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4
  許多在場的士兵覺得我像仙女一樣指揮著萬物生靈,並將其吹得神乎其神。
  突厥的騎兵就在幾十米外的地方,雙方都等著對方先攻上來,這是一種心理戰術,越是耐不住煎熬的人輸的越快。
  "姑娘,請問如何退兵?"尉遲將軍的眼睛裡都是好笑的神色,我明白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只是他是個謹慎的人,有一絲的希望也是要試一下,因為那是一大批弟兄的鮮血呢。
  "看我的。"我用力的夾了下馬肚子跑到兩隊的中間,尉遲將軍已經拿起了手中的箭,只要我一有什麼不對勁的舉動,那支箭就會要了我的小命。
  突厥人遠遠的見了一個女子正莫名其妙著,他們胯下的馬已經開始騷動不安。我輕輕的張開手臂,嘴唇摩擦出細小的只有馬聽得懂的波長:寶貝兒們,把你們背上的人掀翻,騎在你們身上的為什麼是他們?他們做的是殺人越禍的勾當,你們乖乖的,我帶你們去一個美好的沒有殺戮的地方
  突厥的八千匹駿馬突然像瘋了似的跳起來,完全不聽人的指揮,他們領頭的亂了陣仗不知道嗚哩哇啦的說著什麼。那些馬將那些人掀翻到地上,然後狠狠的用蹄子踏下去,不過短短的一分鐘,突厥部隊哀號聲響徹了天空。
  我得意的回頭對尉遲將軍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可是那個冷面帥哥拿起了箭,那箭尖正對著我的方向。我的心頓時涼了下來,既然退了兵,為什麼要殺我?這些不講信用的混蛋!
  那支箭的速度非常快,絕望下我閉上眼睛,只聽"嗖"的一聲,箭從我的耳邊擦過去撞上什麼東西,"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落在地上。
  兩支箭落在地上,一支銀製的箭頭,箭頭上的銀已經迅速的變黑。另一支箭頭竟然有毒,射不死我也毒死我。若不是尉遲將軍,那麼現在我應該要和幸福生活說拜拜了,冷汗頓時在脊背上流淌。
  突厥的頭領氣得把弓箭扔地上,帶著殘餘的兵力就要跑,尉遲將軍大喊一衝啊,那些沒被馬踩死的兵已經嚇破了膽失去戰鬥能力,如數被活捉了回來。
  我帶著八千匹駿馬同尉遲將軍回了營帳。一路上他的眼神緩和多了,不過那些更加質疑的表情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回了營帳不過短短半天,我的事跡已經在軍中傳開了,許多在場的士兵覺得我像仙女一樣指揮著萬物生靈,並將其吹得神乎其神。然而他們眼中的奇女子卻一點自由也沒有,不會飛簷走壁,沒有翅膀,只能坐在尉遲將軍的營帳裡悶悶的吃蘋果。那個叫尉遲絮的將軍親自去最進的關卡涼州城運糧草,臨走時吩咐那個周丙漢副將好生照顧我。
  周丙漢晚上的時候端來飯菜,他嘿嘿的笑著,有些不好意思說:"尾芽姑娘請用晚飯吧,這軍營裡沒什麼好東西了,等尉遲將軍明日回來,吃的東西就會豐富些。"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我把脖子伸過去:"看見沒有,你差點要了本姑娘小命!"
  "末將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尾芽姑娘見諒!"周丙漢抱拳跪下,一個可以做我大叔的人跪來跪去的確折壽。
  "周副將請起,你是為大局著想我怎能怪罪。"我拉他坐下斟上一杯酒:"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朋友啦。"
  "姑娘真是通情達理。"周丙漢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俺是個莽夫,以後說錯做錯什麼也請姑娘多擔待!"
  以後?哦不,周副將,咱們以後可見不著啦,我找到火麒麟就會回到我的世界裡,現在白來博士和我爸媽應該急死了吧?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來到唐朝。
  "尾芽姑娘在想什麼?"看到我竊笑的樣子,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睡過去"話音剛落,周丙漢晃了兩下一頭趴在桌子上鼾聲如雷。尉遲絮,想留住我,也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來人"
  門口的兩個小鬼頭走進來:"姑娘有什麼吩咐?"
