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曾一普說:「你以為我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庭鐘,連你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又怎麼可能會去做這樣的事,先不說我能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單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上來說。其實這是很不划算的。所以人肯定不是我殺的。但我利用了這具屍體。」
我問:「如何利用?」
曾一普說:「就像之前我和你提到的,我只是將屍體應該出現的地方挪了一個位置。」
我繼續問:「那麼屍體本來是應該出現在什麼地方?」
曾一普說:「難道你想不到嗎?」
我搖頭說:「想不到。」低樂縱巴。
曾一普說:「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曾經死過人的那條暗巷,現在你是不是有些明白了?」
我飛快地理清自己混亂的思路,把曾一普的提示和一些之前的線索融合在一起,最後終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我看著曾一普說:「羅清是庭鍾殺的,而且讓羅清變成這個模樣,也是出自庭鍾之手!」
曾一普說;「你終於想清楚了。」
我說:「首先庭鍾為什麼要選擇羅清,第一是羅清與他熟悉,他講羅清殺死之後,再再現場主動說出他與羅清認識,看似會將嫌疑招惹到自己身上。但是卻是在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因為他主動承認按照我的性子我反而不大會相信是他殺了羅清。所以他表面上在招攬嫌疑其實是在為自己洗脫嫌疑;第二則是他知道暗巷裡與我接觸的那個人還活著,也就是說她並不相信死掉的那個人就是謝近南,於是他再在暗巷中製造一起殺人案件,還是這樣一樁離奇的殺人案,就會讓人覺得,早先被捅死的那人並不是真正的謝近南,只是一個替死鬼,羅清才是,因為他的司法如此詭異,似乎符合謝近南的身份。可是明面上看似是這樣,其實他是想傳遞另一個意思,既然謝近南能假死一次,為何不能金蟬脫殼第二次,於是為他日後指認謝近南沒有死亡提供了一個說辭。」
曾一普說:「你還漏了一個重要的部分。」
我看著曾一普說:「是針對我的部分,他讓自己牽連到案件中,是因為他同時察覺到了我可能會對他出手,所以他與其不知不覺地掉入我的計謀之中,還不如自己設計一個計謀讓自己鑽進去,而這個計謀是有後招的,很顯然我去過暗巷的次數就是他的後招,到最後他聚齊各種證據,將殺死羅清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馬上他就從一個殺人嫌疑犯變成了一個受害者,而我成了真正的殺人兇手,之後他順理成章地接管辦公室。」
曾一普說:「所以你想過沒有,庭鍾為什麼想要接管辦公室,或者他為什麼要成為隊長?」
這個問題我沒有想過,而且短暫地思考之後也並不能想通,曾一普則繼續說:「或者我應該換一種問法,就是為什麼曾經成為過隊長的樊振會讓部長如此厭惡,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到,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曾一普,曾一普繼續說:「這說明這個辦公室的隊長會得知一些東西,或者是一些別的什麼,這東西是就連部長也無法知道的,而你,心思卻一直不在這上面,所以即便已經擔任了隊長這麼久,卻一直什麼都沒有察覺,反而是庭鍾更有計劃和目的性。」
我總算算是明白曾一普為什麼屢屢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隊長身份,他並不是要我去爭名逐利,而是我要找到有用的信息來解決問題。
我說:「可是最後屍體出現的地方被改變了,只怕庭鍾自己也出乎意料,不但自己一石三鳥的計劃沒有達成,反而還偷雞不成蝕把米,暗巷的計劃他算是落空了。」
曾一普說:「這件事上,最起碼他還沒有徹底陷於被動,你不要忘了,當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猛然看向曾一普,有些不明白,於是問他:「屍體的位置是你選定的,那麼你是在說這是你故意而為之?」
曾一普說:「庭鍾他們五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雖然現在你說動了史彥強,看似你們都站在了一條線上,可是這也要看你和他的這條線和他和另外四個人的這條線哪一條更重一些,到時候他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依舊可能選擇和他們一起。」
我明白這是曾一普在提醒我不要把問題看得太死,曾一普說完繼續說:「你在那一晚到過林子裡的行蹤遲早都是要洩露的,而我將屍體放在林子附近,就是讓他們覺得這件事是你做的,讓他們基於這個前提來對付你,那麼既然是一個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怎麼做的局,你又怎麼會有危險?」
我不得不佩服曾一普的思路,我說:「那麼我之後的行動只需要配合你的計謀就行了。」
曾一普說:「你不用配合,只需要假裝並不知道這件事,庭鍾怎麼出招,你怎麼回擊,就像你一貫的那樣,我在你身後利用你們之間的對弈進行變招,他不可能注意到我的存在,以為你是真的在和他博弈,到最後,他自己會讓自己走進陷阱中來。」
我說:「那就有勞你了。」
