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黃亮那邊也在不停的求饒,他再也沒有了開始的那種凌厲,望向我的眼睛中只有濃濃的畏懼。
我最終還是心一軟,對黃亮說道:「你走吧,今天以後,我們就不再是兄弟了!」
黃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我心中無限哀傷,最好的幾個哥們啊,就這麼都沒了。
可我我沒想到的是,黃亮竟然趁著我追憶過去的功夫,又向我殺了過來,而且這次他還是偷襲,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把水果刀。
我猝不及防,被他紮了一下,但幸好我反應還算靈敏,沒有讓他扎到要害。
我忍著疼痛,大罵一聲:「黃亮,你找死!」
隨即,手中的警帽再次向黃亮重重的揮打過去。
黃亮雖然在被動挨打,但是他還是不肯放棄,對我破口大罵道:「憑什麼我們都死了,你還活著,憑什麼?」
最後一個字說完,黃亮徹底消散不見,我癱坐在地上,久久不敢釋懷。
良久之後,我拿過那頂警帽,發現原來閃閃發亮的警徽上出現了一絲黑氣,失去了原來的光澤。
而且,我仔細一想,最後我拿著警帽砸黃亮的時候,好像對黃亮的傷害一次比一次小。
我琢磨了一下,應該是這警徽上面的正氣也是有限的,而且因為砸了黃亮太多下,這面警徽被黃亮身上的鬼氣給污染了,所以效果才會越來越差。
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之後,我開始祈禱起來,希望黎明快點到來,畢竟我雖然有警徽在手,但如果再來一隻鬼,可能就不是警帽能夠應付的了。
第二天上午,我被三表叔的電話吵醒,他告訴我,那個柳栩有下落了。
我頓時激動起來,連忙問道:「那個柳栩在哪裡?」
三表叔說:「老山,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
老山?這個詞我以前聽過,好像上個世紀打仗的時候有場戰役就是在那裡打的。
但隨即,三表叔就把那個老山的地址給我說了一下,我才明白此老山非彼老山。
三表叔口中的老山,只是那一帶人對一片山林的稱呼,是那一代人祖上曾經待過的地方,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們從那片山林裡搬了出來,所以才叫那片山林老山。
掛斷三表叔的電話以後,我迫不及待的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飛奔向火車站。
路上,我順便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因為三表叔說那個叫柳栩的人有點喜歡錢。
第十三章千萬別回頭
三表叔本想跟我一起前往老山,但因為他那個部門在嵐縣的案子還沒完結,他又趕回了嵐縣。
雖說海天洗浴中心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但厲虹消失以後,海天洗浴中心暫時構不成威脅,所以他們先把重心放到了嵐縣。
經過五六個小時的火車旅程,我到了老山所在的縣城,下了車之後打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報了一個位置。
司機聽到我說的地方之後,愣了一下,說:「你去那地方幹嘛?」
我告訴他我去找個人。
司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你確定是那個地方?」
我沒好氣的看了司機一眼,這人怎麼跟查戶口似的?
看出我不高興了,司機歎了一口氣,說:「你應該跟你找的那人很久沒聯繫了吧?」
我皺眉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車了。」
司機猶豫了一下,說:「好,這趟活我拉了,但是你得加錢,除了車費以外多加一百塊。」
我頓時就想下車,但那司機一句話就讓我停住了腳步,他說:「你找別人也沒用,除了我沒人敢拉你。」
我心中不屑起來,這開出租的什麼時候還開始論資排輩混社會了?
司機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路上,我才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我要去的那個地方,一年前出了一件怪事,後來住在那裡的人一夜之間全都搬走了。
搬走的原因很簡單,那裡鬧鬼!
久而久之,很少有人敢去那裡了,甚至出租車司機平時從那裡經過的時候也會選擇繞路。
到了地方以後,司機對我說:「再往裡我也不敢走了,你順著那條小路走幾百米就到了。」
天色早就黑了,外面漆黑一片,我也看不出什麼,只能隱隱約約的借助出租車的燈光看到那裡有一片老房子。
既然出租車司機不敢去,我也不難為他,結了車錢以後就下車了。
司機從車裡探出腦袋,對我說:「小伙子,你這一百塊錢我也不白拿,你要是在裡面遇到什麼不對的地方,趕緊出來,我在這裡等你一個小時。」
我罵了一聲晦氣,昂頭大步向司機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因為天色太暗,所以我把手機調到手電筒上照明,走到剛才我看到的那片老房子前,我撇了撇嘴,這柳栩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待在這種破地方。
出租車司機之前有一句話沒說錯,就是這地方太荒涼了。
但是,好像也沒有他說的那樣啊,還說什麼這地方鬧鬼,人都搬走了,搬走了怎麼會有亮燈的人家?
而且,我回頭看了一下,出租車的車燈早就滅了,還說什麼等我一個小時,都是騙人的!
他這麼做,肯定是那傢伙故意坑我一百塊錢!
