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其實情況並不算壞,擋著我們的幾個韓國道士,不會是李一靈的對手。加上風清揚,對方就更沒戲,韓國老道要對付羅剎女鬼,能不能對付下來都是個問題。只要李一靈帶著風清揚和六六殺進去收拾田忠孝父子,哥們趁這個機會引周濤的陰魂,也就掌控了事態的發展。
想到這。我急忙對李一靈道:「小哥,你帶著瘋子和六六殺到田忠孝父子身邊。廁所那邊的路被封堵住了,周濤要逃就只有一個方向。背後的教學樓,我去裡面點引魂香把周濤引過來。」
「好,你去,這邊交給我。」李一靈回了句,我轉身又對魏華軍道:「魏哥,你守在教學樓門口,等小鬼進樓之後,你把樓給封堵住,我知道難為你了,但一定不能讓別人進來,不行就管老爺子藉機個翁仲。」
「浪總放心,我自有封路的物件,你儘管去。」魏華軍答應的痛快,我更多了一份信心,看著前面如臨大敵的幾個韓國道士,我小聲道:「我喊一二三,大家各自行事。」
一二三!喊到三,哥們就朝著教學樓衝了過去,李一靈先是幾道黃符開路,金剛杵反握奔著韓國道士去了,風清揚更是大喊:「戰鬥吧,騷年!」舉著黑芴就砸了過去,哥們跑的那叫一個快,還沒等韓國老道和那幾個道士反應過來,已經繞了個彎直接奔教學樓去了,身後還跟著魏華軍,大聲對我道:「浪總,跑你的,我給你斷後!」
都有人斷後了還顧忌個什麼?哥們幾個起落就到了教學樓,身後是個什麼情形根本來不及看,嗖嗖……的就上了二樓,找到陰氣最重的一間教室,推門就進,教室不大,三十多平米,跟其它的小學一樣,都是正面是個黑板,下面是一排排的課桌椅。
我來到最後一排,摘下挎包,從裡面小心取出個小酒杯,抓了把小米放裡頭,點著了四根引魂香,站到了一邊,左手小葫蘆,右手索魂牌。輕聲念誦桑傑教給我的咒語:「爹呀他,唵貝喀則也,貝喀則也,嘛哈,別喀則也雜,三摩嘎爹,梭哈……」
咒語叫做藥師佛心咒,桑傑跟我說持此咒能除病離苦,聞說藥師名號即得滅罪往生。藥師咒具有強大的威力,不僅限於療愈疾病,也能夠淨化生者和亡者的業障。如果能夠本著菩提心,在臨終者或動物耳邊,持誦藥師佛的聖號和咒語,那將使他們不墮惡趣。甚至能夠淨化亡者,把他們從苦難中救脫出來。
對周濤這樣的淒惶小鬼來說,很對路子,我也很有信心周濤一定會被吸引過來,首先他沒路可走,只有這一條路,在一個,死了那麼長時間,沒有香火供奉,加上又是活佛親手做的引魂香,有超度的功德和慈悲,周濤肯定會被吸引過來。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可等了一會也沒見動靜,不免有些擔心,難道外面出了什麼差錯?好在從我這個角度,順著玻璃往外看能看清楚狀況,往下一看,太特媽熱鬧了,李一靈和風清揚把那幾個道士和田忠孝父子收拾的一愣一愣的,小鬼已經不見了。
難道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不太可能吧?我急忙探頭使勁朝教學樓門口去看,就見魏華軍已經把路給封了,並且讓我大開眼界,就見四個烏龜一樣的虛幻影子,背上馱著碑,橫在了教學樓前面,我這才知道,魏老爺子說的不是碧璽,是贔屭。
相傳贔屭為龍的九子之一,是我國古代的一種祥獸,善馱重物,外型似龜,多用以馱負碑礎。古人為給死後的帝王聖賢樹碑立傳,歌功頌德,常用巨大的石碑立於贔屭背上,意在依靠他的神力,可以經久不衰,千秋永存。
雖然只是四個影子,也夠神奇的了,簡直就是四座小山,神鬼辟易,魏老爺子果然是有幾下子的,不光是翁仲,還有贔屭,擋住韓國棒子和羅剎女鬼基本沒問題,我擔心的是魏華軍佈置下四個贔屭太早,把周濤的陰魂也給擋住了。
我朝羅剎女鬼看去,就見羅剎女鬼早就脫離了韓國老道的束縛,一身血紅的衣衫,在黑夜中似乎化成一朵美麗怪異的彼岸花,真的,羅剎女鬼給我的感覺,從上往下看,特別像是黃泉路上的彼岸花。
