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出租司機拿出不信的眼神看了看大嘴,而我一合計,可不是麼?那十個深海鮑,幾乎全被大嘴吃了,全憑這個,他這肚子就值錢了。
這樣沒多久,出租車到大嘴家樓下了,我讓出租車等著,把大嘴送上樓。
我以前就對大嘴家這個單元樓挺不解的。這裡的物業不太好,收拾衛生的很懶。但我發現他家這個單元的樓梯扶手很乾淨,跟地面幾乎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與對比。
我一度想,到底是哪家人這麼雷鋒,做好事不留名的把扶手擦得這麼乾淨,而今天我這麼一送大嘴,突然發現,我找到這名雷鋒了。
大嘴上樓時,也不管我扶不扶的,他自行往扶手上靠去。貼著扶手借力,一步一步往上走。
笨尋思,大嘴這麼大的身板子,幾乎用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扶手上,這麼走下去,扶手能不乾淨才怪呢。
我本來不想讓他這麼做,問題是,我拽不動他。
最後我送完他自行下樓時,我稍微猶豫一下,又果斷的扶著扶手下去的,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剛被大嘴擦完了,我不能不捧場吧?
等坐回出租車,我又讓司機直奔我家。
半路上,我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我第一反應,這大半夜的,會不會是搞傳銷的或者啥騙子呢?
我沒接,等手機響了十聲自動掛了後,很快又有一個短信過來了。
短信說它是白老邪,一會要去我家坐一坐。
我這才明白,這是白老邪的電話。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白老邪還用手機呢。這也是這次見到邪叔後的另一個新鮮事。
我回了句,好。
到家後,我雖然不想收拾,卻還是簡單打掃一番,不然我這種純屌絲,家裡平時有點亂。
我又沏了一壺清茶。剛忙完這些,有人敲門。
我以為白老邪跟副局一起來的呢,沒想到門口只站著邪叔。
他看著我笑了笑,這就主動往裡進。我跟他一起,坐到客廳裡。
白老邪自行喝著茶。而我也說不好自己什麼感覺,總覺得跟白老邪獨自待在一起時,我有點不習慣和瘆的慌。
白老邪察覺到我這態度了,他放下茶杯,盯著我說,「圈兒,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他這是不再藏著掖著的節奏,問題是,他叫我圈兒而不是小圈子。我總覺得眼前這個白老邪,不是我認識那個白老邪。
而且一時間,我想到好多問題,也不知道從哪個先問的好。
白老邪看我表情那麼糾結,他主動往我這邊探了探身子,先指著自己說,「那你先說說,我到底多大歲數?」
我回憶著,也忘了鐵軍說沒說過白老邪的年紀了。但看著他一臉褶子,外加滿頭白髮的,我想給他面子,就回答說,「邪叔,我估計你也就七十歲吧。」
我想的是,要是白老邪接話說他八十啥的,我也能拍馬屁的再來一句看著真年輕這類的話。
誰知道白老邪搖搖頭,讓我再猜。
我又一路高走,最後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問他,「難道八十五了?」
白老邪看我是真猜不出來啥了,他一歎氣,伸出四個手指,跟我說,「其實你們總叫我邪叔,但我比鐵軍還小呢,真正年紀還不到四十歲。」
我詫異的啊了一聲。這一刻腦袋還像被電流集中了一樣。役余廣血。
我看白老邪說的這麼嚴肅,不像跟我開玩笑。我又打心裡措措詞,試探的問他,「那你去醫院看過沒有啊?」
我以為他得了什麼怪病呢,這讓他顯得很老。
白老邪也品出我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搖搖頭,說他這情況不是得病,而是透支引起的,更因為它。
他說完把左手舉起來,把上面的手套摘了。
第三章告別禮物
我曾猜到了,白老邪這手受了傷,但沒想到這麼怪與這麼嚴重。
他左手的無名指齊根斷了,而且在斷口處還被扣了一個小玻璃罩子。也因為玻璃罩是透明的,我順著往裡看,能看到斷面處還有一個深入進去的小洞。
