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他在哼什麼?」我問。
「你有沒有聽過昆劇?」曹穎突然發問,我搖了搖頭。
「昆劇是一種很古老的劇種,其歷史非常悠久,而且國際文化遺產組織已經正式把昆劇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之一。但是它的普遍性卻遠遠不及京劇那樣,現在已經很少人懂得欣賞了」曹穎回答。
「你是說?」我立刻靈光一現,「沈健哼的其實是昆劇?」
「不錯。」李洋興奮的回答,「而且他哼的還是牡丹亭裡的一段。牡丹亭是昆劇中一出比較有名的戲。」
「那又怎樣?」知道他哼的是昆劇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最多說明可能他在發瘋以前很喜歡昆劇,所以即使現在瘋了也還記得。
「你知道我們怎麼知道這是昆劇的嗎?」李洋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說來也真是太巧了,或者說老天有眼。那天我和曹穎又去了市西精神病院看了沈健,並把他哼的東西錄了下來。一開始,我們怎麼也猜不透他哼得是什麼,沒想到我們在一家飯館裡邊吃邊不斷的放這段錄音的時候,一個老人家突然跑過來對我們說:『你們年輕人也聽昆劇啊?』直到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這是昆劇。後來,那個老人家告訴我們,昆劇在這個城市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演過了,他還以為沒有人會聽的懂,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聽。他因為以前很喜歡聽,所以一聽就聽出來這是昆劇,而且還是《牡丹亭》,這齣劇曾經在文化大革命前在這個城市演出過。在這之後,就再也沒有昆劇上演過了。」
「演過?那老人家還記得具體的時間嗎?」我忙問。
「是1965年,正好是文化大革命的前一年,兩年以後,心湖命案的死者就出現了。」曹穎關掉了錄音機,回答。
「1965年,昆劇《牡丹亭》,心湖命案,沈健。」我把到現在為止可以串聯起來的線索念了一遍,卻發覺還是缺了些什麼,總也串不到一塊。沉凝了好一會,我說:「或許我們應該去查一下當年的那出昆劇《牡丹亭》。」
李洋和曹穎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點了點頭。
「哪裡去查哪?」曹穎問。
「市圖書館啊,還有什麼地方能比那裡更好哪?」我嘗了一口綠茶,慢悠悠的回答,看見他們都沒有意見,我終於忍不住的問了一個我十分好奇的問題:「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曹穎立刻白了我一眼,說:「還不是那天晚上你放了我鴿子以後,我等了好久見你沒有回來,剛想去找你,就看見他了啊!」曹穎指了指身邊的李洋。
「哦,你把他當作是我剛才要找的那個人了吧?」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曹穎也犯了和我當初同樣的錯誤,錯把李海當李洋了。
「哼,我和那傢伙有這麼像嗎?」李洋冷哼了一聲,一臉的憤憤不平,看來他是知道我們指的是李海了。
「你也知道他來了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一臉的壞笑,存心要氣氣李洋,「你們的確不是非常像,好像其中一個人更帥一點啊!」
「那當然!」李洋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胸。
「我說得不是你啦!」我強忍著笑,一本正經的道。
「你!」李洋立刻氣得差點憋過氣,操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向我砸來。
「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嘛!」我聳了聳肩,連忙扯開話題,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後來你們就一塊了?」
「是啊,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要找的都是你就聊了起來,才知道大家都在查心湖的事情。正好李洋提起了沈健,我也正好想去看看他,兩個人就商量著一塊去了。」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人世間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有緣的人自會相聚,擋也擋不住的。我望了望窗外,卻沒有料到讓我瞥見了一個男人的轉身而去的背影,只是他的動作太快了讓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可卻讓我沒來由的心裡一驚,總感覺到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這個人,可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走吧!」李洋推了推我,「看見什麼了啊,這麼出神,有美女啊?」李洋一臉的捉鱉,存心要我在曹大美女面前出醜好報復剛才的一箭之仇。
「見鬼啊,還大美女哪!」我瞪了一眼李洋,和他們一起走出了茶館。
