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薯片呢?我要的薯片呢?我要吃薯片………」女鬼一邊冷冷的說著,一邊朝我倆慢慢的走近,眼看著女鬼就要走到我倆的面前,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大聲喊道:「你別過來,我都嚇尿褲子了……」
突然,從樹林中從小亭子周圍的黑暗裡跑出來一群人,這群人有十幾個,上來圍住我和李一靈哈哈大笑。有人笑得都快岔氣了的喊:「哈哈……你們快看,這倆膽小鬼都被嚇尿了褲子了……」
還有人邊笑邊說:「這兩土老帽還傻乎乎的去買薯片,韓雪你的演技實在是太棒了,怪不得是咱們學院話劇社的當家花旦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倆土老帽的表情你們都看見了嗎?太精彩了!這可是咱們學校迎接新生的開門紅,哇哈哈………」等等等等,許多冷嘲熱諷的話語從學生們的嘴裡傳出,他們笑的是那麼的肆無忌憚。說的是那麼的開心快活。
女鬼抓住自己的頭摘了下來,只是一個道具,一個能活動能轉動的道具。怪不得女鬼的頭看上去很大,道具被取下。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不是別人,正是我剛認的學姐。韓雪。
在所有人的譏笑中,我仍然裝作驚恐的大叫。李一靈卻開始輕聲念誦咒語:「錢通陰陽,天地吉祥。法力加持,分分兩兩……」咒語聲中,悄然從褲兜裡掏出幾張他自己做的冥幣來,輕輕一甩,貼在張揚,韓雪,和幾個笑的最大聲的學生身後。
我看了看圍在我倆身邊的人,清冷的月光下,每個人的面孔看的相當清楚,這裡有學生會的副主席張揚,有一起幹活的幾個男生,還有那三個擋住我和李一靈路說荷花池有鬼的死三八。
張揚手裡拿著個小型的攝像機,亮著燈,一把摟過韓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寶貝,你演的可真像,這是捉弄新生最有意思的一次了,嘿嘿,這倆土老帽還真以為大家對他們好呢,哈哈,竟然聽話的去給你買薯片,他倆是看上你了,這倆土老帽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癩蛤蟆竟然還想吃天鵝肉哈哈……」
其實早在那三個女生畫蛇添足,說什麼荷花池鬧鬼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場惡作劇了,肯定是有人設了個局,想著嚇唬新生,太早了不行,太晚了不行,恰巧我和李一靈瞎溜躂,又穿的跟城鄉結合部出來的似的,還有比我倆更適合的人選嗎?
之所以沒戳破,是因為想看看到底他們能玩到什麼程度,長夜漫漫,這麼早睡也沒意思,玩唄,何況李一靈沒看出來是惡作劇,我很想看看他的反應,出來假鬼的時候,他是不是會唸咒甩符,真的來上幾招?
