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這地方是個祭祀洞,雖然現在是個無人區,但幾百年前,這附近是有人居住的,只是後來都遷移了而已。
藏民本就稀少,地廣人稀,互相之間也隔的很遠,但當時,在當地的藏民中,卻流傳著一個傳說,據說這雪域之中有一片淨土,是諸神匯聚之處。
後來山中出現了一種人身羊首的怪獸殺傷人畜,逼的藏民不得不頻繁遷移。後來山中的諸神出手,將那怪獸埋在了山下,並囑咐當地人不要靠近。而這巖洞,也並非出自藏人之手,據說就是雪域中的守護神開闢出來的。
那怪獸被埋在洞下,洞穴之上,則豎立著數十尊石像,分別鎮壓在不同的位置,當地人很少進雪山,久而久之,這個山洞自然也荒廢了。歲月更迭,山體變更,巖洞塌陷,如今便只剩下這一尊石像,年深日久,成了邪物出來作怪。
而這塊石碑,便是一道屏障,提醒人不要往下挖,以免放出下面的怪獸。
我聽完周玄業所講的話,只覺得匪夷所思,這世間還真有神仙?
就算真有什麼怪獸,被埋在下面幾百年,也早該死了。
第二十七章憋寶
對於這事兒,周玄業卻有自己的理解,他說下埋上封,這是道家的手段,這雪山中的,未必是什麼神仙,或許是道門中人。只是那時,佛教早已經傳入藏區,而且又有當地的苯教,所以道門中人,幾乎是不接近藏區的。
那麼,這些下埋上封的人,又是什麼來路?
藏民相傳,他們居於雪域之間,莫非又和那小扶桑有關?
這事兒現在也追究不到什麼由頭了,我們便不敢再往下挖,將那石像放進了坑裡,填土回埋,踩實了。等出了巖洞時,時間也不過才凌晨的兩點多,這次我們玩的有些大發,那姓楊的腿腳都沁了水,又被放在外面,風雪呼嘯,直接將人給凍暈了。
之前沒顧得上他,出來這麼一看,才知道出大事兒了,這人真的要凍死了,我在他臉上連拍幾巴掌都沒見醒,體溫也低的嚇人。雖說這人之前陰了我們一把,但總算沒有下殺手,我這一路上收拾他,也主要是因為傅安的事,可沒想過真要把人弄死,一時有些急了。
周玄業也不是動輒置人於死地的,見此情況,便道:「算了,就近找個地方紮營,先救人再說。」我們於是順著巖洞左邊的位置,找了個背風口紮營,將楊名身上潮濕的外套和濕透的鞋襪脫了,露出來的皮膚觸手一摸,冷的跟冰塊似的。
周玄業摸了下他的脈,便說人太虛弱了,這樣下去得出大事兒,要想救他,這會兒只能我出馬,放點兒血給他。
這真是自己折騰自己,早知道我就不故意把他放外面了,歎了口氣,我認命的摸出匕首,剛要割手指放血,還沒下手,胸口帶著的神位錦囊突然動了一下。
即便傅安說不出話來,但作為我養的小鬼,我還是能感覺出它心中非常的憤怒和不情願,這股憤怒之情相當明顯,我甚至清晰的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打傷了我,不准救這個人,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我不由的停住了動作,周玄業見此,側頭問道:「怎麼了?」
我指了指胸口,道:「它不願意。」自從這小鬼沾染上怨氣,心性大變後,就經常喜歡跟我唱反調,通常能將就的我就將就,不能將就的,我也不可能由著它亂來。但這次,我覺得自己必需的尊重傅安的選擇,一來,它才是受害者,它也最有資格決定要不要救仇人;二來,我能感覺到,在我要救楊名時,傅安的怨氣非常大,非常清晰的傳達到了我的心底。
這讓我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如果這次我違背了傅安的意願,恐怕會出大事。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自己信任、保護的兄弟,去救將自己打成重傷的仇人?便是人也會大受刺激,更何況是鬼?想到此處,我心中一驚,將匕首收了起來:「我不能救他。」
周玄業抿了抿唇,片刻後才道:「他罪不至死。見死不救,無異於殺人,這對你非常不利,你想好了?」
