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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倒车

    赵金芬道:“张市长,我并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你们财务交接的过程严重违规!”
    “什么叫违规?财务交接的过程由我和教育局共同监督,谁也没往家里拿一分钱!”
    “我不是说过了吗?应该走正常的审计程序!”赵金芬的声音也变大了一些。
    张扬哈哈笑道:“难怪老百姓都说我们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低下,什么事情都讲究程序,我看这些老师的工资再等一个月也发不下来!”
    赵金芬道:“如果什么事都不讲究纪律和程序,那么我们的体制就不复存在,我们的社会也将乱成一团。”
    张扬道:“我们只是改善了程序,缩短了过程,我不认为有违反纪律的地方,换句话来说,这件事跟纪委好像没多大关系!”
    赵金芬被他的这句话噎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如果财务交接中出现了问题怎么办?”
    张扬道:“我负责!”
    赵金芬现在是彻底无话可说了,她有些后悔主动登门了,张扬这小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不好对付,她心中暗道:“最好你以后不要落在我手里!”
    赵金芬自讨没趣,灰溜溜站起身想走,张扬却笑道:“赵书记,我这儿有木瓜汁,您带一箱回去喝吧!”
    赵金芬道:“不用!”心说这小子够胆大的,居然敢给我这个纪委书记送礼。
    张扬笑眯眯道:“回头我让小傅给你送去,这玩意儿对女性有好处,丰胸!”
    赵金芬的脸涨红了,这厮真是可恶到了极点,老娘不就是胸平了一点吗?你至于这么寒碜我?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混小子怎么专挑人家的软肋下刀子?赵金芬带着郁闷和愤怒的情绪离开了张扬的办公室。
    张扬却得意的大笑起来,他真是搞不懂赵金芬了,丰泽一中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丈夫应该负有相当的责任,如果他们两口子明智的话,在这件事上应该保持沉默,可这个赵金芬却主动向自己发难,难道她觉着一个丰泽常委真的有什么了不起吗?你敢跟我找麻烦,明儿我就虐你男人。
    赵金芬走后,张扬方才想起刚才丘金柱打电话的事情来,他给丘金柱打了个电话,丘金柱的心情始终忐忑,听到张扬打电话过来,他终于忍不住道:“张市长,听说有人要搞我!”这话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他在向张扬求援。
    张扬虽然不怎么待见丘金柱,可最近的几件事让他发现丘金柱还是很有些作用的,丘金柱跟他这样说,证明别人要搞丘金柱十有八九和他帮助自己做事有关。
    张扬道:“你听谁说的?”
    丘金柱不敢瞒张扬,他把程焱东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向张扬说了一遍,张扬对程焱东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感觉这个人很有些书卷气,为人也很低调,可他向丘金柱说这番话肯定抱有目的,公安局内部有能力搞丘金柱的并不多,赵国栋无疑首当其冲,程焱东将这件事透露给丘金柱,证明他对赵国栋的行为应该有所不满,张扬道:“有时间把他约出来,我跟他聊聊!”
    丘金柱慌忙道:“今晚怎么样,今晚我去白鹭宾馆定个位子!”他是真害怕了。
    张扬笑了笑,丘金柱这个人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样,遇到点风吹草动就慌成这样。张扬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答应了下来。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张登高这会儿过来签字,他拿着一摞单据,这些都是张扬使用的办公用品和用车记录,按照规定每张单子上都得有张扬的亲笔签字。
    张扬望着那一摞单子,不由得有些头大:“我说登高同志,你每天就忙活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烦不烦啊?”
    张登高苦笑道:“张市长,我也不想烦你,可上头这么规定,我也没办法!”
    张扬一边签字一边道:“最近我事情多,你给我派辆车,用车的时候总是找不到!”
    张登高道:“那些的票都给您报销了!”
    张扬抬起眼睛,有些不善的看着他:“什么意思?合着我那些的票就不该报销?”
    张登高慌忙解释道:“张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都说副市长不配专车,我自打来丰泽任职就没有专车,可我用车的时候,市政府的小车一辆都没有!”
    张登高道:“最近都在忙着抗旱,领导们都忙着去各乡镇指挥,用车的确紧张了一些。”
    张扬道:“他们抗旱,我忙着教育改革,旱情重要,教育更重要,咱们不是常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吗?”
