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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小钕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小南,而是去找了老板的女儿。
老板的女儿很忌惮小钕,所以她想来想去,躲到了床底下,等到头七那天晚上十二点过后,她藏在床底下紧闭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到了一点多以后,她房间的门慢慢打开,吱嘎地响着,而窗户的窗帘无风自动。
“到哪儿去了呢?”
小钕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如约而来。
“找不到!找不到!”
小钕的声音已经变得急切起来。
整个房间之中,到处都是小钕急切的声音,老板的女儿躲在床底下,暗自紧张着,然而等到她以为自己快要躲过一劫地时候突然听到:“哦!找到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老板的女儿听到这话后,急忙睁开眼睛,想要逃掉,然而等到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蛋正对着她,两只快要掉出来的眼球死死地看着她,那被摔碎的鼻子,几乎快要触碰到她的脸了。
“呀!”
老板的女儿惨叫一声之后,吓得胆破裂而死。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刘莹,刘莹也看着我,她以为故事已经完了所以问道:“小钕是怎么找到老板的女儿的?不是都准备走了吗?”
“这不难理解。”我淡淡地说道:“小钕刚进去索命的时候,首先看的是床铺,然后是卫生间、更衣柜,那时候她将所有有可能的藏身之地都看了一下,没找到,确实打算走了,然而走的时候,在已经放弃找的时候,却看到了。”
“这是为什么?”刘莹急忙问道。
“因为小钕跳楼的时候,是头先着地。”我淡然地说道。
人死之后,尤其是跳楼死的人,都非常恐怖。更何况小钕已经化成了厉鬼,即使不吓死老板的女儿,也会还是老板的女儿。她进门的时候,刻意地去找,而老板的女儿藏在床底下,当然找不到。可惜的是,小钕是头先着地,也就是说,她走路的时候,是头在走,藏在床底下,反倒弄巧成拙了。
如果当时的道士留意到了小钕是头先着地,那么估计就不会建议藏在床底下了,而是藏在柜子上面,毕竟头走路的话,看不到太高的地方。
换句话说,因为道士的建议,反倒害了人。
这时道士和术士的本质区别,如果换成是我,我估计不是让当事人藏起来,而是拿着法器让当事人在我背后就行了,我擅长抓鬼,直接将小钕抹杀掉就行了。小钕虽然可怜,但是毕竟已经化成了厉鬼,而我是人,而且是术士,当然不会让小钕猖狂。
这个故事并没有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点,我示意了一下刘莹,将接下来的故事讲完。
替死鬼投胎,一般都是厉鬼所为,当时的小钕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厉鬼了,不但有一定的怨气,而且还穿着红袍死,凌厉程度可想而知。
她害死了人,就算怨气散了,也无法投胎了。
道士倒也敬业,召来了阴差,抓走了小钕,小钕被抓到地府后,犹豫只害死了一条人命,所以被打入地狱之后,只受苦了一年时间而已。
小钕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没有害过人,也没有什么罪过,如果不是害死了老板的女儿,其实根本不用紧地狱的。
十八层地狱,按照活着的时候放过的错,对应划分,一般来说,害死一条人命,也就服刑一年方可投胎,而两条人命,就是五年,三条人命,二十年,四条的话,五十年,五条人命,乃至更高,就会被判处一百年乃至无期。
小钕在地狱服刑一年之后,由于死去的人,记忆中就不止一世记忆那么简单,那时所有世的记忆都会想起来,再加上在地狱服刑过了,小钕其实已经想投胎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害过人了,也是厉鬼了。所以要想投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必须要找到一个替死鬼才行。小钕只害了一个人,而且生前没有什么过错,即使找来了替死鬼,替死鬼也只需要代替其再受一年的刑罚,就可以投胎了。
小钕想到的第一个替死鬼,当然是小南,这个男人害了她一世稀里糊涂地完了,除了小南还能有谁?