就是這彼岸花實在是太凶了點,韓國老道有點不是對手,身上的道袍都快被撓成墩布了,一條條的,狼狽不堪,令旗還沒壞,跟羅剎女鬼繼續較勁,場面很精彩,張六六在一邊拍攝,我剛要在仔細看看周濤的陰魂在那,突然身後刮來一陣陰風。
我急忙念了遁咒,守在一邊,輕輕的轉過身體,就見引魂香旁邊站著個臉色青紫的小鬼,以前離的太遠,根本看不太清楚,現在我倆距離也不過就是三米左右,立刻看了個清清楚楚,可看清楚了,我鼻子就是一酸,這孩子太慘了。
周濤還是死時候的模樣,一身廉價的運動服,幾十塊錢的地攤貨,殘破不堪,左一道裂痕,右一道碎片的,全是被撕壞的痕跡,腳下只剩下了一隻運動鞋,全身上下髒兮兮的,頭髮上濕噠噠的打綹,蒼白的面孔,消瘦的身軀,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驚恐,不安,愧疚,還有委屈,小心的看著桌子上的引魂香,想要靠近,還有點不敢。
每個學校裡面,都會有幾個周濤這樣的孩子,老實,懦弱,家庭條件不好,怯怯的不敢跟人交往,太過自卑,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用心學習,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但在別人的眼中永遠只是一個笑話,他們心裡本來就壓抑,受欺負的也永遠是這些孩子,他們就像是天生的受氣包,老師不待見,同學很輕蔑,壞學生壓搾,在他們身上找優越感。
周濤就是其中的一個,無疑也是最慘的一個,其實我特別明白周濤的心思,他不是要躲著媽媽,而是他不敢面對媽媽,她知道母親不容易,他想要隱藏起自己一切不好的,讓母親放心,可他已經死了,他不敢面對母親傷心的眼神,所以他只能不斷的躲避。
這個世界為什麼就不能多給周濤這樣的孩子多一點點的愛呢?那怕只有那麼一點點,或許也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我不相信老師是無辜的,也不相信學校是無辜的,只是他們不在意罷了,看著周濤這個模樣,哥們心裡特別的心酸,忍不住開口道:「香就是燒給你的,你聞吧,沒事的。」
周濤嚇了一跳,猛地轉過來,面對著我,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懼和疑惑。
五百二十三章我不是惡鬼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公平正義不過是喊的響亮的口號,人從生下來就分出了高低,所以投胎是個技術活,雖然現實如此殘酷,內心卻可以強大,就像哥們,底層小人物,活到現在都是抗壓抗壓再抗壓,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後還會是如此,所以哥們懂得什麼事都別往心裡去,嘻嘻哈哈的高興一天是一天,看似不著調,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
因為我懂得,縱使我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卻還是可以一路高歌的往上爬,可以苦中作樂。沒錯,這就是領悟,多麼痛的領悟,只不過這個領悟需要時間,活著活著,經歷了太多的無奈就明白了,我相信周濤如果活著,肯定也會領悟到這些,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領悟就已經夭折了。
我沒有什麼資格去可憐他,卻很替他難過,小心翼翼道:「周濤別怕,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徐浪,大家都管我叫浪總,你看過我的節目嗎?」
我不想把周濤給收到葫蘆裡面去,他已經很可憐了,一直活在束縛當中,我不想他死了還要接受別人給他的束縛,我決定跟他溝通一下,以一個哥哥的方式跟他聊聊,許是我看上去比較和善,周濤眼中的恐懼一點點消失,輕輕道:「你……你是浪總!」
