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那個凹地不大,最多兩平米左右。師父和潘師傅站了進去就朝著我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兩個在外面看著點,千萬別讓周圍的遊魂過來了,別用強,用驅鬼咒就行。」
我和肖爺點了點頭,站在那塊凹地外面。我拿出牛淚抹在眼上,還是把眼給開了。
喊魂不同於招魂,招魂威力大招過來的魂只能用符咒硃砂等等攻擊性的東西驅趕,而喊魂喊過來的遊魂,只需要念驅鬼咒就可以讓它離開。
師父和潘師傅在凹地開始佈置。他們各自從各自的包裡面拿出一些米啊,硃砂,豆子還有符紙之類常用的東西,開始圍著那個凹地撒了起來。一邊撒著東西一邊唸咒。腳下的步伐看上去很詭異,時而挪動一小步,時而跨出一大步。看上去雜亂無章,其實兩人動作上的配合卻感覺有點天衣無縫。也不知道這種喊魂的法子是他倆自己研究出來的還是本來就有的。
不過據我估計應該是兩人自己研究出來的。如果本來就有的,為何兩個不同派系的人卻能配合著用同一種法門?反正我是沒學過這種喊魂方法,也看不懂其中的門道。
既然看不懂,我就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拿著手電環顧四周,看看周圍有沒有遊魂經過。結果也讓我放心,周圍一個遊魂都沒有。肖爺已經開了眼,而且時間還沒過,所以他也在做著和我一樣的事情。我拿電筒照了照他的臉,除了一如既往的醜之外,從他的表情中讓我得知他也沒有看到有遊魂在附近。
原本還以為師父知道這周圍有很多遊魂,所以特意安排我們在這周圍守著,現在看來,這種安排有點多餘。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讓我覺得這個安排並不多餘。
以為這兩位敬愛的老師傅的喊魂方式讓我有點大跌眼鏡,他們兩個在那塊凹地佈置好東西之後,就各自抓著各自的法器站在原地面對面開始大聲的吟唱起咒語來,沒錯,就是吟唱,和劉三姐裡面那些唱山歌的是一個調調,而且還是那種情侶對唱式的吟唱方式。聲音洪亮無比,響徹整座山,差點把我和肖爺聽醉了。
第220章懲罰(十四)
(抱歉,今天的更新完了,昨天晚上突然接到一個事主的電話,他老父親剛去世,還在守靈,靈堂出了些事情,我昨晚深更半夜過去了,事情本來已經解決了,但是他們不放心,我推脫有事才回家趕更新。)
師父他們唱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時候,他們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可周圍卻開始騷動起來,藉著月光,我隱約看著我這一邊周圍有好幾個遊魂快速的走了過來。再轉頭一看肖爺那邊,我忍不住笑了。那貨那邊更多,大概數了一下,不下十個,而且還很分散,這下夠他跑的了。
遊魂趕路,一般都是用散步的速度,聽到喊魂之後也不會很快,頂多相當於快走的速度。所以我們可以用跑的速度來阻止它們,幾個還行,數量一多就有點累人了。
驅鬼咒很短,只有短短幾句,所以我和肖爺就和神經病似得朝著快速走過來的靈神跑去,走到一個遊魂身邊,就對著它念一段驅鬼咒,咒語念完,它就會身體一抖,然後速度變慢轉身離開這裡繼續趕路。
師父和潘師傅這一頓喊魂聲音太大,在深夜的晚上顯得尤其清晰,甚至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回聲。聲音大雖然效果好,但是導致的結果就是把這整座山的遊魂都喊了過來了,而且聽潘師傅說城隍廟就在這附近,遊魂自然就更多。
我和肖爺玩命的勸退著要向這邊靠攏的遊魂,但是讓我有點絕望的是,有源源不斷的遊魂朝著這個地方靠攏過來,我用驅鬼咒勸走一個,似乎就又多了兩個朝著這邊走過來。
也許大家會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山中會有這麼多遊魂。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水土管一方人,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個陰間入口,這個入口叫做城隍廟。我這裡說的城隍廟其實是陽人看不到的,所有的遊魂趕路就是去這個地方。
就在我感覺要頂不住了的時候,兩位師傅的大聲吟唱聲停止了。聲音一停,那些準備靠近的遊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自顧自的離開了。我鬆了一口氣,想轉頭看看師父和潘師傅那邊什麼情況了,在我視線還沒移到那塊凹地的時候,就聽到哎喲臥槽一聲,扭頭看去,肖爺正好從一塊石頭上一滑,一頭就載進了石頭下面的灌木叢中,我哈哈一笑,這年輕人就是浮躁啊。
