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說話時,我從兜裡掏出了鬼眼,老祖終於發出了一絲笑聲,他說:你這小子很聰明。
說罷,鬼祖就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趕緊又抓住了鬼眼,說:能不能把葛鈺也放了?
老祖一愣,問:葛鈺是誰?
我看向了鬼叔,老祖也隨著我的目光看向了鬼叔,他趕緊從懷裡又拿出一個瓶子,小心翼翼的說:老祖我抓這個女鬼。也是想幫您得到鬼眼
看得出來,鬼叔也懼怕老祖發威。
老祖抬手一揮,那玻璃瓶就像是磁鐵一樣,瞬間被吸到了老祖的手裡。
「諾,還給你。」老祖倒也爽快,直接把玻璃瓶仍給了我。我打開瓶蓋。葛鈺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在我抱著葛鈺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人生當中有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浮雲,都沒有任何意義。
唯一有意義的,就是活下去,如果說再有深層一點的意義。那就是開心的活下去。
葛鈺埋頭在我的懷裡,我的心跳重新回來了。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沒錯,這絕對是葛鈺。
這種感覺誰也無法模仿。
「給你。」說話時,我展開了手掌,老祖正朝著我走過來,忽然二爺一咬牙,竟然揮舞手中剩下的半截彎刀,砍斷了自己的左臂!
砍斷左臂的一剎那,那左臂竟然像是活物一樣,從地面上騰空而起,忽然飛過來,猛的一下就抓住了鬼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祖似乎也沒想到,快要被打死的二爺,竟然還來了這麼一手。
那斷裂的左手。在空中抓住鬼眼的一剎那,根本不做停頓,逕直的朝著我的嘴巴飛過來。
啪!
一巴掌拍在我的嘴唇上,我只覺得喉嚨眼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不由得用力往下一咽,咕咚一聲,鬼眼被我咽進了肚子裡。
躺在地上的二爺,咬著牙說:阿布,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鬼眼被我吞入腹中的那一刻,我瞪大了眼珠子,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都快要碎裂了,我抱著頭,痛的我躺在了地上。
老祖大驚,瞬間挪移到我的身旁,抓住我的雙腳就來了個倒栽蔥,讓我不停的往下倒,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完了,也沒看到鬼眼的蹤跡。
我捂著雙眼,疼的渾身抽搐,我只覺得眼皮縫隙中不停的往外流眼淚,用手一摸黏糊糊的,不知是眼淚還是血液。
老祖仍下了我,憤怒的朝著二爺走去,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身邊變化我也不知道,但我大吼一聲:老祖!不要動手,鬼眼我會給你的,你刨開我的肚子都行!別殺二爺他們!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雙眼中似乎有光芒散發了出來。
二爺躺在地上,哈哈大笑道:造化啊!這就是造化啊!老夫死而無憾!
老祖朝著我走了過來,直到這一刻我才看清老祖的長相,剛才雖說月色明亮,但他的臉似乎就像是一片黑洞,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此刻看清他長相的一瞬間,我嚇了一跳。
這老祖的半邊臉應該是被火燒過,他的左半邊臉被火燒的滿是傷疤,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面奶酪融化之後的樣子,很是恐怖。
老祖站在我的面前,比我還高一點,他說: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等我忙完會去找你!
老祖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唇根本就不動,具體是說的腹語,還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很是瘆人。
說完,老祖朝著二爺他們三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轉身離去。他所走過的地面上,踩踏出一串腳印。
鬼叔也跟著老祖離去,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的命運就跟這個所謂的老祖掛鉤了。他的實力根本無法想像,二爺,西裝大叔,海伯,他們三個人在老祖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直接放棄了抵抗。老祖想滅我,一根手指足夠了。
我趕緊攙扶起二爺,他說:快幫我把手臂撿回來,運氣好還能接上!
我和海伯兩個人,算是傷勢最輕的,我們趕緊把二爺和西裝大叔攙扶到汽車上,我加足了馬力朝著醫院趕。
在路上,西裝大叔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直到這一刻我才相信,那四張預言死亡的照片,算是全部實現了。
西裝大叔不是在臭水溝旁遇害,而是被人幹掉之後,仍到臭水溝裡,所以他的結局就是死在臭水溝中。
到了醫院的時候,先給二爺做的手術,然後又給西裝大叔接骨。海伯,葛鈺,我們三個坐在手術室的外的座椅上,揪心不已。
海伯:那個老祖,你認識?
