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而在這一部份陰靈鬼魂之中,同樣有一部份在走些歪門邪道的捷徑,那就是攝取陽世活人的精華,來提高自己的修為。
當然,如果只是盯著一個人攝取,那個活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不說非死即傷,只少也是身體虛弱﹑精神恍惚,每況逾下﹑壽命難久。
這樣的話,肯定也會給陰靈鬼魂帶來劫難,至少人家活人也會請巫師神漢作法驅逐,甚至拘魂囚靈的。
所以嘛,那些陰靈鬼魂就靈活變通一些,他們不只對一個人攝取精華,而是每個人都攝取那麼一點點兒。這樣一來,被陰靈鬼魂攝取精華的人,其實影響也並不嚴重,而那些陰靈鬼魂因為攝取的人多,所以也是收穫甚豐。
這就像陽間的賦稅一樣,雖然並未逼得百姓們傾家蕩產,但總的賦稅數量仍是很大,而且不會激得發生民變動亂;如果只是對一部份百姓橫徵暴斂,肯定會招來反抗的。
當然,陽世間之所以經常動盪﹑起義造反,就是總有那麼一些人搜刮太甚﹑逼人造反;而陰間的那些鬼魂們也一樣,避免不了會有一些總是盯著極少的人進行攝取搜刮......
那些陰靈鬼魂們攝取活人精華的方法,一般就是趁人夜晚入睡以後,猛地強按住人家,攝取活人精華,致使活人驚醒以後仍然掙脫不開,掙脫以後感到驚悸﹑甚至渾身虛汗。
更有甚者,乾脆找個活人異性,與其夢中交媾,藉以大量攝取其精華。但這種方式會造成陽世之人的很快萎靡不振﹑折壽易夭,所以容易被陽間的法師半仙們作法擒拿。
故而一般的陰靈鬼魂們,常用的辦法就是,趁人入睡不備,強行按壓住他,然後攝取少許精華後趕快離開,這樣既對活人的影響不算很大,又對陰靈鬼魂有很大的幫助----攝取的人數多了,自然修為更好......
「明白了,杜老伯如此一番解釋,確實符合實際。因為人們普遍認為夢魘並無大害,所以一般並不在意。」劉老大說,「就拿我們幾個來說吧,每個人都認為只是自己發生了夢魘,也就是陽世之人俗稱的鬼壓床,又加上也並沒有太大的危害,所以我們之間極少說起過此事!」
「是這樣的,我也是偶然和彥真兄聊起此事,才知道我們都遇到過鬼壓床,」小李說,「不過,這好像和那個異僧在臨死前講的並不太一樣,他說的是那些借助夢交﹑夢魘攝取活人精華的鬼怪,比他害人更甚;可按杜老伯你所說的,與其並不相符啊?」
「呵呵,這個問題還是由老夫來回答吧,杜兄不常來這個地方,他只是給你們解釋一下夢交﹑夢魘的來龍去脈而已,」李老伯插口說,「至於那個異僧所說的,則是離那藥仙崖不遠處另外一片村落的事兒!」
「哦?李老伯的意思是,他們那個地方,鬼壓床的事兒更多更嚴重嗎?」劉老大驚愕地問道,「本來我以為這個地方夠厲害的啦,我們這麼多弟兄們都遇上了,可沒有想到,還有比這個地方更厲害的!」
「哈哈,這荒山野嶺﹑人煙稀少的,好不容易才碰到你們這麼多陽氣充沛的兵丁後生,他們當然想要佔你們一點便宜啦!」李老伯看來對這種事並不放在心上,而是非常輕鬆地說,「這就相當於陽間那些小偷小摸的,甚至相當於些小乞丐而已,反正對你們也並無大礙,所以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最多不過是膽小的人驚嚇一會兒而已,對身體一般沒有大害!」
「嘿嘿,李老伯啊,請恕我直言,你們兩個,是不是也常幹這種事兒啊?」大傻兄弟突然開口如此相問,「否則你們怎麼一直在強調,鬼壓床這事兒對人並無大礙?而且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們啊!」
「哈哈哈哈,這點兒嘛,你們完全可以放心,我們兩個老傢伙絕對不會去做那種下作之事的!」李老伯放聲大笑,「我之所以告訴你們不要害怕夢魘,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鬼壓床並無大礙,那是因為任何一個鬼魂,都不可能只針對一個人攝取精華,偶爾一次確實沒有什麼大害的。」
「說的也對,是這樣的,好長時間還遇不到一次鬼壓床呢,可能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一旦遇上了,掙也掙不脫,很是急人氣人的!」劉老大點頭認可李老伯的說法。
