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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封魂娃娃店

(1)

娃娃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他们空长着一副人的形状,却没有灵魂。

我是一家娃娃店的老板,在我的店里,有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娃娃。每一个娃娃都是我亲手制作的,安装关节,上眼睛,植发,再穿上美丽的衣服,大约要十几天甚至几个月的时间一个娃娃才能成功。我的店在后街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极少有人关顾。不过,一个月只要卖一个就是赚到了。我的娃娃因为都是手工制作,所以价钱很贵,买家自然都是极重视娃娃的。他们不叫买,只叫接娃,对于他们而言,娃娃是有生命的,接回家就是如同领养一个孩子一样。别看他们是娃娃,但他们的生活丝毫不比我们这些活人差。主人愿意花大价钱为它们洗澡,买衣服,买玩具,植发,甚至是整容。而我也会郑重其事的为娃娃开具一份出生证明,证明着一个娃娃从此有了归宿。

一位买家付了款,亲切的对娃娃说:“一会带你去购物。”娃娃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远方,好似一个死人,任由摆布。买过我娃娃的人都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不过,我却觉得失落,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个真正的娃娃,像我祖先做的那样。

一个客人在我店铺门口转了好半天,直到我看到她,她才犹豫不决的走了进来,一双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满屋的娃娃。

“需要什么样的娃娃?”我看着她,感觉她似乎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她的衣服样式,是照片上妈妈年轻时穿过的。她很老,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割的一样,又苍白无血色,头发是半黑半白,稀稀落落的可以看到头皮。按说,这样的人在我的小店是很少能见到的,来我这买娃娃的自然都不是没钱的。

“定做两个要花多久的时间?”她悠悠的问道。

“时间不一样,有几种不同价位……”还没等我介绍,她就已经开口问道:“最好的那种!”

“是这样的,要一万多!”我指着最靠边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两个娃娃,那是我花了六个多月时间做成的,是环关节球体的身体,能摆出各种姿势造型,像真人一样。头发、衣服、眼珠都是采用的最好的材料。可我的心里却泛着嘀咕,她能消费的起吗?

“要多久的时间?”她的目光如火如炬。

“大约要六个多月吧!”我有些犹豫。

“能不能快些!”她急切的问道。

“那就要日夜赶工,怎么说也得三个月!”我说。

“好,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月之后我来取!”她说完要走,被我叫住了。

“你要先交一半的定金!”我对她说。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回去给你取!”说完快速的走了。她看上去很老很瘦弱,不过走路的速度很快。

我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笨拙的提着一个老式皮箱在我的柜台上打开,里面是捋的整整齐齐的钱,从一百、五十到现在已经很少见的一角、两角。还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两个女孩子。

“这些钱够了吧?你照着这照片上的人去做,半点不能差。”接着,她又问我。“能不能送货上门?”

“这……”我愣在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好半天才拿来预约本说:“你留个姓名,地址,电话好吧?”

“绿萝,某某路13号,没有电话!”她说完,把钱码在柜台上,拎着皮箱走了。

(2)

确切的说,这是半张黑白照片,没有花纹边缘,应该是从那张大照片上剪下来的,年头已久已经有些发黄了,上面是木偶般的两个女孩,其中的一个被前面的刘海遮住半边脸,根本看不清容貌。好在我可以将照片上的女孩子用电脑复原模拟出来,接下来就是用石膏雕刻模型了。为了能让客户如期收到货,我日夜赶工,终于在三个月后完成了娃娃,他们几乎是缩小版的真人,一切都是那么精细,我非常满意的作品。我把衣服给娃娃穿好,衣服是老式的那种学生裙,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看上去很有过去年代的味道。我将娃娃精心包裹好,按照地址给绿萝送去。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这里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已然没有几家人住了,仅存的几间房子也用大大的写着一个拆字,提示着人们它们的末日要到了。我走到13号房面前,这是一栋二层的建筑,这在几十年前该是春城数一数二的豪华建筑,它过去很辉煌,只是现在门前已是一片荒草。我在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住,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你找谁?”一个过路的人停下自行车问我。

“有一位绿萝女士住在这吗?”我问道。

“你找错地方了吧?”路人左右看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路人道:“那里曾经住着有一家人,后来被杀了。那里啊,闹鬼!”说完,他赶快骑车跑了。

我听得心里有些发毛,这一带荒无人烟,又都是破旧的老屋,我感到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再看看地址,没有错啊!想起那个奇怪的绿萝,难道,她不是人?