曾一普說:「我受你母親的托付來幫助你解決眼下的困局,自然就要做到最好才能不負你母親的托付,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而讓你出事,我又如何能承擔得起『托付』這兩個字。」
他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而且擲地有聲,我自己也忽然被他的這精神和神情所感染,我忽然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才真的是軍人的風姿,說一不二,真誠正直。
我說:「那麼我之後要做的,就是繼續追查羅清的死亡與庭鐘的關係,相信會找到庭鍾殺人的線索。」
曾一普說:「如果能找到庭鍾殺人的證據自然是最好,不過你的心思也不能全花在這個上面,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要去做。」
我問:「是什麼事?」
曾一普說:「你還得面對一個人,錢燁龍。」
忽然聽見錢燁龍的名字,我才猛然想起當時為了讓他幫我聯繫銀先生我答應他的事,現在曾一普這樣提起來,難道是他馬上就會找到我,讓我去找樊振的行蹤?
曾一普看見我的神情說:「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叮囑你,如果你去找樊振,是一定能找到的,可是樊振不能被找到,尤其是不能被你找到,更不能讓錢燁龍見到他,否則是要出大事的。」
聽見他這樣說,我驚呼一聲:「什麼?」
曾一普說:「現在你受制於銀先生,張子昂也受制於他,你們兩個人又相互牽制,銀先生在對於樊振這件事上,就有了兩張牌可以用,而且無論是你還是張子昂,都是可以找到樊振的,而你也許並不知道,樊振躲的人不是你們的部長,而正是銀先生。
6、事事提點
第一次我還沒覺得什麼,可是這次和曾一普見過之後,我發現每和他接觸一次,我都能進益許多,更重要的是,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有深意。而且都是意有所指,尤其是最後他忽然和我提起關於樊振的事來,本來我以為這只是他給我的一個警告,但直到我到了家裡之後,在家門口看見了堵在門口的錢燁龍才發現,他說這些話完全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而且已經是在給我提醒了。
所以在見到錢燁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雖然很意外,卻並不慌亂,我反而已經有了應對他的方法,這也要多虧曾一普在林子裡和我提了這件事。讓我在回來的路上好好地想了想。所以見到錢燁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面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接著就平靜下來說:「你還是來了,我們進來說吧。」
錢燁龍也不和我客套,更不打啞謎,於是就和我進到屋裡來,我問他要不要喝水,他說不用,然後他就毫無感情地說:「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我想知道你答應我的事還算不算數。」
我果斷地回答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存在算數與不算數的說法。」
錢燁龍說:「那就好,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說:「在我們說這個問題之前,我有一個疑問想要問你,我覺得問清楚了。我才能有充分的準備來做這件事。」
錢燁龍說:「你問。」
我說:「我想知道,找樊隊的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銀先生的意思?」
錢燁龍可能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說:「這有區別嗎?」
我說:「當然有區別,你是你,銀先生是銀先生,這我還是分得清的。」
錢燁龍似乎不大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回答,其實已經給我了我最完整的答案,所以在他遲疑並沒有回答的時候,我說:「我已經知道了,只是我要給你提個醒。這裡是銀先生的地盤,這裡的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恐怕這件事你想瞞過他來,是要惹出禍端來的。」
錢燁龍說:「我並沒有瞞著銀先生什麼事,所以他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事。」
我見他這樣說,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算是不拆穿他內心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讓銀先生知道,那麼在上次我到了療養院的時候就不會偷偷地試探我是否還記得這個約定,最起碼到現在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就是錢燁龍自己想找到樊振,而銀先生也想找到樊振,看似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可是卻是如此地微妙,其中的奧妙,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定了之後說:「那麼你前來是為了什麼事,可以說了。」
錢燁龍說:「銀先生讓我來和你說關於三罐肉醬的事。」
我有些訝異,看著他說:「三罐肉醬?」
