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有了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范醫生點了點頭,,「還有那個櫻花刀客,他好像沒有在荊坪出現,但這並不表明他沒有在暗中監視我們,此人甚是了得,而且更加善於隱藏,到現在,我們連他的一絲情況都沒有掌握,此人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現身的,他當日偷陰陽石,救麻吉,目的無非也是天狼山,現在,說不定也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是啊,他救麻吉的目的很簡單,因為麻吉到了天狼山後能找到當日的挖掘點。如果他真的是個日本人,其身份最大的嫌疑應該是日本人留在這裡的間諜,當年日本人找到天狼山,但他們或多或少知道天狼山的秘密,所以,他們至今仍不死心。」莫古歎了一口氣,低頭說,「再一個就是,到了天狼山的範圍後,如果我們遭遇到那些守護獸?怎麼辦?」
范醫生正在擦拭刀身,他想了想,答道:「天狼固然可懼,但在後面操控天狼的人,更加可懼,唯一的辦法,就是脫離這些人的視野,秘密的進入天狼山。」
「那該怎麼甩掉這些人?」麻吉好奇的問。
范醫生起身望著瞎子嶺,嘴角陰陰的笑了幾聲:「既然這是瞎子嶺,我們索性就當一回瞎子,我猜測,他們八成估算著我們進山的日子,但這瞎子嶺不同,它可以讓我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一旦失去了我們的蹤跡,必然會大亂陣腳,甚至還會產生誤會,以為我們改變了計劃什麼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入瞎子嶺的地穴中藏起來?」莫古驚問。
「正是,我們帶著充足的糧食和水,進地穴中藏匿幾天,完全可以。」范醫生點頭說。
莫古和老衛對望了一眼,見大家並沒有異議,他說道:「你們沒說話,那就表示贊同了,但要知道,在地穴中呆個兩三天,時間會多麼的難熬,所以,可得先做好思想準備。」
「一切以安全為上。」猴頭點頭說。
天剛朦朦亮,范醫生便叫醒眾人,把昨晚留下的灰燼掩蓋後,他示意熄滅手電筒,照樣用上次進山的老辦法,牽著繩子在進瞎子嶺。趕到山腰,找到那棵老槐樹,大家悄然的從老槐樹鑽進了下面的地穴中。
「但願此舉能夠湊效。」看著大家陸續鑽入地洞,莫古暗暗的在心中想著。
地洞中不便生火,只好靠著洞壁休息,算好手電的電量充足。進洞前,范醫生定了三天的時間,但以他的猜測,大家肯定無法在這裡面度過三天,那麼,能熬多久就熬多久,他知道那些人一旦失去了他們的行蹤和下落,必然會著急。
這陣子大伙都休息的不好,尤其是莫古和范醫生、老衛三人,所以,進洞後他們倒頭便睡。餓了,就吃些乾糧了事,可是,一旦睡夠之後,卻哪裡還能再次進入夢中,無奈中只好相互間乾瞪雙眼。
如此在黑暗中瞎磨著時間,艱難的過了一天一夜後,猴頭和莫易終於受不了了。
范醫生笑了笑:「既然大家熬不下去,那我們就出洞,好歹也拖了一天多。」
出了地洞,正是上午八九點左右,小水眨巴著一雙熊貓眼,懶懶的說:「重見天日的感覺太好了。」
「呵呵。」莫易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包裹全部拿到手裡,卻還騰出一隻手牽著她,「我想,要是在那種地方呆的太久,人肯定會瘋掉的。」
「這就看你的意志力有多強了,當初修煉密宗,我師傅曾把我關在一間黑暗的屋子裡,五天五夜不准出來。」范醫生笑道。
「難怪你這麼強,這種訓練方式,比我在學校天天搞長跑、練力量要痛苦萬倍。」莫易驚訝的歎道。
「當然不同,范醫生鍛煉的是意志,是精神上的鍛煉。」莫古解釋道。
翻過瞎子嶺,眼前便是十里溝,找到上次下去的老路,眾人加快腳步往古祭祀場趕去。
谷中的各種石頭奇觀猶在,一路上,大家已經沒有了上次的驚歎,就連猴頭,也很平靜的走在隊伍裡。

五點多,終於抵達了古祭祀場。
莫古望著兩旁的高崖,吩咐道:「這裡是祭祀場,三江口的地圖有明確的標誌,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大家先為明天的事情做下準備。」
老衛會意,當下便拿出指南針定位方向,莫易則動身尋找最容易攀爬的上崖地點,每個人都開始忙著各自的事情。
那種熟悉的感覺,自從進入古祭祀場,便如潮水般的襲進了小水的腦海中,左臂上有圖案的部位,隱隱的傳來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見她諤諤的站著,莫古問道:「怎麼了?又有那種奇怪的感覺產生嗎?」
小水點了點頭,答道:「一到這個地方,就感到不對頭,好像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一樣。」
莫古瞇著眼睛,小水的話中意思他能理解,這種事情雖然有過聽聞,但卻從未經歷,看來,小水和這個祭祀場,有著某種精神上或者其他方面的關係。
「那麼,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莫古鬱鬱不解的想道,抬頭問小水說,「你除了那種如到故鄉的感覺,還有其他方面的嗎?」