门被打开了,吓的我一个激灵,只见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露出绿萝半张惨白的面孔。“我的娃娃完工了?”她不带一丝语气。

“哦,对,请你验验货,然后把剩下的钱……”

“我会给你送去!”她未等我说完,接过娃娃进屋了。

“喂喂!”我又敲了几下门,没有任何动静。望着周遭一片静悄悄,我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单生意算是赔本了,不过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找那位叫绿萝的女士去要钱。还是努力接些别的生意吧!

“这么破的娃娃赶快扔了吧!”门外一位年轻的妈妈将孩子娃娃丢掉,那是最为普通的款式,不过几块钱一个,现在已经被那孩子玩弄的一团糟。

“不要扔掉,他是我的好朋友!”小女孩哇哇大哭,甩开妈妈的手捡回娃娃。对于孩子而言,娃娃没有贵贱好坏之分,有的只有那份感情。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亲密的伙伴娃娃总却会被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冷落,疏远,最后丢弃。

(3)

我没想到绿萝又来了,拿着上次我给她做好的娃娃,冷冷的对我说:“你做的不对!”

“什么?”我仿佛没听懂她的话。

“这被头发挡住的半边脸,该是破损的,像是这样知道吗?”她拿出其中一个娃娃,又拿起我植发用的锥子在那个娃娃半边的脸上猛的扎了几下,我的心跟着颤动了几下,娃娃娇美的半边面容就这样被毁坏了,然后被绿萝用前额的刘海遮挡住。

“这样就对了!”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让我呆若木鸡。

“我欠你多少钱?”她问道。

“几千块,不过不用了。”我不想惹麻烦,但她还是从皮箱里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钱来放到我的桌子上。

“你该来我家一趟,让我给你看看世间绝无仅有的娃娃。”她将娃娃收拾好,对我提出邀请。

“世间绝无仅有的娃娃?”我的心一颤,虽然我很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娃娃,但我还是我拒绝了她的邀请。“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你一定要来!不来,你会后悔的。”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像火一般要着出来。望着她的眼神,我答应了。

我和她一路无语,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腿已经酸疼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那间据说闹鬼的老屋。当我进了院子里的时候,我感到这间二层楼随时都有倒坍的危险,不过绿萝丝毫不在意,直接进入了屋里。

没有电,绿萝熟练的点燃了只有在博物馆里能看到的煤油灯,借着灯光我才看清,这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竟然摆满了娃娃。四周的墙上都是铁架,摆着各种类型品牌的娃娃。有很多种已经是市面上绝版的,对于骨灰级收藏家是求之不得的。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一种娃娃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而且每一对娃娃其中的一个都是半边脸被损坏了,就像今天绿萝拿回来的那个一样。

这些架子中央有一个很特别的展台,上面孤零零站着一个黑漆漆的娃娃。这是什么娃娃?我拿着手机照亮着,这个娃娃很特别,棕色的皮肤像是刚刚从非洲回来的一样,一头秀发卷曲凌乱的披在肩膀,它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只有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再加上那一半带着疤痕的脸,看上去有些诡异。其实也不奇怪,现在有人喜欢养活死人娃娃,个人爱好不同而已。

“这个娃娃为什么是自己?”我问道。

“所以想请你来,做一个和他一样的跟他作伴!”黑暗中,绿萝看上去很可怕。

我摇摇头说:“这种娃娃我没做过,看这个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料的,我做不出来。”

“你做的出来!他的原料就是我!”绿萝微微一笑,将那个娃娃拿下来放到自己的脸边对我说:“把我做成和她一样的娃娃,我们俩要永远在一起。”说完将一个吻落在娃娃脸上。

“这是,这是……”我拿着煤油灯仔细的照着坏了半边脸的娃娃,清楚的可以看到毛孔,细纹。那头发,手感竟然这么像真人的头发,那双眼睛,一副死鱼眼,那是……我尖叫着,飞快的跑着,离开绿萝陰暗的家。

