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我反應過來後,轉移槍口,瞄準了衝過來的最近的那隻,誰知槍口一移過去,那只地鼠也跟著遁地了。
沒有機會開第三槍,因為這時,我只覺得腳下的泥土一鬆,下一秒,一個小兒般大小的地鼠猛地就站到了我的跟前,一雙爪子直接朝我肚腹出掏過來!
我驚的頭皮一炸,這他娘的是要開膛破肚啊!
情急之下,我猛地往旁邊躲過去,整個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但長期鍛煉出來的反應力,讓我在倒地的瞬間,就勢打了個滾兒,迅速撤離危險區域。
那地鼠一擊不中,整個身體快如閃電,一扭就朝著我飛速竄過來。那張老鼠臉明明全是毛,但這一瞬間,我卻從那鼠臉上,看出了一種類似於嘲笑的神情。
我感覺到這些地鼠根本不害怕我們,更不畏懼我們手裡的槍,它們一直處於一種狩獵者的姿態!簡直像貓捉老鼠,它們是貓,我們是鼠!
第八十六章偷襲
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那地鼠又朝著我撲過來,而更多的地鼠,也從其他方向圍攻了過來,一時間我沒有別的退路,只能一邊開槍一邊往溪流後跑,鐵姐也跟著我同時撤退,兩把槍輪換著打。這些東西雖然厲害,但在強大的活力下,還是被逼的不敢靠近,只能遁土。
由於溪流處全是山石,不利於地鼠土遁,到給我們換來了喘息之機,我倆蹚水跑過溪流,不停的開槍,地鼠躲躲藏藏,四散到周邊,想從旁邊攻擊我們。
鐵姐使槍的手法很快,時左時右,點射散打,我則主攻前方,兩人配合之下,竟然將那些地鼠甩了一截。
但即便如此,那些地鼠還是追了上來,我和鐵姐不得不在黑暗中的溝谷山林裡撒腿狂奔,且戰且退,只聽身後的深林中,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吱吱聲,顯示著有更多的地鼠朝我們追了過來。此刻天黑路滑,情況緊急,根本沒辦法分辨地形,在這種情況下亂竄,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最主要的是,那些地鼠速度太快了,之前因為有溪流阻擋,所以我們甩開了它們一段距離,但此刻地鼠紛紛蹚過溪流,再次追了上來,這樣跑,遲早會被追上的。
該怎麼辦?
我的大腦急速運轉的,腦子裡出現了地鼠的形象,猛然間,我想到一個辦法:那些地鼠短腿短腳,下身臃腫,一看就屬於不善於攀爬的類型,它們的主要活動地,應該是山石稀少的地方,要想避過它們只有一個辦法,往高處跑!往有大量山石的地帶跑!
前者,周圍到處都是樹,而後者,則需要觀察地形,這會兒萬籟俱靜,我們緊靠著探照燈,在瘋狂逃命的情況下,哪有機會去觀察地形,當即我邊跑邊沖鐵姐喊:「上樹、上樹,它們不善於爬樹!」喊話間我已經在觀察周圍的樹木,很快就選定了其中一棵,一扭身,將槍支插回腰間,探照燈含在嘴裡,騰出手腳往上爬。
爬樹這事兒我早已經駕輕就熟,很快就爬上了兩米多高,這個位置對於矮小的地鼠來說,應該已經是個無法達到的位置。我一邊鬆了口氣繼續往上爬,打算爬到樹杈上,一邊扭頭去看鐵姐的情況,只見她也正和我一樣,爬上了一棵大樹,與此同時,那些地鼠也追上了我們,圍在樹下,抬著鼠頭打量我們。
坐到樹杈處後,我鬆了口氣,將燈光往下打,有些地鼠試圖爬樹,但它們的身體結構明顯不適合這個,而是更適合打洞,因此紛紛失敗了。
鐵姐安全之後,氣的拔出槍,對著下面的地鼠點射,幾乎一打一個准,紛紛爆頭。打死了五隻之後,其餘的地鼠意識到厲害,吱吱叫著,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我們這才鬆了口氣。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我們不確定那些地鼠有沒有走遠,暫時也不敢下去。鐵姐在另一個樹上對我說:「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會爬樹?」
我道:「看它們的身體結構就知道。」
鐵姐點了點頭,側耳傾聽片刻,道:「沒有聽見槍聲,他們應該也擺脫地鼠了,得確定一下咱們在什麼方位。」說話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戶外表,緊接著說道:「咱們現在是在北方,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我們得去跟他們匯合。」
我道:「能確定他們的位置嗎?在這地方失散太糟糕了。」
鐵姐道:「放心,一但情況穩定下來,他們會給我們發信號的。」
我道:「那我們現在就在樹上等著。」
鐵姐點了點頭,我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垂著腿,靠著樹,躺坐在樹杈上,觀察著夜空,隨時留意可能出現的信號。約莫二十多分鐘以後,一顆信號彈自西邊亮起升空,鐵姐道:「來了,根據光圈大小判斷,他們離我們,應該有二十多分鐘的路程,走,匯合。」
我倆立刻下了樹,繞開那些地鼠的屍體,開始往西邊摸索而去。
