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污到發指的大清內務府 一個雞蛋竟報價五兩

道光是中國歷史上堪稱最節儉的皇帝,正當道光皇帝天天為了省錢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內務府不樂意了,內務府不高興後果很嚴重。難道這內務府比皇帝還霸道?

此言不差,內務府就是比皇帝還霸道。這內務府到底是什麼來路呢?

內務府是大清朝的特產,順治進北京後設立的專門管理宮廷事務的機構,內務府大臣就是皇帝的大管家,專門負責皇帝家的衣、食、住、行等各種事務。不要小看了這個管家,他們才是生物食物鏈上最高級捕食者。按當時的食物鏈規則,底層官員靠盤剝百姓為生,上級官員靠盤剝下級官員為生,皇帝盤剝所有的官員,而內務府官員則靠盤剝皇帝為生。

可能會有人感到不可思議,難道內務府就不是皇帝的臣子嗎,他們就不怕皇帝收拾他們?是的,他們是皇帝的臣子,他們當然也怕皇帝,但他們有跟皇帝叫板的資格。一是,儘管皇帝掌握別人的生殺予奪的大權,但皇帝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內務府的掌控之中,尤其吃喝拉撒睡,事關生命安全,皇帝也是人啊,這些人得罪不起啊,肯定要遷就。二是,作為堂堂皇帝,怎麼能和奴才們斤斤計較呢,就是計較,這些「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的皇帝也算計不過內務府的市儈們。三是,內務府掌控皇室一切家務,事涉宮闈,國家監察體系管不了,再說了這些人有外人嗎?

內務府官員盤剝皇帝的手段和方法無非是工程回扣和為皇家購物時加碼上報,所以無論皇帝買什麼東西,一經內務府,價格立馬翻番上漲,就連打補丁也是如此。有一次,道光看到軍機大臣曹振鏞褲子膝蓋處有補綴痕跡,便問:「老曹,你的套褲也打掌嗎?」曹振鏞回答:「褲子易做,但花錢多,所以也打補丁。」道光一時興起,就又和曹振鏞交流起了心得,又問:「你褲子打掌要多少錢?」曹振鏞說:「要三兩銀子。」道光說:「老曹,你們在宮外做東西便宜,我在宮內就要五兩。」

一聽皇帝說這些,曹大學士知道內務府有內幕,但內務府得罪不起,於是忙推說皇上打的掌比自己的考究,所以價格高許多。道光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內務府也太黑了,一個補丁就賺了二兩銀子,你們黑,我不讓你們經手還不行嗎?於是就讓自己後宮裡的皇后妃嬪都學著做針線活,以後但凡身上衣服有破綻的地方,都交給后妃們修補,不再給內務府打補丁的機會,連一文錢的機會也不給內務府。

道光雖然是堂堂一國之君,卻要受內務府折磨,的確有些可憐。內務府是壟斷部門,而且是計劃經濟,因而導致皇宮中的物價太高,那時候既沒有價格調控,也沒有物價監管部門。道光皇帝就是想投訴也沒有地方啊,找不到說理的地方,怎麼辦呢?節省。但再怎麼節省,飯總得要吃吧,宮裡的菜蔬也是高得要命,儘管道光竭力節省,每餐御膳花費也基本不少於八百兩銀子。

實在沒有辦法了,道光後來乾脆只吃素菜,不吃葷菜,就這樣每餐也要花到六七十兩銀子,想吃一個雞蛋,對不起,花五兩銀子。實在鬱悶了,有一天道光就和曹大學士談起吃雞蛋的事情了,曹大學士告訴道光,自己每天早晨都要吃四個汆水雞蛋。道光聽了嚇一跳,說道:「一個雞蛋要五兩銀子,你每天吃四個雞蛋,豈不是每天要花二十兩銀子嗎?」曹大學士害怕得罪內務府,趕忙解釋:「臣吃的雞蛋,都是臣家中母雞下的。」道光聽了笑道:「有這樣便宜事,養幾個母雞,就可以吃不花錢的雞蛋。」當即就讓內務府去買老母雞,以便自己在宮中養起來下蛋。即便買一隻母雞,內務府的報價也高得嚇人,一隻母雞要二十兩銀子,但在道光看來,總比吃雞蛋便宜一些。

道光的節儉是認真的、嚴肅的,但到了大臣那裡,就變了樣,走了形。曹振鏞是個例外,因為他和道光很來電;當時的另一個權臣穆彰阿就不一樣了,穆彰阿為人刁滑,會見風使舵,對皇帝更是極力逢迎。

道光崇尚節儉,穆彰阿積極響應,每次上朝,穆彰阿總穿最破舊的袍褂。道光看到乞丐般的穆彰阿,很是高興,稱讚穆彰阿有大臣風度。而事實上,穆彰阿背著皇帝幹出了許多貪贓枉法、窮奢極欲之事,還有穆彰阿居然敢利用道光摳門這一癖好貪污受賄。

有一年,皇太后要過萬壽節了,向來摳門的道光既想有面子又怕多花錢,於是下旨說:「天子以天下養,只需國泰民安,便足以盡頤養之道,皇太后節儉垂教,若於萬壽大典過事鋪張,反非所以順慈聖之意。萬壽之期,只須大小臣子,入宮行禮,便足以表孝敬之心,勿得過事奢靡,有違祖宗黜奢崇儉之遺訓。欽此。」聖旨一下,大臣們都知道皇上這是「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既然皇帝有這意思,就按皇帝的意思辦吧。為迎合皇帝,群臣決定推舉穆彰阿出面幫助皇帝實現這個願望,而穆彰阿也當仁不讓,大包大攬此事,讓皇帝擎好。而且同時許諾,太后萬壽節之事不須內帑一文,萬壽節的所有花費全部由臣民孝敬。

一聽有這等好事,道光很高興,於是下諭設立一個皇太后萬壽大典籌備委員會,任命穆彰阿為籌備委員會主任。道光哪裡知道,穆彰阿手把聖旨口稱敕,藉著承辦萬壽節的名號由頭,到全國各省大小衙門敲詐勒索去了。這可就苦了黎民百姓,為什麼這樣說呢?表面上看穆彰阿敲詐勒索的是大小官員,但大小官員的錢從哪裡來的?按照穆彰阿的標準,小官員從一百兩起,等到了總督部臣就達到了三五十萬兩。這場萬壽節,皇太后過得怎麼樣,不知道,但穆彰阿卻足足得了一千萬兩銀子的好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穆彰阿慶壽呢。

連一個雞蛋都不捨得吃的道光要是知道此事,不知道會作何想。治國持家要不要節儉?當然要節儉,但該花要花,不能為了省下仨瓜倆棗誤了國家大事。作為大清朝皇帝,不去努力創造盛世,在一餐一衣上錙銖必較,甚至為了一個雞蛋兩個補丁而大發雷霆,多少有點不務正業,皇帝幾乎成了家庭主婦。正如蔡東藩對道光的評價:「徒齊其末,未揣其本,省衣減膳之為,治家有餘,治國不足。」

《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