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導演雖然發不出聲,但是行動卻不受阻礙,他以比劉匕快好幾倍的速度衝到我的面前,不斷張合的嘴發洩著自己的憤怒和恐慌,有些恐懼是不可預知的,我們大多數時候都不知道我們能夠承受的恐懼到底有多大,只有真正的碰到了才會從身體機能上反應出來,有的人會直接暈過去,有的人會嚇的大小便失禁(俗稱嚇尿了),而有的人只是會被嚇得大喊大叫。導演就是被嚇得大喊大叫的那種人,雖然他喊不出聲音來。
他從床上爬到我身邊,雙手抓起正坐在沙發上的我,就往前面一擋,低著頭不斷的哆嗦,根本不敢正眼看劉匕幻化出來的恐怖靈神。
我捏了一個手決,準確的拍在了他的後勁,他一個乾嘔的動作之後,聲線就打開了,不過還是不敢抬頭,只是哆哆嗦嗦的說:「大師,大師,救我啊!上啊。」
我看了看蜷縮在我身後的導演,又看了看還在床上爬著的劉匕,心裡有點莫名其妙,這劉匕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劉匕看我看著它,它也沒有繼續往我們這邊爬,四肢撐著身體趴在床上,不斷的朝我使著眼色,喉嚨裡面難聽的「咯咯咯」聲依舊不絕於耳。
劉匕停了下來,我知道輪到我的戲份了,我猛地一下站起來說道:「導演放心,它要想傷害你,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當時也是腦子一熱,突然想起電視電影裡面的經典台詞,隨口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我又補充道:「不過這鬼太凶,我只能盡力而為。」
聽我說完這句話,導演哆嗦聲漸小,慢慢的抬起頭看看著我,顯然我那句話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見導演一腳看著我了,我趕忙掏出一張符咒塞到鞋裡,又抓了一把硃砂香灰灑在鞋子上,然後飛起一腳就朝著床上的劉匕踹了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床上的劉匕被我一腳踹飛,它的身體直直的玩床對面的電視機飛去,重重的撞在了電視機上,雖然速度很快,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它就像一個氣球一樣撞到電視機上然後緩緩的落在地毯上。
「好!」導演看著我這神勇的一腳,不禁的叫出了聲,似乎已經忘記了內心的恐懼。
「我說劉哥,你還真踢啊?不是說好的只是演戲嗎?」劉匕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和外界聽到的聲音不一樣,這聲音好像是來自心底的吶喊,又好像是來自夢中的嗦語。一字一句聽得清晰無比,這是有些存世久稍久的靈神特有的技能,叫入音,和入夢(托夢)是一個道理。只是入夢是針對睡著的人的,入音卻是針對醒著的人。而且只有被入音的人才能聽得見。我們有的時候聽到某些聲音,但是一問身邊的人,他們卻都沒有聽到,這個就是被入音了,只是被入音也分有意和無意,而這劉匕給我的入音就是有意為之。
它懂入音,我可不懂,如果導演不在這的話我肯定和他說:「你tm的不按套路出牌,我肯定真踢啊!」可是這話不能說出口,我只是一副忠肝義膽的樣子注視著他它。
不知道劉匕是不是能讀到我的意思,我剛剛想完要說的話,之間它嘴角微微一彎冷哼一聲,直接從地毯上面站了起來,慢慢的抬起雙手放在了兩邊的太陽穴上。
這動作把我看的莫名其妙,導演的眼神躲躲藏藏,想看又不敢看。就和小女孩子看恐怖片的時候用手捂著眼睛卻把手指中間留一條縫一樣,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我看不懂劉匕的意思,以為那一腳給它踢傻了,要按摩緩解一下。他沒有再給我入音,只是雙手不斷的在太陽穴揉搓著,速度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嘴巴裡面都是猩紅的血,眼睛佈滿血絲的似乎要爆裂一般。
都說城會玩,直到那是我才發現這鬼更會玩啊,劉匕這一通折騰到底是要幹啥?練我這個和他搭戲的人都沒有看懂。接下來的兩分鐘,它一直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改變,看的我直想抽它,甚至連導演都沒有了當初的恐懼,只是瑟瑟發抖的盯著劉匕。
就在我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它開始停止了手上的抽風,嘴角一咧就「霍霍霍」的笑了起來。笑了沒兩句,它做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的舉動。
這個舉動把我驚到了,把原本慢慢平靜下來的導演嚇的差點就暈了過去。
怎麼著呢?劉匕這貨揉完太陽穴之後,雙手夾著腦袋直接用力一扯就把腦袋給扯了下來。