我摸了摸胸口的錦囊,沒去看楊名,點了點頭,道:「我捐錢、做善事、積陰德,不都是為了活下去嗎。人活著,最重要的是什麼?我想,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我以前覺得,能活下來,有一份安穩的工作,有一個落腳的居所就很好了,從來沒敢奢望別的什麼。但現在我有朋友、有大哥,我覺得,你們對我來說很重要……傅安的情況很不對勁,所以這次,我寧願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能對不起他。」
「他是我大哥,是我唯一的親人,不管是人是鬼,他對我都很重要。」
我沒再說話,也沒再理會楊名,走出了帳篷,升起無煙爐,燒了半鍋雪水,準備喝些熱水驅寒。至於楊名,我不會放血救人,但該做的還是會做,他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便在作出決定,走出帳篷的瞬間,我感覺到那股不正常的氣息立刻消失了,錦囊又動了一下,一切歸於平靜。
熱水燒好之後,我端了一些進帳篷,周玄業已經將楊名放進了睡袋裡,什麼也沒多說,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些熱水,慢慢喝了起來。他實在是個讓人相處起來非常舒服的人,絕對尊重你,不會像很多人一樣,喜歡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其實我以為自己拒絕後,周玄業是會反對的,但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楊名給安頓好。
很顯然,他決定遵從我的意思,讓楊名聽天由命。
我心裡別提多感動了,但太矯情的話也不會說,便道:「周哥,你們休息吧,我在外面守著。」
譚刃這次到是和顏悅色,說:「你守有什麼用?那怪物來了你能擋得住?」
「老闆,別小看我,我身手雖然比不上你們,但比大多數人強啊,剛才我還殺了一隻呢。」
譚刃搖了搖頭,道:「鼠目寸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殺了蜘蛛俠呢。」說完走到了外面,示意我們自己休息,見他如此,我也就不爭了。
不過,這姓楊的命挺大,周玄業給他塞睡袋裡,又將我們脫下的外套全都搭在他的睡袋外頭,第二天早上,居然醒過來了,只是看起來十分虛弱。只是凍傷只要緩過來,也不會出什麼毛病,但他卻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周玄業查看了一下,說道:「沒別的毛病,餓的。」
「……」我肚子跟著咕嚕叫了一聲,昨天體力消耗太大,現在確實餓的前胸貼後背,當即我們三人便弄了些吃食,順便給楊名也分了一些。今天的天氣不像昨天那樣不見絲毫陽光了,周玄業說那女鬼是藉著雪雲蔽日才敢在白天出來作祟,今天這天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來的,我們要盡快啟程,回到正確的路線上去、
吃了東西,為了保險起見,譚刃又打算將楊名給綁起來。楊名嚇的腿都軟了,舉著手說:「昨晚你們把我衣服都扒了,我身上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害不了你們,別綁了,我禁不起折騰了。」我逮住他時,早就搜過身了,這人身上確實沒有再帶著蜃草一類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譚刃聞言,便也沒綁他,只是讓他走在前面,隨時盯著他,免得他作怪。
一邊走,周玄業便詢問起了楊名的來歷,這姓楊的也是被我們折騰的不行了,便問什麼說什麼,但他說出來的話,我卻覺得荒誕不羈,毫無可信度。
楊名說,他之前跟我們說的家世,絕對是沒有騙我們的,只是隱藏了一小部分而已。
