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我說:沒有,怎麼了?
聞著野兔的肉香味,腹中傳來咕嚕的聲響。喉結翻飛之際。我忍不住吞嚥了幾口吐沫。
"一會吃過兔肉之後,我們前去那條小溪,尋找蟾蜍,此物可有大用。"說話間。西裝大叔將兔肉從火堆架上取下來,與我分食。
吃飽喝足,我倆這就動身前往那條小溪,過了約莫兩個多小時,我們這才趕到。
"天這麼黑,你能抓到蟾蜍嗎?"我小聲問了一句。
黑暗中,西裝大叔盯著面前的小溪,笑道:你仔細聽聽。
我倆站在小溪旁。側耳傾聽,好像在遙遠的水流中,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呱呱的聲音。
我小聲說:蟾蜍在叫?
我也跟著他,一同跳了進去,瞬間涼水灌滿鞋子,一陣冰涼的感覺從腳底湧到全身。
踩踏著溪水,我們緩步走到一塊青石旁,這青石約有籃球大小,扁圓扁圓的,就放置在小溪的正中間。
西裝大叔將手電筒遞給我,彎腰,一手輕輕的撥開石塊,另一手看準時機,猛然就對著水下戳了進去。
我一驚,心說這石塊下難不成趴著蟾蜍?
我知道青蛙一般都是趴在河邊不動彈的,我們小時候釣青蛙,都是用四面鉤。我們私底下稱呼為炸彈鉤,找到青蛙後,緩緩的把線放下去,待到絲線垂到青蛙腹部的時候,猛的往上拽,炸彈鉤就直接插進青蛙的腹部了。
可我還沒來得及拿手電筒幫他照射啊,黑夜中他的眼神能這麼好?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右手從水中露出,我舉起手電筒,照射過去一看,不免佩服至極。
在他右手所抓的匕首上,正插著一隻蟾蜍,刀尖從蟾蜍的背部插入,又從蟾蜍雪白的腹部伸出,可謂直接穿透。
"走!"
西裝大叔一甩頭,帶著我走繼續朝著山頂趕去。
我們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記號,這一次輕車熟路,僅僅半個多小時就重新趕回了山頂。
抬頭一看,月亮被烏雲遮蔽,像是披上了一層輕紗,月光很暗,很暗。
西裝大叔轉頭四看,最後指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對我說:跟我來。
到了大樹底下,我幫他打這手電筒,他則是用皮鞋踩著蟾蜍的兩條後腿,硬生生的把匕首從蟾蜍的身體中拔了出來,當刀尖離開蟾蜍**,噗嗤一聲,蟾蜍體內的血液都濺射了出來。
我有些於心不忍,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西裝大叔說:你想什麼呢?別走神,幫我照好!
隨後,他舉著匕首,小心翼翼的在蟾蜍雪白的腹部上,來回切割,將那好端端,活生生的蟾蜍,硬是切的痛苦掙扎。
可是蟾蜍越掙扎,西裝大叔的刀子就越狠,幾乎都要把蟾蜍腹部的皮肉全部割開了。
我說:哎,大叔,你輕點吧,我看的都肚子疼。
他一愣,說:你想多了,你仔細看看,我只是割開了它的皮,並未傷及它的筋肉。
說話間,它又開始割蟾蜍的後腿。我發現西裝大叔其實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人,如果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面,我一定認為他是個生物學家。
因為他竟然準確無誤的將匕首插進了蟾蜍的大腿中,更是準確無誤的切斷了蟾蜍的大腿筋,這樣一來,這蟾蜍雖然不死,也算是廢了。
蟾蜍不會跳,就跟女人不會生孩子一樣,這是終生的痛。
我以為這就夠了,沒想到,西裝大叔竟然再次用樹枝,按住蟾蜍的一隻前腿,也用刀尖挑斷了蟾蜍前腿上的筋肉。這四條腿的癩蛤蟆,硬是被他廢掉了三條腿!