「別急別急,劉老大!李老伯的話才說一半呢,」小李兄弟接著問道,「李老伯,你剛才說的,說是離那藥仙崖並不太遠的一個村子,是不是鬼壓床的事兒挺厲害的啊?否則那異僧臨死前也不會說什麼,他自己還沒有鬼壓床的東西害人多!」
「咳,沒錯!那個異僧說的可能就是這事兒,」李老伯這次語氣嚴肅多了,「剛才我講的只是一般的情況,要知道,能夠借助夢魘的方法來攝取人之精華進行修煉的,並不全是仍未投胎的鬼魂,部份有些道行的飛禽走獸之類的精怪,也會採用那種佔人小便宜的方法,遇到貪心點兒的精怪,避免不了會讓人折壽的。那個王家樓,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我雖然曾聽說過,但並未到那兒去過,所以不是很清楚。」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兩位老伯也是常常借助於鬼壓床,攝取人的精華來修煉呢!」大傻兄弟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別管對人的危害大小,光憑它們讓人驚嚇這一點兒,就是不對的!」
「咳,我說這事兒啊,反正你們最近不會離開這座山,如果真的對這種事兒感興趣,你們有空可以去王家樓瞧瞧嘛!」李老伯說。
「好的,抽空我們就過去,這兒的傷員沒有一段時間休養看來是不行的,」劉老大說,「杜老伯,我們團長他們突圍成功了嗎?」
「哦,你是說你們那幫向後撤退的人啊,傷亡不小,但也衝出去了一部份,你們的那個頭頭,受了重傷,不過沒去地府報到!」杜老伯的話讓我們心情很是沉重,畢竟都是一個團長的弟兄們;但心中也稍感欣慰------團長他們雖然傷亡慘重,但畢竟突圍成功﹑而不是全軍覆沒!
我們幾個又坐了一會兒,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位老伯也就起身告辭。
臨分別的時候,兩位老伯還一個勁兒地告訴我們說,我們後會有期,以後我們什麼時候再擺酒慶功時,只要招呼一下,他們兩個就能感應得到,自會赴宴;另外,特別囑咐我們說,要我們前往王家樓時,一定要小心點兒,凡事不可大意;因為魂如劍鋒﹑體如劍鞘,失去肉體的鬼魂,正如去掉劍鞘的利刃......
我們在村內住了兩天,眼看受傷弟兄們暫時不能獨立行走,而且據派出去偵察敵情的弟兄們報告說,山下仍有日軍巡迴盤查,我們此時確實不易下山﹑前往朱雀營。
一閒下來,我們幾個又提起了鬼壓床那件事,既然王家樓鬧騰得比較厲害,不妨前去一看。
我們一拍即合,準備第二天親臨王家樓,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一早,劉老大將相關工作給連排長們交待清楚,向村民問清到王家樓的路線以後,就領著我們幾個離村出發。
走在路上我們還在議論著,看來陽間正逢亂世,陰間也不太平啊,一個個不願轉世投胎也就算了,竟然還想佔些活人的便宜。雖然鬼壓床這事一般對人並無大礙,但它們憑什麼胡亂攝取人的精華靈氣?更何況趁人睡覺時,把人按得死死的,掙又掙不脫,驚嚇不輕呢?
如果說我們所住的那個村子比較偏僻的話,這王家樓就得說是鬼怪難找了。雖然我們出發前打聽得相當清楚,仍然是走了不少彎路,因為那些蚰蜒小道彎彎曲曲﹑而且岔道極多。
當我們走到一邊樹林邊的時候,發現前面出現一些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小土丘密密麻麻的,知道這肯定是一片亂墳崗子,劉老大就提醒說,繞開點兒,人生地不熟的,盡量不惹那些東西。
就在我們快要走過去的時候,聽到狗蛋小聲驚叫道:「咳,你們快看,那兒有一團火!」
順著狗蛋手指的方向一看,那亂墳崗子裡竟然真的有團紅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更奇怪的是,那團火焰懸在離地有一人來高的半空中,下面並沒有任何樹葉乾草的情況下,就像一個火球那樣憑空燃燒著,而周圍並無其它東西在燃燒......
「劉老大,要說是鬼火的話,它也應該是藍綠色的啊,可這,這火球是紅色的!」小李驚愕地問道。
「它娘的!這天還沒黑的,怎麼就有鬼火出來?看老子這就崩了它!」大傻兄弟怒喝一聲,立即舉槍就射。
「砰」的一聲脆響過後,那團看似熊熊燃燒的火球隨之消失不見了!