(4)

绿萝悄然来到我的小店门口,吓得我一跳。我转过身冷冷的对她说:“你走吧,我不会帮你做娃娃的。”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她的眼中充满了忧郁,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绿萝来到这个世上,注定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她出生的时候,妈妈死于难产,是爸爸独自抚养她到了三岁。三岁那年,绿萝从楼上跌落,是爸爸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将她接住,挽救了她的性命,而自己却被砸死,永远离开了人世。有人说,当时绿萝掉落爸爸身上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根本不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表情。

没有人愿意收留绿萝,叔叔皱着眉,不愿意带着这个克死爹妈的孩子生活,她不但会给人带来厄运,还会影响到叔叔的未来。叔叔不带一丝的犹豫,把绿萝送到了孤儿院,从此这座小城再也不见了叔叔的身影。

人言是可畏的,特别是在这个根本没有秘密而言的小城里。绿萝在来到孤儿院的当天,在孤儿院打更三十几年的老大爷就猝死在打更房里。虽说生死本就是无常的,但大家却依旧把老大爷的死归咎在绿萝身上,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真的成了厄运之星,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带去灾难。自从绿萝进入了孤儿院后,迟迟没有人愿意领养她,保育阿姨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小朋友也都尽量远离她,怕给自己带来霉运。

陰暗的墙角总会蹲着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孩,拿着一个已经破旧不堪头发掉的没几根的娃娃把玩着。在她的世界里,这个娃娃就是她唯一的玩伴。她渴望大家的关怀,渴望朋友,但她已经知道,这些自己都不会有的。

“绿萝,你怎么还在那,还不回班级上课?”老师恶狠狠的喊着,绿萝赶紧揣起娃娃,回到班级。她已经十三岁了,却还跟着一群不到十岁的小孩学着低年级的课本。老师说她的智商可能有一点问题,只有绿萝自己的心里明白,只有和这些小一点的孩子在一起,歧视嘲讽都会变得少一些,自己才能清净下来。

梅芬是这个时候来到孤儿院的,她来到班级的时候,有的小朋友已经尖叫起来。梅芬前额散落的几缕头发挡住了半边脸,却依旧能露出那半边带着烧伤疤痕的面容,令她的脸显得特别恐怖。下课的时候,梅芬就像往常的绿萝一样躲在墙角,绿萝小心翼翼的递过去自己的娃娃怯生生的问道:“想玩吗?”

梅芬看了一眼绿萝,接过了娃娃轻声道谢,两个女孩就这样结成了朋友,从而形影不离。

每到周末或各种节日,总会有着许多企业家为孤儿院捐献着钱财或是生活用品。梅芬很喜欢那些娃娃,他们长的很美,穿着漂亮的衣服,甚至还有着家具。梅芬抚摸着娃娃金黄的秀发对绿萝说:“真羡慕这些娃娃,像公主一样被人宠爱着,还有漂亮的衣服和家具用。”

绿萝搂着梅芬说:“以后我有钱,送给你一屋子的娃娃玩!”从那时的绿萝就许下一个愿,希望有一天能给梅芬一屋子的娃娃。

(5)

梅芬要走了,这对绿萝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梅芬不是弃儿,她是从小和父母走散的孩子,现在要被亲生父母接回去。分别的时候,梅芬和绿萝哭的天昏地暗,她们不愿就此分离。梅妈妈劝着:“将来会领着梅芬来看你。”

绿萝不愿意,眼看着梅芬被那男人女人领走,铁门无情的被关上了。梅芬走后,给绿萝写了信,绿萝第一次收到梅芬的信,激动的手直哆嗦。梅芬在信里写道:“新家很好,爸爸、妈妈、妹妹都很好,家里有一屋子的娃娃,都是送给我的,等我去看你时,给你带去几个。”绿萝抱着梅芬的信,幸福的一夜不能入眠,她满心希望梅芬能来看她。