白老邪還把左胳膊的袖子擼起來。他整個小臂更沒法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縫過的跡象,甚至有些地方還都結著血痂。
我心裡波動很大。連酒都醒的差不多了。我總覺得他無名指斷處的小洞是人為弄出來的,不然也沒聽說誰的手指是中空的。
我實在猜不出來這裡面的貓膩,索性直接問他。
白老邪盯著我,先提醒了一句,「圈兒,你是正規警校畢業的,雖然科班出身,但並不代表能把這世界上的武器全瞭解得到。」
隨後看我專心聽著也不接話。他繼續說,「除了傳統槍械與冷兵器,現在還有很多科技類武器的存在,比如集束、超聲波、次聲波、微波等。它們這類武器的外形也打破傳統槍械的樣子,甚至一個喇叭形狀的看似玩具的東西。很可能是一件殺人利器。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倒是對科技類武器略有耳聞,問題是也真被邪叔說中了,我對更深的瞭解不多,但這一刻我開動腦力,又聯繫著他這只被手術過的左胳膊。
我試探的問,「難道你這胳膊裡以前藏了一個武器?」
白老邪怪笑了笑,說他具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武器,但一旦他小胳膊發力,讓肌肉組織緊繃時間持續過五秒鐘,這武器就會啟動,從他無名指上射出一種聲波來。被擊中的人,輕者昏迷。重者腦痙攣死亡。
我回想起一件事,就是一度救我的那個神秘槍手。現在一看,這人一定是邪叔了。
我冷不丁不知道說啥好了,又想當面謝謝他,但又有個想法告訴我,還是不謝的好。
我這麼一糾結。白老邪把袖子放下來,把左手手套戴好了。他歎口氣,說這武器長期安在他胳膊裡,雖然定期吃藥,還造了部分的人造骨骼,但還是讓他身子出了很大的排斥反應,每次發射聲波彈。他心血管等地方更會難受好一陣子。
我猜這就是讓邪叔變老這麼快的原因吧。而且既然他能把這種大秘密跟我說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又問他,「大嘴體內的邪叔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科技手段能讓白老邪遠程遙控大嘴麼?」
白老邪詫異的看我一眼,似乎是猜不到我為何知道這事的,他想了好一會兒,明顯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我。
我懷疑他有啥顧慮,怕我聽到後,對我有不利的影響。反正最後他點了我一句,說那個邪叔不是他,而且那個邪叔認識我們所有人,我們卻不認識他。他偶然的過來,也會在某個時間偶然的離開我們。
我反覆品著這話的意思,無奈自己智商不夠用。
白老邪不再多說他的事了,跟我又隨便聊聊,喝了兩壺茶。我懷疑白老邪動了什麼手腳,因為喝完茶,我困意十足,甚至當著邪叔面,我扛不住的沉沉睡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到第二天上午了。白老邪也走了。
我使勁揉著眼睛,也絕對因為喝酒喝得,我眼睛有些不舒服。我想再懶在沙發上躺一會兒,誰知道無意間的一摸,發現有個新褲帶放在自己身邊了。
這褲帶不是啥名牌貨,卻很怪,質量也槓槓的。
我摸著材質,我對這方面識貨,發現是純鱷魚皮的,而且在褲帶中間部位,鱷魚皮中還有夾層。
這夾層並排鑲著三個空彈殼,每個彈殼裡都藏著一支小注射器。
這注射器堪稱迷你不說,內部還帶著淡藍色的液體藥劑。我猜這是邪叔留給我的。我急忙找到手機,給邪叔打了電話。
好半天邪叔才接。他也猜到我為啥要找他,主動跟我說,「圈兒,這褲帶你以後繫在身上吧,也記住了,那三支針,在保命時刻,可以注射,而且是脖頸注射或者腿根注射。」
我心裡咯登一下,因為這種注射方式本身就很猛。我問這藥是啥,白老邪嘿嘿笑著不回答。隨後他又歎口氣,說一個人從生下來開始,不管讀書也好,鍛煉身體也好,其實就是為了那短短十幾年的黃金奮鬥期,之後人老了,都會不中用了。
我能從這話品出白老邪的一個想法,我問他,「是不是以後不做警察了?不然他為何接受手術,把左胳膊裡的武器拿走呢?」