沒有管他,再把視線移到凹地,看到師父和潘師傅已經走了出來,潘師傅手中拿著一塊附物木牌。
看潘師傅那架勢,應該是已經把那個靈神收進附物裡面了。
肖爺也從灌木叢中爬了出來,一邊咒罵著一邊整理著髮型。在他看到我們都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才快走幾步跟上來。
回到師父的住處,潘師傅快速的擺出了一個困魂陣,並且在陣上附加了好幾道符,目的就是為了消弱那個靈神的戾氣。
潘師傅在木牌上面畫了幾道手咒,撕掉木牌上的封符立刻丟進困魂陣中,不用招呼,那個靈神就自動出現在了困魂陣中。
這次我看清楚了這個靈神的樣子,一身佈滿這淺灰色不規則紋路的白色長褂,頭髮長而凌亂,消瘦的臉龐泛著綠色,中等身材,沒有一般靈神的佝僂,站在那裡猶如一顆松樹,堅挺筆直。看上去死的時候大概四十左右。
「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是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假扮陰差來騙貢。」潘師傅臉色不悅的說道。
肖爺揮了揮手手中的桃木劍接過話茬說道:「你膽子蠻大,信不信我用我這玩意捅死你。」
「禽獸,你這話有歧義。」我看著肖爺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師父疑惑的看著我問道:「什麼歧義?」
我趕緊擺擺手說:「沒事沒事,我鬧著玩的。」
並不嚴肅的開場似乎帶動了那個靈神的情緒,它開口說道:「我不是有意要假扮陰差的,實在是太餓了,聞著貢品香味就過來了,嘿嘿。」
「看你的裝扮,你是晚清年代的人?」師父問道。
「不是,我死的時候自己拿我爺爺的衣服穿上了,其實我才死了二十多年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死了之後明明看到陰差過來了,可它只是和我打了個照面,卻沒有帶我走。」那個靈神無辜的說道。
師父轉頭看了看潘師傅問道:「你覺得這是什麼原因?」
「應該和那件衣服有關,仔細看看那些先灰色的紋路,像不像那個?」潘師傅神秘的說道。
師父眼神沒有潘師傅好,所以他從口袋裡面拿出眼睛帶在眼睛上,定睛看了看,然後說道:「誒?是哦,這衣服上的紋路有點像以前的隱魂符。」
「臥槽,引魂符?這不像啊,引魂符那是這樣的。」肖爺大聲說道,把困魂陣中的那個靈神嚇了一個激靈。
潘師傅白了他一眼說道:「是隱魂符,隱藏的隱。你小子說話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我哈哈一笑,拍了肖爺一下,然後問道:「隱魂符是幹啥用的?」
師父解釋道:「字面意思,隱藏魂魄用的,據說這種符畫在壽衣上,可以讓前來勾魂的陰差看不見穿著這種衣服的魂魄,這是很久以前的法門了。到現在已經基本銷匿了,我也只是看過符文,符咒和手決我也不知道。」
我問師父這種畫了隱魂符的壽衣被靈神穿上之後是不是就可以變幻成陰差的樣子。師父告訴我:「也不一定,都可以變,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可以,只是不同的變幻形態需要不同的符膽,而且畫法也很講究,這種東西好像已經失傳了,我幾年前在巫師父的家中的一本符篆書上看到過。」
巫師父不是劉匕的師父麼,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會不會把這種隱魂符教給劉匕呢?如果有教的話我回去得問問劉匕這是不是可以外傳的法門,要是學會了這個。等我老去了如果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的話,我可以用這種方法留在人世間去了結一些心願,這也挺好的嘛。
不過轉頭看了看困魂陣中間的那個靈神,我就放棄了那個想法,它的表情很失落,似乎也不想留在這人世間。如果這隱魂符用了之後陰間不收我,又沒有同行送我下去的話,那不是活生生的斷了自己的輪迴路?想到這裡我問師父是不是用了之後就下不去了。師父點點頭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種符很雞肋,已經沒有人願意用了。」
「好厲害,你能不能變成個白富美給我們看看,或者變只哈士奇。」肖爺打趣的對著陣中的那個靈神說道。