他要真這麼幹了,哥們正好用手機拍下來,以後就有嘲笑李一靈的資本了,肯定挺好玩,誰能想到,丫的不唸咒語,不用黃符,直接撿板磚啊,這要是砸中了,還不得鬧出流血事件?所以我就拉著讓他加戲。
李一靈當時沒回過味來,也就配合了,雖然荷花池芳魂只是抓弄新人的一個惡作劇,但人家真下本錢,整的挺像是那麼回事,還讓韓雪大晚上的跳進荷花池,剛才那一段我也錄下來了,實在不行湊幾個畫面,放在節目裡也行,但怎麼也沒想到,丫的張揚居然還用攝像機給拍下來了。
現在的大學生就是玩心重,怎麼好玩怎麼來,拍下這麼一段嚇唬人的視頻,嚇得我和李一靈都坐地上了,多好玩啊,肯定得放到視頻網站上去,這要是讓人認出被嚇得夠嗆的兩個人是我和李一靈……
那臉還要不要了?星期五有鬼還主持不主持了?所以張揚手中的攝像機我是要定了,看著他們小的那麼開心,我也跟著他們一起笑,我一笑,這些貨們立刻就都不笑了,現場靜了有那麼幾秒,胖女生驚訝道:「咦!這個土老帽怎麼了?他在笑什麼,是不是他被嚇傻了?你們看他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大月亮地的,瞧誰的臉色都不那麼好看!這傻貨,自以為聰明,但這麼個氛圍下,十幾個學生都朝我倆看了過來,李一靈那張臉本來就白,這會更白,一個男生突然道:「他倆不會給咱們嚇出什麼毛病來吧?」
一個女生慌亂的說:「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可不關我的事,都是張揚出的主意。」說完撒腿就跑,這些學生只會捉弄人卻從來沒想過承擔,見事情不對,所有人都怕承擔責任,立刻都跑,只有幾個膽子大的和張揚留在原地。
我還在大笑,指著張揚的後背笑,笑的前仰後合的,張揚也有點害怕了,不知道哥們笑什麼,有些驚慌,急忙拉了一把韓雪說:「快走,別被他懶上咱們。」
韓雪有點發懵,愣愣的瞧著我和李一靈,我倆已經站了起來,我突然就不笑了,對韓雪和張揚認真道:「我不是在笑你倆,我是笑你們抓弄我,沒想到會真的碰到鬼吧?」
說著我指了指張揚的身後,道:「咦,你身後怎麼趴著個濕漉漉的女人?」
不是哥們嚇唬他,是真有個濕漉漉的女鬼趴在張揚的後背,伸手抓他後背的紙錢,女鬼全身漆黑,身體腐爛,頭髮一綹一綹的耷拉著,眼珠子被水泡的跟龍眼那麼大了,很是滲人,這才對嗎!淹死鬼就應該是這種形象,那尼瑪的整天白衣飄飄啊……
淹死鬼其實是很可憐的,淹死鬼不能輪迴轉世,只有等到再有在這裡淹死的人,作為替身,才能轉世做人。但也有超度的手法,比較特殊而已,李一靈召喚野鬼嚇唬這些學生,沒想到真把荷花池裡的女鬼給召出來了,淹死鬼見到李一靈加持過的冥錢,沒有不動心的道理,趴到了張揚的後背上。
我知道李一靈的意思,就是嚇唬嚇唬這幾個學生,讓他們見見真鬼是什麼模樣,後背上有冥錢的誰也跑不了,淹死鬼得挨個找上他們,至於嚇成什麼樣,就看自己的心理素質了,李一靈肯定是不管的,他的想法很簡單,你能嚇唬我,我就能嚇唬你。
淹死鬼怨氣很大,全身濕漉漉的,肯定是陰寒刺骨,不用開眼都能看見,韓雪就看見了,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驚訝的指著張揚後背,張揚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渾身哆嗦了一下,驚恐的扭頭去看,隨即就跟他背上的淹死鬼來了個臉對臉。
啊!一聲尖叫,響徹校園,嚇了哥們一跳,怎麼都沒想到,張揚的叫出來的聲音比女人還尖還細,我嘿嘿笑道:「把你手中的攝像機給我,我幫你解決了……」
