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我說:沒事,上邊灰塵挺多的。吹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東西,咱們快點走吧。
出了太平間,我倆站在門口,身上都一直冒煙。
太平間裡邊的冷氣,實在是太重了,剛出來的時候,身上的那股寒意好久都沒有消散,順著走廊,一直走出這棟小樓,陽光照射在身上,這才慢慢的回暖。
回到病房的時候,我脫下了白大褂,交給了葛鈺,剩下的事情,讓她去完成就好了。
而我躺在病床上。還是一直在想,純潔的靈魂,不死的心臟,透明的骨架,還有滲血的屍體。
那一具屍體,與我融合的最後一剎那,告訴了我滲血屍體的秘密,他說滲血的屍體,就是永遠流不盡鮮血的屍體。
世間有這等**嗎?
平常人的血液有多少斤重,我不太清楚。但如果割開一個傷口,總有流乾的時候,就好像以前有很多少女想不開,總會割腕自殺,其實這種感覺是最難受的,那種逐漸窒息的感覺,會讓自己品嚐死亡,品嚐恐懼。
倘若鮮血流不完,這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概念了。
其次我想起了純潔的靈魂。我自己的靈魂是被西裝大叔所抓走了,現在我不清楚去哪裡尋找純潔的靈魂。
至於不死的心臟,應該是說老祖的鐵心了。因為老祖擁有這顆心臟,所以不死不滅。而他很可能就是在與魔嬰裟對陣之前,讓我吃下了他胸口處的那團鐵心,所以他的本事才大打折扣,最後不得已,必須借助我的**,才能幹掉魔嬰裟。
最後透明的骨架。這個就徹底讓我想不明白了。
站在正常的思維上去想,骨頭應該都是鈣一類的東西,別的不說,反正顏色是公認的白色,怎麼可能會有透明的骨架?那還是人類的骨架嗎?
除了玻璃,水晶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骨架會是透明的。
我拍著自己的大腦,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又是背後敵我雙方的一次較量。
首先,想要殺我的人,肯定是上一次跟廢棄工廠裡邊有關的人物,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不算遙遠,但絕對算的上是仇恨的事。
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司機,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室裡,準備動手幹掉我的時候,老祖意外出現,當時老祖為了保護我,而幹掉了他。
也就是說明,老祖跟那個司機肯定是不認識的,這是必然,而那個司機戴著面具,先不說跟逆天臣有沒有關係,至少和老祖是沒關係的。
當然,也不可能所有戴面具的人,都跟逆天臣有關係,這個也不一定。
但我,肯定是惹到了戴面具的那一方!
因為這一次住院,就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駕駛著東風大卡車,裝滿了建築沙子,狠狠的撞向了我,在我飛出車窗之後,直接開著貨車從我身上軋了過去,擺明就是讓我死。
很可惜,我不但沒死,反而快速的恢復了過來,我覺得,他們肯定還會動手幹掉我,至於門縫中偷看我的純黑色眼睛,究竟是魔嬰裟還是面具人,我還不清楚,但絕對是敵人。
最後與我合為一體的這個屍體,應該就是沒有露面的那個高人,給予我的幫助了。
看似倒霉的事以及幸運的事同時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其實就是敵我雙方背後的較量。
有人害我,也有人幫我!
剛想到了這裡,病房門被推開了,最先進來的是葛鈺,隨後進來的應該就是我的主治醫師了。
他抱著一個文件夾,進來之後,也顧不上別的,拉著一把椅子,很熱心的坐在我的旁邊,笑著問我:劉明布先生,你好,我是神經科主任郭衛東。
我一愣,但還是說:呃,你好,你好。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這醫生,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臉上笑容可掬,由於他帶著白色帽子,我看不到他的髮型,只是覺得他帽子裡挺怪的,好像塞有別的東西。
我沒在意,就點頭,裝作很虛弱的樣子,說:還行吧。
他笑了笑,拿起圓珠筆,開始做筆記,埋頭寫了兩句話之後,又問我:劉明布先生,您現在吃得下飯嗎?
我跟葛鈺對視一眼,葛鈺雙手一攤,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這醫生到底想幹什麼。
「能吃一點。」我又說道。
「劉明布先生,發生在您身上的事情,簡直就是醫學奇跡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對您的身體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哦,對了,費用我自己出。」這醫生很熱心的樣子。
葛鈺說:郭衛東先生,我男朋友身體還很虛弱,如果可以的話,等他再恢復幾天,你看行嗎?