    张登高无言以对,讲大道理他不行,论到歪搅胡缠,他还是不如这位张副市长,他叹了口气道:“张市长,我也就是为领导们服务的,不容易,在过去我这活叫总管!”
    张扬笑道:“宫里的总管可没有那玩意儿!”
    张登高也不禁笑了起来:“我比总管也就强那么一点,领导们有了不满意都得批评我,刚才赵书记还批评我!”
    张扬道:“批评你什么?”
    “批评我搞特殊化,给您配了专职秘书!”
    张扬道:“这女人事情怎么这么多?小傅也不是我的专职秘书啊!”
    张登高连连点头。
    张扬把那沓单据签好了,递给张登高:“我准备到各乡镇了解一下基层文教卫生情况,你得给我派辆车!”
    张登高道:“张市长,真没车了,只要手头上有车,我肯定给你派,可最近都要用车,我还真不敢向您保证!”
    张扬眯起眼睛道:“多大点事儿,这都把你难为住了!”
    张登高道:“这么着吧,小车班还有一辆尼桑皮卡,平日里都是运送办公用品的,年前刚添了一辆客货,所以这皮卡也就闲下来了,您要是不嫌弃,我就给您找个司机,这车先让您用着。”
    张扬一听乐了,看来不逼他,这厮是不给自己办事的。张扬兴致来了,起身道:“带我去看车!”
    张登高没奈何,只能带着他去了车库,那辆尼桑皮卡果然停在车库内,平日里领导们谁也不喜欢坐这辆车,毕竟这玩意儿不伦不类的,坐着出去,显不出领导的气派,车厢有点小,装不了太多货物,现在有了客货,这辆皮卡的使用率更低,三年跑了五万公里,漆面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跟新车也差不多。
    张扬围着皮卡转了一圈,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皮卡是墨绿色,这厮对绿色有些忌讳,张登高道:“小车班的司机都出去了,要不等回来我再想办法给您安排……”
    张扬道:“我自己就会开车,不用司机,能节约点就节约点,钥匙给我!”
    张登高找来了皮卡的钥匙,把钥匙递给他,张扬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想不到里面的内饰倒也过得去,张扬乐呵呵道:“得,将就点吧,这车我自己先用着,车库也留给我用了,每月的油费……”
    张登高苦着脸道:“用油方面有制度,我只能按照制度来办!”说起制度两个字,他心中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跟张副市长讲制度,等于对牛弹琴。他发现自己和张副市长在交锋中永远只能落在下风,很被动,很多事都是被逼无奈的去做,最后又不能不做。比如给他派了个秘书,又比如现在给他配了辆皮卡。
    张扬已经把皮卡车倒了出去,车子噪音挺大的,不过动力很足,毕竟是2.4的排量。
    张扬一来对皮卡车的性能不太熟悉,二来有几天没摸车了,只顾着倒车,却想不到后面一辆车开了过来,那辆车不停鸣笛,可张大官人还是把车倒了过去。
    咣当!一声,皮卡车的屁股撞击在那辆蓝鸟车上,蓝鸟车内的人吓了一跳。
    张登高也吓傻了,车才交到这厮的手里就出了交通事故,这车技也太他妈彪悍了。
    张扬熄火停下车子,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皮卡车的后屁股没事,可撞击的那辆蓝鸟就没那么幸运,右侧的前后车门都瘪了进去。
    张扬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他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指着那辆车叫道:“你给我出来,怎么开车的?”
    车里出来了一个警察,这警察不是别人,正是丰泽市公安局长赵国栋,赵国栋吓得脸色苍白,他也没想到这辆皮卡车直冲着自己就过来了,还好速度不快,车内除了他也没坐别人,赵国栋看到开车的竟然是副市长张扬,心中暗叹,这他妈不是冤家路窄吗?
    张扬也想到了同样的一句话,他望着变形的蓝鸟车门,再看看完好无损的皮卡屁股,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嘿嘿笑了起来:“赵局,原来是你啊,你这车可真不禁撞,日本车吧?就是铁皮薄!”