這種事情在電影裡面有,但是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我也不是聞所未聞,以前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這種事情,鬼魂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的組成,但是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這樣,當時上面的註解已經模糊掉了,我看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才會造成鬼魂有這種能力,但是那畢竟只是在書上看到的,這猛然在現實現實中看到,我真的有點一下子接受不來。
這貨手中沒停,取下腦袋之後就朝著我們的位置砸了過來,我大叫一聲臥槽,雙腿一蹬就跳到了床上。
我這一跳可苦了後面的導演了,在劉匕摘下自己腦袋的時候他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本能性的就弓著腰往後面躲,我這一躲開,那個看上去血淋淋的頭直接就砸在了他的後腰上。
也許這一下直接撕破他對於恐懼接受程度的臨界點,他沒有喊出聲來,直接一聲悶哼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劉匕見導演暈了過去,並沒有收手,也沒有收頭,頭就那麼隨意的擺在地上,它的身體沒有了頭,但是看上去比有頭還靈活。它身體猛的一抖,就飄上了床朝著我撲了過來。
「尼瑪的,夠了啊,人都被你嚇暈過去了。」我見它來勢洶洶,慌忙開口阻止它向我撲過來的身子。
聽到我說話,它只是簡單的楞了一下,我以為它要停手,但是我又看不到它的面部表情,所以我本能性的去找它的頭,一轉頭看到地毯上面它的頭,雙眼直愣愣的盯著我,嘴角揚著奸詐的笑。我心裡一想,不好,這貨不是要停手啊。
我趕緊把手伸進布包,抓了一大把硃砂灰,對著衝過來的無頭身體撒了過去,又飛速的抓了一把硃砂灰朝著地上的頭撒了過去,口中的避鬼咒應聲而起,流暢,清晰,聽起來和天籟一般。
只不過這天籟之音在劉匕聽起來卻猶如剝骨經一樣讓它渾身的難受,動作也變得呆滯起來。我又抽出一截墨斗線,迎著劉匕的無頭魂魄就衝了過去,本能性的想去勒他脖子,可是到了跟前才發現,這貨頭都沒有了,脖子根本就勒不住。
避鬼咒換成打鬼咒,剛才灑了硃砂灰的右腳飛起就是一腳踢了過去,然後墨斗線一拉直接纏住了它揮舞著的一雙手,緊接著用力一帶就把它從床上拉了下去。
正當我還想繼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這個欠揍的劉匕的頭突然飛了回來,沾著紅色硃砂灰的臉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怕,和它隨後說出來的話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它說:「別別別,劉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服了,快住手吧。」字裡行間透露著最真誠的求饒,似乎真的快扛不住了。
我手一鬆,他的身體恢復了自由,頭隨即飄到了身體之上,契合的相當完美,看不出任何斷裂過的痕跡。
第159章紙錢〔十二〕為」8888」捧場加更
見劉匕沒有想要再動手的意思,我冷哼了一聲,收起了手中的墨斗線,嘴上說道:"你撲我就是為了看我能不能制得住你?"
它嘿嘿的笑著,並不作答.原本面目猙獰的表情慢慢的緩和了下來,臉上的血跡也隨之慢慢的消失,甚至連臉色也恢復了些許,和之前那個故意幻化出來的噁心靈神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見它沒有吭聲,我又繼續說道:"看吧,現在人都被你嚇暈過去了,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處理?"
它看了看腳下的李大爺,又看了看沙發背面的導演.只說了四個字:"假戲真做."說完之後又換成了一副噁心的面孔朝我撲了過來.
"你tm的還有完沒完啊?"距離太近,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它直接撲到了我的身上.我身體本來出於放鬆的狀態下,被它這麼一撲搞得措手不及,瞬間感覺猶如潛進了百米海底,巨大的壓力讓我喘不過氣來.彭咚一聲我直接撲到在地上,喉嚨一熱,又一次被靈神撲出了內血.
這劉匕就和個神經病似得,和它合作毫無安全感可言,我招誰惹誰?嘴裡含著血沒有吐出來,所以來不及罵它,它倒也識相,看到我被逼出內血了之後就沒有繼續的撲我了,而是起身飄到了導演的面前,在導演身上連著抓了好幾下,抓完之後回到李大爺身邊,呼了一聲就鑽了進去.
