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第九十二章京城深秋的街頭,我遇見了她
我順扣腳老大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果然亮了二十幾道手電光,依稀還有汪星人的叫聲傳入耳中。這又是什麼呢?疑惑間,剛轉過頭,卻見扣腳老大已經飄然離去十餘米外。末了朝我抱一下拳:「兄弟。以後有空到河北找我。」話音落時,人已撒丫子遠遁了。扣腳老漢是唐劍找來的。如今,唐劍惹下這麼大的麻煩,期間涉及多條人命。扣腳老漢想撇清關係,到時候他也撇不清。至於我,好在有秦月一路相伴。不管怎樣,我動手打人也罷,殺人也罷。最終仍舊是個警民合作的關係。我目送扣腳老漢的同時秦月已經拿手電對遠方打起了暗號。這暗號就是通過手電的光。閉。開,來對一下。然後,對上了。秦月扭頭跟我說:「仁子哥,是那邊邊防隊的那個隊長,之前跟我吵那人。」我聽罷長舒口氣。總算是遇到自已人嘍!終於能夠把懸起的那顆心給放下來了。轉眼功夫。那些人就陸續到了。在近處一看,原來那裡邊只有一個邊防隊長是咱們的自已人。其餘的是巴基斯坦的好兄弟。兩邊人馬,都駐守邊關。平時有什麼事,也都互相打個招呼,一來二去熟了,所以遇到這種特殊情況,也就特殊對待,不用走什麼複雜的手續。憑個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就能把弟兄們號召起來辦事。人到了後,基本就沒什麼事兒。巴基斯坦的兄弟負責把這些個老毛子,包括段金虎等人先押在這兒。然後等接應的人來,一起給他們送到該送的地方去。至於我們這波,則由巴方的兄弟還有邊防隊長一起,幫著護送回家。當然,在此之前,秦月得把這裡的情況匯報一下。都講利索了後,我們收拾東西就起身了。回家路上,一度很悶。後來,巴方一個兄弟,冷不丁用生硬的普通話說了一句『中巴人民友誼萬歲』!那腔調聽上去特有意思,我學不上來,總之很搞笑。大家一笑之下,就釋然輕鬆了。我們走的不是來時方向,步行數個小時,來到巴方兄弟提供的軍用越野車前時。蘇小哥問了一句,咱們那車怎麼辦?他說的是切諾基。我想了下,就跟邊防隊長說了。隊長意思,咱們這是空手來的,完了折騰人家一趟,還想帶東西回去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心領神會,就把那車的大概地點告訴邊防隊長。隊長則轉告巴方的那些兄弟。對方一聽,立馬高興了。然後,歡天喜地請我們上車,送我們回家。旅途勞累不在話下,車上跟隊長聊天我知道。左剛讓唐劍給弄死了,跟著一起死的還有左剛老婆,那女人原本是跟唐劍混在一起胡搞的。可她臨到末了,還是死在了唐劍手中。而唐劍之所以這麼幹,我們大家分析,他就是狗急跳牆想跑路了。畢竟,他以前很多生意都見不得人,此外他手上肯定還有人命案子。他是身上刺太多,碰哪根都能疼死他。他怕了,這才不擇一切手段,利用左剛聚攏錢財逃出國境。一路顛簸,先到了巴方兄弟的一個兵站。我們沒吃人家飯,直接下車步行,通過了國境線,又去了自家門口的兵站。這才吃上一口熱呼飯。緊跟著,又通過衛星電話聯絡,叫來了許局一行數人。末了,我們就坐上來的車,奔家開走了。往回走的路上,我們又知道了一些這個案子的細節。估麗妖扛。比如,唐劍控制左剛後,把他的手筋,腳筋全都給挑了。至於楊大娃和老煙鬼這兩個人,據許局說,他倆跟唐劍很久,知道唐劍為人心狠手辣。所以,這趟活兒他們怕了,不敢去了。還有提到的郭軍,那小子原本是跟唐劍一夥,後來他感覺唐劍太可怕,想報案,不想被唐劍發現,以左剛名義在工廠裡搜找他。後來,又一槍給郭軍殺了。唐劍死了。按許局話說,他多虧死了,他要不死,還有更多的人會讓他給禍害死。關於大雨衣,秦月沒撒謊,她如實匯報了一些東西。後來說起此人去向時,秦月用逃匿兩個字總結了一下。期間,許局看我拿的那個唐卡問是什麼。我隨便一笑,沒說話。許局意味深長點了下頭,他也沒說話。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車直接去了一個比較大的兵站。在這裡,我們好好的休息一番後。我上了蘇小哥開的車,然後,他載著我,二炳,古道長。我們幾人一道,往回京城的方向開。中途時候,秦月跟我在祁老闆的飯店道的別。她要跟許局他們,外加邊防隊長一起去西寧把這次的事情跟當地警方通一下氣。然後,秦月說了,回京城有時間她會給我打電話。沒有太多的兒女情長,沒有別的東西,秦月簡短說完,她就上車走了。我們一行幾人受到了祁老闆的熱情款待。在他這兒,我住了兩天,體力什麼的全都復原後,祁老闆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找馬彪子,一定要找馬彪子,知道了一定給他消息。我答應下來,就跟蘇小哥車一起,往京城趕了。回去路上,到太原的時候,古道長下車了。臨走我們互相留了個電話,古道長說他過些日子會上京城。到時,他打我電話。我回了個好。接著正要繼續趕路,蘇小哥的車又徹底報廢了。於是,小哥說了,他在太原修車。估計修好得七八天時間。然後我先回京。電話什麼的都留了,等回京後,他會找我圖謀一些發展的大業。就這麼商議妥當,我和二炳坐動車直接回到了京城。隨後,我又跟二炳分開。先按大雨衣指示,打了個電話。然後對方接了。當天我沒回家,直接在車站過去的那個xx宮。到了後門,我把這幅唐卡交給了一個僧人。這個年輕僧人的眼睛很純淨。另外,他是跪下來,從我手中接過這幅唐卡的。我交過東西,轉身,便遁。身後,傳來一記真誠的謝謝。順利完成大雨衣的囑托,我一身輕鬆之餘,感覺有些疲憊了。然後我在深秋街頭的濛濛細雨中,給我的健身會所老闆打了個電話,因為,我想多請幾天假。但老闆用尷尬的語氣告訴我,我不用去上班了。答案是,那個白人教練,他又回來了。我說了聲謝謝。老闆劉叔告訴我,他給我多算了一個月的工資,這兩天就打到卡裡去。我還是一聲謝謝。劉老闆很尷尬,說要請我吃飯,說贈我月票,說讓我多過去玩兒……我還是謝謝。劉老闆最後掛斷了電話。我不怪劉老闆,真的不怪他。他有他的難處,有他的打算和計劃。坦白講,我雖然教的好,但生源相對以前白人在的時候,還有少了很多。現實是殘酷的。錢!對,就是錢!非常現實的問題。想到錢,我忽然想起來了,唐劍臨走時給我和二炳的路費,好像還剩點兒。我倆當時是均分來著。我想了想,掏出來數了數。還好,不算來回折騰弄丟的,我這裡,還剩下了三千六百多塊錢。行啊,這三千多塊錢,當算是我這趟經歷的補償了。我眼瞅天還不太黑,又來了興致,沿街走了一會兒後,我找了一家川菜店,進去一個人叫了一份水煮魚,甩開膀子,大吃二喝一通。吃飽喝足的間隙,我忽然看手上戴的珠子,有一顆不知什麼時候,讓什麼玩意兒給刮壞了。好大一個裂口,修補是修補不上嘍。這珠子是程叔在我打喬雄前給我的。它有紀念意義。我琢磨了一下,眼睛隨意向外一瞥,正好看到飯店對面有家賣木頭文玩的店。我心中一動,就把珠子收起來,快速撈乾淨盆底的幾塊魚。起身把帳結了,就奔對面去了。雨這會兒下的還大了。我跑過去,推門進屋。迎面來了一個年輕文靜的女孩兒問我需要什麼。我把珠子亮給她說明了來意。女孩回說:「先生,像你的這個料子成色這麼好,我們單顆珠是沒有,這裡有整串的,你看可以嗎?」我問了一句:「整串的多少錢?」女孩兒:「兩千二。」我掂量一下,眼麼前這工作也沒了,兩千二,太貴嘍。還是算了吧,不行我上網找一找。於是我對女孩兒說:「不好意思,打擾,我先走了。「女孩兒說沒關係。我轉身,剛要走。突然,屋子裡有人喊:「關仁……關仁是你嗎?關仁?」我聽到這聲音,渾身就是一個激靈,唰的一下又炸毛了。然後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間化開了一般。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店內側的一間屋子裡走出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穿著輕薄毛衣的長髮女孩兒。她看著我,眼睛裡滿是驚訝和欣喜。我看著她,心裡有許多,許多,許多的話,卻又不知怎麼開口。我……我吸了一口散發紫檀香味的空氣。我盡量控制好情緒對她說:「唐燕,怎麼,你在這裡開店了?」
第九十三章她上門兌現承諾來了
就在我跟唐燕見面五分鐘後,我走進了她安置在這間店後屋的小茶室。茶室佈置很優雅。唐燕給我沏茶的時候,那水倒到茶案上,我竟然聞到一縷濃濃的香氣。「好香啊。」我讚了一句。後又問:「你這茶案什麼做的。這麼香?」唐燕:「雞翅木。澆了熱水上去就有香氣的。咦,你鼻子這麼靈,平時我都聞不到呢。」唐燕笑了下,給我敬了一道茶。「我爸找人專門做的正山小種,現在天氣涼了,正好嘗嘗這個紅茶。」我雙手接過,喝了口香濃茶湯。唐燕看著我說:「你一點都沒變,就是長的壯了些。還有你怎麼這麼黑呀。這臉上皮膚好像……我的天吶。看你樣子不會是去**了吧。」唐燕驚訝。我笑了下:「哪裡呀,就是這不十月一嘛,跟幾個朋友到青海那邊轉了轉,剛回來,在對面吃了飯。然後就過來了。還沒說你呢,你是給人看店,還是……」唐燕一笑:「你想說我當老闆吧。我可沒那個實力。這是我爸的店,他後來不干礦了,做了開發商,在京城這兒開發了一個樓盤。然後他喜歡喝茶,還有擺弄那些珠子啊什麼的。就弄了這麼家店。我大學畢業也沒太上心找工作。就先在他店裡幫著忙活,忙活。等等看吧,我這會兒正猶豫是讀研,還是找個工作呢。」我說:「你讀研吧,家裡條件這麼好。不讀研,好好深造一下可惜了。」唐燕:「唉……再說吧。現在一想起這事就愁。對了你呢,你現在幹嘛呢?」我大概講了下,說我現在也是四處瞎忙,沒個穩定工作。唐燕很理解,同時說,年青忙好,也不急賺錢什麼的。好好多學點經驗是真的,等到三十幾歲了,有了經驗,再想著做事業賺錢的事。唐燕還是那麼優秀,還是那麼識大體。我看著她,又問她個人情況。唐燕搖了搖頭說,現在還單著,不想找。心裡面有很多計劃,可不知道怎麼去實現呢。所以,先在爸爸店裡跟著忙,也當是給自已散心了。我和唐燕就這麼平和地聊著。期間聊到了齊凱,唐燕說後期齊凱給她寫過信,說是到廣州了,再然後就沒消息了,這麼多年一點音信都沒有。一直聊到最後,店裡的營業員要下班了。我想起珠子的事,就說要買那個珠子。唐燕死活不同意,說要送我。我說,這不是你的店,等你有店了再送。現在哥有錢,不怕這個。唐燕就是笑,笑我說大話。我急了,說真的,很有錢的,養活自已,一點問題沒有。唐燕哈哈笑,說我還是老樣子沒變。我終於還是付了唐燕2200塊錢,把那串珠子買來。唐燕要給我抹零頭,我沒要,我付了全款。我說了,反正也是要買,在別人那裡買,還不如在你這兒買呢。我看得出來,唐燕很感動,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末了還是笑笑了事。我把珠子拿好,又跟她互相留了電話,就這麼,我揮手告別了我的初戀女神。當天晚上,回到我住的小屋兒。我把從唐燕那裡買來的珠子,放到我隨身皮箱的最底層壓好了。然後,從手腕拿下那串有破損的珠子,我用一根新線,把它重新串了一下。破就破吧,這是個念想。讓它提醒我,永遠不要忘了可可西裡,不要忘了我的朋友大雨衣!至於唐燕……我忽然想起在心魔試煉時我看到的那幅畫面。每當我關注唐燕的時候,就會有夜叉衝上前去,將她傷害。反之,我不關注她,而回頭去望時,又看到唐燕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朝我微笑,那笑容充滿了期待和關切。我突然就明白了那幅畫面的意思。