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然而就在此刻,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狗蛋殺了高個民工之後,不但沒有潛逃,甚至臉上連一絲驚恐的表情都沒有,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對周圍的民工說:他就是活該!媽的,我姐跟著他天天受委屈!
周圍的民工,有的有說有笑,有的埋頭不理他。這時候,狗蛋從兜裡摸了一根煙,塞進嘴裡之後,轉頭四看,竟然朝著我走了過來。
「喂,哥們,借個火。」因為我嘴裡正叼著煙,狗蛋徑直走到我身邊,對我伸出了手。
我在這一瞬間,差點拔槍了。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心裡的恐懼,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遞給了狗蛋。
狗蛋一手捂著煙,一手撥弄打火機。
「啪,啪,啪,啪」說來也怪,這打火機在我手裡,打一下就著,可在狗蛋的手裡,怎麼打都不冒火。
狗蛋把打火機遞給我,說:哥們,打不著啊。
我拿到手裡,僅僅是按了一下,啪的一聲,火苗就竄了出來。狗蛋一愣,隨後笑了笑,伸著腦袋過來點煙。
我原本以為,點燃了香煙,狗蛋可能就要離開了,誰知他竟然就站在陳偉我倆的旁邊,用力的抽了一口,然後說:喂,哥們,你說我姐夫是不是該死?
陳偉我倆都懵了,我還沒答話,陳偉就說:沒事閃一邊去。
我剛想阻攔陳偉,可話已經完全說出口了。果不其然,狗蛋不樂意了,此刻把懷裡的鐵鍬,啪的一聲,戳在了地上,說:你說誰呢?阿?穿一身西裝,打個領帶,你就可以看不起我們民工了?
陳偉還想說什麼,我趕緊拉住了他,笑著對狗蛋說:兄弟,我這老表脾氣不好,性子直,嘿嘿,我們在等車呢,一會就走。
狗蛋一聽,更怒了,直接罵道:性子直?我去你媽,老子性子更直!
說話間,狗蛋竟然抄起鐵掀,朝著我就砍!
不對!!!
我直到這一刻才明白,這狗蛋可能就是個鬼,壓根就是打算來收拾我的!可能我們的計劃洩露了,逆天臣派出的陰魂來收拾我。
也有可能是別人操控陰魂來害我。
因為狗蛋砍掉了他姐夫的人頭,周圍的民工竟然置之不理,該等車等車,該抽煙抽煙,好像這事根本就沒發生似的。所以說,這群民工定然都是鬼!
我彎腰躲過去的一瞬間,從兜裡掏出一張符咒,這是曾經二爺給我的。
符咒上方書寫一個敕字,下方寫著定鬼驅妖,急急如律令。
我一巴掌把符咒拍到了狗蛋的臉上,可他根本就沒任何反應,再次抄著鐵鍬,朝著我拍了過來。
這鐵掀聲勢凌厲,如果砍在我的身上,絕對是斷胳膊削大腿,我躲開狗蛋的一瞬間,再也不多說什麼,拔出後腰中的手槍,對準狗蛋的額頭正中間,砰的一聲,就開了一槍。
槍口噴射出一條火舌,子彈打在狗蛋的額頭正中間,強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腦袋猛的往後一仰頭,隨即倒在地上,直接死透了!
我還沒從那股強烈的後坐力中反應過來,陳偉一驚,拉著我就跑,他說:不對,這個狗蛋是活人!
我瞪著眼睛,說:慢著!
此時此刻,千萬不能隨意就跑,一旦跑了,可能罪名就要永遠成立了。
我抓著手槍,朝著那群等車的民工走去,我用手槍指著他們,大聲喝道: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那群民工還是不理我,像是根本看不見我一樣,我強行忍住心中殺人的恐懼,小聲問陳偉:陳哥,你眼尖,幫我看看周圍有沒有攝像頭,快。
陳偉在這方面比我懂的多,畢竟他是主任,也經常坐在辦公室裡擺弄攝像頭的。
仔仔細細看了一圈之後,陳偉說:沒有,確定沒有。
我心裡這才喘了一口氣,眼看那群民工還是不理我,我正準備大著膽子走上去的時候,忽然道路遠方照射過來兩束強烈的燈光。
我趕緊收起手槍,回身看去,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正要開到魅力城這一站!
沒錯!
就是他!
