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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在区块链上解放文化产业

这并不是一场平常的1岁小孩的生日派对。这个庆祝活动在伦敦一公里外的名为“Round House”的建筑物里举行。在里面的一个大棚子里,放置了能伴随声音闪烁的LED灯装饰树、充气城堡玩具以及亨利八世酒店提供的自助餐。这场活动有各种各样的参与者,包括了杂耍艺人、二十多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及其父母、邻居、音乐家及一些区块链开发者。里面还有一个苏格兰裔印度工程师维纳伊·古普塔,他最为人所知的成果是创造了一个名为hexayurt的小型灾难舒缓避难所。现在,当要将区块链技术介绍给大众的时候,他就是所谓的“首席解释官”。另外还有保罗·帕奇菲科,他是艺术工作者联盟的首席执行官。在银行业的职业生涯结束后,他现在正为音乐家们争取权利。还有我们的主持人伊摩琴·希普,她是一个颇有成就的作曲家和音乐家,被音乐周的读者们投票选为“年度灵感艺术家”,1她也是1岁小孩斯考特的母亲。

“我希望我正在做的事情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对斯考特产生一些价值”,伊摩琴·希普告诉我们。她表达了对音乐产业的深切忧虑。“这个产业是非常碎片化的,里面的领导者很少,而且在商业的层面有很多负面的因素,”她说道。“一切事情都非常糟糕,全部是被颠倒过来的。艺术家正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这完全是不合逻辑的。音乐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的手机中,在我们的出租车中,真的是无处不在。不过艺术家能获得的收入却越来越少了。”2

这就是困境所在之处。互联网是一个非凡的缪斯,它既是创意的媒体,又是言论自由的一个渠道。在互联网上,天才的艺术家、设计师和程序员可以与他们的众多拥护者们探讨和分享一切的想法。另外,在互联网上也存在不少利用这些创意协作去实现营利的途径。像音乐这样的创意产业一直在开拓像数字作品下载、流媒体音乐等收入来源。问题是,在每一个存在中介角色的模式里,艺术家只能得到所创造收入的一部分,而且也没有什么话语权。Talking Heads乐队的名人戴维·伯恩在一个开头曲与片尾曲的作品里将这个状况概括了一下:“在我看来,作为支持任何形式的创意作品的手段,这整个模式都是不可持续的。这并不仅仅是音乐。最终的结果可能会是互联网会将世界上所有的创意内容都吸走,直至什么都不剩下为止。”3

这一章的内容会关注区块链技术把艺术家放在产业模式的中心位置的方法,这样艺术家们既能享受表达的自由,又能将其知识产权所带来的精神价值和物质价值最大化。换言之,就是恢复他们的权利。不会再有庞大的、贪婪的中介机构,不再会有政府的过渡干预。我们调查了文化的领域(艺术、新闻和教育),在这些领域里连最基本的人权和生计都是安危未定。

公平的音乐交易:从音乐流媒体播放到为权利定量计价

在音乐产业当前的模式下,“如果斯考特最终成为一个音乐家,她到底应该怎么赚钱?她将没法赚钱”,伊摩琴·希普在谈到她的女儿的音乐职业生涯时是这么说的。“我们需要一些简单的、核心的东西,一些可信的东西,让人们感觉音乐是一种能够谋生的职业。”4保罗·帕奇菲科也同意这一点:“我们希望一个能够反映出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技术、社会及商业意义的音乐产业,并为创造者和顾客们提供一个可持续及可行的未来。”5伊摩琴·希普与保罗·帕奇菲科、维纳伊·古普塔及其他的一些人组建了团队,希望创造这个新的音乐生态系统。

如果有一个为创新领域而设的预测市场,我们将在希普的团队里下赌注。在2009年,她成为首个获得格莱美奖独奏作品的获得者,《椭圆曲线》是其获奖作品。她把一件“推特服装”穿在身上,从而在形式上将她所有的推特关注者都带到了颁奖典礼上。她的服装是由莫里茨·瓦尔德梅尔设计的,其特色之处是在肩膀位置设计了一个LED灯组成的拉链,可以将她的推特粉丝发出来的推文在肩膀上显示出来。在2013年,伊摩琴·希普启动了非营利组织Mi.Mu,目的是为了发明一个音乐手套系统。它将识别软件与动作传感器结合起来,这样表演者们可以用定制化的姿势来控制灯光、音乐和视频。这个发明获得了2015年的柏林奖的可穿戴IT/时尚技术奖。这个手套很快就火热起来了。流行歌手阿里安娜·格兰德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条信息并配上了伊摩琴·希普的《捉迷藏》视频:“我想感谢我的偶像@伊摩琴·希普,她让我得以在我的首次全球巡回演出中使用Mimu手套。”6如果还有人怀疑伊摩琴·希普将一个社区召集起来探索新技术的能力,他们应该重新想一下。

“我们真的知道自己的需求,”伊摩琴·希普说道。“我们并不是一群喜欢在起居室制作音乐的傻瓜。我们是努力工作的企业家。”7伊摩琴·希普将区块链技术看成是为知识产权的创造者提供一个公平地分享价值的平台。特别是智能合约可以降低产业的复杂性,将唱片公司扮演的关键角色进行简化。