我做的是什麼,入的是什麼?武行,以武入道,以生殺立男兒志揚名四方!這個大大的江湖,我尚沒有觸到邊際。我得要深入其中,暢遊一番,實現了男人志向的時候,我才能回來找唐燕。估余何技。而這個時候,如果我找唐燕。我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有德行,但她不適合這個高術江湖。我不能因一已私心把她捲進來。尤其現在我根基不穩,這個時期,把唐燕拉進來,對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益。正如試煉時我看到的畫面。她會等我,一直在那裡,用甜甜的微笑,等著我……即便現在我不太確定,但我相信我的心,相信冥冥中上蒼給我的啟示。再退一步說我現在窮到要死。雖然我自已沒什麼,但如果唐燕在身邊……我不可能讓她跟我一起受苦。反覆思來想去,我拿起手機給唐燕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如下。「唐燕,我覺得你還是該考研深造一下,不然真有點浪費你的學習天賦了。」短信發過去。我等了五分鐘。然後唐燕回信息了。「仁子哥,我聽你的。明天我就報一個考研班,專業我都想好了,清華的一個很好學科。但難度肯定也非常大。祝福我吧,仁子哥。」我回:「好的,加油,我永遠支持你。」又過一分鐘。「我等你,仁子哥。等你!等你!等你!」我看到三個等你,我淚已是跌滿手機屏幕。別人不瞭解唐燕,可我非常瞭解她,她沒變。她說的等我,不是等我馬上過去跟她說我愛你。她說的等,是等一個男人真正雄起,穩握一番小成就的時候。哪怕,不是很大,哪怕很小,很小,但只要很穩,並讓她看到希望就行。可是現在的我呢。我清楚我走的是什麼路,現在真心沒有希望。以唐燕的敏銳,她也一定看出來了。她只是不說,但我通過她的眼睛能讀出來。開弓沒有回頭箭!可可西裡一行,這條江湖路,我已經是邁出第一步了。好!那就讓我,再用心,認真地一步步走下去!淚過。我心亦坦然了。我也明白了很多東西,於是也就安心了。當下,衝過涼,**,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覺。接下來的兩天,我一直在家裡回味可可西裡一行的收穫。其實,包括唐劍在內,雖說這人很狠,很陰毒,但他也是我的老師。我從他的身上學會了怎麼去識破陰謀詭計,怎麼去與這種類型的人交往。從某種角度上說,唐劍也是我的老師。不過,他是在用生命給我上課!除了唐劍,我從尹鋒身上悟出了什麼叫真正的俠,那種精神,那種取捨的意志。那才是真正的俠客精神。當然,收穫更多的是武學上的成就。我在小院子裡,一步步的走拳,模似,學習,並把我悟出的那記絕活兒,反覆地學,瞭解,掌握。就這麼悟了兩天。第三天,秦月給我來電話了。約了一起吃飯。然後我倆見了面,一起去涮的羊肉。飯吃的很好,秦月沒怎麼提可可西裡的事兒。只是吃到一半,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入警隊。我笑了下問,我能入嗎?秦月說,可以先進特警,干滿三年後,會有機會轉一下編製。然後到局裡來工作。一開始不可能去刑偵,可能先干幾年片警。完了好的話,再往刑偵或分局裡調。我說了,現在是沒那個想法兒。秦月一笑,她說,她也是隨便說說這樣。飯吃的很愉快。吃飽喝足後,我和秦月互相道別。然後,我就回家了。下午一點多到的家。推門進屋兒,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瞧。大馬刀來的。「怎麼著?去了邊塞浪蕩一回,過足了俠客的癮,你就把姐姐我給忘了呀?」大馬刀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語氣還是那種傲嬌十足。我有點憋不住樂地說:「沒有,這不剛回家,歇兩天嘛。」「嗯。我想見你,怎麼辦?」我說:「你說個地方吧,我過去找你?」「不地,你在哪兒?我要去你家接你。」我說:「我住這地方,又不是什麼高檔小區,好宅子,你來幹嘛。」「不地,我就來!怎麼地吧!「我忙說:「好好好,你來,你來,我告訴你地址。」我把地址告訴大馬刀後。我在心裡感歎一番,然後守在院子裡等她。過了一個小時,她還真來了。我把門一開。葉凝推門進院兒。我一瞅,漂亮的銀色風衣,脖子上繫了高檔的絲巾,頭髮很長,在腦後飄呀飄的。進院兒後,她把臉上的太陽鏡摘下來一仰脖說:「關仁,我不服你,憑什麼,你就能去邊塞當什麼大俠,憑什麼你就能快意恩仇,敢殺敢恨,過足了男兒俠客的癮?」我一愣,我正要說什麼。~~筆~~葉凝說:「我要跟你比武,咱倆今兒決出一個勝負出來。」我苦臉:「葉女俠,你今天這是鬧的哪一樣啊?」葉凝哼了一聲,一丟手,上前就奔我來了一炮錘。我伸手格檔了一下,一撤身的功夫,我正要再跟她說話。這葉凝卻忽地步子踉蹌,朝前假裝跌了一下,卻沒有跌倒,而是跳出圈子伸手揉胳膊說:「哇,好大的暗勁,小女輸的是心服口服呀。」我黑臉:「姐姐,我服了不行嗎?我服了。」葉凝臉一變:「別叫我姐,叫都叫老了。叫我……葉……哎,就叫葉凝得了。那個,說真格的,今兒我到你這兒來,一是祝賀你,二呢是我兌現咱們之前的承諾。」
第九十四章大馬刀的真用意和八極門的消息
我笑著葉凝說:「什麼承諾啊?」葉凝一樂:「喲,大官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啦,我說了你要是有成就功名的真本事。我葉凝就傳你太極門的功夫。」一聽這話我想起來了。當初跟這大馬刀認識時候,她的確是這麼說過。不過那會兒就當是句玩笑,我並沒太往心裡去。況且,太極門功夫雖好,可我並不想跟大馬刀來學。原因不外乎,這女人,太……太那什麼了。總之說不出來,做朋友挺好。當知已也很夠格。要是做傳我功的人。我想了想估計這輩子得讓這女人拿話給擠兌死。「算了,一句玩笑,何必當真吶。」我笑著對葉凝說。葉凝不幹了。「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一句玩笑,我可是認認真真想好了才跟你說的,怎麼在你這兒。它就成玩笑了呢?」葉凝把眉毛一豎,又來勁了。我惹不起,當下就說:「我就是出去一趟有點累。這段時間想在家好好歇一歇,把以前的東西再悟悟。所以葉凝……」葉凝哼了一聲,把臉一拉:「關仁,我不管了!反正,當初我說的話你也答應了,男子漢大丈夫,沒你這樣的!說話不算話!哼!還有,你今兒要是不答應,不跟我走。我……我就賴你家不走了。」我一怔,呃……這,這什麼路線吶這是?葉凝繼續:「我賴你家,你得供我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哼,我先瞅瞅,喲,這小屋收拾的挺乾淨呀。「葉凝一頭鑽到屋子裡,四下看一圈,又走到我住的那間屋。「哎喲,這真是上檔次啊,這紫檀**有年頭了吧,哎呀我說你行啊大官人,混的不賴嘛,妥了,這**歸我了,你愛上哪兒睡上哪兒睡,我擱這睡了。「葉凝撲通坐**上就放賴了。我可不能讓她在我這兒住。這麼個傲嬌千金大小姐,我可是伺候不起她。既然她說了傳拳的事兒,我回憶一下,當初的確也是答應了。眼麼前人找上來了,那就同意吧。想到這兒,我對葉凝說:「行,既然你說了傳我拳,我就聽你的,同意了。「葉凝一聽,立馬一個激靈站起來說:「講究,真爺們兒!那個……關仁你太講究了。這麼辦,我一天給你一千,你跟我學拳,順便……那個……「咦,我聽葉凝的話,見她的模樣兒,我心裡犯疑了。天底下有這樣的事兒嗎?我跟她學拳,我一天還有一千塊錢拿?「葉凝,你搞什麼明堂啊。這你傳我拳,我還有一千塊錢拿?」我不解地問。葉凝一陣心虛。「行啦,你不用管那麼多啦,反正,你跟著學,我一天一千塊錢給你開著,這就行啦。」我說:「這不行,凡事都得有個說法。你得把這一千塊錢的說法給我講清楚了,要不然,我不拿這錢。」葉凝:「這,你……好了好了!真是麻煩,怎麼這麼好奇,那行,我跟你說!」葉凝當下沒隱瞞,一五一十就把她『教我拳』的真實目地講清楚了。沒錯,她是要教我拳,但不是單教我一個人。是教三十多號人。葉凝社會活動能力很強,她這段時間在社會上認識了一批上檔次的人。然後,她在這些人當中積極宣傳她們太極拳的養生文化。結果,這群人就好奇心大起打算跟葉凝學拳。葉凝每人收了二萬七的學費,接著又聯繫了小五台山附近的一個度假村。租了人家的場子她要拉人過去傳拳。傳的是什麼拳呢?就是那種「一個西瓜圓又圓,劈它一刀成兩半,你一半來,他一半。」(ps,太極拳套路的基本動作歌訣,編的特別有意思。)葉凝的意思是讓我在裡面給她當個鎮場子的。因為葉凝說她嘴黑,得罪過人。她這次搞這麼大動靜,弄了三十多號人一起跟著她學拳,她擔心有人過來砸場子。葉凝功夫也很好,也很能打。但要是人來了,非得她這個師父出面才能擺平的話,她也太沒面子了。正常必須是砸場子的人來了後。師父一個眼色,弟子馬上會意,衝出來替師父把這砸場子的人給干趴下。這個人就是鎮場子的人。這個鎮場子人除了鎮場外,還有一個很大的用處就是拿來做示範。師父講解什麼動作,要這個人過來配合,跟著一起表演給學員們看。我聽了恍然大悟。這哪裡是教我太極拳真東西呀,這分明是拉我當勞動力使喚吶。葉凝講完,略顯可憐地說:「官人吶,人家嘴黑說話不好聽,得罪了一批人。我叫師叔,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過來幫我,這些人都不肯來。小女子平生第一次張羅這麼大一件事。官人吶,你可一定幫我辦成,好不好?」她故意,她肯定是故意把關仁,咬字嚼音說成了官人。我看這會兒大馬刀這小模兒,也是楚楚可憐。得了吧!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順便幫她一次嘍。「好吧!這次我就幫你了。不過話說好了,到時候,你可別給我太難看,不然我也不理你。」葉凝:「不會,不會,你去了,我得把你當祖宗似的供著。」我服了,有這樣的師父嘛。說著這話,葉凝一邊往外走一邊跟我神秘兮兮地說:「還有件事,知道我為啥把教拳的地方定在那兒嗎?」我看了她一眼:「省錢?」葉凝:「呸,呸!我差過錢嘛,差過嗎?那啥,我跟你說個事兒。」葉凝朝我招手。我湊近。葉凝低聲說:「就在我選那山莊旁邊,我師父……就前些日子在七爺家你見到的那老太太。她們幾個在那兒弄了一個挺大的大房子,蓋了有些年了。我要去,老太太不讓。但是她們一些老傢伙呢,沒事兒卻經常往裡進。」「我猜那大院裡,肯定有太極門的什麼東西。你要是有興趣,你過去看看。」我白了她一眼:「你師父都不讓你去,我去幹嘛。」葉凝:「我是覺得那裡邊,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沒準是個練功地方也說不定。你要是去了,可能有收穫。哎!反正你要是去,你也別說是我說的。你要說了,那老太太非打死我不可。好了,不多說了,咱這就走吧。「我一怔:「現在就走啊。「葉凝:「官人,我急!「我服了這妖精姐姐了,她純純的一隻大妖蛾子。我收拾東西,答應跟葉凝去的同時,我對葉凝說,要去七爺那兒看一眼。葉凝表示同意。然後,我拎上隨身的幾件換洗衣服什麼的,這就離開小院,到外面上了葉凝的車。坐到車上後,我沒讓葉凝給我直接拉七爺那兒去。而是先去了一趟菜市場。在那兒買了幾斤一種叫『菜心』的青菜,說實話,這菜我還沒吃過呢。後又買了不少的水果。葉凝問幹嘛給七爺買這些東西,他那什麼都不缺。我對她說,缺不缺是他的,買不買是咱們的,兩碼事!買完東西,坐車到七爺家叫開門。七爺一見葉凝,馬上拉臉說:「你來幹啥來了。