忙活完了這一切,他才抬起腳,鬆開皮鞋,那蟾蜍仰面朝天,根本不敢翻身,肚皮上流出來的鮮血,將周圍的雜草都染紅了。
我說:你想幹什麼呢?
西裝大叔忽然把手指放在嘴邊,對我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我不吭聲,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去,這快要死去的蟾蜍,竟然脊背朝下,肚皮朝天,在草地上艱難的蠕動著。
由於這蟾蜍的大腿筋被挑斷,它無法彈跳,後腿算是直接廢了。而前腿也被挑斷一隻,只剩下了左側的一條小腿,艱難的扒著地上的雜草,借助這股摩擦力前進。
蟾蜍背上的毒泡,在摩擦的過程中,逐漸蹭爛,毒液全部抹在了它蠕動的路線上。
我看著這只蟾蜍,心裡真是痛心疾首,我覺得它還想活,它還想找到自己的家,還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它還想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只可惜,這場美好的幻想,終將在鮮血流失的過程中支離破碎。
由於蟾蜍只剩下一條前腿,所以在它蠕動之時,是無法保持一條直線的,它爬著爬著就在我們的周圍畫了一個圈。而就在剛把這個圈的起點和終點連接到一起的瞬間,蟾蜍的腹部終於停止了跳動。
它,死在了起點,也死在了終點。
這個用蟾蜍毒液,以及鮮血所畫出來的圈,是那麼的均勻,每一處鮮血和毒液的比例都是那麼恰當。
我暗暗震驚,現在回想一番,這西裝大叔看似是茫無目的在蟾蜍的肚皮上亂割,實則也在掌握著分寸,首先不能割的太深,不然就直接把蟾蜍弄死了。其次不能割的太輕,不然流不出這麼多鮮血。
西裝大叔對我說:看過西遊記嗎?
我說:看過,怎麼了?
"孫悟空用金箍棒給唐僧畫了一個圈,妖魔鬼怪就不能靠近他,你就待在這個圈裡,我保證你的安全。"
西裝大叔話音剛落,我就說:那是假的,好嗎?你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吧?
"在自然界中,狗熊發現獵物,會撒一泡尿,把這個獵物圍成一個圈,然後這個獵物就不敢跑了,狗熊什麼時候來吃都行,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我說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西裝大叔說:狗熊的尿液中,含有一種特殊成分,這種特殊成分會給別的動物帶來一種信息,一種令它們產生恐懼的信息,就這麼簡單。
我酸不溜丟的說:那你弄這個圈,是準備防備什麼?河裡的魚嗎?
西裝大叔說:不,是為了防備山中的鬼!
我倒吸一口涼氣,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瞬間覺得冷風嗖嗖的,頭頂上的樹葉似乎也在無風自動。
我小聲說:大叔你要幹什麼?
他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記不記得咱們在村口老廟的時候,我在半夜離開老廟?
我說記得,當時我醒了,卻找不到你。
西裝大叔點頭,又說:當時我在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摸我的頭。等我醒來一看,發現自己頭髮掉光了。
我靠,我瞪著眼珠子,差點就尿在褲襠裡了。
我說:大叔,這午夜時分,你別給我扯這些啊,再說了,你現在的頭髮不是好好的嗎?
西裝大叔面容嚴謹,不苟言笑的說:在經歷梵衍那神樹洗滌之前,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所以,我的頭髮也都是假的,我隨時能再長出頭髮。
"大叔,你啥意思,就直說吧,我這會怵得慌啊。"
西裝大叔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當時我醒來,卻沒感應到活人的氣息,正巧廟外風聲大作,我就追了出去,結果發現沒影了。豐住妖。
我想起了我睡不著的時候,睜眼看到老廟屋頂的那個黑影。
"所以,我覺得,這一路上有個鬼在跟蹤我們!小子,你知道真正的鬼是什麼樣的嗎?"
第078章下一個誰死?