李洋的車子就停在茶館門口,我快步走在了最前面,可心理還有點不踏實,那個男人的背影在我心頭揮之不去,使得我上車以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而李海和曹穎好像也各有心事,車廂裡安靜的很。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六章 車禍

車子行駛在外環線上,這是一條高速公路,也是去市圖書館的一條捷徑。
「看後面。」李洋的話打破了車內的沉默,我和曹穎齊齊看向後視鏡,一輛大卡車正緊隨在我們的車後面。
「這輛車在我們出茶館開始就跟在後面了。」李洋扳了一下鏡子,說。
「能甩掉嗎?」我問。
「沒問題。」李洋的嘴角揚起了自信的笑容,這位李偵探的一大絕技之一就是飛車了,他剛說完,我立刻抓住扶手,隨著李洋的猛踩油門,車子立刻像脫弦之箭一樣急射而出。不過後面的那位老兄好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緊隨其後,立刻,路上就開始上演了一出飛車好戲。
「兄弟,你穩當一點好不好?」我大聲對著李洋吼著,他的車技雖快卻也晃得厲害,我懷疑我都可以把早飯給晃出來了。
「閉嘴~~~~~~!」李洋回吼,現在因為已經過了上班的高峰時間,馬路上的車不是很多,而且市圖書館又臨近郊區的地方,路上的車更少了,這雖然可以讓車開得很快,可沒有想到今天是遇到對手了,那輛卡車竟然絲毫沒有被甩掉的可能,甚至漸漸超過了自己,現在的情形是兩輛車並頭行駛了。
「砰!」卡車突然一個右靠,撞到了我們的那輛可憐的桑塔納,一陣劇烈的衝擊,我一頭倒在了後座位上。
「媽的!」李洋到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紳士形象了,髒話也說了出來。
我用手撐住門把手,好不容易剛直起身,沒想到又是一記猛烈的撞擊,我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艱難的抬頭看向窗外,卡車的駕駛室正好在旁邊,我一看,駕駛員,頓時心就一涼,這分明就是剛才在茶館外的那個男人啊!而記憶的閘門象決堤的洪水一樣:去心湖那天路上的小事故,撞倒的路人,蒼白臉色的男人,明晃晃的刀還有那刀插進心口的冰涼,一下子全都浮現在眼前。我本以為那一切都只是幻覺,沒有想到真的有這個男人,而此刻他也正望向我,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小心!」曹穎突然大叫出聲,我看見卡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撞過來,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刺耳的剎車聲,曹穎的尖叫聲,再然後是身體被狠狠的甩向了車門,頭也撞向了車窗,眼前頓時一片金星。
車子被卡車劇烈碰撞以後翻了一個四輪朝天,我的身體以一個極不舒服的姿勢塞在了後座位上。我感覺到頭部一陣熱熱的感覺,液體正順著臉頰流下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瀰漫在四周。我幾乎就想這麼暈厥過去,可我知道至少現在還不行,我要趕在車子爆炸之前逃出去。想到這裡,我使勁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雙腳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踹向車門,也許是碰撞使車門變了形,我竟然一腳踢開了車門。上帝保佑,在我向四方諸神禱告的時候,我晃著身體爬出了車。可還不是高呼萬歲的時候,我還有兩個朋友在車裡。只見曹穎的手臂上鮮血淋漓,我立刻打開了車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曹穎從車裡拖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想到,拖一個人走三米不到的路竟然可以讓我喘成這樣。我搖晃地站了起來,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又向車子走去。
「哄!」突然車子的前部串出了熊熊的火苗,汽油味道越來越濃,一股黑煙嗆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和勇氣,快步繞到駕駛位置,用力打開了門。李洋被卡在了駕駛座位上,額頭上也流了很多的鮮血,而且腳也好像被掐在了油門和剎車裡。
「可惡!」我拉了一下李洋,發覺根本沒有辦法移動他,而火也越燒越大,我知道不用一分鐘,這輛車就會玩完了。
「快…快走!」李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艱難的對我說道。我沒有空理他,使勁的扳著方向盤,見鬼,這破車的質量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用盡了力氣,連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
「走啊!」李洋衝著我大叫,「再不走你也會死的。」
「你他媽給我閉嘴!」我不客氣的衝著李洋吼道,而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不要再有人在我面前死了,我好害怕,其實我一點都不堅強。想起了印雪的臉,那個晚上,印雪垂下的雙腿。想起了父母出車禍的那個下午,他們滿身是血的樣子。我摒住呼吸,大喝了一聲,這是我所有的力氣了,老天爺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是不是可以可憐可憐我,是不是也可以幫幫我哪?