這輛14路末班車的司機,仍然是帶著一個白色的臉譜面具,好像故意不讓我知道他是誰,又或者他壓根就是個稻草人偶。
「陳哥,你快看!就是這輛車!」我趕緊指著那輛14路末班車對陳偉說道。
陳偉瞇著眼,細細的看,剛看了一眼,就堅定的說:這不是東風運通的車!而且這一輛車,徹徹底底就是個靈車!
說到這裡的時候,14路末班車已經開了過來,司機停下車,打開車門後,一直盯著我看。
由於他帶著臉譜面具,我看不到他是誰,只覺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詭異的笑。
幾個等車的民工,此刻緩緩的上了車,14路末班車就這麼在我眼前開走了。
直到這一刻,我幡然醒悟!
我大叫一聲:「完蛋!我被陷害了!肯定有人事先知道咱們的計謀!那幾個民工是鬼,這個不假,但狗蛋和他姐夫,是真真正正的人!他們這一撥民工,有人有鬼!混雜在了一起!」
我大吼著說道,轉頭一看,卻不見了陳偉的蹤跡。
第144章再哭我就摔死你
tsppppp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寫著這樣一段話。
"當冰屍落淚,金魚倒游。血染青雲之時,你將正式走向死亡。"
我手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葛鈺今天晚上就曾在我面前哭泣。她沒有心臟,難道不是屍體嗎?
那麼,這就是紙條上所說的第一句話,冰屍落淚!
而這金魚倒游,我想不明白了,魚會倒著游嗎?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什麼魚會倒著游,因為這完全違反了生物定律。
水生物中。唯一能說倒著游的,也就只有螞蟥了,可螞蟥並不是真正倒著游的。而是吸到人血之後,往後縮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有了螞蟥倒游的說法。
至於最後的血染青雲,我更是想不明白了,雲朵飄於九天之上,怎麼可能沾染上鮮血?
有句話叫做血染半邊天,那說的意思是刀兵劫降臨,生靈塗炭,整個天xia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結合著現在的生活狀態,這顯然是不會出現的,那麼,這血染青雲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青雲代表的不是雲朵,而是衣服?例如唱戲的戲袍?可我閒的沒事穿什麼戲袍?
我腦子又亂了,此刻我想起了當初放在我宿she裡的第一張紙條,紙條上說,14路公交車我必須開下去,如果我走了,就由我的靈魂來開。
從第一張紙條上所說的內容來看,至少放紙條的這個人,又或者是這個鬼,還沒殺我的打算。
但這第二張紙條就不一樣了,上邊的話,明擺著就是告訴我,我離死不遠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驚,立馬伸手如電,摸向自己的胸口!
葛鈺提前拿走我的心臟,難道她已經預料到有人要害我了嗎?所以拿走了我的心臟,替我保管?
還有海伯,究jing是好是壞,是幫我的還是殺我的?
這個問題剛一浮現出來,我立馬搖頭否定,不管海伯是不是幫我的,但肯定不是想殺我的,如果想殺我,在蘭博基尼要撞死我的那天晚上,他根本不會管我,讓我隨便去死就好了。
我又從頭開始想,給我第一張紙條的時候,還沒殺我的打算,但第二張紙條,就準備殺我了。
那麼,在第一張紙條出現與第二張紙條出現的這段時間裡,一定是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得罪了幕後那控制一切的鬼!
我仔細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除了去馮婆家裡,別的還真沒做過什麼。
心中一顫,我驚道:難道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鬼,是馮婆?
海伯說過,她非人非鬼,可她算是什麼,海伯也不告訴我,這可真是讓我苦惱死了。
懷揣著無xian疑惑,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去了那家海參館,不過我不是走前門進qu的,而是走的後門。
一個正在偷偷抽煙的小廚師看到了我,嚇了一跳,但一看不是領導,也就不以為然了。
我走過去,笑著遞上一根好煙,說:兄弟,咱這還招不招學徒了?
他一看我手裡的煙盒,就知道是好煙,笑嘻嘻的接住,說:招啊,一直招呢,你找廚師長吧,在裡邊呢。
我說行,不著急,我也抽根煙。
點了一根煙,我笑著問:兄弟啊,這後邊的走廊裡,血腥味這麼濃,放的都是啥東西啊?