這位神經科主任的臉上顯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擠出笑容說:劉明布先生,對於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太驚訝了,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也算是為人類醫學做貢獻,好嗎?
我這個人,就怕別人給我戴高帽,一頂高帽子甩過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啞口無言了半天,我和葛鈺對視一眼,葛鈺說:如果沒事的話,那你想去就去吧。
還是葛鈺最理解我,我心裡沒想別的,就想著去做個檢查,反正也不浪費什麼時間。
郭衛東醫師見我同意,欣喜的不知說什麼才好,他趕緊喊了一個護士,推過來一個輪椅,讓我坐上去,帶我去進行身體檢查。
其實,我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想趁著檢查的時候,看看自己身體裡到底都有什麼東西,我得看看自己的心臟究竟是什麼樣的。
跟葛鈺暫時的告別之後,郭衛東親自推著我上了電梯。
市中心醫院非常大,有七層樓,放射科應該是在六樓,此刻我們上了六樓,進入放射室的時候,郭衛東醫師親切的對我說:劉明布先生,放射科不能攜帶任何金屬器物,你換一件衣服吧?
我本來就是穿的病號服,而且兜裡也沒裝任何東西,我說:不用了吧?我身上沒帶手機,沒皮帶扣,沒問題的。
郭衛東仍然是親切的對我說:不是的,劉先生,你最好還是換一件檢查時所穿的衣服,這樣對你的身體也會好一點。
對於醫院的檢查,我個人是不太懂的,畢竟我的專業是開車,不是行醫,不懂那些儀器究竟是怎麼回事,想了想,換件衣服而已,不耽誤時間。
護士推著我換了衣服之後,我隱隱覺得渾身有些冰冷,就捏著剛換的這身衣服看了看,感覺布料很怪。
有點像嬰兒所穿的那種尿不濕布料,所以穿到身上,有些涼絲絲的感覺。
進入放射室之後,屋裡有些黑暗,郭衛東醫師不說話,擺了一下手,吩咐助手把我抬到儀器上。
那儀器是什麼我也不懂,反正就像是一個大炮筒子,而我就要躺在一張小床上,慢慢的把我運送進去。
就在我剛被運送進去的一剎那間,忽然,儀器四周伸出了許多類似於嬰兒手臂一樣的機械臂,在機械臂上佈滿了針頭!扔役歡才。
那鋒利的針頭,緩緩的插進我的身體,我吼道:郭醫生,這怎麼回事啊!
我用力的扭動自己的身軀,想要掙扎開來,可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按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嘿嘿,劉明布先生,不要急,一會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郭衛東醫師的語氣,忽然變得不一樣了。-
第204章縫線蚯蚓
我強行用力,抬頭觀看,映入眼簾的景象,徹底嚇呆了我。
剛才我身上所穿的條紋病號服,哪裡還是病號服的樣子。而是一件殮服!
喪葬文化我不太懂,但從小生活在農村,對於死人穿什麼衣服,而且扎紙人的造型我還是懂的。
尤其是燒給死人的童男童女,一般都是老手藝人扎的紙人,女紙人一般都是穿旗袍,男紙人一般都是穿著晚清大褂,頭戴瓜皮帽,兩邊的臉上,還會塗上一團腮紅。
我現在所穿的衣服和褲子,就是正兒八經的變成了那種扎紙人的服裝,死人穿的殮服!
正是因為穿著殮服的原因,我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任憑那些針孔插進我的**裡,痛入骨髓。
「哇!」
忽然間,郭衛東震驚的感歎了一句。隨後又說道:簡直不敢令人相信啊!
話音剛落,我頭頂的儀器上,有一塊液晶顯示屏忽然亮了起來,液晶顯示屏上,正顯示著我的**內部的情景。
「不死的心臟!不死的心臟啊!!!」郭衛東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要癲狂了。
我朝著液晶顯示器上看去,發現我胸口的位置,是一大團紅色,而且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跳動的頻率很猛,幅度很大。
「郭衛東!你到底是誰!」我咬著牙,忍受著渾身的劇痛。
老祖在天山上,把不死之心給了我,這一點應該是沒人知道的,而他和魔嬰裟過招,被魔嬰裟知道了他沒鐵心的事情。不過老祖借我**幹掉了他,嚴格來講,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魔嬰裟。
難道這個郭衛東,是魔嬰裟培養出來的奴才?
