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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诚勿扰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和孟芸认识很偶然。我想,如果再迟一步,或者再早一步,我都不可能遇到这样好的女孩。她让我想到了一个词:一生一世。

我和孟芸是通过一个相亲节目认识的。不好意思,我三十好几,虽已阅女无数,却仍是光棍,为了社会的和谐,为了广大女性不再为我这个相貌无奇的大龄男人而煞费心机,我决定尽快结束单身生活。我是真心地想找一个只爱我,对,只爱我的女人。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在乎我的相貌,不在乎我的钱财。

我站在偌大的舞台上,无数的白炽灯照得我有些晕,孟芸羞涩地朝我微微一笑,宛若早春盛开的花朵。后来她告诉我,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可爱。有人形容过我刘义可怕、可恨、可耻,但唯独没有人说我可爱。在最后的真情告白时间,我对着短发齐耳、有着娃娃脸的孟芸说道:“我没有宝马给你,愿意吗?”她说:“我愿意。”我说:“我没有豪宅给你,你愿意吗?”她说:“我愿意陪你吃一辈子粗茶淡饭。如果你的饭不够,那就把我的一半也给你。”

我以为上帝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节目后,我们拥抱在一起,我发誓,我在心底发誓,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因为刚才一瞬间的感动而善待她。

我在节目中填写的职业是:超市保安。月薪:三千。而且我现在一直都在从事这个行业。跟我愿不愿意无关,而是我为了孟芸必须从事这个行业。

我们在简陋的出租屋里过着幸福而平淡的生活,我每个月都把钱一分不少地上交,她做的饭菜很好吃。她总是能把最简单的饭莱做出温馨的味道。烧茄子、炒土豆丝、白米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我每餐都吃得很满意,感觉甚至是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得还好,只因为——菜里有家的味道。这是所有的星级厨师都做不出来的。它可以让一个阅尽千帆的男人从此停船靠岸,甚至让一个嗜血无数的魔头从此改邪归正,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

二、何事秋风悲画扇

公司来电话,是女秘书李书洁打来的,她说:“刘总,您必须过来一下,您不能整天光靠电话指挥啊,公司里的人这半年都快抓狂了,有许多事情我这边真的处理不了。”

我懒洋洋地回答道:“书洁,你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信任的人,再帮帮我,顶一下吧,我真的脱离不开了。你知道,孟芸怀孕了,我走不开……”半晌,我又道,“其实,书洁,这么多年来我挺感激你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的公司走不了这么远。这样吧,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干股,怎么样?”

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后,响起了李书洁沙哑而性感的声音:“刘总,您知道,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这个。好,我会尽力拖一下的。关于会议文件,我会放到您的邮箱里,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只是……为了她,您觉得值得吗?”

“值得,”我爽快地回答道,“书洁,早晚你也会遇到你值得托付一切的人。到时候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人生在世,钱总是挣不完的,我们总得为自己活着,为自己做点什么。我已经错过太多东西了,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输不起了。”叹了口气,我挂了电话。

电视还开着,节目正播着“非诚勿扰”,孟芸没心没肺地笑着,吃着五元钱一斤的瓜子。她说她喜欢吃瓜子,其实我知道她最爱吃的是开心果,因为今天她路过超市的时候往开心果的地方看了一眼,怀孕的女人,一般想吃什么都是很强烈的,她拿起开心果试吃了一下,道:“有点干了,老公,咱们买瓜子Ⅱ巴。”我的心疼得揪作一团,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头,道:“我的孟芸好懂事噢。”

我关上门,在客厅里插上电脑,打开邮箱,几十个电子邮件,如果一夜看下去,我的头都要爆掉了。好在李书洁已经为我处理了大半,她决定不了的也会做出若干条决策,我只要在同意的后面画对号就行,省却了我不少时间。但都批示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有意思吧,跨国公司老总刘义,竟然在一间不足七十平米的房子里,批阅着上百万资金的流向,而白天还要在超市当保安,只为了每个月三千元钱的工资。最爱的女人怀孕,却连开心果都不愿意为她买。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我将双手插入发间,狂扯自己头发,窗台上的玻璃映出的是一张无比憔悴的脸。