「啪」潘師傅又是一巴掌拍在肖爺的後腦勺上,嘴裡厲聲說道:「你還能不能有點正經了?」
肖爺嘿嘿一笑緊緊閉上閉上嘴巴,委屈的看著潘師傅。我又是哈哈一笑,說了聲活該。
陣中靈神看我們氣氛輕鬆,他又開始說道:「各位師傅能不能把我送下去,我現在已經迷路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去我該去的地方。我假扮陰差也是因為沒辦法,我實在太餓了,而且我知道你們是道家人,或許能幫我,我才找上門來的。」
潘師傅見靈神說出了自己的苦衷,本來微微點了點頭的他突然又抬起頭說道:「那你要我們一般的陰德福報是什麼意思?」
「對啊,是什麼意思?」肖爺討好式的附和道。
「呃,這個,我只是開開玩笑。我其實也就知道這麼回事,陰德福報多了可以讓我下輩子投個好人家,過衣食無憂的快樂日子。可是,我真的只是說說,我不是真的陰差,也要不了你們的陰德福報啊。」靈神支支吾吾的說道。
師父點點頭,說道:「算了吧,我們就不追究了,不過陰差知道你剛才冒充它了,所以你下去之後要先去找陰差投案自首。」
「好好好,沒問題,能下去就好。」靈神一陣點頭,生怕事情出什麼變故。
師父說:「那你把這件白褂衫脫下來,我們送你下去。」
靈神點點頭,快速的脫下了身上的那件白色褂衫,手一揚就丟了出去,白色褂衫立刻換成一團黑色的粉末,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之中。落到地上的只有點點黑灰,很細。
相信很多朋友家裡也會無緣無故的出現一些黑色的粉末狀的東西,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看了這個你們應該瞭解一些了。不過不用害怕,這只能說明家裡曾經有過路遊魂進過而已,而事實上,我們每一套房子都被靈神光顧過,只不過它們不會停留,轉一圈就走了。而且每一套房子裡面都有個家神。
說道這裡,小道又要閒扯幾句關於家神的題外話了,算是個科普吧,不過大家看了不要害怕,如果會害怕的同學,那你就當我在扯淡。
我們每一套房子,就算是剛建好的新房,首先住進去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被我稱之為家神的東西。每一套房子其實都不只住著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靈界的朋友。只不過它不算是我們認知中的鬼,因為它們不是人死後的魂魄。
具體是什麼?我曾經在一本關於陰間的書上看到過殘缺不全的記載,說每套房子中的家神其實是那些動物在畜生道輪迴滿了之後下世可以投胎為人之前,都會變成人形的魂魄被放到陽間的家家戶戶去與人共同生活,以此來熟悉人類的生活方式。
這種靈很脆弱,基本對我們活人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它們被放到陽間之後就會各自尋找自己的住處,也就是我們活人住的房子裡面。只要等房子建成封頂之後,它們就會入住進來。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住的新房子其實裡面已經有一個靈在裡面了。
農村裡面入新居要進火,都會挑個好時辰然後上幾炷香燒點紙錢做個簡單的入火儀式。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就是在告訴家神這房子是我們的,我們要進來住了,請多多關照,這就算和家神搞好關係了。住進去之後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有的家神品行好的,還經常會幫同住的活人一些小忙。就像你出門之後,會突然想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廚房的水龍頭沒關緊,或者煤氣沒關好,返回之後看了看果然沒關好。那這就是家裡的家神通過某種方式提醒你了。又比如很多人家裡貼了牆紙,牆紙上面的突然出現了一些污漬,怎麼擦也擦不掉,過了一斷時間,那污漬又不見了,而且牆紙上毫無痕跡。等等等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其實都是家神在幫你。
如果受到了類似這些幫助,我們應該感激,對著空氣中說一些感謝的話,它們能聽到的。
第221章懲罰(十五)
就像我家的家神,就是一個特別靠譜的主。我這套房子買的是個二手房,已經有五年樓齡了。只不過前任主人是個韓國人,他買了這套房子就是等升值的。事實證明他是個聰明人,五年時間,這套房子讓他的一百萬變成了兩百萬。前幾年房市發展太畸形,一套鋼筋混泥土的房子就擺在那裡,不用去管它,賺起錢來比一個高級白領還猛。真是人不如土。我當時入住的時候忙的有點頭暈,沒有好好和家裡的家神去打關係。
