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浪狗改造計劃(3)

  我想起來了!難不成他就是初中時候聞名全市的那個不良少年?

  聽說他不但經常逃課,還加入過黑社會。嘖嘖,可是看他那一副髒兮兮的模樣,不像加入過黑社會的人,反而像是丐幫的長老呢!更有傳言說他賣過器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呢!對了對了,他還被人稱為什麼"狗樣怪男"。呃……看他的樣子,和狗還真像!

  我全身打了個激靈,沒想到我凌泉第一彪悍女終於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全市第一彪悍男!問題在於,我還無緣無故地把他給得罪了……

  看他那凶狠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副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樣子!

  別,別朝我撲過來啊,雖然是我不對……

  嗯?我在膽怯什麼?那個傢伙,我才不怕咧!

  只不過這件事的確是錯在我,把人家罵了一頓不說,還做了那麼過分的事……看來還是乖乖道歉為好……

  我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向辰諾道歉,明允透在旁邊冷冷地諷刺:

  "怎麼了?還是不肯道歉嗎?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還想為別人出頭。"

  氣死我了!誰說我沒有勇氣道歉啊,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他都看我不順眼呢?難道他就這麼討厭我,對我這麼沒有耐心嗎?

  我突然覺得一陣委屈,怒火噌噌地冒上來。

  "是啊,我就是不道歉,你這麼著急幹嗎?我又不是把水潑到你的身上。"我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算了,反正在他的心裡,我就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人。

  "簡直是強詞奪理!真想不通,林琳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你要是有林琳一半的溫柔,也不至於連一個朋友都交不到。"明允透失望地看著我。

  那種眼神讓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痛起來,我語無倫次地對他吼:

  "少拿林琳跟我比,只要我願意,我也可以變得跟林琳一樣!

  "你?少開玩笑了,我還不瞭解你嗎?"明允透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撇著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可惡啊!我最討厭別人拿我跟林琳比了,她是她,我是我,憑什麼我要和林琳變成同一種人啊?可是看到明允透那張鄙視我的臉我就不甘心。

  "你笑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

  就在我和明允透即將陷入新一輪的爭吵之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幽幽地飄進我的耳朵:"如果你把你的早餐給我,我就原諒你……"

  一隻手指向了我擺在桌子上的三明治和酸奶,而那只修長的手的主人就是那個叫辰諾的男生。

  "啊?"

  對於這樣的突變,我和明允透都顯得始料未及,停止爭吵,雙雙望向他。

  他,他說什麼?我沒聽錯吧?要我的早餐就不要我道歉了?這個男生未免太沒自尊了吧。

  同樣的,我從明允透的眼神裡也看到一絲不屑的意味。

  然而無論我們在場的人覺得多麼的尷尬,當事人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早餐,好像隨時會有口水流出來。在他的眼裡,大概世界上就只剩下我那小小的三明治和酸奶了。

  "你確定你要那個東西?"我問道。

  辰諾使勁點點頭,剛才對我的凶狠表情已然化為對食物的渴求!

  有沒有搞錯,他是很久沒吃東西了嗎?怎麼會餓成這樣?

  我愕然地看著他那不可思議的堅定眼神,簡直無語到極點!

  噢,天,我算是敗給他了。

  我走到位置上,把我的早餐扔給他。他欣喜若狂地接在手裡,迫不及待地拆開我的三明治就狼吞虎嚥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滿足地點頭,連嘴角沾了麵包屑也渾然不覺。哇啊,三明治有那麼好吃嗎?弄得我也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站在身旁的明允透,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微笑,我不明所以,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剛才和這傢伙吵了架,他應該對我沒什麼好臉色才對啊,為什麼此時如此笑瞇瞇地看著我?

  唔……他還把臉湊了過來,離我越來越近,我已經可以看清楚他濃密的眼睫毛了!

  曖昧,好曖昧!

  我甚至可以聽到我那蓬勃的陣陣心跳!

  "你……"他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悠然道,"你剛才說了吧,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做到像林琳那樣和善可親?"

  當然!我已經被這突然出現的熱烈氣氛沖昏了頭,只知道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麼——"明允透忽然直起身體,伸手指向旁邊的辰諾,"要是,你能把他改造成一個正常人,我就相信你。"

  嗯?什麼?

  曖昧的氣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明允透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把我淋了個透。

  他在開玩笑嗎?還是認真的?

  "你,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改變他?"我伸出食指,顫悠悠地指向辰諾。

  在我的詫異中,明允透笑意盈盈地偏了一下頭,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

  "為,為什麼啊?"我的腦袋呈一片糨糊狀,完全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你也知道,辰諾可是從初中開始就是全市各大中學聞名的問題學生,身為學生會幹部,我有義務幫助他走回正途啊。林沐,在我們學校你可能是唯一一個跟他齊名的人物了,其他人看到他不逃跑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改造他呢?所以,你就是改造他的最好人選!"明允透鄭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啊?這是什麼怪理由?