我和孟芸认识三个月后,打算结婚。她单纯得像一只鸽子,傻头傻脑地总喜欢说着不现实的东西,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也曾经有过女人装傻装纯接近我,但我总能一眼识破。我在心底问自己:孟芸是不是装的?我也不清楚,我不明白一个三十好几的人,连房子都买不起,连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孟芸凭什么喜欢我?凭什么7我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么就是她有目的,她明白我在装穷。于是我小心地考察着她,等着她先亮出底牌。弟弟刘长也打电话,说:“哥,你别掉女人堆里出不来了,改天让弟弟我见见嫂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把你迷得乐不思蜀。”

我说:“得,你小子最近长进不少,都会说成语了。放心,公司有书洁帮着照应,错不了的。”但我心里却突然间多了个心眼,这个孟芸,会不会是我那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弟弟派过来的?

但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决定用结婚试探她。如果她见我这样穷还和我登记的话,那我就在登记当晚告诉她。可就在我们结婚的前期,她的老家突然给她来电话,说她三哥病危,叫她速回家乡一趟,她惊慌失措地跑来找我,说她要回去。她已经把工作辞了。

她含泪对我说:“刘哥,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家里说三哥需要做手术,需要大量的钱,你有多少,能不能……能不能……借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心越来越冷,该来的终于来了,如果她明码标价,也许我会一次付清,但她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我好久都没有这样投入地爱一个人了。她见我沉默不语,黯然道:“我知道了,对不起,刘哥,我不该说的。再见……”

看着她转身离去,登上火车,我的心好像是被撕成两片,就在火车开启的一瞬,我跳上了火车,她的眼中满是诧异。我说:“你一个女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陪你一起回去,再说我们快结婚了,也许未来的三哥我也可以帮忙伺候伺候。”她很感动,趴在我肩头低声啜泣着。我们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三、等闲变却故人心

头一次来到孟芸家,我就愣住了,现在竟然还有困难成这个样子的家庭,他们总共是兄妹五人,孟芸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除了孟芸考上大学以外,他们的哥哥都在县城呈打工,为了省钱,三个兄弟住在一个临时的小帐篷里。帐篷里只有三张木板床,地上摆着吃饭用的锅,还有一个临时生火用的火炉,上面正做着面条,是两元钱一把的挂面。清汤清水,甚至连一片菜叶都没有。她的哥哥们现在都均是未婚,他们长得五大三粗,穿着一看就是几十元的衣服穿梭在县城里,孟芸的三哥住在一所普通的医院,住着十元钱一张的床位,挂着最便宜的药。与其说是在治病,不如说是在——等死。孟芸跟三哥的感情最深。因为三哥为了让孟芸念书考出县城,选择到最艰苦的煤矿工作。那工作除了每天连续作业十几个小时,还随时有生命危险。由于长年的井下劳作,三哥累出了一身病。但孟芸终于也得以走进大城市,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她本来是想通过节目找一个大款,改变一家人贫困的命运,但却遇上了我。她将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虽然不多,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看着孟芸一天天憔悴,我决定不再考验她了,我把支票都签好了,只等吃完饭就跟孟芸坦白一切。想着,心情轻松了不少。

就在我打好白粥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孟芸,你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这门亲事,你可得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要是你同意的话,他们张家人马上就点钱,二十万啊,你那个穷小子刘义,哪年哪辈能挣到这么多?再说就算他能挣到这个数,可你三哥呢?他能等吗?”

