第玖章 是你嗎?王子殿下(1)

  第玖章是你嗎?王子殿下
  VOL.01
  碧藍的海水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幾隻海鷗掠過海水飛翔著,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世間最美的圖畫。
  我屁顛屁顛地跟著鈞浩小子來到了一片少人的海灘。
  「哇啊!美麗的東海岸!」我不禁興奮地狂奔了起來。腳下踩著軟軟的沙子,海風輕輕拂過,頭髮隨著風飛揚。
  「韓雪貞,你別跑那麼快啊!」身後傳來鈞浩小子的叫喊聲。我回頭看去,那個傻小子正飛速地往我這邊跑著。臉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
  「是你自己慢啦,你快點跟上嘛!」我朝鈞浩小子做個小豬的鬼臉繼續向前跑去。
  在瘋了一陣後,感覺肚子有點餓了。看看這小子帶了些什麼吃的東西!哇!有好多哦,薯片,酸奶,巧克力,話梅……
  「你要來點什麼?我這個口袋可以充當哆啦A夢了吧!哈哈!」鈞浩小子笑著咧嘴說道。
  切!本來還興致很高昂地想要吃呢,現在聽到他說的這句話,我就馬上倒了胃口:「就你這腦袋,頂多就是笨笨的大雄,怎麼會是神奇可愛的哆啦A夢呢!你別玷污我的偶像了!」
  「大雄就大雄,我要是大雄的話……」鈞浩小子扭頭衝我嘿嘿一笑,「你就是靜香!」
  唔,要是換作是以前,他敢說這麼肉麻的話,我一定會狂扁他!可是現在……啊呀,韓雪貞,你臉紅什麼嘛!
  「雪貞,我們再來比賽好不好?」鈞浩小子揚著手,笑笑地看著我。好沒創意啊!又是撿貝殼嗎?
  「紫色貝殼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找到的。我已經找了很久了!」我耷拉著腦袋,不滿地嘟噥著。
  「試試嘛。俗話說『世上無難事,鐵杵也能磨成針!』」哈?這小子,居然跟我搬弄起詩詞來了?!不過,不會就不要賣弄嘛。
  「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吧?』」我捂著嘴,強忍著不笑出聲來。不過,看在這個傢伙這麼認真的分上,我就勉強應付他一下好了!
  「那比賽開始咯!限時一小時!」啊,這小子說風就是雨啊,也不給人一點準備時間。我開始忙亂地在海灘中找起來,可找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找著。
  我回頭看了看鈞浩小子,他居然一直停在原地,一臉怪異地看著我。這小子!怎麼那麼奇怪?看到我看他,鈞浩小子趕忙慌張地轉過了身去。
  有古怪……
  就在我正疑惑鈞浩小子怪異的舉動時,腳底忽然踩到了一堆鬆動的沙子。我低下頭來仔細看看,沙子似乎被人粗魯地翻動過,像是裡面埋了什麼東西。
  呃?會不會是……遠洋飄來的瓶中信?還是……海盜的寶藏?想到這兒,我大腦裡興奮的因子頓時被調動了起來。
  我挖呀!挖呀!挖挖挖!
  嗯?手似乎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好奇心細胞全部沸騰了起來。
  我張著手,顧不得此刻的形象了,狠命地刨了起來。就算是挖到魚乾也好啊!至少能帶回家給媽媽吃!哦呵呵呵!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底下的那塊硬物慢慢顯露了出來,光滑亮澤的殼身,奇異的花紋,紫色的光芒猶如雕琢精美的潤玉,在金色太陽的映襯下,發著璀璨的光芒。
  這……這不是……紫色貝殼嗎?我頓時呆住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難道……傳說中代表堅貞不移,完美無缺的愛情紫貝殼……被我找到了?
  不不不!我吸了口氣,這怎麼可能!比找到金子還要難找的紫色貝殼……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我找到了呢?這一定是假的!
  「哇!韓雪貞!你真的找到紫色貝殼了!好棒耶!」鈞浩小子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嘰裡呱啦地大叫道。
  「笨蛋!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一定是人工染色的!也不知道是誰埋在這裡的!害我挖了那麼久……」
  我嘟著嘴,語氣裡漾滿了不滿。正當我撿起那枚紫色貝殼,剛要把它丟到大海裡的時候—
  「該死的!這可是本少爺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的!怎麼可能是假的?!」鈞浩小子忽然激動地阻止了我,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我……我沒聽錯吧?這枚紫色貝殼……我眨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滿臉通紅的鈞浩小子。
  「韓雪貞,那個……反正就是這樣!你不要那樣看著我!」鈞浩小子彆扭地轉過身,緊張地搓著手。
  「鈞浩……這個紫色貝殼,是你埋在這裡的?」手中的紫色貝殼,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愈加熠熠生輝了起來。看著它,彷彿會陷入一個長久的美夢裡一樣。
  「……」鈞浩小子背對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我的心裡卻無比明瞭,這個單純的傢伙剛才之所以那樣時時刻刻,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一定是想看我什麼時候能發現紫色貝殼吧?這個單純的傢伙!
