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哥們動不動就撞牆,都撞出經驗來了,在摔到的一刻猛地吸氣就能保持清醒,諸位不信,可以實驗一下。撞牆的那一刻深吸口氣保證你昏不過去,要是真昏過去了,那也是功夫不到家。
所以哥們並沒有昏過去,廖青青舉著掃帚就來了,看樣子是想抽我一頓,條件反射之下,我朝它雙腿狠狠踹了一腳,踹的廖青青栽了下去,我翻身而起。騎在廖青青身上用索魂牌要勾出它身體裡的東西,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你在幹什麼,從我女兒身上下去!」
聲音帶著驚恐和憤怒,嚇了我一跳。手一哆嗦,慢了一拍,被身下的廖青青一把掀翻。我急忙起身,卻見廖倉興的妻子怒氣沖沖奔我而來。被李一靈攔住道:「她現在不是你的女兒了,浪總正在想辦法趕走。你別礙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倒也不多怪她,可她耽誤事了啊,我起身朝李一靈喊道:「你特媽就這麼護法的?」
李一靈無奈的聳聳肩:「我這不幫你攔下來了嗎?哎,你小心!」
他話音沒落,我就感覺身後一道勁風奔我來了,急忙一低頭,是個毛茸茸的玩具熊,從我頭頂飛過,我回頭一看,啪!只毛茸茸的毛絨玩具狗打在了我臉上,真沒想到啊,毛絨玩具狗竟然都能有這麼大的力道,跟真狗砸在了臉上的質量是一樣的。
打的哥們頭昏眼花,鼻血都出來了,可氣的是,廖青青對著我嘿嘿嘿……直笑,那笑容就像是個缺牙老太太偷吃了人參果似的,還跟我說話呢:「小輩,老娘今天玩耍的開心,快起來,咱們再來過!」
我是真楞了,什麼鬼能有這麼大的道行?被鬼附身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就在我發愣的一瞬間,廖青青又舉起個毛茸茸的米老鼠,我嚇了一跳,鼻子已經出血了,還砸?破了相可就操蛋了,哥們還得主持節目呢。
站起來就往門外跑,被米老鼠砸了個正著,噗!的聲,怪力湧現,把我直接砸趴下了,我這張英俊的臉啊,真是沒法要了,先前還跟廖倉興得瑟呢,一副高人的模樣,現在搞得如此狼狽,真真是把臉都丟光了。
這兩口子從我動手到現在都看傻了,眼見我摔倒,廖倉興急忙伸手來扶,李一靈幸災樂禍道:「浪總加油,浪總加油,我看好你哦,趴下幹什麼?起來再戰江湖!」
丫永遠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的這叫一個嗨皮,還問身邊的張六六:「都拍下來了沒有?回頭拷貝一份給我,我珍藏!」
氣的我一躍而起,一把拽住李一靈,使勁往小姑娘的房間裡一推:「我解決不了,現在就看你的了!」
李一靈被我推進屋子,廖青青舉著掃帚嘿嘿一笑:「又換了小子個來,你想怎麼動手啊?」掃帚剛要朝李一靈揮舞,李一靈大喊了聲:「且慢,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彼此無冤無仇的,有什麼事都能商量,咱們談談怎麼樣?」
李一靈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更是發懵,以為他進去之後,會有一場大戰,沒想到丫的如此猥瑣,竟然要跟人家談談,我這才想起來的確是可以先談談的,一般對付附身的妖魔鬼怪來說,陰陽先生,道士之類的,都會先跟附身的東西談談。
好說好散最好,不行才動手,哥們是覺得自己道行漲了不少,直接忽略了這一環節,沒想到兜了個圈子還是得回到談談上,但這談談也不是瞎談談,裡面有很多說道,有的肯談,有的不肯談。
有的談好了,抬頭就走,一般來說用香就可以引導出來,來了之後問問,姓甚名誰,家在何方,為何要附身在別人身上,有什麼恩怨,你想幹什麼,要什麼條件你才走之類的。
李一靈也不例外,照足了規矩,點上香,香火一起,廖青青的鼻子就開始劇烈的抖動,三支長香跟鯨魚吸水一樣,瞬間就吸了個乾乾淨淨,三支長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接就燒到底了。