「葉凝:「七爺啊,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好,不歡迎,我還不稀罕進呢。「說了話,她一擰身,奔車上走了。我則迎了上去。七爺一見是我,馬上:「仁子,回來啦。「估余亞血。我說:「回來了。這不,給老師父買了點東西。「七爺點下頭:「進屋坐吧。」我跟著進了屋。坐下後,我問:「黃師父呢?」七爺:「那屋兒呢,過去看看吧。「我跟了七爺過去,走到廂房,進屋子看了看。情況還是老樣子,半倚躺在**上,一動不動。我大概看了幾眼,沒說話,直接就跟七爺拐出去,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裡坐了。「你遇著他了?「七爺給我倒茶。我喝了口茶:「遇著了。」「過手沒?」我想了下,把在可可西裡的經歷,簡短講了一遍。七爺聽過說:「命啊,命,這就是命啊。對了,你知道他為什麼姓黃嗎?」我搖了搖頭。七爺說:「他跟黃師父學拳,拜黃師父為義父,隨了黃師父的姓,這樣黃師父才肯教的。黃師父一輩子無後,他當是撿了個兒子。沒想到……」七爺感慨一聲後又說:「這事兒,還不能跟黃師父說,說了他受不了,可能一下就過去了。」我說:「明白。」七爺又講:「唐劍這名,也不是他本名。他真名叫什麼,可能只有黃師父知道了。這個……反正人已經死了,咱們也別說那麼多了。對了,唐劍他以前不這樣兒。知道他為什麼變這樣的嗎?」我注視七爺:「不知道。」七爺:「他有一個朋友,是個道士。真假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姓徐!這道士跟他認識有幾十年了,也就是唐劍跟這道士認識之後,他這性子才轉了的。你以後在江湖上走,遇到姓徐的,張口閉口講道家東西的人,你要留個心。」我說:「知道,明白了。」七爺這會兒又低頭琢磨一下,末了抬頭跟我說:「八極,有一波人,這段時間出事兒了。」
第九十五章太極周天龍虎雷霆功
我看著七爺,我心忽然就咯登一下。因為我想到了馬彪子,想到了祁老闆……七爺看出我有異樣。就伸手端了公道杯,給我續了點茶湯說:「來來。先靜靜。靜一靜。嘗嘗這個嶺頭單樅,差不多是那片山樹齡最老的那棵茶樹上採來做的,我就搞到了三兩多點,你品品……」我端杯,小啜了一口。此時,七爺又把身邊一個老式黑膠片唱機打開了。轉瞬一段清冷幽雅的古琴曲,就傳到了耳中。「古琴是個好東西,彈琴時。要求的坐姿。領的精氣神跟咱們練拳基本上一樣。所以這古琴師彈的曲子,聽了能養神。」七爺說著,轉爾用淡然的目光看著我。我品著茶,這香果然非同一般,甘冽。蜜甜,隱隱中竟彷彿與秦月手腕的那串海黃珠子的香氣一致。琴曲也是雅,清冷。高亢,卓然不群。果然,這茶湯合著琴曲。一下子就讓我的心靜了。七爺這時一笑復又正式說:「八極門派多,分脈廣,在咱們中華大地那是傳的很久的一個古老霸道拳種。真八極練起來很苦,說死過幾回那都是輕的。說句不好聽的,骨頭練斷了,還得再讓它長出來再練。當然了,這裡面配合還有藥功的力量,得有上等的草藥,時時跟著熏洗才行。入門是如此,後面還要站兩儀樁,樁功複雜,同樣也是極有內蘊。到了最後,還要學摒氣的法門,哼哈二字訣等等。」「總之,真八極,苦,累,還貴,現在還在玩的,沒有幾支了。」「我說的是南京這一支,領頭的老大叫駱鐵書,今年差不多95了。上邊師承很老,要追到民國那個時候,這個咱就不說了。」「駱鐵書95,除了座下一群弟子,外面人很少知道他。因為武行有這麼一句話,出名死的快。不是說有人打,這個東西邪性。你看很多老一輩的不少名拳師,除了孫仙人外,都是六七十歲就兩眼一閉走了。」「前段時間,突然鬧出來個什麼大俠,一百多歲了,出了幾年名,也走了!」「所以,有些事兒咱不好說。大體就是,真武行,真拳術這東西,太過於逆天,出的名兒太大,老天爺不容吧。」七爺笑了笑,又給我倒茶。接著他說:「駱鐵書前幾個月過生日,通知到了河北一個練太極的老哥們兒,這人姓李,名叫李海濤。」「李海濤歲數也不小了,九十多歲人了,但身子骨硬朗,接到通知就在弟子安排下去了南京。」「壽宴上,兩個老哥們兒見了特高興。就一時興起,過了個手。」「不是真打,就是老哥們兒鬧著玩兒一樣,過了幾招,然後哈哈一笑,又吃飯。」可轉眼李海山走了後,壽宴過去半個月。駱鐵書在家,突然一口血噴出來死了。七爺說:「弟子知道消息趕來給送到醫院,醫生檢查說是肺裡面的一根動脈破了。救不過來,已經是歸西了。還說病人身體真不像九十多歲的人,充其量也就六十幾歲這樣。」弟子們沒說別的,就是給隆重厚葬,安排了喪事。然後,這事兒就找到李海濤頭上了。有幾個就明著說是李海濤在過招時候下的暗手。李海濤現在還不知道內情。因為,他座下弟子都瞞他呢,怕師父歲數大了,一時受不了這個再有什麼意外。但八極那邊不幹。兩邊現在就架上了不說,還有人把十多年前陝西的一件事給翻出來了。那會,陝西也有一波玩八極的。門上老師父也是類似方式走的。不過,不是動脈破了,是心臟壞了,不行了。人一下子就沒了。七爺講到這兒,又給我續了茶說:「這事兒邪性,兩樁了。要說這些師父中年時候,打打殺殺,滿世界的走,仇家肯定也是很多。但都這麼個歲數了還施暗手,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反正,這事兒鬧的挺厲害。兩邊呢,全都壓著火,但也不好說,指不定什麼時候這火壓不住,可能真就得死幾個人才行。」我品了口茶問:「會不會是,老師父練功出了什麼問題了?」七爺:「不是那個,玩八極的多了,全中國能掐手念出來的就十幾波,這麼些年,也沒聽說誰出過這檔子事。再說了,民國時候也沒聽說誰是這個法子走的。這事,邪性,人為的東西多了一些。」「我今兒給你念叨,念叨,就是給你提個醒。遇見了,盡量先別摻合。武行裡頭,這樣事很多,涉及的都是這個門,那個派的恩怨。有時候是幾十年前的事,扯到今天才爆發。外人不知情,冷不丁摻合進去,容易沾染一身的麻煩,到時候裡外不是人可就壞了。」講到這兒,七爺又探了下身子,瞟眼外頭說:「那大馬刀,性子烈,也是個邪性妖蛾子主兒。你跟她擱一塊兒,你得讓著點她,她這人心底不壞,就是有時候好使性子。這回,她好不容易張羅這麼大個事兒,也是想振興太極的東西。你好好盯著,別讓她捅出什麼蔞子來。」我笑了。「七爺,這話是你說的,還是……」七爺也笑了:「**那份心呢。這不,原本她師父不想讓她這麼教人來著,說了找你當鎮場的,她師父才同意。這不,又跟我通了電話,讓我給你在電話裡說說。正好你來了,我就當面把這些話遞過去。」估余爪號。我笑說:「行,七爺這話我接到了。你通知老人家那邊,就說我一定,盡全力幫著她。」七爺:「太極門不會讓你白幫的,也就半個月,半個月過去,你就解放了。」我一驚說:「就半個月,她收人家二萬多學費?」七爺又笑:「這你不懂了吧!真東西,你白教,他不當真。你讓他花兩百,他也不當真。你讓他花兩萬,二十萬,兩百萬,他才當真。為啥,不當真,他真心疼錢吶。」「人吶,就是這麼個心理。說回來,也是為他好,對不對!」七爺朝我笑了笑。我細一琢磨,也是這麼個理兒。要不是小時候,我見過馬彪子的神通。後來我又讓凱刺激了一下,再加上天生有股子肯鑽的勁兒。可能這拳,我學了一半也得給扔下,是絕不會有今天這樣成就的。今天葉凝這是花了苦心,找了一幫有知名度的人來教太極功夫。她的心思我懂,意在通過這個,把真太極的健身,養生之道給推廣普及開來。這是個大業,是正業。無論如何,我得幫她,讓她順利把這一班的學員帶好。至於八極,河北太極李海濤之間的事。我現在還不太敢想,一想身上就炸毛,就心咯登。這裡面,肯定牽扯馬彪子,肯定會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一切看因緣了。有那個因緣,不是我去找事,而是各種事找上門來,等我去查,去解決了。當下,我又跟七爺喝了幾道茶。茶是真好喝呀。不過七爺說,他也不多,就那麼點,。等來年的,再收到好茶了,給我留一份。就這麼,告別後,我出門直接找到葉凝車子,我坐了進去。「你說你,跟一老頭子,你能嘮那麼久,你見我這美女,你怎麼沒話呢?」葉凝白我一眼。我低頭說:「害怕。」「喲,這話說的我心裡,真癢癢。哼!知道漂亮,就多看看吧。對啦,你在裡邊幹什麼?」我坦然:「喝茶。」「什麼茶呀。」我報了一下那名兒。葉凝一咬牙:「我服了,那是我孝敬我師父的茶,一共就三兩多點,敢情讓這老頭子給逗來了。你等著,七老頭子,等本姑娘這事兒完的,非上他家搬出點寶貝帶走不可。走!仁子,咱們出發。」我一怔,忙問:「七爺家有啥?」葉凝:「你不知道,老頭子玩玉的,他可多好玉了!」我聽了在心裡替七爺的那些寶貝玉石擔心。這大馬刀,不得給七爺東西給搶了啊。接下來,葉凝先是領我去給我買了一身加厚棉的唐裝。原因是天冷了,我穿單的會凍著。畢竟,我來幫她,她是老闆,這個行頭得由她來出才行。買完了衣服,我倆這才開車奔小五台那個山莊去。路上,葉凝一個勁跟我說,她費了好大的勁,這才說服山莊老闆給她辦班。因為,那地方挺火的,京城人愛去小五山賞個景,郊遊散步什麼的。中途,都喜歡在他那兒打個尖兒。所以人家生意好,不太樂意租給她。還說這老闆姓朱。長的跟豬八戒似的。「對,那就是個朱八戒,貪,太貪了。」葉凝恨恨地說。我本能預感,這趟麻煩事得不少。事實驗證了我的推測,剛到那個山莊,進門麻煩就來了。因為,門口大廳上,竟然擺了一個明晃晃的大牌子,上面書寫了如下一行字。「太極周天龍虎雷霆功法培訓班報名處。」說實話,我冷不丁見著,確實給震了一下。我又細端詳。然後看到下邊還有講解。「太極周天龍虎雷霆功法傳自張三豐師兄陸無機,陸道人。此功領太極理論,培龍虎之精,外發雷霆霹靂神勇之念,強身壯體,祛病延年。功到深厚處,可隔空百米傷人。」我看這說明,又扭頭看了眼葉凝。我問:「這你辦的班兒嗎?」葉凝嘴唇在微微哆嗦:「不是,不是,這……這是哪路大仙呀。」
第九十六章你砸場子,我立牌子
我聽葉凝說這班兒不是她辦的後。我立馬明白,這人不是來砸場子的,這是來搶場子的!問題肯定出在這兒的老闆身上。他是為了多收錢,然後接了這個什麼周天龍虎霹靂功的單。讓他們住在這兒辦班兒。可問題來了。這個班也打著太極名號,這不跟我們搶學員嗎?葉凝火了!大馬刀先是嘴唇哆嗦了一下,末了兩眼,呼的一下,兩道殺氣就騰空而起。轉眼功夫啊,大馬刀抬腳就要踢那牌子。我前狀一把給她攔了。「別,別!葉凝,別的。先別……咱們找老闆談談去。」葉凝讓我拉住。她冷了個臉說:「行,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老闆。」我看這神情好像還是不對,忙說:「得了,咱也別找老闆了。咱先回車裡,回車裡坐會兒行不?」葉凝咬牙切:「我不管,我要上去找這豬八戒好好的嘮一嘮。」我就知道麻煩來了。估鳥每亡。先不提那邊的。單說這大妖蛾子就不好擺弄。老太太通過七爺遞話,把她交給我那是一般的活兒嗎?這不好辦吶。當下,我說:「葉凝,你來!你上車裡來,我有話跟你說。」「一會兒再說,我先找這老闆。」葉凝還是咬牙切。「葉凝……這個,我……我有點悄悄話跟你說。」我實在沒轍了,只好想出了這麼個損招。「噢……」葉大妖娥子一下就轉過頭來:「什麼悄悄話呀。」我低頭不好意:「咱車上說唄。」葉凝拉長聲兒:「好呀。」當下,我跟她轉身回到車裡坐了。葉凝在駕駛座上側了頭看我說:「仁子,什麼悄悄話呀。」我笑了下:「就是,葉凝我發現你今天很漂亮。「葉凝一拉臉:「你要跟說這個,你一邊去!別煩我。「唰!一刀就砍來了。我深吸口氣,暗嚥了口無奈,接著說:「這樣葉凝,我也不跟你繞了,你說你上去見到老闆,你跟他怎麼說?「葉凝:「我能怎麼說?我拎他衣領子給他倆大嘴巴,我打的他服服的。