    赵国栋这个郁闷呢,我开的日本车不假,你开得也是日本车,无非是皮卡的后屁股硬些,他指了指皮卡的标牌道:“张市长,你这也是日本车!”
    张扬这才看了看那几个大大的英文,麻痹的,今儿丢人了,光看这几个鸡肠子,老子还以为是美帝国主义出品呢。
    张登高看到撞车的都是熟人,也就放下心来,其实在市政府大院里发生交通事故,十有八九都是认识的。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是张扬倒车把赵国栋的车给撞了。
    可张大官人并不这么认为,张扬道:“我说赵局,你没事开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公安局的停车场还停不开你这辆车啊?”
    赵国栋被他这句话噎得够呛,心说你他妈忒嚣张了,谁规定我们公安局的车不能来市政府了?谁规定你们市政府停车场只能停你们自己的车了?可心里再恼火,面子还是要顾及的,赵国栋道:“我的错,我的错!我没留意张市长倒车!”
    张大官人很大度的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你这车技,以后得多练练!”
    赵国栋差点没被他给气翻过去,心头这个怒啊,你他妈没什么损失,我两扇车门都变形了,玻璃也裂了两块,钣金喷漆还得不少钱呢,这不叫损失?我车技差?我玩车的时候,你毛都没扎齐呢,跟你鸣了老半天的笛,你还是加油门往上面撞,谁车技差啊!
    张登高一旁看着,心里这个乐,赵国栋在丰泽那是出了名的强势,可在这位蛮不讲理的张副市长面前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赵国栋个人认为自己是不跟张扬一般见识,可在别人看来他是吃亏了,认倒霉了。
    张扬把皮卡车开回了车库,钥匙就放自己兜里了,走出来一看,赵国栋也把蓝鸟车停好了,车身损毁的可不轻,从赵国栋的脸色就能看出,这厮心里窝囊到了极点。
    张扬心中对皮卡车的性能有了个全新的理解,想不到皮卡车在撞车的时候能占这么大便宜。
    张扬道:“赵局,去我办公室坐坐!”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才会这样提出邀请。
    赵国栋点了点头道:“张市长,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找您的!”
    赵国栋来找张扬是为了谢德标的事情,张扬听到他的来意,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不悦道:“赵局,这件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谢德标涉嫌抢劫!”
    赵国栋笑道:“张市长,我不瞒您说,谢德标跟我的私交还不错,这个人我是有些了解的,你说他是个奸商我不反对,可你说他是个劫犯,我觉着这件事可能性不大,他挺有钱的,不可能为了一万块去抢劫,再说了,丰泽一中该他一百多万呢,他讨债也是名正言顺,干嘛要用这种极端手段?”
    “我虽然不是警察,可我也知道,很多犯罪分子都是激情犯罪,脑子一热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赵国栋道:“张市长,谢德标口口声声说你给了他一张条子,让他去财务科领钱……”
    张扬瞪大了眼睛,一脸愤然之色:“赵局,你到底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赵国栋虽然见多识广,可张扬这样的人物他也是第一次领教,他意味深长道:“我们这些警察相信证据!”
    张扬乐了:“是啊,就是应该相信证据,他说我给了他一张条子,就让他把条子拿出来,只要拿得出条子,我就承认!”
    面对张扬,赵国栋真是有些无语了,他叹了口气道:“根据谢德标所说,条子是被丰泽一中代理财务科长章睿融给藏了起来,所以……”
    张扬道:“赵局,谢德标那种奸商的话你也相信?我知道你们私交不错,可一个警察不可以被感情所左右。”
    赵国栋越听越不是滋味,这厮居然借着这件事教训起自己来了,你是副处级,我也是副处级,你凭什么教训我?赵国栋道:“张副市长,你误会了,我是来了解情况,不是为谢德标说情,从我进入警察队伍,我一向秉公守法,克己奉公,从来不会徇私枉法,更不会包庇任何人!”
    张大官人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是个好同志!”
    赵国栋这个怒啊,麻痹的,我需要你肯定吗?张扬始终用上位者的语气跟他说话,这让赵国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赵国栋道:“张市长,我们不可以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想让章睿融同志协助调查。”
    张扬道:“谢德标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想了解情况我不反对,可千万不要扰乱丰泽一中的正常教学秩序,工资好不容易发下去了,老师们的情绪刚刚平复了一点,对学校的新领导有了些信心,你们当警察的还是少往那边溜达,警笛一响人心惶惶,还不知道你们要搞多大的事呢!