周濤認出了我,讓我忍不住鬆了口氣,星期五有鬼有很多小觀眾,周濤看過也不稀奇,對於他來說,認識就比陌生人要來的親切。我點點頭道:「是我啊,喜歡看我的節目嗎?」
「喜歡。我喜歡你有小哥那麼好的朋友,我……沒有朋友。他們都瞧不起我,不願意和我玩,也不願意跟我說話。」
「我以前也和你一樣,沒什麼出息,身邊也沒啥朋友,就一個開出租的小五子,現在也不知道去那了,碰到小哥也是我的幸運,其實小哥也很孤獨。也沒什麼朋友,所以我們湊在一起了,你不用羨慕我們,等你長大了,就會遇到真正的朋友,陪你一生的朋友。」
說到這我有點說不下去了,周濤已經永遠沒有機會有自己的朋友了,周濤黯然的垂下頭,低聲問我:「浪總。我是死了嗎?」
「你沒有死,只不過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周濤啊,你為什麼躲著你母親?知不知道她找你找的很著急?」
我不想在死沒死的問題上跟周濤糾結。怕他受了刺激跑了,急忙轉移話題,我沒想到周濤身軀一顫。對我道:「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因為我感覺不到疼和餓了。也感覺不到渴,只能晚上出現。別人也看不到我,浪總,你來到這,我就更加確定了我死了,你是來拍我的對不對?」
這孩子倒是很清醒,我只能是繼續引導:「不管你現在怎麼樣了,也不能躲著你母親啊,她很著急,她在找你。」
哇……周濤再也忍耐不住哭了出來,身形都變得虛虛實實的,我嚇了一跳,難道刺激到他了?剛想安慰兩句,周濤抽泣著對我道:「我知道我死了,我能看見我的身體被卡在下水道的水溝裡面,我不敢見媽媽,我怕她傷心,怕她難過,我不好,這麼大了還讓她操心,媽媽下崗後工作很辛苦,養我不容易,我幫不了媽媽什麼,還讓她擔心,對不起媽媽……」
周濤幾句話把哥們的眼淚都說出來了,為啥永遠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最懂事呢?為什麼周濤這樣的孩子受傷之後,永遠是在逃避呢?因為沒有愛,因為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給他哪怕一點善意,因為不夠堅強。
我剛想安慰安慰他,告訴他,母親的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你,都不原諒你,都視你為敵人,也永遠都有一個人不會,那個人就是母親。還沒等開口,門口一陣怨煞氣息迎面撲來,同時傳來一個聲音:「小濤,媽媽不怪你!」
我一驚扭頭去看,就見羅剎女鬼朝著周濤飄了過來,李一靈依靠在門邊上,對我輕輕搖頭,我忍不住朝窗戶外面看了一眼,韓國老道和幾個年輕的道士已經沒了影子,肯定敗的很難看。
」小濤,不要在躲著媽媽了,媽媽也再也不會離開你,你跟媽媽走,媽媽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裡沒有人會欺負你了,媽媽會保護你……」羅剎女鬼的聲音很飄渺,甚至冰冷,但話語中的情感卻又是無比濃烈。
我扭回頭,羅剎女鬼已經不在是凶神惡煞的模樣,眼睛中的紅色盡退,朝著周濤飄蕩,越來越近……周濤臉上露出難過委屈的表情,卻又扭頭看我,似乎有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面對自己的母親。
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要堅強,周濤沒動,羅剎女鬼抓住了周濤的手,身上血紅的怨煞氣息突然暴漲,嚇了身邊的周濤一跳,更是嚇了我一跳,找到了兒子,不過是完成了許琳的一個願望,可還有一個最大的願望沒有實現,她要找回屬於她和兒子的公道。