她找到了小南,但是却没有以小钕的身份,而是换了一个身份。小南依旧住在他们以前的那个新房里,而且也没打算躲避,找到小南很容易。
以另外一个身份接近小南,过程十分顺利,小南可能是对小钕余情未了,不但辞去了工作另外找了一份,而且也混出了一定的成绩,看到换了身份的小钕后,几乎是一见钟情,两人交往了一个多月之后,小钕如愿地让小南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死了。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小钕害死了小南,理应受到一年的刑法,可是这就要看小南愿不愿意为小钕服刑了。小南的确是为小钕心甘情愿而死的,可是问题是,小南时候,也想起了以前的记忆,觉得小钕这样害死他,虽然说跟他过了一个多月的幸福日子,但还不值得他放弃投胎的机会去替小钕服刑,所以虽然被小钕当成替死鬼害死,但是却并没有答应代替小钕服刑。
于是小钕只能自己服刑一年,然后再出去找替死鬼……
阳间和阴间,自然有规律,这是一个自然法则,没有人可以逃避过去,小钕连追有可能代替她服刑的小南都不愿意帮她,要找到另外一个替死鬼,谈何容易?所以,这就是阴间对于厉鬼害人的惩罚方式。
小钕只能在一次次地替死鬼的过程中,一次次回到地狱服刑,一直到总有一个愿意替她服刑的人为止。恶性循环,有可能持续很多年,很多代,但是却无休无止,几乎是一个死循环。
我讲完故事后,对着刘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的男朋友,就是想找你当替死鬼。”
“这怎么又说道我身上来了!”刘莹有些错愕,她显然还没有从故事的余温之中缓解过来。
我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十有八九你就是小南,而你的男朋友,就是小钕,当然,并不是他们本人,而是类似而已。”
天底下的恶鬼何其多,又哪里单单只有小钕一个?故事中的小钕虽然万劫不复,但是别忘了,她每服刑一年,就有机会出去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可以无休止地害小南,直至小南愿意代替其服刑为止,也可以害别人。这条替死鬼投胎的方式,几乎是对所有做过错事的人的一种惩罚。
小南在人世间害死了小钕,也有过错,但是人世间的事,但是毕竟是小钕自杀的,错不至于没机会投胎,不过得罪了一个无休止循环的厉鬼,也未必是件好事,至少小钕可以无限次地报复小南。
“你怎么这样?”刘莹看着我气氛地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找不到好男朋友?凭什么说我男朋友是鬼?”
“凭经验,凭直觉。”我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一点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刘莹没再说什么了,而我也见好就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刘莹说道:“晚上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将这个抹在眼睛上,就可以看到他的原型了。当然,如果你现在就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他,免得到时候你被吓得六神无主,被他看出端倪后,他很有可能当时就害了你,要知道,厉鬼虽然急着投胎,但是说到底还是厉鬼。”
花费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最后却付之东流,任谁都会忍不住爆发。我毫不怀疑如果刘莹被她男朋友看出端倪来,她男朋友会直接加害于她。
“你这是什么东西?”刘莹看着我手里的小瓶子说道。
“牛眼泪。”我并没有隐瞒。
要想看到一些阴鬼,方法有很多,比如我的天眼,就可以直接看出是人是鬼还是精,帮人开慧眼,也同样可以看到一些平时不能看到的东西,比如当初在陵墓的时候,我给胖子等人就开过慧眼,方法是用叶子(茶叶、橘子叶皆可,不过要没有干枯的)粘上食醋,点在眼睛上,来开慧眼。
然而慧眼看到的是无形之中的阴物,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看不见的鬼,却无法看透一些有实质躯体的阴物,比如撞客,还有就是有阎王特赦令的厉鬼。
刘莹的男朋友就是有特赦令的厉鬼,帮刘莹开慧眼,看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只能下更高成本的牛眼泪了。
第一百零三章逛窑子
