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刀動了,閃著光芒,割破了保養細嫩的皮膚,傷口就像一口噴泉,鮮血噴湧而出,但是她一絲也不害怕,她把手放進了水裡。她閉上了眼睛,安詳的微笑著舒展開雙眉,那些藏匿在內心的痛苦與煩躁即將消失。鮮血慢慢的染紅了整個浴缸,燈光的映照下,玫瑰花瓣浮在血紅的水上,場景血腥悲艷。
一個女人悲催的一生,就在這個浴室裡永遠的劃上了句號。
清晨的時候,兩輛呼嘯的警車拉著警報在上班高峰還未到來之前,就趕到了博妹家的門前,聽到警報聲,停車場裡的一輛金盃車上,下來了一個帶著對講機的男青年,快步的跑到警車前,向表情嚴峻穿著避彈衣的韓素敬了個禮。
「報告韓隊,被監視人,昨夜沒有任何異常,沒有離開過大樓。」
韓素看了看樓上博妹家的位置,回復道:「好吧,你繼續監視。」
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弟兄們說:「按照計劃,分頭行動。」
然後一幫人分成三組,一組守在通道,一組從消防樓梯上了樓,韓素帶著人從電梯處上樓。
原本已經聯繫好的物業人員,在韓素的陪同下,敲著博妹家的房門:「有人在家嗎?繳物業費了?」
連著喊了兩遍,房間裡丁點動靜都沒有,物業工作人員一臉疑惑的看著韓素。
韓素用對講機開始再次確認:「貓頭鷹貓頭鷹,老鷹呼叫」
對講機耳麥裡傳來,下面負責監視同志的回話「老鷹老鷹,貓頭鷹收到,請講!」
「小白鼠有沒有出洞,小白鼠有沒有出洞?」
「沒有,沒有。」
得到了確認之後,韓素找人拿來了一把消防斧,一個特戰隊員,拿起消防斧對著門鎖,使勁的砸了下去,門應聲被砸開。
韓素帶著成,舉著手槍,以攻擊隊形衝進了房間。可是房間裡靜悄悄的,韓素做了一個禁聲,分頭行動的指令後,小組人員開始散向各個房間尋找。
韓素在客廳裡等待著,一個隊員進了臥室的門,看到了浴室裡的一幕,浴霸燈的作用,房間裡很是溫暖,但博妹安靜的躺在浴缸裡,隊員用槍指著她的頭,大聲喝道:「起來,穿上衣服。」可是博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言語。
韓素聽到喊聲,立刻衝進了浴室,拿槍瞄了一陣,不見博妹的動彈,仔細查看,發現浴缸內玫瑰花瓣下是鮮紅的血水,於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用手探著她的鼻息,發現已經沒有了呼吸。韓素氣餒著,耷拉著腦袋,把槍也收回了腰間說:「來晚了一步,看看還有別的發現嗎?」
在客廳內,其他的人員將搜查的結果向韓素進行著匯報。
「報告隊長,筆記本和其他數據存儲工具都已經在摻著各色調味品洗衣機裡攪碎。」
「報告隊長,照片及文件都被放在了廚房的電飯煲裡煮爛。」
「報告隊長,沒有發現。」
韓素聽完匯報的結果,很是氣憤,這一次又撲了個空,原本想通過博妹再打開一些缺口,能夠破獲更多的案子,使得案情更加的明朗化,可是誰知道,她卻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真相大白2
一位警官特地造訪馬月半,將馬月生之死的真相告訴了他。
馬月半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難過,沒想到弟弟竟然真的死在子天的陰謀之下,因為鉈中毒而死亡,而自己也曾經懷疑過一可,懷疑過梓鶴。當警察說明是梓鶴通過追查穆歌火災真相,而最後查出了馬月生之死的消息,他很是愧疚,錯怪了別人。
他讓吳媽備車,他帶著帽子遮蓋住已經所剩無幾的頭髮,他要去一個郊區的佛堂。