盼过了整个夏天,都没有看到梅芬的影子和信。绿萝整日不思茶饭,她决定去找梅芬,和她一起生活。

夜深人静,绿萝偷了保育老师的钱,带着自己少少的行李偷偷逃出孤儿院,辗转来到了另一个城市,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梅芬的新家。梅芬家居然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在当时遍地平房的小城,这一片的二层楼显得无比的豪华。绿萝心砰砰直跳,她踩着石头跳进院子里,挨个屋子的看,不知那间屋子是梅芬的。有一间屋子在晚上还亮着灯,绿萝趴在窗户上,终于看到台灯下埋头苦学的梅芬。绿萝敲敲窗户,梅芬顺着声音望过来,看到是绿萝,吓了一大跳,跑过来打开窗户问道:“你怎么来了?老师让你出来了吗?”

“梅芬,我终于找到你了……”绿萝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梅芬说,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梅芬慌忙关上窗户转过去,是她的妈妈来了。

“你在做什么?”梅妈妈凶神恶煞的问道,然后拿起梅芬桌子上的作业本看了看狠狠的扔到地上说:“这些字写错了一大半,你都学什么了你!”她的手指狠狠的在梅芬头上一戳,然后抄起鸡毛掸子将梅芬狠狠的揍了一顿。梅芬嚎啕大哭,绿萝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想冲过去将梅芬救出,却也知无能为力,只能跳到地上,将石头捡起来狠狠的砸碎了梅芬房间的玻璃,然后流着眼泪逃跑。

绿萝在桥洞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又来找梅芬时发现梅芬的眼睛红红的。“你妈又打你了?”

“她不是我妈!”梅芬啜泣着。

“什么?”绿萝惊呆了,瞪大眼睛。

“我妈早死了。我的脸就是她弄的,我走丢也是她弄的。现在我爸死了,她就开始折磨我,恨不得打死我。”梅芬撸起袖子,露出满身的伤痕。

“梅芬,你……”绿萝紧紧抱住梅芬,两个女孩相拥而泣。“梅芬,跟我走,不能再这样受她的折磨了。咱们俩一起走,远离这个地方。我会养活你的,给你买一屋子的娃娃!”绿萝拉着梅芬的手要领她离开。

“不,我不能走!”梅芬挣脱了绿萝的手。“我要拿走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在这?”绿萝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要把他们扔在这里。”梅芬语气强硬的说,然后拉住绿萝的手说:“绿萝,你等我一天,就一天,明天晚上你来找我,咱们远走高飞好吗?”

绿萝不知道梅芬所说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但既然梅芬答应了两人一起逃走,就该去准备一下才好。绿萝回到桥洞整理好东西,又在别人家的田地里偷了些果菜,满满的准备了一大包的东西,等待着明天和梅芬的逃亡。

(6)

绿萝激动不已的来到梅芬家门口,她希望看到梅芬拿着自己的东西逃出来,欢快的和自己相拥在一起。她在院子外等待,却久久不见梅芬的影子。绿萝有些心急,突然听到开门声,她慌忙躲起来,看到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那女孩不一会又进屋了,院子安静了下来。

梅芬去哪了?绿萝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打算进屋里去找梅芬。绿萝灵巧的跳进院子,来到梅芬的窗边。梅芬的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到底在哪里?绿萝终于发现了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她偷偷的溜了进去,这是楼梯间的窗户,绿萝刚刚进来,却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她慌忙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进入这个房间的绿萝却被吓了一跳,浓墨般的黑暗里静悄悄的,却有着无数双眼睛看着她。这一屋子都是娃娃,他们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洗澡,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绿萝不小心将一个小小的茶桌和娃娃碰倒,一股热流洒到绿萝的脚面上,娃娃茶杯里茶竟然是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些娃娃做着活人做的事,只可惜他们都是死的。

“你是谁?”黑暗中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绿萝吓得一个激灵,慌乱之下碰到了墙上的开关,灯亮了起来。绿萝望过去,见娃娃堆里竟然有着一个小女孩,摆弄着两个诡异的娃娃。那两个娃娃皮肤黝黑干皱,睁着惶恐的双眼望着棚顶。女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上去,她似乎是个盲人。