之前的原路是沒法走了,那地方不知道還有沒有地鼠守著,而且根據信號彈的方向,現在走原路,恐怕還得繞路。
我在前面大頭,鐵姐跟在我後面壓陣,兩人打著探照燈,在山林間摸索,時不時的就能看到棲息的蛇類、蜥蜴一類的動物,好在這些東西一般不主動攻擊人,我們在行走時,必須要小心翼翼,避免侵入它們的領地。
二十多分鐘後,我們發現了遠處有光源,所處的位置和信號彈的位置差不多,應該是天然呆等人無疑。我和鐵姐大喜,連忙奔跑過去,誰知到了地方一看,人影兒一個沒有,反而是地上掉了兩隻探照燈,燈光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將探照燈撿起來四下觀看,沒有發現其它人。
觀察了一圈,我道:「看樣子是他們逃跑是掉落的,在附近找一找,應該離咱們不遠。」
鐵姐這時卻蹲下身,打著探照燈觀察著地面,她粗糙的手掌在地上摸索著,只見地面留下了很多腳印,而她摸著這些腳印,眉頭越皺越緊,道;「如果是逃跑時掉落的,腳印的方向應該是一致的,腳掌受理點會主要集中在前方,但是你看這西恩腳印,方向並不是一致,腳部的受力均勻。說明他們曾經在這地方平穩的停留過一段時期。」
說著,她開始順著這些腳印摸索,這片區域泥土潮濕,因此腳印很清晰,但越往外,痕跡越淺,到最後已經看不出來了,但這時,我們也有了新的發現,在一塊石頭上,我們發現了血跡。
血跡不多,但呈拉開的條狀型,像是有什麼人,從這塊尖銳的石頭上被拖拽而過,所以留下了這種痕跡。
鐵姐看到此次,肯定道:「信號彈是在這裡發出的,他們在等我們的這二十分鐘裡,出了意外。」
我有些震驚,道:「所有人都出了意外?」
鐵姐喘息聲有些重,神情顯得很緊張:「不知道,我們的隊伍非常強大,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所有人都出意外。就算所有人都出了意外,頭兒也不可能,他的武器太厲害了,老虎、狗熊、野豬,這些東西在他面前不堪一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最後一句是自說自話,顯然已經亂了陣腳。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慌亂,因為這會極大的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我深深吸了口氣,道:「別急,咱們順著血跡找一找。」
看樣子鐵姐很善於追蹤,她點了點頭,我們開始根據周圍的蛛絲馬跡尋找其餘人的下落,十多分鐘後,我們到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前。
那是一個山洞,山洞口長著大量的雜草,雜草又被碾壓過的痕跡,上面還帶著血。
根據山洞不規則的入口來看,這明顯是個自然形成的洞窟,鐵姐指了指這個山洞,道:「就在裡面。」
我道;「難道住著什麼猛獸。」
鐵姐道:「都有可能,這個山洞地形非常好,虎、狼、熊,各種各樣的動物,都適合這樣的洞穴。那玩意兒應該比較大,否則不會這麼快把人拖進山洞裡,你看,血還沒幹。」
她指了指洞口雜草上的鮮血。
我將槍支拔出,填充了彈藥,鐵姐道:「你想幹什麼?」我覺得她這話問的有些奇怪,道:「當然是進去救人?」
鐵姐皺了皺眉,道:「人不一定還活著,而且,他們當時聚在一起的人比咱們多,他們同樣有武器,隊伍裡還有神槍手,戰鬥力比咱們高很多,他們既然出了問題,就說明這洞裡的東西不簡單。」
鐵姐的話讓我意識到,不能這麼莽撞的衝進去,必須得想個比較安全的辦法。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現在,我們卻連敵人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第八十七章炸洞
鐵姐這一番話,讓我倆一時間站在洞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洞口被雜草嚴嚴實實的遮蓋住,只能透過被壓扁的雜草看到裡面一小片景象,燈光下,可以看到裡面有很多亂石,洞口處不避風雨,所以非常的潮濕,裡面長滿了青苔,深處的地方就看不到了。
就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我摸出開山刀,將洞口的雜草給處理了,直接將燈光打進去。探照燈的光線很強,將洞中可見處的情況照的一覽無餘。
只見這山洞內部的結構非常不規則,有些倒塌,裡面佈滿山石,有些看起來鬆鬆垮垮,彷彿隨時會掉下來,入口處頗寬,但往裡約莫五六米左右的地方有坍塌的跡象,變成了不規則的三角形,使得裡面頓時顯得窄了很多。
雜草處的血跡並沒有往裡蔓延多少,看樣子被拖進去的人,受的也不是什麼大傷。
青苔上上其實不太容易留下腳印,因為它有蓬鬆的張力,但卻非常容易留下刮擦的印子,因此入口處的青苔,有好幾處都翻看了,明顯是被鞋子或者什麼重物刮過。
我在洞口,豎著耳朵試圖聽裡面的動靜,別的聲音到沒有聽見,但裡面時不時的會傳來一種嗚嗚聲,這種聲音我其實並不陌生,這是洞穿風刮過山洞時特有的聲音。
難道這山洞還有其它出口?