原來,他的祖上,是『憋寶人』。
什麼叫憋寶呢?這是屬於舊社會外八行的一種。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外八行,卻不在這三百六十行之內,而是屬於另類,也就是不在正經的營生之內,不屬於工、農、兵、學、商之屬。外八行,看似只有八個行當,實際上這八門幾乎囊括了世間所有的偏門行當,從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幾乎都與外八行脫不了干係。
我問他,這外八行是指哪八行,楊名雖然腔調怪異,但說起這個卻頭頭是道,如數家珍。
這八行分別是:盜門、蠱門、機關門、千門、蘭花門、神調門、紅手絹、索命門。
憋寶人就屬於盜門,還有古時候那些走千家過百戶的飛賊土鼠,還是山賊響馬,又或者挖墳掘墓的盜墓賊,都算是盜門中人,憋寶人,就是盜門中那些專門尋找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寶貝的人。
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寶貝,被憋寶人分為天靈和地寶。所謂的天靈,一般是指活物,是有靈性、有道行的伸出,吸收日月山澤的靈氣,在體內彙集,發生異變,從而生『寶』。憋寶人認為成了精的蜈蚣身體裡有『定風珠』,成了精的狐狸身上有『火雲丹』,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非常難得的。常見一些的,如『牛黃』『寶馬』,憋寶人是看不上的、
而地寶,則指那些死物,比如金銀珠寶、奇花異草、深海大珠,這些死物中,又以年深日久有靈氣的東西為上品,一般的金銀財寶,深海大珠也就是下品。
言歸正傳,楊名的祖上是憋寶的,一生行遍大地山川,留下了不少財富,所以後人才能在當時的亂世移民到國外。那蜃草,便也是從他爺爺那兒繼承來的。
除了蜃草,他身上還有一件祖上憋寶而來的寶物,是一面『寶光石鏡』。這寶光石鏡只有巴掌大,也不知是哪個時代的器物,造型非常簡單,就一個圓盤,材質如同劣質的玉石,暗淡無光。
不過一但靠近有天靈地寶的地方,寶鏡就會有反應,變得光潔如羊脂,如果再靠的近一些,鏡子上甚至能顯現出寶物的影像來。楊名不想做生意,反而對憋寶十分感興趣,就拿著祖傳的寶貝闖天下了。這次來到藏區,一是為了玩,二也是為了找寶貝,誰知這時,那寶光石鏡居然起了反應。
第二十八章八門
根據多次推測,楊名斷定寶物就在雪山一帶,而且還是個活物,一直在移動。寶光石鏡散發的光澤溫柔柔和,代表那個活的天靈沒有什麼攻擊性,所以楊名便帶著東西開始尋找。
遇到我們時,他突然發現,我們移動的位置和寶光石鏡的反應有些相似,他便在心中琢磨:莫非那天靈在這三人身上?但他確實沒什麼大的本事,身上只靠著祖上留下的東西走天下,心知不是我們三人的對手,於是就用蜃草弄暈了我們。
將我們弄暈後,他去偷偷翻我們的裝備,卻被傅安阻止。一看我們還養小鬼,他更加確定我們有問題了。傅安對待外人是相當凶狠的,楊名便拿出了他祖上留下的打鬼鞭將傅安給打傷了。
那所謂的打鬼鞭,是用柳條編出來,泡了雞冠血,經古法秘術煉製過的,當時就把傅安給抽的不行。楊名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見傅安妨礙不了自己了,這才開始翻我們的裝備。
我們的裝備沒什麼奇特的,他沒翻出來,只是翻到周玄業身上的地圖。
一行人攜帶著大量的裝備,又帶著一張手繪的地圖,很顯然是有一個長途目標點的。他研究了一下那個地圖,發現我們是要進入雪山深處,不由大吃一驚,琢磨著這地圖的盡頭處是什麼,值得我們三人如此辛苦?又聯想到吧寶光石鏡的反常,便有心想去這地圖所示的地方走一遭,這才又拿了我們一些裝備作為補充,並且拿走了我們的地圖。
我聽到這兒心頭一跳,心說那寶鏡真有那麼神奇?