事實證明,它在這裡生活了五年,期間都沒有人打擾。我突然住進來,它很排斥,就開始給我找事,家剛貼好的牆紙無緣無故就脫了角,房間裡面的空調壞了四五次,每次都是修好用一天就壞掉。搞得空調的售後都開始懷疑我是故意為難他們了。有些東西我明明放在茶几上,一轉身就不見了,找了好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餐桌上。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我就自己算了一個好日子準備祭祭這個家神。
如果入住的時候沒有做什麼儀式,到時候再補救也是可以的。香港那邊對這方便比較講究,他們的每入住一套新房子都會做一個儀式,大多數是拜四角。這個法子很不錯,具體方法我就不說了,大家可以百度一下。不用搞得太複雜,普通的拜拜就可以了。
當時我也是拜的四角,因為簡單。從那以後,空調再也不壞了,本來脫落的牆紙居然自己粘合到牆上了,而且毫無痕跡,你想想,那牆紙上的膠都干了,還能穩穩的黏在牆上,這是科學根本無法解釋的事。除此之外,它還幫了我很多忙,比如去年我回老家過年了,家裡後面洗衣房的水管裂開了,水嘩嘩嘩的一直在流。但是我洗衣房和客廳的大門中間是隔著一個廚房的,而且廚房的地板要比洗衣房高,水不可能漫過廚房流到大門外的。可我的鄰居偏偏就看到大門外有水漫出,然後打電話問我家裡是不是沒關水龍頭。後面我打電話給管理處叫他們派人幫我關一下水的閥門。兩天後我回到廣州家裡,除了洗衣房和大門口有水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乾燥的。
很明顯的,是我家的家神幫忙弄了點水放到大門邊,讓我鄰居回家的時候看到,然後打電話提醒我家裡的水管裂開了。
所以我偶爾會時不時的在家裡點上一根貢香,一個感恩的心,不求什麼,就單純的給家裡那個靈界的朋友打打招呼,告訴它我感激它的存在。當然,它也調皮,每當我要熬夜碼字的時候,它就會弄我的頭髮,很輕的那種,就像是用手指碰碰。我都會說:「兄弟別鬧,我辦正事呢。」說完之後它就不會再調皮了。我心裡知道,它是在提醒我要早些休息。
家神從來不會出來嚇人,也不會讓你看到,就算是我開了眼也是看不到它的。它們通常很弱,弱到不能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家神都是要祭拜的,你不祭拜也可以,它住夠時間了就會走,不是你打擾到它它是不會給你找茬的。而且它們都很本分,大多數時間都只是躲在家裡的某一個角落,從來不會在家裡隨意走動。
當然,這其中也和住戶的八字有關,不過一般不是那種純陽的八字是不會輕易引起家神敵意的,所以我們並不用擔憂。還是那句話,都是好朋友。這也是為什麼同樣一套房子,為什麼有人住進去就很順,有人住進去就不順的原因。
關於家神,就扯這麼多,希望大家看了不要疑神疑鬼,家神之所以叫家神而不叫家鬼,是因為它們確實無害,至少無大害。
回到正題,那個靈神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丟掉之後,師父就理所當然的送走了它。事情也算告了一段落。大家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休息。
師父的房子只有兩間臥室兩張床,農村裡面不會拘泥那麼多,師父和潘師傅一屋,我和肖爺一屋子。這讓我非常的抗拒,果不其然,那天晚上肖爺拉著我閒聊了一晚上不讓我睡覺。說的都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全然不顧我第二天還要獨自開車七八百公里回廣州。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我和潘師傅師徒倆一起告別了師父,各奔目的地。因為實在太困我沒有決定立即趕回廣州,縱然家裡還有一個重傷的靈神需要處理。
我準備先回趟家,看看爸媽,順便睡一覺,晚上再趕路。就在我離開師父家開了沒多遠的時候,村道居然被十幾個村民堵住了。
村道本來就窄,有的時候會車還需要倒車。現在一堆人在馬路中間圍著也不知道是在幹嘛。喇叭按了也不讓,還有一個小年輕衝到我車前說:「按什麼按,按什麼按。你眼瞎沒看到前面在辦事嗎?」
這擋道還有理了,而且我也就按了一下啊。剛想反駁他,我就看到那一堆人朝著我走了過來。我心想我也沒壓死誰家的雞鴨啊,莫不是要敲詐我?