這個佛堂是他投資的,在佛堂的觀音像前,他懺悔著。
他覺得「惡有惡報,善有善報。」是對的。自己在醫院檢測到患有癌症後,一直想多拍攝幾部影視劇,賺點錢留給以後家人用,也想死後有更多的作品存世,以便於觀眾永遠記住他。誰知道,由於投資過多,導致公司運轉不開,本想問自己一手捧起來的穆歌,也是自己一直深愛的女人,借點錢應急。誰知道她居然不肯,而且說她男朋友子天一起投資了一個酒吧。他當時得知穆歌一直將有男友的事情瞞著自己,就很是火大,吵了兩句也就走了。回去後他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怒不可赦,當初他也曾為穆歌寫劇本想得太多,有些心理疾病,但是經過治療和自己克制心理不再那麼扭曲。可後來心想自己既然也快要死了,豁出去,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殺了,好在天堂有個伴,怒火使他迷離了心智。於是他當晚就用原本準備做第二天拍攝煙火的進口火藥,進行了遙控定時設置,設計了一場火災。而由於火藥是危險品,當時運來的時候,他並未對其他人說。後來他還私自找關係,送給了負責調查的防火科長一筆錢,讓他說成是酒店電器設備問題導致的火災。更妙的是,那防火科長後來得了怪病死掉了。於是一直沒人知道真相。
現在弟弟也死了,他覺得這是一個報應。但是依然有人懷疑是自己的弟弟,設計殺害穆歌,自己不能讓弟弟在死後依然為他背負殺人的疑問。而且在診斷得癌症的日子裡,他沒有接受化療,沒有去醫院治療,只是讓吳媽去醫院找人開點藥回來吃,身體逐漸衰弱,料想也沒多少日子可活,自己斷然不能再錯下去,因為佛祖也說「放下屠刀離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所以他決定自首,還給弟弟一個清白,讓自己也安心。
這天也是博妹的葬禮,下著小雨的天氣,好像老天也在為博妹悲慘的一聲而淒然淚下。葬禮沒有想像的那樣隆重,只有稀疏的幾個人,梓鶴帶著唐斬和星星都一身黑色套裝,戴著白色的菊花一同出席了葬禮。
通知梓鶴參加葬禮的是姚志豪,他私人關係和博妹很好,曾經博妹為他的心理診所的業務打開了銷路,但是儘管博妹死後,他依然沒有忘記博妹的恩情,親自張羅了這場葬禮。
姚志豪沉重的念著親手寫的禱文,禱文大體是這樣寫的:她曾經對生活有著美好的憧憬,可是命運卻一次次給予她沉重打擊,但是她依然堅強的面對人生,在歷經重重苦難之下,她終於完成了將智障的弟弟撫養成人的重擔,並為他搭建了健康生活的環境。但是為了這一切,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得不已結束生命,而面對無情的命運。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一個偉大的姐姐。
聽著禱文,想著那些博妹所經歷的畫面,梓鶴淚流滿面,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可是她沒有,她過早的接觸著社會,並迫不得已用女人的本錢存活著,雖然有些行為令人不恥,但是她的靈魂,為撫養弟弟的靈魂值得尊重。
在葬禮上星星痛哭出聲,這個墓裡所埋葬的未曾謀面的女人,曾經救了她的姓名,若不是她提供的人際關係,使自己得到了醫治,她不可能再與唐斬一起享受幸福的婚姻生活。
而博妹的弟弟強子,傻笑著看著墓碑上姐姐的照片,拿著菊花的花瓣一點一點的撕扯著,他不動今天的場面意味著生命,也不清楚他姐姐就這樣遠離了她,他再也得不到她的寵愛。被他扯下白色菊花花瓣,在帶風的雨中飛到博妹的墓碑上,沾在了上面,照片上的博妹依然美麗,那黑色的雙眸似乎依舊注視著強子,朝自己的弟弟微笑著。