食醋在世面上很好买,但是牛眼泪在世面上并不好买,因为根本就没得卖。我手里的这瓶还是自己在乡村的时候取的呢,保存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牛眼泪,就是牛的眼泪,一般投胎变成牛或其他牲口的阴鬼,都是上辈子欠了主人的债,所以这辈子投胎来报恩。在报恩的过程中,牲口是很少哭的,因为它们已经沦陷为牲口了,没什么感情细胞。
但有些情况比较特殊,比如有时候,主人动手打自己宠物的时候,大部分宠物会逃跑,或者干脆和主人干起来,但有的宠物却会任劳任怨,任由主人打默默地掉着眼泪,这是因为上一世欠得太多,所以过奈何桥的时候,记忆并没有完全抹去,所以报恩的时候,才会任劳任怨。
但欠太多,往往不是化为牲畜报恩,而是用其他的方式报恩,所以也导致有感情的动物非常少。
牛眼泪,也就更加稀少了。
当然,还有一个典故《对牛弹琴》,典故中的牛也会掉泪,不过我没有那个琴技,我当初采到这些牛眼泪,也是到处转悠,怂恿主人打自己家的牛,农村的牛和城市里面的养牛场不同,农村的人都是要被绳子穿鼻孔的,所以打的时候,牛根本跑不掉,只能在原地挨打,打得痛了,自然就会哭了,反抗?就凭家养牛的那点本事,反抗只会让打它的棍子更粗而已。
打牛不是用什么鞭子,寻常耕田的时候,用的那个打牛鞭,其实在主人真的想打牛的时候根本用不到,主人要是动了真怒,比如自己家的牛祸害了别人的庄稼地,或者牛发情的时候,对家里的女主人施暴了之内的,男主人打牛,一般都是用拳头粗细的棍子往死里打,农村人的说法是,牛的皮硬肉厚,棒子太细了,打上去,牛不怕痛。
我这瓶牛眼泪,没舍得全部给刘莹,毕竟我收集的就这么一小瓶而已,全给她了,以后就很难收集到了,只不过是滴了几滴给她而已。
“我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脏东西。”刘莹显然有些生气,但她还是接过了牛眼泪。
“记住,在牛眼泪干之前,你看到的将会是他的本来面目,而且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和他约在那个小树林里,哪里的阴鬼很多,难免有一些死得非常凄惨的人,模样肯定会非常可怕,我担心你看到以后,会吓破胆。”我善意提醒道。
牛眼泪不只是可以看破一般的伪装,还能看到阴物。
“那我应该选在哪里?”也许刘莹的确对自己的男朋友深信不疑,但是也有点怕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想了想说道:“约到正气比较重的地方,比如军区,政府大门门口,或者一些正气比较重的人陪伴。”
“说到底,你就是想跟去!”吴颖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不去,心难安,我是想救你,不是想害你。如果因为牛眼泪,你提前结束了生命,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刘莹在犹豫,犹豫了许久,才对我说道:“你如果帮我,会不会另外收取费用?”
“我说了,我们术士收费,从来都是随遇而安,你想给多少给多少,不想给,可以不给。”我缺钱不假,但是原则不能乱。
刘莹慢慢戴起口罩,然后说道:“你说如果我留在你这里,他找不找得到我?”
“当然找得到。”我急忙说道:“如果他真的认定你就是那个替死鬼了,肯定会找过来的,还有三天时间了,他就算今天不来,明天也回来。”
“那他要是找过来了,这个我还需要用吗?”刘莹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牛眼泪问道。
牛眼泪收集起来很难,能不用自然最好,但是我怕她不死心,还是说道:“随便你吧,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不用了,因为正常人,是不可能找到我这里来的,如果你真的呆在这里,他要是很轻松就找到你了,那已经证明他不是人了,牛眼泪,就没必要用了。”
刘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收起牛眼泪,其实不难理解。女人一旦深爱一个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很正常。
谈妥之后,刘莹决定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相信我这个术士的身份吧。老板和老板娘倒也没说什么,刘莹很勤快,帮着他们做饭卖方,他们都和待见刘莹。
我下午的时候,去了趟福利机构,用‘好心人’的名义,捐助了几千块钱给建设银行,总所周知,建设银行专门搞建设的,我天真地以为,捐给建设银行,他们可以帮密宗下面的那个小山村修一条公路,淡然,在留字栏里,我注明了那个小山村的名字和地理位置。
并不是所有钱都捐完了,我还留了三百块钱,这钱是帮老马小马做法事的钱,术士不能留过夜钱,我猜想这些钱我也用得完。
