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我一聽急了,道:「醫生,別說遺憾,到底是什麼病?」
中年醫生卻道:「你們哪位是患者的家屬?」
我心臟噗通噗通跳起來,這話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兒。壓下心頭的緊張,我道:「我,我是她哥哥。」中年醫生道:「你跟我來吧。」他將我帶進了辦公室,遞了一堆的各種檢查資料給我,說實話,這些東西我們當病人的哪裡看的懂,我一邊兒看天書似的看著資料,一邊聽他說,他先是安慰了我一下,道:「這種病比較棘手,以前來說是絕症,但現在已經有治療方法了,只是,這需要你們當家人的支持才行啊。」
我已經預感到了不好,這會兒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我不會放棄治療的,到底是什麼名。」
中年醫生道:「造血異常,白血病。」
白血病三個字就像一聲驚雷一樣,劈的我整個人都懵了。
白血病,醫學名稱為『血癌』,在以前,這確實是一種絕症,但隨著醫學科技的發展,白血病根據種類的不同,有一部分是依靠藥物就可以治好的,剩下的一部分,則需要骨髓移植,但骨髓移植的配型成功率太小,很多人都在等待移植的過程中死亡了。不僅如此,在等待的過程中,為了延長壽命減緩痛苦,還伴隨著各種化療,所需要的費用,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道:「她的病,能夠進行藥物治療嗎?」
醫生平靜的看著我,道:「她的只能進行移植,骨髓移植,我剛剛已經通知人去中華骨髓庫進行對比,但根據我的經驗來看,中華骨髓庫的希望非常渺茫。家人的匹配率才是最高的,所以你們直系親屬,如果要治療,就要做好配型的準備。」
第十七章測字(為聯賽票滿兩千加更)
直系親屬?
我***去哪兒找直系親屬!
忍住內心抓狂的衝動,我道:「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醫生道:「保守估計在三十多萬左右,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一直找不到配型,在不放棄治療的情況下,費用將非常高。」
我道:「所以要盡快配型?」
醫生點了點頭。
二十多分鐘後,我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該問的都問清楚了,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是兩個問題。一是骨髓,二是錢。其餘人圍攏上來,詢問我情況,眾人聽完後,紛紛陷入了沉默,蘇冰心幾乎要哭了。
我們都是一幫無父無母的孤兒,也都沒什麼文化,干的工作都是低層工作,自然沒什麼錢。剛才看病做檢查,還是大夥兒一起湊的,現在突然來幾十萬的醫藥費,誰能拿的出來?
不,錢的問題其實好解決,我手裡頭那幾樣東西,怎麼著也能賣個千兒百萬的,只是一時還沒有變現,拿不出來而已。
目前最大的一個難題是,我們即便有錢,又能撐多久?因為我們根本找不到她的直系親屬!
「怎麼辦啊。」說話間,蘇冰心已經哭了出來,又不敢哭的太大聲,抽噎著抹眼淚。
我思來想去,猛地想到了譚刃。
媽的,我們幹的就是找人的工作,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想到此處,我對蘇冰心幾人道:「我有辦法,這件事情交給我,冰心,你先在醫院照顧小琪,我去找人幫忙。」
唐琳琳看出了我的用意,二話不說跟著我一起離開,兩人打了個車很快就回到了事務所。
譚刃正在盯著電腦看股票走勢,我將他的電腦一擋,道:「老闆,救命啊。」
譚刃挑了挑眉,道:「你又惹到誰了?」
我道:「幫我找人。」
譚刃道:「找誰?」
唐琳琳是個急性子,立刻便將下午的事情說了,譚刃聞言,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們要找她的親人?」
我點了點頭,道:「老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一定要幫我!」
譚刃道:「她的生辰八字准嗎?」
我心裡涼了一下,搖了搖頭。
譚刃又道:「有父母留下的舊物嗎?」
我又搖了搖頭,福利院有保留舊物的習慣,但孩子離開後舊物也會歸還,大約是出於一種怨憤的心理,大部分人並不會保留。我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院長還給了我一套很舊的小衣服,說是撿到我時身上穿的。我拿走後,直接扔垃圾桶裡了。
蘇琪這小丫頭更可憐,聽說是光溜溜從垃圾桶撿的,哪有什麼舊物。
譚刃見此,手指敲了敲桌面,道:「這就難辦了。」
我道:「不能找?」
譚刃道:「可以,但用其它方法,準確率不高。」
都這會兒,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哪兒還管什麼準確不準確的,我道:「不管高不高,都得試一試,總不能讓人等死吧?」
譚刃點了點頭,便從抽屜裡摸出一張紙幣,道;「我給你測個字,你寫一個吧。」
我一愣,差點兒沒被噎死,合著姓譚的還會測字?