腳印還在,但原本漆黑如墨的腳印,此刻變得很淡。就像是用清水洗刷過一樣。
我心中覺得驚奇,不知道這人馱鬼腳印為何突然變得這麼暗淡,轉念一想,昨天晚上葛鈺一絲不掛的鑽進我的睡袋裡。那股強烈的冷意,是不是就在幫我抵擋人馱鬼?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臟,仍然感受不到心跳。可昨晚葛鈺的音容笑貌,仍然歷歷在目。
西裝大叔說:現在面臨著一個重大的問題,我們沒有食物了,如果繼續前行,可能在回來的時候,要吃一些山果充飢了。
刀茹問:會不會餓死在這龍虎山?
西裝大叔不屑的說:餓死倒不至於。只不過吃點苦頭是肯定的。
說完,他倆同時將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大不了再重新購買。只不過這樣一來,時間肯定不夠,我只有一星期的時間。
兩人不再說話,過了許久,西裝大叔說:那就繼續前進吧,等不下去了。
我點頭,當即三人繼續前行,既然食物都丟了,也就用不上那麼多裝備了,西裝大叔這一次也輕裝上陣,讓多餘的,沒有多大用處的裝備仍了下來。
等我們趕路到山頂的時候,已經餓的有點受不了了,期間西裝大叔不知道從哪摘了一些山果,所幸還能充飢。
走到山頂之時,但見這崖壁上開鑿出無數的孔洞,裡邊塞滿了棺材,也不知那一口才是洗罪懸棺。
我問刀茹:如何尋找洗罪懸棺?
刀茹說:簡單,傳說中的洗罪懸棺,因為並未盛殮主人,所以沒有棺材蓋,而且棺中極為乾淨,若是找到相似的,我就躺進去,一試便知。
我瞪著眼睛說:這山壁上,怎麼說也得上千口棺材吧?一個挨著一個的找?
刀茹雙手一攤,說:沒辦法,只能這樣。
眼看頭頂上艷陽高照,光線強烈,我們仍然是老規矩,找到一棵大樹,在樹蔭下休息,節省體力,以便於傍晚時分尋找洗罪懸棺。
而我始終謹記昨夜葛鈺在夢中交代給我的事情。
一定不能吃蛇肉!
中午我昏昏睡去,傍晚時分,只覺得聞到一股肉香飄進鼻孔中,醒來的時候,刀茹已經用飯盒蓋,給我弄了幾塊,遞給了我。
我早就餓的受不了了,睡覺的時候肚子都一直在咕咕叫,此刻端起飯盒,二話不說就往嘴裡塞了一塊。
香!
真香!
這味道我以前從未嘗過,也不知道是餓得久了,還是這肉真好吃。
可就在我剛嚼了兩口,還沒來得及下嚥之時,我猛然一驚,看到了火堆旁邊的一張蛇皮,立馬將口中的肉吐了出來,大聲問:這是什麼肉!
刀茹和西裝大叔都是一愣。西裝大叔塞進嘴裡一塊,對我說:蛇肉啊。
我一咬牙,大聲罵道:原來一直想殺我的人,是你!
抄起旁邊的工兵鏟,我直接撲了過去,把西裝大叔按倒在地上,舉起工兵鏟就頂在了他的下頜,如果他反抗,我直接戳穿他的下巴。
刀茹嚇了一跳,扔掉飯盒說:阿布,你幹什麼呢!別緊張!豐介在。
我大罵道:我他媽也不想緊張!你這蛇肉是從哪弄來的!
西裝大叔很冷靜,說: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這蛇要偷襲我,但被我抓住了。
我看了一眼刀茹,刀茹說:我並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烤蛇肉了。
我冷笑一聲說:這蛇是你故意抓來的吧?故意烤蛇肉給我吃的吧?
西裝大叔瞇著眼,說: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我想說的是,蛇肉你愛吃不吃,如果我想殺你,有一百種方法!
話畢,他雙腿一彈,直接將我頂飛,隨即一轉身子,抓起工兵鏟就頂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身手!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