又是简单问题复杂化:音乐商业的复杂性

为了更好地理解“传声头像”乐队的想法,我们先要想明白一些问题。我们为何会处于这样的现状?我们应该如何做这件事?8这从艺术家们的一个基本的问题开始——他们在黑胶唱片时代遗留下来的合同模式上签约了,而这些条款适用于当时在音乐家与顾客之间存在着高昂的分销成本的年代。希普告诉我们,“当我创作了我的首个唱片时,我大约得到了15%的收入分配。我的上一张唱片是几年前的了,大约得到了19%的收入分配。现在,如果人们运气够好,可能会得到更多的份额。”9艺术家们可能会将唱片著作权保护期在签约时以长期合约的形式让渡出去。在美国,这个保护期要不就是95年,或者在艺术家去世后的70年。想象一下,这样的合约若需要覆盖所有的没法预见的创新成果,而且要为艺术家和他们的继承人提供一个公平的合约,这该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在刚开始的时候,唱片公司是非常小的,电台就像是皇帝,录像带商店是皇后,而艺术家和节目的负责人不仅要负责寻找新的人才,还要负责其艺术发展前景。在过去的25年间,音乐产业已经从数千个唱片公司合并成三个全球的超级巨头——索尼音乐娱乐公司、Videndi的环球唱片公司以及华纳音乐集团以及几百个独立经营的唱片制作组。这三个主要的参与者一共占有了最流行、营利能力最高的流媒体音乐服务商Spotify的15%股份。10因此,如果Spotify能够在股票市场上市,它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现金。苹果公司已经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音乐零售商,而Live Nation则是世界上最大的在线娱乐公司。

因此,音乐的版权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唱片公司和巡回推广公司已经开始与艺术家签订全方位覆盖的合约。这意味着它们可以得到艺术家创造的所有收入的一部分,从出版权到基本的作曲,到音乐录制,再到艺术家巡回演出时的表演权甚至是商家和赞助权,不管它们是否有投资到这些权利的培育过程中。

产业的合并意味着系统的整合,而这并不容易实现。每一个企业集团都有着自己的会计流程、合同版本和版税声明,这让并行对比成了一个挑战。“这个产业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它是非常碎片化的。这些不同的平台的存在可以说是一场噩梦”,伊摩琴·希普说道。11这些系统必需考虑到制作、格式、分发和使用场景等领域的不同创新成果。不过,某种元素通常不会很快地过时,因此每一个环节都必需同时维护两个或以上的模式,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实物形式的和数字化模式的共存。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因素会增加复杂性。产业的供应链里面成员数量是非常多的,这其中不只是出版商和演出权管理组织(管理音乐公开演出活动并收取版税的组织,如非营利的美国作曲家协会、作家与出版商协会、非营利的美国广播音乐协会以及之前名为欧洲舞台作者与作曲家协会的组织),还有制作商、工作室、各类场所、音乐巡回演出组织者和推广者、贸易商、分发商、经纪人,这些组织和群体都有着自己的合约、会计和汇报系统。他们拿走属于他们的份额并将剩下来的部分分给艺术家的管理人和经纪人。最后剩下来的部分才会根据他们达成的合约付给艺术家本人。没错,艺术家是最后一个拿到钱的人。根据唱片发布的时间和唱片收入会计工作的周期的不同,在第一张版税支票送达前需要等待6~18个月。

最后,一种全新的中介——像YouTube和Spotify这样的技术公司将自身插入到艺术家和唱片公司之间的供应链中,进一步摊薄了将艺术家所能分到的份额。Spotify针对每个音频流向版权持有者(通常是唱片公司)付款0.006~0.0084美元。12这样的支付方式初看是透明的。Spotify的网站称他们将广告和订阅收入的70%都给了版权持有者。不过我们审查了它与索尼美国公司签订的41页的“数字音频/视频分发协议”,而一些涉及对索尼的艺术家们所支付的4250万美元不可抵扣的预付款的细节则是非常模糊的。事实上,这份协议的第一段就包含保密条款。看来,Spotify和索尼都无法告知这份协议对索尼的艺术家的收入带来的影响。美国独立音乐协会主席理奇·本洛夫称根据他的经验,唱片公司并不会分享与直接使用无关的收入。13“艺术家们至少还得在4~5年内忍受这个现状,就像在iTunes发布后的首个4~5年,”产业分析师马克·马利根如是说。14

那么,唱片公司到底增加了什么方面的价值?显然,他们在尝试管理这些复杂的机制、打击盗版和强化版权。例如,环球音乐出版集团让其1/3的员工在全球市场内的本地市场专门负责版税和版权管理。15环球音乐出版集团最近部署了一个艺术家专用的通道,让他们可以分析他们的版税的状态,并可以申请以未来的收入为担保而预先提取一些钱,这个过程无须任何费用。这个通道也提供了“查看Spotify使用情况的机会:一首歌曲被在线播放了多少次,有什么类型的人在播放它,这些听歌的人的播放列表中还有什么歌曲,特定的歌曲如何与听定的听众产生共鸣。”环球音乐出版集团也安排了16个员工,专门负责这个通道的更新和为艺术家解读数据。16这些唱片公司也有庞大的律师和说客团队。他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推介新的艺术家,要求他们签订样板合同,通过外国的本地媒体进行市场推广,将他们的音乐分发到外国市场,将权利授权给外国的出版商,支持国际上的巡回演出,并将所有的收入聚合起来。管理版税的耗费已经随着业务的复杂程度增加了,这对世界各地的艺术家来说都是一个直接的负担,因为它的运作模式就像是税收一样。

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可以降低复杂性,并将唱片公司在生态系统中的关键角色进行简化。根据伊摩琴·希普所说的,“如果你是一个电脑程序、软件、数据库,这些问题就会消失了,会省下一半的时间。这些数据会直接到达目标受众,而且无须花费一到两年才能将收入分享给艺术家、作家、表演家。这个过程是即时发生的,因为它是自动化的及经过验证的。除了这些外,这种有着全新文化的音乐分发服务能够从艺术家的拥护者们收集到非常有用的数据,如果艺术家们自己能够得到这些数据,将能够让我们的效率得到极大的提高”。17这是区块链上的音乐产业的未来。

一种新型音乐商业模式的诞生

基于区块链的平台和智能合约的结合,加上艺术社区在交易谈判、隐私、安全性、尊重权利和公平交换价值等问题上的包容性、正直性和透明性的标准,可以让艺术家们和他们的协作者共同建造一个新型的音乐生态系统。