屋里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我靠在房门旁的墙上,靠着冰冷的墙体。多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回来了。这个世间难道就如此无情吗?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和最讨厌的钱作战?即使我拥有了它,还是没有办法逃过它?为什么?我将拳头握得死死地,竖起耳朵听着孟芸的回答。

“赵姨,我知道三哥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可是,我已经和刘义有婚约了。我……我……”屋里死一般的沉寂。我就呆呆地靠在墙外,我没有勇气听下面的话,拎着渐凉的白粥一步步地向外面走去,外面的陽光好刺眼,却让我感到这个世界更冰冷。

不知坐了多久,肩头突然一沉,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按在上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孟芸,她的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红肿,我强笑道:“是不是等久了?我只是坐会儿,有点累啊。”孟芸扑到我的怀呈,她说:“刘哥,我好想跟你一生一世啊。我真的好想啊……”她抱着我大哭,“可是,哥哥是因为我啊,刘哥,你知不知道?如果现在要我的命,我都可以随时让他们拿去。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的却是我的爱情!”孟芸,你是跟我做最后的道别吗?如果此刻我告诉你,我的资产上千万,你会不会改变决定啊?可是,这是爱情吗?即使我得到了你,你还会爱我,只因为我是我吗?那么我宁愿选择在心底爱你,也不要得到一个只爱我钱财的女人。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选择亲情还是爱情。于是我决定再考验她一下。如果她选择了亲情,那好,只能证明她只值二十万,根本配不上我的身价。如果她选择了爱情,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并且让她的家人从此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四、故人心事有谁知

孟芸淡淡地拉过保温饭盒,说:“进去吧,家里人都等急了。”我跟在孟芸的身后走进屋,她的几位哥哥都在,他们看我的表情满是厌恶,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一只苍蝇,想伸出手去赶,又怕弄脏了不远处的白米饭。

“哥,喝粥吧。”孟芸打开盖子,盛了一碗。

“我不喝,你知道,哥也喝不下去了。”她三哥嘴角强牵出一丝微笑道,“小妹,你知道,哥从小就喜欢你,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张家人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其实我也不愿意。那么一个小个子,还有残疾,我的妹妹嫁过去不委屈了?三哥舍不得你……”他指指我,叫我坐到他的身边,“刘义,你要对孟芸好一辈子,不要让她受丁点的委屈,要不,三哥死不暝目啊……”三哥的皱纹都要挤到一起,一双眼睛期盼着我开口,胸前口袋里那张支票此刻炙热得如炭火般让我透不过气。

我想要开口,突然大哥冲过来捉住我的衣领,将我一把从床边扯起,向外面走去:“你他妈的一个穷小子,你有什么好的?你就是我们老孟家的催命鬼,如果不是为小妹,老三也不至于这样,现在也是她该回报我们哥几个的时候。”他将我推到门外,又冲着孟芸喊道:“小妹,张家在县城也是有势力的,你要嫁过去,我们哥几个都能跟着享福。做人得懂得知恩图报,不能太自私。你是到大城市了,可我们哥几个呢?都他妈的奔四的人了,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更别说买房说媳妇了,你就当帮帮我们吧。”那恶狠狠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在我的心上。

紧接着,老二和老四冲出来,他们一边一个把我架得远远的,随即又对我一阵拳打脚踢。如果他们知道我刘义是谁,此刻应该换上另一副面孔。好,既然有这样的哥哥,就别怪我无情了。而且孟芸好像也同意他们的做法,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摸摸口袋里的支票,已没有刚才的热度,还好,我没有一时冲动公开身份。看来我可以结束这段浪漫之旅了,擦干嘴角的血迹,我带着满身的伤痕,踏上了回城的火车。

平日里总是在天上飞天飞去,偶尔调剂一下也好,看着那些扛着行李卷和我一起上火车的人,他们中有老有少,头发有长有短,偶尔一两个留着长发的兄弟竟然还散发着艺术家特有的体昧,远远地就闻到几天没洗澡的味道。有一个兄弟坐在我的对面,将脚丫子从地上抬到座位上,有滋有味地用手指将每个脚趾缝巡视一番,好像对这种散发着酸菜缸的味道十分满意。我别过头,有点后悔一时冲动选择了火车,但片刻后我却觉得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孟芸。