海伯點頭,咬著牙說:化成灰我都認得。
「那老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海伯說:老祖,是我的師叔,我的師傅就是他殺死的,沒想到我的師弟竟然也跟從了他,果然是狼狽為奸!
一聽海伯說老祖是他師叔,我心中一驚,心說海伯的師傅應該能幹掉他,沒想到,海伯的師傅也死在了老祖的手裡。
等等,不對啊?
海伯五六十歲的年紀了,他的師傅和師叔,怎麼說也得七八十歲往上吧?
可老祖的半邊臉雖然被火燒過,但另外半邊臉是好的啊,我看老祖的長相,頂多也就三十歲。
「老祖多大?」
海伯側頭看了我一眼,說:不知道,我兒時第一眼見到他,他就已經是那個模樣了。
我的身軀轟然一震,心說這老祖還是人嗎?
「老祖都會什麼本事?」我又問。
海伯搖頭,說:不清楚,我們師兄弟二人,所學會的本事,不超過師傅師叔的十分之一,他們教給我倆的只是一些皮毛的。我學針灸,其實最早的初衷是為了救人,但我每救一人,我師弟就要多殺一人,後來無奈我才躲起來的。
至於海伯與鬼叔的恩怨,我早就知道了。沒想到鬼叔竟然是個這麼小肚雞腸的人,他為了證明自己比師兄強,就要到處殺人來證明自己。到最後還要親手幹掉自己的師兄!
嫉妒心,害死人啊!
佛教曾雲,貪嗔癡,是為三大忌!
我沉默了。
以海伯的本事,能在揮手間用銀針封我**道,就這本事,還不及老祖十分之一。如果老祖想讓我死,那當真是一百種死法,各種各樣任我挑選了。
「阿布」葛鈺呢喃了一句我的名字,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撲到了我的懷裡,嚶嚶而泣。
鬼眼!鬼眼!從頭到尾都是鬼眼!從我第一天開14路末班車開始,就是因為這些幕後想得到鬼眼的人搞的鬼,一直到現在,終於找到了幕後黑手。
可找到了又如何?以我的本事去跟老祖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我根本連邊都不沾的。
我雙手抱頭,想哭,卻哭不出來。我就像是一條被人提著後腿的青蛙,甩過來甩過去,是個人都能收拾我一頓。
葛鈺抱著我的頭,讓我的腦袋埋進她的懷裡,撫摸著我的後腦勺,柔聲說:阿布,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被剃肉骷髏包圍的時候,那只自燃成火焰的烏鴉,我能不能想辦法找到這個高人?
或許還有可能與老祖一戰!
第141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西裝大叔冷笑一聲,反問一句:還記得我剛才說這種巫蠱之術叫什麼名zi嗎?
我說:四目門童。
"對!這巫蠱之術就詭異在這一點了,由於嬰兒的靈魂都附著在了雞蛋上。老母雞用屁股壓住這些雞蛋來孵化,所以這些死去嬰兒的亡靈無法超生,若是在雞蛋孵化出來之時仍未投胎,便只能魂飛魄散。所以,大多數嬰兒的亡魂都會選ze附到雞仔的身上,好歹繼續活下去。"
我連忙問:也就是說,這些用特殊方法孵化出來的雞仔,它們出生之後,本體是雞,但靈魂卻是那些死去的嬰兒?
西裝大叔點頭道:沒錯!用此法孵化出來的雞仔,出生之後。主人便挑選自己雙手十指中的任意一根,用針刺破指頭肚,擠出一滴鮮血餵這雞仔喝下。一旦喝下之後,由於雞仔體內怨氣極重。便會和主人通靈,主人不在家之時,這些雞仔就承擔了看家護院的職責,每當有陌生人到訪,它們不叫,也不找食物吃,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些陌生人,而這些雞仔的主人,他曾經刺破的手指,便會輕輕顫動,以此方法,可在千里之外感知家中有陌生人到訪!
我震驚道:靠,真的假的?能有這麼神?
西裝大叔說:還有一種更為誇張的說法是,這雞仔與主人通靈之後,雞仔的雙眼就是主人的雙眼,當有陌生人到訪之時,雞仔眼中看到的景象,都能傳遞給主人!