李一靈也不嫌麻煩,連著上香,幾乎燒了快一盒的上好供香之後,廖青青才滿足的點點頭,沙啞的對李一靈道:「你這小輩倒是個懂事的,比那個瓜慫強上許多。」
哎!這老王八罵誰瓜慫呢?我眼睛一蹬,沒說話,我也就是打不過它,我要是能打過它,推出去先扇五塊錢的大嘴巴子。
李一靈頗為贊同它的話,點點頭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小腦發育不正常,吃了二十多年核桃仁都沒補上,二的一點都沒道德,咱們不說它了,你老人家貴姓啊?是何方神聖,為何跟個小女孩過不去呢?」
廖青青咧開嘴,稚嫩的臉上卻露出滄桑的面容,笑道:「老身我姓馬,雖然一生命運多舛,卻是有神位在身的,不過是憋屈了許多年,本想故地重遊,不曾想回到舊處,卻被一小女孩污了一身,如何能不讓人著惱?老身也不如何難為她,在她身上待個三四十年的,遊歷一番也就離去了。」
一番話說的甚是冷靜,言語之中也頗為自大,我倒是不太驚訝,附身妖魔怪怪冒充神佛的不在少數,也不差她一個,而且我實在想不到有那尊神會跟個小女孩過不去,談判仍在繼續,李一靈嗯嗯了兩聲,似乎聽的很認真,開口道:「就是個小女孩得罪你了,孩子小不懂事,我在這替他家大人給你陪個不是,你要是需要紙錢,香火的,都跟我說,或者讓她家給你立個牌位,供奉香火,你看怎麼樣?」
李一靈說的很客氣了,我還真沒見他對那個孤魂野鬼這麼客氣過,以為附身的得了便宜也就該走了,都香火供奉了,還要怎樣?
沒想到那蒼老的聲音冷哼一聲道:「老身是沒什麼香火供奉,但也不差那三株兩株的香火,實話跟你說,老娘我不是個心眼大的,否則也落不到今天這個地步,女娃子得罪了我,咋也要在她身上待個三四十年,在這花花世界玩夠了,自然也就走了,小子,休要糾纏,你要是個懂事的,就趕緊滾蛋,要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話說的那叫一個大,我以為李一靈咋也該出手了吧,沒有,這小子還笑嘻嘻指著我道:「看見這位挺二的小子了嗎?他師傅可是地府的城隍判官,手裡拿著的牌子是范八爺用過勾魂索命的索魂牌,那也是有背景的,你真要撕破臉皮?」
李一靈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來頭挺大,這倆身份都夠牛逼的啊,一般的小鬼還不得躲著哥們走?我冷哼了一聲,顯得驕傲的矜持,沒想到那老東西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對李一靈道:「莫說一個城隍判官,黑無常,就是閻王老子來了,見了老身也得躲著走,小子,你嚇唬不住老身,有什麼能耐都使出來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這是,我剛要惱怒的說兩句,李一靈笑道:「成,那我就不自量力的試試,咱們比試比試,看我能不能讓你出了丫頭的身體,不過,咱們你可不能禍害小丫頭的身軀,你敢不敢跟我比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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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章百無一用
張鑫開著車,行駛在山路上,晃晃蕩蕩,晃蕩的我有點發困,昨天一夜沒睡好,跟附身在廖青青身上的那玩意鬥智又鬥勇,偏偏沒把事情解決了,好在李一靈激將法管用了,那老東西答應了不禍害廖青青的身體。
於是一大早我們就奔廖青青出事的地方而去,張鑫昨天有事沒在,今天卻說什麼也要摻和一下,要說有錢人就是會玩,出事的地方離城市不遠,卻是山清水秀,別有一番滋味,要不是這次來,還真不知道附近有這麼個好地方。
哥們實在是沒有精神,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眼前總有一個拿著掃帚的死老太太豁牙對著我賊笑,就在我要跟她大戰八百回合的時候,車子一顛簸,把我給顛簸醒了,出了下神問道:「到那了?」