我們的行蹤,恰好和寶光石鏡的異常相似,難道……是因為我?
別說我自戀,我一身金肌玉骨,也算是寶貝了,否則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解釋那寶鏡的異象?
周玄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沉聲道:「你的裝備在哪裡,帶我們去。」楊名連忙點頭。譚刃的警惕性很高,冷笑道:「你把什麼都告訴我們,不怕我們搶了你那些寶物?你這麼積極引我們去。」
楊名道:「我不帶你們去,那裝備我也拿不到,我現在在你們手裡,喝口水都得靠你們呢。」
譚刃冷笑一聲,沒多說話。
我們過了那雪水溝,便由楊名帶著,往他當時寄身的山崖而去。
我悄悄問周玄業:「真有憋寶人這行當?」
周玄業點了點頭,道:「自古就有,不過現在很少見了。現在一些盜寶賊,算是過去憋寶人的同行,只不過沒有憋寶人眼光那麼高而已。」頓了頓,他壓低聲音道:「他說的那個天靈,估計就是你。此人不能與之為伍,得把他弄走。」
我覺得自己挺倒霉的,真是走到哪兒都被人惦記,便點了點頭。
周玄業平時也會跟我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什麼馭獸門、什麼蜀中唐門,但外八行的事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便刨根問底,問他剩下的七行是幹什麼的。
周玄業博聞強識,也不藏私,一邊走,就一邊說起了這其中的門道。
盜門之外,是蠱門,這個很好理解,也就是放蠱一類的東西,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趕屍術其實也被規劃在蠱門中;而周玄業之所以從來不自稱蠱門,是因為他的傳承,不是單純的趕屍走屍,而是系統的煉屍術,因此走的是古代道門的路子。
再然後是機關門,機關秘術最早出現在春秋時期,代表人物是魯班,著名的木牛流馬便是魯班所造,後來到了三國時期,諸葛亮偶然得到木牛流馬的製造圖,才使得木牛流馬重現人間。不過這兩人,都算不上機關門的祖師爺,機關門的祖師爺拜的是祖沖之,後來的流沙陷阱弓弩都是源於此。
明代通了海路後,西洋八寶轉心螺絲傳入中國,機關門的先輩們將之結合傳統機關術,才使得機關門發揚光大,後為神機營所用,一戰成名,立下赫赫戰功。
千門,也就是坑蒙拐騙,咱們現在**,說人出老千,就是這麼來的。千術隨人心貪婪而不斷增多,算是最複雜的一門。
蘭花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祖師爺是管仲,但並不是所有**都屬於蘭花門,得是官妓才行。現在沒有官妓,所以自然也就沒有蘭花門了,不過有一些民間**團伙,會自發組織為蘭花門,相當惡毒。
第六門為神調門,簡而言之,就是巫門,修習古老相傳的巫術。神調,也就是俗稱的跳大神,至今猶存。
第七門為紅手絹,祖師為漢末奇女紅衣女,做的是幻術、戲法營生,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會變魔術和會催眠術的。
第八門叫索命門,祖師爺是專諸和要離,還有人供荊軻,一說荊軻應該都知道了,這個索命門就是刺客、暗殺一類的營生。至今為止,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世界中,中國的殺手都是最為著名的,拿人錢財,替人索命。
周玄業的話,彷彿將我帶入了另一個古老的世界,聽得人目眩神迷,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居然至今都還存在。而且我現在才知道,中國的殺手,居然世界排名第一?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
說話間,我們靠近了楊名所寄身的那片山崖,果然看見了一頂黑色的帳篷。帳篷上已經落滿了積雪,幾乎快被掩埋了。楊名正要往前衝,被譚刃攔了一把,緊接著被他一推:「看著他。」楊名後退一步,我順勢按住了他的肩膀,笑道:「急什麼,我們又不搶你的東西。」
楊名嚥了下口水,鬍子拉渣的臉上擠出一個笑:「當然,你們不是那種無恥的人。」
「……」這人嘴皮子還挺利索。
譚刃拉開帳篷走了進去,片刻後拎出兩個裝備包,一個是背的,一個是手提的,手提的裡面是些攝影器材。我覺得無語,說你進山憋寶,還帶這些東西,不嫌累的慌嗎。楊名說他即是憋寶人,又攝影師,誰規定人只能有一個職業一種愛好了?