“如果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音乐的分享和体验的方式,那不是会很好吗”,伊摩琴·希普问道。“例如,可以简单地将一首音乐及其相关的内容上传到网络上的一处地方,让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和获取。这些相关内容包括使用权利、所有权以及跟今天的唱片封套文字类似的说明。另外,还有视频和最近的传记”,而其他的参与方——不仅是唱片公司、音乐出版商和巡回演出推广商,还有寻找制作广告歌曲的公司、寻求制作电影原声的电视制作公司、寻求铃声的移动服务提供商以及寻求制作拥护者视频的拥护者们可以决定是否同意伊摩琴·希普的使用条款?“如果能够感受到艺术家们的存在,如果他们能够决定与自己的音乐作品相关的事项,那就会有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即使是每天都会有所不同。”她说道。“我可以决定,在我生日那天将所有的音乐免费送出去……或者如果你是16岁以下或60岁以上,我来请客!或者以我的名义将所有的付款捐赠给一个救助基金,而这个过程只需要在智能合约里改动一些参数”,她说道。18

这是在区块链上建立一个以艺术家为中心模式的目标,而不是以前那种以唱片公司或技术分发商为中心的模式。艺术家们可以创作音乐并基于他们所创造的价值而得到合理的回报,至于音乐爱好者们则可以对他们所喜爱的歌曲进行消费、分享、混录和欣赏,并支付一个合理的价值。这个模式并不会排挤唱片公司或数字化分发商,但它们也会成为生态系统中平台的一员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成为生态系统的主导者。

这个全新的音乐产业的想法并不是一个白日梦。在2015年十月,伊摩琴·希普通过发布了她的一首歌曲《Tiny Human》而启动了她的首个试验。所有相关的数据都能在互联网上查到:器乐版、七立体声音轨、封面图像、音乐视频、封套说明里的音乐家描述、装备、人员、歌词、鸣谢对象、有用的链接以及歌曲背后的描述。19这些细节可以增加她在互联网上的可发现性,让潜在的协作者可以找到她。

伊摩琴·希普邀请了拥护者、开发者、服务商将她的歌曲上传到各自的平台上,并分享它的成果。她以非排他性的方式授权它们在各自的平台上创建伊摩琴·希普的艺术家档案,授权的前提是这些平台在上传希普的作品后需要把登录信息和权限分配给她。如果它们预期会产生收入,然后她就让它们提供有关支付模式、百分比和数量的信息,这样她就可以将这些细节作为她对该实验的分析的一个参考因素。最后,她欢迎大家往她的比特币账户捐款,并承诺将一半的收入直接捐给她自己的慈善机构Mycelia,这是她为这个新的生态系统取的名字。使用数据和参与行为可以为区块链的下一阶段的开发任务提供参考依据。

不同的公司正在与伊摩琴·希普和其他有远见的音乐家一起进行设计和协作。这个新的生态系统拥有一些现有的产业缺乏的特性:

价值范本:将艺术家看成是任何事业中的企业家和平等合作伙伴,并且尊重艺术家作为企业家和任何事业中的平等合作伙伴身份的协议,将他们视为价值创造不可缺少的一环。那些在一开始就埋下不平等因素的老式纸质合约应该消失了。“版税收入份额不会再下降了”,希普说道。

包容性版税:根据每个人对创意过程的贡献公平地分配收入,这不仅是对作曲家和演出家来说的,对其他的艺术家和工程师也是这样。每一个都应该在艺术品的重大成功中获得收益,而不仅仅是唱片公司和分发商。

透明账本:在区块链上的分布式透明账本让每一个人可以看到一首歌所带来的收入,收入项目的时间和大小,以及谁在带来多少百分比的收入。不会再有陈旧、私有及基于纸张的会计系统在背后记录这些事情。这个系统可以为不同性质的收入提供不同的标识(从雇佣关系的作品收入到版税收入),这能实现更简便的会计、审计和税务处理工作。

微量计费:不仅音乐可以用“流”的方式获取,连收入都可以。如果可以微量计费的方式对音乐收费,那么消费者每次在播放音乐的时候就会支付一笔很小的费用,这样版税就可以立刻用“流”的方式支付给艺术家和贡献者。这样,付款上的延迟、半年一次或每季度一次的版税支票以及含义模糊的版税报表都会成为历史了。艺术家们也不至于继续勉强维持生计了。区块链理论家安德烈亚斯·安东诺普洛斯给出了这个例子:“阿根廷的Streamium是一个流视频服务,它让视频制作者可以为下载如200毫秒的在线流视频收取1美分的千分之一的费用。它使用了多重签名、时间锁定交易、原子性及总和完整性等技术实现这个方案。视频制作者只为消费者提供已经付款的视频,而消费者只为实际消费了的视频付费。他们的合约在每秒内自动更新五次。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在任何时候退出,那么合约就会终止,而他们会以对双方来说最有利的交易进行结算。”20

丰富的数据库:各个数据库可以在彼此之间进行互动,并将所有与核心版权相关的材料放到数字账本上,让任何人都可以看到。这些材料包括了歌词、作曲和录音,上面附带了所有的元数据、唱片封套说明、插图和照片、单曲、作曲家和演出家愿意授权的权利、授权的条款、联系信息等等,这样信息不完整的版权数据库就会成为历史了。这些版权信息都能轻易地获取。版权的所有者们可以轻松地找到这些材料。

使用数据分析:通过这个技术,艺术家们终于有机会得到与使用数据相关的分析了,这样他们可以吸引到合适的广告客户和赞助商、安排巡回演出、规划推广活动、众筹资源及与其他艺术家进行未来的创意协作。