它又附在了李大爺的身上,想必是那李大爺快醒了,它趕著要回到李大爺身上控制李大爺的身體,我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裡噙著血,不斷的咒罵著,心裡打定主意,這件事情過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劉匕.
慢慢站起身來,看了看地上的李大爺,他只是睜著眼睛,似乎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我又看了看導演,導演倒是在被它拍了幾下之後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導演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大聲喊叫.我趕緊走到他身邊制止了他,並且和他說:"那個鬼暫時被我趕回去李大爺的身體裡面了,他段時間是出來來的."我說完之後象徵性的吐出一口鮮血,做出了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導演看到我都吐血了,緊張的問到:"道長,你沒事吧?你怎麼還受傷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把李大爺綁起來?"
我說:"綁起來有什麼用,你綁的是李大爺,又不是那個鬼."
"那你說怎麼辦?"導演緊張的問到,雙眼同時盯著倒在地上的背對著他的李大爺,我又假裝吐出一口血,然後說道:"還能怎麼辦,拿出它想要的東西唄,我是奈何不它,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不把它的怨念瞭解掉,它會再出來,再來一次我是絕對阻止不了的."
"他到底要什麼東西啊?"導演問道.
我說:"還能是什麼東西,無非就是你拍到的它的朋友的錄像啊,那個東西你可不能隨便拿出去炒作,這對它的朋友們來說是很損德的一件事情,說不定因為你做了這件事情讓它的朋友沒在輪迴道路上又要徘徊幾十年甚至直接斷了輪迴路."
"那個錄像啊?…可不可以明天再給他?"導演還是不死心的問到.
"肯定不可以,"我說道,其實導演打的什麼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拖延一下時間,然後搞個備份,既解決了事情,又留下了寶貴的炒作資源,在他看來,利益才是應該一直追求的東西,至於這種事情雖然嚇人,但是比起能讓他賺得利益來說,明顯是排不到前面的.反正斷的輪迴路又不是他的.
導演看了看地上的李大爺,又看了看天花板,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似乎在想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說:"你把衣服脫了看看身上."
導演慌忙的脫下了睡衣,低頭猛的一看自己身上,頓時臉又嚇的慘白.因為他的身上出現了很多個清晰可見的黑色手印.他看完之後趕緊拿手搓了搓,一點效果都沒有,趕緊問道:道長,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我說:"這不是什麼東西,這叫鬼抓印,你不感到疼吧?"
"嗯,不疼."
"不疼就對了,這鬼抓印是鬼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是有陰氣侵體造成的,沒有一點疼痛和別的不適應,只不過如果不解掉的話你的運勢會變得很低,就拿你現在拍的電影來說,到時候肯定會因為各種原因上不了,就算是勉強上了,也賺不到什麼錢.而且不止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除了運勢低之外,你的陽壽會越來越短,你數數你身上的手抓印,有幾個就相當於你用了幾倍的陽壽,也就是說,你本來還能活四十年,但是因為你身上有了四個手抓印,那你的陽壽最多也就剩十年了."我苦口婆心,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的描述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當然,其中有很多話都是編造的,尤其是後面陽壽一說.
不過即使是編造的,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選擇相信.
聽我說完之後,導演本來就不好看的臉顯得更加陰沉了,他哆嗦著說道:"那我把錄像交了是不是就沒事了?"
我呵呵一笑說道:"也不能保證,但是我會盡量幫你和它溝通,畢竟這陰氣是它身上的.能不能解也是它說了算,這一點我也沒辦法,不止我沒有辦法,你找我其他的同行,他們一樣沒有辦法."既然已經有了胡扯的開端,那我也不客氣了,越說越危言聳聽.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嚇唬他.
"那好,我交,我交"導演說完之後轉身找到了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摸出了之前放給我看的那個硬盤,我把硬盤放在袋子裡,然後說道:"那我等下回去當著他的面把錄像銷毀掉.希望它能放你一馬吧."
導演猛的點著頭說道:"好好好,那就麻煩你了,對了,那我身上的鬼抓印怎麼處理?"
我走到酒店的電腦旁邊,開始拆卸著裡面的主機.邊拆邊說道:"其實很簡單,這鬼抓印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咒,這個咒的咒心就是那段錄像,如果你還有所保留,那這些鬼抓印就會永遠留在你身上,如果你沒有任何保留,那麼整個咒也就不成立,不出三天就會自己消去.不過有一點,如果你真的還有保留,現在卻沒有拿出來的話,那麼你以後就算再拿出來也沒有用了."為了達到目的,我把事情說的越來越玄乎,玄乎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導演卻信了.