這個公道屬於許琳和周濤,但我卻不得不攔住了許琳,許琳被攔住,眼睛迅速變得血紅,朝我尖叫道:「你要幹什麼?你要收了我們嗎?你要阻擋我去報仇嗎?」
許琳發怒,紅色的衣衫上面血氣纏繞,頭髮都一根根飄蕩了起來,怨煞的氣息濃烈到都帶著血腥味了,氣勢太嚇人了,我忍不住就攥緊了索魂牌,差點沒有一牌子拍出去,如果我動手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幸好哥們控制住了,只對許琳說了一句話,她的氣勢立刻就消減了下去。
「許琳,你嚇著孩子了!」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許琳身上的煞氣立刻就去了一半,但還是警惕的看著我,我苦笑一聲對她道:「我擋住你,其實想跟你說,鄭健父子罪有應得,放過其他的人吧。」
羅剎女鬼凶狠的看著我,眼中血紅的氣息翻騰,宛如兩朵復仇的火焰,哥們沒有躲避,跟她對視,因為我相信我做的是對的,不能因為你的不幸,就要漫無目的的報復,造成更多的不幸,所以我無所畏懼。
不過跟羅剎女鬼對視絕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她眼中的負面情緒太多了,為了不被她影響,我只能是緊緊攥住了索魂牌,鎖魂牌上冰冷的寒氣始終讓我保持著清醒,其實也沒對視多長時間,一分鐘都沒到吧,我就感覺相當難受了,好在這個時候許琳陰森森開口道:「欺負過小濤的都該死,當天打他的都該死。」
「他們只是幫兇,不是首惡,小濤的不幸,不是他們直接造成的,相信我,他們肯定會一輩子記得這件事,因為無知,傷害了小濤,害死了一個同學,他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一輩子都會生活在愧疚當中,一輩子都會成為他們的噩夢,這樣的懲罰比殺死他們更殘忍,我只是不希望他們的父母,也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
許琳沒有吭聲,還是凶狠的看著我,哥們這主持人都快趕上心理醫師了,還得輔導糾正鬼的扭曲心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只能是實話實說,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許琳,你能回來報仇,說明天道好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鄭家父子該死,所以你才能回來,所以你才有這麼一個機會,如果你真的濫殺無辜,也會天道好還的。」
「你也看到了,那麼多的韓國道士,為的就是對付你,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不是我們哥幾個插手,就算你能弄死幾個,你和小濤不是被收,就是被鎮,被滅的下場。就算你沒事,小濤呢?你真有信心能把圍攻你的那些道士都殺了?」
「我們出現,不是害你,是幫你,也說明了老天不忍心看著你們母子這個下場,所以我們巧合的出現了,如果你執迷不悟,恐怕最後也逃不了天道好還,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你是無所謂,可是小濤呢?也讓他跟著你魂飛魄散嗎?」
哥們當真是苦口婆心了,自打主持節目以來,還真沒跟那個鬼費過這麼多話,實在是許琳母子的遭遇太可憐了,我說的也都是實話,目的也就一個,報仇可以,不要濫殺無辜,報了仇該去那去那吧,別變成凶神惡煞為禍人間,最後落個沒下場,真心是為許琳母子好。
許琳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眼中的血煞氣息時而濃烈,時而又變得淡薄,沉默當中,周濤拽了拽許琳的手,輕聲道:「媽媽,浪總說的對,我們不害別人,也不欺負別人。」