这个模式可以捕捉到“很多在以前丢失了的数据,如你的拥护者在哪里、他们年纪多大及他们的兴趣是什么等”,希普说道,“通过这些信息,我们可以对巡回演出进行量身定制,可以与我们有共鸣的品牌和组织连接起来,或者推广我们喜欢及支持的艺术家、产品或慈善组织。我并不是在说像姓名、电子邮箱地址这类信息,而是一些范围更小但很有用的信息。我们可以将这些数据与其他乐队的数据参考对照,这样支持者和艺术家们就可以用于很多有趣的事情上”。21

数字版权管理:这是一个管理数字版权的方式,但并非以前那种反顾客体验、只为了限制用户使用的DRM(数字版权管理)软件层。我们说的是部署智能合约,用于真正地管理版权并使得出版、录制、表演、经销和所有的其它权利最大化。这包括了为唱片公司和分发服务商而设的第三方参与的条款:唱片公司和分发商可以决定是否接受一个艺术家的使用条款和对服务的预期。如果艺术家们不希望广告行为影响音乐的体验,他们就可以禁止广告的使用。如果他们希望从广告收入中获得特定的部分,他们可以坚持这个条款。如果他们希望某个大型的公司处理授权、分发和在特定区域执行版权保护行动,他们也可以这么做。他们也可以设置条款的限制。如果公司不能达成一个具体的收入水平,那么合约可以自动被中止。艺术家们也可以在可能或有需要的情况下使用自动化的附属权管理系统,这样未来的许可证持有人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艺术家的使用条款和付款要求。合约自身可以执行每一项协定,而且可以在出现任何违约或中止行为时通知艺术家。

拍卖/动态定价机制:这样的实验可以用于促销和内容版本管理,甚至能够将附属权的版税的百分比与一首歌曲的需求联系起来。例如,如果消费者对某个歌曲的需求大增,那么将这首歌用于商业用途的广告客户在播放广告时所需要付出的费用将会自动增加。

声誉度系统:可以在比特币地址的交易历史和社交媒体等途径收集数据,从而为该地址创建一个声誉度积分。艺术家们将可以建立自己的声誉度,而未来的合作伙伴,不论是协作关系中的艺术家还是艺术家与消费者、唱片公司、商户、广告商、赞助商、许可证持有人等,也可以建立声誉度。通过多重签名智能合约的使用,艺术家们可以避免与低于某个声誉度标准或账户中没有足够资金的实体签订合约。

这个新型的、公平的音乐产业的关键点是艺术家处于自己生态系统的中心位置,而不是在边缘上。“我看到为Spotify和YouTube准备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可以策展的位置,我看到一个为用户创造内容而设的位置”,伊摩琴·希普道,“我看到了唱片公司的位置,因为我们依然需要有人在全球每天新出现的海量的音乐和艺术品中筛选出合适的内容”。22通过软件模板,它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在区块链上与创协协作者、大型唱片公司、大型分发商以及很多小型中介互动。

自我发行的艺术家:一个音乐新范式的标志

伊摩琴·希普的朋友佐伊·基廷是一个出生于加拿大的大提琴演奏家,她一直都控制着自己的音乐的相关权利。她拥有自己的录音作品的所有出版权和管理权。她仔细地管理着她自己的市场推广、销售、授权和分发策略。基于上面已经提到过的复杂程度,这让我们印象深刻。“像我这样的艺术家如果没有技术的话就不可能存在了。我可以在我的地下室里录制音乐并将其发布到互联网上”,佐伊·基廷是这么告诉《卫报》的。对她来说,互联网为独立的艺术家们带来了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过在她与大型的在线音乐分发商打交道的时候,所得到的体验跟伊摩琴·希普跟传统的唱片公司打交道时并没有显著的差异。“音乐服务商们不应该沿用过往的支付方式,也不应该利用那些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佐伊·基廷说道,“公司不仅对其股东有责任,也应该对这个世界和艺术家负责。”23

佐伊·基廷指的是Google的YouTube给她的一份新合约,那份合约是不能公开的。在几年间,她在YouTube上分发她的音乐,并使用Content ID从而在第三方上传她的材料时获得经济收入。Content ID是一个能在所有权持有人的版权被可能被侵害时自动发出警告的程序。佐伊·基廷并不担心隐私、文件分享和版税的问题。对她来说,商业流媒体使用是一种新的推广、吸引新听众和分析用户数据的方式。音乐内容聚合商和热门歌曲制作商通过提供满足按需服务的完整目录获得显著的收入,但她并不包括在这之中。她的收入的绝大部分一直是来自那些忠实的拥护者为每一个新专辑所支付的20~100美元。她会先在Bandcamp上发布她的新作品,然后上传到iTunes上,最后上传到其他可以选择的地方——YouTube、Spotify和Pandora这些网站上。她使用限期策略(让内容只在一定时间内在某个特定频道的公开)已经被证明对她和她的忠实拥护者来说都是很有效的。她可以用此回馈现有的支持者及培育新的关系。

YouTube正在发起一个新的订阅服务Music Key,在上面用户可以付费去除广告。如果佐伊·基廷希望在YouTube上继续凭借自己的作品获得收入,那么她就需要同意YouTube的条款:必需将她的完整目录包含进来,而且不能在别的平台上继续用限期策略推广作品。她要是不同意就无法在YouTube上获得收入。她知道独立的唱片制作人对这个新的许可条款也有不满,不过他们更为由此带来的经济影响感到心烦。佐伊·基廷还是希望根据她的条款去控制她的音乐。