這特麼的,真心嚇了我一跳,見我臉上陰晴不定,嘴巴驚的合不攏,西裝大叔說:這便是傳說中的四目門童了,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如果有機hui,你可以去抓一隻馮婆飼養的那些小雞仔,一看便知真假。
我說:看哪?
西裝大叔說:看眼!
我說:怎麼個看法?
西裝大叔說:雞隻有一層眼皮,而且與人類相反,它們的眼皮是在下邊的,而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這些雞仔有兩層眼皮,兩隻眼睛就是四層眼皮,所以故稱四目門童!而且它們眼皮的生長方式與人類一樣,眼皮在上。
說了這麼久,我終於懂了。
原來這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雞仔,也就是所謂的四目門童,就是那些宦官權貴們專門用來看家護院的,遙想古代都是用狗看家護院,那些掌權的宦官們,可能感覺時間久了也沒啥意思,就想弄點新潮的玩意,恰巧這四目門童就挺神奇的,所以大肆屠殺嬰兒,不顧黎民百姓之死活,這樣的腐朽王朝,遲早隕落。
只不過王朝隕落,時代變遷,這些惡毒的巫蠱之術卻悄悄的流傳了下來。
我問:也就是說,你剛進了馮婆家的院子,立馬就察覺出來不對勁了是吧。
西裝大叔點頭,說:那些雞仔盯著我一動不動,我從它們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惡毒,而是可憐,只有靈魂最純淨的嬰兒,才能擁有這樣的眼神,所以我察覺到,這些雞仔並不是從小餵養人肉,因為從小餵養人肉的雞仔,雖然也會一直盯著人看,但那眼光是邪惡的,狠毒的,恨不得想要衝出來吃人,而這些雞仔們,簇擁在一起,那眼神就像一群膽戰心驚的孩子們,所以我就想到了東漢巫蠱之術,四目門童。
又跟他聊了兩句,我們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今天給西裝大叔發短信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賓館,推算時間的話,他肯定沒在馮婆家裡過多停留。
而我跟蹤馮婆,也完全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啊?我雖然沒有學過專業的跟蹤,但也絕對沒有露餡,可馮婆偏偏就是知道了有人在跟蹤。
想到了這裡,我一個激靈,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我心想:難不成,馮婆一直都沒發現有人跟蹤她,而是那些四目門童發現了陌生人潛入她家,所以馮婆就快速返回家中了?
說真心話,歷史上的巫蠱之術,厭勝之術確實很有名,而且確實很神奇,但我始zhong覺得西裝大叔所說的四目門童沒那麼誇張。司介麗。
可事實擺在面前,我絕對沒露餡,但馮婆偏偏快速返回了家。
我覺得這其中大有古怪!
翌日白天,西裝大叔說先回市區一趟,有點事要辦,我倆告別後,我先去了一趟桑槐村,準備再假裝路過馮婆家門前,趁機看看那些雞仔到底有何不同。
進了桑槐村之後,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急,就掏出煙,跟村口的幾個老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我發現這些老大爺之中,有一個禿頂老頭賊能侃!
拉著我侃了兩個多小時,那熱情也沒絲毫的褪去,他跟我聊的話題,大到世界風雲,小到吃飯拉屎,上一句航空母艦,下一句就能扯到開襠褲上。
我甚至覺得這個老頭是神經病吧?難不成是故意要跟我拉長聊天的時間,以此來蹭煙抽?因為我倆聊天的時候,我時不時的給他上煙。
想到這裡,我直接又從兜裡掏出一盒好煙,遞給他說:老爺子,今天跟你聊的真特麼開心,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有機hui再聊,阿。
村口已經沒人了,就剩我倆了,別的老頭都回家吃午飯去了。我給他一盒煙之後,正準備離開,誰知他嘿嘿一笑,小聲問我:喂,小孩兒,你來俺們村,到底有啥事?
我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沒事啊,就是散心呢。
禿頂老頭嘿嘿笑了笑,很是詭異的說:散心?大晚上黑天摸地的來散心?
他不會普通話,用的都是家鄉話,但我能聽懂,我啞然,愣了一會,轉頭走回來,又遞上了一盒好煙,說:老爺子,我這個人從小就愛晚上散步,吃過晚飯散散步,有助於身體健康,延年益壽呀。
"去球吧,別扯淡了,來,再給弄一盒。"禿頂老頭嘿嘿一笑,又對我伸出了枯槁的手掌,意思是讓我再給他一盒。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