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這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決定,如果依照年夜老爺指示的去做,就等於把全體威震軍的生死交付到他的手中。年夜老爺真心輔佐那自然是好,但如果要設計害自己,那蕭恩惠膏澤幾乎不敢想像其後果了。
只是,對威震軍而言,如今的形勢很是晦氣,這年夜老爺的信無疑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個機會如果拋卻了,或許就再也不會來了。
該如何選擇呢?該冒一次風險打賭嗎?
蕭恩惠膏澤再一次在腦海裡搜索年夜老爺這個人,但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看著蕭恩惠膏澤臉上的臉色由驚訝到惶恐,到迷茫,到痛苦,到平靜,直到漸漸舒展後,德薩琳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想不明白,究竟這是誰寫的信,居然這麼有魔力。
然而,他馬上聽見蕭恩惠膏澤佈滿希望的:「德薩琳,黎明快來了。」
總算,蕭恩惠膏澤做出了選擇。
富貴險中求,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聞言,德薩琳微微一笑,用毫不質疑的語氣道:「誓死跟隨年夜人請年夜人叮嚀」
蕭恩惠膏澤望著慢慢消失在天際的夕陽,道:「全軍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那伏特加年夜人的任務呢?」
「馬上通知他結束行動現在我已有更好的體例,不克不及再讓他拿生命冒險了」
德薩琳精神奮起了許多,高聲道:「是」
「不消通知了,我來了」德薩琳還未轉身,伏特加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蕭恩惠膏澤放眼望去,見伏特加、拉爾夫、康農、黛蘿、藍傑、科裡揚一干元老級另外威震軍軍官面容肅穆的走了過來。
伏特加走在最前,疑惑道:「師傅,這是為何?」
蕭恩惠膏澤抬起手,掌心朝著眾人,道:「如何攻打渡斯倫,我已有良策。我可以告訴們,五日後我們將全力進攻」
聞言,軍官們面面相覷,聲議論起來。
蕭恩惠膏澤嚴肅的看著眾人,雙眼迸射出凶狠的厲光,道:「諸位可信任我?」
軍官們微微一愣,沒有過多考慮,齊聲道:「信任」
「謝謝——」蕭恩惠膏澤眼裡的厲光轉瞬即逝,聲音忽然間變得溫和無比,他緩緩的低下頭,竟向軍官們鞠躬,道:「謝謝,兄弟們,謝謝們」
軍官們這下驚呆了,急忙向蕭恩惠膏澤蜂擁過去。「威統年夜人,這是幹什麼」
蕭恩惠膏澤道:「我並未帶諸位行輝煌年夜道,而是帶們走上了復仇之路,我——」
「哈哈——」拉爾夫突然年夜笑起來,打斷蕭恩惠膏澤的話。他挽住蕭恩惠膏澤的胳膊,道:「威廉森,我們來找就是為了此事」拉爾夫的動作和語氣十分隨和,此時倆人不再是上下屬,而是知心的朋友。
這下輪到蕭恩惠膏澤驚訝了,問道:「們有什麼想法就吧」
伏特加道:「師傅,這件事沒必要自責,如果沒有,哪來我伏特加的今天?無論師傅做出什麼選擇,伏特加赴湯蹈火,心甘情願」
藍傑單膝跪下,抬起頭,一道駭人的刀疤呈現在蕭恩惠膏澤的視線裡。「從下官跟隨年夜人的那一天起,下官就已下定決心,今生今世,無論榮辱,無論成敗,皆無怨無悔」
黛蘿推推金絲眼睛,道:「威統的想法沒必要那麼消極,這一次只是暫時的失去。我們相信,威統還能帶我們走向輝煌」
科裡揚道:「年夜人知遇之恩,當以永生來報就算全天下與年夜人作對,我科裡揚亦將持弓守衛年夜人」
康農嘴角的狗尾草左右擺動,微笑道:「還能什麼呢?誰想殺,就先殺了我。」
「……」
看著一張張或嚴肅、或懇切、或堅毅、或微笑的面容,蕭恩惠膏澤轉過身去。
沒有人看見,他已淚流滿面。
夕陽的餘輝,映襯住他淡淡的斜影,寂寥而蕭瑟。
此刻,誰能聽見,泛動在他心底的聲音?