後面的話還沒等說完,張揚就蹦起來抓著韓雪的手就跑!整的我挺愕然,都嚇成那逼樣了,那來的勇氣掉頭就跑?跑就跑吧,你倒是把攝影機扔地上啊,沒有,抓得死死的往前跑,估計是嚇蒙圈了。
要不是張揚手上有攝影機,哥們壓根就不想搭理他,你能嚇唬別人,別人就能嚇唬你,何況我知道李一靈並沒有發狠招,等淹死鬼抓扯下他身後的冥幣,也就離開了,但攝影機在他手上,哥們就不得不追了,誰知道這傻缺以後會不會傳到網上去。
於是我和李一靈就不得不追了上去,操蛋的是,驚懼之下的張揚跑的那叫一個快,幾乎是一溜煙的就跑出去一百多米了,不光跑的快,嘴裡也沒閒著,啊…啊……一聲聲慘烈的叫喊聲響起,驚起校園內野鴛鴦無數……

二百三十九章學生鬼
說實在的,我沒想到張揚見鬼會是這麼個德行,因為第一次見鬼的人無非有兩種反應,第一種,嚇的翻白眼昏過去,第二種,嚇的鵪鶉的一樣卻動彈不得,但百樣米養千種人,林子大了什麼傻鳥都有,總有例外存在,張揚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反應是蹦起來就跑。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可這小子跑的也太特媽快了,就算我和李一靈想把淹死鬼趕走都做不到,何況他手裡還拿著攝影機呢,無奈之下,只能是追了上去,要說人驚了真是沒治,那速度嗖嗖的快,幸虧哥們現在身體也不錯,勉強能跟上。
這會的校園裡早就冷清了下來,也不是說沒人,可張揚和韓雪前面跑,我和李一靈後面追,鬧騰的雞飛狗跳的,很像是在打架,見著的學生誰也不攔著,離的老遠就躲一邊去,更讓我納悶的是,也沒驚動學校的保安。
一場精心安排的惡作劇在李一靈的反擊下,變成了這個德行,我也很無奈,早知道玩什麼啊,回去睡覺多好,也沒有後悔藥賣的,那就追吧,追著追著追到幾棟樓前,月光下,也看不太清楚是幾棟什麼樓,由於荷花池不在校園中心,追過來之後最先看到的是一排樓裡面的最後一棟樓,這棟樓除了門口有盞燈亮著,所有的房間都黑著,陰沉寂寥的,很像是李璐璐說過的那棟出事的實驗樓。
「張揚,別特媽跑了,咱們聊聊。我幫你趕走你背上的淹死鬼!」我跟在後面大喊,不喊還好。一聽到淹死鬼三個字,張揚蹦著高高的跑。拽著韓雪的手死活不都撒開,好幾次韓雪想要掙脫,愣是沒甩開,可學校就這麼大,我離他也是越來越近,丫的還能跑哪去?
何況你躲我和李一靈幹什麼玩意?淹死鬼趴在你後背,又不是我倆趴在你後背,只能是繼續大聲喊道:「你再跑,你後背的淹死鬼可就弄不下來了!」
越喊越糟糕了。張揚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瘋了一樣順著亮燈的門口奔了過去,等我和李一靈趕到,張揚和韓雪已經進了樓裡,也沒人攔著,我倆趕到門口,就見門口亮著盞瓦數不高的燈泡,值班室裡的燈泡更暗,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放著個搪瓷的茶缸子,卻沒見暖水壺,估摸著值班的是去打水了。
「張揚,你別瘋了。這是那棟荒廢了的實驗樓,你跑錯地方了……」樓裡面傳來韓雪顫抖的聲音,我和李一靈對視一眼。都覺得挺無奈,惡作劇是惡作劇。我倆也不想真把張揚和韓雪嚇出個好歹來,畢竟我倆是來拍節目的。不是來瞎胡鬧的,張揚背後的淹死鬼也只有我倆能送走她,只好朝著聲音方向繼續追。
荒廢了的實驗樓挺大,六層的高度,今夜月光十分好,總有些漏網的月光撒進來,很有一種鬼片的即視感,一扇扇的門,有的關著,有的開著,有風從外面灌進來,發出嗚嗚嗚……鬼哭一樣的聲響。
前面腳步聲很清晰,奮起急追之下我已經看到張揚和韓雪的背影了,可就在這時我感覺身上突然一冷,像是從一個季節瞬間就進入了冬季,接著就消失無蹤了,這明顯是一股子陰氣,不是哥們體質敏感,而是遇鬼太多,已經產生了抗性,或者說是本能,本能的就感覺到不對勁。