「我說:「行了,行了,你別鬧了。這樣葉凝,你找來我鎮場子,那麼這些事,就屬於我的活兒,你呢,負責教學員拳,然後跟他們聯絡感情,其餘東西,你交給我做,好不好?」葉凝一怔。旋即她狐疑:「你真有這麼好?」我攤手:「要不怎麼辦,你辛苦支起的攤子,咱不能就這麼讓它毀了是不是?」葉凝:「好,這樣,你先跟豬八戒說,把我那牌子亮出來。然後,上面寫上,葉凝太極拳報名處!」大馬刀就是大馬刀哇。她這是想拓宗立派呀,還葉凝太極拳,猛,我服了。看來她師父不讓她辦班,不是沒道理的。就這樣,好歹先把大馬刀的情緒給穩定了。我怕她坐不住,又特意把後排座一個ipad給她拿出來,告訴她在車裡玩這個,一會兒我辦好了下來找她。葉凝回個好,就打開那東西玩起了一款格鬥遊戲。她全神灌注地玩,還邊玩邊喊。殺,殺殺!見狀我倒吸了口涼氣。這大馬刀,讓她入江湖,且不說人命了,她得惹多大禍呀。搖頭一笑,我關上車門,走到這個山莊的正廳門口處,我找到一個服務員問朱總在哪裡。服務員告訴我,二樓左拐,靠南第四個房間就是朱總辦公室。我回了謝謝,這就奔二樓去了。我到樓上。拐到房間門口,聽裡面笑哈哈挺熱鬧。我敲門,屋裡有個很含糊的聲音說了一句:「請進。」推門,見這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屋裡擺了幾大盆花,還有兩排沙發,老闆台後邊坐了一個胖子。你別說,這胖子油光滿面,看上去真跟悟能兄有得一拼。不過他可沒悟能兄那造化,人家是天蓬元帥,他只是一介凡軀。除了老闆台後邊的人,旁邊沙發上坐的這二位……咦,這哪個道觀的道士啊。這兩位打扮,清一色的深藍道袍,道鞋,道襪,道**,道……一人手上還拎了個拂塵。頭上頂的還有道冠,下巴有鬍子,都挺長的,此時正一邊說笑,一邊習慣性地去捋那個鬍子。兩人年紀都三十左右,長的精瘦枯乾,但面色也是紅光四溢,一副掩不住的酒色財氣相。自打我見過古道長。很多照片,電視,電影裡演的道人我就看不進去了。古道長身上那個勁,一般人沒有,學也學不來。那是功夫到了一定層次,自然而然顯露的東西。至於這兩人。說白了就是穿了道袍干賣大力丸勾當的江湖中人。這時,朱老闆看到我他一愣:「你是哪位呀?」我笑了下:「朱總你好,我是葉凝太極拳的助理。」「哦,知道,知道了,你先那邊坐,先坐啊。」兩假老道一聽太極拳,馬上轉了身,仰首打量我一下,完事兒好像沒看出什麼來,又回過頭去自顧捋那個鬍子。我找了個沙發坐下。朱老闆說:「於道長啊,你說我這前列腺不治的話,真得切了嗎?」道人回話說:「朱總,你那前列腺已經是末期了,再不治的話,休說你的x功能受阻,x生活不愉快,你後期,你會得癌,到時候癌細胞再一擴散,轉到全身,你全身都是癌。再到後來,你就死啦!你的老婆,得讓別人睡,你的家產,得讓別人花!」朱總一哆嗦:「不是吧,不會這麼嚇人吧。」姓于的道長,就是鬍子稍長的,他一捋鬍須說:「怎麼不會,但你放心,只要讓我發功一次,我就能給你治好了!「朱老闆:「真的假的?「於道長:「那是自然了,不信,你現在試試,你試試。「朱老闆:「好,那我……我怎麼來。「於道長起身:「你把這外衣撩起來,你露出後背,你試試我的氣。「朱老闆:「好好!「說了話,他費勁地把衣服往上一撩,然後露出了後背。於道長走過去,他看了我一眼,接著給另一道長使個眼色。後者對我說:「這位小兄弟,我們道長發功,你最好不要看,轉過一下頭,不然讓雷念震傷了你,我們可不管。「我說:「好好……「說話轉頭同時,我留個心,偷眼去看。正好見到於道長悄沒聲地把兩掌對在一起,快速地,小幅度地搓呀搓。就這麼搓了六七秒後,他對朱老闆說:「來了,來了啊。「說完,他把掌往朱老闆後背一按。那後背在空氣裡晾這麼長時間早涼了。於道長又把手搓的這麼熱,結果呢?朱老闆:「哇……好舒服,好舒服啊。「「舒服吧,哼!發一次功,我們正常收費是一千一。朱老闆你呢我們不要錢了。晚上,給你來更舒服的。「於道長得意洋洋。朱老闆把衣服放下,低頭琢磨一會兒說:「可我這前列腺,現在怎麼還是脹脹的呢?「於道長:「你這,不可能好那麼快,這是周天功,行完要好,得過一個周天才行。一個周天是八八六十四天,過了八八六十四天,你這就痊癒了。」朱老闆:「不是九九八十一嗎?」於道長面不改色:「九九八十一是大周天功,那個是治癌的,你沒癌變,用八八六十四小周天功就行了。」我偷眼打量這一幕,說實話,我有點不會了。我被二位道長的丰姿給徹底震撼了。那種從容不迫的信口開河,那種信手拈來的胡扯,是那麼的自然,流暢,絲毫沒有表演的成份在裡面。他們的態度是真誠的。非常,非常的真誠。但恰恰這種真誠,它比流露的那種虛假還要可怕。道門,武學,等等一切老祖宗的東西,全是讓這幫玩意兒毀去的!說實話我很想打人。可是我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借口,理由。正忖著呢,朱老闆喊我過來了:「哎,你也教太極的吧,你來來,什麼事兒來著。」我走過,把來的目地跟他講了一下。朱老闆好像很開心,也沒說別的,聽過後他打了個電話,讓手下人幫忙辦。完事兒,他對我說:「行了,一會兒你到大堂,找吧檯的人,她們就給你弄了。」我回說了一個謝謝,又看了二位道長一眼。兩道長牛氣沖天,不服不忿的架勢,根本不正眼瞅我。妥,我且先記下這筆帳。左右你們不走,等我找到機會的,好好領教一下你們的雷霆霹靂功。這就跟朱老闆告辭。我下樓,回到車裡,把情況跟葉凝一說。葉凝噗嗤笑了:「我當是哪路大仙呢,原來是這種貨色,哎!跟他們較勁,真都丟咱們面子,行了,我知道了,這氣也消了。還有仁子!」「姐想給你六十四個贊。」葉凝歪頭看我,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喜歡。我一羞,低頭喃喃:「幹嘛不是九九八十一呀。」葉凝又是一樂:「九九八十一那是『難』呀。行了!姐晚上請你吃大餐。「我說:「那學員呢?「葉凝:「他們明兒早上才陸續到呢,我這不提前一天過來安排嘛。」下車到了大堂,我倆先開了兩間房,把住的問題解決了。到了樓上房間一看,條件還可以,湊和的三星水平吧。接著又下來跟葉凝一起在他們的餐廳吃了頓好吃的。吃完了飯,眼瞅天兒還沒黑,我和葉凝就一起擱這附近遛彎,順便多呼吸一下小五台的清新空氣。你別說,小五台這地方真挺不錯的。空氣清新不說,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靈氣兒。我倆在這處山莊的外頭沿路走了一個來回。葉凝跟我講她的生意。我這才知道,葉大小姐原來是做金錢買賣的。說白了就是,融資啊,風投啊,等等這些東西。基本全是大手筆的東西。按葉凝說法,玩這個東西,除了要有冷靜頭腦,還得有靈氣兒,周邊知識多。擅於發現紛雜信息中的商機,並把握商機,做出準確判斷。往往一個念頭,可能賺上千萬。也可能賠上千萬。但這些錢,並不都是她自已的,有一部份是她,還有大部份是她客戶的。同樣,她也不是單槍匹馬干,她有公司,有智囊團。可葉凝坦言,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工作。相對這樣的工作來說,她更喜歡跟著一個她信得過的男人一起,兩個人浪蕩天涯之餘,用一身武學功夫,打出一個大大的天下。縱使吃的是糠,咽的是野菜,喝的是粗製的米酒,那也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事!她還說,她喜歡古代。尤其喜歡西漢。霍去病是她喜歡的英雄。那種少年英傑,單槍帶領大軍,縱橫千里,血染沙場,馬革裹屍痛擊匈奴的畫面只要在腦海一迴響她就會激動不已。她喜歡西漢,唐。不愛秦,說秦太冷,太壓抑。宋的話,又太柔,太軟了。我問她為什麼不自已選擇事業。葉凝黯然,稍許她說,她母親堅決不允許她這樣。另外,母親身上有病,血壓一直不穩。她怕真要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會傷害到母親。所以只好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想法。另外,她師父也說她不能一個人蠻幹。除非……葉凝眺望遠方夕陽說:「我葉凝,能夠找到那個陪我一起浪蕩天涯快意恩仇的血性男人!」我心動了一下。但只是輕輕一動,轉瞬我眼中又浮現唐燕的面孔。唉……我對著夕陽,輕輕歎了一口氣。散了一圈的步,眼瞅太陽快落山,我們一起往回走。進到山莊,來到大院兒,發現我們的牌子還是沒有立。而那個什麼太極雷霆什麼功的牌子則擺在正中央,此外,二位道長還拿了桌子,擺在那裡,坐在桌子後面。桌子前頭,排了二十來個人,正排隊,跟道長們簽到打招呼。葉凝見狀說了一句:「這豬八戒,存心想挨打嗎。」我正要勸她點什麼。就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打從大門口,嗖,開進來一輛車。車到了裡邊,吱嘎一聲停穩當了後,打從車裡面,嗖嗖就跳下來兩個年青人。這倆年輕人看樣子歲數都不是很大,充其量二十六七吧。但長的很高大,但不胖,很瘦,眉宇間凝了股濃濃的殺氣。其中一個穿夾克的,下車就把外衣脫了,露出裡面的半袖。搶過兩步,指著那個太極雷霆功的攤子說:「這誰,誰在這兒教太極拳?」於道長一捋鬚,冷眼看著來人說:「貧道在此授徒,怎地,妨礙你何事了。」半袖年輕人二話沒說。抬起腿來,往空中一掄又一砸。喀嚓一下子。那個單人的實木桌,徹底碎成了兩半。「啊……你,你什麼人,你?」道長急了。半袖年輕人又猛一擰身,砰的一聲,將於道長的牌子給踢了個稀巴爛。於道長急了:「你,你個野人,我……我七星指,我截你的命。」說了他提起手指對著年輕人亂點。年輕人不說話,上前,一抓於道長手腕,再一抖,一背。砰!給於道長就摔地上了。道長落地後,年輕人拿腳就踩了他的頭說:「告訴你,我姓盧,我叫盧剛,那是我哥他叫盧勇,我倆是打八極拳的!聽說你這兒教太極,我來把你砸了,想告訴你的就是,以後別教,聽到沒有!」於道長:「哎喲,哎喲,我這是道家秘法,我……我雷霆功啊。不是太極呀。」盧剛一使勁說:「我管你什麼功,只要跟太極搭邊,我就砸,我砸的你心服口服為止。」於道長:「哎喲,這何苦哇,這何苦哇……」彼時,於道長助手站在盧剛身側,蹲了馬步,比劃快有半分鐘了。末了,他抬起兩掌,對著盧剛虛虛一拍,同時說:「呔,看我五雷掌!」盧剛回手。啪!一個大嘴巴子。五雷掌那位,倒地上不起來了。四周的空氣很冷,真的很冷。剛才排隊那二十多號人,多愣了,一個個地站在原地不說話。盧剛踩著於道長,眼睛在四周巡視,似乎想找於道長的同黨。地下,於道長的助理,一手捂了臉,一手反覆看自已的掌,找那個雷在哪裡,怎麼剛才沒有發出去。而盧剛的哥哥盧勇,則倚車而立,手裡掐了根剛點的煙,冷冷注視這一切。葉凝這時笑了下,扭頭輕聲跟我說:「雖說這兩人跟太極不對付,但不得不說,打的好。」我笑了下,正要說什麼,突然就看到山莊兩服務員,小心抬著我們那塊葉凝太極拳的牌子從大廳出來了。~~筆~~~^~葉凝苦笑,表情頗有些複雜。我則微微一笑,大踏步穿過驚愕的人群,把牌子從服務員手裡接過來,又挪步到門口,一伸腳將那個踢的稀巴爛的假太極牌子弄一邊,然後把我的葉凝太極拳牌子穩穩地立在了那裡。盧剛一愣,側頭瞇眼打量我。盧勇也是一呆,旋即咬牙盯著我。我站在牌子邊上,背了兩手,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倆。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秒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第九十七章痛快打一場,痛快喝一頓
