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樊振給我的建議也是沉住氣。不要讓爸媽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認同我的選擇,說他不會對爸媽做什麼,讓我不用太擔心。
最後實在是見我不安,於是樊振替我打了一個電話回去,大致是問我在不在家之類的,電話是家裡的座機,老爸接了之後告訴樊振「我」在剛剛出去了。說是樊振讓我感到警局去,接著他又問是不是我還沒有到,樊振用圓巧的說辭回到了老爸,最後掛斷了電話,直到他告訴我那個人已經離開了爸媽都沒事,我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來。
樊振則叮囑我,我想要不破壞這樣的平衡,暫時就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就是剛剛才離開的,別的什麼都不能說。最後男孩沒有問題,樊振說男孩就交給他安排吧,我先回家去,弄清楚他和爸媽倒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是叮囑我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破綻來。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了,但是爸媽依舊還在客廳裡等我回來,應該也是擔心,直到見我回來才終於如釋重負一樣地問我:「怎麼樣,沒事吧。」
他們問的即是我,也是整個案子,我於是擺出一個笑臉說:「沒事,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老爸接著說:「你出去的時候說最多十點多久回來,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我們也擔心你出事。」
我不知道他竟然還給了爸媽這樣的承諾,於是只能說:「那邊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才晚了一些。」
見我回來了,爸媽和我絮叨了一會兒,就各自去睡了,而我卻反而一點睡意也沒有,兇手與我一模一樣的樣子讓我覺得一陣陣心驚,以至於在洗澡的時候,我都不敢看鏡子,看到鏡子裡一模一樣的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他一樣,在某一個瞬間,好似鏡子裡的人都不是我了,而完全就是他。
我最後迷茫地站在模糊的鏡子前摸著自己的臉,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他會和我有一樣的容貌,難道我真的有一個孿生兄弟而爸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我大約是一點多才睡著的,可是兩點過一點就醒來了,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反而是越來越清醒,出現的與我一模一樣的他,我前後不一樣的血型,以及樊振和我說的那一番話,等等的,就像一隻隻老鼠鑽進腦袋裡亂竄一樣,讓我根本不能安寧,偏偏又理不出一個明確的線索來,於是人就變得有些煩躁起來,也就是同時我忽然聽見客廳裡似乎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在聲音出現的那一瞬間我立刻屏氣細聽,然後果真聽見非常小聲的交談聲,我仔細聽了卻根本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只能斷斷續續地捕捉到一些聲音的起伏,是一個女聲和男聲,而且我幾乎可以確定是爸媽在說話。
於是我的神經頓時就繃緊了起來,爸媽這麼晚了會在秘密交談什麼,而且為什麼是在客廳裡,更重要的是我看向了門邊上,沒有開燈。
我本來想起來的,但是忍住了,而是一直屏氣想要盡量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可是我五路你如何努力就是聽不清楚,卻又剛好能聽見聲音,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於是躡手躡腳地起了來,到了門邊之後隔著門聽了聽,依舊是不大清楚,最後我實在是忍不住,就把門給拉開了,門被拉開之後,只見客廳裡父母坐在沙發上,手裡打著手電正在看著什麼,我似乎看到他們手上拿著一本相冊。
而同時我看見他們看向了我,驚恐中帶著茫然,我看著他們這樣鬼鬼祟祟的行為終於問道:「你們大半夜的這是在幹什麼?」
