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不過這見面禮……一把扇子?
這會兒可是大冬天啊!
不過既然人家有這個心送禮,就是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挑三揀四的,便道了聲謝收下了,也沒顧得上去看那扇子具體的型式。送完見面禮,他示意我繼續喊名字,不要停,直到他說好時再停下來。
這次我學乖了,低聲默念傅安的名字,念了十來分鐘,他也沒讓我停,正當我有些著急時,突然,那人道:「來了。」只見我眼前的這碗清水,竟然突然出現了絲絲漣漪。要知道,這會兒並沒有風。我們的頭髮絲都沒有動,這水怎麼動了?
就在水紋波動的瞬間,從打開的窗戶外,突然吹來了一陣風。這風陰森森的,打著旋兒,桌邊左手處的一些符紙頓時被吹的打轉,緊接著,一個十分虛弱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別叫了,吵死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別提多激動了,忙道:「小安,你沒事兒吧?」它雖然有出聲跟我說話,但並沒有顯形,難道是損耗太大了?
「在外面飄蕩了一個多月,你說有沒有事?」說話間,桌案上寥寥升起的青煙,隱隱約約組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緊接著,那陣青煙就鑽入了周玄業手中的錦囊神位裡。
我頓時鬆了口氣,知道總算是成了,不過傅安在外面飄蕩的太久,現在太虛弱,八成也不會有功夫理我了,因而我沒再叫它,立刻上了柱香,將神位貢起來,轉而向那人道謝。
這會兒他正和周玄業說閒話,聞言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謝,也沒怎麼理我。這人跟譚刃應該也不熟,所以也沒怎麼搭理譚刃,譚刃見傅安找回來了,就抱著平板再接再厲,給別人送錢去了。
這丫的,技術差的令人髮指,好在他玩的小,否則真的傾家蕩產不可。
閒談間,我聽到周玄業稱呼那人為『高叔』,周玄業都三十二歲了,這麼叫他其實有些不合適,一般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人的輩分可能比較高。
這個高叔來了也沒急著走,乾脆在這兒做客。事務所的房間剛剛好,不可能讓他去睡唐琳琳一個姑娘家的房間,所以就跟我擠了。好在傅楠那小子的**位還在,各睡各的,倒也不擠。唯一受不了的是他不洗澡,腳臭味兒在房間裡瀰漫,我不好意思說他,就只能打開窗戶,但一打開窗戶他就嫌冷,差點兒沒將我熏死。
你大冬天的穿這個拖鞋到處溜躂都不嫌冷,這會兒嫌冷了?
不過,除了不洗澡這一點有些讓人崩潰以外,其餘方面,這人不拘小節,第二天就讓我帶他到深圳各個景點溜躂,勾肩搭背,吃喝玩樂,相處下來,我發現他人還挺不錯,有點兒像個老頑童,完全不像是個五十多歲的道士。
高叔雖然嘴上很嫌棄我,但我知道他心裡對我的印象應該不錯,否則也不會在臨走時留下了他所在宮觀的地址,邀我有空去玩兒了。
他走後,我才想起那把被我壓箱底的扇子,拿出來打開一看,發現寫了兩個剛勁有力,龍飛鳳舞般的大字:純陽。
我雖然不懂書法,也看不出這是什麼字體,但這兩個字一見,就給人一種大氣磅礡,瀟灑不羈之感,下方還落了一個印,看印的顏色以及扇面的顏色,這扇子應該有些年頭了。
我沒認出來,便去請教周玄業。周玄業看完,也大為意外,說:「看不出高叔對你倒是另眼相看,這扇子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幾百年都不會腐壞,你仔細聞聞。」我早就聞到這扇面上有股類似於沉香的味道,又夾雜著一些藥味兒。
周玄業道:「這扇骨是老水沉做的,扇面經過藥物處理,看工藝應該是明朝時期的,轉手就可以賣個好價錢。」
我沒想到這扇子這麼厲害,吃驚道:「我居然收了他這麼重的禮,別人送的禮,我就是再窮,也不能轉手賣啊。」
周玄業哈哈大笑,道:「那你就把他帶身上,或者掛在**頭,保證你一年四季都不招蚊子。」我覺得這方法不錯,第二天就買了個扇架,將扇子打開擱在架子上,當成一個擺件,擺在了客廳了。
譚刃有些意外,淡淡道:「擺這兒來幹什麼?」
「好東西要一起用,等到了夏天咱們就省下蚊香錢了,順便連熏香的錢也省了。」
譚刃看了我一眼,道:「省蚊香錢?說的好像我沒給你發工資一樣。」
「對了,說到工資,這個月的工錢是不是該發了?周哥說給我翻一番啊!」
「什麼?」譚刃顯然不知道這件事,立刻放下了平板,氣急敗壞的找周玄業算賬去了。
每個人的一生中,是不是都會遇到一個這麼摳門的老闆?