譚刃像是瞭解我在想什麼,道:「生辰八字是最準的,如果沒有,就只能退而求次了。測字的範圍比較大,測完字,我再給你問一次卜,對了,你現在手頭上沒有那麼多錢對嗎?」
我點了點頭。
譚刃突然笑了一下,說:「我再友情贊助你五十萬。」說完,臉上露出一副:我這麼好的老闆哪裡找的神情。
我驚了一下,這龜毛怎麼突然變大方了?
有陰謀!
果然,譚刃接著便道:「把你那串掛珠給我。」
我雖然不懂古玩,但我也知道,那串掛珠絕對不止五十萬這個價格,我忍不住道:「老闆,你這樣趁火打劫真的好嗎?你不是說做人要多積陰德嗎?你的陰德去哪兒了?」
譚刃二郎腿一翹,道:「我就和你換一串珠子,又不是要你的命,跟陰德扯不上聯繫。你到底換不換?不換就滾,別打擾我。」他動了動電腦,接著去看他的股票。
我服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賣古玩本來就不是那麼好成交的,找買家得等,我等的起,但蘇琪等不起,這幫弟妹都是我一手帶大的,都是我的親人,若我沒有那個能力到也罷了,既然有這個能力,怎麼忍心看著她年紀輕輕的就病痛而死?
當下便一咬牙,道:「行,換。」
譚刃抬了抬下巴,道:「寫個字吧。」
想了想,我在紙上寫了個『安』字,希望蘇琪能順利渡過此劫,平平安安吧。
譚刃拿了紙開始看起來,看了會兒,便道:「宅下一個女,為安,你這個字,女子出頭接宅,有宅傾破產之象,橫筆向右而出頭,是倒戈之象,主尋人不利,即使找到人,也難以達成所願。」說完,他便看向我。
我道:「完了?」
他說:「完了。」
「…………」先不說譚刃測的准不准,靠不靠譜,但就聽他這話,似乎是,我就算找到了蘇琪的親生父母,估計也配不上型,一來就給我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很受打擊。
我心情不佳,但也不可能因為譚刃三言兩語,就放棄一條人命,於是便道:「老闆,先不管能不能達成所願,就這個字,能看出她的父母在什麼地方嗎?」
譚刃露出一個你很蠢的表情,道:「如果測字有這麼神,所有人都去測字了。」頓了頓,他又道:「還是有一些眉目的。宅需落地而女在水。」說著,拿出筆,在紙張上一橫一豎畫了個十字架,隨後拿出了一個羅盤,道:「字頭在南。她的家裡人,應該是住在南方的海邊,你這字雖然寫的醜,但宅穩固,女字出頭還高一等。我估計怎麼著也是個海景房,還是個有錢人吶。」
我不知道譚刃說的靠不靠譜,但現在這卻是唯一的辦法。
我立刻將譚刃擠到一邊,開始上網搜索深圳南邊沿海的豪宅區。足足半個多小時,我才排查出了兩個目標點。
蘇琪的父母,真的是有錢人嗎?
如果真的是有錢人,那麼即便真的是重男輕女,多養個女兒也不成問題吧?為什麼要拋棄呢?
這會兒天已經晚了,即便要找人,也只能等到明天,譚刃說,要找人,得到了地方在打聽,現在要完全推測出準確信息是不可能的。無奈,我也只能等了。
譚刃的速度很快,當下便將錢轉到了我卡裡,我於是先去醫院交了些錢,讓醫院先治療,骨髓這邊我來想辦法。蘇冰心聞言驚訝道:「天顧哥哥,你哪兒來那麼多錢啊。」
我到:「向老闆借的。」
蘇冰心道:「你們老闆人真好。天顧哥哥你放心,這錢我和你一起還。」
另外四人道:「還有我們,人多力量大,小琪也是我們的妹妹。」或許正是因為都沒有親人,所以眾人之間的感情才更加牢固。事實上這筆錢是我用那掛珠換的,當然不用還,但現在我一時也無法跟她們解釋這錢的來歷,便沒有多說這個話題,轉而道:「我已經打聽到了小琪家裡的一些眉目,明天會去找找,小琪這兒,就你們先照應著。」
說話間,蘇琪卻是醒了過來,她並沒有陷入深度昏迷,一次對周圍的一切都有印象,醒來後眼淚就出來了,抽噎道:「天顧哥哥,別給我治了,太難了,不能為了我一個人拖累大家,我不治了。」說完便要下**,一邊的唐琳琳連忙將人按住,佯裝生氣道:「別說傻話,小小年紀,還有大好的未來,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錢的事情你們大家不用擔心,我認識慈善協會的人,到時候會想辦法幫天顧報銷這筆費用的。」
眾人一聽,頓時燃起了希望。我不由得看了唐琳琳一眼,這小丫頭,說起謊話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蘇冰心立刻道:「太好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資料,隨時可以找我們。」說罷,幾人開始互留電話。
