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慕翔和天翼的反臉

  看著乖乖躺著的PP,我轉身去找慕翔和天翼,準備請慕翔幫PP治療一下肚子上的傷。
  慕翔和天翼已經把兩個帳篷支起來了。銀龍蹲在一邊正在梳理著自己的鱗片,看樣子它也累壞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巧克力草來分給了它一塊。銀龍很懂事地點點頭,扇扇翅膀對我表示感謝。
  看著它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這龍和主人的脾氣真的很相像,像慕翔那樣溫柔的人,自然會帶出這麼一隻懂事溫和的龍來。
  一路馱著慕翔和天翼兩個大男生飛過那麼多山川,也絲毫沒有抱怨疲累,真的很乖。
  我拍拍它的頭,正想去找它的主人時,卻哪裡知道隔著一頂帳篷,我聽到了慕翔和天翼的對話聲。
  「天翼,你真的是被人救了才回來的嗎?」
  慕翔的聲音很低沉。
  「你這話很奇怪。」天翼的聲音保持著一向的冷漠,「我不是被人救了,難道是自己有還魂術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
  「那是哪個?」
  天翼的聲音冷若冰霜。
  他們明明是好朋友,可是對話真的很怪異,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天翼,我們是十幾年的好朋友。」慕翔提醒天翼。
  「那又怎樣?」天翼不屑地回應,好像和慕翔是十幾年的朋友讓他很不情願一樣。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講話!」
  慕翔的聲音微微地有一些提高,我很少看到他生氣,但是這一句話出口,我明顯地感覺到慕翔不高興了。
  帳篷那邊的對話停滯了,兩個人好像僵在那裡。
  這讓我的心裡蠻不是滋味,我不知道他們又為什麼吵起來,但總覺得如果不是我擠在他們兩個中間,也許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要好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感覺大家好像繞了一個圈子,又回到剛剛入校時的場景了。我實在很不喜歡這樣。
  我悄悄地朝前走了兩步,想要過去勸開他們兩個。
  哪裡知道,我才剛剛看到站在帳篷後面的兩個男生,天翼又突然開口了。
  「是的,慕翔。你的感覺沒有錯,我沒有把你當做朋友!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天翼的語氣生硬而冰冷,目光炯炯地望著慕翔。
  這句話,讓站在旁邊偷聽的我,都覺得心臟微微地一疼,又何況是和他有著十幾年友情的慕翔?
  我看到慕翔臉上的表情明顯地變化了,那張像花朵一樣美麗而精緻的臉孔,瞬間變得有些慘白。
  他用自己那雙冰綠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天翼,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天翼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雙碧藍色的眸子,直直迎著慕翔的目光。
  兩個男生的目光閃動,同樣那樣出色的人,同樣那樣英俊的男生,為什麼總是融合不到一起呢?
  難道他們沒有聽說過,爭吵其實不是因為討厭對方,反而是因為心裡藏著對方,在意著對方?
  他們明明是一對非常珍惜彼此感情的兄弟啊!
  我不能再聽下去了,我要去勸他們。
  慕翔的眸光閃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有些失落地垂了下來:「天翼,我不相信這是你說出的話。那次你離開時,明明還傳心言給我,要我幫你照顧她……」
  慕翔的話還沒說完,天翼就立刻搶白:「沒錯,我是讓你替我照顧她,可是你是怎麼照顧的?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根本不是想『照顧』她,而是想把她從我身邊『搶』過去!可是她不願意,所以你只好來找我的麻煩,對不對?你處處看我不順眼,處處覺得我哪裡不對勁,或許在你的眼裡,我的回來,已經變成了你的絆腳石,變成了你眼中的妖魔?!慕翔,你是不是覺得我比尊魔還可惡,是不是只想把我一巴掌拍死,好把辛茉莉變成你的……」
  砰!
  天翼的話還沒有說完,慕翔已經狠狠地朝著他一拳揮了過去!
  天翼被慕翔的拳頭揮中,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地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赤紅的鮮血,立刻從他的唇角邊湧了出來……
  「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呆住了,一下摀住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生!
  他們……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動起手來了?
  雖然在魔法學院裡,他們也曾經彼此動過手,可是那個時候,他們明明是勢均力敵的,天翼根本不會被慕翔打倒!
  可是這一次,天翼竟然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慕翔這樣一拳給狠狠地揮出去!
  雖然……雖然天翼剛剛說的話真的很過分,可是……
  慕翔打了天翼一拳,還覺得不夠解氣,一步就衝到他的身邊,握起了拳頭:「天翼,你這個混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你早已經不是原來的天翼了!」
  「沒錯!我早已經不再是天翼了!」
  天翼跌坐在地上,望著好朋友緊緊攥起的拳頭,碧藍色的眸光像琉璃一般地綻放。
  慕翔氣得擰起俊朗的眉頭,一拳又要朝著他的臉上狠狠地洛下去!
  「慕翔!不要!」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叫一聲就跑過去,伸手攔在他們兩個的中間!