「有。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使命沒有完成,冥冥中,更彷彿有某種東西在召喚我一般。」小水歎了一口氣,指著祭祀場地正中間的祭台,「越接近那裡,這種感覺就越強。」
「這樣啊!」莫古點上煙來回的走了幾步,看來小水果然是一個有通靈能力的人,對於她來說,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莫古不清楚。
在村子裡,莫古曾看到過所謂的通靈者,且都是女性,鄉親們管這樣的人的叫瞳子婆,據說,這樣的人都有兩雙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物,這些瞳子婆能預吉凶,算福禍,甚至還能治病療傷,但她們卻和神棍神婆不同,那些所謂的神棍神婆,除了多數是在裝神弄鬼混飯吃,真正有這個本事的,卻是從別處學來的本事,而瞳子婆,往往是經歷了某種不尋常的事情後,突然具備了這個能力。
「難不成,小水也是瞳子婆?」莫古搓了搓手,繼續和小水說,「那麼,你的那種感覺,到底是在召喚你去做什麼呢?」
小水無奈的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最近總是有這種幻覺,有時候在晚上睡著了就會做些怪夢,夢裡面,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人,他們有時候會對我說盼著我回去,有時候又很驚奇的望著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們怕我,敬畏我。」
「這就奇怪了。」莫古望著祭台,正色道,「看來,讓你產生這種奇怪感覺地方,是那座祭台,或許,只有那裡,才能解開你的謎團。上次進入祭祀場,你也是在那裡出現的怪事。」
「說不清楚,我現在想弄明白,那種感覺,卻偏偏不來,真是怪事。」小水搖頭苦笑道。
「這個勉強不了的。」莫古安慰她道。
兩人在談話間,麻吉和猴頭已經弄好了過夜的帳篷,老衛也找到了正確的東南方向。此刻,范醫生正在和莫易在山崖上探路,只有從祭祀場邊上的懸崖上翻過去,才能找到通往天狼山的路徑。
懸崖陡峭,必須要找到可以讓雙手著力攀爬的東西,這是一項比較危險的活計,腳下如果稍微不慎,就會摔下去。這時候,范醫生已經貼著懸崖往山頂攀爬了十多米,莫易跟在他身後小心的做著記號,到了懸崖上的開闊之處,兩人就會釘進鉚釘,並將繩子固定在上面,到了天黑時分,一百多米高的陡峭懸崖,竟然被他倆爬到了七八十米高的地方。
「看不到了,下來吃晚飯吧!小心點。」小水望著懸崖上的兩個人影,扯著嗓門關切的大聲喊道。
下山容易上山難,有了固定好的繩子,兩人刺溜幾聲便下到了崖底。
「大家多吃點,這熱飯熱菜的,過了這一村恐怕就沒這一店了。」老衛年紀最大,說話的語氣中,自然多了幾分鐘長輩的關愛。
走了一天,眾人都是困乏之極,想道明天要翻山趕路,吃飽喝足後,老衛便吩咐大家早早的便鑽進帳篷休息。
莫古和范醫生坐在石頭上望著夜幕中的祭祀場,月光下,祭祀場內的神秘詭異之氣,與上次相比不僅絲毫不減,反而好像愈加變得濃烈了幾分,空曠的山谷裡,瀰漫著一種神聖莊嚴的氣息,讓人心裡覺得說不出的壓抑。
「有時候,真分不出虛和實,看這裡,完全是有如夢境一般的地方,即使你身在其中,卻仍然無法相信。古人,真的很偉大。」莫古摁滅煙頭,低聲說道。
「其實,到處都有這種古跡存在。」范醫生笑了笑,說,「我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其中讓人無法言喻的事情和經歷,真的是太多太多,像西藏,敦煌,日後你如果有空,一定要出去走走。」
「這個自然。」莫古很是欽佩的看了范醫生一眼,他知道,與這個人相比,自己算不上什麼。
「你倆還不睡麼?」不遠處,傳來了老衛的聲音。
「晚上,總得有人值夜才行,雖然這附近沒有什麼肉食動物出現。」范醫生應道。
想到這一路過來,都是老衛負責大家的飲食起居,莫古笑道:「辛苦了,老衛媽媽。」
老衛尷尬的聳了聳肩膀,正色道:「不管幹什麼,人都要吃好,沒了力氣,再強的人也是廢物。」

「這倒是。」范醫生點頭贊同。
老衛走後,莫古低聲說:「我有種感覺,小水今晚肯定會發生點什麼。」
「這,可能是她的宿命,而這裡,或許正是解開她宿命的地方。」范醫生望了望祭台,對於小水的事情,他早有猜測。
夜色漸深,山谷內卻很安靜,兩人沉默了好一陣,莫古長吁一口氣,終於打破寂靜問道:「我知道,這一路過來,你何嘗不也是在尋找解開宿命的辦法。可是,很多事情我一直搞不懂,無數次想問你,卻又怕你不肯說,所以,心裡一直很糾結,唉,每當看到你一個人陰沉憂鬱的時候,我心中就會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擔心和害怕。害怕你不再是我現在認識的那個你,害怕你此行抱著的希望,最終會以失望收場,我甚至能感覺到,在你的心裡,背負了太多太多的痛苦,而你卻總是一個人扛著。我想,作為一個真正的朋友,就得為對方分擔那些痛苦和不堪,否則,他又怎麼能安心呢?又怎麼能算的上朋友?」