而被說鬼鬼祟祟的反而成了我,老爸說我怎麼一聲不響地就出來了,嚇了我一跳。邊說著他已經把相冊給合上了,我大致看到一些相冊的封面,好像不記得家裡有這樣一本相冊,於是就走了過去,邊走邊問:「你們在看什麼?」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相冊,只想知道相冊裡有什麼,而這時候老爸示意老媽把相冊收起來,他橫在了我面前,老爸身子魁梧,又是軍人出身,要真是想撂倒我,那只是一瞬間的事。
看見老爸臉色陰沉地橫在我面前,我有些怕了,而且從小我就是怕老爸的,我於是問他說:「你們看的倒底是什麼?」
老媽則反而從老爸後面探出了身子來打圓場說:「老何你又何必這樣呢,他都這麼大了,給他看了也沒什麼,而且瞞又不能瞞一輩子。」
說著老媽已經橫在了我們中間,她推了一把老爸,老爸就順勢坐在了沙發上,老媽過來拉住我的手說:「你爸爸就這暴脾氣,你還不知道他嗎。」
說完老媽也拉著我到沙發上坐下,我看著她手裡拿著的這本相冊,一直想知道裡面是什麼,老爸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老媽則把相冊交到我手裡,和我說:「你爸爸有一段難忘的過去,曾經我也不知道,也是像你一樣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他在客廳裡獨自看這樣的一本相冊,起初他也不讓我看,但是之後我還是看到了,我們並不是要故意瞞你。你爸爸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
我看了看老爸,問說:「老爸他怎麼了?」
老媽說:「你爸爸他覺得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樣,要說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也總覺得今天你有些不對勁,尤其是你去了樓下又回來之後,你是不是嚇到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沒想到這樣的細微的差別還是能被爸媽捕捉到,就像那句話說的,有時候你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不是那個人,所以即便他什麼都能模仿,可有些東西是無法模仿的,就比如感覺。
即便能做到99%的相似,依舊會有1%的不同,而這1%的不同,就會體現在感覺上。
68、驚人
所以這就是老爸心情不好的理由,我覺得老爸一直都不是敏感的人,所以肯定還有什麼,老媽讓我先看看吧,我會有很多疑問。
我於是把相冊翻開。只看見上面的竟然是老爸的結婚照,但是照片上的女人卻並不是老媽,我疑惑地看了老爸和老媽。相冊上這樣的照片一頁一張,我一直看了好幾頁都是類似的照片,這才終於忍不住出聲:「老媽你年輕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老媽搖頭說:「那當然不是我,這是你爸的第一任……妻子。」
老媽說到後面這兩個字的時候猶豫了,似乎在找合適的詞來形容照片上的女人,最後她沉吟了下還是用了「妻子」這個詞,我自然能聽出其中的端倪,但是卻並沒有追問,而是問說:「可是……」
老媽用一貫平緩而溫柔的語氣說:「你爸爸當時是一個軍人,不能經常在她身邊,那時候他們才訂過婚,可是後來她忽然得病死了,死的很倉促,你爸知道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這本相冊上的照片就是在她死後你爸補上的。」
老爸那時候條件還很艱苦,加上照相技術等等原因。自然和現在的結婚照不一樣,這個參考老媽和他的結婚照就看得出來。我聽見老媽說這結婚照是女人死後才拍的。忽然脊背涼了一些,然後仔細看著照片上的女人,第一時間竟然沒有看出來,因為他的眼睛被特定的帽簷和一些裝飾物給遮住了,所以並不能一眼就看出異樣來,老媽說因為人死了,所以眼睛一直是閉著的,為了不拍出來所以弄了這些,至於臉色這些,就靠化妝來覆蓋,而且拍的時候有人要從後面扶住她,老爸適當地抱住她,這樣女人就不會倒下去。無論如何,拍這些照片的時候還是挺辛苦的,所以很多照片都是躺著拍的,再把照片倒過來,看著就像是站著一樣。
其實我聽著老媽講述這些的時候,既覺得驚悚又覺得震驚,第一是老爸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坎坷的情史,第二則是老媽竟然包容了老爸這麼多年。而且默默陪老爸走了這麼多年。
我一直翻看著相冊上的照片,的確如老媽所說,只要你仔細看的話,是能看出來躺在地上的痕跡的,因為動作始終會有些不自然。而我的疑問你還在於這個女人是誰,老媽聽了之後握住了老爸的手說:「她是我的姐姐。」
原來是這樣,我起初還以為他們在做什麼詭異的事,卻想不到竟是這樣一段悲傷的往事,我將相冊合上,鄭重地和老爸道了歉,老爸說:「我不想你知道是怕你有想法,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開口。」