她看到了比特币区块链技术的潜力,能够确保她的愿望能够实现,而这是从透明性开始的。“我相信透明性在任何事情中都是很重要的,如果我们不知道当前的生态系统是如何运作的,那么我们如何能够建造一个未来的生态系统?”24例如,佐伊·基廷预计在YouTube网站上有1.5万个舞蹈表演、电影、电视节目、艺术项目和游戏节目的视频在没有她授权的情况下使用了她的音乐作为配音。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可以利用这些热情度,但只有YouTube知道她的音乐流行程度如何。尼尔森唱片市场调查公司是唯一的多维统计数据来源。

就如伊摩琴·希普一样,佐伊·基廷希望在区块链上注册版权并利用版权的元数据。这样,人们可以更轻易地寻找到她这个版权所有人。她也可以在区块链上追踪衍生的作品。一个储存了音乐元数据的分布式账本不仅可以追踪每个人创作的内容,还能追踪在作品中参与度较高的人。她预计可以有一个可视化的使用率和关系的监测机制,可以计算一首歌曲的真实价值以实现动态的定价,并允许向协作者和投资者发送持续的小微付款,而无须涉及像ASCAP或BMI这样的第三方公司的“黑匣子”般的运作模式。25

再重申一次,我们并不是说唱片公司和技术公司在生态系统中不再有存在的意义了,也不是说艺术家们完全可以在一个纯粹的点对点生态系统中依靠自己创造事业。我们在谈论的是一个以艺术家为中心的新型音乐生态系统,艺术家们可以在其中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为自己所创造的价值得到合理的回报。区块链技术并不会创造一个让艺术家得到补偿的新标准,而是会解放这些艺术家,让他们可以选择和定制多种符合他们需要和信仰的解决方案。他们可以将作品免费分发出去,或者以微支付的方式在任何作品上收取费用,不过在这种模式下选择权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属于唱片公司或分发商。

新型音乐生态系统的其他元素

1.基本的版权注册

音乐的版权有两个最基本的维度。第一个是底层作曲(用任何的形式和语言创作的音符和歌词)在世界范围内的权利,这通常是由作曲家和作词家所拥有。音乐和歌词的版权可以分开处理。作曲家和作词家可以在有人录制或演唱歌曲、购买乐谱、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如elevator Musak)、将其翻译成外国语言或将其包含到某本选集或教科书的时候收取版权费用。第二个是录音及在某种媒介(如数字文件或音乐节目录像带)上录制和保存的表演在世界范围内的权利。录制作品通常是由表演者或乐队成员签署版权许可协议,当该录制作品在电台、电视或互联网播放时,或在电视节目、广告或电子游戏上使用时,或被在线播放、下载时,或以实物媒介(如黑胶唱片、CD或DVD)的形式购买时,都会得到版权相关的收入。

佐伊·基廷那样的自主程度是多伦多工业摇滚乐队22Hertz转向区块链寻求解决方案的动力。在加拿大,一首歌的版权注册需要花费50加元,而该证书只包含作品的标题。乐队的创始人拉尔夫·米勒并不认为若有人使用作品的歌词或旋律的话这个证书足以在法庭上发挥用途。所以,他决定使用提取哈希值(hashing)的方法,利用一个名为OP_RETURN(区块链里的一个操作代码)的功能将整首歌的哈希值上传到区块链上。如果任何人使用了他的作品的歌词或音乐,他就可以利用区块链上的这个特定交易将一首歌的哈希值与在区块链上存储的哈希值进行对比,从而证明其所有权。这两个哈希值应该会是一致的。“当你将一个哈希值利用OP_RETURN操作代码上传到区块链后,经过一个个区块不断印证前面区块的记录,基本上是不可能改变任何数据了。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当问到这个乐队的在线商店为何接受比特币支付并对比特币用户提供折扣时,拉尔夫·米勒强调,“我并不想按照往常的方式去做生意”。26

2.数字内容管理系统

Colu也希望做一些不一样的事,这是一个基于比特币区块链技术的数字内容管理平台。它为开发者和企业家提供访问和管理数字资产的工具,包括了版权、活动门票、礼品卡——这是一个分布式的音乐产业真正需要的东西。Colu与音乐技术领导者Revelator合作建造一个权利管理API(应用程序接口)。它的目标是实现伊摩琴·希普和佐伊·基廷所描绘的场景——为权利的所有权、数字式分发和实际使用带来启发。这个API也会让现有的企业有能力提供透明度及实现高效率,这两者一直有着较强烈的需求。“我们对Colu平台简化音乐版权管理的潜力感到非常兴奋,首先会从那些涉及歌曲作家及其作品的领域开始”,Revelator的创始人及首席执行官布鲁尼奥·格斯说道,“Colu让区块链的复杂技术可以整合到我们这样的平台上,而我们也期望着探索所有能够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更好服务的途径。”27

3.新艺术家寻找与管理

最后,人才的寻找及训练是创意产业的一个重要方面。音乐家们自然乐意在像“好声音”(The Voice)这样的竞赛节目中作为导师并扮演“新艺术家寻找与管理”的角色。区块链可通过使用率算法实现这样的“新艺术家寻找与管理”功能。我们可以看一下PeerTracks的例子,根据其网站的登录页,它是为音乐爱好者和艺术家而设的“终极的一站式音乐平台”。PeerTracks为每个艺术家上传的每一首音乐都附加一个智能合约,而该智能合约会自动地根据表演者与作词家、作曲家及乐队的其他成员所签订的协议进行收入的分配。艺术家可以创建自己的代币,上面附带了它们的名字和肖像,就像一张虚拟的棒球卡。这些代币也是一种收藏品。艺术家可以设置代币的总量。这样,就可以存在限量版的代币了。这个概念是很简单的:创造一个价值的储存方式,其价值会对应艺术家的受欢迎程度。28