哼,我記住他的車牌了,等明天我一定去舉報他!
至於那個出租車司機說這裡鬧鬼的事情,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中,在我心中那個出租車司機就是一個騙子!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多不到九點的樣子,但這片老房子的人家十戶只有一兩戶亮著燈,我猜測那些沒亮著燈的可能是睡覺了,或者乾脆家裡就沒人。
畢竟,這地方也太破了一些,不管是誰如果不是窮的沒辦法都不願意住到這裡來的。
我敲開了一家亮著燈的人家的門,一個大概六十來歲的婆婆給我打開門,奇怪的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我問她:「大媽,您知不知道一個叫柳栩的人?」
婆婆搖了搖頭,馬上就關上了門。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緊閉的大門,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過是打聽個人而已,至於這樣麼?
於是,我只好又往另一家亮燈的人家打問了一下。
但,跟剛才一樣,所有給我開門的人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搖搖頭之後馬上就把門關上。
我心裡泛起疑惑,這裡的人未免也有點過分排外了吧?
而且,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非常的破舊,真不知道窮成什麼樣子了。
看著最後一家亮燈的人家,我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三表叔只是告訴我柳栩在這一帶辦事,並沒有給我柳栩的聯繫方式,所以我只能跟蒙頭蒼蠅似的亂找。
這次給我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我把問了好多遍的問題又問了一下,年輕姑娘沒有像前面那些人一樣搖搖頭關上門,反而是對我反問道:「先生是說一個高高瘦瘦的書生嗎?」
先生?我?
書生?柳栩?
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都什麼年頭了還書生?
她說的應該是學生吧?
可在我心中,那個叫柳栩的人應該不會是學生吧,按照我對這個名字的理解,以及三表叔給我透露過的信息來看,柳栩應該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猥瑣大叔才對。
猥瑣、貪財、小氣,這就是三表叔對我描述的柳栩的形象。
我搖搖頭,年輕姑娘還想說什麼,卻被她後面一個婆婆拉了回去,然後那婆婆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砰的一下關上了大門。
我摸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既然沒有收穫,我只好先打道回府,去縣裡找一家賓館先住下,等找三表叔要到了柳栩的號碼再說。
我轉過身,準備離開,剛才關上的大門突然又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那個年輕姑娘走出來,問我:「先生是從外地來的吧?」
我點點頭,那姑娘又說:「此地凶險,先生最好趕緊離開,不要再回來了。」
她這話跟出租車司機說的差不多,但我只是笑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姑娘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歎了口氣,說道:「先生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回頭。」
說完,她又回到了院子裡,嘎吱一下關上門。
我撇撇嘴,正暗中尋思這地方的人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我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恐怖的畫面。
這些人穿的衣服雖然破舊,但那些衣服似乎不是現代的服飾!
尤其是剛才那個姑娘,她身上穿的是民國時候的經典女子服裝!
現在的人就算再怎麼窮,買衣服的時候,也不會故意挑上個世紀初的衣服買吧?
這個念頭一產生,我再看向這些老房子的時候,忽然變得影影憧憧起來。
我吸了一口冷氣,大步流星的快速離開這裡!
走出這片老房子之後,我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我沒敢回頭看,略略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迅速離開。
但我剛走出沒兩步,忽然產生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可我記得剛才那姑娘的話,沒敢回頭看,而且我怕驚動了身後的那東西也沒敢跑,只好硬著頭皮大步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我看到了那輛載我過來的出租車,但是司機卻不在裡面。
這個時候,我已經不認為那司機是騙子了,反而暗暗感激他,雖然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但起碼人家把該說的忠告已經告訴我了。
而且,那司機還說到做到,真的停車在這裡等著我,沒白拿那一百塊錢。
只是,現在我回來了,那司機卻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坐在車上等了十來分鐘,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可我左等右等司機一直沒回來,我生怕出現意外,只好從出租車上下來,硬著頭皮又徑直往離開的方向走去。
可這地方偏僻的厲害,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都沒有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我記得剛才坐車過來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遠,從縣城邊上拐了個彎兒,沒幾分鐘就到了。
但我沒敢多想,只能硬著頭皮一直走下去。
又走了一個小時之後,我還是沒有走到拐彎兒的那個地方,我心中明白,不出所料的話我這是碰上鬼打牆了。
從剛來過來時候的情況看,從出租車停下的位置到拐彎兒的地方也就七八里地,我一個多小時怎麼也能夠走出去了。
雙腿早就發酸了,可我卻不敢停下腳步,拚命的排除腦子裡面出現的各種雜念,全神貫注的往前走。
突然,一道淒厲的慘叫從背後傳來!
我繃緊的神經好像碰觸到了一根弦,打了一個哆嗦,也跟著叫了一聲,停頓在原地。
我吞了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想回頭看一下,但之前那年輕姑娘告訴我的忠告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面,我咬了一下嘴唇,不管不顧的繼續往前走。
《黑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