莫古說罷,點燃煙長吸了一口,范醫生沒有答話,他愣愣的看著月亮,思緒,卻彷彿已經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他那雙透著幽光的眸子裡,莫古分明感覺到,他,太孤單了。
「唉—」范醫生搖了搖頭,歎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我,也一直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告訴你之後,你就再也不敢認我這個朋友。」
「怎麼會呢?不管你以前遭遇到什麼,也不管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在我的眼裡,你不僅是個真男人,更是我的好朋友,從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對你除了震驚,我從來沒有害怕過,甚至和你在一起,有種很安全的感覺。」莫古用手抱住膝蓋,一陣冰涼的夜風吹過,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是麼?」范醫生扒開眼前的長髮,轉頭望向莫古,「你,怕怪物嗎?」
「怪物?」莫古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可曾記得潘老五說的話?這世上本來沒有怪物,但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怪物,很多時候,怪物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大爹也被人說成是怪物,我想,你應該也有相同的遭遇吧!」
「豈止是相同!」范醫生笑了笑,哀痛的說,「我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殺死了自己雙胞胎哥哥的怪物。」
莫古心中一凜,想不到在他身上,竟然發生過如此的事情。
「我想,你肯定有說不出的苦衷,只是,他們都不理解你而已。」莫古安慰他說。
「不是他們不能理解,是他們根本無法理解。」范醫生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便注定了會成為一個怪物。在我的家族裡,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個我這樣的人,這,得從我的一個老祖宗說起,那應該要追溯到宋朝了。」
「追溯到宋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古好奇的問。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那祖先常年在外漂泊,南宋末年,天下大亂,各地爆發了農民起義。戰亂之際,他歸養家裡娶妻生子,然而,回家之後卻變得有些詭異不正常,每個月中旬的那幾天,他就會消失的不見蹤跡。他能輕鬆的扛起七、八百斤的東西,他跑動如飛,反應快捷無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從不向別人提起,平日裡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然而,有一天他發狂了,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除了他最小的兒子,他殺死了自己的全家,清醒之時,已經釀成大錯。於是,他離開故里,奔走他鄉,改頭換面從新做人,但那晚的事情,卻再也不能從他兒子的記憶中消除。」范醫生痛苦的抽蓄了幾下,接著說,「他的小兒子,當然也是我的祖先,是唯一一個看到過自己父親發狂後的樣子。後來,父親老死,臨終前撕開衣服,把脖子上的項鏈交給他,並說,當陰陽石出現的時候,神的光輝,將臨幸人間,死前,喊著楊和天狼山。然而,他卻清楚的看到了父親胸口上,有一個奇怪的牙形印記。」
「那竄項鏈,就是你戴著的那個麼?還有,那個楊,不是南宋末年的一個義軍領袖嗎?」莫古問道。
「正是。至於楊是什麼人,我倒是沒有仔細考究過。」范醫生冷笑了幾聲,顯得很無奈和迷茫,他繼續說,「本以為我那祖先死了,就再也不會出現什麼怪事。可是,後來他的小兒子才發現,他生下的子女中,其中一個從出生開始,胸口上就有一個和父親一樣的奇怪牙形印記。他終於明白,父親身上的怪異,已經通過他遺傳給了後代。為了防止悲劇重演,他果斷的將那個有印記的小孩秘密的處死。等子女們長大了,他將此事囑托給長子,如果後代中有類似的現象,必須要處死,以絕後患。於是,這串項鏈和我們家族裡的秘密,便一代代的流傳下來,每隔一代或幾代人,我們家族就會出現一個胸口有印記的人。」
「如此說來,你的胸口,應該也有這樣的印記了。」莫古淡淡的說,「但你們家族內的做法,也忒殘忍了些,每個生命,都是公平的。那個楊,我倒是清楚一些,南宋末年的一個義軍領袖,據說能打造出一種技術很高超的水上戰艦,其先進水平遠遠的超過了當時官府的船隻,之後,被岳飛鎮壓。」