第二章挺進新藏線
時間一晃就到了四月初,距離我們計劃的前往雪山尋找小扶桑的計劃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時候進藏,最好的是五月至九月,如果進雪山,五月都嫌早了,只是我們擔心夜長夢多,也不敢耽誤。為了順利進藏,在此之前,我們查了很多相關的資料。當時曾隊所去的那片區域,至今都還是一個無人區,那片區域周圍平均海拔在五千米左右,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大部分人去了都會有高原反應,嚴重的猝死都有可能。譚刃和周玄業年輕的時候,應該說二十五六歲左右都去過藏區,但也只是在三千多米左右的海拔區域停留,有輕微的高原反應,間接性頭疼,除此之外沒別的問題。而如果直接將海拔提高到五千,周玄業估計,以我們的體質,恐怕夠嗆。當年曾隊所帶的那支地質考察隊,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在藏區進行考察,因此適應了高海拔區域,這才又有進入那片無人區的身體素質。最後周玄業制定了一個計劃,決定提前入藏,在藏區小住半個月,進行間接性鍛煉,強行提高一下適應力。我聽喲高原反應這個詞兒,但說真的我還沒去過什麼高海拔的地方,所以見周玄業說的這麼正兒八經,其實我心裡是有些打鼓的,心說有這麼嚴重嗎?高原反應真這麼厲害?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周玄業想了想,對我說道:「我二十五歲那年去過一次藏區,當時是坐飛機去的,在飛機裡面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我下了飛機後,天旋地轉,差點兒就倒下去了。」我有些吃驚:「周哥,你這麼不?」周玄業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樣,所以,進藏最好的方法是越野或者走青藏鐵路,逐漸適應海拔,坐飛機過去,海拔上升太快,大部分人都會有這種反應。」頓了頓,他又道:「你別小看高原反應,海拔三千隻是小兒科,上了四千,大部分人就受不了了,上了五千,只有小部分人能常待,六千以上,那屬於極限環境,除了專業的登山隊外,普通人是去不了的。」「去了會怎麼樣?」周玄業突然不說話了,而是微微笑了一下,從書桌上抽出一份地圖,指了藏區的一片位置給我看,只見那地方,被他手標了幾個記號,赫然寫了幾個數字,都在五千和六千之間。我忍不住瞪大眼,這該不會就是我們要穿越的那片區域吧?瞬間,我明白了周玄業為什麼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了,沒錯,他沒必要回答我,因為不久之後,我就要親身去嘗試那個下場了。商議好行程後,我們便收拾了一部分東西,索性三月初唐琳琳就回來了,我們便將鋪子交給她打理。臨走時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丫頭平時是很喜歡湊熱鬧的,要是往常,早就嚷嚷著要跟我們一起去了,這次怎麼這麼聽話乖乖的留下來了?我覺得好奇,問道:「琳琳,你這次怎麼不打算跟著了?」她聳了聳肩,一攤手,道:「想當初,本大小姐還是個有錢人的時候,什麼地方沒去過?**嘛……去過一次,當時我看了一個電視的紀錄片,腦子一熱,就帶著人馬去可可西裡了。」我道:「然後呢?」她說:「然後我是鼻孔流血,臉色發紫,被人抬著回來的。」說完,衝我做了個拜拜的姿勢,微笑道:「天天,你去吧,即便你暴斃在那個地方,我也會為你守寡的,我絕對不會在你死後不久就去找帥哥的。」我覺得她肯!定!會!不過她這話還是讓我有些小緊張,當天,我們從深圳直飛成都,又在下午時,從成都飛到了拉薩的貢嘎機場。由於一直是坐飛機,天上白茫茫的,所以我也沒體會到電視裡放的那種一路越高原、過急流、賞雪山草原的川藏線美景。真正下了飛機,到達拉薩時,那一瞬間,我便如同周玄業形容的那樣,整個人晃蕩了一下,彷彿渾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似的。這種突然而來的反應,讓我立刻停下了腳步,眼前發花的站在原地,用了很強的自制力才沒有倒下去。據說貢嘎機場,是海拔最高的民用機場之一,足有三千六百多米,我來之前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高原反應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接下來的時間,我連當地的風景都沒能欣賞多少,一路上都是捂著頭在走路,那種一抽一抽的陣痛,讓你沒辦法分心想任何事。這會兒是四月初,溫度還有些低,晝夜溫差也大,每天的日平均溫度在1到16度徘徊,我們在當地找了家旅館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來時,這種反應才被壓了下去。事實上,拉薩離我們的目的地還很遠,但藏區地廣人稀,大部分都還是無人區,並不適合長期旅遊。薩拉作為**的首都,是開發的比較完善的地方,我們在這兒能常住。由於藏區有很多高海拔的雪峰,因此有很多登山探險的旅遊,在拉薩也能買到各種齊全的戶外裝備,只是價格比較貴。我們按照原計劃,現在拉薩住十多天,做一些高反的緊急訓練,再上國道,到海拔更高的昆莎停留半個月,逐漸增強高原適應性,最後再進山。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覺得其實還挺爽的,這邊給我的印象有三個:乾淨、遼闊、純澈的彷彿不屬於人間。自然的壯美和藏族的人文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充滿神秘的空間。在這段過程中,我們每天幹的事兒就是不停的往更高、更遠、更遼闊的地方走,每次都走的氣喘吁吁、彷彿要昏倒是才停下來。湛藍的天空、遼闊的高原、澄澈的湖泊還有藏民轉經拜佛的身影,如同把人整個兒滌蕩了一遍,渾身都變得透徹了。當然,這種感覺只十天之後蕩然無存。我們用三天的時間,花了大價錢,買好了戶外裝備。譚刃沒忘記對我說了句:這一趟是為你來的,所有費用,從你工資裡記賬。我覺得照這麼消耗下去,我估計得免費給他們打三年工不可。接著,我們帶上裝備,租車上了318國道,朝著昆莎進發。從這裡到昆莎,得一天多,車費都得三千來塊,不過318國道走的並不長,因為到後來,到達一個分叉口時,那個漢族司機開始跟我們說道:「小伙子們精神點兒,咱們要上219了。」這人是漢族人,在這邊專門跑車做生意的,大概呆的久了,沾染上藏族同胞那種熱情大方的性格。我正扒著臉往車窗外看,這地方景色太漂亮了,待了十多天都看不膩,車子行駛在國道上,兩邊都是高原,是不是還能看見大片大片湛藍的海子湖泊,偶爾還有成群結隊的耗牛和藏羚羊經過,遠遠的看著我們。稀少的人煙,廣袤乾淨的天地,讓人百看不厭,難怪人們形容**是一個滌蕩人心靈的地方,此言果然不虛。