葬禮結束後,姚志豪悄悄的把梓鶴拉到一旁,凝重的說:「兄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博妹也知道,她臨死之前有事請我拜託你!」
梓鶴聽到是博妹臨終所托,很堅定的說:「四哥,您儘管直說,她是我老鄉,而且有恩與我,更何況朋友一場。只要不是讓我違法害人,我一定竭盡所能,義不容辭。」
姚志豪拍了拍他肩膀,深切的說:「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她想讓你幫她照顧強子。而且她留下了一筆錢給你,作為照顧強子的費用。我把東西,放在了郊區的一個廟堂裡,你一會隨我一起去取。」
「哎,即便是她不留下什麼錢財,我也會好好照顧強子。沒想到她臨死前,依然考慮的這麼周到,依然想著她的弟弟。」梓鶴說著說著眼淚又禁不住的流了出來。
在郊區的一個廟堂門口,梓鶴看到了馬月半家的吳媽在門口等候著,想上前打個招呼,可是吳媽看見他,把臉轉向了另一邊。看樣子就不願意再搭理梓鶴。
這時,姚志豪走到了吳媽的跟前:「吳媽,是不是老馬又過來了?」
吳媽對待姚志豪倒是很恭敬,和氣的回答道:「是的,馬先生正在禮佛。」
姚志豪歎了口氣說:「看來老馬也有心事啊,我先去偏房取點東西,一會兒等他出來,你轉告我。」隨後帶著梓鶴進了廟堂裡的一間偏房。
在偏房裡的一個櫃子後的夾層中,姚志豪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將盒子上的鎖小心翼翼的用一把精緻的銅鑰匙打開後,推到梓鶴的面前,對他說:「這裡就是博妹所留給你的東西。」
梓鶴從箱子裡看到了一封信、兩個署名強子的房產證和一個瑞士銀行的賬戶及密碼。
信裡是這麼寫的:
梓鶴:
展開此信時,你我已陰陽相隔,望你珍重。
你我老鄉一場,後在A市相遇,我一直拿你當自家兄弟看待,也未曾有對不起你之事。本不想勞駕,但你向來重情義,而我再無拜託的合適人選,於是今日望看往日相交薄面,唯有一事相求,請幫我照顧我孤苦伶仃可憐的弟弟。
這個盒子裡有兩套強子名下的房子,一套你可居住,另一套留於他,他日若有合適樸實的姑娘,可撮合與他成親,也有一處棲身之地。另有一個瑞士銀行的賬戶,裡面約有500多萬美金,我想足夠他生活一輩子。煩請你多多費心。
另有你因影星穆歌之事,牽連到工作不力引發火災的莫須有罪名,然後寄投在邊偉身邊,試圖查明真相的事情,我後來通過姚志豪老師被多年的老朋友找到的事情,逐漸知曉。關於此案,我還知道一個信息,馬月半曾經在姚志豪老師那裡治療心理疾病,我與他相識後,他曾委託我幫他找的購買美國進口先進火藥和定時爆破技術,作為拍戲之用。而且我曾經在姚老師給他開導時,路過聽到他彷彿一直對穆歌心有獨衷,而且有時難以自拔。
我想這些線索,或許對你有用。下面還有幾張當初我為馬月半定下進口火藥的圖樣,你可做參考。
另關於我托付之事,請銘記。
拜謝!
博妹
看完信之後,梓鶴為博妹與強子的姐弟情深而感動,同時對博妹所提供的線索比較好奇。從盒子裡又找出,進口火藥的圖樣,發現火藥的裝置和那天他在片場協助拍戲時一模一樣,另有一個白色的小遙控器,梓鶴隱約好像在哪裡見過,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在馬月半送穆歌去酒店下車的時候,他從監控器裡看到馬月半鎖車的時候,手裡的鑰匙環上有這麼一個遙控器。難道馬月半真的是真正縱火的兇手?