“梅芬,梅芬在哪?”绿萝声音发颤问道。

“妈妈说,要给我做一个新的娃娃!”女孩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变得惊恐了赶紧放下娃娃说:“快走,妈妈,妈妈回来了。”说完就跑出房间。绿萝不知所措,也跟着跑了出来,楼梯的拐角处,一个锤子狠狠的砸向绿萝,绿萝便不知人事了。

绿萝是被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刺激醒的。她睁开眼,看到梅芬就在自己面前。绿萝惊呆了,昏暗的房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梅芬就趴在地上,浑身赤裸着,睁着死鱼般的双眼。她的旁边,有一个女人带着可怖的微笑摆弄着各种工具。绿萝挣扎着,无奈被绑的很紧,嘴巴也堵的严严实实的。那个盲人小女孩玩过的两个娃娃就在旁边柜子上摆放着,似乎在看着这一切。

“听说你和梅芬都喜欢娃娃,这下我可以让你大开眼界了。”女人说完,在梅芬的身体上划了一道,绿萝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那是魔鬼般的一个月,绿萝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几欲发狂。她看着那女人将梅芬做成一个娃娃,和那两个娃娃一样的娃娃。女人将三个娃娃摆好,笑道:“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说完,眼神中充满了火焰,拿着尖刀一步一步向绿萝走来。

求生的欲望激励着绿萝,她看着女人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瞅准时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女人扑过去,女人尖叫了一声,倒在了电钻上,电钻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绿萝用刀割破了自己的绳子,浑身瘫软的爬到了梅芬身边,抱着梅芬嚎啕大哭起来。绿萝带着梅芬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城市,今生今世不再分离。

(7)

绿萝讲到这,长长的叹口气道:“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考虑一下吧!”她步履蹒跚走了,仿佛一阵风吹来都会刮倒她。

现在,该说说我的故事了。绿萝口中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外婆,那个盲人小女孩就是我的母亲。这门绝技是我家祖上传来的,在唐朝时期《大唐陰陽书》中第一次有了记载,后传入日本,在国内已经鲜有人知。那时的娃娃不叫娃娃,叫傀儡。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法术,将人体做成娃娃,也就是将他的魂灵永远封印在娃娃的身体里,永世不得超生。外婆恨外公,恨他与家中的保姆勾结生下私生女,她将小保姆害死做成娃娃,再将私生女儿梅芬划花了脸丢弃,后来又被外公找了回来,外婆开始了她疯狂的报复,将那三个人都制成了娃娃。是母亲去世后我看了她的日记才知道的这一切,但她说过,她早已将一切恩恩怨怨放下,即便是看到了绿萝,她也不会去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在外婆死去那天就将那本记载封魂傀儡的秘笈毁掉了,希望永远都不要有人再去用它。

我的日子依旧很平静,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寄信人署名正是绿萝。这是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如果我能将绿萝的心愿完成,她留下的所有娃娃就当做遗产留给我。

我来到了绿萝的家,在那间陰暗的屋子里,我看到绿萝安详的倒在地上,我将手指放到她鼻子下面,她已经没有了鼻息。她的头边放着梅芬和一叠纸,还有一些药水瓶,纸上详细的记载着封魂娃娃的制作过程,工具和药水也都准备好,放在相应的位置。或许我该了了她的心愿吧!

将绿萝的身体分解,用钩子将内部组织和骨头掏出,这是个细活,马虎不得的。填入热砂,保持外貌不会改变。再经过药水浸泡,涂满树胶晾晒。几个月的时间过后,一个崭新的娃娃站在了梅芬身边,我为她们俩做了很漂亮的裙子,扎好了辫子,绿萝的头发被我染黑了,她看上去很年轻,这是迄今为止我最满意的作品。

我的娃娃店扩大了不少,有许多骨灰级的娃娃玩家慕名来我的店里去看那些市面上已经绝版的娃娃,并花上大价钱买走。我赚了很多钱,我买了一些适合小孩子玩的娃娃送去孤儿院,那些女孩子们很高兴。

是谁把我最珍贵的娃娃柜子打开了?我走到装着绿萝和梅芬的柜子前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睁着无辜大眼睛对我说:“这两个娃娃会说话!”

“哦,她们说了什么?”我问道。

小女孩一只手指放到嘴唇上嘘了一声道:“她们两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