我用这三百块钱,到街上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香、烛、纸钱、鞭炮、朱砂、黄纸、冥纸、磷纸等等。其他东西都豪迈,然而磷纸不好买,我的镇魂符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需要买一些磷纸来再画一些。这些都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
买完这些东西后,花费了将近两百块钱,我再到二手市场,买了几枚铜钱。我将买来的铜钱让一个买家帮我专卖一下,价格是五千万元一枚。
这只是一些普通的铜钱,现在社会发展了,铜钱已经没什么用了,更多的人买去只是为了收藏。五千万一枚的铜钱,我猜想除非是那个人脑子有问题,否则不可能买去,但脑子真的有问题的人,也不会有钱了。
之所以要这样,是想利用高价钱,吸引更多的人来摸铜钱,铜钱经过了很多活人摸过之后,就会残留一些别人的阳气,通俗点说,就是借阳,只不过借得很少而已。别人摸了,看出来铜钱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后,也就不会买了。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等到铜钱被很多人摸过之后,就成为了一件不错的法器,可以用来封印厉鬼,也可以用来做法。
店老板也没指望能够卖出去,但是我每天让他帮忙卖,都要给一定的资金,本来让别人代卖,是收取提成的,即卖出去的价格的百分之二来提成,但是估摸着他也知道这铜钱卖不出去,所以就收取了每天十块钱的手续费。
这铜钱买家都才五块钱,他收我十块钱,我也没说什么,给了他五十,就算寄卖五天的钱了。
接下来,我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
吃完晚饭之后,由于是冬天,夜比较长,所以早早就黑了,我怀揣着几十块钱,在大街上找那些亮着红灯的地方,勉县是大城市,亮红灯的地方不少,比如一些歌舞厅、酒吧,还有一些服装店为了吸引顾客,也亮起了霓虹灯。
我谨遵张真人的叮嘱,坚决只找洗浴中心或者发廊的红灯,可惜的是,我所在的位置可能因为靠近警察局的缘故,没有洗浴中心,我转了很久,在一个小巷子里面,看到了一个‘美眉发廊’。
看到这个发廊,我眼前一亮,粉红色的灯光,是那样引人,我觉得我找到了希望,一个可以让我摆脱失恋痛苦的希望。
“对不起,韩朵,我决定忘记你了。”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之后,就走进了发廊里。
发廊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三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老板,需要帮忙吗?”妇女迎上来问道。
周围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香味,是我从来都没闻过的,但是闻起来,感觉却非常好,“我失恋了,我师父说这里可以让我忘记失恋的痛苦,所以我就来了。”
我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妇女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茅山术士,不能穿太张扬太华丽的衣服,所以我穿着很朴树,除了追韩朵的时候,穿过像样的衣服以外,其他时候,我都是比较朴实的一个人。
“老板,你师父当真没有说错,我们这里,还真是能帮你忘记失恋痛苦的地方。”妇女笑着说道:“只是你应该知道,这些是需要代价的。”
“我有钱。”我豪迈地拿出全部家当,扣除用掉的那些钱以后,我身上就七十几块钱的零钱了,我将全部零钱递给了妇女。
妇女笑着接皱巴巴的钞票,数了一下,“老板,这点钱,恐怕只能让你短暂地忘记失恋的痛苦。”
“短暂?不是永远吗?”我问道。
妇女摇头一笑,我继续问道:“那又多短?”
“这就要看老板你的能力有多长了!”妇女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知道我的这个行为其实是叫逛窑子,山里出声的我,很少在世面上走动,虽然我现在也不算是出入社会的牛犊子了,但是对这个社会还真了解不多。
“短暂就短暂吧!”我豪迈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了。”妇女指了指一边坐着的三个女孩,“不知道老板看中了哪一位来帮助你呢?”
我看了看她们三个女孩,不得不说,她们都长得不错,但是妆画得很浓,我看着有些不习惯,反倒是这个妇女我觉得挺好的,没怎么化妆,而且穿着也很保守,一看就是为人排忧解难的能手,所以我说道:“就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