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在整个PeerTracks音乐目录上免费得到全面的访问权,而无须受到广告播放的影响。他们可以将歌曲和播放列表保存后在线下使用,并从目录中下载任何音乐或专辑。与Spotify或iTunes不同的是,用户还可以购买艺术家的代币并像棒球卡那样交易这些代币。当艺术家的受欢迎程度升高,其代币的价值也会升高,这样用户可以支持未成名的艺术家中获得潜在的经济收益。对一个艺术家的喜爱可以转化为艺术家所提供的贵宾待遇、补贴及免费赠品。这样的机制让原来在Spotify上那些被动的听众转换成活跃的推广者,并建立一个长期的、高度参与的拥护者群体。PeerTracks希望为艺术家提供更多的流媒体播放和下载的费用(具体地说是收入的95%份额)并将这些收入即时在区块链上发送出去。艺术家们可以为音乐下载和促销活动设置自己的价格。PeerTracks称“很多由利益所驱动的并寻找下一个热门明星或代币的人”将会听到一个新入行的艺术家的歌曲,因为PeerTracks的用户会投票让他们的曝光度增加。29

为艺术爱好者服务的Artlery:将艺术家与老顾客连接起来

众所周知,传统的艺术市场是具有排他性和不透明性的。一群数量相对较小的艺术家和收藏家占据了市场上非常大的一部分机会,而对那些尝试进入艺术世界的新人来说,可选择的路径并不多,有时候还得经历重重曲折。即使是这样,艺术市场的开放性及整体上的缺乏规范的性质,让以下的一些尝试成为可能:试验新概念和新媒体,一方面在艺术市场进行民主化,另一方面在资产市场进行民主化,两方面都可以利用比特币区块链所带来的改革性和颠覆性的力量。

Artlery将其描述成一个由艺术家组成的网络,这些艺术家同意将其收入的一部分与老顾客及参与到他们作品之中的同行分享。30Artlery的目标是在区块链上发行一个艺术品背书的货币,让艺术爱好者成为他们所参与互动的艺术品的部分所有者和股东。它的做法是为市场上的所有参与方提供合适的激励机制,这些参与方包括了艺术家、老顾客和策展人,以及像美术馆、博物馆、工作室和集市这样的场所,而不是单独地为一方保留机会而剥夺另一方的。为了让艺术家获得更多的赞助及建造声誉体系,Artlery为艺术家的作品发起了首次公开募股,用数字化的份额对应艺术家的作品。Artlery的应用程序让像姚宗·弗林斯、戴维·佩雷亚、基思·霍兰德、安塞尔姆·斯克斯塔、本顿·C·班布里奇和集市少年(the Bazaar Teens)团队这样的艺术家可以将他们的实物作品进行数字化,将作品分割成像拼图板上的一块块拼图,然后根据Artlery的应用程序内的每一个老顾客的贡献度将这些份额分配给他们。在一个作品的IPO阶段,老顾客可以积累这些权益(最高可到艺术家在一开始时划分给社区的特定百分比)。随着平台的成熟,Artlery计划让这些积累的作品权益可以被转让和交易。

在由Artlery赞助的2015年斯坦福区块链峰会上,唐塔普斯科特决定支持一个由安塞尔姆·斯克斯塔创作的作品,它的题目是EUR/USD 3081,是一幅放大了并被打印在一张58×44英寸的Dibond铝复合材料上的欧元纸币。

通过比特币区块链购买艺术品:如何运作

为了购买这个作品,唐塔普斯科特打开了他的比特币钱包应用软件。他使用这个软件创建了一个信息,指定了这份艺术品的购买价格作为比特币的发送数量,并将Artlery的公钥作为比特币接收地址,然后使用了他的私钥去对该信息进行“签名”(验证)。唐塔普斯科特在这个过程中再三检查了这些项目,因为在比特币系统中是不能逆转一个交易的,这跟传统的支付方法有所区别。然后,他并没有将这条信息发送到他的加拿大银行里,而是广播到由所有运行比特币完整区块链的电脑所组成的网络上。

一些人将这些电脑称为是节点,而一些节点会将它们的处理能力贡献出来以解决一个与创建区块相关的数学问题。就如我们之前解释过的那样,比特币社区将这些参与解决数学问题的节点称为“矿工”,而他们解决数学问题的过程称为“挖矿”,就像挖金矿那样。这是一个不合适的解释,因为这个比喻听起来会让你产生“专家会比普通人在这个过程中有优势”的误解,但事实并非这样。每一个矿工都在后台运行一个具备特定功能的软件,而软件负责所有的计算任务。一些专业的矿工会对他们的机器进行配置,以优化其能力及降低能源的消耗,还会使用高速的网络连接。除了这些以外,不需要人类的才智参与在其中,也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人类干预行为。

在这个网络中,并不是所有的节点都在挖矿。实际上,比特币网络上的大部分节点只是简单地执行比特币对所接收数据的规则验证,然后将这些验证过的数据转发给点对点的连接。这个网络的验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证明唐塔普斯科特拥有着所指定的比特币数量并对该交易授权,并将唐塔普斯科特的信息认可为一笔交易。然后,矿工将展开竞赛,将无序的、未被记录的交易转换为一个数据区块里有序的、记录好的交易。每一个区块必需包含其前序区块交易的摘要信息或哈希值,以及被称为nonce的随机数。为了赢得这场竞赛,一台电脑必需创建一个区块的哈希值;这个哈希值必需在开头包含特定个数的0值。至于哪个随机数会生产出满足正确数量的0值的哈希值,这在事先是无法预测的,所以各台电脑必需反复尝试不同的随机数,直到找到正确的随机数为止。这就像是中彩票大奖一样,因为这没法依赖任何技巧。不过,一个人可以通过购买最先进的计算机处理器去提高赢得大奖的概率,这样的处理器有着特殊的架构,专门适用于解决比特币的数学问题;如果用“多买几张彩票”的例子来比喻的话,那就是多运行一些处理性能高的节点;或者,就像办公室的同事们经常凑钱买彩票那样,人们也可以将他们的节点聚集起来一起计算问题(形成矿池),并同意分享其中任意节点所获得的奖励。因此,赢得奖励是与运气、处理能力及一个人所在的矿池的规模有关的。