「怪不得這個王家樓鬧騰得比較厲害,我們這還沒到地方呢,就碰到這個鬼東西,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小李兄弟感歎著。
「是啊,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會有這種東西,沒風沒火的,怎麼可能出現一個火球呢?」劉老大說,「走,過去瞧瞧!」
我們幾個快步走了過去,看到原來出現那個火球的地方並沒有任何燃燒的痕跡,讓人不得不懷疑剛才是不是我們的錯覺----要說是一個人眼花看錯,不可能五個人十隻眼全部看錯吧?
「算了,這荒山野嶺﹑亂墳崗子的,沒有鬼怪有什麼?我們在天黑前盡量趕到王家樓才是正事兒!」劉老大的揮手,我們幾個就離開那片亂墳崗子,繼續前進。
穿過一片小樹林,就看到前面房舍散佈﹑炊煙四起---正是一片小山村!
我們提起精神,向那片小山村奔去。到那兒一問,此村就是王家樓。
深山中的鄉民,非常淳厚好客。我們很快被領進一個看來比較富裕的長者家中。
那長者年過花甲﹑鬚髮皆白,看起來身體倒也硬朗。
劉老大向長者作了一番介紹,只說我們是國軍抗日部隊,因與主力失散,故而經過貴地,特來借宿。
長者自稱姓王,名諱廣厚,是村中的族長,而且告訴我們說,他們王家樓的人家,全部是王姓一脈......
雖是偏僻荒涼的小山村,由於村民的熱情好客,晚飯卻也十分豐盛,山珍野味農家飯,更有成壇高梁酒。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我們五個和王族長及他們幾個兒子們,距離就近了不少。
席間,劉老大向王族長說,因為山下日軍甚多,我們暫時不能下山歸隊,需要在村內叨擾幾天,王族長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對了,老族長啊,我們弟兄幾個一向身體很好的,可自從進了這座山以來,怎麼晚上睡覺時老遇上鬼壓床啊?」劉老大終於把話題引入了正道兒。
本來一直和藹可親﹑滿面笑容的王族長,聽到劉老大如此一說,嘴角的笑容立即變僵了:「咳咳,這個?這個啊,不怕幾位長官笑話,我們這王家樓鬧騰得更厲害,差不多所有莊稼漢﹑老爺們的,都被這個事兒弄得頭疼!」
「哦,王族長的意思是,你們這兒的男人基本的都會遇到鬼壓床?那女人就沒事兒?」大傻兄弟好奇起來,「這說明你們這兒有女鬼啊,以前我們駐防在朱雀城的時候,那朱雀城就是因為女鬼太多......」
「呵呵,那種情況叫鬼求歡,是女鬼向男人求媾;而我們這兒的情況可不是那樣的,雖然只有男人才會遇到,但絕不是什麼鬼求歡,而是像做惡夢一樣,好長掙脫不開,而且似乎有一團火一樣,燒得被鬼壓床的人頭疼難忍......」
【第二百七十二章】鬼壓床(3)
「王族長,鬼壓床就鬼壓床唄,怎麼還會燒得人頭疼?那床單﹑被子不著火嗎?」大傻愣頭愣腦地問。
「哈哈,不是真著火,而是被鬼壓床的人感覺到像火燒一樣的頭疼,其實掙脫醒來以後,並不是真正的有火在燃燒!」本來一臉嚴肅的老族長也被大傻的話給逗樂了。
「那就奇怪了,這鬼壓床還分男女麼?」小李也是驚奇地說,「既然老族長說並不是鬼求歡,那它怎麼還單單認準男人呢?這事兒有多長時間了?厲害的很嗎?」
「咳,是啊是啊,」老族長歎了口氣,「這事兒已經有好幾年了,以前遇到鬼壓床這種事兒,也只是偶爾一次,而且不分男女,也沒有那麼厲害,更不會感到頭疼。這幾年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全村裡二十歲以上的男勞力,都經常遇到這種怪事,搞得人害怕晚上睡覺,不是農忙的季節,乾脆晚上打麻將,白天休息,可一樣跑不掉啊!」
「一個鬼壓床,竟然讓人害怕到晚上不敢休息,看來問題不小哇!」劉老大說,「既然這麼嚴重,難道你們就沒有找什麼神漢半仙兒一類的來瞧瞧麼?」
「咳,哪能會不找人瞧瞧呢,因為這事兒已不是一家一戶的事啦,基本上每家都會碰上,而且差不多是一樣嚴重。所以方圓幾十里﹑幾個村落的能人半仙兒,我們差不多找遍啦,可他們那些『明眼人過來一瞧,有的說是厲鬼﹑有的說是妖仙﹑有的說是一個穿白衣服的精怪,說什麼的都有。解決問題的時候,也是燒香許願﹑掛符避邪或者是跳段大神那一老套,但根本沒有什麼用處的!」
聽老族長如此一說,我們幾個才意識到,那個異僧在臨死前所說的情況,看來確實不假。
如果這王家樓只是一般的小鬼陰靈在佔人便宜﹑攝取點活人精華的話,一是絕對不會如此嚴重,二是不會讓那幾個神漢半仙們束手無策;更何況既然不是鬼求歡,那麼為何那個鬼東西偏偏對男不對女呢?