許琳身上紅色怨煞血氣在周濤的話語中一點點消散,陰森森的盯著我道:「我答應你,只找鄭家父子,不找別人,討還了我們母子的公道,我會帶小濤離開,現在你要是不想收了我們母子,就把路讓開。」
我還能做什麼呢?只能是讓開了路,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道:「如果你濫殺無辜,我能放了你,也能對付得了你。」
許琳帶著周濤飄到門口,李一靈也側身讓開,聽到我這句話,許琳的身影停頓了一下,隨後傳來一句苦澀的話語:「我……我不是惡鬼!」
五百二十四章約鬥
一句我不是惡鬼,道盡了多少辛酸,許琳話裡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是在告訴我她並不想當一個惡鬼,她的心中仍然有善念,這一刻我也相信她絕不會濫殺無辜,望著兩人消失的影子,我問李一靈:「小哥,你說許琳和周濤報仇後會去什麼地方?」
「去她們該去的地方,浪總,只要母子在一起,去什麼地方對她們來說重要嗎?」
我深吸了口氣,心裡還是酸溜溜的,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掏出根煙來點著,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彷彿這樣就能把心中的酸楚都吐出來,哥們決定不在去想許琳母子的事,問李一靈:「戰鬥怎麼結束的那麼快?」
驚魂一嚇給自己惹了那麼大的仇恨,暗中幫咱們的就多了,剛才你是沒看到,實在是太特媽精彩了,漫天飛舞雪花,裡面夾雜著一堆紙錢,貼在棒棒身上,就跟受到了控制一樣,手舞足蹈起來,接著就互毆。
雪花?我疑惑問道:「這大春天的,那來的雪花?」
「幻術,有人在用幻術,幫咱們的人隱藏的很好,出手後留下一句話,警告棒子別得瑟的太歡,靈寶派絕不會袖手旁觀。」
李一靈說完,我驚訝問道:「你是說王小虎出手了?」
王小虎是近些年崛起的傳奇人物,手底下一幫子好兄弟,乃是靈寶派的當家,人稱小虎隊,據說王小虎帶隊殺到了日本。會戰日本陰陽師,一戰之下。破了日本陰陽師各種招數,奪回了妖刀。安綱童子切,著實了得,靈寶派在他的經營下也是紅紅火火,只要是靈異圈子的就沒有不知道王小虎的。
哥們沒想到跟韓國棒棒鬧騰,連王小虎都被驚動了,還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又問道:「拍攝還順利吧,六六呢?」
「在樓下等著咱倆呢。我沒讓他上來,知道你要放許琳母子,你那番話要是播出去,麻煩太大,走吧,該幹的事都幹完了,就別在這待著了。」李一靈朝我要了根煙往樓下走,我抽著煙跟了上去,到了門口魏華軍還在門口守著。六六扛著攝影機,風清揚嘟嘟囔囔的嫌斗的不過癮。
簡單收拾了一下殘局,哥幾個朝著大門口往外走,進來的時候跳牆。出去的時候怎麼也得大大方方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走出去,我讓六六把哥幾個的英姿拍下來,準備節目裡放。可還沒等走到門口,就見驚魂一嚇的大巴並沒有離開。三個老道帶領下,二十來個人把我們的路給堵住了。前面魏老爺子帶著兩個弟子,正在跟他們對持。
真是挨打沒夠,敗成這個德行了還是捨不得走,快成賴皮纏了都,我怕魏老爺子吃虧,急忙趕了過去,到了跟前,就見韓國道士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三個老道也都受了點傷,不再是高人的模樣,田忠孝父子更是淒慘,修身的道袍也不知道被誰撕的,一條條的,跟墩布似的,奇怪的是,要打架就動手唄,偏偏誰也不動手。
「老爺子,怎麼個情況?」我小聲問魏老爺子,老爺子對我道:「人家把路攔住了,不動手,要跟你談談。」
哥們實在想不出來跟他們有什麼好談的,雖然沒有深仇大恨,但彼此看著不順眼,討厭加膈應是肯定的,跟我談什麼?難道想請哥們去吃韓國燒烤喝啤酒,化干戈為玉帛?