我立刻就停下了腳步,輕輕呼吸,感受那股突如其來的陰氣從那而來,還沒等我感覺出來,李一靈一個箭步跨到了右邊一扇開著的門邊上,輕聲對我道:「用眼睛看就行了,還用閉上眼睛去感受?」
語氣中說不出的嘲諷,他大爺的,我感受一下還不對了?我張開眼,走到李一靈身邊,探頭往裡面一看,但見眼前的房間裡面坐滿了人,一個個都穿著民國時期的校服,全都是女生,面色陰沉,坐在老式的椅子上,整齊的木桌上擺著一本本的線裝書。
想起李璐璐給我寫的那封信,那個雨夜她看到了民國女學生,還真有,而且不是打雷打閃的冷雨夜出現,大月亮地的出現了,這可未免太奇怪了,我急忙從兜裡掏出兩張黃符來,緊張的去看李一靈。
十幾個鬼啊,鬼氣森森的,看樣子死了差不多有七八十年了,要是一擁而上,怎麼也得忙活半天,李一靈回頭朝我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躡手躡腳的退了回去,我也跟著退了回去,李一靈小聲對我道:「別打擾別人學習,該幹啥幹啥去!」
我覺得是這麼個道理,死了還這麼愛學習的鬼,的確是不多見,鬼也要進步,不能打擾人家學習不是,我倆躡手躡腳的往前走,過了門,那股子寒冷的氣息就消失不見,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那有什麼人啊,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裡面雜亂的堆放著爛桌椅,地上還有報紙,礦泉水瓶子,甚至還有套套。
看樣子這裡經常是一些野鴛鴦流連忘返之地,難道是看花眼了?可不能我和李一靈都看花眼了啊,琢磨了一下,也就扔到腦後去了,畢竟人家沒招惹你,最好也別招惹人家,能不驚動就不驚動的好,畢竟有民國時期的學生鬼對我來說是件好事,要是拍攝下來,還不得看瘋了星期五有鬼的觀眾?
說起拍攝我就來氣,下午就給張六六打電話了,丫的到現在也沒來,估摸著又去找老鄉喝酒喝多了,接著往前走,隱約聽到前面樓梯的地方有聲音,我和李一靈剛上到二樓拐角的地方,突然聽到一聲叫喊:「橫掃一切牛鬼蛇神,誰要不投降就讓他滅亡……」
聲音出現的突然,消失的突然,像是幻聽,我本來是想問問李一靈聽到沒有,卻見他若無其事的仍然向上走,我沒開陰眼,不確定是真的聽到,但我明顯感覺有些不對勁,腦子像是被影響了,總覺得很窒悶。
我輕輕咬了一下舌尖,疼痛的感覺讓我恢復了清明,心裡挺疑惑,一般來說,看見鬼是第一個階段,第二個階段才是能聽到鬼說話,還得是修煉到一定程度,或者開了耳朵,才能有效果,現在的情形卻有些詭莫名其妙,聲音能聽到,卻看不到鬼。
我很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看李一靈冷靜的模樣,我也冷靜了下來,順著樓梯往上走,我倆的腳步已經很輕了,但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還是發出啪啪……清脆的腳步聲。
奇怪的是,除了我的倆的腳步聲,張揚和韓雪卻沒了聲音,我心裡不由得一沉,不會是兩人遇害了吧?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荒廢了的教學樓裡面別有天地,鬧鬼是肯定的了,奇妙的是時有時無,不像一般鬧鬼的地方那麼陰冷,鬼氣森森,卻也更加的詭異莫測。
我很著急,生怕他真出點什麼事,這棟樓很不簡單,存在很多陰暗的東西,他後背還趴著一個淹死鬼,誰知道會起什麼變故?