錢燁龍說:「你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家裡有什麼變化嗎,我記得你是最注意這些細節的,可是剛剛的時候卻只注意到了我而沒有注意到多出來的三個罐子。」
我在屋子中掃視了一遍,果真看見在廚房的敵方多出來了三個罐子,與我在案發現場見過的肉醬罐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內心有些不安地問說:「銀先生讓你帶三罐肉醬來幹什麼?」
錢燁龍說:「你只要記得三罐肉醬的製法,相信你就不會做一些違背自己諾言的事情。銀先生是這樣說的,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看著錢燁龍,終於說:「我明白了,你轉告銀先生,我會全力配合他的。」
錢燁龍說:「那就好。」
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只留下我在屋子裡看著這三罐肉醬,就像在看三罐怪物一樣,我知道,這三罐肉醬是一個人,當時錢燁龍強行讓我看著馬銘君做成肉醬的過程再一次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我再原地愣了好一陣,只覺得身上有些冷,銀先生這時候做這樣的事自然是在暗示我,張子昂就在他的手上,如果我有一些不合適的舉動,那麼下一次我依舊會收到三罐肉醬,只是到了那時候,我也再也見不到張子昂了。
不過想歸想,發愣歸發愣,最後我還是走到了這三罐肉醬跟前,我知曉銀先生的脾性,他絕對不只是拿來給我暗示這麼簡單,同時他還會給我一個暗示,也就是說做成這三罐肉醬的人,也應該是值得深思的。
果真我看見在罐身上貼著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崔立昆。
在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猛然打了一個冷戰,為什麼是他,我的前老闆,當我覺得有些線索一經開始指向他的時候,他卻一經被做成了這樣的肉醬,而且現在就放在我的屋子裡。
於是我本能地不去動這三罐肉醬,而是覺得這應該作為證據,因為這算不算是另一起變態的謀殺案?
不過最後我想了想,完全不去看裡面的東西還是不妥當,所以我最後還是打開了罐子,讓我意外的是,卻發現罐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三個罐子都是空的。
這是怎麼回事?
我立刻就呆住了,同時腦海裡的念頭開始急速閃過,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最後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銀先生是在暗示,崔立昆將會被做成肉醬放進罐子裡不成?而罐子現在已經放在了我這裡,又是空的,是不是在暗示,最後將會是我殺了崔立昆,而且是我將他的身體做成肉醬放進罐子裡?!
不可能的!
這種事只是想想就足以讓人覺得噁心,我也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更重要的是,不管這個兇手最後是不是我,崔立昆都會有生命危險,而這也是另一個提示,我要是想知道什麼,就必須在崔立昆死前找到他,問出關於他知道的事情。
而能找到崔立昆唯一的地方,也就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到我原先工作的公司裡去,我相信即便已經過了這麼久,他也一定在的。
只不過不是現在,因為現在夜已經深了。
這一晚睡下去,我又做了那個關於老鼠的夢,我還是被關在鐵籠子裡面,周圍的靜謐就像是一團膠一樣讓我窒息,我坐在籠子裡,心裡全是害怕,好像已經知道下一刻即將有成千上萬的老鼠爬出來噬咬我的身體,我最終會因此而死去。
只是忽然之間,鐵籠子的門被打開了,之間面前多出來了一個人,我無法分辨他的容貌,更不知道他是誰,我只聽見他和我說:「何陽,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我於是從籠子裡拚命地跑出來,然後一個勁兒地往林子裡跑,一直跑一直跑,最後直到自己從這樣的夢中驚醒過來。低樂狀弟。
當我醒過來的那一刻,看見的是刺眼的光,我身處一片光芒之中,我的眼睛因此而覺得有些睜不開,而且在醒來的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想不起來前一刻我在哪裡。
在我還是恍恍惚惚的時候,甚至意識都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我忽然聽見「叮」的一聲,只見我眼前的電梯門像是忽然停穩了一樣地開始打開,我以為裡面有人,卻發現裡面一片空空如也,我才意識到,是我自己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我站在電梯前,只是看著空曠的電梯,卻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我甚至找不到一個要進去的理由。
這時候我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引起我注意的聲音,我於是回過頭去,只見我身後我開著的屋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而也就是這時候我才忽然發現,我的手上拿著一把刀,更重要的是,刀上還沾著滿刀刃的血。
7、驚魂