這司機一開口,打斷了我看風景的勁頭,我問道:「什麼219?」司機說:「沒做功課吧?219國道啊!219你不知道,那新藏公路,新藏線你總知道吧?」說著,他又給我們來了段順口溜:「行車新藏線,不亞蜀道難。庫地大阪險,猶似鬼門關;麻扎大阪尖,陡升五千三;黑卡大阪旋,九十九道灣;界山大阪彎,伸手可摸天……聽過沒有?咱們現在走的這條線,從新疆那邊修過來的,這麼跟你說吧,這條路,是橫貫崑崙山脈修過來的!」我頓時覺得吃驚,從新建穿過崑崙山脈修過來的?這、這吹牛吧?要不怎麼說,司機是這個世界上話最多的職業之一,天天在駕駛位上坐著,除了說話,也沒別的可干了,因此他很積極的充當導遊的角色,跟我們介紹起來。新藏線,編號g219,也就是g219國道。它起於新疆的葉城,穿越舉世聞名的崑崙山、喀喇崑崙山、崗底斯山、喜馬拉雅山,沿途翻越5000米以上的大山5座,冰山達阪16個,冰河44條,全線經過的大部份地段都是「無人區」,整條路的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險、路況極差和環境最惡劣的高原公路。這條線即是最危險,同樣也是最讓人神往,無數探險者為之瘋狂的路。沿途跨國神山岡仁波齊,聖湖瑪旁雍錯,於冰川雪峰間,開闢出來的一條令人聞風喪膽的公路。這條路很少有人跑完的,比如我們這次,我們只是沿著219國道,到昆莎去,沿途最大的挑戰是時高時低過山車一樣的海拔,並不會遭遇太大的危險,真正危險的路,就是在崑崙山那一段,冰川、雪峰、冰河、還有無法連接的信號、開上一天**也遇不到同伴的孤獨,再加上五千多甚至接近六千的海拔,絕對不是什麼人都能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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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昆莎
這司機還告訴我們,這幾年**的旅遊一年比一年熱,一些看了紀錄片或者探險小說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有一輛越野車,就以為自己能天下無敵了,呼朋喚友要去闖新藏線,結果呢?至新藏線開通為止,少說也有五千多人請求過救援,死在這條路上的也不少,各種死法都有,冰雪打滑、墜崖、雪崩被埋了、困死的、因為海拔變化太快,出現急性高原反應死的,應有盡有。所以這條路,除了一些不懂事、不做功課就來探險的年輕人以外,大部分人都和我們一樣,並不會走完全程,能開車跑完全程的,都是具有專業素質的人和一些幸運兒。當然,千萬不要去堵你的運氣,一但遇險,得到救援是最幸運的,得不到救援,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死法。接下來便如同這司機所說,新藏線果然是一條危險有極致壯美的路,壯美的冰河和遠處的雪山,簡直讓人神迷。我幾乎一直看到晚上才閉著眼休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左右,我們到達了昆莎鄉。這邊其實有一個新建不久的機場,但票不好訂,二來我們本來就是來適應高原環境的,不趕時間,所以走新藏線是比較好的選擇。昆莎這地方開發的還不算好,這個好其實是相對的。這裡處於更為偏遠的地方,地廣人稀,沒有拉薩那麼『繁華』,周圍的旅館,也是藏居,也就是當地藏民自己開的居家旅店。來這兒住宿的,除了少部分單純的遊客以外,大部分都和我們一樣,背著大包小包的裝備來探險的。每個年輕人都有一個不安分的心,我以前也差不多,很羨慕冒險電影裡的主角,但自己經歷過幾次之後,我覺得當一個普通遊客還是挺幸福的。我們住的這個藏家旅館,人並不多,據我觀察,一共住著四波人。第一波人應該是個大型的驢友團,看起來很專業,各種裝備跟我們有的一拼,不過他們的優勢是人多。至於這波人要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是個非常遼闊的地方,四面八方都可以出發,每個方向,都可以成為一條新路線,所以在這兒,路線都是自己規劃的。不過根據他們所攜帶的裝備來看,我估計十有**,是要去爬雪山的。他們看起來很專業,四五千米的雪山估計不在話下,阿里區域,有很多海拔六千以上的雪山,我估計他們是衝著那些去的。第二撥人,是流動的散客,來來去去,人數不固定,都是些普通遊客,特點很好區分,裝備不多,到處拍照,而且拍照技術還不是很高的那種。第三波人主要是些攝影的,**是個攝影師鍾愛的天堂,這些人大多不修邊幅,帶著沉重的攝像器材,一臉讚歎又十分沉默。第四波人當然是我們自己,我們比較受藏居的主人歡迎,因為我們是常住的,要待半個月,常住的總比散客好招待。接下來的十多天,和之前一樣進行體能訓練,我們還在爬了最近的一個四千多米高的雪峰,雪峰上流淌著清冽的雪水,洗把臉,讓人從頭爽到腳。接著,我們又往更遠一些的雪峰出發,逐漸挑戰了兩座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峰,中途出了些狀況,好在有驚無險,也積累了不少進雪山的經驗,高原反應也逐漸變得難以察覺了。半個月後,也就是五月初的時候,我們決定出發了。我們要去的地方,位於龍木錯東北方的位置,從龍木錯,穿過一片無人區,會到達一個叫郭扎錯的地方。錯,在藏語中就是湖的意思。龍木錯和郭扎錯都是湖泊。那片無人區是沒有路的,沿途有冰河雪峰、起伏的高原丘陵,越野車可以開一部分,但如果要深入的話,只能靠徒步,得走四、五天的時間。我們估算了一下整體路程,不出意外,至少也在二十天左右。二十天,三個人的口糧都是個大問題,這使得我們三人的裝備必須得非常精而簡,即便如此,負重也相當大,但沒辦法,我們將要在山裡待的時間跨度太長了。必要的御寒、應急、登山、宿營、食物、醫藥等等裝備,一樣都不能缺。臨別前的早上,我們在藏居吃最後一頓早餐。吃早餐用的是很大的那種長條桌拼起來,食客都在一起。我之前所說的三撥人中,除了第二波是流動性的以外,第一波和第三波的人其實比較穩定。第一波的那一行人,人數有八個,六男兩女,有小年輕,也有四十歲左右的壯年人。這幫人偶爾會消失幾天,然後又來這個藏居住宿,通過幾次的旁聽,我知道這是一支專業的登山探險隊,和我們一樣,這段時間同樣在猛爬雪山,但他們爬是為了熱身,早飯言談間,我聽他們談起一個叫卡馬魯峰的地方,似乎下一個目的地是那兒。我有些好奇,側頭低聲問譚刃:「老闆,卡馬魯在哪兒?很高嗎?」譚刃淡淡的看了對面那夥人一眼,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世界排名第五的高峰,海拔8463」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珠穆朗瑪峰和它遙遙相望,算是鄰居。」我頓時慫了,默默吃著自己那份早餐,糌粑、藏面、肉餅、酥油茶,還是挺豐盛的,我這人不挑食,只要不是太髒太噁心的東西,我都能吃下去,而且我覺得這玩意兒還挺好吃的。