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有一滴尿液還奔著我來的。我慌亂扭了扭腰板,把它躲了過去。
我打心裡把他罵了一大頓,心說打就打,誰也不怕被削,問題是不要這麼噁心人吧?
這期間大嘴的一隻手還拄在小便池的尿槽裡,他盯著這只髒手,表情越發呆板,但很快的他表情又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他幾乎跟個野獸一樣咆哮起來,整個身子還跟安了彈簧似的,嗖的一下跳著站直了身子。
他看著壯漢,罵道,「你媽了個壁的,老子尊貴之軀,何時受到如此羞辱?拿命來。」
壯漢意識到不對,一扭頭。不過他的反應有點慢了。大嘴幾步竄到壯漢身邊,一伸手,還捏住了他的蛋蛋。役東狀亡。
就憑這下三濫的招數,我能肯定,大嘴又變身了。而且他這次變身很快很突然。我懷疑是不是另外那個大嘴有潔癖,被這裡的環境外加遭遇弄得受不了了?
我沒法問啥。這時壯漢疼得一臉扭曲,尤其捏他蛋蛋的,還是大嘴那個髒手。
壯漢想反抗,舉拳頭要打大嘴。大嘴先一步的用腦門撞他。
大嘴不是硬碰硬,而是用腦門撞對方鼻子,伴隨砰砰兩聲響,壯漢的鼻子紅呼呼一片。
大嘴索性一路撞下去。我相信自己沒看過,最後壯漢的鼻子都歪了,估計鼻樑骨都折了,他也因此被撞得陷入到半昏迷的狀態。
這還不夠,大嘴恨得直咬牙,讓嘴裡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我回想起一個場景,大嘴能用牙把石頭咬成兩半了,這次他要咬壯漢的脖頸,壯漢必死無疑。
我不想這麼弄出人命來。在大嘴即將咬出去的一剎那,我湊過去一把將他臉頰拖住了。
我還連連念叨,讓他等等。
大嘴凶巴巴盯著我,我被弄得挺瘆的慌的。僵持了幾秒鐘,大嘴聽我的建議了。
他把這壯漢鬆開,讓其自行癱坐到地上。我還探了探壯漢的鼻息,有點弱,不過好在沒斷氣。
大嘴不解氣的蹲下來,舉手對準壯漢身上蹭了一頓。我看他那煩心樣兒,越發覺得他潔癖。
我也蹲下身,但不是蹭。
我不嫌髒的摸著壯漢後腰,找到兩樣東西,一個是長柄匕首,一個是兩個綁在一起的手雷。
我看著匕首倒沒啥,盯著手雷,心裡倒吸一口冷氣,心說我們運氣夠好,不然這壯漢把手雷拽開了,一旦爆炸,我們仨等於結伴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等大嘴蹭的差不多了,他又四下打量這裡的環境,跟我說,「給鐵軍打電話,問問他到哪了?」
我應了一聲,不過還是提示關機。現在的大嘴,完全變了一個思路,擺手說,「去他娘的吧,不在這裡等著了,少了他,咱倆一樣行動。」
我不認可,還勸了他幾句。他壓根不聽,拿好繳獲的手雷和匕首後,帶我出了廁所。
他指著遠處正開工採礦的地方,跟我說,「看到沒?那裡都是礦井,咱們進去製造點混亂場面,一旦礦地亂套了,咱們就容易渾水摸魚,把蘇妲己救出來了。」
我琢磨一番,覺得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問題是,怎麼弄出亂子來?