兄弟們,謝謝……
「喂威廉森,傷感夠了吧?還不拿出點誠意來?」拉爾夫道。
蕭恩惠膏澤偷偷擦拭眼淚,調劑聲音道:「誠意?什麼誠意?」
「問我什麼誠意?我x自己也了,不帶我們走輝煌年夜道,而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報仇,難道不籌算給我們精神抵償?」
「精神抵償?想要什麼?」
「不要多了,五千金葉子就行了。」
蕭恩惠膏澤知道拉爾夫在和自己譏諷,他笑著轉過身,瞪著拉爾夫,道:「庸俗實在庸俗拉爾夫拉爾夫,讓我什麼好兄弟們傍邊就年齡最年夜,為什麼就不克不及做一個楷模呢?為什麼張嘴閉嘴就是抵償金葉子什麼的?」他向伏特加等人一一指去,道:「看看他們,他們哪一個找我要抵償了?看看他們純粹而懇切的臉,再看看這副猥瑣的模樣,羞愧嗎?自卑嗎?感到悔恨嗎?」
「這個——」伏特加靠近蕭恩惠膏澤,開始還懇切無比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無比猥瑣,道:「師傅其實我還沒完呢徒弟我為赴湯蹈火,心甘情願,也該給我點抵償是不是?這樣吧我沒拉爾夫那麼貪,三千金葉子就行。」
藍傑站起來,伸出三個指頭,道:「我也三千金葉子」
黛蘿道:「我也三千」
科裡揚道:「我二千就夠了」
康農嘴裡的狗尾草上下擺動,道:「意思意思吧搞一千來」
就連一直沒作聲的德薩琳也湊了過來,笑瞇瞇的道:「我也意思意思,給一千就行了」
「……」
蕭恩惠膏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賊眼兮兮的眾人,給一千就行了,得好像一千金葉子只能買個饅頭似的。「做別白日夢了我哪來這麼多錢?」
「沒錢?」眾人的臉色齊齊陰沉下來,拉爾夫更是年夜發雷霆,他一把勒住蕭恩惠膏澤的脖子,怒吼道:「兄弟們,不給這混蛋一點教訓,他是不會給錢的快來,威震軍十年夜酷刑伺候」
「——來人康農,有人要殺我,快來——誰打我腦袋——」
康農從蕭恩惠膏澤背後露出頭,道:「年夜人,叫我?剛才打腦袋的就是我。」
「靠——」
蕭恩惠膏澤後悔極了,後悔自己開始不該流淚的。
蕭恩惠膏澤後悔極了,後悔怎麼交了這麼一幫子兄弟。
蕭恩惠膏澤後悔極了,後悔自己怎麼又流淚了……
塔巴達帝國中南部,一支由十萬人組成的軍隊正迅速的向北方前進。他們身著塔巴達黃色鎧甲,將士們氣宇軒昂,精神奮起。在他們的胸口,有著一個紅黑顏色相間的徽章,這象徵了他們的特殊身份——
他們是塔巴達帝國的精銳之師,由首席年夜將軍席森克所統領的潮汐軍
此刻,他們已接到衛斯的命令,正在北上增援渡斯倫的路途中。
軍隊的最前方有一匹黑色的駿馬,馬背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身著深藍色的軍服,長的濃眉年夜眼,一雙蔚藍色的眼珠凝視前方,氣宇不凡。他腰間繫著佩劍,馬鞍上掛著馬刀和長弓。凡是潮汐軍的一員都知道,這就是他們的總統領——席森克年夜將軍。
他們深知席森克的習慣,在行軍中,他一不坐馬車,二不走在軍隊中央。他的作風,就是騎著戰馬在軍隊最前方領路。的難聽點,是怕他人不知道他是席森克似的;的威武些,那就是堂堂正正讓那些有心之人刺殺,他渾然不怕。
席森克有這個實力,在往日的路途中,有幾次在前方標兵都沒發現的情況下,他舉弓射擊,將匿藏在暗處的刺殺者給擊斃。因為他這個統領,潮汐軍戰士們佈滿了自信。
席森克一左一右分有一人同行。是同行,其實還是慢了一些,從側面望去,席森克的坐騎馬頭始終是在最前方的。這就象徵著他的身份,是潮汐軍至高無上的領導。對潮汐軍而言,他的命令要更重於衛斯。
坦勒還在的時候,衛斯曾密言要坦勒制約席森克,不克不及讓他全掌潮汐軍兵權,免成軍閥。
坦勒只是開玩笑的:「就算們幾兄弟要殺我,席森克也不會殺我。」
從那以後,衛斯知道了席森克的份量。同時還知道了一個事實,坦勒和席森克的父親是生死兄弟。當初,在塔巴達號令六國主動出擊丹菲的那一次,席森克的父親為救坦勒而死,臨死前還不忘對席森克:「我將死,從此以後,陛下就是父,王子們就是兄弟,今生,要永遠忠誠於父親兄弟」
那一刻,席森克父子感動了所有塔巴達人。
如果,拉爾夫是忠誠於蕭恩惠膏澤。
如果,詹姆士是忠誠於夢露。
如果,塔克是忠誠於衛斯。
那麼,席森克是忠誠於塔巴達。他其實不是忠誠於一個人,而是忠誠於一個民族。他的靈魂,已經和民族的徽章牢牢捆綁。