因為劉老大事先並沒有將我們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所以我們幾個也不便多說,既然今晚我們幾個就住在這王家樓,還是親自體驗一下再說吧。
所以我們也就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酒足飯飽之後,老族長就讓他的兒子,把我們安排到客房中休息。
「劉老大,為什麼不直接和老族長說個明白?乾脆就直接說我們來這個地方,就是想要弄清楚鬼壓床的事兒,這樣多好啊!」大傻埋怨劉老大拐彎抹角的像個娘兒們。
「呵呵,我說大傻兄弟呀,你也不想想,我們那麼多弟兄還在休養,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人生地不熟的,逢人就老老實實地交待清楚,你就不怕萬一有漢奸什麼的,給小日本通風報信兒啊?」劉老大小聲說,「而且我們又沒把握給人家解決掉這個問題,有必要什麼都說嗎?就算你拍著胸脯全部告訴人家,可是人家也不會相信幾個兵蛋子呀?人家請了多少神漢半仙的也沒有解決掉,憑什麼相信幾個當兵的!」
「嗯,還是劉老大考慮事兒全面,俗話說得好,那就是『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萬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把我們賣給了小日本,我們幾個無所謂,那不把百十號弟兄給坑了嗎?」小李說,「而且老族長已經答應我們在這王家樓住上幾天,還怕弄不清楚麼?」
「哈哈,可能用不了幾天,一會兒睡覺時,就會知道這兒的鬼壓床有多厲害啦!」我對小李兄弟說,「小李兄弟啊,今晚前來找我們的要是個女鬼,就交給你一個人解決啦!」
雖然勞累了一天,而且喝酒不少,我們幾個卻是並不瞌睡,因為心裡面一是期盼著看看這王家樓的鬼壓床到是怎麼回事﹑究竟有多厲害;另一方面卻也心裡沒底,不知道會不會像老族長說的那樣,不但被鬼壓得好長時間掙脫不開,而且頭疼得像火燒一樣!
又胡吹亂侃了一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一陣困意來襲,也就在期盼與忐忑中熟睡過去。
幾聲公雞啼叫,把我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外面已是朦朧發白,離天大亮已是不遠。伸伸懶腰﹑揉揉睡眼,卻是驚奇地發現,今晚我竟然沒有遇到鬼壓床!
再看看他們幾個,一個個睡得正香,特別是大傻兄弟,半張的嘴巴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微笑,好像在做什麼美夢一般......
難道不只是我一個幸運而已?他們幾個同樣也未遇到鬼壓床嗎?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思忖著:老族長自己都說他們王家樓鬼壓床鬧騰得特別厲害,我們幾個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沒想到竟然根本沒讓我們碰上!
難道說那些鬼東西像淳樸厚道的山民一樣,特別好客﹑不忍打擾我們?或者是害怕攜刀帶槍的我們?但在其他地方,我們同樣攜刀帶槍的,不也會遇到鬼壓床麼?
一雞啼鳴﹑百雞跟隨。幾聲雞鳴之後,不一會兒整個小山村就雞鳴不斷﹑此起彼伏,把劉老大他們幾個也叫醒過來。
「咦,沒遇到鬼壓床啊我?」小李兄弟驚喜地叫了起來。
劉老大和狗蛋他們三個也相繼醒來,紛紛表示自己在其他地方還能遇到鬼壓床,偏偏在這個鬼壓床最為厲害的王家樓,倒是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夜,這難道也算是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麼?
我們幾個一番議論,都感到啼笑皆非﹑不可思議,難道這攝人精華﹑佔人便宜的鬼怪,對我們國軍還特殊優待嗎?
最後,還是劉老大說,都別再扯了,反正我們會在這王家樓呆上幾天的,昨天時間太晚,今天我們在村裡好好轉轉,多瞭解一下再說。
於是我們幾個就起床洗刷一番,趕快幫老族長家清掃庭院﹑打水澆菜---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總不能在人家白吃白住還不幹些活吧?