這個場景似乎很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我經歷過一樣,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有些恍惚,而且看到滿刀刃的血的時候,我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等我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屋子裡傳來了第二個聲音。我分不清這是什麼聲音,總之就是讓人覺得一陣莫名的煩躁,正好這時候電梯門已經開合的太久沒有動靜而重新合上,與剛剛響起的這個聲音合在一起,我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屋子裡面,就折身走回去。
但是在我走到門前的時候,我忽然看見樓梯口有個人影,而且從我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人影,卻不見人,這個影子就靜靜地垂落在地上,我忽然嚥了一口唾沫。就一直盯著樓梯口。一時間內,整個外面竟然完全是靜謐的,就連我喘氣的聲音都能聽見。
這影子幾乎就一直沒有動過,直到長久地沒有聲音,聲控開關忽然關閉,整個樓道上頓時一片黑,我敲了下牆壁,燈光重新亮起來,當時燈光重新亮起來的時候,這個人影已經不見,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我並沒有聽見任何離開的聲音,我於是立刻走到樓道口。但當我到那裡的時候的確是空空如也的一片,什麼人也沒有。
看見完全是空蕩蕩的一片。我頭皮頓時有些發麻起來,同時看了看手上帶血的刀刃,有些疑惑從心頭升起來,我便不再去管樓道上有沒有人的事情,而是立刻回到了屋子裡,屋子裡也是黑暗的,沒有一個燈是開著的,我將客廳的燈一一打開,但是我卻絲毫沒有看見客廳裡有任何的異常,起初聽見有異樣的聲音。我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有被捅傷的人在呻吟,但是進來之後才發現裡面根本沒有所謂的傷者。
這異樣的聲音是我的手機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是很大,而且手機是屏幕朝下第放在沙發上,正好將屏幕能發出來的光亮給遮住了,也是我剛剛為什麼屋子裡一片黑暗卻沒有看到半點光亮的原因。低央圍才。
而當我把手機拿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手機上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我只看見畫面在閃動,聲音也稍稍有些嘈雜,仔細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用我的手機拍下來的一段視頻,而且看到裡面內容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因為那時候我正站在門外頭,好像就是我醒來的時候站在電梯門口那樣的情境。
最重要的事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這段視頻是從屋子裡網屋子外面拍攝出來的,而且很顯然,屋子裡是開著燈的。而我記得在我醒來的那一瞬間,屋子裡完全是黑暗一片,是沒有任何燈光的。
於是我醒來的時候忽然聽見的那一個奇怪的聲音,似乎就是燈被關掉的聲音,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忽然頭皮發麻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從房子裡出來那麼是不是這個人現在就在我家裡面,而且說不定現在就在什麼地方盯著我。
頓時我就回頭去看整個屋子,好像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時間,整個屋子裡都有眼睛在盯著我看一樣,而且這時候整個房子裡都靜謐得可怕,又加上只有我一個人,頓時就有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升起來,偏偏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緣故,原本已經下去到了一樓的電梯又上了來,而且靠在了樓層邊上,隨著「叮」的一聲響,樓道上的感應燈頓時就亮了,更嚇人一跳的是,感應燈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只見一個影子就橫在屋門口,乍一看見有這樣一個影子,我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可這樣的情境下還是難免會心生害怕,再加上這時候家裡也還有個人,而且是並不知道在哪裡,更是增添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立刻奔跑到了門外,想要知道究竟是誰站在門外面,當我開始往門外走的時候,我看見這個人影在逐漸地往後面退,而就在我以為我要出去到門外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屋門後面好像站著一個人,我並沒有看見完整的人,而是看見他的腳從門縫後面露了出來,於是一時間我就停住了往外面跑出去的腳步,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門後的人身上,同時我出聲說:「誰在門後面,快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見電梯的門就這樣打開了,隨著「匡啷匡啷」的聲音,我原本以為裡面又會是空空的一片,可哪知道當電梯門打開之後,只見裡面是有一個人的,正神情詭異地看著我,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應該是我在林子外面見過的羅清,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電梯裡面,我們隔著屋子的門,就這樣對視著,正當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我忽然就往外面跑出去,可是他只是在電梯上輕輕地按了一下,只見在我還沒有來到電梯門口,電梯門就被重新合上了,我看見電梯是往一樓下去的。
