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我說:沒事,真不讓我干,我就走。
陳偉說:那多不好意思啊,你還是來一趟吧,會議還沒開完呢,估計還得一個小時,你趕過來做個檢討。以後咱哥倆還能在一起工作,你說多好。
陳偉跟我一樣,在現實生活中基本上是沒啥朋友的,我還好,還有幾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陳偉就不同了,他交的全都是一些酒肉朋友,在一起基本上沒啥好事,而且真出了問題,有了危險,各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仔細想了想,還是去吧。
正開車到半路的時候,忽然手機一響。我一看,是條短信。陌生人發的。
萬里運通的內部,有人要殺你,記住,如果有人對你眨眼三。一定要拔出匕首刺死他!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一驚,連忙回消息,問:你是誰?
操縱火鴉的人。似乎他自己都知道我經常這麼稱呼他,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句。
我趕忙撥打過去,提示的卻已關機,但他竟然照常給我發短息。
他說:萬里運通內部有人想讓你死。你切記,誰要是對你眨眼三,誰就是要殺你的那個人,你必須要趕在他出手之前幹掉他。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心裡緊張了起來,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我從褲腿裡拔出匕首,將匕首藏在了左袖筒之內,方便我能瞬間抽出來進行攻擊。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離萬里運通大樓越近,我的心臟就跳的越厲害,到了最後,我在停車場停好了車子,這就車了。
我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天色很是昏暗,快要黑了,這就朝著大廈走去。
到了大廈門口的時候,我聽聞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好像沒殺人了。而且停車場裡邊那些豪車也都開走了,車位空來了很多。
這是大會已經開完了吧?如果還沒開完的話,那些豪車都哪去了?
正這麼想著,我就走到了會議室的大門前,正好看到金絲眼鏡男和鬼叔站在門口聊著什麼,我一緊張,差點就拔匕首了。
看到我的到來,兩人很是驚訝,不過很快的,那個金絲眼鏡男就對我笑道:誒,兄弟,今天開會的時候我一直找你呢!
說話的時候,他拍打著我的肩膀,一臉很哥們的樣子,我撓撓頭說:對不起啊,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我提前離開了,如果真的讓整個高管層震怒的話,那我就辭職吧。
金絲眼鏡男和鬼叔同時一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眨巴了眼睛,說:沒有啊?
講真的,他倆在眨眼的同時,我幾乎就要用匕首去殺人了,但我忍住了,因為操縱火鴉的高人告訴我,必須是眨眼三。
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倆,反正我恐懼的眼神一直盯著他倆看。
金絲眼鏡男還以為真的要開除我呢,就摟著我的肩膀說:聽誰給你瞎扯淡的?高管層跟美國佬發言完畢之後,就各自離開了,還震怒呢,震個吊,沒事。
鬼叔也笑著說:阿布,有我徒弟護著你,在萬里運通誰都碰不了你的。
鬼叔這句話,終於讓我知道了金絲眼鏡男在公司裡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我估計他都是老總。
兩人有點事,又跟我寒暄了幾句,這就離開了,我推開會議室的門,看到幾個清潔工正在打掃會議室,覺得很是詫異。
陳偉不是說八點才結束嗎?
我看了腕表,這才七點半,按照眼前這場景來說,陳偉是騙了我。
縱觀整個會議室,只有幾個人在掃地,別的看不到了,我站在那條紅色橫幅,心想:所謂的預言,其實都是放狗屁,純屬騙人。
就在我正要離開的時候,旁邊一個掃地的忽然抬起頭,問我:你有啥事嗎?
我搖頭,說:沒事。
他繼續掃地,可我倆這簡短的一句對話,讓我對他產生了濃重的注意力。
這會議室裡,總共有六七個人在掃地,其餘幾個都是女的,唯獨他是男的。其餘幾個都是穿著保潔裝,唯獨他穿著一身西裝,而且是今天開大會時的標配西裝。
但他的長相,我卻是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兄弟,借個火。我往嘴裡叼了一根煙,問他借火的時候,他往兜裡伸著掏打火機,可能是他用掃帚掃地的時候,掃的力度太大,以至於發言台四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很嗆鼻。
我就是因為嗆鼻才想點燃一支煙,就在他摸兜的時候,我發現他眨了眼睛。
而遞給我打火機的時候,他又眨了眼睛,我的手明顯抖動了。
最後他往自己兜裡塞打火機的時候,又是因為四周霧濛濛的,灰塵太多,所以眨了第三次眼。
原來是他!