與此同時,對面那幫人的形象,在我心中也瞬間高大了起來。接著,我們三人繼續吃早飯,時不時的聊一下路線,也沒聽對面那幫人說什麼。就在我們快要吃完的時候,他們隊伍裡那個三十多左右的漂亮女人突然對我說:「你好。」我嘴裡正塞著糌粑呢,聞言趕緊道:「尼嗨(你好)……」譚刃順手在我腦袋上抽了一巴掌:「吃完再說話,帶你出門,八輩子臉面都丟光了。」對面的女人撲哧一下:「哈哈,真有意思。沒事兒,這東西挺好吃的對嗎?是這樣的,我剛才好像聽你們提到龍木錯,怎麼,你們也要去龍木錯嗎?」說的多,挨揍越多,我還是別吭聲好了。周玄業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怎麼了?」那女人笑道:「我看你們的裝備都挺棒的,是要去爬5312嗎?」7312我知道,無人區一帶靠東南的位置,有一片雪山帶,周邊還有很多冰河,那邊有很多沒有命名的雪峰,所以一些探險者就直接用高度來命名了。周玄業道:「不是。」我覺得有些好奇,5312,對這些人來說,難度似乎低了點兒,他們去那兒幹嘛?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那女人笑道:「5312雖然不高,但地勢坡度非常大,相當險要,難度很高哦。那邊只有那座雪峰值得挑戰,所以,我以為你們是同道中人呢。」周玄業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我們完善的裝備顯然引起了這波人的好奇,隊伍裡的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姑娘又追問道:「不去5312,那你們去那兒?龍木錯周圍好像沒有值得挑戰的地方啊,你們這裝備,大材小用啦。」周玄業是個比較受禮的人,再說,我們也不是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因此他也就直說了:「我們要進郭扎錯北邊的雪域。」此言一出,除了那些不太懂行的散客外,桌子上的其餘人,包括幾個攝影師都愣了,目光全部盯著我們三人看,彷彿我們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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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穿越無人區
這夥人驚訝而古怪的臉色,讓我情不自禁摸了摸膝蓋,看樣子,他們都知道那個地方,但露出這副表情是怎麼回事?這時,一個留著半長頭髮的攝影師的攝影師說道:「郭扎錯我去過,非常的漂亮,但是,北區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你們去那兒幹什麼?」這一點我們當然知道,曾隊早在此之前,就跟我們講過那邊的情況。那一帶雖然是無人區,但由於郭扎錯的景色非常壯美,又是很奇特的半鹹半淡的湖水,因此也吸引了很多探險人士和攝影師的光顧。他們穿越無人區,到達海拔5080的郭扎錯攝影,但很少有人會往郭扎錯的北區而去。那邊是一片非常大的雪域,雪峰聳立,平均海拔在六七千左右,內部還有很多大型的冰川遺跡,最為危險的是,那一帶雪域,有一種非常奇怪的磁場,所有電子設備進去後,都會失靈。攝影師們往往就在郭扎錯一帶活動,很少有靠近北區的,因為一靠近,攝影器材就會出問題。74年的時候,有一支專業的國家級測繪小組,那支隊伍曾經九闖「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十上「生命禁區」喀喇崑崙山,十二次進軍天山和阿爾泰山。並且在北區也駐紮考察過一段時間,但最終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並沒有深入,據說現在,那裡還有當年那支小組留下的遺跡。周玄業回答了那個攝影師的問題,不過明顯是在說假話:「當然是為了挑戰。」這個理由在一些喜歡探險的人看來是沒有漏洞的,挑戰超越本就是探險的一種理念。因此,周玄業說完後,那個攝影師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做這樣的挑戰,我聽說七年前,也有一支國家級的測繪小組,進去後過了一年才走出來,人都瘋了。」我不禁看了那個攝影師一眼,心說這人消息還很靈通,看他的打扮還有攝影器材的級別,看樣子是個有兩把刷子的人,我便問了一下他的名諱,他道:「可以叫我老趙。」另一邊的那對人馬,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也緩了下來,那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女人立刻興致勃勃的說道:「正好,你們去郭扎錯,咱們可以順一段路,哈哈,我可是很期待你們的挑戰結果哦。」周玄業笑了笑,道:「我們吃完東西就準備出發,你們呢?」「一樣。」那女人說完,我們就敲定了順路的決定。畢竟龍木錯往郭扎錯一帶都是無人區,高原深谷、冰河險灘,還有各種各樣成群結隊的野生動物,很容易攻擊落單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多一點總是安全些的。當下,我們兩撥人一邊吃早飯,一邊做了自我介紹。經過瞭解,這支八人的探險隊,是上海一家戶外俱樂部的成員,這個俱樂部要求比較高,接收的都是達到專業登山級別的人員。此次八人的隊伍,人人都是戰果纍纍,都不是第一次進藏了。其中最先跟我開口說話那女人,是隊伍中的副隊,領隊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隊伍裡的人都以俱樂部的代號相稱,領隊叫『雪豹』,副隊叫『藍鷹』,餘下的一堆也全是動物,聽得我有些迷糊,也對不上號,搞不清誰是誰。好在這幫人有車,自駕來的,因此吃過早飯後,我們也沒租車,搭著他們的便車,上了219國道繼續前行。這段路的路況良好,車輛也稀少,行駛在新藏線上,半天也看不到一輛車,所以車速也很快。中午時分,我們到達了龍木錯,雪豹他們直接把車子開進了草地裡,發足馬力往前,沒多久便能眺望到一個非常大的湖泊。湖泊周圍的石灘在陽光下,都泛著一種晶亮的白色,遠遠一看,如同冰雪。湛藍的湖泊倒映著天上的白雲,遼闊的高原上,從遠處的雪山,刮來了陣陣帶著雪氣的涼風,不遠處的低窪地,一群野驢警惕的望著我們,不一會兒就跑的沒影兒。那些晶亮的白色物質,是鹹湖蒸發留下的鹽分,雪豹說,這個湖裡的的礦物質非常豐富,其中蘊含的鋰含量全國第一。早些年政府不允許開採,但近年來似乎有些鬆口,據說已經有大型的開採公司拿下了它的開採權。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我想對於這個地方的生物來說,必然是一個很大的災難。