她拿起手机,不一会,我的电话响起来了。

“刘哥,你在哪?我逃出来了。”

我将头伸出外,冲她挥手,她看到了我,向我的车厢狂奔来,身后好像还有人在追她。不过不要紧了,她一个箭步冲到车上,我将她抱入怀中,列车的车轮徐徐移动。列车员轻蔑的眼神瞥过来:“别忘了下一站补票。”

我和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她对我说:“刘哥,三哥以死相逼,他们才答应放过我。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用尽各种方法也会让我嫁入张家,所以我就逃过来了。三哥说……他说……叫我一定要幸福。”

“你那几个兄弟,也都钻到钱眼里了,”想到打我的老二老四,我心底一阵不快。孟芸的身体僵了一下,我忙道,“当然,也是生活所逼……”

我正盘算着如果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孟芸,然后光明正大地为她三哥看病,孟芸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惊慌地看着我,不知道要不要接。我点点头,她按了接听键。我将耳朵贴近电话,电话的那头恶狠狠地说道:“死丫头,你就逃吧,你欠你三哥的永远都还不清了。你三哥——他跳楼了。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妹妹。”

想不到,生性倔强的三哥,竟然选择了这种决绝的方式来告别这个世界,来从根本解救他最心爱的小妹。看来,除了三哥,我们都是一群自私鬼。但这又有什么?此刻孟芸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她除了我的怀抱,哪都去不了了。

五、何如薄幸锦衣郎

我们来到江南的一座小城,重新找了工作。她想逃避,我亦想。我们登记结了婚。我知道,她是真的很爱我。我输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嫁的是千万富翁,而这个千万富翁竟然为他三哥看病连二十万都不愿意拿出来,会不会跟我闹翻。总之,为了稳住她,我白天在超市像孙子一样地干着保安的工作,看着那些领班趾高气扬。晚上见孟芸休息才敢处理公司的业务。

李书洁很能干,不愧为金盾集团的当家花旦。这半年来,将公司处理得风声水起。我伸了个懒腰,赶紧补上一觉。我告诉孟芸,我要趁着年轻多学点知识,考个夜大函授之类的文凭,将来好将她和孩子养得白白胖胖。对了,我已在一个月前将这家超市买了下来,真没想到,这家不起眼的超市竟然大有来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股权买下,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按照我的计划,三个月后,我会成为这家超市的经理。然后是集团的经理助理,再然后是集团的董事长。这样我的身份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而孟芸也会以为我得到这么巨大的财富完全是凭借着努力和勤奋。多么两全齐美的计划J我真是个天才。

合上笔记本,我吁了一口气,今晚的活太多,看来我真的有些老了。抱着枕头,我在沙发上合衣而眠。早上醒来时,身上莫名多出一条毛毯。

三个月终于过去了。孟芸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每日里还为我做着最简单的吃食,我也即将成为超市经理的消息告诉她,她只是含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对,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别把我们男人都当成印钞机,谁也不傻。

我耐心地等着集团公司发出的聘书,偶尔孟芸也会去超市等我下班,顺便再买一些菜。我利用上班时间将一些比较新鲜的菜果提前放到篮子里,美其名日:节省时间。照照镜子,虽然穿着保安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这日,我等了很久,孟芸还是没来,我的心慌得不行,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我马上请假,骑上自行车回到家里。家里的门大开着,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我心里大叫着:不好。冲了进去。孟芸穿着孕妇裙,坐在沙发上。她的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双手死死地把着沙发扶手,面色十分痛苦。我走上前去问道:“孟芸,哪里不舒服?”

她的眼睥睨着我,道:“你为什么骗我?”