老天爺顯靈了!我感覺到方向盤鬆了一下,然後李洋的身子就向我這邊靠了過來。我立刻再接再厲,一把拽出了李洋。不容多想,我立刻架起李洋遠離車子,越快越好。就在我們剛走出三四米遠的地方時,身後傳出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爆炸的衝力讓我和李洋不由自主的跌到了地上,可是沒有關係,因為畢竟我們安全了。望向身旁的李洋,眼睛紅紅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向一個孩子一樣淚流滿面。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是感謝,而更多的,是一種男人之間才懂的友情。在那一刻起我知道,我這一生都會有李洋這個朋友了。
一陣警笛聲,我回頭看去,只見好幾部交警車和一輛救護車正向我們駛來。真是的,剛才驚心動魄的時候怎麼不來,現在肇事車都沒個影了,倒全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向後躺了下去,剛才情況太緊張了,現在才發覺頭上的傷口好疼,人也暈暈忽忽的。就這樣,我和李洋他們就被抬上了救護車,直奔醫院而去。
※※※
等我再次恢復神智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一臉焦急的方蕾,而我身邊躺著李洋和曹穎,李海正擔憂的望著床上的李洋。
「你醒了?」方蕾關切的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方蕾關心的樣子就像個溫柔的小妻子,讓我倍感窩心,摸了摸頭上的繃帶,我笑著說:「這回是有人蓄意謀害,再小心也沒有用的啊!」
「你們得罪誰了嗎?」李海問。
「我們可是規規矩矩的正常人,怎麼可能得罪人?」李洋擺明了要和李海抬槓,真不知道他們兄弟倆是怎麼回事,好像是仇人一樣的,火藥味好濃。
李海看了一眼李洋,沒好氣的說:「一定是你,你這個人最衝動,肯定是你得罪了什麼人自己還不知道,現在好了,還連累了別人。」
「我的錯?你有證據嗎?」李海氣得想坐起來,不過大概是牽到了傷口,又躺了回去。李海的眼裡立刻閃過一絲關心的意味,可惜李洋沒有看到,還在那裡氣呼呼的。
「安靜點好不好,我還是病人哪!」我歎了口氣,這兩兄弟之間的事情可以慢點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警察有沒有查到那個兇手,顯然他是個厲害角色,而且肯定是故意的。那他究竟是誰哪?為什麼要殺我們,我本來以為他針對的是我,可現在看來,他好像是想殺我們三個。也許是我和李洋以前在辦什麼案子的時候得罪過什麼人,所以今天才有這樣的報復。那麼曹穎哪?她可是最近這幾天才剛到這個城市,不可能有什麼仇人的。或者說,他想殺的只是我和李洋,而曹穎只是碰巧倒霉乘了我們的車?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七章 人可怕,還是鬼可怕?

「你們有看清兇手的樣子嗎?」方蕾打斷了我的沉思,問。
「我忙著開車沒有看清楚。」李海搖了搖頭,旁邊的曹穎也搖了搖頭。我思量著要不要把上次的那個事情告訴他們,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說,畢竟到現在為止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那次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所以我決定還是跳過那件事情,深吸了一口氣,我回答:「我瞥到一眼,是個男人,臉色很蒼白,其它的就記不清了。」
「是嗎?你說,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你們?」李海問。
「不知道,我可是一等良民。」我拍了拍胸口,回答。
「你們覺不覺得最近這幾起案子都很蹊蹺?」方蕾咬著自己的手指,說,「老曹在要給你那些有關心湖死者的驗屍報告前一刻被殺了,而你們也在追查心湖命案的時候被追殺。這一切不是太巧了嗎?」
「你們不是說老曹的死是入室搶劫以後滅口嗎?」李海看了看李洋,問。
「那是陳凱他們下的定論。」李洋回瞪了一眼李海,顯然覺得李海是道聽途說,「老曹的死哪有這麼簡單?」
「不錯。」一直沒有開口的曹穎突然插話,「我向陳凱和林逍都問過案情,照我看來就有兩個疑點,一我養父是一刀斃命,我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盜賊不可能這麼準。其次,他是死在院子裡,顯然是兇手先殺了他以後再入室偽造現場的。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盜賊,在發現屋子的主人在的時候通常會放棄而轉移目標。」
「對。」我接口,「入室搶劫殺人也不是沒有,但通常都是在盜賊以為屋子裡沒有人,然後當他在進入到屋子裡以後卻發現主人其實在的時候不得不殺人滅口。可是老曹的情況是,盜賊在明知道主人在的情況下還是闖入了,並且先殺人後搶劫。」
「現在還不能完全排除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是蓄意殺人然後偽裝現場的可能啊!」曹穎的語氣裡滿是氣憤,其實她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姑娘,我可以感覺到她憤怒背後的哀傷。
「所以我真不明白陳凱他是怎麼搞的,這麼快就下定論!」李海氣憤得用拳頭捶著床,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我想的一些可能告訴他,在李海的心裡陳凱一直都是他的偶像和導師,即使這次陳凱放了他的大假。
方蕾看了看猶豫的樣子,說:「說不定陳凱這麼快下定論是迫不得已哪?」
「什麼意思?」李洋追問。
方蕾歎了口氣,一副為難的樣子,很是楚楚動人,我馬上心頭一熱接著方蕾的話題說道:「我聽說陳凱這麼做是上頭的意思。」
「什麼?為什麼?」李洋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像是上頭有人不想讓我們再查下去了。而且今天心湖的那幾條命案也已經正式下了指令,說就是那個司機干的。」方蕾說道。
她的話讓我們大家都很震驚,沒想到才一天沒有去上班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動,一切好像都已經結束了,案子結了,兇手也有了。至於老曹的案子,很快也會被列為流動人口作的案來處理,這種找不到什麼動機的搶劫殺人案擱置好幾年才找到兇手的大有案在,甚至從此被擱置也有這個可能。我心裡很不爽快,並不是因為今天的車禍,而是因為案子就這樣被草率的解決了,明顯很多漏洞嘛!