噗!我直接吐出嘴裡的香煙,逕直從袖筒中去抽出匕首刺他,但沒等我抽出匕首,只聽噗嗤一聲,他率先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插進了我的小腹中。
老弟,別怪我!那人剛說完這句話,噌的就拽掉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說話的聲音也變成了陳偉原來的聲音。
陳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咬著牙,捂著小腹上的傷口,他的匕首插在我的小腹上,根本沒打算拔出來。
陳偉咬著牙,說:老弟,萬里運通我他媽才是經理,你一個傻蛋憑什麼當經理?憑什麼?
我臉面扭曲,痛苦的說:這這是高管層的的主意,跟我沒關係
高管層的主意是不假,跟你沒關係也不假,但你擋了我的財路,這就跟你有關係了!知道我做經理一年能撈多少錢嗎?一年我能買一輛百萬級豪車,現在知道我一年能撈多少錢嗎?三萬塊不到,我他媽的才是當經理的料,你懂不懂!
我眼中含淚,終於認識到了一個真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酒肉朋友,永遠只能是酒肉朋友。
我記得小時候學過一個寓言故事,一個老翁和一條蛇。那條蛇在雪地中被凍僵了,老翁將蛇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當蛇被暖醒之後,一口將老翁咬死了。
陳偉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說道:你死了,我才能繼續當經理,懂嗎?
周圍幾個掃地的保潔,都靜靜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顯然都已經被陳偉收買了。我不知道陳偉給她們了多少錢,但錢這種東西,真的能通殺一切,包括所謂的良知以及信仰。
陳哥,我的心很痛。陳偉刺的是我的小腹,我卻說我的心很痛,陳偉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皮笑肉不笑的說:老弟,安心的走吧,逢年過節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你別恨我,我殺你,只是怪你自己擋了我的財路。
在陳偉臉上還掛著微笑的時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匕首,噗嗤刺進他的小腹中,微笑著說:陳哥,你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我不是用普通匕首就能殺死的。
我倆身穿西裝,微笑著,用匕首刺向對方,背後還是那條橫幅,預言,還是實現了。
死神,終究降臨
第344章西昌客運站
陳偉最終死在了我的手上,而我的傷口卻在活太歲和不死魔心的修復,快速癒合。
我給金絲眼鏡男打了一個電話,所幸他沒走遠,和鬼叔趕過來的時候。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金絲眼鏡男立馬揮手喊過來一群女的,指著那幾個掃地的保潔,說:去,把她們幾個衣服給我扒光,找找身上有沒有竊聽器或者錄像什麼的,找到的全部銷毀。
同時金絲眼鏡男又對那幾個保潔員說道:陳偉那小子給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十倍!今晚這事,都給我咽進肚子裡!懂嗎?
那幾個保潔員也是為了財,只要能發財,只要沒危險,這種事誰不幹?
陳偉從此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市區裡一切都照常,太陽仍然東昇西落,各大報社仍然報道者某某人性侵女童,某某女大學生失蹤。某某情侶因分手砍死對方。
陳偉死了,就像一枚千瘡百孔的枯葉,從枝頭跌落,那麼輕盈無聲。
九點多,我開車前往河堤,拎著一瓶白酒坐在河堤的邊上,猛灌幾口,想起了小時候父親騎著自行車帶著我來這裡的情形。
那一年,大概是父親做生意挺困難的一年,他總是騎著28大自行車帶著我來這裡,一聲不吭的看著河堤的小河流,而我總是仰著頭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他總是搖搖頭,笑著說沒事。
少年不知愁滋味,小時候我真的無憂無慮。長大了,見慣了人世間的風浪見慣了因金錢而衍生出的各種道德淪陷以及信仰崩塌的事情。
看著手裡捏著的一張張紙幣,我開始麻木了。
做人。活一輩子,難道僅僅是賺錢,花錢,再賺錢,再花錢那麼簡單嗎?我覺得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陪家人才是最幸福的吧。陳偉當經理幾年,不知撈了多少錢了,據我所知。他至少擁有三輛七八十萬的車,前段時間他一直在看一款豐田霸道,也就是普拉多,他說他想買。
我說拋開民族仇恨來說。日本車確實好,但咱們最好還是不要買,哪怕買德國車美國車也都行,陳偉笑著跟我說,你懂什麼啊,連車子都沒買過。
其實,我現在想想,陳偉已經淪陷在了金錢的國度裡,因為金錢可以帶給她無數個脫衣脫褲的美女,金錢可以帶給他無數的美酒豪車,金錢帶來的東西可以讓他擁有強大的自豪感和成就感,金錢可以治癒他所謂的一切不開心。
到最後,他還是死在了自己的貪念上,還是死在了想方設法撈錢的道路上。
我苦笑幾聲,將剩餘的白酒全部倒在了地上,說:陳哥,路上走好,希望輩子咱們還能遇見,更希望到時候的你,能與我坦誠相對,我們繼續把酒言歡。
倒完了瓶子裡的所有酒,我用力的將酒瓶扔到了遠處的河水之中,這就開車離去。
十點鐘,距離蒙面男子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看了後備箱中的兩塊假隕石,上邊的符號是鬼王根本真正的符號,特意修改的。
比如,一個圓形符號,鬼王會把這個圓形符號周圍加上幾個三角形,變成一個齒輪的模樣,然後再命人雕刻到石頭的表面上。我覺得可以以假亂真。
畢竟隕石到處有,符號不常見。
我開著車,提前趕到了西昌客運站,剛把車子停,73號就給我打過來了電話。
阿布,你在哪?