這遠離人間的天堂湖泊,或許不久後就會迎來大型的機器和大量的燃油排放,屆時,恐怕就不能再見到這種鹽如雪、湖如鏡的場景了。說到此處時,藍鷹感歎道:「你說人這個東西,真是偉大又可恨,它能征服一切,南極、北極、青藏高原、珠穆朗瑪,能推山填海,建設出鋼鐵都市,但是它又毀了多少東西?」我覺得挺有感觸的,點了點頭。雪豹道:「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喜歡探險,渴望去無人區,只有在沒有人類的地方,才可以看到這個世界本來的面貌。」這幫人不愧是專業探險隊的,話題一下子就跑偏了,開始例數自己的各次探險經歷,聽的我一愣一愣的,著實長了不少見識。三個多小時後,海拔身高,地勢凸起,我們的越野車沒辦法再開了,便將車子停在了一條冰溝子旁邊。一下了車,就能感覺到一陣寒氣,冰溝裡是不遠處的雪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兩邊的草叢裡漂浮著冰塊兒。我捧水喝了一口,雪水十分甘洌、沁涼,冰溝在草地上,一路向前延伸,時寬時窄,空氣很乾燥,時間久了讓人的鼻子有些刺痛,很不舒服。我從包裡拿了面罩戴上,遮住口鼻,一行人背著裝備開始徒步。這個無人區,跋涉過去大約需要兩天時間,雪豹他們和我們搭伴的行程約莫有八個多小時。在高原地區,體力消耗越大,高原反應就越嚴重,所幸我在這兒已經適應了一個月,大大小小的雪山也爬了好幾座。這會兒也沒覺得吃力。至於其餘人,就更是輕鬆了。我覺得自己挺慫的,要知道當時下了飛機,周玄業和譚刃可是臉色都沒變下,就我自己出現高原反應了。用周玄業的話來說,我這種情況,在拉薩一類的地方玩玩是沒關係的,因為拉薩一帶海拔其實並不高,處於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位置,只有極少數人會出現反應。很不巧,我就是那個極少數人。眾人吭哧吭哧的徒步,走走停停,雪豹他們還帶了簡單的攝像器材,所以還時不時的合個影,沿途可以看見很多的動物,白唇鹿、耗牛、黃羊、野驢等等,中途是還在一片高地上,看見了攀巖的羚羊,身姿輕巧靈動,讓人歎為觀止。藏區黑的比較晚,因此我們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紮營休息,晚上氣溫很低,由於這邊沒有什麼大型的食肉動物,所以也沒有安排守夜,眾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七點多左右,這邊的天才放亮,我們收拾行裝,走了三個多小時左右,攀上一片高地,便眺望到遠處一片雲霧繚繞的雪峰,高聳挺拔,勢如刀削斧劈,雲霧蒸騰,難以窺見真容。雪豹衝我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往北,我們往東,就在這兒分手吧。祝你們好運。」我道:「你們也是,祝你們好運。」隊伍裡代號灰熊的笑道:「我們這邊是小意思,倒是你們要小心吶,再會。」說完,我們兩撥人便就此分道揚鑣了。就在八人轉身離開,我也打算走人時,一轉身,便突然看到前方不遠的山崖上,赫然趴著一個東西,定睛一看,我不由得驚呼出聲:「雪豹!」這一聲比較大,在空曠的高原上傳的很廣,已經走出一段路的雪豹等人聞言停了下來,雪豹喊話道:「叫我幹啥?」我道:「不是叫你,是真的有雪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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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雪豹
那只雪豹,半爬在裸巖上,正側著頭看我們,脖子下面的白毛異常醒目,身上白底黑斑的皮毛,和裸露的高山岩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偽裝色,也不知在那兒待了多久,我們竟然一直沒發現。如果不是突然看見它脖子下面醒目的白毛,沒準兒還真被我忽略過去了。那雪豹離我們還很遠,從這個位置看去,就顯得體型非常小,厚實的皮毛和粗大蓬鬆的尾巴,顯得非常漂亮。野生高山雪豹可是瀕危動物,近年來已經很少發現了,據說主要是因為偷獵的。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兒發現一隻,這時,藍鷹等人也被這雪豹吸引的走了回頭路。這幾人不愧是經常在藏區活動的,藍鷹吃驚道:「真的是雪豹!不對啊,這玩意兒晝伏夜出,生活的地方至少在海拔五千左右,它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海拔有四千左右,並不是雪豹出沒的地段。灰熊從背包裡拿出望遠鏡去觀察,很快他就喊道:「霍,它好像受傷了,肩胛上有血跡。」受傷了?雪豹可謂高原霸主了,誰能傷它?說話間,灰熊開始去調望遠鏡的距離,將倍數調到最大,看了會兒,他便抽了口涼氣,道:「好像、好像是槍傷。」這話一出,讓我們都驚了一下,槍傷?瞬間我就反應過來:「難道有人打獵?」譚刃皺眉道:「你怎麼確定是槍傷?」灰熊依舊拿著望遠鏡觀察,動也不動的說道:「我們經常在藏區走,看過很多被偷獵的人射殺的藏羚羊,身上的皮都被扒了,只剩下羚羊的屍體。現在正好是羚羊和雪豹的妊娠期,雌性行動不便,容易追捕,正是偷獵的好時候。」我以為只有那些原始森林裡才有偷獵的行為,沒成想在這青藏高原上,竟然也有打獵的。接著灰熊又說道:「這雪豹的肚子有些鼓,很可能懷著小豹子,八成是被偷獵的人趕到這兒的。」我道:「偷獵的那麼厲害?能趕雪豹?」藍鷹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的打獵裝備高級的很,有一種爆炸劑,針對不同的動物,射出去爆炸後,會產生阻隔劑。動物一聞到那味兒,會以為前面有天敵或危險,就不敢往前跑了。這雪豹八成是被偷獵的逼下來的。不行,咱們趕緊通知保護區。」說完,立刻拿出了手機,這邊的信號並不是太好,打了好幾次都沒有打出去。而那雪豹觀察了我們一陣,估計看我們沒有危險,便順著那岩石往上爬,幾下就沒影了。我摸出自己的望遠鏡看,岩石上只留下了一串血跡。藍鷹還在堅持不懈的打電話,野生雪豹是一種很瀕危的動物,如果它受了槍傷,不救治,不將子彈弄出來,這只雪豹即便最後沒被偷獵的人追上,只怕也難逃一死。我們幾人拿著望遠鏡四處觀察,沒多久,便見及遠處出現幾個模糊的人影。灰熊手裡的望遠鏡倍數很大,他比我看得清楚,立刻道:「操他大爺,果然是偷獵的,他們來了,好傢伙,背上脹鼓鼓的,像是羚羊皮!」隊伍裡另一個年輕一些,代號就叫『羚羊』的姑娘憤怒的跺腳,道:「太可恨了。這些偷獵的,專挑妊娠期打獵,一屍好幾命,不行,一定要逮住他們。藍鷹,你的電話打出去了沒有!」藍鷹終於放棄了,攤了攤手,道:「不行,這裡本來就是無人區,信號厲來就不好,要不用你們的電話試試?」其餘人又拿各自不同品牌的手機試了一下,都沒什麼用,而那幫打獵的看起來卻顯得不慌不忙。