随着整个网络所聚集的哈希速率(算力)越来越高,寻找到正确的随机数的难度也就越大。当一个矿工找到了满足含有正确数量的0值的哈希值后,就将其工作量证明(proof of work)分享给整个网络上的其他矿工。这是分布式计算领域的一项重要的科技突破:使用工作量证明实现网络共识。这也被称为“拜占庭将军问题”。其他矿工通过专注于创建下一个区块的方法,将前面新创建的区块的哈希值包含到里面,从而表示他们已经承认前面新创建区块的合法性。唐塔普斯科特的公钥和私钥对他来说都是唯一的,而每一个区块的哈希值也是唯一的:它就像一个密码学的指纹一样,使得区块中的所有交易都可以被校验。不会有两个区块拥有同样的指纹信息。赢出的矿工会得到新产出的一些比特币作为奖励,这是由比特币软件自己产生并分配的,而经过哈希算法处理的区块会被添加到区块链上。

因此,在唐塔普斯科特广播了他那条信息的十分钟内,他和Artlery都接收到了一条确认信息,表明唐塔普斯科特的比特币交易创造了被称为“未被花费的交易输出”(unspent transaction output)的项目,这意味着Artlery可以通过模仿唐塔普斯科特所做的事情就可以花费这些比特币了,那就是广播一条指定了数量及接收方地址的信息,并用Artlery的私钥授权该交易。如果艺术家和老顾客同时知道唐塔普斯科特和Artlery的公钥,那么他们就可以看到两者之间的交易被成功执行,并能看到交易所涉及的数额。这就是我们将它称为“公共账本”的原因,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透明的、匿名的,在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各方的地址,但并不能看到这些地址对应的人名。每一个后续的区块都可以为之前所有交易的真实性提供确认。

下一代的艺术品老顾客档案:重新定义金钱

现在,唐塔普斯科特在一份欧元的艺术风格绘制品的相关权利中拥有了一定份额的权益。当这份实物作品卖出后,艺术家、销售场所、唐塔普斯科特及其老顾客都会根据他们的参与程度而接收到一定比例的销售所得。换言之,老顾客的参与是很重要的。若老顾客能够与艺术家及其作品互动,在社交网络上表达他们对该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热爱,激励其他人与艺术家及其作品互动,实质上为该艺术家品牌的推广做出贡献,就会得到比那些在线观看一次然后购买了权益的被动型老顾客获得更多的奖励。我们不知道在这本书中提到这份作品是否算能给唐塔普斯科特在该作品中的参与度加分。Artlery希望有一种对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积极引用的形式来表达表达欣赏度,从而与作品价值的增值相对应,这样未来的平台发布版本或许会将我们的这些例子考虑进去。Artlery在刚开始时专注于作品其中一部分的销售所得的赠与。这个平台将来会让老顾客在直接购买艺术品的所有权权益,或许能分享该作品的订阅版税收入或著作权许可所得的一部分。

通过直接地将多方(包括老顾客)引入到这个模式中,将他们作为权益持有人对待,Aetlery正在对会计投入更多的关注度。作为一个公开的、分布式的账本,区块链确保了交易的开放性、准确性和处理的及时性。这种模式的支付范围比首次销售、二次销售以及像印刷和销售这样的附带权利更广阔,这样个体艺术家都不会再独自行动了。这些艺术家将会有一个由持有权益的老顾客所组成的社区作为后盾,为他们商议和执行合同的权利。

Artlery用几种方式使用比特币的区块链。首先,它通过与另一个比特币初创企业ascribe.io的合作关系及API(应用程序接口)的整合将艺术作品的起源作为元数据在区块链上注册,并上传付款表,这样所有的权益持有者会立刻地根据他们的资产份额获得收入,这对所有的参与方来说都是公开透明的。它正探索使用多种将这条信息进行编码的技术,这包括了在交易中嵌入的比特币脚本。虽然它最初的目标市场是精细工艺品,但Artlery对其它如音乐、书籍和电影这样的著作权相关产业中都有着很明显的吸引力,它会通过发布自己的应用程序接口将这些市场设为目标。

将信息传递出去:教育所扮演的关键角色

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比兹·斯通和马克·扎克伯格是广为人知的成功企业家,而他们曾经为了在数字经济时代发明一些新东西而从大学退学,伊藤穰一也是这群精英中的一员。31这是我们的企业家文化的一个象征,一个人若希望探索某个想法,就像伊藤穰一常说的那样“深入研究并了解其细微差别”,这就是让一个梦想家从课室走到商业里的原因。亨利·福特(福特公司创始人)和沃尔特·迪士尼(迪士尼公司创始人)在没有大学学位的情况下追逐了他们的梦想。麻省理工学院选择了伊藤穰一去管理其具有传奇色彩的媒体实验室,这是所有与数字化及文化发展相关的中心,这也是跟上面谈到的几个缺乏大学学位却走向成功的企业家相似的案例。

这个时机是非常完美的。“我加入媒体实验室之前就对数字货币很感兴趣,我在90年代的DigiCash那时候运行了早期的数字测试服务器,我所写的第一本书是用日语写的(与日本银行的某个人合著),题为《数字现金》。所以,这符合我长期的兴趣,而且很早就有关注了。”32

在他去了媒体实验室后,一些学者还在研究与他们的主学科相关的比特币所涉及的技术,如共识机制、密码学、计算机安全性、分布式系统和经济学,但没有人专注做这些事情。他并没有看到有教员做比特币底层的研究,即使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已经发起了MIT比特币项目,将100美元价值的比特币发放给了本科生。