盧剛看著我慢慢鬆開了他的腳。假老道終於解放了,一邊哎喲,哎喲地喊疼,一邊慢吞吞挪著向外爬。盧剛活動下肩膀。慢條斯理走到我面前說:「啥意思?」我笑了:「你啥意思?」盧剛擠牙縫擠出兩個字:「找打!「兩字一出。這小子上前就要掄腿!就在這個節骨眼,突然他開來的那輛車的車窗裡發出一記懶洋洋的聲音:「小剛啊!先別打,」這聲音懶洋洋,就好像是一個剛睡醒人說的話。我立在門廳處,朝院裡那車一看。就見車後排的窗子開了,那裡邊探出了一隻手。這隻手可不簡單。最外邊貼手是一串檀香紫檀的大珠子,中間是一串蜜蠟珠子,後邊是一串一百零八顆的綠松石珠子。再往後是一串……看著像是沉香。這人是賣珠子。文玩兒的嗎?手上珠子這麼多不知道他怕不怕墜手。除了珠子,他手和手臂皮膚也是極好,看著不像男人,像是女人,因為那皮膚太白了。白嫩嫩的,白裡透粉,粉裡透著一丟丟的紅。就是一個字。嫩!這人是男是女呀。聽聲音是一個男的,但看這手卻又是一個女人手。正打量間,那人又說話了。「小剛啊,咱們先去把房開了,住下。然後有些事,慢慢聊,慢慢說。」盧剛:「哎,師父,知道了。」師父?這人是盧剛,盧勇的師父?我心裡揣了疑,就這麼盯著看,不大一會兒盧剛過去把車門開了。就從裡面出來了一個跟我歲數相仿的兄弟。這人長的很高,個子跟我差不多,腦上燙了一頭的短羊卷毛,臉上兩道眉毛極粗且濃,鼻樑挺直,嘴唇很薄,眼睛大,但這會兒一點神都沒有,給人以怯生生,病懨懨的樣子。這人一下車,盧剛,盧勇兄弟像接大仙兒一樣,無比恭敬地迎著他,護著他慢慢一點點走到了門廳。到我近處,這人扭頭,朝我咧嘴一笑說:「你好。」我習慣性微笑:「你好。」對方點了下頭,這就轉身走了。我目送此人進廳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種要打架的感覺。彼時,院子裡亂成了一團。兩位道長極其狼狽。眾多追隨他們的弟子也是一臉驚詫和不解。道長們沒說別的,只是低頭匆忙收拾一下,就互相扶著胡亂走進了大廳裡邊。這會兒,正好葉凝過來了。大馬刀伸手拍我肩膀一下說:「爺們兒!」我笑著問她:「認識這男的嗎?」葉凝搖了搖頭,轉爾鎖了兩眉說:「這事兒等下再說,我們先回房間。」我點下頭,將牌子立好,轉身跟她一起回了房間。到房裡。拿了兩瓶水,我們邊喝水,邊說話。葉凝說:「武行中有四大忌諱,什麼,和尚,道士,小孩和女人。但除了這四大忌諱外,還有一大怕,那就是病漢。」「病漢很可怕,有些是練什麼功,練岔頭兒,走火入魔練出來的病,這種人雖說壽命短,但身上能耐奇大,一般人惹不起。還有一種是練藏字功夫的,但卻把這功夫藏的有些過了頭,外表看上去好像是病秧子,但那是沒發狠,發起狠來,往往能嚇死人。」我喝口水說:「那你的意思,這滿手都是珠子的病漢,他是這一種人了。」葉凝側頭思索:「也不一定,我看不太出來他身上功夫。這個,一來可能是他藏的特別好。但也不排除,他沒有功夫,真就是個病漢,但因為出身好,背後有人罩他。所以盧家兄弟倆才這麼聽他的話。」「總之不管怎樣,你多小心,趁機會先休息一會兒,我推測沒錯,今天晚上他們可能會找你。到時候,你給我電話。」葉凝抬了頭,注視我小聲說著。我說:「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裡,恭候他們大駕。」葉凝起身,剛走到門口,她忽然轉身說:「我跟你一起吧,我先在這屋對付瞇一會兒。」我說:「別地!姐姐,你先回房間,一會兒等我電話。」葉凝看著我,盯了三秒,末了一歎氣:「好吧,我在房間等你消息。」我目送葉凝離開。然後,排空心思,等待來人敲門。我不想留葉凝是因為,我有種強烈預感,今晚可能會有一場大戰。並且這場大戰是直接針對我的!葉凝要在房間的話,她的性子一起來,那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我不好掌控了。我排空雜念,靜坐了n久。晚九點。房門敲響了。我過去開門。門開剎那,我見到滿手珠子的病漢正獨自一人站在門口朝我笑。此時,他手上的珠子已經沒了,另外他換了一身很漂亮的加棉黑唐裝。我看到他這副打扮,模樣兒,我已經知道了一切。我笑了下說:「等下,我換身衣服。」病漢:「好啊,我等你。」我轉身回房間,把葉凝買給我的唐裝練功服,布鞋,襪子什麼的找出來,一一都穿戴好了後。我到了門口,把門打開了。對方眼睛一亮說:「好,咱們走吧。」我說:「地方你知道嗎?」對方:「來的時候,我見到一片小樹林,林子裡有處空地,那地方幽靜,四周沒人,我覺得挺合適。」我說:「好,那就帶路吧。」於是,我們兩個互不相識的人,就彷彿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般,一起笑著離開房間,下樓。到大廳,又互相敬著給對方開門。走到外面,不巧下了小雨。對方說:「喲,這秋雨凍人吶,你身上這是單的,還是棉的?」他扭過頭,看了眼我的衣服。我說:「棉的。」對方:「嗯,這雨也不大,既然都穿了棉,那咱們就頂雨去吧,要不的話,我在吧檯那兒給你借把傘。」我擺手:「不用,不用,就這麼走吧。」「好!」說好了後,我倆一起步入雨中。走的路上,我問他:「兄弟怎麼稱呼?」「免貴姓駱,名小樓。家父性子雅,取的是小樓**聽春雨的詩意。可偏我生在冬月,生的時候,又逢金陵降了場大雪。所以春雨是聽不成了,聽聽冬雪落梅,聞一聞梅骨寒香,倒也還將就對付。」對方朝我淡淡一笑說。我點了下頭,又說:「免貴……」駱小樓又是一笑,接著伸手打斷我說:「不好意思,我可否講一下我知道的。」我說:「行。」駱小樓:「你姓關,單名一個仁。生長東北苦寒之地,身上學的是形意門的功夫。之前你露過一次手,將一個巴西的空手道高手打成了重傷。」「那天起,你的名字就傳開了。也是那天起,我駱小樓就想著北上找你試一次拳。後來一次偶然,家父給我看了你照片。我北上找你試拳的心就更強烈了。」「這次,家裡出了一點事,我領人北上查事件的原因。但北邊太極門的人一直不肯出來跟我說話。無奈,只好用這樣手段逼他們出來。」駱小樓淡然說著,隨之話音一轉說:「那個葉凝是太極門的,我不認得人,但我認得字,我知道北邊太極門有這樣一個人。」「你是形意的,你過來應該是幫忙。我呢,也不攪合你的場子了。但我有個條件……」駱小樓側對微笑看著我。估鳥在技。我迎細雨,打量駱小樓:「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嗎?」駱小樓淺然一笑,沒說什麼,只是朝前緊走兩步說:「秋雨寒吶,咱們快去快回,我這次北上帶了一點桂花酒,一會兒我們打完,回去溫一溫酒,喝上兩杯可好。」我說:「好!那我們快去!」我跟駱小樓一路悠悠就走到了他說的地步。走路期間,我發現駱小樓一直很小心,生怕碰到路上的螞蟻,蟲子之類的東西。在朝小樹林拐的時候,他踩那些小草,也是十分的小心在意,好像怕自已將草給踩傷了一般。不大一會兒,到了小樹林。我發現果然是個試拳的好地方。面積,差不多有籃球場那麼大,四下很平整,都是堅實的泥土地。我倆到了後,面對面站好了。駱小樓說:「關仁,我學的是八極,路子有點猛,但收放還是可以的,一會兒見笑了。」我微笑:「不敢,不敢!」說了話,我擺了一下打的架子等他。駱小樓站在原地,低頭似在思忖。過了大概兩三秒吧。他突然,猛地一跺足。砰!一腳就給堅硬的泥土地面,跺出一個坑來。隨即他:「哈!」一記大喝,那身上的氣勢,轟的一下,就像騰空而起的太陽般,熾熱猛烈。「哼!「一記重哼。駱小樓整個身體好像出膛的大炮彈,呼的一下就衝上來了。「好!」我叫了一聲,豎起兩臂,把小臂橫在胸前,往前一迎一架。砰!我倆對著就磕上了。這一下的力真猛,我的兩腳直接就深陷到了泥土中。並且,那股子強勁的衝力,竟沖的我腰眼兒一陣發癢。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跟扣腳老大對招時,我都沒有這種把勁打透了後,身體產生出來的舒服感覺。那是一種暢快,一種舒適。「好!」叭!我震開架子,直接用明勁功夫,,呼!大拳奔他轟去了。砰!他攔了一下,欺身,肘撞。我抬手拿雲手擋了下後,他一發力,我也一發力。「哼!」我倆都是低低一記悶哼,接著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痛快!」駱小樓喊了一嗓子。「看我貼山靠。」他一擰身,整個後背好像一座山般,呼!就撞來了。我抬兩臂,用掌迎了他的後背,一發勁,頂!駱小樓:「靠!」他發力,往前一陣陣的貼打。一嫁大叔桃花開地址:t
rjbypt我沒有硬靠,而是小退著步子,向後一步步的退,退了六七步後,後面突然有一個棵樹給我貼了。我一運勁,用了虎撲的力,喝了一聲:「開!」喀嚓!一記脆響,我後背貼的小碗粗細的一顆樹就這麼斷了。駱小樓步子也是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後,他呼,再次衝了上來……那天,我們打了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倆一邊調著息,一邊相視而笑。駱小樓伸了個腰,喊過一句說:「痛快,走!兄弟,咱喝酒去!」
第九十八章約定了十五天期限
秋雨濛濛。不過我和駱小樓卻興致極高。離開試拳樹林,我倆回到山莊,駱小樓帶我去了他住的房間。單間,沒見盧家兄弟倆。駱小樓當我面打開他的皮箱。取出一個小泥爐子。一個小瓦罐,外加一堆黑色的,棗核般大小的焦碳。我對這些物件都很陌生。問過駱小樓這才知道,小爐子叫紅泥爐,它是產自福建的東西。福建人愛喝茶,常用這個來煮茶喝。煮的茶也有講究,必須得上陳上十幾二十年的老茶。然後,用的炭也得是專門燒製的橄欖碳。駱小樓今兒不煮茶。他說了給我煮酒。他用的是也是橄欖炭。當他拿著那個打火器。把炭火引燃後。一縷幽香就在房間散開了。爐子上坐的是他從南京帶來的桂花酒,是私釀,自家喝的東西。佐菜的有一包南京的鴨舌,外加幾大包的花生。我和駱小樓就著房間的桌子,對面坐了。拿著這幾樣東西,品著溫熱,散發桂花香味的酒。吃著南京的特產就跟他就聊起了拳。我們都是習武人,並且我們都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張揚的習武人。但與我不同的是,駱小樓他是家傳武學。駱鐵書不是他親爺,是他的大爺爺。駱家他父親那一輩,兄弟三個,只有駱小樓父親得了駱鐵書真傳。駱小樓打小是大爺爺駱鐵書帶大的。用他話講,那個苦,不是語言能形容。每每回憶起小時候練武的經過,駱小樓覺得他現在沒瘋,沒精神失常,已然是一種造化了。那絕非一個孩子能吃的苦。那種苦,就算是不認不識的人見了,也會掉下眼淚,也會大罵駱小樓爺爺不是人,怎麼能這麼禍害孩子。練的苦不說,也是極費錢。駱小樓講,他這一身功夫,費了駱家在南京新街口附近一個百多平米的商舖。苦功,外加大把的錢,購置稀罕的草藥,通過熏洗,內服,等等不同的方法。這才造就出他一身的八極真傳功夫!功夫出來了,藏也是一門學問。駱小樓住了一年半的廟。是在寒山寺。拜了裡面的一個老師父來唸經,修禪定。不過,他沒有出家,就是住廟,修持了一年半,把這門藏的功夫修好了後,父親和駱鐵書才准他四處走動。在我之前,駱小樓跟人試過三次拳。都沒有超過一秒,就是沖的那一下,基本對方就飛了。三次拳花了駱小樓四萬六。錢是給人醫傷的錢,沒辦法,打壞了就得醫。我是駱小樓第四次試拳。他說,他痛快,爽,心裡邊壓了十來年的東西,一下子就全出來了。特別的透亮,特別的舒暢!轉過話又聊到了葉凝,太極門。