笔记本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上面的光标一闪一闪,那是昨晚打出来的公司新一轮策划。而董事长的姓名一栏,正写着我的名字:刘义。

来不及细想,我抱着孟芸的身体向外走去。她的身体好轻。一路上流着许多血,宛若纷纷洒洒的花瓣,预示着生命即将到来的凋零,吓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给孟芸报了最好的床位,指名要主任级的医师去监护。

孟芸的命是捡了回来,但医生告诉我,她,一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因为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基本成形,如果要打下来也得找专业的医院去做。即使是专业的医院也不愿意做。然而孟芸却买来打胎药自行打胎。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我不敢面对孟芸,但心里却一直放不下。我记得明明将笔记本合上了。为什么她会打开呢?

醒过来的孟芸像是傻了一样,她迟迟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孟芸,你真的有那么恨我吗?

我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身份。每日抱着笔记本,拿着手机在病房外处理公事。那些各地的经理知道我在这里,也抽空来看望孟芸。我已经将医院的会议室包了下来,作为我的临时会议中心。

虽然讨厌她的几个哥哥,但此刻他们咸了我的救命符。我派专人将他们几个用飞机接来。当他们见到是我时,先是惊愕,转而变得欣喜。脸变得真是比翻书还快。看得出孟芸比讨厌我更讨厌他们,还是不说话。我已经累得没有办法了。

我对她说:“孟芸,你真的不原谅我吗?我只是想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可是我哥哥呢?我永远欠他一条命啊。是报应,现世报。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连二十万都不愿意拿出来救我哥哥呢?三哥对我最好了,他们都不同意让我上学,只有三哥同意。他说女孩子不能在县城呆一辈子,他要我去大城市,要我过不一样的生活。我真后悔,为什么读书为什么去大城市?为什么会遇上你。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

她说完,眼睛看着窗外,像是看一幅完美的水墨画。

既然她如此看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次日,她来到我的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几个醒目的字头:离婚协议书。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问道。

“是,我没有办法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时刻提醒着我的罪孽深重。”

“可我是真的爱你。”

“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怕别人贪图你的钱,所以像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明白了,孟芸,你果然是最精明的。”我定定地望着她,“如果和我离婚的话,应该能分到一半的财产,对吗?你妄想,我是不会跟你离的。”

她也回望我,将离婚协议书拿回,抽出笔在末尾加上一行字:孟芸决不会要刘义的一分钱。

她对我说:“是我的疏忽,我忘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义,签字吧。”

她竟然称呼我——刘义,我将这张纸撕得粉碎,道:“孟芸,我死都不会放手,你听明白了吧,死都不会。”像孟芸这样不爱钱财的女人太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怎么能轻易放手7如果我不一试再试,又如何知道她是真的爱我的人?

就在吵闹中,孟芸出院了。我为她在郊区买了别墅,因为城里太吵了。虽然贵得有点离谱,但这对我来说还是九牛一毛的事情。李书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被我调到身边每日向我亲自汇报。她每次来的时候都穿着白衬衫,黑色直筒裤。完美的OFFICE装束,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丝破绽。但只有在她弯腰,含蓄地将文件递给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身装束的杀伤力有多大。若隐若现的乳沟,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幽的女子特有的芳香,由于衣服太紧,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每次在她做这个动作时,都被挣得能听到线随时要断的“吱嘎”声,两颗巨乳呼之欲出。我只能轻咳然后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吞咽下一口唾液。天啊,再这样下去我就快受不了了。怎么说我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我只能顺手将文件远远地抛出,以示我的不满。但又不敢抛得太远,因为现在我太需要她了。她是细心的秘书,每次为我出的都是选择题,我只需要在她拟好的文件上打对号就行,体贴的女人。当然,我是指当秘书的最佳人选。如果不涉及到股权的转接及存入世界银行的取款,我是不会在任何文件上签字的。

只是这次的选择题有点怪:最适合刘义的人生伴侣:A,孟芸。分析:性格天真,不懂得顾全大局。B,李书洁,分析:性格成熟,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是刘义先生不可缺少的人。

提示:选择A的话,那么刘义先生凡事都要三思而行,说错一句,都要引得妻子火冒三丈。选择B的话,那么刘义先生就可以省去不少心思。对于李书洁来讲,她最懂得的就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有意思的选择题,我看着垂头的李书洁,她一点都不紧张。

我将文件放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勾引上司Ⅱ马?这不合你的性格。”

“是你说的,人生苦短,要为自己活着。钱总是挣不到头。现在似乎是最佳的时机。我害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会。”

“为什么?”