而且這聲音傳的並不遠,如此說來,那個出口或許離我們並不遠,去那邊看看,八成會有其它收穫。
我立刻將這個想法告訴鐵姐,她聞言表示贊同,我倆便開始沿著這片區域尋找另一個出入口。
由於這地方情況複雜,再加上山黑林密,因此我們倆也不敢分頭行動,擔心會出什麼意外。索性這裡的地勢不算太高,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沒多久,我們就找到了一個疑似出入口的地方。
之所以說是疑似,是因為我們也沒有鑽進去看過,只不過附耳去聽的時候,同樣能聽到穿洞風的聲音罷了。這個出入口是長條形,比較狹窄,不太便於大型生物出入,但藏個狼、狐狸或者大蛇一類的東西,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和鐵姐趴在地上,打著燈光往裡瞧,之間這洞口內部是朝下開的,底部一溜的堅硬山石,山石縫隙間還聚集著從外面流進去的水,水裡有些螞蝗一類的生物,蚊蠅密佈,看一眼就讓人不想進去,不過對於一些爬行類動物來說,這到不失為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不禁琢磨:難不成抓走他們的,是蛇類?
不可能吧,丟開我和鐵姐,他們還有十一二號人呢,這麼多人,各個都有絕活,除了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外,一個個的都身手矯健,有槍有彈的,怎麼可能被蛇給捲走?
我看了一會兒,沒瞧見什麼動靜,便道:「我下去看看,你在外面等著我。」
鐵姐道:「那東西從另一頭進洞,可能體型比較大,如果出了事兒,從這裡跑比較安全。去吧……對了,你應該知道裝備包裡有手榴彈和催淚彈,關鍵時刻,別手軟。」
我點了點頭,關了探照燈,換上頭燈,騰出雙手,一隻手拿槍,一隻手搭在腰間的匕首上,開始順著低矮的洞穴往深處走。
這洞穴內和洞穴外,其實差別不大,反正都是黑乎乎的,只能靠探照燈取光,越往裡走,腳下的石塊越大,不像外面那麼散碎,約莫三十米開外時,前方就徹底被散落的大石給堵住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石頭形狀不規則,因此中間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空隙,其中最大的一個,完全可以容人爬過去。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正打算順著這些空隙,探頭看看後面是什麼情況,誰知剛一探頭,黑暗中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如同鐵鉤一幫,從空隙的對面,直朝我面門襲來。
感謝我這兩年鍛煉出的身手,讓我在黑影襲來的瞬間,整個人往旁邊迅速的躲開了。那鐮刀似的東西來如閃電,去如疾風,一擊不中,迅速收了回去,我連它真正的模樣都沒能看清。
饒是有所準備,這一刻我也只覺得心跳如雷,大晚上的,也太刺激我了,一時間,背部被地鼠抓出來的傷,似乎響應著我的心情,更疼了。
我不知道後面攻擊我的是什麼東西,不敢再貿貿然把頭談過去,想了想,便用連接上伸縮管,站在兩米的開外的地方,將伸縮管往對面捅,捅前兩下的時候都是空的,但捅到第三下的時候,便感覺伸縮管碰到了一個非常有彈性的東西。
那種觸感,一點兒像用手指戳厚實的肥豬肉的感覺,我剛戳了一下,那團『肉』就動了,一下子離開伸縮管的範圍,緊接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猛地從那個最大的洞裡朝我砸了過來,這下我沒來的及躲,砰的一聲在我額頭上砸了個正著。
我被砸的後退一步,下意識摀住了額頭,而砸我的那玩意兒也順勢滾落在地,我眼角的餘光沖那玩意兒一瞟,這才發現,剛才砸中我的,竟然是顆白森森的頭骨!