駱小樓說他這次北上,想找太極門的幾個大佬好好談一談。但對方都不見。他無奈,只好用這麼個損招一路從石家莊砸到了京城周邊。小五台是最後一站,他說砸完就要進京砸,砸太極的館子,有一家砸一家,直到把大佬砸出來跟他說話為止。至於為什麼,駱小樓沒說。但我知道,他好像明白我懂……練八極的人,身上有這麼一股子勁。狠,瘋,野!包括駱小樓在內,我看他端了小碗,一口口品那桂花酒,眉宇間顯的是江南書生的味道。他說到找太極門,眸子裡的狠勁就透出來了!我問駱小樓這次他一共帶了多少人來。駱小樓說,他和盧家兄弟三個。我靜心想了想,末了跟駱小樓說:「駱老弟,你這樣不是辦法。這麼砸,真的不是辦法。」駱小樓喝口酒:「仁哥,迫不得以呀!走前,我給大爺上香,磕了九十九個頭!我說了,這個公道給大爺找不回來,我容不了我自已,我得死!」「你明白嗎?仁哥!」駱小樓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我續了杯酒:「這樣,你先在京城住下,給我半個月。我幫葉凝把這個班辦下來。我回京城找你。你看怎麼樣?這半個月,你在京城打探,先看看太極場子,再找找你們八極的人。你覺得呢?」我望著駱小樓。駱小樓仰頭給碗裡干了說:「仁哥,我聽你的!就聽你的消息。你不給我消息前,我在京城寸步不動。」說完,他又給自已倒了碗酒。我嚼花生望著他說:「幹嘛這麼信任我?」駱小樓:「仁哥呀,這跟信任兩碼事。你聽我說,葉凝是什麼人?京城太極年輕一輩中,那麼幾個得了真傳的,就有她一個名位。葉凝辦班能把你叫來鎮場,你跟葉凝又是什麼關係呢?」「所以,我到了這地方後,我就知道,我找的人其實是你!」駱小樓端酒。我端酒,跟他碰了一下。「等我十五天,十五天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望著駱小樓,想到了七爺。駱小樓:「好!我也不急這一時,找到你。我就安心了。「估帥東號。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些我們每天見七八個小時的人,在一起待上個十年八年都成不了朋友。而有的人,見一面,說幾句話,喝一回酒,打一次拳。就成了真正的朋友,兄弟!雖然我和駱小樓的性格,各個方面都有很大不同。但我們都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屬於自已的影子。或許,這才是最重要的吧。我喝了很多酒,熱熱的桂花酒,越喝,越暖。臨走,我和駱小樓留下了聯絡的手機號。在門口,我倆對抱了一拳,這就先別了!我拐回自已房間,想拿房卡開門,卻發現門已經開了,推門進屋,正好見葉凝坐在椅子上,一臉企盼地看著我。我朝她一笑。葉凝說:「你們試拳了。「我說:「試了。「葉凝:「他功夫怎麼樣?」我說:「這人藏的很好,跟我試,表面上看好像在我之下,但我們都沒有發暗勁,所以不知道全力之下,誰會贏。不過……」我笑了下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葉凝也笑了。「知道你們會成為朋友,所以你跟他換了衣服出去的時候,我就沒有跟。要換了別人,我一定得跟過去。咦,你喝酒了?」我說:「桂花酒,很暖的。」葉凝:「切!我最討厭喝酒的男人了,行啦,行啦,你快洗洗睡吧,我回我房間去了。」葉凝起身。我咧嘴一笑說:「不多坐會兒嗎?」葉凝:「哼!等你醒酒再說吧,快睡吧,睡吧。」我目送葉凝離開,搖頭一笑,**死覺。第二天清早,我起**時候,正好在窗口看到駱小樓一行拿著行李,開車離去。我目送之……當天,葉凝張羅的人陸續就來了。然後,我跟著忙活簽到,後又安排房間。接著又聚餐,下午時候,太極拳第一堂課在這個山莊後院的一個小花園裡舉行。我做為鎮場旁聽。然後,我聽葉凝講。太極拳我教大家的是套路,套路一樣能出功夫,但套路怎麼打?是像打廣播體操那樣,生硬的對著對動作嗎?不是!套路是要用肚子,腰,肩,肘,膝,腳踝,這些關節來打。要用關節的力,要提會那種劃圓的感覺,要有那種,先松,再動,動中出圓的意出來。領會了這個東西,才能真正學好太極拳的套路,才能達到養生目地。不然的話,就是照葫蘆畫瓢,那樣還不如做廣播體操呢!首先第一個動作,起手式,這個微蹲,就要領會,腳踝,腰,胯,膝這些關節的活動。我們看分解動作……葉凝在前比劃,接著,又一一去指導學員。我聽著,我感覺葉凝這學費收的不高!全是真東西!尤其開頭那幾句話,已經把太極拳套路的真義給講出來了。這屬於是千金難求,師父不到緊要關頭,絕不肯吐的真章。對,就是這麼幾句話。領會了,堅持打,打的熟了後,自然就有了那個動中出『圓』的意韻出來。因為很多打太極的人,沒練過基本功,也沒那時間來練基本功。大家求的就是養生,是以將這個松,圓的意講明白後,打套路本身,也是在練基本功了。葉凝這個班,辦的好。我就這樣,守了三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山莊老闆,朱先生把他的那份學費交給了葉凝。葉凝則給他打了六折!第四天,大家已經很熟悉了,白天上午我們一起交流一些心得。下午,葉凝開始授課。她講的很認真,是從套路基本動作開始,分解一個動作跟一個動作,手把手的調架子,講要領。且依據不同人的身材特點,來給以不同的點撥。這個非常重要,同樣這也是內家拳必須得有師父手把手當面教的主要原因。因為,人真的不一樣。每個人都不一樣!第五天的時候,我沒什麼事兒了。於是跟葉凝告了一個假,我去附近走走。而去的地方,就是葉凝說的,她師父那幫人弄的那個大房子。房子距離山莊大概有一公里。建在一條幽靜的小山谷入口處。往房子裡走的道邊,立了一道大鐵門,我走到時,抬頭去看,赫然發現鐵門頂上支起了一行的字。「中國古代兵器展覽館」咦這個有意思呀。我看到鐵門旁邊好像有一個門鈴似的東西,我就過去把那個盒子往前一掀,蓋子下面就露了一個綠色的大按紐,我按了一下,依稀聽到院裡傳來一陣鈴音。差不多五分鐘吧。一個一條腿有點瘸,走路一顛一顛的老頭兒牽著一條很大的狼犬從院裡走過來了。到近處,我看老頭兒長的很瘦,頭髮都是白的。他穿了一件很舊的軍綠色棉服,到門口那兒看我一眼說:「你作啥。作啥摁鈴?」我想了下笑說:「老人家,這不是兵器展覽館嘛,我想進去看看,可以嗎?」本文最快無錯到--老頭兒說:「招待旅遊團的,個人不接待。」我說:「我給錢行嗎?我給錢。」老頭兒想了想,又歪了個頭仔細地看我,看了半天後,他好像有點恍然似的說:「噢,給錢,那你給一百吧。」我說:「啊!這麼貴?」老頭:「參觀免費,一百是導遊錢。」我說:「誰是導遊哇。」老頭兒咧嘴一笑:「俺!」
第九十九章閉關,參大錘
我從老頭兒的笑容裡一下就讀到了些東西。這次參觀將會很不一樣。我在心裡如是說的同時,我掏出一張百元人民幣遞給了老頭兒。「沒有發票,回頭給補張收據吧。」老頭兒一邊把門一邊對我說著。就這麼,我進了這間院子。先是走一段路。大概有七八十米長。路是青石板鋪成的,路兩旁還有路燈聳立,但燈都是按古代風格打造,一個個的造型極具古韻。沿路走到近頭,就是一個大大的四合院式的建築了。老頭領我上台階,把狗拴在門口,後又到大門處掏了一張門禁卡,對白鋼門一唰。這就領我進屋了。這是個大廳。如老頭所說。果然是個古代兵器陳列室。放眼四周。擺了很多的櫃子,櫃子都是很厚的玻璃打成,裡面安放的全是一件件的古代兵器。「大爺怎麼稱呼啊?」我問老頭。老頭回:「:李有庫,叫我老李就行了。」我說:「李大爺好。」老李笑了笑,拿過旁邊放的一個小帽給頭上戴了。又拿了一個擴音喇叭。我說:「李大爺這就不用了,就咱們兩個人,這說話能聽著。」李大爺:「不行。得拿上這個,要不找不到感覺。」說完,他將喇叭開了,輕咳一聲對我說:「咱們這個展館收藏的,都是古代非制式的兵器。什麼叫非制式兵器呢。就是這些兵器,全是私人根據自已的特長來打造的,不是統一生產發給士兵們使用的武器。」我聽了恍然,原來這是古代將領,高人們用的東西呀。這回,我得好好,仔細認真看了。不要讓這一百塊錢白花。大爺給我領到一個櫃子前,指著裡面安放的一根長達四米左右,好像胳膊粗的大鐵桿子說:「這是鐵槍,重四十二公斤,這是明代四川一位將軍使用的武器。」「我們再來看這個,這個就是苗刀。苗刀,不是苗族人使用的刀,而是它長的像禾苗,很修長,所以這個就稱為苗刀。」我又看到一把安放在櫃子裡的長刀。真的很長,很長,並且那刀鋒現在看還有鋒銳的透感呢。此外,刀背顯的很厚,顯然與我知道的苗刀有很大不同。「這把刀,也是特製的,刀身加厚加長,用的是鋼包鐵的工藝。鋼是鋒,它快。鐵是心,它有韌性不容易斷。這苗刀,也是特製的,雖說是明代時候的東西,現在也很鋒利呢。」講過苗刀,老李頭領我又看了劍,還有幾個不同的槍頭兒。接著就往裡走了。「這個是鐵胎弓,跟一般鑲嵌鐵條,還有用特定竹片的鐵胎弓不同,這個弓身完全是用鐵做的,這個厲害著呢,你看現在是沒弦了,搭上弦好像沒什麼人能拉動,這是宋朝時候的東西,現在很難見到的。」我面前的這個櫃子,裡面躺的就是這個鐵胎弓。估帥夾劃。弓身很長,得有個一米三四的樣子。弓柄很厚,堅實,並且上面布了一層層的鐵銹,除外還有雕花什麼的,總之看上去很霸氣的樣子。跟著老頭腳步,我看了很多兵器,真正是開眼了。這些兵器全是非制式的東西,博物館都不一定能有收錄,這裡主人竟然能收集這麼全,可見是花了很大的一番心血。轉過了一大圈,也就十多分鐘,基本就把展館裡的東西看完了。什麼斧,鉞,鉤,叉,還有特製的箭頭,那種帶一排倒鉤的箭頭,看著人心就生寒意。除了這些,還有暗器。比如袖箭,我是真真見到這東西了。那是很沉的一個鐵管子,長滿了銹,據說用的時候,把短箭裝到裡面,然後再拉一個東西上了繃簧的勁兒。將這個管子拿在手裡,遇到人了,幾米之內,嗖!就射出去了。老李說這袖箭就能打六七米,遠了失了準頭不說,也沒多大勁了。六七米內,打中胸口的,能馬上要了人的命。古時候,多是女孩子拿這東西來防身。除了袖箭,還有一種好像小鬼子忍者用的那種五星鏢。這個是用一個帶把的圓盤子放,說是先把圓盤轉動幾圈,上足了勁兒後,將這個鏢,卡到上面,再按個東西觸發機關。嗖!飛出去傷人了。一樣,也是六七米內有大威力,遠了就沒什麼大用了。暗器挺多,包括還有手上套的東西等等一系列吧。我轉了很大一圈,到後來,我站在廳裡,感覺好像少什麼東西。於是我問老李:「這兵器,怎麼沒有錘呀。」老李看著我就笑了……笑的那叫一個難看吶,真的是沒辦法恭維。「想看錘,二百!」老李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我一怔:「導遊費嗎?」老李:「不是,導遊費再加五十,合起一共,二百五!」我歪頭想了下:「二百四十九不行嗎?」老李堅決:「二百五,少一分也不行。」我冷哼,掏出三張百元人民巾說:「好,就給你三百,不用找了。」老李翻出五十塊錢:「三百多了,找你五十!」我無語了。老李:「走吧,跟我到後頭看看。」我接了這五十塊錢,笑了笑,這就跟老李一道走過這個廳的後方,來到了這個四合大院。到院裡,直接奔前走。橫在面前的是一座很有氣勢的房子,這房子舉架很大,窗子開的都小,並且都高高在上。另外牆壁用的竟然是那種古建築物才有的青磚。轉眼到門口。這房子的門,打造的也是格外牢固。看上去好像是銀行裡的金庫防盜門一般。老李到門前,掏出一大串的鑰匙,然後依次在三個不同的鎖眼,插進入三把鑰匙,又按照不同次序擰開。最後,他拿了一個門禁卡,對著一晃。我耳聽到叭嗒一聲響。老李這才費用推開沉重的大鋼門。轟……嗡……這架勢,好像開啟一扇沉睡了幾百年的大古墓似的。門開了,從裡頭傳出一股子很的檀香味兒。但由於有光差,黑呼呼的看不太清楚裡面情形。