「就快到了,那棵樹很好認。」廖倉興坐在我身邊回了一句,我嗯了聲,本想在小睡一會,卻見廖倉興神情緊張,面容疲憊,眼中還有血絲,我坐直了安慰道:「廖哥,你放心吧,既然這事我們管了,就一定給你管個妥妥當當的。」
廖倉興很勉強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比那些大師有本事多了,那些大師拿了錢,連一個小時都撐不過去就被掃帚打了出來,誰也沒說要到出事的地點看看,我相信你們。」
廖倉興說話很有技巧,其實他心裡有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要到出事地點看看,他對那地方本能的就恐怖和牴觸的心理,但話卻不這麼說。反而說我們考慮周到,我挺理解他的。道:「廖哥,有句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上了青青身的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也不是黃鼠狼狐狸之類的,真要是那些玩意,我和小哥昨天晚上就幫你解決了。」
「青青身上的東西很古怪,有法力,卻不邪性,很難說是什麼東西,只有搞清楚它的真實來歷。才能下手,瞎整不行。」
「嗯,我懂,都聽你們的……」
說著話,車裡壓抑的氣氛緩了緩,車開了三四個小時,廖倉興指著窗外道:「就是那邊,就是那棵樹!」
我順著車窗向外看去,一條蜿蜒的山路旁邊。矗立著一顆巨大的古樹,從車窗往外看,也看不太清楚,張鑫把車停到了一邊。我們幾個下車走近那顆古樹,我就驚訝了,不是驚訝古樹的生命頑強。而是驚訝這古樹實在是太特媽丑了。
丑到什麼地步,別的樹都是圓形的。這棵樹倒好,長得跟一面牆似的。七扭八拐的不說,上面儘是大疙瘩,沒有一點靈氣,稀稀拉拉的幾根樹枝,長著稀稀拉拉的葉子,生長的位置也夠一說的,竟然長在山崖邊上,往右跨一步稍微大點,都得掉下去。
我甚至都叫不出樹的名字來,李一靈看到這顆古樹也震驚了,走過來摸著古樹,左看看,右瞧瞧,歎息道:「真是百無一用啊。」
「小哥,你這話是啥意思,咋就百無一用了?」張鑫好奇心起來了,追著李一靈問。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材之木,莊子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櫟社樹,這種樹,木質無用,做船會沉、做棺材會腐爛、做器具會折毀、做門窗會流污漿,做房柱會被蟲蛀,百無一用,所以才會長的這麼粗壯。」
我倒是知道這個故事,說是齊國一個木匠看到這種樹,用來教育徒弟,最後這棵樹給他托夢,說了一大堆,說什麼我沒有用所以才沒人砍我之類的廢話,據說很哲學,哥們最討厭哲學,但也很驚訝眼前這棵樹就是傳說中百無一用的不材之木。
其實是什麼樹不重要,要的是廖青青在樹後解個手,怎麼就招惹來了那個老東西呢?我仔細圍著樹轉了轉,發現個奇怪的現象,一般的樹下面總有些螞蟻啊之類的小東西,或者小草,可在這顆樹方圓百米寸草不生,什麼活物都沒有。
這是顆樹又不是鳳姐,咋還能這個樣子呢?我驚訝喊李一靈:「小哥,莫非附在青青身上的是一個千年樹妖?類似倩女幽魂裡的姥姥?」
「姥姥你大爺啊,這顆樹活的精神著呢,沒有任何陰邪氣息,絕不是樹精之類的作怪,你先別亂動,我仔細瞧瞧。」李一靈邊說,邊圍繞著大樹轉圈,轉了七八圈,也沒看出個啥來,抬頭看了看天,連特媽烏鴉都躲著這顆樹走,太奇怪了。
「浪總,給完顏萍打個電話,她是天生通靈的薩滿,讓她跟這棵樹溝通溝通,看看是怎麼回事,那老東西說她命運多舛,故地重遊,樹要是通靈,一定知道怎麼回事。」
「這地方太遠了,張鑫你找你哥們去趟學校,接上完顏萍,趕緊朝這邊來……」我一邊讓張鑫聯繫車,一邊給完顏萍打了個電話,讓她翹課過來幫忙,完顏萍很爽快,讓我們在這等她。
完顏萍從市區趕到這,怎麼也得三四個小時,我們幾個找了個蔭涼的地方等著,這個地方還真是偏僻,雖然有山路,可大半天過去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那棵樹旁邊更是奇怪,就算有小動物之類的出現,也都是繞著樹走。