我剛想站出去問問對方要談什麼,對方走出個翻譯,我一瞧還是上次那個跟著田成賢的翻譯,戴著個眼鏡,人五人六的站出來,對我道:「浪總,這三位是韓國百會道教的老神仙,來到這裡是想解決雙方的誤會。」
解決誤會就是偷襲?就是攔著我們不讓拍節目?就是為了替田忠孝父子找場子?我很不理解丫的們臉皮咋就那麼厚,瞪眼說瞎話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隨後我就看到兩台攝像機在拍攝。
我急忙扭頭對六六道:「六六,趕緊拍下來,千萬別漏了。」
六六扛起攝像機就拍,哥們站出去對那翻譯道:「你的主子們各個都會說中國話,偏偏讓你出來翻譯,架子擺的不小,說吧,把我們攔住想幹什麼?」
「三位老神仙的意思是,田忠孝年紀還小,不懂事,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了人,在這裡跟你們表示道歉,不過,驚魂一嚇是韓國百會道教宣揚教義的一檔節目,並不想跟星期五有鬼進行無聊的競爭,雖然有過小小的誤會,也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這幾句話說的有那麼點意思了,就是太虛偽了點,尤其是在攝像機拍攝下就更虛偽了,那哥們也得虛偽點啊,省的節目播出去讓別人說哥們沒素質,我點點頭道:「星期五有鬼也不想跟任何人惡性競爭,靈異節目小眾,只有更多的人拍攝,關注,才能做大,這一點我是清楚的,不過,也不能瞎來啊,任何一個靈異現場它都不是憑空出現的,背後都有故事,我們要做的,不光是用恐怖,神秘這些噱頭來吸引觀眾,而是記錄真實存在的故事。」
「在拍攝完靈異現場之後,如果有能力,就要去解決,去超度那些不願意踏上陰陽路的孤魂野鬼,而不是為了節目效果上來就打打殺殺,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何況大家都是在一個城市拍攝靈異事件,難免會碰面,這個時候大家更需要克制,而不是仗著身後的背景和勢力,就想壓誰一頭。」
哥們說完這些,風清揚興奮的只拍巴掌,喊道:「好,浪總說的太對了。」
翻譯被也被我說的有點發懵,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退了兩步跟三個韓國老道嘀嘀咕咕,哥們得意的撩了下頭髮,小樣,甭管是鬥法還是鬥嘴皮子,哥們都不怵你們這些思密達。
過了會那個翻譯又來了,對我道:「我方的意思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雙方都有錯處,才會不停的產生誤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主要是解決問題,總不能雙方拍攝節目,一碰面就鬥起來,這樣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解決方法,有啊,哥們都替他們想好了,開口道:「解決方法也簡單,你們換個地方搞節目不就得了,大城市多的很,隨便那個城市還沒點靈異事件啊,何必非得在這裡呢?你們有錢,有資金,有投資,不像星期五有鬼這種小節目,挪個辦公室都不可能,我覺得大家好聚好散最好,這個解決方法你們滿意嗎?」
哥們提出來的這個辦法,絕對是最合情合理的,驚魂一嚇接連被打臉,臉都腫的跟豬頭似的了,不如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不過我覺得他們肯定不會答應,因為現在一走,就太明顯了,明顯是被我們擠兌走的,這事要是傳出去,驚魂一嚇也就臭了。
果不其然,那翻譯又回去跟三個老道嘀咕了一番,對我道:「浪總,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我方投資不小,不是說搬走就搬走的。」
「那就只能這麼下去了,大家各憑本事吃飯唄,三位老神仙也別走了,就整天待在驚魂一嚇吧,咱們還有碰面的機會。」
話說的看似客氣,其實內裡就是威脅驚魂一嚇,你不走,咱們就接著鬥下去,想好好拍節目,門都沒有,哥們在靈異圈子混了兩年,一幫子兄弟姐妹,成事不足,敗事絕對有餘,暗中使個絆子什麼的哥們也沒心理障礙,競爭嗎,不玩點小手段還能叫競爭?