  我的眼眶裡盈滿了晶瑩的淚水,我緩緩上前,輕盈的吻落在鈞浩小子的臉頰上。
  「謝謝你,鈞浩。」
  「……」
  嗯?鈞浩小子怎麼了?怎麼沒反應了?!我推了推貌似呆頭鵝的鈞浩小子,不會吧?這小子……他居然……石化了?我的後腦勺頓時冒出三滴汗水。
  「鈞浩!鄭鈞浩!你怎麼了?喂……」天馬流星拳!彈指神功!一陽指!我動用了全身上下的力氣,鈞浩小子仍然動彈不得。
  嗚嗚……怎麼辦?難道我把他吻傻了?不是吧?我又不是妖女美杜莎!怎麼辦怎麼辦?我欲哭無淚。該死!難道……
  要人工呼吸嗎?我望著睜大眼睛看上去呆呆的鈞浩小子,他的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這樣子叫我怎麼人工!怎麼呼吸嘛!就在我著急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隻螃蟹邁著八字腿,橫衝直撞地從我的腿下走過。
  啊!有了!我連忙抓起小螃蟹放到了鈞浩小子的身上!為了增強刺激感,我又接連抓了好幾隻。
  小螃蟹執著大大的鉗子,吐著泡泡,終於,那只「螃蟹鉗」卡嚓卡嚓地動了動,對準鈞浩小子那嫩嫩的臉,毫不留情地鉗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原本還呆在原地不動的那道高大身影突然一蹦三尺高,嘰裡呱啦地叫著,圍著我一圈一圈地跑起來。
  嘻嘻,看著鈞浩小子那副可笑又可愛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這傢伙果真很怕螃蟹!
  「該死的!韓雪貞!快把這個噁心的東西拿走!啊啊!」伴隨著一兩聲高分貝的驚聲尖叫,鈞浩小子憤怒地甩著手,似乎想把身上不依不饒的螃蟹趕走,卻又不敢碰的樣子。
  我故意拖著時間,欣賞著鈞浩小子的狼狽樣。
  「呼……」終於把難纏的小傢伙趕走了,鈞浩小子無力地躺在了折疊椅上,「韓雪貞!你戲弄我是不是?!」
  這傢伙即使在他狼狽不堪的時候還不忘給我一兩句恐嚇。可我一點也沒把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放在眼裡。
  現在的鈞浩小子就像只紙老虎,只要我再次攻入他的死穴—拿螃蟹嚇他,他肯定又會嘰裡呱啦地大叫吧?呵呵……
  「誰叫你突然無緣無故地一呆就呆那麼久嘛。我也只是想讓你清醒過來……」
  「誰說我呆了?!我只是在張目養神!」
  「張目養神?我只聽過閉目養神的!你分明是呆住了還不承認。」不過……我剛才身體不受控制地吻了他是吧?想到這兒,我的臉也止不住地燒了起來!討厭!我沒事幹嗎去吻他嘛!弄得現在的氣氛這麼尷尬!
  「韓雪貞……」
  「呃?什麼事?」
  「剛才的吻……」哎呀呀!真是哪壺不提哪壺!怎麼話題又轉到這兒了?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只是……」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我也給你一個……」
  「什麼?」一頭霧水……
  「這個!」話音剛落,鈞浩小子突然拽過我的手,一把將我拉入了他的懷裡。
  溫熱的唇,緊緊地朝我的唇靠近。溫柔地,像是怕破壞了什麼似的,緩緩地吻著我。
  我睜著愕然的雙眼,卻沒有抵抗。
  沉沉眠眠,那個遙遠而美麗的夢境,就這樣闖入了我的生命中。手中的那枚紫色貝殼,熠熠閃光。像是在告訴我,完美無缺的愛情是什麼形狀。
  VOL.02
  經過昨天的海灘之旅,我和鈞浩的關係又進了一步!那個輕若羽毛卻又熱情似火的吻,直到現在還在撞擊著我的心臟。
  餘溫,似乎還殘留在唇間。
  我雙手輕輕摩挲著放在書包裡的紫色貝殼,真不敢相信!奶奶告訴我的傳說,現在竟然真的實現了!雖然我和王子殿下兜兜轉轉了那麼多圈,但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只是……另外的那枚紫色貝殼在哪兒呢?
  「韓雪貞!」呃?我目光呆滯地望著黑板,啊!糟糕!我又在發呆了!
  「這問題老師剛剛說過了,請上來演算給全班同學看。」數學老師用迷人的微笑看著我,語氣溫和。
  嗚嗚……這可是數學老師最慣用的『殺人式微笑』啊!韓雪貞,你這回栽了!