我驚魂未定,出來之後才想起來樓道上剛剛的人影,不過這時候人影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幾乎也就是在同時,我忽然聽見「砰」的一聲,屋門就被這樣合上了,我看見屋門合上,卻沒有動,只是一直看著屋門,竟沒有什麼反應,等我反應過來我既沒有鑰匙也沒有帶手機的時候才明白過來,我被鎖在外面了,而且是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
我本來想守在外面,畢竟現在屋子裡是有人在裡面的,可是我知道這樣守著根本就不是辦法,而我這時候也根本想不出該去找誰,因為我這時候才發現,我似乎都沒有一個可以去找來幫忙的人。
最後我在樓道上等了很長的時間,在腦海中不斷思考這件事,最後還是沒有能夠解決的辦法,因為我畢竟不能在這裡守一夜,只能到樓下的物業處去找人來幫忙,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進去。
我於是坐了電梯,雖然剛剛羅清的那一張臉出現在電梯裡的情景還在眼前晃蕩,但乘坐電梯總比走樓梯要好一些。不過電梯坐了一半我就忽然明白了什麼,屋子裡的人忽然來這一套,顯然就是想要不被我抓住現場,既然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那麼他應該離開了才對,而我企事業不用去找什麼人幫忙,可能我只需要重新回到上面,屋子的門就又是開著的了,只是這時候裡頭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供我去發現了。
所以當電梯到了一樓的時候,我並沒有下去,而是重新按了6樓上來,等我重新回到樓上的時候,果真如我所想,屋子的門是開著的,我也沒有想太多,就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我額外看了門後,門後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我說不上來這時候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總之就像是剛剛經歷了意見完全毫無頭腦的恐怖事件一樣,最後我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看見了羅清。我自然不相信人死後還能活過來的說法,當然也不相信是鬼怪在作祟,凡事必事出有因,恐怕只需要到了明天,有些事情有些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最後我到了廚房邊上去看了看錢燁龍給我帶來的這三個罐子,看到這個三個罐子還在,我並沒有一種舒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是變得更加沉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剛剛我所經歷的這些事,似乎是和這三個空罐子有關,至於是一個什麼有關法,我暫時什麼都說不上來。
但這個想法卻是已經肯定,因為這裡是銀先生的地盤,既然這些人可以在這裡鬧騰,就說明行為是受到了銀先生的默許的,那麼也就是說,雖然這不是銀先生授意的,卻也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想到這裡之後,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這時候手機上的視頻已經播放完畢,我看了之後發現這段視頻錄了有半個來小時,我於是重新打開來看,只見開頭的內容就足足嚇了我一跳,因為開頭就是我站在房門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鏡頭的畫面,很顯然當時是有一個人在錄我的這種狀態的,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場景,我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即便是看到也不能勾起任何的記憶。
這個畫面一直保持了很長的時間,接著我才走到了客廳裡,接著我看到了那把帶血的刀,這把刀就被這樣放在茶几上,靜靜地放在那裡,我走到差幾前將刀給拿了起來,然後就站到了窗戶邊上,我這一站就是將近十來分鐘,而在這個過程中,鏡頭曾經偏離了我的身影那麼一會兒,而是轉向了外面的走廊,我看見外面的走廊上不斷出現那個黑色的影子,可是這個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好像就是只有一個影子在外面晃蕩一樣。
中間有過一次電梯的停靠,但是與我看見的的一模一樣的情形,就是裡面什麼人也沒有,後來電梯又自動合上,就這樣下去了。
8、殺人
《心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