    赵国栋和张扬说了这一会儿话,心中生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就算坐在这里跟他聊下去,也不会产生什么效果。
    赵国栋从和张扬的谈话中还是得到了一些启示,谢德标肯定是中了张扬的圈套,张扬不怎么给自己面子,如果他要去调查章睿融,不排除张扬和他翻脸的可能。
    赵国栋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丰泽一中的新校长常凌峰,赵国栋打量了一下常凌峰,他和常凌峰之间过去没有任何的交集,从不认识,自然谈不上什么交情。
    张扬看到常凌峰进来,笑着起身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常凌峰来到张扬办公桌对面坐下:“他来干什么?”其实常凌峰已经猜出,这位公安局长过来十有八九是为了丰泽一中抢劫案的事情。
    张扬道:“还不是为了谢德标,他居然怀疑我!”
    常凌峰笑了笑,他转身向身后看了看,确信没人在外面偷听,这才道:“那件事,我看差不多还是收手吧,谢德标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真要是抢劫罪把他弄进去了,也有点于心不忍。”
    “你这人就是心软!”
    常凌峰道:“不是心软,是没必要!”
    张扬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人情我早晚会卖出去,不过不能卖给赵国栋!”
    常凌峰道:“你不喜欢他?”
    张扬摇了摇头道:“相当的不喜欢,这个人有问题!”
    常凌峰笑道:“我看你是纪委工作干出职业病了,在你眼里,每个干部都有问题!”
    “你就没啥问题,我绝对信得过!”
    常凌峰道:“我可不是什么干部,你逼着我干得,不算!”
    张扬看了看时间道:“晚上有空没有,一起吃饭?”
    常凌峰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对这种场合一向没什么兴趣,也不善于应酬,还是你自己去吧,对了,我跟你提的那个计划怎么样?”
    张扬道:“引资办学的事情,好事啊!你列好计划,我以丰泽市政府的名义向外面发请柬!”
    常凌峰笑道:“用不着那么隆重,我觉着还是先在小范围内搞一下,凭着我们过去在江城招商办的基础,请来几个大企业给壮壮声威很容易。”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
    常凌峰道:“先成立一个助学基金,在丰泽一中先运行,以后再一步步扩大影响。”
    张扬道:“成,反正这事儿都交给你了,你觉着可行,我就全力支持!”
    常凌峰抗议道:“合着以后这些事你都不管了?”
    张扬道:“我是副市长,主管的不仅仅是教育,文教卫生,整个丰泽的事儿太多了,我哪能整天就盯着这一块地方?”
    常凌峰道:“这么着吧,我把江城有代表性的企业家请过来,周六怎么样?”
    “你看这办!我全力支持!”
    张大官人开着皮卡车准时来到白鹭宾馆,来到丰泽这些天之后,终于混上了自己的专车,傅长征坐在附驾上,人家都是领导坐着,秘书开车,到了这儿他们调换了位置。
    傅长征也明白,张副市长是把自己当成心腹培养了,可傅长征吃不准,张副市长这种工作方式究竟能在丰泽走多远。
    张扬停车的时候道:“小傅,有功夫去学学开车,以后工作起来方便。”
    傅长征嗯了一声。
    张扬这会儿已经熟悉了皮卡车的性能,一个漂亮的停车入位,把车倒进两辆汽车之间的车位。
    傅长征抢着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拉开,开车咱不会,可开门咱很拿手。当秘书的,这点眼皮活儿是必须要有的。
    张扬得意的笑了笑,没走到大门前手机响了起来,却是顾佳彤的电话,原来常凌峰要搞助学基金首先打起了这帮亲戚朋友的主意,顾佳彤、林清红、刘金城、曹正阳、薛明、安语晨、乔梦媛,这些江城最有实力的企业家和投资商全都在邀请之列。顾佳彤原本就要来制药厂检查工作,再加上这么久没见张扬了,趁着这个机会刚好来丰泽看看。
    张扬对此可是求之不得,常凌峰订的时间是周六,顾佳彤准备提前一天过来,这样可以和张扬单独相处。
    张扬打电话的时候,看到丘金柱和程焱东已经从餐饮部迎了出来,他和顾佳彤大概约好了时间,挂上电话,笑着走了过去。
    程焱东加快脚步,率先向张扬伸出手去,张扬表情和蔼的跟他握了握手:“我和焱东同志已经是老相识了!”