這時,老李站在門口,稍微欠了下身,朝我一揮手示意我進去。我愣了一下。老李再次揮了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心裡反覆想了想,找那個不好的感覺,但是我沒找著。妥!那就進吧。我邁腿走進了這間禮堂似的大屋子,到裡邊走了七八步後。身後,轟,光!一聲巨響,門鎖了。我沒亂動,心裡保持著冷靜,同時我讓自已閉眼,以便熟悉這裡面黑暗的光線。等了差不多有三四分鐘。還沒等我睜眼,我聽到牆角一個位置傳來了那種音箱發出的聲音。「關仁,你無門無派,又有一身奇高的本事,注定會成就一番不同尋常的霸業。眼下太極門有一難。你本家關胖子舉薦你,幫太極門查清此事。太極向來不白用人,本想許你金錢,但念你年少,財多難免會讓你心生旁念。因故,贈財不如傳藝。這才與門中長輩商議,傳你一套現今已經絕了的功夫。」「太極門傳功,傳內不傳外。你是外人,所以,太極拳功我們沒法兒傳你。拳功傳不了,但是我們能傳你錘法!這屋子裡,擺的是古將用過的大錘,現今市面,已然是絕了。桌案上,寫的是現今這些太極名師的感悟。」「這屋子,自打建成,一共就進來過十六個人!而今這十六人分佈世界各地,隨便叫出來一位都是獨霸一方的太極大人物!」「我不能言傳身教,你看那感悟,用這屋子東西。一共十日期限。十日內,我拿你這三百五十塊錢,供你的吃喝。」「能學多少,就看你這十日的造化了!太極老李,先告退了!」老李說完。這屋子的棚頂,唰唰唰,就亮起了一排的大燈。我站在原地,還是沒動。我在聽,分析老李的話。然後我在心裡笑了。我得慶幸,我早一天來不。倘若我晚幾天,或者是拖後幾天再來,或許我能留在這屋子裡的時間就更短了。更加有可能的是,如果我不親自來的話。葉凝或許會在師父的提示下領我來。到那時,沒準我只能是看一眼,就得走人了。不過轉過來,想想也是,我壓根不是太極的人。太極門能做到這一步,已然是很開明的了。我感慨,沒再多想,而是信步走到了這個禮堂似的房間裡。禮堂很大,差不多有一個半籃球場那麼大吧。這裡分了四個區,一個是生活區,有張**,還有一個**的洗手間。另一個是書案,上面有香爐,茶案,茶葉,各式的茶具,等諸多設備。我聞到的那檀香,就是那香爐裡飄出來的。另外還有一個區是一個又一個吊起來的靶子。這些靶子好像是沙袋,便又不是,其中有人形,有動物形,還有怪模怪樣的形狀。它們共同的特點呢,就是大,特別的大。那個人形的,看樣子,足有三米來高。我過去了,拿手試了試。都是用好幾層的牛皮包起來的,裡面不知放了什麼東西,極有彈性不說,還很重很重。單一個靶子,估計就得有個六七百斤的份量。繞過這些靶子,面前就是一個大桌案。案上,一共擺了八對錘。
第一百章合進來重量,才會有力量
這八對錘就是那種,我們小時候看連環畫,什麼李元霸呀,什麼隋唐演義裡。武將們用的那種大錘。八對錘。形態各不相同。有的像瓜,有的是帶稜的,柄也有長有短。但每對錘下面,都有對應的重量標注。我一一看過,待看到最後一對時,我心裡倒吸了口涼氣。這八對錘,最小的一對才二十斤。最大的一對,也就是我最後看的這一對。它們是三百斤!三百斤吶!一隻就是一百五十斤。七十五公斤的份量。若是舉的話,興許能舉起來。但要是當兵器用,耍起來,這就不是一般人類的本事了。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對三百斤重大錘的錘柄。它上面竟然有著清晰的把握痕跡。由於用的太久,那錘柄竟都磨的發亮可以照人了。這是什麼人用的啊,這人得有多大能耐呀。倒吸口涼氣的同時。我再沒去看那三百斤的錘,而是在其它錘中找了找,最後我找了一對六十斤的錘。我試試,能拿起來。並且感覺不是很吃力。放下這對錘,我又走到了書案那兒。搬過椅子,坐下後,我打量一圈,看到案頭有厚厚一摞書冊,我拿過一本,瞟了眼封面。『伶仃子錘法心解』我放下,又拿了一本,看封面,還是伶仃子的。又拿了,一一看過,一連五本全是伶仃子著的。後面,又是九散人注的錘法心解。九散人?這名字好古怪。接著我繼續翻,這九散人著的只有三本。再後面就是,蘊道人著的了。我打開這蘊道人的,翻開第一頁首先震到我的是那一行漂亮的小字。太讚了,字字力透紙背,並且剛勁之作,不失藏鋒之。文人嘛,都喜歡文字的東西。眼看這些書冊都不厚,我就先從蘊道人的心解讀起來了。裡面講的真就是錘法。講這個錘騎馬作戰的時候怎麼來用。方法分有涮、曳、掛、砸、擂、沖、雲、磕、蕩等等諸多的類別。每一種有都詳細心得,比如掛法,適合對付刀,棍之類的東西。講的全是實戰理論,比較對方騎馬衝來,一刀劈落,用錘怎麼來對付等等這些古戰場的玩意兒。我一一讀過後,又讀了其餘兩人著作。基本類同,全是騎馬作戰時錘的用法。這東西,真如太極老李所說,已經絕了,真真的絕了。另外九散人寫的錘法心解後面,還有一些關於怎麼挑選戰馬的講解。意思是說,用錘這東西,力太大,一般的馬根本就受不了。戰馬怎麼挑,也有很多的講解,九散人在心解裡,專門寫了幾千字詳細講解了如何選馬。我看的非常仔細。不覺得,一晃神就到了午飯時間。聽到門口那有響動,我過去了。只見門開了,太極老李端了一個餐盤子站在門口笑咪咪地看著我。我瞟了眼餐盤子,有飯,有肉,有湯,還有魚。我笑了。「三百五十塊錢,十天夠嗎?」老李樂了:「夠了,大不了我倒貼。」我接過餐盤說:「你們太極門這可是煞犯苦心吶,你怎麼不早說呀,早說我早點過來。「老李搖頭感慨:「這東西憑的就是一個因緣,你那本家跟門裡的老人物商量了好久。他們這才點頭同意。但是呢,不能跟你講白了,只能是稍作提點。接下來,你能不能找到這裡來,就全看你造化了。」我點了下頭後又說:「那三百斤的大錘有人耍過嗎?」老李笑了:「有,在建這個館之前,有四個人玩過,建成之後,只有一個人碰過那對錘。」我一聽這話,突然有種受打擊的感覺了。在此之前,我確實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個兒好像很厲害了。可現在看到那對錘。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差距。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僅僅是個開始……吃過了飯,老李關門我重回到那個書案,看了會書冊,閒來沒事,我又打開了書案的一個抽屜。然後我找到了一個ipad,配套的還有充電器。我把這玩意兒弄亮,發現裡面沒什麼應用。附近也沒有wifi網,正要關的時候,我突然就找到了四個視頻。點開後,我被驚到了。這四個視頻,是不同角度,拍的同一個人。由於當時拍攝的光線很暗,再加上有一定距離,我看不清那人長相,依稀瞅好像是個中年人。他身材不高,穿了一件灰色布質的練功服。然後,他拿的是那對最重的大錘。如果拿,我相信這對一個舉重運動員來說不是難事。但讓我震驚的是。他在玩兒,在耍,在打,在地上閃轉挪轉。他的樣子,就好像沒拿錘一般!我看著這視頻,然後我明白一件事。練這個錘,就是要把它練沒了。能練沒了多少斤的錘,就有多大的本事。就是這麼簡單,但怎麼練?我反覆看了這一組錘法演示,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門道,肯定不是用蠻力,肌肉,筋骨之力那麼簡單。但門道在哪兒呢。我這時退了視頻,拿著這個ipad胡亂劃,點。點著,點著,我打開了一個看圖軟件,然後我就看到了一組漫畫。漫畫有兩幅。一個是有個小人舉錘,這人肚子裡還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小人。他舉的時候,小人是一臉緊張的樣子。而他本人,則是輕鬆自如。另一張,是小人把錘放下來,但他卻是緊張警惕的,不過他肚子裡的小人卻是放鬆的。估帥豆扛。就是這兩幅畫,我看過後,又翻過來,看那人的視頻,我發現只要他一起錘,他的動作就沒有停止過。我明白了……原來這是在用暗勁合錘。也就是說,用這個大錘,使的不是胳膊的力量。而是週身整體內在擰合到一起生成的那股子暗勁的力來合這個錘。而錘一動的時候,這個錘也要成為身體的一部份。它也要摻合到暗勁發勁的這些過程當中,然後,把它當成暗勁的一個來源來對待。錘怎麼發力?因為它有重量,它的重量,就是發力的來源。所以,錘既是武器,也是一個力量來源!兩副小漫畫,一下就點醒了我。這其實就是太極拳功的真正核心東西。同樣,也是那一張太極圖描述的東西。太極門,不扣門啊,一上來,就把真正核心的寶貴交給我了。謝謝了!關胖子!我在心裡說過一句,擰身過去,走到案前,一伸手,一提勁,就把那對六十斤重的大錘給拿起來了。十天!看我大官人,能在這屋子裡,合進來多少斤兩的勁!我提了錘,去感受這個東西。怎麼能讓這個重量,變成力量呢?我試了下,然後發現對現在的我來說,真的很簡單。首先,我身上該松的地方,全鬆了。我把錘起來,它對我身體有一個作用力。但我不使勁跟它掙,而由著這個作用力來拉扯相對的肌肉,關節,還有小肌肉群。這個就好像站樁一樣。站好了後,我不使勁刻意用肌肉去控制這個動作。而是讓動作本身來激活我身上的一切小肌肉群,使其產生一股反作用力,這個反作用力激活了我們的身體,讓身體變的更強健,從而讓武者俱備了基本的整勁,明勁力量。等到我們可以用心意,隨意去調控這股反作用力的時候。那就是有了暗勁的時候。現在,我有暗勁了,而這個大錘,錘法是用來磨我暗勁,在短時間內讓我增漲暗勁的一個東西。把它合進來,暗勁強的同時,這個錘勁,我也就圓滿了。因為我心裡有它了。反觀,再學其它的兵器也是這個道理。所謂,一通百通,正是如此。並且,練這個大錘,還有化勁的一點蘊味。因為,勁在身體裡走,怎麼把它給改了。這也是一門學問。以前我是自已摸索,現在有了前人的筆記,還有了這麼個場合。妥了!我提了錘,就開始走上嘍。悟歸悟,行又是另一回事。六十斤,看份量不大,想要合進來,卻不是容易的事兒。我學的是ipad裡那個中年人演練的套路。動作不是很複雜,招式也極簡單。可把錘握上手,卻又是極難,極難。尤其有一個動作,是端平兩錘,用類似崩拳的步子,向前一衝,接著一擰身,雙錘並起,一落一砸之後,再向上一蕩。這麼個連環動作,就讓我參悟了整整一個下午。調的全是暗勁,筋骨不累,但是心臟跳的厲害……說實話,真有種受不住的感覺。有幾下,眼前一發黑,差點就沒站穩。整整一個下午,我琢磨這第一個動作,到了晚上,太極老李給我開了小灶。全是藥材燉煮的東西,並且還是全素。我跟老李開玩笑,這三百五十塊,肯定是八十年代的三百五十塊,要不然怎麼能買來這麼多好東西。老李嘿嘿笑說,要不怎麼辦,你這個練法,再不找補,身子容易垮掉,受不住的。另外他提醒我,走完錘,一定要站站樁,鬆鬆氣血,把勁和神都回一回。我記下了……接下來,這一練就是十天。十天時間,我白天練這個錘,晚上讀那幾位高人的心解,外加站樁放鬆。錘,從六十斤,過度到了九十斤上。這是我十天極限了。我已是可以拿了這對九十斤的錘,輕鬆自如在屋子裡,一口氣走上三遍中年人走的那個套路。十天後的清早。我剛在洗手間把自已收拾乾淨。大鋼門,轟的一聲開了。我抬頭看去,見門口站的是一臉驚奇的葉凝。「仁子!」葉凝叫了一聲。我笑了下說:「今天出關了,你等下啊。」我走到了一個吊起來的人形大靶子前。我站在它面前,伸了掌平放在小腹位置。轉瞬,心意牽動,那股子原本如鉛似汞,現今卻像汪洋大海一樣的力量,猛地透過手掌打到了那個靶子裡。砰!一記巨響。我鬆了手。手掌按的地方完好無損,但這靶子背後已是破了一個大大的洞,地面,散了一堆黑色的橡膠塊。九十斤的重量,已經合進來了。它化成了九十斤的暗勁,就在我身上,想扔也扔不掉了。這十天,我不白過,絕對不白過!