“你现在很痛苦。一般人在痛苦的时候最容易做出疯狂的举动。”

“给我倒杯水。”我说道,将体内的欲火强压一下。她扭动着臀部,有节奏地向我走来,我别过头不去看她,将水一饮而尽,但体内的欲火却像被浇了油般狂烧起来。

我将李书洁压在身下,她的身体完全不同于孟芸的丰满,而是恰到好处的性感,像可口可乐的瓶子般凹凸有致,握到手里正好。她的经验竟然比我还丰富,片刻间就让我发出了阵阵低号。我们都太忘情了,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卧室二楼的门开了一下,片刻后又合上。空气中只余下男女交合的声音和浓浓的体味。

完事后,我顺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金盾公司董事长:刘义,愿意将金盾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十赐予李书洁女士。然后在下面签上名字以及年月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书洁将身上的扣子一枚枚地扣上。

“没什么意思,这是你应得的。我觉得你做的工作远远多于当秘书的本份,所以给你的嘉奖。”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低头,长长的发将她的脸笼住,看不清表情,“我其实,最想做你的女人。”

“你说呢?”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女人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不是真的不想要,而是觉得太少,不值得要。

李书浩,既然你对我已经起意,那你就一起入局吧,成为这盘棋上的一枚子。

她穿好衣服,从容地走到我的身前,将那张纸塞入胸罩,然后冲我扬起手,打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得意地笑了。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点起了一支烟,查看别墅的每一寸角落刚刚发生了什么。孟芸她时刻都在想着如何离开我,我只好在别墅的各个角落里都装上了摄像头,一台电脑处理公文,另一台时刻监护孟芸。她此刻静静地躺在靠在陽台的一张扶椅上,身上盖着一条雪白的毯子,长长的直发被风吹起,将她衬得无比妩媚。是我说长发的女人妩媚,她才特意留起了长发,即使是有人说女人坐月子时长发难侍候,她也没剪。孟芸,你睡着了吗?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陪你的。希望不会太久。

我推开门走出去,外面不知何时起风了。

“刘先生,我们已经跟踪李小姐到了公司门前。她走了进去,我们需不需要有进一步的行动?”

“不用。我马上就到。”我微笑地挂上电话。

六、比翼连枝当日愿

金盾公司的招牌还是一样的闪亮。李书洁,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你为什么背叛我?

孟芸流产后,我就疑心。她那么爱孩子的人,知道电脑有辐射,早就不再碰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就打开我的电脑?为什么电脑在那天会出现那么多关于我的详细资料?很简单,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知道。虽然指纹早就没有了,而且孟芸固执地不肯跟我说一句话,但我还是猜出来了。小区的保安给我提调了当天的录像。孟芸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两个女人,她们聊了一会儿。然后孟芸就一脸陰沉地回到了家。其中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御用秘书,李书洁。虽然我没有办法找她查证。但是我有办法让另一个女人开口。那个女人在看到我拿出一叠钱时,什么都说了。她说,有一天一个人来找她,让她陪着演一场戏。于是就有了那段巧遇。她的台词是:“唉,你叫孟芸吧,好漂亮啊。怪不得我们刘总的老板台前有您的相片啊。”

李书浩的台词是:“可不是嘛,你真是命好,嫁了那样一个好老公,哪像我们嫁了人还得出来工作。”

她再说:“听公司里的人说,刘总有半年没上班了,公司的事务都是通过电脑处理的。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人事变动的话,可要提醒一下我们啊。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区里住着的邻居。”

李书洁突然张大了嘴,道:“哎哟,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刘总再三吩咐,有说漏嘴的,杀无赦。而且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竟然要去超市做保安,又买下超市自己提升自己做经理。真是有意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女人再说:“可不是嘛,人家董事长脑袋里想什么,我们这种俗人怎么能知道呢?”