    程焱东笑了笑,丘金柱赶上来叫了声张市长。
    张扬点了点头道:“咱们去里面说话!”
    白鹭宾馆虽然平时人不怎么多,可毕竟丰泽只是一个县级市,出来进去的容易遇到熟人,程焱东和丘金柱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私下和张扬联络。
    几个人进了房间,丘金柱的堂弟丘金松也在里面等着呢。
    张扬把傅长征介绍给他们,大家落座。
    程焱东之所以透露给丘金柱内幕消息,其目的就是婉转的向张扬示好,他要通过丘金柱的关系搭上张扬这条线,公安局表面上看起来是赵国栋的一言堂,可在赵国栋专权领导下,各部门早已暗潮涌动。
    程焱东是个有想法的人,他毕业于中华警官大学,如果不是因为父母身体较差需要照顾,他本可以拥有更好的选择,来到丰泽之后,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巨大差距让程焱东心灰意冷,他表面上听从赵国栋的指挥,可心中却对赵国栋的专权贪功产生了极大反感,很多时候反感可以压抑在心中,甚至可以收藏一辈子,程焱东虽然反感赵国栋的作为,可一直以来都没有产生和他去抗衡,甚至推翻他的想法,可自从金店劫案之后,程焱东便被莫大的危机感所笼罩,上级勒令他们限期破案,至今仍然没有任何的头绪,公安局长赵国栋不会承担这个责任,在这件事上最有可能被推出去的就是他和刑警大队长丘金柱,正是这件事让程焱东产生了和丘金柱同病相怜的感觉。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是本能的反应,程焱东自然不甘心这样被赵国栋推出去,他开始寻找机会,凭着他敏锐的嗅觉,他发现张扬很可能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喝酒的时候一旦掺杂太多的目的性,这样的酒喝的就不会太尽兴,晚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因为有太多人在场,程焱东不方便说什么,张扬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并没有提起任何敏感的话题。
    晚饭后,张扬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他凑到猫眼处看了看,程焱东一个人站在门外。张扬笑了起来,开门将程焱东让了进来。
    程焱东笑道:“张市长,我给您带了点野山茶,刚才人多没好意思拿出来!”
    张扬笑道:“客气什么?进来坐,时间还早,咱们品品你带来的茶!”
    程焱东趁机进了房间,在今天前来拜会张扬之前,他已经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张扬的背景他多少清楚了一些,从张扬过去的种种事迹,他得出一个结论,张扬有能力和赵国栋抗衡,程焱东之所以选择张扬,也是无奈之举,他现在如果不采取主动,其结局必然成为弃卒。
    宾主两人坐下,张扬尝了口程焱东带来的茶叶,轻声赞道:“不错!”
    程焱东道:“算不上什么好茶叶,不过是纯天然绿色食品,野生的,采摘之后,我叔叔亲手炒制的。”
    张扬道:“丰泽有山?”过去他可没听说过,整个江城谈到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春阳的清台山,丰泽这边最有名的就是丰泽湖。
    程焱东笑道:“有!碧螺山,就在丰泽湖南边,海拔只有两百多米,风景还算不错,物产很丰富,真说起来应该是丘陵,比不得春阳的清台山。”
    张扬道:“你去过清台山?”
    程焱东点了点头道:“去年的时候,也是那次去清台山听说了张市长的丰功伟绩,清台山的旅游开发是您一手搞起来的。”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程焱东用丰功伟绩四个字来形容稍稍有点过,不过清台山的确是他的政绩,应该说不仅仅是他,李长宇也因为清台山的招商引资获得了醒目的政绩,从而顺利登上江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
    程焱东道:“张市长,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一件事!”
    张扬点了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程焱东选在这个时候单独来见自己,其用意已经不言自明,他缓缓放下茶杯道:“焱东同志,这儿也没别人,咱们就推心置腹的说说话儿,不要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