剛剛親眼見了鬼,而且是如此恐怖的鬼,甚至還看到了鬼把自己的頭摘了下來.在這等場面的威壓下,他如何能保持淡定,別說這點小玄乎,就算我說如果你念個咒語你就能飛,他肯定也相信.人都是一樣的,當知道自己可能受到很大傷害的時候,所有的利益和恐懼都要靠後站,怎麼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聽我說完之後,又從旁邊的背包裡面拿出一個小u盤,遞給我說道:"這次真的沒有了.我用我導演的身份保證."
呵呵,導演的身份.我心裡不禁覺得好笑,在片場你是山大王,在這裡,你導演的身份並沒什麼卵用,而且我們兩個從來沒有演過戲的人在你眼前過一場戲,你都辨不出真偽來,還談什麼導演的身份?這個導演的身份到底給你帶來了怎樣的自我膨脹,膨脹到要拿鬼魂的錄像去炒作?
我接過u盤,放進兜裡面,我是確定他沒有任何備份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把酒店裡面台式電腦的硬盤給拆了下來,同樣放進了布包.這樣一來就保險了.
所有的硬盤都收好之後,導演問到:"道長,我那硬盤裡面還有一些資料,你刪完東西之後能不能還給我?"我說:"資料我會單獨拷貝一份給你,硬盤就不還了,免得你拿去恢復."我當時也不確定刪掉的東西能不能恢復,所以只好做了這個決定……
第160章紙錢〔十三〕
"那好吧,不過道長,我裡面的資料您可不能到處亂傳.可以嗎?"導演央求著說道.
我整理了一下布包說道:"放心吧,導演,我又不是狗仔.等他醒來我就帶他走,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對了,記得明天配合他去把燒紙錢的鏡頭拍完,這樣才算瞭解了他所有的心願.這件事情也算完全了結,再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導演怔怔的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沒問題."
話一說完,劉匕就醒了,哦不對,應該說李大爺就醒了.他甚至用了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這麼大年紀的人來這一出,看的我實在是很無語.導演用很忌憚的目光看著李大爺,不敢主動說話.
導演不說話,李大爺嘿嘿一笑說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天晚上拍燒紙的鏡頭,人要一個不少的全部到齊.拍完之後李大爺還是李大爺,你們該怎麼合作還是怎麼合作,不要因為我的原因你去為難李大爺,否則的話你會知道事情有什麼後果的."
他現在也不演了,直來直去的絲毫不再掩飾自己所想.只不過這實話實說無形中出賣了我,這導演事後一想肯定就能想明白我們是一夥的.
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的從布包裡面拿出一張符,裝模作樣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那只是一張醒神符,對它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並且對他低聲吼道:"孽畜,還在這裡胡言亂語,還不跟我走!"他也算聰明,淒厲的叫了一聲,然後低著頭,做行屍走肉狀自己出了門去.
我和導演說了聲再見,放心休息吧.也跟著走出了門,關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導演在哪裡嘀咕:"不是說絕對阻止不了的嗎?"聽到導演這聲嘀咕,本來要關門的我又探進頭去,說道:"那是因為你解開了它的怨念."說完之後我帶上了門,追著走在前面的李大爺.
下了電梯,出了酒店,又來到李大爺住的小招待所,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來到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小林子正在李大爺的房間門外徘徊.看到我們回來之後,小林子朝著李大爺惶恐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你們去哪裡了啊?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拿出手機一看說道:"不好意思,沒電了.我們去導演那邊做事了,事情算基本解決了.你不好好睡覺,跑出來找我幹嘛?"
小林子謹慎的看了看李大爺,李大爺也微笑著望著他.小林子欲言又止,似乎很忌憚李大爺.我橫著眼望著李大爺說道:"你看什麼看?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無緣無故的撲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李大爺一晃聲說道:"劉哥,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我不看了現在就回房間,你們哥倆好好聊."他說完之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自己進去了.
"劉哥,李大爺的房間裡面好像鬧鬼,裡面明明沒有人,動靜卻沒有停過."小林子小聲說道.
我說:"對啊,那個小女鬼還在房間裡面呢,她找不到哥哥,能不鬧嗎?走,我們進去看看."說著就往李大爺的房間裡面走去.
門沒鎖,只是虛掩著,裡面的燈光也開的很暗,李大爺安靜的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屋子裡面除了李大爺,空空蕩蕩的再無他人.劉匕肯定是已經從李大爺的身體裡面出來了,只不過沒有現身,我們看不到而已.