伊藤穰一产生了一种像伊摩琴·希普那样的紧迫感,他希望将信息传播出去并建立与法律、技术和创造性挑战相关的团队。区块链技术的发展速度比互联网技术当年的步伐快多了,但学术界的参与程度并不多。比特币协议的核心开发者正在从声誉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比特币基金会破产了,其董事会成员马克·卡珀利斯在日本因通过他的Mt.Gox交易所挪用客户资金被逮捕了。伊藤穰一的行动非常迅速。他在媒体实验室发起了数字货币组织(Digital Currency Initiative,简称DCI),并雇佣了前白宫顾问布赖恩·福德负责运营。他将比特币的三个核心开发者带到了DCI里,并为他们提供安稳的状态和资源,这样他们就可以专注于代码了。

他认为创建一个由对比特币感兴趣的大学所组成的学术网络是很重要的,这还在进行中。“我们正在设立课程、组织研究,不过目前还处于早期阶段”,他说道,“我们刚得到了支持该项目的核心资金,而且我们希望提高教员和学生对此项目的兴趣”。还有,他希望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重新设计更高的教育项目,这样像他这样的人就不需要退学并能意识到一个像媒体实验室这样多元化地方的价值。这是一个引领学术界的未来前进的机会。33

作为一个处于前沿的区块链理论家和学者,梅拉妮·斯旺在让学生了解区块链这个领域的工作做得更为具体,而这并不是在传统的大学里进行的,而是在区块链上进行。“这是我们行事方式的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学术机构并非实现对区块链这样的新生事物的学术思考的最佳场所”,她说道。例如,在学术期刊上出版论文需要等待18个月才能得到拒绝或出版的回复,而学者们可以像中本聪那样,将论文直接发布给有限范围的同行,实时接收评论,并建立在更大范围的受众群体中出版所需的可信性。评论者们可以像用户在Reddit论坛那样对论文进行投票。论文的获取甚至可以是免费的,但其他科学家可以向作者订阅一份深入分析或经过整理的讨论。她可以公开原始数据或其放在智能合约上并与其他科学家一起分享。如果这份论文产生了商业机会,她可与预先保护相关的权益,并考虑到为研究提供资助的机构以及它们可能对成果所主张的权利。

梅拉妮·斯旺是区块链研究学院的创始人。“这是一个教育性机构发展的开端,它的目的是支持对这些技术的学校。显然,所有的见面聚会、用户组和黑客马拉松都是非常有用的”,她说道,“每一个战略和会计咨询公司都有一个区块链实践组,还有一些像区块链大学这样的教育机构”。34梅拉妮·斯旺自己在奇点大学(Singularity University)主持一个区块链工作坊的教学。

她描绘了一种教育体系,在里面一个大学学生可以成为她口中的“教育调酒师”,将兴趣或所需的技能与认可的课程结合起来,甚至可以成为大型的在线课程(MOOCs)。“MOOC是一个去中心化的教育体系,这是它的好处。这样,我可以通过Coursear在斯坦佛大学参与来自Andrew Ng的顶级机器学习课程。我可以在麻省理工学院参与其他的顶级课程。”这样世界各地的学生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个人发展所需的课程,并接受相应的认证。她解释道:“就如我参与GRE、GMAR或LSAT考试那样,我拿出身份证件,它在本地确认我是否本人,然后我就开始考试”,而这个本地确认“可以轻易地成为MOOC基础设施的一部分”。

梅拉妮·斯旺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在区块链上实现MOOC的认证及解决学生债务的问题。区块链提供了解决这个目标的三个元素:(1)一个可信的真实性证明机制,一个用于确认申请Coursear课程的学生真的完成了该课程、进行了考试并掌握了材料的智能程序;(2)支付机制;(3)可以构建学习计划的智能合约。可以想象一个为素质教育而设的智能合约。为什么我们不将经济救援指定给个人发展用途呢?就像Kiva小额贷款项目,不过这个是为素质教育而设的,”梅拉妮·斯旺说道。除了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很透明的,而参与者会承担责任。捐赠者可以赞助某个儿童,将钱拨划归到学习的用途,然后根据其学习成就付款。“假如我想在肯尼亚的素质教育项目中资助学校里的一个儿童,在每个星期这个儿童都需要提供一个完成了某个阅读内容的证明。它可以通过在线测试的方式自动进行,区块链可以确认儿童的身份并记录进度,当条件满足后才会将下星期的资金发送到儿童的‘学习专用智能钱包’,这样该儿童可以在无干扰的情况下继续收到为教育任务而设的资金。一笔拨给女孩的教育费用并不会转移到她的哥哥上学的费用中”,她说道。35

文化产业在区块链和大众的支持下成长

在一个单一的世代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这使得全球的领导者认同政治和经济协议不能(也永远不可能)维持长久的世界和平。这些条件在改变,有时很频繁,有时还很剧烈。和平必需植根于一些更丰富、更普遍的事情中,植根于共享的道德观和社会的知识自由。在1945年,三十多个国家发起了一个教育机构,可以为和平塑造一种文化。这就是后来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它今天在世界上的任务是“在文明、文化和人们间创造对话的条件”。36

通过区块链技术所提供的视野,它们看到了一个保护、珍惜和公平地给予奖励的世界的轮廓。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关心这个事情。我们作为一个物种,得以生存是依靠创意而不是本能。当创意产业繁荣发展,创意家们能够谋生时,我们都会受益。还有,这些是我们经济的领导者——与其他产业相对比,他们展示出这个产业内的制作者和消费者快速采用并且适应新技术的能力。音乐家们为了大众的利益的实现,一直率先探索创新的机会,而这样的成本通常是他们自己承担的。我们社会中的这些默默付出的成员给我们带来了启发,而每个商业高管、政府官员和其他机构的领袖也应该从他们之中学习数字年代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