順著樓梯向上,到了二層樓,一扇扇門找過去,我忍不住輕聲呼喚:「張揚,張揚,韓雪,韓雪……」別鬧了,快出來吧,我倆不是鬼,是人啊,學姐我是徐浪啊……」
不管哥們怎麼喊,就是沒人應和,當路過一間開著門的屋子的時候,剛才那種感覺又出現了,這次我沒閉眼感覺陰氣流動的方向,而是朝門邊一跨,朝裡面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就見屋子裡是同樣一群穿著民國校服的女學生,正在上課,隱約的黑板前,還站著個身穿長袍的老師……
學習氛圍是很好的,可我都傻了,哥們也算見多識廣了,如此詭異的場景還是頭一次遇到,民國學生鬼看不出多厲害,甚至感覺不到有什麼危險性,只是一副影影綽綽的畫面,但也太莫名其妙了吧,難道這些民國的學生鬼還會乾坤大挪移不成?怎麼突然從一樓就挪到二樓來了?鬼遮眼還是什麼?
要是上了三樓,還能不能看見?我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看了眼李一靈小聲道:「試探一下?」
李一靈看樣子也有點懵,見我揚起黃符,明白我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我站在門邊開始念誦咒語:「天雷天中起,地雷地中行。神雷動五嶽,水雷四海騰。今年雷速起,密行五闕號,霹靂借神威。神符所到處,萬邪不敢生。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語,後退了一步,黃符朝著屋子裡一甩,黃符滴溜溜旋轉著激射而去,黃符旋轉的手法是哥們最近剛練出來的,念的又是雷咒,發的是雷符,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啊,黃符去勢甚快,卻沒有引起這些民國女學生的任何反應,她們更像是一場模糊的全息電影。
黃符旋轉而去,激盪的屋子當中氣息變得波動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忽地刮來一陣夜風,吹動窗戶,發出啪嗒!一聲響,頓時眼前的畫面一掃而空,那裡有什麼民國女學生啊,就是間空空蕩蕩的破屋子。

二百四十章找到了
鬼是真實存在的,但鬼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各類宗教和民間卻有各自不同的看法,就像世界上有人,但人到底是怎麼來的?是真像進化論說的那樣由猴子變的,還是因為某些外因的觸動,進化成了智能的人類,也是各有個的說法。
道家體系裡,地府是鬼的世界,一般沒有修為的鬼普遍存在於人世間,他們甚至可以通過修煉達到大能。但是無論鬼怎樣努力,也不能達到神仙的水平,最多和成精的生物,像是狐狸精、蛇精、花精等平起平坐,除非鬼因為特殊因素而獲得提升,如《聊齋誌異》中水鬼王六郎因憐憫婦人,放棄捉交替,而被封為土地神。
佛家認為人死後,亡者的心識一旦離開肉身,在投生六道任何一道之前,其心識便會因業力及對自己的執愛而得一種稱為中陰身的細微身,以這種身存在至因緣成熟而再次投生為止。這種中陰身的所謂身相,並無實質,只是大概具身相而矣。
民間對鬼沒有特定看法,一般人相信,鬼以一種電波或者說念力的形態存在。而人腦亦選擇性地接收不同的電波和念力,所以有些人特別容易看到鬼,有些卻不容易。這亦與為何含恨或含冤而死的人會經常出現相呼應。
古人相信鬼是以一種近似氣體的形式存在,當它進入室內的時候,會如氣體一樣,先貼著牆傳播,最後才充滿整個房間,此乃傳說鬼貼牆走的起源。也有人相信。人和鬼是處於兩個獨立的空間裡,當兩個空間一旦重疊的時候。就會看到對方。
以哥們的經驗來看,道家。佛家說的都對,民間的說法也沒錯,可眼前的情形太出乎意料了,從未遇到過,難不成這棟樓還是什麼平行空間的交疊之處?所以我和李一靈才一次又一次的看到那些民國的女學生?