西昌客運站。
你準備,凌晨三點鐘,我們要去尋找第四塊隕石,你懂的。73號話裡的意思我懂,這就是鬼王我們三人制定的計劃,這一次是假隕石落地,我們得看看內部究竟有沒有內奸。
這種事情很重要,就好比戰爭期間,各個國家都曾經派遣過大量的間諜,而間諜所帶回去的資料和消息,那為戰爭也是付出了很大貢獻的。
你在十二點之前,趕到西昌客運站吧,那個蒙面男子交代我在這裡交易,到時候我給隕石,他交出胖子,你不來,我心裡沒底。
我這個人怕死,我承認,這不是懦弱,不是惜命,而是為家人的一份責任。我將來還要跟葛鈺結婚,照顧她一輩子,我還要將我父母養老,頤養天年,我不能死,我身上有不能死的理由。
73號想了想,說:行,我一定會趕過去的。
時間過的很快,如今已經進入秋季,天氣漸漸的有些涼了,我的車子停靠在客運站的路邊,看著客運站裡一輛輛的公共汽車駛出,一派繁榮景象。
西昌客運站比房子店客運站可大多了。
大概十點五十分左右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蒙面男子的。
你在哪?他問的很直接。
我說:西昌客運站門口。
很好,你一個人提著隕石,往西走,我在這等著你。說完他就要掛電話。
我趕緊說:兩塊隕石有多重,你清楚嗎?說地點,我開車過去。
開車也行,別開大燈,順著西昌門口一直往西走就行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發動汽車,一直順著眼前的道路往西開,最後在路邊,看到了蒙面男子,他開著一輛黑色轎車,在轎車的後排,玻璃車窗被打開,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正伸著頭呆呆的看著我。
看到這兩個小孩子的瞬間,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蒙面男子雖然功夫不夠高,課他不管到哪裡,都會帶著這一對小孩子,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倆,這是非常難纏的事情。
見到我的到來,蒙面男子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把將胖子拽了出來,說:換人了!
同時蒙面男子一腳踹在胖子的屁股上,將胖子踹的一個趔趄,就朝著我衝了過來,我趕緊扶住胖子,問他:沒事吧?
胖子的臉色很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眼圈也很黑,像是受盡了折磨的同時,也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他顯然瘦了很多。
這孫子,給老子上老虎凳,灌辣椒水,用皮鞭打我,還玩滴蠟,但我是誰?我他媽的是丞相啊!我能服嗎?最後這孫子恨不得給我上美人計胖子說到了這裡,蒙面男子怒道: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胖子身上沒有皮鞭的印記,也沒有被蠟油灼燒過的印記,顯然這是他誇大其詞,不過他肯定受到了折磨,這是真的。
我解開了胖子身上的繩子,說:隕石在後備箱,你去提過來。
胖子將隕石帶了過來,我遞給蒙面男子,他看了一眼之後,嗯了一聲,說:行了,換人。
我一愣,說:換什麼人?隨後我轉頭朝著胖子看去,胖子已經坐上了我的轎車,對我揮揮手,嘿嘿笑道:大兄弟啊,很抱歉,我是真受不了折磨了,我先走了啊,我相信你能扛得住,加油!
說完,胖子一踩油門直接離開了,剩我孤零零的站在蒙面男子的身前。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