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太原府某處的一個皇莊內,一群少年手握長槍,用力的刺殺著前面的草人。不時發出『喝,嘿』的聲音,早已成為這一代的老黃歷,天天上演。
「八弟,陪我過過招。」
說話的是一個一身勁裝的朗朗少年,手裡橫握著一桿重約三十斤的長槍,朝著正在做完迎體向上的杜辰走去。
看到走來的少年英氣勃發,杜辰露出了一絲笑意,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桿長槍,大聲笑道:「三哥,你是不是又受了爹爹的指派前來考教我楊家槍法?」
到了北漢這九個年頭,杜辰每隔兩天便會去楊家住上一日,跟自己的七個哥哥一起學楊家槍法。
而他們幾個,隔三差五也會跑到這皇莊來跟杜辰一起練武。
楊家之中,個個能打善戰,十八般兵器也耍的有模有樣。不過最為厲害的,還是楊業手把手教的楊家槍法。不管是兵戰,還是騎戰,都十分厲害。
因為楊家有家傳的打煞身體的辦法,所以楊家幾個除了杜辰之外都是按楊家的辦法打煞身體,泡的湯藥跟高彭配的也不一樣。雖是如此,但是楊家的幾個兄弟都是力氣極大,不然也玩不轉三十來斤的鐵槍。
「八弟,今天哥哥們過來可不是因為爹爹,而是因為你手上的黑衣衛。」楊三郎將長槍一堅,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訓練的那些跟他們年歲相仿的少年。
黑衣衛,這就是杜辰給自己那些士兵起的番號。五年來的魔鬼訓練,讓黑衣衛已經成了為一支可怕的軍隊。
也正因為楊三郎他們隱約知道一些黑衣衛的實力,所以今天才會過來找杜辰。
「三哥你們是想借黑衣衛去參戰?」杜辰跟他的哥哥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短,所以清楚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對,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借走你的黑衣衛去幫爹爹打宋狗。」楊三郎一臉激奮,好像已經看到自己把宋人打敗的樣子。
「三哥,我不能借。」杜辰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鞋尖。現在已經是廣運三年,再過三年北宋就會打垮北漢,到時楊業也會降於北宋。就算自己把這五百人借給楊三郎,能改變北漢的頹勢嗎?
而且,杜辰留著這些人還有大用,怎麼能借出去呢?
「為什麼?」楊三郎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想明白自己的八弟為什麼不借自己黑衣衛呢?
「因為沒有調令,他們現在已經是禁衛軍後備營了。」杜辰說的倒是『實話』,不過這個什麼禁衛軍後備營也是他自己整出來的。還順便讓北漢皇帝派了一個校尉過來。
不過實際的情況是那個校尉早已經是杜辰的人,他說一對方不敢說二。
楊三郎點了點頭,他跟在楊業身邊自然也知道軍人是要受約束的。這個理由,讓他無法再開口。
「不打了,沒勁。走,跟我們回府,準備一下去參戰吧。」雖然借不到兵。但是卻沒能澆滅楊家虎子參戰的熱情。
杜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娘不會同意的。」
這些年,杜辰把她母親的錢都敗光了,如果不是暗地裡已經成為北宋數一數二的天下商行支持,這黑衣衛早就散了。
要知道黑衣衛頓頓吃的都少不了肉,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養的起的。
「罷了,罷了,我早知道是這樣的。三哥,我們先回去吧。不然娘問起又該一頓罵了。」楊四郎跟其他幾個兄弟走了過來,看著杜辰有些同情。
這幾年杜辰受到劉怡的制約很大,平日裡住在這皇莊之外要去楊府都要通過她的首肯。但這也沒辦法,誰叫北宋派人刺殺北漢皇族的人,這讓劉怡不得不小心應對。
「各位哥哥,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會去府上陪你們習武的。」杜辰將長槍放了回去。送著自己的幾個哥哥離開了皇莊。
等到他再次回到了皇莊內的時候,有三個精壯的漢子正等著他。
「主上,我們有要事稟告。」
杜辰眉頭一皺,輕聲道:「到屋裡說。」既然是要事,還是小心為上。儘管黑衣衛對他忠心耿耿,回來稟報的也是暗部的人,可是杜辰卻不得不小心。北漢,已經風雨飄搖了,他可不想出什麼亂子。
到了屋內之後,三人立馬單膝蓋跪了下去。其中一個人嚴肅的說道:「主上,我們已經查明應州出現瘟疫,已有無數應州的病民湧出應州。」
聽到回報杜辰身子一顫,眼裡閃過一抹光彩。
應州,乃是遼國屬地,屬於燕雲十六州之一。與北漢接接壤。大宋後期之所以敗亡,絕大多數原因是燕雲十六州被異族所控,任由異族可以長驅南下。
沒有了天險保護的大宋,就好像一個沒了衣服的姑娘,只能任由有欺凌。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杜辰回到這古代這麼些年一直想將幽雲十六州握在自己手裡。而應州瘟疫,正是一個突破口。
儘管瘟疫可怕,可是杜辰相信以現代的辦法處理,解決源頭隔離病人,應該就能遏制住瘟疫。
「立馬召集所有暗部成員,我們去應州。」儘管瘟疫危險,可是杜辰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只要拿下應州,就有了吞併幽雲十六州的突破口,他豈能放過。即便有性命危險,他也要博了博。
「得令!」三人儘管心中也有懼意,但卻沒有皺一下眉頭,立馬退了出去準備召集分散在北漢以及大宋境內活動的暗部成員。
「哎,就是不知娘親又該如何說我了。」杜辰猜想北漢應該還沒有得到應州爆發瘟疫的事情,如果早一點動身的話他母親應該不會阻止。不過遼國再怎麼掩蓋,那瘟疫的消息還是會被北漢以及大宋所知曉。到時,怕他母親會殺到應州把他揪回來。
整理了一下心情,杜辰走出了屋子,逕直走向了演武場的高台之上。
他要去應州,黑衣衛自然也要帶去。不然,豈不是便宜了北漢那個庸主?