我安慰了蘇琪幾句,小丫頭雖然才十六歲,但很懂得體恤人,我一番安慰,說沒什麼經濟壓力,好勸歹勸,她才點了點頭,答應繼續治療。這世間上,有些人懂得感恩,而有些人卻只懂得索取。
不論如何,我一定得將她的病看好。就如唐琳琳所說的那樣,她還有大好的未來。
一個人,無聲無息的來,還沒來得及多看看這個世界,又無聲無息的消失,那該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
第十八章小黑出馬
第二天中午,譚刃駕車,我倆去了第一個目標點,同行的還有唐琳琳。
這是一片海景房,全封閉式的,我們根本進不去。將車停在門外,我看著門口的保安,問譚刃:「咱們怎麼進去?」
譚刃道:「安保太嚴,進不去的。」
「啊?」我道:「那怎麼找人?」
他不冷不熱的瞪了我一眼,道:「就算進去了你能怎麼樣?逮住個人便問他你十六年前有沒有扔一個女嬰嗎?」我被他這話說的噎了一下,當然不可能這麼問,這豪宅區佔地面積看上去挺大,但總體人口卻相對較少,即便如此,人氣也是很旺的,而且住在這片兒的人,非富即貴,可不是能隨便招惹的。
不過,譚刃既然來了,就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於是我道:「老闆,那你是怎麼打算的?」這會兒,那串深綠色的油潤掛珠正挽了幾個圈套在譚刃手上,光色非常奪目,讓人看一眼就很難移開目光,我覺得有些肉痛。
我說完,他摸了摸手上的珠子,隨後打開了車門,走到了車後座的位置,將裡面的一個包給背到了身上,緊接著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和唐琳琳下車。唐琳琳好奇道:「咱們去哪兒?」
譚刃道:「去了就知道了。」
緊接著,譚刃走在前頭帶路,我和唐琳琳跟在他身後,車子則停在了停車位上。緊接著我發現,我們所走的方位,和目標區的方向並非一致,大約二十多分鐘過後,我們三個走到了海邊上。
這會兒是初秋,海邊不像夏天有那麼多人,由於遊客少,因而海灘環境也非常乾淨,緊接著,譚刃自顧自的拿著泳衣去換了,留下我和唐琳琳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片刻後,我倆總算明白過來,合著這人是跑來游泳的?
唐琳琳臉都黑了,氣的跺腳道:「姓譚的!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游泳!」
我覺得自己必須得找譚刃把事情問清楚,一見人從更衣室出來,先照例拍了個馬屁:「老闆你身材真好。」緊接著我道:「可是,咱們不是來找人的嗎?」
龜毛譚是很吃拍馬屁這一套的,聞言臉色都好了不少,這才解釋道:「我自有安排,不過事情得太陽下山才能辦,你們現在急什麼?」說話,也沒搭理我倆,自顧自下海游泳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呢,我和唐琳琳也不可能傻站在這兒,便也順便買了泳衣下水了。游了會兒上岸,順便在海邊燒烤,按理說應該玩的挺自在的,但我心裡掛著事兒,只覺得時間很難熬。
等到太陽終於要下山時,我們才離開了海濱浴場,慢悠悠的往回走。這會兒已經沒有陽光了,通過大門口來看,也正是下班時期人流最多的時候。譚刃打開了車門,將車後座的一個箱子抱了出來,
這個箱子我早就發現了,是中午出門是譚刃放進去的,此刻,他將箱子給打開了,裡面頓時竄出了一個東西。
我一看都懵了,這不是小黑嗎?
周玄業說過,靈**不能見陽光,難道這就是譚刃要晚上行動的原因?
小黑能幫上什麼忙?
它十分有靈性,出來後也不到處亂跑,逕自爬到了譚刃的肩頭。這時我忽然發現,在它的脖子上,竟然還戴著一個東西。那玩意兒像是繩編一樣的套子,也是黑色的,和小黑的毛色混為一體,不注意看,還真就看漏了。
一隻黑貓,戴一個黑色的小套子,未免太奇怪了一些,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然而,這一看我就發現,那個套子,竟然是用頭髮編出來的。
這讓我我立刻聯想到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離開事務所去醫院時,譚刃吩咐過我戴一束蘇琪的頭髮回來。
難不成,這小黑脖子上的小套子,是用蘇琪的頭髮編的?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