我沒搭理他,順著譚刃翻裝備包的手看了過去,果然,從那裝備包中,翻出了一個圓盤型的東西,約有成人巴掌大,溫潤入羊脂玉,在陽光下,似乎還反射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楊名突然咦了一聲,眨了眨眼,道:「又有反應了,難道天靈之寶在附近?」說著,便四下裡張望起來,一臉垂涎之色。我噎了一下,沒敢吭聲,譚刃將那東西拿在手中看了片刻,若有所思,喃喃道:「寶光石鏡……」
楊名一見譚刃這神色,緊張道:「這是我的傳家寶。」
譚刃抬眼,問道:「可以感應到天靈地寶?」
楊名點頭:「對,除此之外,這東西沒別的用,只對我們憋寶人才有用。」潛意思就是你拿去沒什麼用。
譚刃道:「如果周圍有地寶,它會有什麼變化?」
楊名愣了一下,不知在琢磨什麼,片刻才說道:「會變成瑩綠色,而且有幾率會現象出天靈地寶的模樣。」
我驚了一下:「會顯示出模樣?」
楊名道:「對啊,怎麼了?」
「沒事……」我憋著吐出一句話:「只是覺得太神奇了。」***,最後這上面不會出現我的樣子吧?不過,譚刃不是個喜歡多話的人,他現在問楊名這些幹什麼?
下一刻,我就知道譚刃為什麼這麼問了,他直接將寶光石鏡扔給了周玄業,道:「扶桑木怎麼也算得上是地寶了,有它咱們找起來也更容易一些,拿著。」周玄業接過手,二話不說塞進了裝備包裡。
我依舊沒吭聲,笑話,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把這古怪的石鏡還給他,萬一那鏡子上出現我的臉怎麼辦?憋寶的人,什麼離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一但知道我就是那個天靈,鬼知道姓楊的會整出什麼蛾子來。
楊名見自己的寶貝被搶了,露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他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當先就朝我撲了過來。我一直就防著他呢,哪能這麼輕易被他撂倒,在他衝過來時側身一閃,狠狠一撞,反而將人給撞倒在雪地裡。
楊名狼狽不堪倒在地上,嘴裡呼號:「祖宗,我對不起你……」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我們欺負人的意思。其實周玄業兩人都不是會見寶起意的人,只是這面寶光石鏡,不止有利於我們尋找小扶桑,更可能洩露出我的身份,這使得我們不得不無恥一把,奪人所愛了。
我見他嚎的挺慘,便說:「我們只是借用一下,會還給你的,你再嚎你祖宗也不可能跳出來幫你。」
楊名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搶過了自己的裝備包,說:「那我跟著你們走,萬一你們到時候從其它地方出山,把我的傳家寶給我弄走了怎麼辦。」
譚刃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掐住了楊名的脖子,冷冷道:「別跟我玩歪門邪道的把戲,要麼滾,要麼死,你選一個。」譚刃這人發起火來,其實給人的感覺相當的氣勢,大部分人都能被唬住,其實我心裡知道,這丫不可能真的殺人。周譚二人雖然厲害,但在殺生方面相當注意,見到螞蟻都是繞著走的主。
但楊名卻真的被唬住了,被掐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譚刃陰鬱狠戾的神情讓他害怕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在快翻白眼的時候,譚刃將手一鬆,把人甩倒在地,低喝道:「滾!」
「咳咳咳。」楊名一邊咳嗽,一邊抱著自己的裝備包,二話不說就跑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