於是詢問一旁坐著的姚志豪老師:「四哥,博妹說馬月半曾經深愛穆歌,幾近癡狂,曾經找您治療。此事關乎我身上背負的冤屈,還望您如實相告!」
姚志豪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道:「他確實因為穆歌癡狂過,他為穆歌創作劇本多部,裡面寫了很多以穆歌為原型的女主人公,以他自己為原型的男主人公,經歷了他所想像的無數劇情。但是穆歌並不愛他,只是當他做哥哥一樣,他開始狂躁不安,心理開始扭曲。曾經到過診所來調解心理,所以我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後來他就不再來了。只是當初他投資興建了這個佛堂,由我打理,他和穆歌等人也是經常來的。」
梓鶴又思考了一下,意圖徵求姚志豪的意見:「那如果是馬月半縱火殺害穆歌,難道是因愛生恨?」
姚志豪也沒想透徹,坐在一旁思考著,不再說話。
梓鶴很是著急,他心中一陣躁動他要立即找到馬月半問清楚,於是他打開房門就去廟堂找馬月半。
誰知道廟堂裡哪還有馬月半的影子,跑到門口想找吳媽,可是發現吳媽和馬月半的車子已經不在了。心裡一陣沮喪,於是拿起電話約韓素立即在警局見面,他需要將情況向韓素說明。他希望能夠得到韓素的幫助。
可是在警局找韓素的時候,他發現了正在被警察帶著去詢問室的馬月半。
於是馬月半去了公安局,進行了自首。承認了那場火災時他設計的。
韓素在拿到兩名罪犯的口供時,開心的笑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早晨的陽光柔柔的照在醫院的公園裡,梓鶴坐在公園裡的座椅上聽著班得瑞的《日光海岸》,享受著陽光,呼吸者公園裡草木的吐納的新鮮氧氣,心中清靜了很多。
突然梓鶴的眼睛被蒙住,是一雙柔軟的手,手上帶有一種少女的清香,梓鶴果斷的猜出來是蘆薈。蘆薈壓低了聲調,用很怪異的強調說:「你猜猜我是誰?」
梓鶴大聲的說:「你是那個醜八怪蘆薈吧!」
說完後,蘆薈有點撒嬌生氣,放開雙手,梓鶴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正要轉身去找蘆薈,眼前的一個人讓他愣住了。
「你沒死,死的是你的替身?」梓鶴一字一頓的對眼前的穆歌說道。
穆歌沒想到梓鶴已經猜到:「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猜到的,因為那天我看了一個電影,電影裡同時出現了兩個一樣的人,不是雙胞胎,是替身,我也曾經查過你替身的資料,她叫小蓮,她很久都沒和她家裡聯繫了。」
「是的,那天死的確實是我的替身,我正好和姜琦一起出去,所以倖免於難。子天是我的前男友,靠我的支持,他做成了那家酒吧,而他做賭和毒,都是我一直反對的,原本我控制著財政,後來他自己囤積了資本,開始不顧我勸阻,走向了犯罪的道路。我經常以這個跟他吵架,我原本以為是他謀殺我。我一直都在聯合我的朋友一起破案,戰俠靠近了子天,而且假裝和我們的好姐妹姜琦反目成仇。而姜琦的朋友就是韓素,也在積極的破案。」
「那案子破了嗎?是不是子天僱傭馬月生放的火。」
「不是,你是一個邏輯推理能力很強的人,那你說說是誰吧?」
「我想會是馬月半。這是排除法,因為所有可疑的人力只剩下馬月半了。」
「你答對了,具體怎麼回事,我相信報紙很快就會登的,你不要著急。你的罪名也已經洗脫了,那件事是謀殺使用的自動起火裝置,所以你消防沒有失職。」
梓鶴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天更藍了,心中那存在了幾個月的大山終於移除了,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隔天的晚報上,梓鶴看到了「穆歌復活」的新聞,裡面講述了馬月半設計火災謀殺穆歌,卻害死了穆歌替身小蓮的經過。還有一條新聞是關於博妹的「多個領導的情婦」講述了博妹甘當多個領導情婦,並利用這些領導斂財的故事。
這些案件終於水落石出,梓鶴決定要休息了。

後記
兩年過去了,國際影視巨星穆歌的妹妹蘆薈的生日宴會在迪拜七星酒店舉行,在當天晚上,酒店的一個總統套房內,蘆薈正獨自一人對著一個KITTY貓圖案的蛋糕和一個青花瓷吊飾淚流滿面。
而在天竺的一個佛國,梓鶴手持著一串佛珠,在寺廟裡誦經。
A市的街頭,博妹的智障弟弟強子,手裡拿著一張紙,靠在牆邊一邊樂一邊撕著,撕落的紙片隨風飄舞著!
只要有生命,故事就不會結束!!!
敬請期待下部作品
《是他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