郭衛東嘿嘿笑了笑,對我說:劉明布,我是誰不重要。該怎麼取走你的鐵心,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時,儀器內部的針孔,從我身上拔了出來。這放射儀器內部的小床也退了出來。郭衛東吩咐助手,把我搬到了旁邊的手術台上。
他再次將兩根帶有電線的針頭,插進了我的胸膛內部,旁邊的儀器上,顯示著我正劇烈跳動的心臟。
「劉明布先生,如果你能配合我,我保證只取出你的心臟,而不會危害你的生命,怎麼樣?」此時此刻,郭衛東還奸詐的跟我耍花樣。
我恨的牙根都咬的咯崩響,就在此時,郭衛東伸出自己的手指,我只見他食指上的指甲,快速的變長了約有一厘米的樣子。
隨後他的指甲,輕輕的劃過我心臟外表的皮肉,劃開了一道傷口,頓時血流如注,他想用力的扒開傷口,挖出心臟,可沒成想,我的傷口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郭衛東一愣,朝著兩邊的助手看了一眼,這倆女助手戴著口罩,我也看不清她倆的長相,只覺得其中一個女助手的眼神很熟悉。
郭衛東問:老大怎麼沒說過這傢伙有這麼強的自愈能力?這讓我怎麼挖出不死之心?
我的傷口,確實癒合很快,以前吃了活太歲的時候,還沒明顯的感覺,尤其是老祖給了我鐵心之後,我的傷口幾乎以變態的速度癒合。
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在大卡車的碾壓下生存下來。
兩邊的助手也不吭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郭衛東有些犯愁了,此刻他抬起左手腕,翻起袖子,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隨後思索了片刻,說:劉明布先生,既然你的身體特殊,就別怪我也用特殊手段了!
話畢,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當我看到瓶子裡裝的東西之時,我咬著牙大聲罵道:臥槽尼瑪,老子要是有機會活下來,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中的玻璃瓶子,這種恐懼感不是我想忍就能忍的,我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崩潰的邊緣,已經到了讓我張口罵髒話的邊緣。
玻璃瓶中,裝著一個腐爛的心臟,那腐爛的心臟上邊,滿是小孔。
那些小孔中蠕動著數不清的蟲子,我定睛一看,那是密密麻麻的蚯蚓,在那腐爛的心臟中,鑽進鑽出。
「看來抑制你強力自愈的能力,就只能用老大給我的東西了。」郭衛東舉起手中的瓶子,在燈光下看了一眼,然後問兩邊的助手,說:你倆身上有傷口嗎?
兩個女助理都搖了搖頭。
郭衛東又問:來月經了嗎?
兩個女助理同時一愣,也趕緊搖了搖頭。
郭衛東點頭,說:這就行,如果你們來月經了,或者身上還有某些傷口沒有癒合,那就在我打開瓶子之前趕緊離開這裡,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明白嗎?
郭衛東的語氣很冷,嚇的其中一個助理腿都軟了。
「我我來那個了」其中一個女助理,渾身發顫的說道。
「剛才不是還說沒來嗎?到底有沒有來!」郭衛東的語氣有些不悅,因為他已經準備擰開那個裝有腐爛心臟和無數蚯蚓的瓶子了。
那個女助理都快哭出來了,她顫抖的說: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剛才好像來了
郭衛東罵了一句:是不是嚇尿了?趕緊給我滾蛋出去!廢物!
那個女助理如遇大赦,放下手中的醫用盤,轉頭一溜煙的跑出了手術室,而此刻另外一個助理,很淡定,很從容的站在原地,似乎一旦都不緊張。
我不知道這個女助理的膽子究竟有多大,但她肯定不是個普通人物,而且我看她的眼神,有些熟悉,只不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郭衛東舉著雙手,慢慢的擰開了瓶蓋,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了整個放射室裡邊。
他舉著那個瓶子,把瓶口傾斜,對準我心臟的位置,慢慢的把那些蚯蚓爬了出來。
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聲罵道:老子要是有機會活下來,我他媽非得讓這些蚯蚓塞到你的嘴裡!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