早飯過後,我們就對老族長說,既然現在不是農忙季節,沒有什麼農活可幹,我們就在村裡隨便轉轉。
我們在村內轉了一圈,發現老族長所言不差,可能由於休息較晚的緣故,村裡有近半的人家還沒起來。剩餘出來活動的人,也是男人萎靡不振﹑女人倒是精力十足的樣子......
劉老大見到一家門前有數人聊天,就帶我們走過去湊個熱鬧,順便瞭解一下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一番介紹過後,那些聊天的山民們,見我們雖然背著步槍,卻非常隨和家常,絕非土匪兵痞﹑散兵游勇們那個樣子,也就慢慢消除了戒心,與我們搭腔聊了起來。
「老鄉啊,昨天我們幾個在老族長家裡住的,睡覺前老族長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啊!」劉老大慢慢的又將話題往鬼壓床上引。
「不可能啊,老族長德高望重的,別說是你們抗日的國軍,就是遊方的道士﹑化緣的和尚,老族長也是熱情招待的。再說他怎麼可以嚇唬你們這些帶快槍的國軍啊!」一個老年人說,「呵呵,除非是嚇唬你們說是,不喝完幾罈酒不讓你們睡覺!」
「哈哈,我們幾個什麼都害怕,就是不害怕喝酒。」大傻兄弟樂呵呵地說,「老族長說的是,你們這兒鬼壓床很厲害很嚇人,嚇得我們幾個都半夜了還不敢睡覺呢!」
大傻兄弟此話一出,原本輕鬆散漫﹑笑聲不斷的氣氛立即變得鴉雀無聲!
「誒,這都已經幾年了,什麼時候睡過好覺啊!」一個中年漢子過了一會兒終於打破了沉默,「你們這些外地人,昨晚一定嚇得不輕吧?也難怪,被那鬼東西按得死死的,好長時間也掙不開,是誰也會害怕啊,更何況頭疼得像火燒著了一樣......」
「是啊是啊,我家孩兒他爹以前多壯實啊,都說是紅臉大漢的,現在你瞧瞧,眼圈黑黑的﹑臉色黃黃的,活像一個病無常啊!」鬼壓床的話匣子一打開,一個村婦歎息不已。
「你家孩兒他爹好歹也四十多歲了吧?你看看我家那個三伢子,才二十多歲,就因為休息不好,整天好像沒睡過覺一樣,萎靡不振啊!」一個老漢接過那婦女的話說。
「呵呵,看來你們這個地方是比較古怪的,在人家其他地方,就算是遇到了鬼壓床,最多不過是很短一會兒的功夫,也就過去啦。你們這裡的鬼東西是厲害些還是怎麼著,把人壓得死死的,而且好久不願意離開!」小李兄弟裝模作樣地說,「你們這兒一直就是這樣的嗎?」
「哪裡會啊,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兒。以前根本不是這樣,就算是遇到鬼壓床,很快就過去了,而且不會天天夜裡老是遇到啊!關鍵的是那個鬼東西,它只找男子漢老爺們的事,女人家它倒從來不去打擾一下的!」一個漢子猛抽了幾口煙,氣呼呼地說。
聊到這裡,我們心裡也算有了個數,那就是:他們王家樓這個地方,出現的鬼壓床不但厲害持久,而且讓人經常遇到;雖然十分麻煩嚇人,但那鬼東西卻從來不找女人的麻煩,甚至連經過這裡的我們,它也不屑以顧,或者說不亂害人﹑嚇人;還有一點,那就是這種怪現象並非由來以久,而是就這幾年才出現的......
但是,這個怪僻異常的鬼東西,它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呢?它為什麼只找男人的麻煩而從不對女人動手呢?
「大哥,你們這王家樓,是不是有什麼女鬼啊?為什麼它只找男人的麻煩呢?」小李衝著那個中年漢子問道。
「以前找過幾個神漢看過,人家也沒說有什麼女鬼,而是有的說是厲鬼作祟,有的說是什麼精怪之物,到底也沒弄清是怎麼回事,」那個中年漢子說,「而且晚上睡覺時,發現那個鬼東西也不像是女鬼啊,黑呼呼地也看不清是個什麼玩藝兒,要是個女鬼的話,嘿嘿,也應該只是找人那個啊,但我們整個王家樓的爺們兒都在一塊聊天時說過,沒有一個人遇到鬼東西壓人時要求那個,這說明它應該不是個女鬼!」
《民國老兵志怪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