那像是犬科動物的頭骨,三角形,很厚實,跟我的額頭硬碰硬,疼的我絲絲抽氣。沒等我捂著額頭的手放下,裡面又不停的砸東西出來,全是骨頭,一會兒是獸骨,甚至還有人骨,我給這數量龐大的骨頭給驚的頭皮發麻。
這後面究竟是什麼怪物?這些人和動物,莫非都是被它吃了的?如果沒有這倒塌的亂石堵在這兒,它是不是就從後面鑽出來吃我了?
驚悚之下,我連連後退,那玩意兒似乎沒多大力,骨頭都扔的不遠,我後退一段距離,就砸不到我了。扔了沒一會兒,它消停了,除了我眼前各種各樣的骨頭,後面就沒再有什麼動靜。
聯想到剛才探出來的那鐮刀一樣迅猛的東西,再估計了一下後面那玩意兒的凶殘程度,我不敢貿然行動,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從那個空隙裡面扔一個手榴彈過去?
可萬一那後面有人怎麼辦?沒準兒被抓進山洞的人就在裡面呢?
想到此處,我提高聲音朝空隙裡喊:「有人嗎?有活人嗎?有就應一聲!」
我喊完,裡面的東西明顯被聲音驚擾到了,發出很大的動靜,沙沙沙,像是蠍子或者蜥蜴一類的東西在沙地上爬的聲音,除此之外,到沒有聽見人聲。
難道已經被吃了?
不會吧?
十二個人,沒那麼容易死吧?就算其餘人死了,天然呆可不是吃素的。
便在此時,伴隨著那玩意兒弄出的巨大響動,猛然間,便聽裡面又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我操!那小子怎麼在那後面!啊!它來了!」
話音剛落,整個洞穴中,突然爆發出一身巨響,頓時地動山搖,無數土石撲簌簌落下來,而我前方堵著的石塊也紛紛倒塌,只不過此刻塵煙四起,我也看不清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隻狼狽的躲著上方掉下來的石頭。
但即便如此,我也明白,剛才那聲音,是有人扔手榴彈了!
這地方山體本就鬆軟,在外面是我就看到很多土石搖搖欲墜,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用手榴彈?剛才那個人的聲音有些熟,似乎是卷毛的,根據聲音的大小來看,他離我也不是很遠,猜也能猜到,我們的格局應該是這樣的:我,我前方的亂石,亂石後面藏著一個體型龐大不知名的動物,而動物身邊,或者動物的前面,八成就是卷毛。
看樣子那血跡,八成就是卷毛留下的,不過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莫非他和那怪物同歸於盡了?否則他怎麼敢在這麼近的距離扔手榴彈?

第八十八章竹林
我一邊躲著簌簌落下來的亂石泥土,一邊兒往後腿,瞇著眼觀看前方的動靜。
只見之前堵住去路的那堆亂石早已散碎,煙塵瀰漫中,一個佔了半個洞穴的巨大身影一動不動的伏趴在地上,由於塵土飛揚,因此我也看不清那玩意兒究竟是什麼,表面黑乎乎的,彷彿罩著一層硬殼,不知是不是被詐死了。
與此同時,自那龐然大物的身後,迅速的跑出來幾個人影,一邊跑一邊喊:「快、快,後面還有。」沒等我看清是誰,從我旁邊一閃而過的兄弟就將我順勢一拽:「還他媽杵這兒幹什麼,快跑啊!」
我們一行人匆匆跑出洞穴,剛一出去,裡面就傳來塌陷聲,這要是晚一點兒跑出來,恐怕我們就得被活埋了。等在外面的鐵姐嚇的不清,看見我們一行人,連忙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有沒有人受傷?」
我這時才有功夫觀察跑出來的這幫人,數了數,發現隊伍中戴著眼鏡的那個文弱中年人不見了,其餘的,包括天然呆都在。
這話問完,鐵姐也意識到少了一個人,立刻道:「老楊呢?」
鄭功成望望身後狹窄的洞穴,沉重的搖了搖頭,道:「交待在裡面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