藍鷹觀察著那夥人,說:「雪豹留下的痕跡太重了,它現在受了傷,不能爬太高,這幫人勝券在握。」隨著他們的逼近,望遠鏡中,我也能看清那幫人的模樣了。一共四人,都是大漢,年約三四十歲左右,背上的包袱脹鼓鼓的,隱約露出一些毛皮。他們手裡都端著獵槍,面容看起來很凶狠。羚羊道:「那只能靠咱們自己了!」看樣子,他們是打算阻止這些偷獵者。這事兒我也挺憤怒的,偷獵已經使得很多動物走向滅絕,而這些偷獵者更可恨,為了獲得最大收益,竟然還專挑妊娠期的動物下手。我不由對周玄業二人說道:「老闆,周哥,咱們不能坐視不理,這也算是行善積德吧?」周玄業也拿著望遠鏡,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說道:「他們手裡有槍,只可智取,不可力敵。」我道:「他們難道還敢對人開槍?」此話一出,譚刃又是一巴掌直接抽到我後腦勺上,不鹹不淡道:「在**消失一個人,誰會發現?」雪豹對我說:「**是禁獵最嚴的地方之一,敢來這兒打獵的,都是為錢不要命的,你以為他們不敢殺人?」頓了頓,他又道:「老周說的對,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大家有什麼辦法?」對方手裡有槍,又是為了錢不要命的人,我們即便人多,硬碰硬也肯定是不行的。這地方百里無人,隨便怎麼開槍也沒人會知道。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卻也沒有商議出什麼對策。我想起了譚刃脖子上的地行胎,便悄悄將譚刃拽到一邊,壓低聲音道:「老闆,你能再用一次它嗎?」我指了指他的脖子,譚刃挑眉,道:「你想我被反噬嗎?」「當然不是,我就這麼一問,不行就算了。」譚刃看了看那幫人,又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時間太早了,如果是晚上,讓傅安去就行了。」我道:「可那雪豹恐怕等不到晚上了。」譚刃道:「那我們就拖到那個時間。」說完,衝我和周玄業道:「咱們爬上去。」他指著雪豹爬上去的那片山巖,向我們說出了他的想法。那幫人只能順著血跡追蹤雪豹,肯定會跟著往上爬,我們現在有地理位置上的優勢,可以先他們一步爬上去。那個位置是制高點,易守難攻。到時候我們在上面,他們在山崖下面,隨便動點兒手腳,雖然不能收拾他們,但拖延時間應該是沒問題的。這個想法立刻得到了周玄業的贊同,當下,譚刃便率先往那個高地而去。他這人本來就有些獨來獨往,不太愛搭理其餘人,所以也沒理會藍鷹等人。藍鷹等人一看,便道:「他去哪兒?」我便將譚刃的想法一說,藍鷹沉吟道:「方法不錯,可拖到晚上有什麼意義?」我當然不能直接說用鬼了,便道:「只要能拖到晚上,我就有萬全辦法,不過暫時不能告訴你。」傅安雖然之前受了損傷,但對付這伙兒偷獵的,並不需要它真的動手,隨便弄點兒鬼遮眼一類的把戲,估計都能把這幫人嚇傻。對付那些經常和山精鬼怪打交道的人,鬼遮眼太小兒科了,但對付這伙兒估計從來沒見過鬼的偷獵者,完全不在話下。藍鷹見我信誓旦旦,想了想,示意我稍等,緊接著便轉頭找雪豹商量。她們用的時間並不長,片刻後雪豹就道:「我們跟你們一起,人多力量大。」這還用說嗎,看這伙兒人之前的態度,就知道是相當仗義和正氣的人,我早就猜到她們肯定會加入,於是點了點頭,沒多說,一行人立刻順著雪豹留下的痕跡往高地爬。藏區的環境就是這樣,高山裸石、草場、雪溝、還有長不大的灌木,我們現在所爬的,就是一片裸露的岩石帶,白青灰色的岩石不規則的向上延伸,也不知高處是個什麼情景。那四個偷獵的還離的很遠,他們這會兒沒用望遠鏡,所以根本看不見我們,就算看見,現在想過來阻止也來不及了。這岩石的前半段路沒什麼難度,中段較為陡峭,可以看到雪豹流血的長長的一串血跡,也不知道它受了槍傷,又懷著小豹子,是怎麼爬到上面那麼高的地方的。爬到一半,我想到個問題,問譚刃:「萬一那雪豹也在上面怎麼辦?會不會攻擊我們?」譚刃道:「你當雪豹跟你一樣沒腦子?」「老闆,你說話能不能婉轉溫和一點,你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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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羚羊
我這話當然沒有得到譚刃的回應,溫和婉轉這個詞兒,估計他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中段的路有些險要,我們不敢再搭話,專心致志的往上爬。散碎的岩石,在我們的攀爬下,時不時的就順著陡坡往下滾,咕嚕嚕的揚起一片塵灰。這會兒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雖然亮,但似乎沒有什麼溫度,雪山而來的寒風,吹得人臉上乾燥的如同蒙了一層膜。爬到上部分時,往下一看,傾斜的岩石陡坡在陽光下白晃晃的,遠處那幾個獵人的身影,即便不借助望遠鏡,也能用肉眼看到了。他們顯然也瞧見我們了,暫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收拾包裹,大約是想把自己給偽裝一下,讓自己看起來只是普通遊客。但我們早已經見過他們拿槍的樣子,現在隱藏,已經晚了。很快,眾人爬到了裸巖的高處,上方全是碎裂的岩石,地勢起伏,石縫中頑強鑽出來的低矮灌木,在風中唰唰作響。順著裸巖望去,可以看到斑斑點點遺留下的血跡,但暫時沒能發現雪豹的影子。極遠處還有更高的裸岩層分佈,雪豹本就是一種生活在高海拔巖洞中的生物,我想它可能爬到更高的地方去了。但我們並不用爬那麼高,我們只需要在這個高度,阻止那幾個偷獵者就行了。這兒有很多碎裂的岩石,小如拳頭大的,稜角分明,大如籃球的也有,這幾個偷獵的只要敢上來,就拿這些石頭招呼他們,即便沒有石頭,我們的裝備包裡還有很多伸縮的登山裝備,在陡峭的岩石上,這幫人根本沒辦法開槍,我們拿棍子敲也把他們敲趴下了。幾人顯然很懂動物的習性,直奔裸巖底部,抬頭往上看,喊話:「喂,你們是幹嘛的?」我道:「旅遊。」那四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知商量著什麼,片刻後估計覺得我們沒什麼危險,便開始往裸巖上爬。我於是道:「這片兒地方被我們包了,你們到別處玩去。」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頓時罵罵咧咧道:「你***找茬兒啊,信不信老子……」他的話被他的一個同伴打斷了,他那同伴算是四個人中看起來比較斯文的,高高瘦瘦,三十歲左右。那人衝我們喊話道:「幾位兄弟,都是出來玩的,出門在外,別惹事。」說著,便示意其餘三人往上爬。這片裸巖雖然面積大,但能上人的地方也就一條,就是雪豹所走的那條路。其餘的地方,岩石陡峭鬆散,根本沒辦法往上爬,很容易中途出事兒,所以他們自然而然也只能選擇雪豹走的這條路往上爬。羚羊非常生氣,對這幫人深惡痛絕,見他們開始爬了,就撿了兩個石頭。