说完,她们就说笑着离开。李书洁给了这个女人一笔钱。就这样,她轻易地毁了我的幸福。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顺着她的路子走,才能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明知道她在倒水的时候顺手放了伟哥,我还是喝了下去。

这半年,她已经利用我的信任,将我的财产转移得差不多了。所以我的金盾现在只剩下土盾。我开着车,跟着她来到公司。开门的竟然是我的弟弟刘长。早就知道他们有一腿。他看着李书洁,马上就扑了上来。她将他一把推开。

“弄到我哥的签名了?”刘长问道。

“嗯。”李书洁低头。这一切我在保安室里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好,这样所有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书洁,你可受委屈了。”

“没关系。”李书洁的声音有点哑。

“他,我哥他没欺负你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东西给你了,那我的东西你也应该还给我了。”

“别那么急,你难道就不想嫁给即将是富豪的我吗?”

“我只想要回东西,然后离开这座肮脏的城市。”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走的话,我就送你走。”刘长将一包东西放到李书洁的手里。李书洁忙打开看,却没发现刘长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注射器来,对着李书洁的胳膊扎了下去。

李书洁挣扎了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这是什么?”

“是胰岛素。放心吧,你会因为低血糖而离开这个世界的,连最高明的验尸官都查不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知道得太多了,在千万财产的面前,你的命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有了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差你一个吗?”

一地的照片散落,上面赫然是李书洁肌若凝脂的胴体。书洁,难道我错怪你了吗?

李书洁的脸对着摄像头,她好像在笑,难道她发现我了吗?不可能的。摄像头藏得这样隐密,她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她还是笑,慢慢合上了眼睛。

刘长,我的亲弟弟,在我又一次拨通手机后,不出十分钟,他的超级富豪梦就破碎了。我早报了警,他涉嫌谋杀被警察带走。而且录像带里的证据确凿,连他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晰。真得感谢高科技。当然,也得感谢我是有钱人,才弄得到这么好的器材。按程序,李书洁将财产转移到弟弟的名下。而我唯一的亲弟弟死去,那些财产竟然又落到我的身上。

刘长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眼里望向我的满是怨恨:“老哥,还是你厉害,你那么有钱,为什么每个月才给我十万元零花?你知道我不够的,而且你竟然连遗嘱都立好了,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不留给我啊?”

我淡定地笑道:“因为我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不早立遗嘱,让你知道杀了我,所有的钱都会归慈善机构所有,你早就动手了,还会大费周折吗?你费力地弄到我的亲手签名,只是为了将存在世界银行的巨款提去。但你好像是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有你和李书洁联合行骗的证据。如果你们不那么设计孟芸,也许我不会想到李书洁也会背叛我。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

我做完了这一切,开着车向着别墅奔去。孟芸,瞧,你老公多厉害,我们又有钱了。这次我一定守在你身边,一刻都不离开你。

家里好静。我看了一眼监视器,孟芸还躺在长椅上熟睡着。这个小懒猫。我走上楼,亲了一下她甜美的脸蛋,她的脸好冷,一定是睡得时间太长冻坏了。我柔声在她耳边道:“芸,我的事情终于都做完了,从今天起,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我将公司卖了,我们一起环游世界好不好?你想先去哪个国家?德国的法兰克福好不好?那里的玫瑰开满整条街。然后我们去夏威夷,那里可以一年四季晒太陽,不,那是土包子富豪的想法,我想……”她睡得好沉,我将手伸入她的身下,却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僵硬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她抱起,白色的毛毯从她的身上垂了下来,她的一条手腕上开着艳丽刺眼的血色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拿刀划开了手腕。她的另一只手上有一封信。我打开来,上面写道:这个世界好脏,我去找哥哥了。

信好短,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到我。

我抱着孟芸的尸体,久久立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