這個我能理解,趁著這個間隙,我問老爸說:「那麼我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的。」
聽見我這樣問老爸和老媽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老爸問我說:「你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我這個問題問的唐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還是老媽幫我打圓場,他說:「你爸和我姐姐並沒有過什麼,你也是我和你爸爸生的,你並沒有別的兄弟姐妹,你疑惑的是不是這個?」
我見老媽給我台階下,於是尷尬地點頭說:「就是這樣。」
老爸一直都不說話,老媽一直握著老爸的手,然後和我說:「大半夜的你去睡吧,我陪著你爸就行了。」
我還是不放心,於是問說:「老爸倒底怎麼了?」
老媽說:「你爸是在擔心你,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爸爸媽媽,無論做什麼事之前都要想到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你爸爸該怎麼辦。」
我知道老媽是在告訴我責任,我於是點頭說:「我不會忘記的。」
老媽說:「去睡吧,不要熬壞了身子。」系系歡號。
這件事像一把錘敲在了心上,完全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仔細想想人生坎坷什麼事都會遇見,其實也是平常事而已,就像我在攤上這些事之前還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充滿美好,可又哪裡知道和平之下竟然掩蓋著如此的骯髒。
第二天老爸和老媽又變回了往日的模樣,見他們沒事我就放心了,我起了一個早,因為辦公室那邊我的身份尷尬,樊振不聯繫我的話我並不能隨意去,所以我一早就去了陸周給我的那個地址,到了那兒之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專門存放東西的地方,當時他給我的地址上有一個數字我還不能理解,到了那裡之後才明白這是保險箱的編號。
我找到了保險箱,但是開啟保險箱是需要密碼的,我沒有密碼,但是很快我就想起了密碼,這個密碼就是我發現的那串六位數字,當時我還疑惑這數字倒底是什麼,因為並不是生日,也曾想過是什麼密碼,可苦無一直沒有頭緒,於是就沒有繼續去管了,想不到今天才派上用場。
當然我也不是很確定,抱了試一試的態度輸了進去,結果保險箱的門就開了。
保險箱打開之後,我看見裡面是一個檔案袋,靜靜地躺在那裡,我將檔案袋拿出來打開簡單地翻了翻,只見是一些文件材料,但是當我看到的時候,卻驚住了,因為我看見最上面的一份是一個人的身份信息,還貼著照片,而這張照片分明就是老爸年輕時候的,我一直看下去,只見在名字那一欄填著最熟悉不過的三個字--董繽鴻!
我怕出錯仔細看了一個遍,的確是老爸不錯。我於是迅速地翻了翻其他的東西,接著是老爸的一些檔案信息,他在隊伍裡的時候一直都叫董繽鴻,可是脫離不對選擇就業之後,名字就變成了現在他用的這個,而我對了對年份,這個時間剛好是他和老媽結婚的那一年。
於是一條線已經理了出來,老爸退伍完全是因為我這位姨媽的死亡,之後他和老媽成婚,改了名字也退了伍,可是這事家裡人無論是誰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老媽這麼早就認識老爸,肯定也是知道的,可也從沒有說起過。
而且接著我找到了一份報告,是一份親子鑒定,似乎是近幾年才做的,我看了上面登記的時間,竟然剛好是我出車禍住院那一年,而我看到結果那裡寫著這樣一句話--根據DNA遺傳標記分型結果,不支持何浩濤是何陽的生物學父親。
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我徹底就暈了,而昨晚老媽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我我是他和老爸生的孩子,但是這麼快的時間裡,就有親子鑒定擺在了眼前。
於是那個敏感的時間就在我腦海裡抹不掉,為什麼在我車禍住院的時候老爸做了這樣的報告,那段時間倒底發生了什麼,老媽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於是繼續翻,竟然翻到另一份鑒定結果,竟然發現老媽也做了一份,而且測定的結果竟然和老爸的一模一樣。
到了這裡我才是徹底驚呆了,因為我既不是老爸的孩子,也不是老媽的孩子,那麼我是誰?!