她也不敢把人砸死了,撿的石頭都是拳頭大小的,避開了人的頭部,朝著下面的幾人砸去。一個砸空了,另一個砸中了對方的肩膀,與此同時,羚羊罵道:「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是打獵的。我告訴,識相的就麻溜的滾蛋,別給我打雪豹的主意,你們這幫偷獵的不得好死。」幾人顯然沒料到身份被識破,被砸的那個人捂著肩膀差點兒從裸巖上滾下去。這姑娘是個火爆脾氣,一通罵我,又扔了幾個石頭往下砸,那幫人左躲右閃,狼狽不堪。被惹急了,其中一人拿出槍打算開槍,我們立刻往後躲,躲到槍支的死角處。這幫人果然是要錢不要命的,居然真的開槍了。與此同時,他們其中一人喊話道:「***,又遇到一幫給這些畜生當牛做馬的走狗了,那雪豹你是媽還是你奶奶,關你們屁事!今天爺爺我就跟你們這幫走狗一點兒見識!」羚羊氣的跳腳,道:「他、他罵我們是走狗!」在這些偷獵者的眼裡,那些保護野生動物的人,就跟走狗沒兩樣。不過這個走狗,我還當定了。這四人仗著自己有槍,現在明明處於下風,卻還是趾高氣揚的問候我們的祖宗。雖說我對傅家的祖宗沒什麼感情,他問候我也無所謂,但其餘人卻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紛紛往下砸石頭。但由於不敢冒出頭,怕挨槍子兒,所以砸下去的石頭都沒什麼準頭。周玄業到是一貫的冷靜,見我們都被對方挑釁的失了冷靜,便道:「不必這樣,我們不是跟他們鬥氣的,只要守到晚上就行了,跟他們置氣,反倒浪費我們的體力。」他這麼一說,眾人也覺得跟幾個打獵的對罵,實在沒必要,便也不理他們了。那四人罵了片刻,見我們沒動靜,一聲不吭,估計以為是把我們給罵跑了,沒多久,竟然又開始往上爬。這次我們沒急著扔石頭,而是等他們爬到中段,需要手腳並用騰不出手來時,才開始攻擊他們。這時他們根本沒辦法開槍,被我們劈頭蓋臉一通砸,頓時順著裸巖咕嚕嚕往下滾,有個倒霉的還把頭都給摔破了。羚羊得意的大笑:「來啊,你們來啊,剛才不是還很牛的樣子嗎?你們今天要是能上來,姑奶奶就把頭摘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來啊……」那四人身上估計都被砸青了,我們是不願意殺人,否則當著他們腦袋砸,或者找些大石頭,砸死他們都是沒問題的事兒。那幾人哪裡還敢往上爬,頓時撤到了裸巖旁邊的草場處。羚羊趁機報仇:「孬種、廢物,只知道欺負動物的渣渣,你有本事來欺負我們啊?欺軟怕硬的垃圾,滾吧你們!」我不由側目看了她一眼,發現現在的女人罵人真厲害,至少比我厲害。藍鷹搖了搖頭,顯然很不贊同,道:「行了羚羊,我知道你討厭他們,但還是注意一下影響,這兒還有三位帥哥在看著呢。」說著示意了一下我和周玄業三人。羚羊這才作罷,打了個哈哈,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我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我兩年前在可可西裡,被刺激的太厲害,連做了好幾晚上的噩夢。」刺激?我道:「受什麼刺激了?」她道:「知道我為什麼給自己取了羚羊的代號嗎?兩年前……」她開始說起了兩年前,和隊伍穿越可可西裡無人區的一次經歷。其實能玩得起戶外穿越的,一般生活條件都比較好,因為這東西,不說時間,光是裝備就得好幾萬,還包括各種訓練和越野、器材等東西,所以藍鷹這幫人,要麼是事業有成,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老闆,羚羊還年輕,自己沒什麼特別的本事,但小姑娘喜歡挑戰,屬於富二代,所以兩年前才混到這支隊伍裡。她的第一次大型的穿越,就是可可西裡,之前的一些都是小打小鬧,所以當時小姑娘還是很期待的。進入可可西裡第四天的時候,隊伍裡的人突然聽到了一種很低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循著這叫聲,他們看到了讓人永生難忘的一幕。在可可西裡乾涸的大地上,橫陳著好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那明顯是羚羊一類的動物,但是它們身上的皮都被剝光了,只剩下了紅色的肌肉,血淋淋的染紅了一大片。那些血跡看起來還很新鮮,所以暫時沒有引來一些食腐性的鳥類。濃烈的血腥味兒,和那些沒有皮毛,最後剩下肌肉的血淋淋的動物,讓人看得觸目驚心。眾人立刻反應過來,應該是剛剛有偷獵者扒下來它們的皮毛。而發出聲音的,赫然是一頭已經沒有皮毛的藏羚羊!它閉著眼,渾身的肌肉抽搐,肚腹一扇一扇的強烈鼓動,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限。這樣的情況下,這只藏羚羊居然沒有死?那簡直就是個奇跡!聲音是它發出來的,等羚羊等人尋著聲音找到時,它其實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它的肚腹裡,明顯有什麼東西在鼓動著。當時正好也是五月份的時候,藏羚羊的妊娠期,眾人立刻意識到,它肚子裡還有小羚羊。這只痛苦的藏羚羊肌肉痙攣了沒多久,最終也死去了,但它的肚子還是在動。幾人立刻拿出刀子,小心翼翼剖開了;羚羊的肚子,將裡面的小藏羚羊給取了出來。但眾人比較不是醫生,也沒有什麼經驗,動作慢了一步,取出來的時候,小藏羚羊還是窒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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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放鬼
雖然劉仕元的粉絲非常的多,即便如此,劉仕元這樣做,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
「狂妄自大,小視天下人,就讓我們華夏的學子讓他知道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更不用說我們所有的人還不是臭皮匠,他也不是諸葛亮,最最讓我自信能夠勝過劉仕元是我們並不是三個人。」
「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敢放出這樣的豪言壯語。」
「除非他的大腦能夠裝下整個世界,否則我們贏定了,我向大家都不要說了,現在最終要的是尋找最難的問題問他,當然了劉仕元也說了,我們問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是會的,所以我在這裡提醒大家一句,一定要弄明白題目然後再問劉仕元。
問題可以是刁鑽的,可以是腦筋急轉彎的。
我們的目的可不是學習,我們的目的是難倒劉仕元。」
劉仕元站在台上,他想起了古代的才子,古代的才子都是遊學拜盡天下才子,最後博得好的名聲。
自己這種作為算不算是學古人之風?