好奇心下,我抓了幾條蟲子想扔到樹旁邊,可那幾條蟲子一落地就跟瘋了一樣的朝外爬,好像那棵樹是什麼招惹不得的惡魔一樣,李一靈卻說樹沒邪氣,讓我十分的不解,我用黃符試探了一下,還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問李一靈:「小哥,這棵樹會不會有毒?所以附近才寸草不生?」
李一靈斜著看了我一眼:「你們家有毒的草木能長這麼大?」
作為一顆有毒的草木來說,眼前這顆不材之木的確是大了點,而我再也想不出任何可能了,乾脆就找了個地方睡覺,一覺醒來,都下午快五點了,完顏萍還是沒來,我百無聊賴的剛想抽根煙,山路那頭開來一輛奔馳小跑,停到我們跟前,一個趾高氣揚的富二代帶著完顏萍下車,對張鑫招手道:「張少,人我給你帶來了啊。」
張鑫去跟那紈褲寒暄,完顏萍直接奔我來了,著急道:「徐浪,這麼急叫我來,讓我帶上法器,又出啥事了?」
我把廖倉興家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問道:「你能跟精靈溝通,你看看那棵樹能溝通一下不?問清楚那個附身在廖青青身上的老太太是個什麼人,或者是個什麼鬼,不搞清楚是什麼玩意,我和小哥沒辦法趕走她……」
完顏萍咋咋呼呼道:「事搞得挺大啊,徐浪,我發現不管啥事,只要是你碰上的,就沒有容易解決的,憑你和小哥的本事要是對付不了,那附身在廖青青身上的玩意可就了不得了,不行,這件事我幫完你,回頭你得請我吃飯。」
我被她纏的沒法,道:「行,行,咱們先辦正事,這都幾點了,回去天都黑了。」
完顏萍答應下來,帶著神衣去換裝,張鑫帶著那富二代過來介紹給我和李一靈,跟張鑫能成為好朋友的,人也不會太差,興奮的繞著我和李一靈,一口一個哥叫的親,對廖倉興卻是愛答不理的。
總之是熱鬧了一陣子,完顏萍換上了神衣出來,手裡拿著皮鼓,我和李一靈上去給她護法,完顏萍跟百無一用的樹溝通手法很特殊,並不是又唱又跳的,而是從鹿皮包裡掏出幾根綵帶,掛在樹上。
又用清水澆樹,同時念叨著我們聽不懂的咒語,過程挺繁瑣,折騰了有半個小時,那顆百無一用的大樹都快給她打扮成聖誕樹了才收手,這時候太陽開始落山,山風驟起,完顏萍深吸了口氣,晃了晃腦袋,神衣上的鈴鐺嘩啦啦……一陣急響。
完顏萍開始繞著樹跳起了神舞,舞姿相當好看,跟我以前看到過的召喚鷹魂的霸道硬氣不一樣,手臂四處晃蕩,宛如一顆隨風飄蕩的小草,說來也是奇怪,完顏萍的神舞中,百無一用的大樹有了反應,樹枝輕輕搖晃,樹葉抖動,身上的綵帶也跟著飄舞。
一人,一樹,身上都是披紅掛綠的,在微風中互相呼應,這一幕竟是相當的和諧,沒有讓人覺得有半點突兀,夕陽下,美麗的女人,有靈性的大樹,哥們都看呆了,張鑫身邊的富二代,更是瞧的眼睛都直了,拽了下張鑫問道:「這妹子有男朋友了嗎?」
張鑫上去就是一腳,輕聲道:「別想瞎了你那顆王八心,完顏萍是浪總是女朋友,你敢動歪心思,哥們弄死你……」
我聽得是哭笑不得,這特媽都那跟那啊?忍不住對張鑫和那哥們道:「嚴肅點,人家做法呢。」
那哥們伸了伸舌頭不在說話,這當口完顏萍終於是跳完了,輕輕且緩慢的坐到了樹下面,雙目低垂,輕聲問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從完顏萍的身體裡傳出一個特別呆板的聲音:「能聽到,你召喚我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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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七章辦法
一個人的身體傳出兩種聲音,互相對話,那種感覺相當怪異,完顏萍端坐在樹下,神情有些僵硬,眼睛閉起來,像是跟自己聊天一樣的問道:「你在這裡多長時間了?」
呆板的聲音響起:「大概,差不多有幾千年了吧,日子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為什麼你身邊百米左右寸草不生,連螞蟻都沒有呢?」