  "周副將喝醉了,麻煩你們把他送進他的營帳,另外給我找身合適的衣服來。"兩個小鬼頭領了命令就出去了。我穿著牛仔褲和襯衫,看起來也太奇怪了吧,走到哪裡都被人像怪物一樣的看。
  軍營裡根本沒有女裝,只有小號的士兵的衣服,我穿上身上像捆成一團的抹布,不過這樣也不會惹人注意。趁著夜色,我來到馬廄裡。白天尉遲絮騎的那匹格外高大威風的黑馬輕輕的嘶吼,它的額前有一塊白色的像閃電形狀的毛,也太酷了。這是一匹日行千里的駿馬,我抱住馬脖子花癡得不行。
  "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了,你就叫閃電吧,閃電,我們從大門衝出去,就拜託你了。"閃電的頭輕抵著我的肩膀非常開心有個人可以聽懂它的馬語。
  我騎著閃電帶了三十匹馬衝出去,士兵們不敢放箭只能高喊著周副將的名字等待命令,而這個時候我已經衝出了十幾里路,等他們的周副將醒來應該已經是明天早上了吧。
  還沒到天亮就進了涼州城,看我的穿著和帶著的馬匹,看守城門的士兵還以後是城外部隊的人來城裡辦事的,自然不敢多加阻攔。我找了個客棧住下,並請客棧掌櫃將我的三十匹馬賣掉換了錢住宿。
  5
  那掌櫃的變臉變得也真快,如果他生活在2006年恐怕影壇能與他抗衡的只有梁朝偉和劉德華,那還得是這二位哥哥超長髮揮。
  在涼州城裡住了兩日,白天出去打探風聲,晚上就回到客棧休息。若要找到火麒麟的所在之處就必須找到白家的人,找到白家的有感知火麒麟所在之處的人,單槍匹馬去找也不是沒有辦法。去找下次日食發生地最高的一座山峰,那個化做人形的火麒麟應該就在那座山的周圍。
  可是,這是古代。
  我歎了口氣坐在客棧裡無聊的吃著菜。
  "姑娘,您的馬在後院鬧騰呢,把我們掌櫃的都踢傷了,這草也餵過了,還是跟刺蝟似的"小二一身汗的跑進大堂。
  "你才刺蝟呢!我們家閃電的一個蹄子都比你金貴。若閃電有個三長兩短,我一把火燒了你們這個黑店。"我心裡暗罵,這個無良的店家竟然看到我的駿馬就起了歹意,若不是他們強行要拉走閃電,它絕對不會傷人。
  閃電見到我嘶鳴一聲,那掌櫃的已經嚇破了膽,兩個店夥計扶著都站不穩。我將一串錢扔到他身上冷笑:"留著給你自己買棺材吧。"
  牽著閃電從客棧出來,我緩緩的在街上走見了人就問,請問有沒有見過白氏家族?把整個涼州城的姓白的打聽了一個遍,只要他們聽到上古神獸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說,知道啊,不過那都是老祖宗騙我們玩兒的,哪有什麼上古神獸?
  一直折騰到天黑,我只好找了個客棧住下準備明日就去都城長安,這正是永徽年間唐高宗在位,此時的一代女皇還在做皇后,都來到唐朝了,不去看看拍照留念還真浪費。
  夜裡睡得正香突然外面火光沖天,閃電在院子裡沒命得吼著讓別人不要靠近。難道失火了,推開後窗,幾百矩火把在後院裡連成一片,尉遲絮喝退要接近閃電的人自己走過去,那閃電立刻就沒脾氣的低下頭輕哼哼。
  不妙,快逃。
  剛收拾好東西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周丙漢進來抱拳:"末將奉令來請姑娘回將軍府!"
  "周大哥"我獻媚的笑:"我真的有急事"
  "姑娘不要難為末將,請——"周丙漢做夢也沒想到那杯敬酒竟然吃成了罰酒,現在見了我也在生著悶氣,連閃電都被尉遲絮控制了,我想要逃出去簡直就是比登天還要難。
  正說著,門口又進來個人,他見了我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說:"將軍,這兩天住在我們客棧裡舉止怪異的人就是她,早上欠了我的房錢還打人,你看,這肩膀現在還腫著呢。"
  "喂,你這該死的,明明是你想偷我的馬卻被它踢傷的。你再不說實話我讓你哭爹爹告奶奶!"
  那掌櫃的變臉變得也真快,如果他生活在2006年恐怕影壇能與他抗衡的只有梁朝偉和劉德華,那還得是這二位哥哥超長髮揮。
  "這位將軍,你可得為草民做主啊,我劉二是個老實人,哪敢做那等虧心事啊,倒是這位姑娘真的有兩下子,我們這等人怎敢招惹啊,還望將軍給草民做主啊——"說著蹲在地上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好像死了親爹似的。
  "劉掌櫃,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尉遲將軍查明了自然會還你個清白。"
  "謝將軍。"劉二拍拍屁股站起來偷偷的對我擠眉弄眼。
  姑娘的肺都要氣炸了,就是因為這些古代的糊塗官才有了數不清的冤案,我一腳踢飛腳下的板凳:"姑奶奶不管了,我現在就要走,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要攔著我,我就要誰好看!"
  劉二呵呵一笑:"姑娘這是說的哪門子傻話,這個客棧已經被包圍了"
  我從窗戶裡看出去,尉遲絮在門口梳理著馬毛,火把連成一片嚇得客棧裡的人都躲在房間裡不敢做聲。我的窗前有一棵歪脖子的大棗樹,棗樹上掛著一個黑乎乎的馬蜂窩。
  "姑娘不要為難末將,請吧——"
  "好,周副將我們這就下去吧。"我轉變的這麼快反而讓周丙漢有了防備之心,他小心的跟在我的身後,尉遲絮看見我下來眼也不抬的說:"走,回將軍府!"
  突然一陣嗡嗡的轟鳴聲從天而降,他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已經開始鬼哭狼嚎的叫起來,趁著混亂我急急的跑到閃電身邊想要逃走,剛拉住韁繩,只覺得脖子上重重的挨了一下所有的火把都熄滅了。

《圖騰: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