說實話,她們不像是鬼,更像是一些影像,黃符也沒起作用,讓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想要問李一靈怎麼回事,他已經轉身朝前面走了,我只能跟了上去,李一靈頭也不回,輕聲念叨:「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丫肯定也沒琢磨明白,不過他比我強的是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不像哥們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此時找張揚和韓雪是關鍵。至於那些民國女學生,反正要在學校待幾天,等明天張六六來了,準備齊全。肯定是要再來拍攝的。
我倆繼續往三樓走,李一靈小聲對我道:「浪總,咱們沒攝影機。就算看到點啥也拍不下來,白白浪費精力。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到張揚和韓雪,別真出點啥事。」
我深以為然。我倆就是來拍節目的,別因為我們死上兩口子,那可就背因果了,哥們積累點功德不容易,別一夜回到解放前,於是我很堅定的對樓裡的事不在細看,也不問,手中捏著黃符,逕直朝三樓而去,要說今天也是真邪乎了,當我們上到三樓往裡走的時候,又看到了那些民國的女學生在上課。
我一個勁的念叨:「看不見,看不見……」逕直走了過去,到了四樓,還是如此,接著就到了五樓,一上五樓,我就感覺一股窒悶暴躁的氣息瀰漫在這層,我急忙念誦開眼咒,雖然開不那麼透徹,但也能看到一些東西了。
哥們的道行還不夠,所以陰眼開的不那麼徹底,真正道行夠的,捏個開眼決,也就開了陰眼了,我必須得用一些輔助的手段,比如柳葉水,牛眼淚之類的,還得唸咒捏絕,可今天晚上就是出來瞎轉悠的,根本就沒帶我那降妖除魔的挎包,暫時只能是這樣了。
咒語聲中,我睜開眼,看到五樓的走廊裡瀰漫著一團紅色的霧氣,帶著血腥,暴力,還有一股子昂揚的氣息,裡面混雜著一個個人影,不同於下面那些民國女學生,我知道這是真遇到凶神惡煞的厲鬼了!
一般的鬼,身上總帶點白色,黑色的陰氣或者煞氣,眼前這種血腥氣息濃厚的都凝聚成實質了,十分的厲害,不客氣的說,一般人沾染到了,立刻就會被暴戾的氣息感染,變成人們口中的瘋子。
紅色霧氣中,人影不斷的晃動,把整個五樓走廊堵的嚴嚴實實,下面我們都找過了,只能是繼續往前找,可要穿過這些玩意不被發現,就是個高難度的活了,而且我很擔心張揚和韓雪被包裹在紅霧中。
「小哥,怎麼辦?硬衝過去,還是裝傻?」
李一靈嘿嘿笑道:「這些玩意挺狠,回頭來會會,現在就不跟他們折騰了,浪總,你身上帶著煙那吧?」
我急忙掏出煙來,李一靈接過來,對著煙盒畫了幾下,念誦咒語:「隱吾日宮藏,隱我月宮藏。隱身都法王,水火瘟疫,鬼神諸難,我身隱入大聖諸宮殿。唵擁身擁身,護身護身。羅剎夜叉救攝訶。火輪火輪,速蓋吾身。火輪火輪,速藏吾身。火輪火輪,速變吾身。」
念完畫完,抽出煙來,遞給我一根,自己點著一根,使勁抽了一口,輕輕吐出去,白色的煙霧並沒有立刻消散,反而籠罩在他身上,形成一道白色的煙氣,我也有樣學樣的吐出煙,不過是兩三口,週身就被白色的煙氣護住。
「走吧,別主動招惹它們,它們也看不到咱們。」李一靈說完,噴雲吐霧的往前走,抽根煙念幾句咒語就能讓鬼看不見了?我挺疑惑,但李一靈走進了紅色霧氣之中,什麼事都沒有,我也急忙叼著煙跟了上去,別說還真管用,腳步輕盈的走進了紅色霧氣之中,還真就沒有東西能看見我。
可我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我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紅色霧氣裡面有什麼,但陰眼只是開了一半,加上煙氣環繞,根本就看不清楚,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跟著前面的李一靈往前走,時不時的向其它屋子看去,看還有沒有民國女學生上課。