小學徒一擺手,不屑的說:都是些牛蛙什麼的,這年頭,總有人想吃點野味。
"那製冰機也在這塊吧?感覺涼颼颼的。"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因為這後門的樓道口,確實冷。司巨找。
小學徒說:對啊,製冰機在前邊那個屋子,旁邊的屋子是仍廢棄的冰塊。
一聽到廢棄的冰塊,我立馬一個激靈,但心說還是不要問的太急,就多抽了兩口,在那小學徒臨走的時候,我笑著問:廢棄的冰塊直接就扔了啊?
小學徒一愣,說:對啊,不扔掉幹什麼?不過咱們家的冰塊,每天晚上都會被一個老太太拉走,也不知道她用冰塊幹什麼,每天都拉走一大筐。
他當然不知道馮婆用冰塊是來幹什麼的了,那是用來冰凍葛鈺屍體的。
掐算著時間,感覺馮婆快來的時候,我進到了廚房內部,找到了所謂的廚師長,說我想應聘廚師。
在廚師長帶著我進入後廚辦公室的時候,我心中一喜,心說機hui來了!
因為後廚裡,到處都是菜味,調料味,只有辦公室裡乾淨點,而那幾台監控器也都放置在了辦公室裡,廚師長進來的時候,馮婆剛好也從後門進來,我從監控器裡看的清清楚楚。
廚師長說:小伙,你先填一份簡歷,過一會交給我。
說完,廚師長扭著大屁股就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裡另外有一位女文員,笑了笑,遞給我一支筆。
我填寫簡歷的時候,一直斜眼瞄著監控器,只見馮婆進入那間放置廢棄冰塊的房間裡,開始用手往塑料盆裡裝冰塊。
她裝冰塊時,很小心翼翼,而且盡量挑那些略微乾淨的冰塊,看到這裡,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湧出了淚花。
一個深愛著自己女兒的老婦人,在女兒死後,還保留著女兒的屍體,她年紀這麼大了,沒錢買那些新鮮的冰塊,就只能拉走餐館裡廢棄的冰塊,但這些廢棄的冰塊,魚腥味太重,馮婆知道,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是要躺在這些冰塊上的,所以,她挑的很仔細,很仔細
女文員看了我一眼,都傻了,心想填個簡歷表都能感動到哭出來,這是多久沒找到過工作了?
我注yi到了女文員那怪異的眼神,就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寫簡歷的時候,繼續觀察馮婆。
馮婆右手端著盆,左手在那冰堆中不停的扒著,挑選著,因為有些冰塊已經融化,所以馮婆的手,始zhong處於泡在水中的狀態。
當馮婆挑選完一盆冰塊的時候,我再朝著她的左手看去,豁然大驚!
她的左手,從乾枯變為充盈,原本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掌,此刻充盈白皙,猶如三十歲女人的手。
恍然大悟之間,我不由得感動萬分,馮婆每次從村外回來,左手都會變得充盈,而右手仍然乾枯如雞爪,並非是她用了什麼妖術。
而是她左手抓冰塊,右手端著塑料盆,左手始zhong被冷水泡著,硬是被泡的發白髮脹!
然hou馮婆回到家,睡一覺,第二天,被泡腫的左手就重新恢復了乾枯的狀態,這也就是我每次看到馮婆騎著三輪車離開桑槐村的時候,雙手都是乾枯的猶如樹皮,可騎著三輪車從市區回到桑槐村之後,她的左手就變得充盈白皙。
可憐天xia父母心!
葛鈺雖然死了,但她永yuǎn活在馮婆的心中,我不知道馮婆還能活多久,但我知道,她活多久,葛鈺的屍體就能被保存多久。
現在我確定馮婆不是那個鬼,我不管她到底懂什麼巫蠱之術,我都不相信她是一個殘暴的人,一個默默為死去女兒奉獻十幾年光陰的老婦人,我不相信她能壞到什麼地方去。
至於馮婆院子裡飼養的那些雞仔,究jing是不是四目門童,如果有機hui我會去驗證的,我覺得西裝大叔跟我說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這四目門童,就隱藏在了這真真假假之中,讓我無法分辨。
第二天,我和海伯一起回到了市區,晚上八點多,我跟海伯一起下館子,狠狠的搓了一頓,海伯吃的很滿意,也喝的很滿意,酒足飯飽之際,海伯神秘兮兮的對我說:小子,你今晚回去開14路公交車的時候,把駕駛座打開,看看裡邊放了什麼東西。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