完顏萍語氣緩慢,聊家常一樣的閒聊了起來,我聽得目瞪口呆,完顏萍不是不著調的人啊,咋不直接問老太太的事,跟顆樹聊起閒篇來了?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我很是有點著急,也不敢打擾完顏萍,拽了下李一靈問道:「小哥,這咋還聊起天來了呢?」
「有點耐心,跟誰第一次見面不得客氣幾句,說個你好問個吃了沒有,完顏萍跟精靈溝通是專業,咱們可沒這個本事,術業有專攻,耐心看著就是了。」
說的太特媽有道理了啊,說的哥們都啞口無言了,那就耐心的等著吧,那個呆板的聲音從完顏萍口中發出:「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自打一個老太太吊死在我樹杈上之後,就開始寸草不生了,雖然我是百無一用,可是很久以前還是有小鳥在我身上做窩的,也有蟲子和螞蟻在我身邊爬來爬去,都怪那個老太太,她吊死在這之後,就沒有任何東西願意靠近我了,我很寂寞……」
親耳聽到一棵樹說寂寞,我都傻了!同時好奇心也越來越重了,附身在廖青青身上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咋有那麼大的威力,竟然真就做到了鳥都不拉屎的地步。這麼多年寸草不生,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離她吊死的地方遠遠的。太不可思議了。
聊天仍在繼續,完顏萍輕柔問道:「那個老太太在你這吊死有多少個年頭了?」
「大概,也許幾千年了吧,我記不太清了,我就記得那時候沒這麼粗壯,跟你的身軀差不多粗細。」
「那她最近又回來了?她回來幹什麼,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她不跟我說話,總是又哭又鬧的罵一個老頭。回來有兩年了,每天在我身邊轉悠,還是罵老頭,變著花樣的罵,她很不吉祥,我也想離她遠遠的,可是我沒腿不能走,她在的這兩年,雨都沒下過。山裡的野獸都跑了一大半了,連蚊子都不往這湊。」
聽到這我就震驚了,我們到底招惹了個什麼玩意啊?談話到這基本上也就結束了,那顆樹有點老糊塗了。就知道這些,而且別看我描述的這麼順溜,真實的情況卻是完顏萍問上一句。起碼得過個三五分鐘才能回話,回話也是慢悠悠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就這麼幾句話,說了快一個小時。又墨跡了大半個小時基本上還是這些話,已經問不出什麼來了,我也被消磨的快要失去耐心了,又過了會完顏萍才把樹精送走,樹精走的也極為有特點,有那麼點戀戀不捨的味道,說他從來就沒跟人聊過天,讓完顏萍有時間來陪陪它……
一墨跡,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完顏萍才功成身退,身軀劇烈的抖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站起來,臉色有點發白,對我和李一靈道:「你倆看出點什麼來沒有?」
我扭頭去看李一靈,哥們壓根就什麼都沒弄明白,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呢,李一靈也有點懵,見我們都看著他,道:「看出來了,那老太太不好惹。」
我靠,傻子都知道那老太太不好惹了,還用你多說?我急忙道:「小哥,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說實話,有沒有看出點什麼來?」
李一靈沉吟道:「不太敢確定,浪總,要是那老太太真是招惹不得,你還救不救廖青青了?」
鬼上身的事,我經歷的也不算少了,薛家大奼女鬼附身,龍騰山莊五通神,千年老鬼附身藍雙雙……但都沒有這次附身詭異,一個老太太,還能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存在?從她的行事來看,要麼是個死了千年以上有道行的老鬼,要麼就是邪神之流,對付這些都有經驗了,無非是費勁點,還真不能招惹?