大嘴不跟我多說啥了,卻顯得很有信心,叫我跟他走就行了。
我擰不過他,也給鐵軍發了個短信,這樣鐵軍開機後,就能看到我留言了。我把我和大嘴的計劃說了一下。
大嘴對那個三輪手推車感興趣,叫我一起推著它。我倆做幌子,一起往礦井那裡靠近。
第二十六章禁地
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一撥工人。我們之間擦肩而過的。他們對我倆挺敏感,尤其大嘴身上那臭味,讓這些人都忍不住的直捂鼻子。
我倆沒說啥,還拿出很淡定的樣子。
這樣等我倆來到一個礦井入口時,這裡有兩個工人。正蹲在一起抽煙呢。
大嘴看著這倆人。突然嘿嘿笑了,又對我說,「搞定他倆,咱們就可以下去破壞了!」
我觀察著這兩個抽煙的工人。剛才跟工頭打鬥時,他會武功,我和大嘴都吃了虧,但憑我經驗判斷,這倆工人身手很一般。
另外笨想想,這一工地的人不可能都是武把子,不然也太逆天了。
我放下心,還跟大嘴念叨,「你先選吧,想解決哪個?」
大嘴明白我的想法,這時竟嗤了我一聲,強調說,「圈兒。你真是個粗人,腦子!腦子!遇事別光想著動武,要學會鬥智。」
我真不想反駁這個變身後的大嘴,心說剛才就屬他打的陶醉與忘我。
大嘴示意我落後一步跟著他。我倆推著三輪車,急匆匆的往這工人面前走去。
當這倆人看到我倆時,大嘴還拿出一副慌張的樣子,跟他們說,「兩位兄弟,你們還有閒心抽煙呢?頭兒生氣了,正找你們呢。」說完大嘴還挑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這倆工人好騙,一下子慌了,其中一人還把半截煙撇了,問大嘴,「咋回事?我倆也沒做錯啥事吧?」
大嘴一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又催促這倆人快過去問問。
這倆人起身,還都把身旁的鐵鍬拿著了。就憑這舉動,大嘴又把他倆攔住。指著鐵鍬問,「你們找工頭還拿著這個?想削工頭去?再說這工地也沒小偷,你們把鐵鍬放著不行麼?」
倆工人一臉領悟的樣子,一起謝謝大嘴提醒。不過看著他倆跑遠後,我和大嘴一聲不吭的一人一把,將這兩把鐵鍬拿到手裡。
我倆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下礦井的,我倆從這個入口往裡進時,我發現路面有點陡,估計得有三四十度。另外這路上還分佈兩條鐵軌。
我們下礦井期間,時不時就有一個載滿鐵礦的四輪小車,從下往上的經過。
這小車沒人,全是自動的。我走的很累,看著小車很想跳上去坐一坐,問題是,它們都是往上走的。我坐它們,豈不是又把我倆拉回去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我們前方的路面平了,眼前還出現三岔口。我順著任何一個岔口,藉著不太亮堂的光線都看了看。
我發現很複雜,每個路口往裡不遠處又有其他岔口,有種錯中複雜的感覺。
我問大嘴,「怎麼搞破壞?而且這裡跟迷宮似的。」
大嘴原本也只是有個初步的計劃,現在東瞧瞧西看看的,也有些犯懵。
但他很快拿了個注意,指著一個岔路口跟我說,「走這邊。」
我聽他的,這麼走了一大通,路上倒是遇到幾個開採的工人,他們開著類似於鏟車的東西,正操作呢。
他們一臉古怪的看著我倆,就好像我倆是外星人一樣。我倆為了不露餡,依舊沒理他們。
最後我跟著大嘴,一起來到一個岔路口,這裡被一個警戒牌擋住了,牌上貼著好大一個禁字。
我懷疑是不是走到盡頭了,就跟大嘴吐槽,說這就是他帶的路。
大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反倒覺得,這個禁地有貓膩,我們更應該去看看。
他還硬拽著我往裡走,我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個禁字影響到了,走在這裡,我一時間心都七上八下的。
我還發現,這裡的空間不小,能並排很輕鬆的開兩輛卡車,但牆頂都被鋼架子固定住了,有些地方還用半米粗的木樁子頂著。
我有個猜測,問大嘴,「這裡是不是容易塌方,又或者因為開採不規範,以前塌方過呢?」
大嘴也在觀察著,還說我這種分析很有可能。
我倆又來到一個木樁子前。大嘴說停一會,他圍著木樁子繞了幾圈,對準樁身狠狠踹了一腳。
這一腳下去,木樁子一抖,牆頂出現好幾股土屑子,跟水一樣嘩嘩往下流。
我看大嘴還要踹,念叨句娘啊,又強行把他攔住了。
我那意思,這木樁子明顯鬆動了,咱倆不想死,就別動它。
大嘴反倒嘿嘿笑了,說就是這兒了。他還抱著木樁子,幾下子爬了上去。
我抬頭不解的看著大嘴。大嘴沒理我,反倒摸著腰間,把之前搶到的手雷都拿出來,試圖找地方把它們卡在上面。
我看明白了,大嘴想要製造混亂,就從這木樁子下手。
我們還帶著槍呢,我打心裡掂量一番,一會我們離遠點,用手槍把手雷引爆,然後往外逃。
我心裡有點沒譜,擔心這麼一弄,很可能我倆沒逃出去,反被埋到這裡面。
我糾結起來,不知道該支持大嘴還是把他攔住再想別的辦法。而且突然間,遠處出現轟隆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大,我和大嘴都扭頭看去。大嘴剛剛把一個手雷卡住,他被迫跳下來,把另一個手雷臨時掛在腰間,又跟我並排站在一起,警惕著。
過了十幾秒鐘,遠處拐角出現一個用來裝鐵礦的四輪車。它是一輛空車,正順著鐵軌開過來。
我挺納悶,心說它咋出現了?這裡不是禁區麼?難道程序出問題了,還以為這裡是正常的,又派它過來取礦麼?