"給我滾出來,劉匕.別藏頭藏尾的!"我一臉嚴肅的說道.對於劉匕這個靈神,我真的是有點拿他沒辦法,自主思維太重了,完全沒有一點靈神該有的樣子.有的時候甚至都能牽著我的鼻子走.當然我知道它是無害的.至少從它在離開導演房間說的那番維護李大爺的話看來,它的本性不壞.
小林子問我:"劉哥,你說啥牛逼啊?"我說:"是劉匕,匕首的匕,也就是那隻鬼的名字.劉匕,你再不出來我就動粗了啊!"說著我就把手伸進了布包裡面.
呼的一下,我和小林子面前突兀的冒出了一個靈神,正是劉匕那貨,他出來之後咧著嘴巴笑呵呵的說道:"劉哥要動粗啊?有多粗?"小林子開始還渾身一抖嚇了一跳,隨即就被劉匕那句話給逗樂了,這尼瑪是活寶嗎?
小林子之所以不怕它,是因為它這次現形之後和常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白白淨淨的,不但不可怕,看上去還有點帥氣.除了臉色稍微白了一些,其他並無異樣.
"沒多粗"三個字講完,我就甩出一把硃砂灰,一張困魂符幾乎和硃砂灰同時打在了它的身上,緊接著定魂咒快速念出,劉匕楞住了,沒有反抗,其實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就那麼怔怔的定在那裡,甚至連貧嘴的機會我都沒給它.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這麼想揍它,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給它點顏色看看.
它被我定在面前,臉色有點不好看,就像憋著一口氣發洩不出來一樣,如果它的臉會變色,我覺得應該會變成茄子的顏色.小林子看到這情景都有點慌了,弱弱的問到:"劉哥,你幹嘛?"
我沒說話,又拿出一截墨斗線,圍著劉匕繞了個圈,然後捏了個手決把墨斗線打了一個活結.這劉匕就跑不掉了,就當我準備撕開它身上的那張定魂符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床頭櫃的地方冒了出來,現身之後沒有停頓,直接朝著我撲了過來.
沒錯,就是那個小女靈神,它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欺負了,咿咿呀呀的想過來給它哥哥出氣.
小林子下意識的往後面躲了一下,我沒有理會這個小女靈神,伸手撕掉了劉匕身上的定魂符.然後隨手貼在了剛衝過來的小女靈神身上.她身體一停頓,眼神開始渙散起來,這只是一個生魂而已,還是個小女孩兒,控制起來非常的簡單.一張定魂符已經足夠了.
定魂符離體,劉匕就可以說話了,雖然被墨斗線捆住不能動彈.它一能說話就趕緊說道:"劉哥,劉哥,別動我妹妹.她現在弱,經不起符咒的侵蝕."
我說:"放心吧,裡面沒有什麼攻擊的元素,倒是你,再給我調皮一個看看,你不是問有多粗麼?你看看現在有多粗呢?"
小林子見我這麼問,在後面開始傻笑起來,像個路人甲一樣.
劉匕瞪了小林子一眼說道:"連你都敢笑了?"
"他笑你不服嗎?"我緊跟著瞪了劉匕一眼.
"沒沒沒.劉哥,不敢不敢,我服,服氣了.我錯了.在導演的房間裡面不應該不按照套路來,還試圖挑戰你的權威,還讓你吐血了,這都是我的錯,我以後改,以後改."劉匕這次沒有再調皮,只是一個勁兒的道歉.聽著聲音很急促,但是每個字都很清晰.
"嗯,然後呢?"我問到.
"啥然後啊,然後你就把我放開啊,你看這天都快亮了,你這麼困著我,就是要我死咯?"劉匕哀求著說道.
我哈哈一聲說道:"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再死一次也沒什麼."說著我就開始解開了它身上的墨斗線,然後念了一段解困咒.天確實快亮了,不適合這麼一直捆著它.它解開之後就伸手準備去撕他妹妹身上的困魂符,手指碰到符咒就猶如碰到空氣一般,直接穿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道行很深呢,原來不怎麼樣啊."我伸手撕開了小女靈神身上的困魂符.她得到了解脫,欣喜的撲向了劉匕的懷裡.劉匕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說道:"別怕,哥哥在這裡,這兩個哥哥也不是什麼壞人.不用擔心."語氣中充滿了溫柔與憐愛.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大哥哥.
《送魂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