在席森克左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一頭黑髮,眼神冷淡,是潮汐軍的副統領鮑姆。右邊的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但年紀比鮑姆要些,這人的髮型怪異,呈爆炸形狀,是潮汐軍的總顧問迪利奧。倆人跟隨席森克多年,都是他的心腹之將。
席森克凝視前方,自語似的道:「渡斯倫有曼德在,威廉森只是空有二十萬年夜軍罷了。陛下讓我們火速趕去,們認為是何意?」
鮑姆平和的道:「陛下之意,不在戍守,而在主動出擊。」
「空話——」迪利奧同樣望著前方,冷冰冰的道:「難道年夜將軍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們進攻嗎?還要來?依我看,陛下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全殲威震軍。」
鮑姆語氣依然平和,但言語裡挑釁之意卻很明顯:「既然是讓我們進攻,那固然是要殲滅威震軍,難道是打土匪不成?」
見倆位心腹又鬥起嘴來,席森克暗自苦笑。這一路上,他們也不知鬧過幾多次了。
席森克擺擺手,道:「不要爭論了,們可有何良策?」
到出計策,總顧問迪利奧定然不克不及落了下風,他忙道:「年夜將軍,其實計策早已在我心裡。」
看見迪利奧一副孤芳自賞的樣子,鮑姆就覺得噁心。他急忙挪開視線,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馬上覺得胸中的噁心感覺馬上少了許多。
席森克深知這倆個屬下的脾性,他滿足迪利奧的虛榮心,用好奇加讚美的語氣道:「不愧是迪利奧快,是何計策?」
迪利奧果然很滿足的挺起胸腹,用手比劃著道:「陛下既然要我們趁機殲滅威震軍,那定是以殲滅威震軍數量為功勞。既然如此,我們年夜可在渡斯倫後方埋伏,讓曼德故意落敗,放他們通過要塞威震軍拿下了渡斯倫,必定會直接攻打佛倫薩,等他們從渡斯倫出來,卻不知已落入到我們的包抄圈中。到那時候,他們進退兩難,勢必被我們全殲」
聞言,席森克陷入尋思。
「下下之策」鮑姆立馬否定了迪利奧的計謀。
迪利奧寧願鮑姆侮辱他的人,也不肯鮑姆侮辱他的智慧,他面生怒意,喝道:「可惡卻是,這下到哪裡?」
相比迪利奧的激動,鮑姆無比冷靜,他不急不慢的道:「知己知彼,百勝不駘這威震軍可不是尋常軍隊,威廉森更是不世出之奇才。雖我們潮汐軍是年夜陸頂尖勁旅,但世事無常,敵手又是同為勁旅的威震軍,難道真以為我們十萬潮汐軍加上渡斯倫幾萬筋疲力盡的守軍就能圍住威震軍?這個暫且不談,首先這個想法,就無比愚蠢讓曼德撤出渡斯倫?也虧想得出來如果威廉森佔領渡斯倫後,不全軍南下怎麼辦?他只留五萬威震軍在要塞中,進可攻,退可守,這仗我們還怎麼打?迪利奧,妄還是全軍總顧問,真是可笑之極」
鮑姆的一番漫罵,馬上讓迪利奧面紅耳赤。往常倆人的爭吵也很激烈,但也不至於如今天這般狠毒。何況三人身後還有次之的軍官們,鮑姆公然年夜罵,那是絲毫不給迪利奧面子。席森克眉頭微皺,在這件事上,他的意見是向著鮑姆的。鮑姆的沒錯,渡斯倫一丟,這仗就等於輸了一年夜半。但儘管如此,鮑姆也不克不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數落迪利奧。
迪利奧怒了,年夜聲喝道:「鮑姆個膽兒,是在長他人志氣」
迪利奧越生氣,鮑姆的語氣反而越顯得輕鬆。「自己是什麼樣自己清楚,我才不會如那樣妄自膚淺。」
「——」迪利奧氣的直咬牙,急拉馬韁,竟揮起拳頭就向鮑姆打去。
喀嚓——
手起,刀落,迪利奧愕然的睜年夜眼睛,他能感受獲得,胸前的傷口正在向兩旁翻轉,溫熱的鮮血正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不敢相信剛才所產生的這一切,鮑姆居然向自己動刀了。倆人同僚多年,雖然經常吵鬧,但也不至於到要互相殺死對方的境界。
但現在,究竟是怎麼了?
體溫在慢慢下降,鮮血在向外狂湧,耳邊傳來的呼喊聲越來越。
對這突然的轉變,前軍馬上一片驚慌,眾軍官紛繁向迪利奧湧去,席森克驚訝的看著鮑姆,怒道:「瘋了」
鮑姆安坐在馬下,無言的看著席森克,眼神複雜。
下一刻,潮汐軍中馬上炸開了鍋。
看著後軍吵喧嚷嚷,時有鐵器金屬的撞擊聲,席森克高聲道:「怎麼了?」
「年夜將軍,有兄弟被殺了」
「年夜將軍,軍中有人叛變了」
《瘋狂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