雖然面對這些人,但是他感覺不到一絲的畏懼,因為他的背後是整個世界的知識。
很多的學生看著劉仕元帶著微笑的樣子。
非常的氣憤,難道他是在說,京都大學裡面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還是想要借助這次的事情退出演藝圈?
他這樣的做法讓很多的人也非常的高興,畢竟打敗劉仕元絕對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很多的人都在上網查最難得的題目。
劉仕元站在舞台上看著所有人的表現說道:「網絡上的東西就不要查詢了,你們能夠查到的內容,我都看過。」
「有三個人去投宿,一晚三十元,三人每人給十元湊齊三十元給了老闆。
後來老闆說今晚優惠只要元。就掏出五元命令服務生還給他們。
服務生偷偷藏起了兩元,然後把剩下三元以每人一元退還給他們。
這樣,一開始每人掏了十元,現又找回一元,也就是他們每一個人掏了九元錢,一共是二十七元加上服務生藏起來的兩元錢。一共才二十九元錢,還有一元呢?」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學生說道。這個學生就是那個挑釁劉仕元的那個學生,他就是要劉仕元在這裡出醜。
他正在研究這個問題,索性就說了出來。
很多的人都在哪裡想了起來。
短時間一定想不出來,他也是花費了好幾天才研究明白的。
他在偷偷地笑,這個問題可是全世界一百道最難的題目之一。
短時間一定不會想明白的。
就算是這些人都是京都大學的學生,他們也拿出了筆在紙上演算起來了。
「真的耶,那一塊錢消失了,真的不知道那一塊錢到底到哪裡去了?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麼難得題目。」
「能不能重複一遍?我現在都有些蒙圈了。什麼三十塊錢?什麼二十七?」
「你記性不好就不要解答這個題目了,這個題真的不適合你。」
劉仕元只是在腦子裡面驗算一遍。
「請不要用這樣簡單的題目來考我,我本身在數學上的造詣就很高,或許大家有些斥責我有些自大,我給你的答案就是你列的式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等式,三個人的掏出來的二十七元就包含了給老闆的二十五和服務生藏起來的兩元錢,我再說的是跟三元錢有一毛錢的關係?
還有一個等式列出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是顧客的三十塊錢包含了。二十五元錢給老闆的,找回來的三元錢和服務生的兩元錢。
那個等式不相等的原因就是你用二十七加上兩元。其實應該加上三元等於三十,因為二十七就包含了其中的兩元,我的表達能力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夠聽懂?我想問一下這位同學,我說的到底對還是不對?」劉仕元笑著說道。
帶著厚厚眼鏡的學生,非常的震驚,竟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一個概念混淆的題目。
說句實在的他也是當時總分狀元,但是和劉仕元比起
起來,真的還差遠了。
今天他帶著挑戰的心思來的。
但是現在看來,劉仕元把自己拉下了幾條街。
很多的人都反應過來了。
「不愧是劉仕元,這麼難得題目都想得出來。」帶著厚厚眼鏡的學生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真的無法呆在這裡了。
「京都學院出了一道題目。這道題目劉仕元解答起來非常的輕鬆第一輪比賽,以劉仕元勝利而告終。」
劉仕元在數學上的表現,令很多的人都震驚了,竟然挑戰華夏所有學生?
這絕對是一個瘋狂的舉動。
娛樂圈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娛樂圈的明星,在娛樂方面是強項,而學生在學習上是強項,他們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弱項來挑戰別人的強項,在很多的人看來,那絕對是一種不明智的行為。
「很多的人覺得我是狂妄的,但是我不同意這樣的觀點,只有在成績出來之後,我真的輸掉了,你們才能夠說我是狂妄,如果我贏得了比賽,你們應該說我是自信。
我們華夏自古至今,都應該謙虛,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告訴所有的大學生,你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不要以為你們坐在這個學堂,你們的人生就有了保障,不是的,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當然了,我的年齡和你差不多,都一樣大。
但是為什麼今天我能夠站在這裡給你們傳授知識,而你們必須要坐在下面聽我說?
是因為我比你們所有的人都努力。
我想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在這裡表現的非常的狂妄。
你們知道原因嗎?
我想你們並不知道什麼原因,因為我是這個學校數學院的榮譽院長,我有必要為這裡做一點什麼。
學校請我來演講自然是來跟你們提供學習的方向的。
當然了我也不期望你們聽到我的演講以後,都發奮的學習。只要有一兩個人因為我的演講而改變了,我覺得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