白老邪不置可否,又把電話掛了。
我再打過去,提示關機了。我看著手機,隱隱有種難受感。
我愣了好一陣子。等到了中午,我去大嘴家,要跟他一起吃午飯。
大嘴剛醒,顯得很疲憊,尤其又張開他那河馬一樣的大嘴打哈欠。我問他咋這德行了,尤其昨天就喝了一頓酒,不至於啊。
大嘴跟我說,昨天後半夜,邪叔找他來了,他還恍恍惚惚記著,在他睡著後,邪叔又把他叫醒,跟他「聊天」來了。役鳥夾血。
我總覺得白老邪身上還有秘密,但我肚子太餓了,沒急著較真這個。
我把大嘴強行拽起來,讓他洗漱後,我們一起去外面對付一口。而且細算算,我和大嘴歇的時間夠長了,也該上上班了。
我給省裡和副局都打了電話。意外的是,幾天後,我和大嘴被一輛軍車接走了。
我倆來到漠州附近的部隊,還有三個特種兵接待了我們。
我認識他們,就是從直升機下來,擊退狼群救了我們的其中三人。
我對這三人印象很好,客氣一番後,還知道他們的代號了。一個叫螳螂,一個叫丑貓,另一個更怪,叫野豬肘。
我品著他們外號,只發現醜貓這人長得不咋地,應了丑這個字,其他的,我看不出啥來,也不知道他們為啥叫這種外號。
他們仨的意思,接下來一個月,他們仨將陪伴我和大嘴,做一個培訓。
我本來沒放在心上,心說以前也有過培訓的經歷,說白了,鍛煉下體力,再去教室喝著茶水聽聽課啥的。
我和大嘴一口應了下來。結果呢,我發現他們仨耍滑了,更準確的說,這是一次魔鬼特訓。
第一天我們五個都扛著近二十斤重的裝備,跑了少說三十公里。我們不是一口氣跑下來的,不然得累死。
反正跑一會歇一會的,但等到了晚上,我和大嘴憔悴的不行了,一起幾乎用拖著身子的方式回到住的地方。
我心說被這三個畜生如此蹂躪過了,晚飯也該吃點好的了吧?
誰知道他們仨端來扣著蓋子的餐盤。等擺滿桌子,我和大嘴按耐不住依次把蓋子掀開後,看著裡面的東西全呆住了。
大嘴更是念叨句,「媽了個蛋的,晚餐不會是吃這個吧?」
他們仨點點頭。而我看著這些不能稱為食物的食物,心裡念叨著,白螞蟻、蚯蚓、蠍子、蜈蚣、肉蛆、蟑螂、老鼠……
他們仨也不等我們了,全都摸出匕首,各自選擇喜歡的餐盤,小心翼翼的伸手抓過去。
就說丑貓吧,他還拿了一個半活不活的蠍子,一邊用匕首把蠍子的毒尾巴尖切掉,一邊跟我和大嘴說,「兩位老弟,看著點,這毒尖不能吃,但其他的地方,是美味。」說完他就把蠍子放到嘴裡,嘎巴嘎巴咀嚼上了。
大嘴呵呵笑了。我則一臉嚴肅。
我倆試圖逃跑,不過他們有三個人呢,還他娘的全是特種兵,我哥倆體力不支,外加也真打不過他們。
最後又被他們按在飯桌前。他們仨還都演示了各個食物怎麼吃。
他們也算仁義了,讓我倆自己選。我知道,自己不吃這頓晚餐是指定不行了。
我糾結老半天,和大嘴一起選擇了老鼠。但我倆這種舉動遭到他們仨的吐槽,他們還一致認為,蚯蚓肥膩,是這些食物最美味也最有營養的……
這樣特訓了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們五個每天指定有一頓肯定要吃這種怪食物,外加他們仨還給我和大嘴吃藥。
這藥沒說明書,我和大嘴吃完身子總會有些發熱。等到了下半月的一天早晨。
我以為我們又要爬溝、翻牆、跑馬拉松呢,他們卻帶著我倆來到一個很偏僻的院子裡。這院子也在軍隊中。
我觀察院裡,發現有吊起來的沙袋,還有人形木樁子。
我們五個先聚在沙袋前,螳螂還指著沙袋跟我倆說,「你們的身手太一般了,執行某些任務時,很危險。」
我覺得他這話只對了一半,我身手不行,但大嘴變身後很了不得,尤其施展捏蛋神爪,簡直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境界了。
但我也奇怪,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尤其我倆往上還睡在一起,那個大嘴就再也沒出現過。
我懷疑是不是邪叔那晚找大嘴後,做了什麼事呢?
我琢磨到這兒的時候,螳螂舉起他雙手,又跟我倆說,「我先說自己的特長,就在這雙手上。」
我和大嘴一起觀察著,我除了覺得他手很黑很醜以外,並沒覺得有啥。
我和大嘴都沒接話,這時螳螂一笑,突然有行動了。
《死刑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