這種事情在農村裡面常有發生,家裡的雞鴨有的時候在馬路上走著走著被過往的車壓死了,只要有人看到就會叫人圍住你的車,不賠個好幾百塊不會讓你走。
可是我也沒有壓死這家的雞鴨啊,正在我想著要怎麼應付的時候。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一個人拿著一根大掃帚在馬路中間掃,而且那大掃帚中間還纏著一件小孩的衣服。一邊喊著一個名號一邊在馬路中間掃著,而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在回應。
我瞬間就看懂了這是什麼意思,我打開車窗問那個小年輕:「是不是他家小孩嚇跑魂了?」
那個小年輕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知道你還問,剛才還按喇叭,人家把魂召回來又被你嚇走了咋辦?」
臥槽,我也是剛看清楚的好嗎,而且我按不按喇叭都不會影響他們招魂的好吧。
懶得和他解釋,知道了這夥人不是衝著我來的,我也就不用擔心了。這種事情在農村裡面很平常,有些小孩子天生眼界低,又貪玩,總是天黑了還在山上溜躂,看到些什麼東西被嚇跑一魂也比較正常。所以村裡的老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應對的法子。
就像現在這些人一樣,他們用竹枝編成的大掃帚,綁上小孩最近穿過的衣服,再把一些小孩喜歡吃的糖果放在衣服口袋縫起來。然後從離家最近的一個十字路口開始掃,邊掃邊喊xxx回家咯,另外一個人就站在不遠處回應好咯,回家咯,回家咯。一直衝十字路口掃到家裡,連著好幾遍,就可以把小孩被嚇跑的魂召回來。
他們越來越近,我只能慢慢往後面倒,這路太窄,我也不想阻礙了別人辦事。就在我倒著倒著的時候,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快步朝著我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揚手。
我滿臉疑惑,難道我倒車也妨礙他們了?
那個老人家走近之後歪著頭仔細看了我幾眼說道:「小伙子,你是不是x師父的徒弟?」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老人家臉上驚喜說道:「那正好,我幫幫我孫兒,他被嚇跑了魂。」
我說:「你們這不是已經在招魂了嗎?方法沒錯啊,應該可以召回來的。」
老人家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都不行,其他方法也試過了。」說完他又給我說了其他的幾種法子,都是一些土法子,但是很實用。
「不會吧?按理說早就召回來了才是啊。」我也有點疑惑起來。被嚇跑了魂算是比較常見的,算不上什麼大事,有的就算不用這些法子召,過幾天也會自己回來才對。
第222章懲罰(十六)為「龔千惠」8888捧場加更
老人家越說越急,最後問我有沒有空幫忙解決一下,如果沒有的話就上山去找我師父。
本想叫他去找我師父的,突然想起師父在早上吃飯的時候說今天要去一趟隔壁鎮的道觀裡面住幾天,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我和老人家說先別急,我打個電話幫忙問問。
之所以不接這個事情,一個是因為實在太睏了。還有就是因為這一片算是師父的業務範圍,我不能搶了他的生意,而且他們和師父也熟悉些。電話打過去之後師父說他已經出門了,還要趕那邊的午飯,沒時間來處理,叫我幫忙弄一下算了。
師父不來,我只得答應下來。既然他們怎麼召都召不回,我提出先去看看那個老人家的孫子再說。
他們家就在路邊,進去的時候屋裡很冷清,大家似乎知道了什麼,沒有再過來湊熱鬧,只是在路邊互相聊著天,只有孩子的奶奶跟進來了。
小孩看上去四五歲的樣子,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可是嘴裡又說著胡話。叫醒他之後他還是神情恍惚的。翻了翻眼皮之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我震驚了:「哥哥,不要走!」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因為前一天晚上在山上找靈魂的時候也有一個娃娃音和我講了同樣的一句話,而且在我聽來,音色基本都是一樣的。這讓我不得不相信昨天晚上我在山上用羅盤測到的那個魂就是這小孩被嚇跑的魂。只是讓我疑惑的是,這小孩只是被嚇跑魂,為什麼會跑這麼遠。
小孩的這一句話說出來,讓旁邊的爺爺奶奶也嚇了一跳。因為一直在迷糊亂語的他,突然說了一句正常的話。老兩口衝上來就拉著我的手說道:「小伙子,他認識你,他怎麼會認識你?」
《送魂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