「上面是怎麼了?不就是破案的時間長了點嗎,有必要這麼找替罪羊嗎?」李洋雙手叉在胸前,氣呼呼的道。
心湖命案的女死者、神秘的女人、黑森林酒吧、老曹的死、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那個替罪的出租車司機、昆劇《牡丹亭》還有今天的車禍、上面的急於結案和心湖歷來的死者,這一切一切都好像有聯繫,可又好亂,我閉上了眼睛,這幾天來的經歷都一一浮現在了眼前。更讓我感到心驚的是那個古槐街77號,我感到這並不是單單一幢老式洋房這麼簡單。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女人搞的鬼的話,那她到底是人是鬼?如果她是鬼,並且這一切都和她有關的話,她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計的殺掉老曹並且派人來殺我們。要知道,一個鬼要殺人完全不用這麼麻煩,完全可以把我們也弄成那幾個女死者一樣的樣子。如果她是人,那麼又怎麼解釋她身上的奇異屍斑和那幾名女死者的死因以及很多奇怪的現象?還是?我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又有人又有鬼哪?我睜開眼睛,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又有了可以解釋的地方。
「同志們,同志們!」我清了清喉嚨,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空想往往是破案的關鍵,「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有人清楚心湖命案的真相,可是又因為某些原因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想盡辦法阻撓別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李洋的眼睛突然放起了光,這是他有頭緒的徵兆。
「所以當老曹要把可以揭露心湖命案的驗屍報告給林逍前被殺,所以才會有人來做替罪羊,所以當你們查到一點線索的時候就會被人追殺?!」方蕾越說越興奮,果然是個聰明的美女,看來上帝對她真是寵愛啊,既給了美貌又給了智慧,這種女人真是應該做我的女朋友,我在心裡樂開了花,顯然已經把她當我的女人來看了,呵呵,好像有點太臭美了。同時,我也深切感到老祖宗的一句話真是經典: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當然了,其實是兩個臭皮匠外加一個大美女哦!
「你們這麼想也有道理,可是證據哪?」李海在旁邊潑起了冷水。
「喲喲喲喲~~~~!」李洋發起了怪音,「你什麼時候也講證據了啊?你不是幾張符就可以搞定一切的嗎?」
「我是就事論事。」李海冷冷的回答,聽上去口氣不善,我見兩人又要開始甩嘴皮子功夫,忙打圓場:「我不是說了這都只是說說嗎?」
「所以我們現在要把人為因素也考慮進去。很多事情其實人要比鬼幹的更絕,鬼並不比人可怕多少,可怕的其實是人的內心對無知事物的恐懼。」方蕾緩緩的說道。
「人和鬼同樣可怕。鬼或許還能查出殺人的原因,而人,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想透他為什麼要殺人?」曹穎在旁說道。
「你說這話好像不太對吧,你自己不就是搞犯罪心理學的嗎?連你都沒有辦法想透,你不是什麼都白學了嗎?」我笑了笑,向曹穎打趣。
「所以我現在還沒有畢業。」曹穎毫不留情的白了我一眼,「就算畢業了,也沒有人能打包票說自己很瞭解一個罪犯,人和人之間本來就不可能瞭解,更何況是一個罪犯?」
我被曹穎這麼搶白了一頓,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地方來,不禁歎了口氣,並不是自己不贊同她的說法,只是覺得她的觀點太悲觀了,我們畢竟是人,思維邏輯都是可以以理推斷的高等生物。而鬼哪?它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種未知的東西,知道到現在為止我情願相信科學更多一點。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八章 女孩的小木牌
《鑒鬼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