按理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聊了,不願意搬家,就回去重整旗鼓大家接著鬥,反正哥們就是個小白領,鬥輸了頂多丟臉,工作不保,大不了幹別的去,還能咋地?驚魂一嚇投資那麼大,就看他們能不能撐下去了。
不料,這次翻譯沒再回去跟三個老頭嘀咕,而是胸有成足對我道:「浪總,我方提出一個解決的辦法,既然大家都是修行中人,還是要在這上面交流一下,我方的意思是,一個星期後,約定個地點,咱們比試一下各自的道法。」
驚魂一嚇已經三連敗了,我真沒想到還有勇氣要鬥法,真有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不過對方既然捨得死,哥們也沒理由不捨得埋,何況雙方攝影機都在拍攝,也不能認慫不是,於是哥們痛快道:「好,我答應比試,不知道你們要比試什麼?」
「眾所周知,道士在抓鬼驅邪方面,是獨一無二的,我方要比試的是斗鬼,雙方在規定的地點,規定的時間,各召喚出來一個鬼,以做驅使,兩鬼互鬥,誰召喚出來的鬼厲害誰就贏,輸了的,以後見到對方,不管是不是拍攝,都要退避三舍,此外,為了保證比試的公正性,雙方需要邀請各自的粉絲觀戰,作為見證人。」
斗鬼?還真是新鮮,哥們以前也沒接觸過啊,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李一靈,丫的輕輕點了點頭,顯得信心十足,那我就沒有擔心的了,對翻譯道:「好,我答應,不過,比試的辦法是你們提出來的,我要提我們的條件了。」
五百二十五章報名
我要是在不提點條件,對方就把條件提光了,雙方攝像機拍攝下,不答應顯得慫,答應又不甘心,哥們只能是急忙插話,直接說出了條件:「既然是兩個節目之間的比試,這邊我和李一靈出戰,你們那邊就田忠孝父子,其它人當觀眾就行了。」
不管是鬥法還是斗鬼,最關鍵的還是在比試的人身上,我很有信心對付田忠孝,更相信李一靈收拾田成賢不成問題,人選對了,甭管比什麼都不怕,我話一出口,風清揚就著急對我道:「浪總,帶我一個啊!」
我瞪了風清揚一眼,丫的就不說話了,三個韓國老道嘀咕了嘀咕同意了這個條件,剩下也就沒什麼說的了,都沒提三局兩勝,像是很有信心兩局都能把我們拿下,接下來就是廢話了,說了幾句虛頭巴腦的客氣話,三個韓國老泡菜帶著人上了大巴,夜色中呼嘯而去。
韓國人一走,就剩下了我們哥幾個,六六也不拍攝了,關了攝像機,風清揚見不直播了,著急的對我喊道:「浪總,鬥法這種事你得帶我玩啊,哥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
「瘋子,我提出這麼個條件,其實留有餘地,你想想啊,雙方鬥法,誰也沒說斗幾局,我和小哥先上陣,要是連拿下兩局,咱們就贏的毫無懸念,對方提出三局兩勝也沒用,要是咱們連輸兩陣,那就更不用提了,可萬一一勝一負,就要比第三局,對方沒提出來。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就看到時候的情形了。你當個預備隊,真有第三局。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我這麼一說,風清揚就理解了,他一理解就興奮了,嘴就開始亂噴,我也沒空搭理他,看了看身邊的魏老爺子,道:「老爺子,鬥法這種事,你還得給鎮個場子。」
魏老爺子笑道:「這麼有意思的事。我當然得參合參合,等你電話。」說完帶著幾個弟子走了,我們哥幾個也回到直播車,為了保證直播,我佈置守直播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車裡根本就待不下,張鑫抽著煙和茅山妹子,魯班書妹子,宿擎天說著閒話。看見我們四個迎面而來,不著調的張鑫帶頭鼓起掌來,還吹了聲口哨,對我們喊道:「浪總。小哥,瘋子,牛逼。提氣……」
茅山妹子,魯班書妹子。宿擎天也一起笑呵呵的鼓掌,哥們感覺很溫暖。領導似的一揮手:「今天我請客!」於是掌聲就更熱烈了,哥們也高興,帶著大家找了個好點的館子,熱烈的慶祝了一番,喝的暈乎乎的回家,躺床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腦袋還有點疼,回了回神,起來去刷牙洗臉,發現風清揚,小和尚,張鑫,幾個人圍著電腦吵吵鬧鬧的,哥們就更頭疼了,問道:「大早上的也不讓人消停,幹什麼呢?」
「浪總,快來看評論,都瘋了,尤其是昨天直播驚魂一嚇要跟星期五有鬼斗鬼,要找雙方粉絲做見證,報名的太多了,我還從沒見過咱們節目刷屏刷的這麼快的……」風清揚興奮的大喊大叫,我好奇的湊過去,就見星期五有鬼的頁面上,許多人發的帖子只有一個主題,報名,我要報名!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