  「喂!你們兩個幹什麼!」我衝到天翼和慕翔的中間,擋住慕翔就要揮下去的拳頭。
  兩個男生都沒想到我會衝過去,眼神都分明地怔了一下。
  慕翔的拳頭還舉在半空中,看到我衝過去,指尖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慕翔,你在幹什麼?」我攔住慕翔的拳頭,「天翼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
  「茉莉……他剛剛……」慕翔的表情氣憤之極,冰綠色的眸中還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你們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背對著天翼,直視著慕翔,「我很感激你們兩個對我的好,也許在很久之前,我根本沒有辦法想像我會遇到像你們這樣好的男孩子。每次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們就會出現,保護我、幫助我,好幾次都把我從最危險的地方救回來……」
  「我真的很感激,感謝上天讓我有了兩位這麼好的朋友。在我的心裡,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重要。而且,自從在魔法學院裡知道了你們是十幾年相處過來的好朋友,我更是覺得感動。」
  我緩緩地、認真地向他們訴說著我的想法。
  也許像這樣可以三個人同時在場的機會真的不多,我只想借這個機會,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我沒有像你們這樣一起長大的朋友,因為父親早逝,朋友們都覺得我是個異類,不喜歡和我玩。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孤單。可是進了魔法學院,看到你、天翼、風宇,你們三個像是親兄弟一樣地要好,我真的非常羨慕。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像你們這樣的朋友,如果有這樣的人,我一定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我很鄭重地說著:「可是為什麼你們總是在爭吵,總是要動手打架,難道好兄弟就是這樣的嗎?好兄弟不是應該相互關愛,同心協力地戰鬥嗎?請你們不要說出這樣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談什麼愛情、什麼喜歡,現在我們是三位一體的戰士,我們是為了保護魔法學院,要同心協力地魔法師!」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們爭吵,甚至動手。難道好朋友是比惡魔還要兇惡,是讓我們彼此痛恨的嗎?難道真的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才是正確的嗎?那些妖魔們如果現在在暗處看著我們,不知道要怎麼開心呢!翔,你一向對人那麼溫柔,難道,就不能聽我一次嗎?!」
  我努力地把自己的心裡話一次說出,站在我對面的慕翔秀挺的雙眉猛地抖動了一下。
  他的拳頭,緩緩地放了下來,冰綠色的眸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滿含失落的光芒。可是他迅速地垂下眼簾,把那光芒掩藏在長長的睫毛間。
  如血的夕陽掛在天空中,為它那張精緻動人的臉孔上,塗上一抹像是血滴一樣的赤紅光芒。
  「對不起,茉莉。」
  慕翔抿起嘴唇,低低地對我說出一句。
  我看著他失落的表情,心臟又忍不住微微地一顫。
  其實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可是聽到慕翔向我道歉,我的心卻忍不住有種很疼很酸的感覺。
  他只是低低地說了這一句話,就慢慢地轉身走掉了。
  背對著那即將落下的夕陽,淡淡的赤紅色光芒籠罩在他的身上,銀色的長髮柔順地披在他高大而纖瘦的肩上,不知道為何,我突然覺得這個背影讓我無比心疼。
  慕翔,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為什麼每一次,你的背影都是這麼地讓我難過,這麼地讓我心酸……
  翔……其實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人已經走了,還看什麼?!」
  背後突然傳來一句沒好氣的話。
  「辛茉莉,被打的那個人是我耶,你盯著他看什麼?怎麼,心疼了?捨不得了?喜歡上他了?」
  天翼的話冷冰冰的,真是讓人又彆扭又傷心,真想一個巴掌朝著他拍過去算了!
  「你亂說什麼呀!我剛剛說的話,你都當成耳旁風了嗎?這個耳朵聽了,那個耳朵已經吹走了?!」
  我的巴掌拍到天翼的胸口,那個傢伙被打得大叫一聲。
  「啊!好痛啊!辛茉莉,你究竟是來幫我還是來欺負我的啊?你怕我死得太早是吧?!」
  呸呸呸!
  聽這個壞蛋又在亂說什麼?我如果盼著他早點死,又怎麼會在他回來的時候,還激動成那個樣子?!
  「天翼!」我生氣了,回過頭去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男生怎麼這樣死性不改!拜託能不能改改你嘴上的臭毛病?難道欺負我、捉弄我、氣我、害我不高興,你才會覺得舒服嗎?!」
  天翼被我罵得一怔,那雙碧藍色的眸子也微微地閃動了一下。
  可是當我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的時候,才發現他這一次真的被慕翔打得很重,拳頭好像不偏不倚地剛好落在他的唇角上,不僅打得他唇角滲出了鮮血,還有又青又紫的一大片淤傷。
  「啊,翔怎麼這次下手這麼重?都流血了啊……」
  看著他受傷的臉,我又不由得心疼起來,忙掏出我的小手絹,想幫他擦傷口。
  可是還沒有碰到他的傷,他卻突然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茉莉,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呃?!
  這有又是什麼怪問題啊?
  「你少亂講!我剛剛明明說,大家都是朋友……」我嘴硬地幫他抹去血跡,雪白的小手絹上染上他紅紅的鮮血。
  天翼卻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腕,溫暖的大手似乎能把我的手掌都給包裹起來。
  「茉莉,謝謝你。」
  耶?這下卻讓我愣住了,剛剛慕翔說對不起,現在換天翼說謝謝。好奇怪啊,這兩個人,吵架吵得奇怪,說話也說得奇怪!
  「我知道,上次我離開後,你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翔為了替我照顧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是不把他當成朋友,而是茉莉……」
  他抬起頭來看我,目光中好像隱藏了什麼東西,「你知道的,翔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因為他的出身,他的家族一直對他非常排斥,他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地尋找自己的父親,他希望能還給母親一個正式的名分,也能得到家族的認同。」

《魔法花學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