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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总队长开口发声:“邵宽城,红雨是怎么跟你说的,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邵宽城喘着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平,放低:“她说……她说杨锏有可能还会去找她爸,她说她担心她爸不小心搅进去。”
总队长转头问李进:“是你们布置她去的吗?”
李进愤愤地否认:“不是!怎么可能!”
邵宽城再次抬高声音:“赵红雨住在她爸爸家,安全肯定没有保证!”
“有没有保证也是她自己去的!”李进又转向总队长,试图旧话再提:“如果能对万正纲恢复监视措施,对红雨也是一种有力的保护!”
总队长面向李进,板脸喝道:“在没足够证据证明万正纲卷入敬陵盗案的情况下,局里撤销监视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认为赵红雨住到她爸爸家里没有安全,有证据吗?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有几次吃坏了肚子吗?”
屋里没了声音。
总队长也闷了一阵,再开口,仍然是不满的口吻:“其他方面的线索查得怎么样了?”
李进忍气吞声:“在长安寻找目击者的工作有点进展,目前已经圈定了两个嫌疑人,还在落实……”
总队长打断他:“有线索就要快速突进,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案子不能拖,你们必须尽快突破!”
第十七章
敬陵盗案一波三折,国宝得而复失,此案的社会调查面相当之大,终于有一些目击者向警方反映了他们在案发前后看到的可疑车辆和可疑人员。按总队长的指令,已经圈定的两个嫌疑人必须尽快归案。所以会议一结束,李进顾不得找邵宽城理论就忙着布置抓捕行动去了,办公室里刑警进进出出,汇集情况,安排监控,办理刑拘的批准手续等等,忙的不亦乐乎。邵宽城被扔在一边,不知自己该不该参与做些工作,也不清楚自己是被恢复了敬陵盗案的参与资格还是没有,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更深的冷宫在不远的前方等他。
这时的邵宽城,大约已经从刚才的激动中冷静下来。他一个人默默地把刚才的会议记录整理打印出来,送进李进的办公室里,放在他的桌上。李进正在打电话,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在李进桌前尴尬地站了五秒钟,又尴尬地退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愣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又开始整理做了大半的档案文件。有关敬陵的背景资料已经收集得足够,只需要稍加整理,即可编排成册,告一段落了。
如果说,唐玄宗废掉王皇后,抓了王守一,是唐代后宫史上的一件大事,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就更加出名了,这件事亦被载入史册,那就是:唐玄宗要求群臣拟议,正式立武氏为后!
这件事出名就出在:皇帝欲立武氏为后,竟遭满朝文武公开反对,说明朝内对周武废唐的余悸和遗恨,有多么根深蒂固。武氏在中国历史上得到的最为著名的评价,就是她几乎重演了武则天的个人奇迹!说“几乎”,就是说她在最后时刻,还是功归一匮。
大臣们反对的理由,直接上升到国家社稷和皇权安危的高度。中书令张九龄和御史潘好礼不惜公然在朝堂之上,以死相谏,其声泪俱下,慷慨激昂,为史书明载。
潘好礼说:“《礼》曰:‘父母仇,不共天!’《春秋》曰:‘子不复仇,不子也!’先帝遭周武几度迫害,陛下如立武氏为后,何以面对先帝之灵!”
张九龄说:“武氏叔父武三思,从父武延秀,皆干纪乱常之徒,天下共疾之,若陛下再立武氏为皇后,臣唯恐再蹈周武乱唐覆辙也!”
除此,朝臣们反对的理由还有:自古不可以妾为妻,为圣者必明嫡庶之分!
太子非武氏所生,一旦立武氏为后,必然引起储位不安!
储位不安,则天下不安……
诸如此类。
群臣众议,以天下安定之大局,力阻皇帝一意孤行。这场沸沸扬扬的君臣斗争,从结果上看,以皇帝屈服告终。但是,唐玄宗做为历史上最为痴情的风流皇帝,毕竟名不虚传。尽管他在群臣反对的声浪中被迫选择妥协,但他随后采取的动作,却强有力地发泄了他对立后未果的愤怒和委屈。
几乎所有关于唐代的史籍都全文记载了玄宗皇帝的一道诏告——皇帝诏告天下,册封武氏为惠妃。惠妃并非一个名号,而是一个职爵,皇帝宣布:惠妃为后宫之主,宫中所有待遇,等同皇后,实为无冕之后。唐明皇用这样一个前所未有极为特殊的体制安排,对群臣干预他的“爱情”,忤逆他的圣衷,做出了强烈的反制。
诏曰:“武氏贵为天后之从孙,周恒安王之季子,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贵而不恃,谦而益光,将加后宫之位,竟前后固让,辞而不受,孝慈之心,谅自天启。即赐封惠妃,宫中秩例,礼同皇后。自今日诏告天下,一体尊仰。”
反对立后的大臣们措手不及,无计可施。盛唐时期的玄宗皇帝毕竟权势倾国,大明宫内,武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迎来了六宫俯首,百官肃然,再也无人抗衡的格局。
邵宽城把查到的这些史料,摘编到敬陵盗案的背景资料中,至傍晚下班的时候,资料的整理工作已告完成。
下班前,他给父亲打了电话,问给红雨做的饭送了没有。父亲说送了,他和邵宽城他妈一起送去的,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邵宽城问:见到红雨了吗?父亲答:见到了,还和她聊了一会儿呢,红雨精神还行。邵宽城问:送的饭红雨吃了吗?父亲说:没有,她说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吃。邵宽城问:她父亲在家吗,没给你们脸色吧?父亲说:她爸在家,态度还行,还说谢谢来着。就是他家小保姆老是板着脸,让她帮忙拿盘子装菜也爱搭不理的。
邵宽城悻悻地说:“我知道那货,太闹心了,烦人!”
父亲问:“什么?”
邵宽城说:“没什么。我回家鸟。”
晚上,邵宽城吃得很少,食不甘味。一连很多天了,他都没有按习惯饭后外语。他躺在床上,这是一天中唯一可以安静独处的时刻,他拿着手机,在被窝里,开始给红雨发信息。
“寂寞空虚冷,求关注。”
他发了第一个信息,然后焦急地等。
三分钟后,红雨回信了:“羡慕妒忌恨,没病多好!”
邵宽城发第二个:“妹纸一个人吗,休息了吗?”
红雨很快回信:“我爸刚下楼,我刚跟他聊天来着。”
邵宽城发:“聊得HP吗?”
红雨回:“恩。我爸这些年,表面挺风光,内心很孤独。”
邵宽城发:“你问你爸杨锏的事了吗?”
红雨回:“问了。他说杨锏给他打电话想请他帮忙看东西,听说我住院了就说过来看看我,我爸说杨锏想追我。”
邵宽城立马不淡定了,马上扣住这个话题,发泄醋意:“擦!这货真够逆天的,才认识你几天呀,居然成你屌丝了,没跟你约炮吗?真是节操碎一地!你俩到底要闹哪样?”
邵宽城这一大串指责,显然误伤了红雨,她马上反击:“买嘎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可以说脏话吗?”
红雨恢复了她常见的口吻,倒是说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比早上好多了。邵宽城暗笑一下,发:“说吧,我还不喜欢你太文艺呢。”
红雨回:“懒得说了。躺枪我忍。”
邵宽城:“说吧。”
红雨:“滚!”
邵宽城:“尼玛,真说脏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