大嘴倒是拿出無所謂的樣子,還一擺手,又往木樁子上爬。
我被大嘴影響,也沒把這小車當回事。我還把剛才擔心的地方說出來,問大嘴的意見呢。
大嘴讓我放心,說真塌方了,也不會波及太大。我總覺得他這話就是隨口說說,甚至是敷衍我呢。
要遇到一般事,他這麼敷衍也沒啥,我睜隻眼閉只眼算了。這次畢竟事關性命安危。我又多強調句。
沒等大嘴再回答啥呢,越來越近的小車裡突然傳出一句沙啞的聲音,「兩位真是一肚子壞水,該死!」
我冷不丁有點毛楞,又扭頭看著小車。
小車裡突然站起一個人,他剛才一定是躺在車裡,這才讓我們沒發覺到。而且這人我認識,是海螺屠夫。
我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能跟他見面。我也不相信他是過來挖鐵礦的。
大嘴對這人極為忌憚,他罵咧了一句,從木樁上跳下來,又立刻提醒我,一起開槍。
我動作很快,和大嘴幾乎同一時間掏出槍,我倆指向海螺屠夫,砰砰的開起火。
海螺屠夫並沒乾等著,他很聰明,一閃身從小車裡跳了出去,躲在車後面。
一發發子彈全打在車上了,激的冒出好幾股火星子。我和大嘴一看根本射不中海螺屠夫,又停止開火,一起等待著。
小車漸漸往我們這邊靠近,換句話說,過不了一會兒,海螺屠夫就會避無可避的跟我們見面了。
我知道他的潛水刀很厲害,一旦近身的話,一瞬間就能把我倆開膛破肚。我又緊張的捏了捏槍,提醒自己,一會就看誰下手快了。
但海螺屠夫另有打算,等四輪小車又行駛一段距離後,海螺屠夫有動作了。一團衣服從小車後面丟了出來,乍一看就跟他撲出來一樣。
我和大嘴視線被干擾,海螺屠夫趁空又往近處的牆壁上一撲,對著一個電閘摸去。
這電閘的位置不起眼,要不是他特意往那裡撲,我都沒留意到。但等我再想調轉槍口,已經晚了。
海螺屠夫摸到開關,順帶著一按。整個環境突然變黑了。
我隨著眼前一黑,心裡也跟著一緊。我心說自己跟著睜眼瞎子一樣了。
大嘴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還念叨一句,讓我靠到木樁子那裡等他。他又往前走,摸索著找海螺屠夫。
我很想幫大嘴一把,問題是,我又沒夜視眼,沒法幫。
這麼一耽誤,前方打起來了。有大嘴的咒罵聲,也有海螺屠夫沙啞的獰笑聲。
我又動心思了,心說自己順著聲音摸過去支援行不行?我試著走了兩步。但隨後傳來砰砰的槍聲。役東狀技。
每一槍下去,環境突然亮了一小下。我藉著這一瞬間的亮度,模模糊糊瞧到,大嘴和海螺屠夫扭在一起呢。
我徹底打消這個念頭,急忙退了幾步,最終靠在木樁子上。
在槍聲過後,前方也靜了,配著黑暗的環境,讓我心裡更加沒底。
《死刑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