「集合。」杜辰大吼一聲,讓場中所有黑衣衛都停住了動作,立馬站成了一個方塊況,儼然就是後世時常能見到的軍隊集合的樣子。一個個挺直了身子,雙手緊貼著雙腿,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杜辰。
「所有士兵立馬回去收拾行囊,帶上十日口糧隨我前向應州急訓。」這個時代的人對瘟疫一種天生的恐懼,所以杜辰並沒有一開始就說明,只是說去急訓。畢竟這不是杜辰第一次幹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離開北漢前往燕雲十六州。
所以,那些士兵並沒有疑惑,立馬解散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收集好行禮準備好十日的口糧準備往前應州的事宜。
吩咐好士兵的事宜之後,杜辰立馬讓人找來了北漢皇帝派過來的校尉。畢竟名義上這支黑衣衛還是准禁衛,如果要調動的話還需要上報給北漢的皇帝。
那校尉早被杜辰用金錢收買,一聽讓他跑腿去皇宮通報黑衣衛要去應州急訓的事情也沒有多問,立馬策馬前往皇宮通報去了。
而杜辰母親那邊杜辰也沒有落下,也派了一個前去通知,說半個月之後便會回來。
前去報信的人還沒有回來,杜辰已經領著黑衣衛出了城門。
他之所以走的這麼急,就是不想中途生變。還有一點,瘟疫只要早一天控制,傷亡就會減輕一分。現在,他就是要與死神賽跑,早到一天就多一天的時間控制瘟疫蔓延。

302章吸力
陳博弈那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因為他發現那鏡子深處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身體一點一點的往那邊移動著。不管了怎麼跑,還是跑不出一步,感覺是在原地踏步,而底下的路卻在倒退。
「該死的,怎麼辦,難道就要這樣被那門吸進去嗎?」陳博弈不由的一陣心慌,因為之前他發現自己從那鏡子出來之後變得特別的虛弱。
所以,他很是害怕被那個門吸進去,更加擔心徐馳和杜辰同樣被吸進去了。
現在,他也明白過來,外面的那隻怪物為什麼會死了。恐怕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鏡子之中,最後消亡了。
可是,他卻無法擺脫這種情況,只能任由著自己不停的被吸進去。
「該死的,難道我要死在這裡了嗎?」陳博弈不甘心的發出一聲大吼,然後突然感覺那吸力加大了,整個人就被吸了進去。
……………………
霧氣藹藹,將一片松樹林圍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松樹林地勢平坦,背靠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一個少年背著藥簍行走在松林間,著一身青色長袍,臉上呈現出現種病態的白色。
少年行至一塊石碑處停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上面蒼勁有力的文字。
『蠻煞峰』三個大字不知道歷經了多少風雲,看上去卻同新刻上去一般。
「戮風哥哥,戮風哥哥。」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林間響起。
只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赤著腳,腳上掛著一些銀環,銀環上面的金鈴隨著小女孩奔跑而發出悅耳的鈴聲。小女孩藏藍色的衣服不及腰部,袖子只及手肘。大半截粉臂露在外面,底下配著由虎皮紋成的小短裙。
片刻間的功夫,那小女孩就跑到了少年的跟前,嘟著小嘴道:「戮風哥哥,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丫?」
「在等你丫,小蠻妹妹。對了,你找著血纏籐了嗎?」陳博弈比小女孩長了兩歲,但身高卻與小女孩平齊。
小蠻搖了搖頭,眼睛往陳博弈的藥簍瞧了瞧。
「那太可惜了,沒有血纏籐哥哥你的身體又要忍受痛苦了。」小蠻一臉難受的看著陳博弈。她知道陳博弈身體需要服用血纏籐所搗出來的汁,不然每逢雨天陳博弈就痛苦難當。
「沒事的,這幾天應該還不會下雨,我們明天接著找。」說著陳博弈刮了刮小蠻的鼻子,對於她的關心還中還是十分感動。
「嗯,等我學會了新的功法找起藥來就更方便了。走,我們回家。」邊說邊拉著陳博弈往山上跑去。她的雙腿似乎都不著地,奔跑的速度也快的驚人,有時竟然拉著陳博弈縱身躍上三米來高的地方。
一溜煙的功夫,小蠻就拉著陳博弈到了半山腰。
眼前的景至於山下大不相同,一個巨大的村落出現在山腰處。
「戮風哥哥,小蠻到家嘍。今天姑姑說要教我地羅魔經,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到了村子口,小蠻停了下來,情緒有些激動。
陳博弈點了點頭。羨慕的看了一眼小蠻,柔聲道:「嗯,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也能回去。」
「真的麼?」小蠻看了一眼陳博弈,然後握了握拳道:「姑姑說一個要變強要靠自己呢,所以哥哥要加油哦!以後小蠻如果不在,哥哥要照顧好自己。不許讓壞人欺負你。」
陳博弈心裡曖曖的,似乎感覺到一些東西在心裡滋生,不由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回去嘍,如果有下山一定要找我哦,不然小蠻會生氣的。」說著小蠻亮了亮虎牙,好像在說:不找我我就咬你哦!