「先不說這個楊。」范醫生打斷他的話,繼續說,「到了我出生的時候,社會已經變了,人的生命,不再是那樣如草芥一般的低賤,也可能是因為後代太多,那種奇怪的遺傳幾率也變得越來越小,到我這一代的時候,好像已經有好幾代沒出現過那樣的怪胎。可是,命運弄人,這樣的事情,卻偏偏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莫古歎了一口氣,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范醫生。
「看到我胸口的印記,我的族人們很驚恐。他們終於相信原來家族裡的傳說是真的。出生後,便有族內的老人建議我父親將我溺死,可是,我父親愛子心切,以為那只是個傳說故事而已,堅決不允許他們那麼做,然而,我讓我父親失望了,我對不住他,更對不住我的雙胞胎兄弟……」范醫生說到這裡,竟然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莫古點燃一支煙遞給他,范醫生猛吸了幾口,回復鎮定後,說:「父親很照顧我,但我很快便表現出了異常,我的頭腦和身體的發育,遠遠的比我哥哥快,我幾個月就能走路,不到一歲就能行走。族裡面的人,開始把我當做怪物,老者們以為那竄項鏈能有鎮壓的作用,便交給了我的父親。我開始慢慢的長大,為了防止我做出什麼異常事情,父親日夜和我形影不離,但我並沒有發作過,可能是我當時的年紀還太小的原因。直到八歲那年的七月半,我和哥哥還有父親去村外燒紙,因為父親對我的寵愛,平日裡哥哥便不喜歡我,每當沒人的時候,他就將我百般的欺辱,說我是個怪物。燒紙的那晚,父親說去弄點稻草來,吩咐我倆在原地等他。見父親走了,哥哥開始對我辱罵,譏笑,甚至毆打,我很生氣,看著月亮,不知何故突然發現身體起了變化。之後,我也記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我撲向了哥哥,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人的背上,就是後來教我密宗的師傅。」
莫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此刻的范醫生是多麼的痛苦,而他,一直把這些痛苦憋在心中,幾十年無法釋懷。
「於是,當你從老衛那裡聽到我大爹的事情後,便趕來了?」莫古問道。
「不錯,當聽老衛說到你大爹身體異變的時候,我知道,你大爹和我是一樣的,而且,還是首發。」范醫生點頭說。
「可是,為什麼我大爹會死去呢?」莫古不解的問。
「我也曾經想過。」范醫生低頭沉思了一會,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大爹年紀太大,無法承受那種異變對身體結構發生變化所帶來的創傷和痛苦。」
「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了我大爹的死因?」莫古愣愣的問道。
「那只是表面的死因,真正的死因,是你大爹到底怎麼染上了那種異變?所以,我們要去搞清楚,或許,也能找到治療我的方法,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范醫生帶著歉意的解釋道。
莫古低下頭去,輕聲說:「不管怎麼樣,我希望這次的天狼山之行,能讓我們找到所有的答案和圓滿的收穫。」

「是啊,希望如此吧,我想,那些黑衣神秘人的目的,八成是想得到那所謂的神的力量。難道,這異變,就是神的力量嗎?」范醫生仰起頭,喃喃自語道。
「我看,應該不是這個異變,或許,是那異變的方法吧!」莫古猜測道。
說了這麼多,范醫生突然覺得心中釋然不少,積壓了多年的心事,今晚,終於全部對人說了出來,他望向莫古,感激的說:「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
莫古莞爾一笑:「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謝謝你對我說了這麼多。」
兩人互相看向對方,那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友情,彷彿穿破了黑暗的籠罩,深深的抵達了彼此的內心中一般。
沉默了一陣,范醫生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
「我還不睏,等下不行了再說,如果……」
「噓——」范醫生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看那。」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莫古心中一愣,只見小水低著頭,彷彿失神了一樣,正木木的走出帳篷,往祭台方向走去。
見莫古準備起身,范醫生拉住他:「先別去驚擾小水,她好像神志不清,讓她去做該做的事情,否則,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那些幻覺。」
「這是在夢遊麼?」莫古點了點頭重新坐回原地,眼裡透滿了焦慮和擔心。
「或許吧!」范醫生應道。
《苗湘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