  我戰戰兢兢地上台,握著粉筆的手微微地顫抖。稀里糊塗地亂寫一通,我愁眉苦臉地回到了座位。
  「嗯……韓雪貞,放學後到辦公室來找我,聽到了嗎?」嗚嗚……可惡!這個巫婆!又要罰我抄定理?好狠毒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抄完定理後,學校裡已經沒多少人了,也對,現在距離放學時間都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發酸的手臂,緩緩朝校門口走去。
  「雪貞……」
  我雙腳剛邁出校門,熟悉卻帶著一份陌生感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如同那段悠遠的記憶,在被塵封了許久後,記憶的閥門再次打開,如風般灌入我的腦海。
  「在錫哥?」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在錫哥。
  他好憔悴啊!這個滿臉胡茬,雙眼無神,渾身散發著擾人酒氣的人,真的是我記憶中的在錫哥嗎?就算時間過了多久,記憶再模糊,在錫哥留給我的身影也不會是這樣子的啊。
  「雪貞……」在錫哥慢步走到我面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個舉止優雅,笑容溫和,眼神柔和的在錫哥到哪兒去了?看著在錫哥這副模樣,我的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我們到學校門口的書吧談談吧。」
  「嗯……好。」
  書吧內放著優緩的音樂,到處都瀰漫著一陣陣書香。剛才還翻江倒海的內心,現在聽著舒緩的音樂,已經平靜了許多。
  「在電話裡,你說過的話……我想了很久……」在錫哥雙眼定定地看著我,那種眼神,就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我希望在錫哥能接受慧玲!」我頓了頓,終於鼓足勇氣大聲地開了口。
  「雪貞,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錫哥乾脆地回絕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能告訴他我現在已經和鈞浩在一起了嗎?我能告訴在錫哥我找到了我命中注定的王子殿下了嗎?我能告訴在錫哥我只把他看做哥哥嗎?我能告訴在錫哥其實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諸多問題在我腦袋裡飛來撞去,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雪貞!和我在一起不好嗎?」在我竭力思考著一切的時候,在錫哥忽然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看著在錫哥痛苦的模樣,我真的不忍心告訴他。那天在電話裡說過的話已經傷害了在錫哥,我不想再給在錫哥更大的痛苦和折磨了。
  「在錫哥,不是的……我想我們不大適合……我……」我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害怕直接冷冷地說出口,會更深地傷害到在錫哥。
  「不!雪貞,你是喜歡我的!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的!對不對?」昏暗的燈光下,我隱隱看到在錫哥乞求的眼神。
  「在錫哥!求求你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我微微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難道你看不到慧玲對你的好嗎?無論你怎樣對她,她始終不離不棄地守在你的身邊!而我……請你忘了吧。」
  「可是我只喜歡你!」在錫哥激動地打斷了我的話。
  「在錫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歡的只是我這張和曉琳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求求你清醒過來,曉琳已經去世了……不是嗎?」我輕聲地說道,害怕大聲會驚擾到在錫哥洶湧的內心。
  「不—曉琳從未離開過!你就是曉琳!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在錫哥渾身顫抖著,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錫哥……」我的聲音軟了下來。
  「不要再固執地活在過去了!你一直以來這麼欺騙自己,為的只是重新尋回曾經的那一段感情!但是在錫哥,求求你別再執迷不悟了!過去,固然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值得珍藏,但是展望未來不好嗎?我不想再看見這樣的你了……我認識的在錫哥,不是這個樣子的。」
  說到最後我喉嚨開始哽咽,再也無法控制那些悲傷的淚水傾瀉而出。都是我!是我害在錫哥變成這個樣子的!如果我沒有出現在在錫哥面前,他也許就不會這個樣子了……都是我!
  「……對不起,雪貞。」
  時間在我們之間緩緩地流過,許久,一直沉默的在錫哥終於開了口。
  「你和曉琳長得真的很像,所以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剛剛抬起的頭也又一次低了下去。
  沉默……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我原本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但是自從見到你,我就沒有辦法忘記你了……」在錫哥閉著眼睛,像是在回憶著過去,「對不起!我太自私了……雪貞,你說得對,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就這樣,時間老人好像故意要讓我們多痛苦一秒鐘似的,竟然過得如此緩慢。
  壓抑的氣氛猶如寂寞的灰色地帶,灰濛濛的,像要把人吞沒。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書吧的,只是腦袋裡一直迴旋著在錫哥說的話,浮現著在錫哥痛苦的神情。
  我一個人緩步走在天色暗淡的馬路上,形色匆匆的路人與我擦肩而過,茫茫的夜幕看起來也是如此的悲傷。
  呼—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真希望在錫哥能夠盡快從記憶的陰影中走出!長痛不如短痛,我要讓他明白我不是他的「曉琳」,慧玲才是他應該珍惜的人!

《HELLO!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