我快速地將這些報告和文檔塞回檔案袋裡,然後關上保險箱出來,我選擇直接回家和爸媽問個明白,這件事我很不解,第一是老爸的身份,第二則是這無緣無故的報告,之所以想要問他們,是因為我還存在了一些幻想,希望這只是兇手為了打擊我而作假弄出來的。
可是我自己都覺得這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69、影子藏匿手法
可是很快事實就告訴我不是,因為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荒涼,然後我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我起初是以為爸媽出去了。可是去了他們房裡發現他們帶走了一些東西,似乎是在我離開之後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最後我在客廳的茶几上找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拿著字條石化了很久。於是昨晚上他們的反常就開始一點點清晰起來,難怪老爸會心情不好,難怪他們大半夜會在看那本相冊,總是有原因的,而且早上表現的與尋常無異,也就是為了麻痺我,讓我不會想到他們會忽然離開。
瞬間我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瞬間我感覺就連我都不瞭解我自己。
我一個人呆了很長時間,最後平復了一些才給樊振打了電話,只是我沒有說是怎麼回事,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而且在電話裡我也沒有心情說這樣的事,我只是告訴樊振我發現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線索。讓他到我家裡來一趟,我要親自給他看。樊振聽見我語氣不對勁,一個勁地問我出了什麼事,這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心情再去偽裝,因為我自己都能聽得出來自己的聲音是無力的,最後樊振問不出什麼,果斷地給了一句說:「你哪裡都不要去,我立刻趕來。」
最先到的是張子昂,看見是他我也並沒有意外,只是沒有見到樊振,張子昂告訴我樊振有事要耽擱一會兒,但是又怕我有個什麼,於是就讓張子昂先趕過來,他隨後就到。其實就算是張子昂也並沒有什麼。只是在沒有見到樊振之前,我不知道檔案袋裡的東西是不是應該給他看,最後我還是覺得等樊振來了給他安排最好。
張子昂也知道牽扯到敏感信息,自始至終都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在和我盡量聊天,因為他也看得出我的失落,但是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所以氣氛很快就陷入了尷尬之中。我們都沉默著。
沉默了一陣之後,張子昂忽然說:「我本來有個事打算和你說,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合不合適。」
我看向他,他一般要說的都不會是一般的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問說:「是什麼?」
張子昂說:「你們家樓下的命案,雖然我們趕來的時候屍體已經幾乎炸得沒剩多少了,可是我卻發現了一些別的什麼。」
我繼續問:「發現了什麼?」
張子昂第一次開始有些疑惑和迷茫的神情,他問我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關於樊隊還有一個隊伍的事,我覺得昨天我在現場看到了其中的一些人,但是我不敢肯定是誰,因為我覺得現場已經被破解了,在我們到達之前。」
聽見張子昂這樣說,我的確覺得樊振有時候在對待一些事物的時候太過於鎮靜了,就連證據被毀壞都絲毫不慌亂,而且還更不要說經過他同意火化了屍體等等的一些行徑,加上現在張子昂的說法,那麼是不是說那些被親屬領回去的和火化的屍體,都已經被確切地查證過,而且已經找到了想要找的線索了,只是我們還不知道而已?
但我還是問張子昂:「你怎麼會這樣覺得?」
張子昂說:「要說證據根本就沒有,只是一種直覺,我做了警察這麼多年,現場給我一種已經被偵察過的感覺,可是我最先到達的一批,比我們早的不可能有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之前的這個推測。」
張子昂這個想法其實我也是贊成的,因為除了辦公室和警局的人,樊振似乎還有一隻神秘的力量可以調用,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知道在忙什麼,那麼這個應該就是絕佳的解釋。
我悄悄問他:「這個你和樊隊證實過沒有?」
張子昂搖頭,我想想也是,這種事怎麼能直接去問樊振,而且即便是有這絕對也是機密,就像我們的存在一樣,外界是根本不知道的,他們只知道警局在辦案,我們的身份甚至都不是警員。
所以我也只能這樣和張子昂說,我告訴他:「這件事只有等樊隊和我們說才會有真相被揭曉的時候了。」
我們等了樊振有一個來小時,他來的時候有些風塵僕僕的感覺,看得出來他也盡量趕來了,我們誰都沒有說什麼,我只是把檔案袋給他,讓他先看。樊振打開檔案袋一份份仔細看,從他的表情上我根本看不出什麼,我也不知道他事先是不是知道這些信息。系系樂亡。