每間屋子都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張揚和韓雪,我不禁覺得很是奇怪,他們兩個是怎麼從這團紅霧中走過去的?我有心想問李一靈,但是忍住了,畢竟身處紅霧之中,四周儘是暴戾凶狠的氣息,還有一道道的影子,發出類似吶喊的聲音,伴隨著慘叫。
哥們可是大活人,進入了人家的地盤,雖然有點本事,也不敢輕易招惹人家,這就好比世界盃,我是德國球迷,卻突然闖進了巴西球迷的中間,純粹的找挨揍呢!所以我很小心的往前走,不找事,不惹事。
由於走的很小心,點著的煙在紅色煙霧中燃燒的特別快,很快就到煙屁了,好在我也走出了紅霧籠罩的範圍,我鬆了口氣,把煙屁扔到地上踩了一腳,還是沒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我突然看到紅色霧氣的邊緣多出五六個人影來。
這些人都是十**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穿著老式的舊軍裝,背著軍挎,戴著軍帽,手中有拿三稜軍刺的,有拿武裝帶的,有男有女,一個個臉色煞白,陰沉,身上過電一樣的刺啦刺啦閃動不停,血腥氣息十分濃厚,陰沉沉的看著我。
一瞬間,我們的目光接觸到一起,我頓時感覺到一種特別凶狠的情緒在我心中蔓延開,那是特別原始的衝動,似乎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只要我願意就能毀滅一切的情緒。
臥槽,被影響了,我急忙咬了一下舌尖,頓時清醒了過來,眼前一片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剛要再仔細看看,李一靈突然喊道:「浪總,張揚和韓雪在六樓!」
有了張揚和韓雪的消息,我頓時精神一振,轉身跟著李一靈順著樓梯往上竄,剛到六樓站穩,就聽見前面的一間屋子裡傳來驚慌的叫聲:「救命啊,救命!幫幫我們,幫幫我們……」
聲音像是張揚的,同時還有一個帶著東北口音的女人聲音傳出來:「坐好了,別亂動彈,挺大個老爺們,看你那熊色,你不聽我的話,我咋管你啊,你再亂動我不管你了啊。」
我聽得這叫一個稀奇,又出什麼事了,咋還多出個人來了呢?急忙朝聲音來的地方跑了過去,到了門口往裡一看,就見張揚盤坐在地上,後背上還趴著那個淹死鬼,使勁撕扯他後背的冥錢,韓雪眼神都渙散了,披頭散髮的萎縮在牆角,這回不用裝了,真特媽跟女鬼似的了。
看見張揚和韓雪沒事我很是鬆了口氣,但看到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就見她是個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身高得有一米七,大眼睛,雙眼皮,尖下巴,跟模特一樣,身軀卻異常的勻稱,該怎麼形容呢,那是一種充滿了力量的勻稱,像是練體育的。
女孩子長的很漂亮,眼神卻太過凌厲了些,像是一隻美麗的花豹子,身穿花色的長裙,冷厲的看著我,我愣愣瞧了她幾眼,看清楚了她身上的衣服,那裡是什麼花色的長裙,月光下,丫穿的就是一件薩滿神衣。

二百四十一章女薩滿
女孩穿的不光是神衣,還是相當講究的神衣,簡單來說是個套裙,襯裙用雙層布料縫製,裙分左右兩片,上窄下寬,用一根布帶縫接,象徵鳥羽,飄帶五顏六色,一帶九色。帶上和下梢綴有小鈴和絲穗,飄帶有十幾條,罩裙穿在襯裙外面,隨便一動,身上的小鈴鐺就嘩啦啦直響。
神衣保養的很好,卻顯得有些老舊,一看就是繼承下來的,這還不是最牛逼的,最牛逼的是女孩手中的那面鼓,鼓框由鐵圈製成,並不是很大,兩個巴掌合起來大小,鐵圈上蒙以小牛皮,下端有用鐵條擰成的手柄,柄尾擰成三個大環,每個環上各穿有三小鐵環。
如此小的一面鼓上,竟然畫著日、月、星辰,山和樹,有熊、鹿、馬、牛等家畜,還有手拉手相連的小人,日、月、星畫在鼓的頂端,動物類都畫在下側底邊。畫工不強,單線白描,顯得很粗糙。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