我看了眼廖倉興,他眼中慢慢的都是擔憂,望著我和李一靈的眼神都帶著討好和巴結,無非是想讓我們幫忙救回她的女兒,哥們心軟,看不得他這個樣子,而且廖青青那麼小個女孩子,真讓老太太借屍還魂的生活上幾十年?哥們是熱血雷鋒俠啊,碰上了怎麼也不能不管,我沉吟了下道:「小哥,咱哥倆做事有半途而廢的時候嗎?不管對方是誰,什麼來歷,也不能佔個小女孩的身體不走吧?何況能有多厲害了,難不成還是王母娘娘?管,管到底!」
李一靈點點頭:「這不就結了,既然沒看出她是個什麼來歷,那就用大招,把她從廖青青身體裡給弄出來,你有這個準備,那就幹活吧,不過咱們需要個引子,不管那老太太是什麼來歷,都不好對付,一般的招數對她不管用,幸好你有索魂牌,咱們還有幾分勝算。」
「你說的引子是什麼意思?」李一靈說的含含糊糊的,我忍不住問道,同時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丫有點用激將法的意思,一用激將法,準沒好事。
「咱們回去的路上說吧,今天晚上是幹不了什麼了,咱們明天晚上正式做法。」
「不是,咱們說清楚點,你到底想用什麼辦法,跟我說說啊,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知道該準備什麼,不帶你這樣的啊,就說發大招,什麼大招卻不說,讓我提心吊膽的……」
李一靈看的我眼神有點賊,我擔心又被他給算計了,果然如此,回到車上之後,李一靈才把怎麼逼出廖青青身體裡的老太太方法說了出來,老太太道行很高,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想要把她趕出廖青青身體,就必須有個引子,先把老太太引到另一個人的身體中,在借用索魂牌和法術逼出老太太,大功告成!」
我突然就明白李一靈是什麼意思了,丫的跟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老太太先上我的身,臥槽,哥們已經被太歲爺算計過一次了,跟藍雙雙換了身體,那份罪遭的,至今記憶猶新,讓那老太太上了我的身,要是不走了,我該怎麼辦?
哥們很明智的問李一靈:「小哥法術高強,心智堅定,讓那老太太上你的身,不太好吧?」
李一靈撇了我一眼道:「上我身倒也沒什麼,問題是施法的過程你懂嘛?你會嗎?浪總你也知道,施法這種事容不得半點差錯,稍微有點不對,可就更糟糕了,你確定一定要讓老太太上我的身?」
臥槽,這就是將軍呢有沒有?可哥們也不想再讓別人上我的身啊,想了想,覺得其實上完顏萍的身最好,畢竟人家是薩滿,天生靈覺強大,整天就是上身上身上身的,還有鷹魂護體,那老婆子應該佔不了她的身體,可這話真沒法開口啊。
我瞧了瞧完顏萍,歎了口氣,琢磨來琢磨去,想到張六六了,頓時精神一振道:」小哥,你說要是用六六做引子,讓那老太太先附到他身上怎麼樣?」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