樊振看完之後問我:「這份檔案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這時猶豫的是要不要說出陸周來,因為我要是如是說的話,線索就是一個無法繞過去的坎,而我的撒謊水平別說在樊振面前,就連在普通人面前都很拙劣,所以到時候一定會被拆穿。樊振問了之後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說:「是我在專門保管東西的保險櫃裡找到的,線索都是之前一點點堆積起來的,我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
果真不出我所料,我這含糊的話語才出口,樊振就開始追問細節,保管東西的保險櫃是在哪裡,我怎麼得到的密碼,怎麼會想到那裡去,如何知道在哪一個保險櫃等等的一些問題,最後我實在是繞不過去,只能把和陸周見過面的事說了出來,樊振聽見陸周名字的時候忽然就不說話了,然後就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我並不明白樊振明白了什麼,但他既然說明白了,就是說他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試著問:「那麼陸周他……」
樊振看著我說:「陸周能提供給你信息,絕不是他自己能得到的,有人授意讓他告訴你,目前這個人我也還不確定。」
聽樊振的語氣有些不對不對的感覺,我說:「想告訴我這些東西的除了兇手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難道這個人不應該是兇手嗎?」
樊振只是說:「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之後就沒了下文,他將所有的文件和報告都看完之後,環視了一遍我家裡,接著說:「你爸媽不在家裡,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樊振心思縝密,我點點頭說:「我回來就不見了,你看。」
說完我把他們留的字條給他,他看了字條算是確認,然後又問我之前我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沒有,至於那個人昨天到過我家裡的事樊振是知道的,而我現在就一直在想,爸媽的離開是否就是和他的來訪有關,要不為什麼不遲不早偏偏在我要得到這份檔案之前他來了,接著就又了昨晚上的場景,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樊振也和我是一樣的想法,但他說即便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些也無濟於事,因為在公安系統的數據庫裡,並沒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個樊振很早就已經起過疑心,所以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了,他說在登記的人當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這也就是說用通緝的方式就不行,因為最後發現通緝的人並不是他,而就是我。
唯一能用的法子就是暗中找,可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只要他不選擇出現,我們就能永遠找不到他,就算他出現不適和我同時出現,也會被誤認為是我。
而這,正是無法開站搜查的主要原因,樊振總結說這就是影子藏匿手法,我們知道找的人是誰,可是卻始終無法找到。
70、從長計議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見過這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再沒有類似的案件出現,當然,所有的線索也就從那時候開始斷掉,似乎原先所有的人和事。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我試著打過董繽鴻的電話,能夠接通但是沒有人接聽,我每次撥打過去都是如此。但是撥打爸媽的電話,卻已經變成了空號。
我偶爾會去辦公室,但是那裡明顯處於辦關閉狀態,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覺得這個辦公室是不是即將不存在了,大約半個月後,樊振忽然召集我到辦公室去集合,到了那裡之後我看到了一些生疏的面孔,除了張子昂之外,都是不認識的。
陌生的面孔一共多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中一個人瘦高偏黑,叫郭澤輝。一個長得比較帥一些,看上去應該也是三個人最年輕的,但是實際年齡卻比張子昂還要大了,他叫王哲軒,很秀氣的一個名字。另一個年紀稍大一些,大概有四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很魁梧,一看就是部隊出身。坐姿和站姿都很工整,整個人很筆挺,叫甘凱。
其實甘這個姓挺特別的,以前我基本上沒遇見過,所以就對他多留意了一些。
他們的來歷和張子昂他們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從地方警局選拔上來的,只有甘凱特殊一些,因為聽他說話就知道他以前應該也是在類似的部門,所以樊振說如果有時候不能立刻找到他,可以和甘凱商量,言下之意甘凱已經頂替了原先閆明亮的位置,只是暫時樊振還沒有說他是副隊而已。
最大的驚喜莫過於我,樊振和他們特別介紹了我。告訴他們我雖然不是警員出身,卻有足夠的能力勝任,所以從今以後我也是辦公室裡的正式成員,而且事後他還特別給了我一個特案人員證,他說這是我們身份的標誌,一般情況下不能對外人展示,這是規定,否則就要受到處分。
《心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