「嗯,一定會的。」摸了摸小蠻的腦袋,然後看著她蹦蹦跳跳的往村子裡跑去。跟她揮了揮手,直到小蠻在他眼底消失,陳博弈才轉身朝著另外一頭走去。
等到陳博弈轉身時。小蠻的影子又出現在了村口,呆呆的看著陳博弈那瘦弱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姑姑說小蠻不能繼續呆在村裡了,以後都不能送哥哥回去了,所以哥哥你一定要強大起來哦,不能被一條小路打倒!」說著,小蠻抹去了眼角晶瑩的淚滴毅然轉身離去。
走了莫約百米。出現了一條佈滿雜草的石階,顯然是常年沒有人行走所致。
石階均由巨大的青石砌成,每一階都有半米來高,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想要爬這樣的石階是十分費力的事情,必須用腳並用,才能翻上一級。可是這彎彎延延的石階不知道有多長,以陳博弈的體力爬個百來階就趴下了。
才翻了十個台階,陳博弈就感覺手臂發麻。
「難道我一要輩子靠別人嗎?」喃喃自語著,陳博弈將藥簍甩到一旁,準備向下一級台階衝刺。
就在這此,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陳博弈的身後,他上身塗著一道道黑色的紋路,站在一顆黑色的頭骨之上。
似乎覺察到身後有異樣,陳博弈轉過身來。
「刑大哥,你怎麼在這裡?」陳博弈看了一眼懸空的戮天刑,咧嘴笑了笑。
「小公子,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小蠻那丫頭呢?」戮天刑從頭骨上跳了下來,走到陳博弈身邊將他抱了起來。
「小蠻說她要學地羅魔經,所以我就一個人回來了。」
「這小丫頭天賦倒也不差,才十一歲就可以修習地羅魔經了,想來不用多久就可以收入門內了。走,我送你回去。」說罷,戮天刑跳了上頭骨,徐徐的往山上飄去。
「小公子,你這年齡也該開始修練了,不然日後如何在血魔宗立足呢?」
陳博弈沒有吭聲,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不是他不願意修練,而是他無法修練任何魔功
「算了,當是我多嘴了。」戮天刑苦笑一聲。提高了速度直衝雲霄。
轉眼的功夫,戮天刑帶著陳博弈落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之上。
放下陳博弈之後,戮天刑再次踩著他的頭骨消失在了雲際之中。對他來說,陳博弈所處的地方不是他能呆的。
陳博弈看了一眼雲霧中若隱若現的戮天刑,眼底有一抹濃濃的羨慕之情。身為血魔宗宗主的兒子,沒有強悍的修為,哪怕是一隻山狼他也要躲得遠遠的,這讓陳博弈十分痛苦。整個血魔宗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甚至一些剛入門的弟子都敢對他拳打手踢。
「瞧你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怎麼就沒被山狼咬死?」一個體形健碩,身上穿著一件古怪甲裝的少年緩步走來,每走一步陳博弈就感覺身子震了一下。
「三哥。」陳博弈瞇了瞇眼睛,朝著對方弓了弓身。
「呸,別叫我三哥,我沒有你這種廢物弟弟。如果不是娘護著你,老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你。滾回你的小竹林去。省得我著眼煩。」戮刃瞪了一眼陳博弈,恨不得把他捏爆一般。
「好,我馬上走。」陳博弈不敢停留,如果再呆下去肯定又會被戮刃一頓暴打。雖然他不敢打死自己,但是讓自己三月個月下不了床是肯定的。從小到大,陳博弈時常遭受他三哥以及大哥的虐打,他二姐相對好一些,只會偶爾看他不順眼時甩他幾巴掌。
《葬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