  我掃視了教室一圈,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的同學全都不見了,再一看,大家都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擠在遙遠的角落裡,不敢靠近我們。

  我和辰諾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林沐,如果你能改造辰諾,也是為整個學校的同學和老師做貢獻,也算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啊。"明允透繼續引誘我,"而且,只要你改造成功,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是任何條件哦。"

  我怔了怔,問:"你說真的?"

  明允透宣誓一般:"我明允透說一不二。"

  ……

  我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這個協議。

  透見我仍然猶豫不決,笑了笑,問道:"怎麼?還是說你做不到?"

  什麼?誰說我做不到!我才不會被他看扁了咧!

  "我,我當然能做到!"面對透的挑釁,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絕對不能讓明允透看扁!

  再說,如果事情成功,還能讓透答應我一個條件!也就是說,我可以讓透跟我交往啊!我以前那麼多次想跟他告白,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而這次,只要我把那怪男改造成功,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要求透跟我交往了!而且他還不能拒絕!哈哈,真是個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這麼一想,我挺起胸,仰起下巴,接受了他的協議:"好,我答應你,只要我把這傢伙改造成功,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一言為定。"透的眼光灼灼發亮。

  一時間,四周響起大家的竊竊私語,整個教室因為我和透的一席話而炸開了鍋。

  "不是開玩笑吧?她能改造得了辰諾?"

  "我不太相信哎……"

  聽著大家的議論聲,我的心情也開始起伏不定。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能成功,老天,這次你一定要幫我!然而,當我看向那個目標人物,他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專心致志、興致勃勃地吸著酸奶……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小老頭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看那架勢,應該是姍姍來遲的班主任,原本鬧哄哄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我和明允透也回到座位上。

  一進門小老頭就扯著嗓門大叫:"不好意思,各位同學,我剛好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來晚了,現在,請問一下誰是辰諾同學?"

  此話一出,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學生全都驚訝地望向了辰諾的位置。只有他一個人還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依然吸著酸奶。

  "那個,請問誰是辰諾?"見沒有人應,小老頭再次問了一遍。

  這時,辰諾的同桌才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辰諾的背,算是提醒他。許久之後,辰諾才慢吞吞地抬起頭,像呆鵝一樣,哦,不,是呆狗一樣望著他的同桌。

  同桌指了指講台,辰諾順勢看去,只見小老頭的眼鏡差點沒掉在地上,正捂著胸口看著他,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好半晌,小老頭才慢慢恢復了神色,走到辰諾面前,面色凝重地問:"嗯哼,你就是辰諾同學?"

  辰諾好像沒睡醒一般,木訥地把頭上下搖晃兩下,算是回答。

  "那麼!"小老頭忽然加重語氣,嚇了我們一跳,看他青筋暴露的樣子,似乎出了非常嚴重的事情。只聽他接下來說道,"是誰允許你和張天靈私自換班的?!"

  "哈?私自換班?"

  "不會吧,這麼大膽!"

  ……

  班裡頓時炸開了鍋,大家七嘴八舌說開了。

  "他們為什麼換班呢?"

  "不知道。"

  ……

  大家的腦袋上都懸掛著無數個問號,把焦點對準了那個引發海嘯的罪魁禍首。然而,那個傢伙只是沉默以對,用那張灰色的臉和小老頭對望著。

  小老頭強忍住怒氣,走到他面前:"辰諾同學,請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沉默,沉默……

  "辰諾同學!請你老實回答!"小老頭尖聲叫道。

  ……

  還是沉默,沉默……

  "呼……呼……"

  小老頭大口喘氣,氣得面色發紫,扶住桌子支撐身體!

  我彷彿看見幾縷青煙在小老頭的禿頂上飄啊飄!哦呵呵……

  我在心裡幸災樂禍,這小老頭比我剛才的遭遇還要慘嘛!辰諾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居然一點兒都不給他面子,那小老頭估計怎麼也沒想到!

  且慢……

  我該為此情此景幸災樂禍嗎?一個連老師都可以氣走的——彪悍男生,我真的可以把他改造成正常人嗎?

  就在小老頭想盡一切方法來驅逐辰諾的同時,透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們說定了哦,青梅竹馬的林沐同學,你要改造他哦!"

  我瞥見透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那樣子真是……帥到我要流鼻血!不過,我清醒了一下,眼前小老頭和辰諾交戰正酣,辰諾居然敞開四肢,狗一樣睡到了桌子底下。這番情況,要把他從這裡驅逐,我們是不是該撥打森林管理局的電話,找那位擅捕棕熊的張科長啊?

  "我們說定了哦……"

  透的話猶在耳邊,我的四肢在顫抖,心更是一邊是火焰一邊是海水,希望與絕望齊飛、眼淚共口水一色啊!

  對付全市第一彪悍男,我這個"凌泉第一彪悍女",真的行嗎?

《圈養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