第一百零一章怎麼會是他出事了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葉凝看著我,臉上寫了驚訝和興奮還有一股子難捺的衝動。我朝她微微一笑,又繼續往前走。太極老李等我走出來後。轉身馬上將大門又關上了。葉凝沒說話。就是伴在我身邊一直往外走。估節每扛。到了外面,我到了一個老太太。她就是葉凝師父。也是這一天,我知道了她姓榮。五分鐘後,我坐在葉凝的車上,跟榮老太太並排坐後排座。然後我知道了,十天前,我離開葉凝場子的時候,榮老太太就過去親自給徒弟鎮場了。她告訴了葉凝我的去向。然後。在她的幫助下。葉凝這個班辦的格外成功。榮老太太很會說話,她說了,她自個兒沒做什麼。能辦成功主要還是我這個頭兒開的比較好。緊接著話音一轉,又聊天了太極拳上……「太極就是舞大錘,形意抖大槍。八卦是拖大刀。」榮老太太看著我說了這話後,她又小歎口氣說:「可跟世人,不能講這個。」「一般太極門內部收徒弟。都是先站上三年的基本樁,看有沒有天賦,有的話,再往下學一些鬆腰胯膝肩足腕臂的功夫。單就這一層三年下來,十個人能剩下三個就不錯了。」「剩下的這三個,再用兩年時間,把這週身的關節都給鬆開了。然後要上石鎖來培力。」「玩一年的石鎖後,這個力有了。直接就上大錘,這一舞,就得是三到四年。錘的重量從開始的五斤到十斤,十五斤漸次遞增。」「這期間,要領會太極圖裡的意思,要學會借大錘的力,來發自已的力,要把明暗勁一起給參透了。」「舞個三四年的大錘,最後一年是師父親自給喂招兒。打一年後,這才算勉強出徒,到江湖上跟人動手,也就不會落敗了。」「所以說,太極,沒個十年功夫,真心下不來。」榮老太太感慨說:「當年楊露禪上京城,把一身強學來的太極功夫給露了。那會兒,還沒太極這個名兒呢。」「原本是叫錘拳,也稱錘法,後來因為這裡面要合一個柔字的意。又有叫柔拳的。總之叫法很多,但基本的意思就是舞大錘。」「清朝時候禁兵器。楊露禪他不可能說,我學這個是為了將來騎馬打仗使大錘用。」「所以只好說個陳家拳。當然了,這個說法,也是後人推測。真是不是這麼說的,或許只有楊前輩自已知道了。」「清人那會兒崇尚漢文化,眼見楊露禪打的這個動作柔中帶剛,所以就管這叫了太極拳。」「名兒起的好聽,動作演法打出來,也是極其的漂亮。」「所以這太極拳擱京城就火了,但也只是套路健身的東西,外加推手,聽勁的小竅門,真正打起來!」榮老太太冷哼說:「還不是一力降十會!」「真動手,就是那麼十分之一秒的事兒,沒那個力,那個化的功夫,本事,力量。根本不頂用。」「可打從清開始,往後這一百多年,學太極的人,真正掄過大錘的有幾個?」「沒掄過大錘,合過這股子剛猛勁的,往好了說是在教太極養生功,往壞了說,不過是借太極力學上的一些小技巧來賺兩個授徒錢罷了。」講到這兒,榮老太太長歎:「可惜啊,世人最是不明白,這世上,最簡單的往往卻又是最複雜的。舞大錘,聽上去十分粗鄙,是粗野蠻夫幹的事。其實,這裡面的門道,說法兒,功夫,內涵,幾本書都寫不完!」「世人愛追求複雜,因為他們看到這複雜紛亂的東西,想要搞清楚,所以投身進去,一通的琢磨搞清楚了後,發現這個複雜外表講的其實是簡單東西。」「可抓住這個簡單東西,一琢磨一看。原來,這個簡單的,才是真正複雜的東西。」我聽了榮老太大話,內心也是感慨不已。太極拳舞大錘。若是跟世人這麼講,天天在廣場擺個場子,弄一對大錘來教人。我估計很少有人會感興趣。人們還是習慣於,一眼就看到的東西。太極拳套路演起來,是真的漂亮,仙人一樣兒。人們喜歡這個,練這個能引來羨慕,喜歡的眼神兒,能找到自我優越感。可世人不知,它的根兒,就是舞大錘。同樣,大錘舞好了。套路可以自已編!榮老太太見我思索,她又跟我講了很多。期間就提到那三百斤的錘。她跟我說,真正厲害的,不是兩手提了三百斤錘舞的飄逸帶仙韻。而是單手,提了一隻三百斤錘舞的輕鬆自如。為啥這樣講?隨便找個重物,單手提一下,咱試試,那個重心,平衡,真的很難找。說句不好聽的,稍有不對勁,一下子就把腰給閃了。單手提三百斤的錘來舞,有了那本事,才叫真正的太極大師!這道理跟形意拳一樣。雙腳落地,好發力。單腿支撐,一隻腳想發力,可就難嘍!不過,這對我來說,目前已經不算什麼難度,形意拳單腳一樣發力,畢竟那暗勁找出來,合身上了。難的是單手拿錘。這個,今後看有沒有機會吧,有的話,不用上這個地方來,我自已做了錘,自已悟。畢竟,那些高人們總結的筆錄,我都已經拿手機給拍下來了。呃……這算偷師嗎?我想了想,我認為不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沒有筆頭,我有相機不一樣嘛!車很快離開小五台地區,奔京城去。葉凝專心開車,快進入京城地界,她問了榮老太大一句:「師父,咱們去哪啊?」榮老太太:「到譚大夫的醫館去。」葉凝一驚:「怎麼了?」榮老太太臉如冰霜:「別問那麼多,去了你就知道了。」我聽這話,隱隱中,感覺這套錘法我學的不容易,這後面太極門指不定得給我安排多大的事兒呢。並且,這事兒好像還跟我認識的人有很大關連,。總之,不好說,不好說呀。葉凝車開的很穩。很快,進了京城,又在城裡一通的繞。差不多快天黑,這才到了一個很大的私人醫館。這是幢五層樓,樓下的三層都是這家醫館的,醫館名字叫,譚xx國醫堂。到了後,停好車老太太領我們倆直接繞到後院,在後院摁了樓宇門的門鈴。開門後,我們進去,直接到了三樓。三樓的防盜門早就打開了。到門口,然後我看到跟喬雄打拳時,給我醫傷的那個中年醫生領了兩個護士正站在門口那兒迎接我們。老太太進去邊換鞋邊說:「怎麼樣了?」中年醫生:「有形的傷倒好說,但魂受了困,有股怨氣不說,還有點驚到了。」老太太:「那個不怕,回頭我請人來醫這事兒。先說身體。」中年醫生:「骨頭都接上了,筋也沒什麼大礙,這段時間就是通過針法,灸法一點點把經絡給接好。只是……」「功夫怕是難回到以前那境地了。」老太太歎口氣:「命啊。仁子,過來,你看看吧。」我換了鞋跟老太太進屋,拐了一個角,推開一扇門後,我一瞅瞬間就驚了。這屋裡有一張大大的雙人**,**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幫我喂暗勁的那個本家人關正偉,關師叔!他這是怎麼了?讓誰給打的?他全身都纏滿了繃帶,頭上也有繃帶。此時,他平躺在**上,一條腿還高高的吊了起來,那眼睛緊緊閉著,眼眶的骨頭都深陷進去了。「關師叔他……」我一衝動,眼淚差點沒出來。畢竟,這是我的前輩,這是助我成長的前輩呀,他怎麼就成這樣子了?葉凝在我身邊,也是看的眼圈發紅。「師父,師叔他怎麼了,這是誰呀,怎麼下這麼大的狠手。不行,我……」榮老太太:「你幹什麼你!把門關上,別驚到你師叔。」葉凝讓老太太一喝,強忍了淚,伸手把門給關上了。「小譚吶,你整點飯,這走一路,都沒吃呢。「老太太轉頭跟譚醫生說話。後者說:「好好,就是家裡的簡單一些,要不我去樓下訂一桌菜讓他們送上來。「老太太一擺手:「不用,不用,我平時也是粗茶淡飯,將就吃一口,填下肚子得了。」說了話,老太太領我進廚房。飯很是簡單,蛋炒飯,豆腐湯。神醫郡王妃地址:我和葉凝都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兩口,就把碗筷放一邊兒了。吃過了飯。老太太給我領到一個書房,又讓譚醫生沏了壺茶過來。然後她把門掩好,進來坐好後,她對我們說:「你們關師叔這是讓人打的,下手的不是太極門的人。」葉凝:「肯定是八極,是那小子,我找他算帳去。」老太太:「這事兒跟駱小樓沒什麼關係!駱小樓北上前跟他爸吵了一次,他爸持意打電話過來求我們別跟駱小樓一般見識,這幫人都像看孩子似的看著他呢。他這會兒在海澱那兒住著,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不是他。」「這打人的,也不是咱京城的地界的人,這事兒說起來得是半個多月前了……」
第一百零二章七爺家中遇舊師
榮老太太跟我和葉凝講,半個多月前,昆明那兒有一批太極拳愛者邀請關正偉過去講課。這事兒計劃很久了,關師叔一直忙自已的生意。沒時間過去張羅太極拳的事兒。順便說一下。關師叔的生意是搞海運的,就是國際間的大宗貨物集裝箱運輸這些。但昆明拳友非常熱情,一再請他去,剛好有時間,推不過了。他就自已一個人飛去了昆明。到那兒一切都挺好的。那邊人是盡全力款待,什麼都用最好的。關師叔在那兒講了為期一周的課,指點了一些人太極養生功的東西。後來曲靖有個老闆也是練太極的。他特別的迷關師叔的功夫,就央求他去曲靖玩幾天。關師叔本不想去。但這老闆太熱情了。還是推不過,這就跟車去了曲靖。在那一共呆了四天。也沒怎麼教拳,就是老闆領著他到四處轉,然後好吃好喝供著。過了四天,關師叔要走。老闆又親自開車給他送去昆明坐飛機回北京。走的時候挺晚了,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多吧。一路都挺順,快到昆明的時候。下高速就出事了。一輛車給他們的車屁股給頂了一下。老闆下來看是怎麼回事兒,就再沒回到車上。車上就他們倆個人,關正偉感覺不對勁,他就下車。然後跟那人動起手來了。據關正偉事後講,他面對那人沒有還手能力。根本還不了手,勁非常大,非常的可怕。就是幾下子,那麼兩三秒鐘,他就讓那人放趴下了。而那個老闆,也是很慘,大腿的腿骨,讓人一腳踢斷不說,鎖骨,脅骨都碎了。據說,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在昆明省醫院的icu躺著呢。打完人後,那人讓關正偉給太極的人捎一句話。這句話,榮老太太說,她沒辦法跟我們講!榮老太太說,這不是我們該做的事,因為我們輩分在這兒呢。但榮老太太求我的事就是,穩好小字輩的人。尤其是那個駱小樓,還有包括葉凝在內一批小字輩的人。因為,這些人年輕,太衝動,遇事容易往上湧。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這些事,需要他們老一輩的慢慢去調查化解才行。榮老太太講完這些,她端了茶碗喝口茶對我們說:「你們關師叔的功夫在太極裡面,雖不是頂尖拔萃的,但貴在一個人憨厚,老實,擱江湖也沒什麼敵人對手。對方選擇在他身上下手,這已經是挑了太極的底線了。」「按理說,太極應該召集人,全力查這件事。但這裡邊有個事兒……」這時老太太看葉凝。葉凝用哀求眼神看老太太:「師父,我保證不惹禍,保證不惹……」老太太這才放下茶碗說:「打傷你們關師叔的人,他用的是八極的手段。你關師叔倒地後,讓人送去醫院,搶救醒來,跟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下手的是八極的人。」「現在,太極跟八極的關係這麼緊張。我們這邊要是興師動眾,這事兒就大發了。到時候驚動了官方誰都沒好果子吃。」「現在只能是壓,壓著這個火,太極這邊派人慢慢的查,查出來動手那人,給你們關師叔一個交待。」「反過來,你們小字輩的也得壓!」「葉凝你頭些日子在小五台教拳,你不清楚這事兒。但你早晚得回來,回來你要知道了,你得給我捅大蔞子。所以,我先把你們領來,將這事兒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該是修性子的時候,修修吧,在心裡想怎麼把這個事壓住,壓穩當了。」榮老太太盯著葉凝,表情淡泊冷然。我們都不說話。榮老太太又啜口茶說:「自古以來,都說是武無第二!武學一道,無休無止。仁子你見過太極老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我一怔,稍後我搖了搖頭。榮老太太淡淡說:「太極老李腿沒瘸之前,我,還有一個功夫比你現在關師叔還高的前輩跟他過手,我們都近不了他的身。」「但是他的腿瘸了,是讓人打瘸的!」講完,榮老太太正色:「天下第一,奔著天下第一使勁永遠沒有哪個人能坐穩,坐牢天下第一的位子。但不奔著天下第一使勁,沒準兒真能成天下第一了。」「這事兒怎麼實現的呢?這裡面就包含了做人的學問,做武師的學問,更有後者,是入了道以後,修道的學問了。「「行了,仁子,今晚你回去歇著,明兒你領駱小樓去見七爺。七爺那人說話好聽,你們一起開導開導他,爭取讓他回南京好好打理生意。這事兒,交給我們來辦吧。」「另外,你也盯著點其它的小輩,到時候,我會讓葉凝幫著你一起來勸。你呢是太極,八極的外人。你兩不沾,你兩邊也都熟。所以你來勸這些小輩比較合適。」我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老太太把真東西傳我的用意了。她是想讓我在小字輩中樹立一個老大哥的形像,類似七爺,但又有功夫,能服人。這樣一來,把小字輩穩住。她們這些高人們,才可以安安心心,按部就班的辦事。估節巨巴。這活兒,說實話比打拳難。打拳,功夫高低,一試就知道,但這個是跟人打交道,得讓人服才行。這難度不是一般高。榮老太太講到這兒,又說:「小凝啊,你先出去,看看你關師叔,他這會兒應該能說話了。仁子,我這兒單獨跟你說幾句話。」葉凝嗯了一聲,答應後就出去了。老太太把椅了朝前挪了挪,湊近了跟我說:「仁子,你雖不是太極門裡的人。但你宅心仁厚,你當初自打來京城,七爺那邊,你程叔他們就提起過你。這些年來,你雖沒跟我們接觸,但大伙時不時的也都提你。」「說你這人能藏住功夫,穩當,遇事能顧大局。因為你可要知道,像你這樣有一身功夫,又讀了好大學的,全中國不超過十個。為啥?藏不住,半路就全壞了。」「也是因為這兒,再加上你師父那邊跟我們的關係,大伙才一直幫你,提點你。」「現在,太極,八極遇到這麼檔子事。我們最操心的不是事兒本身,而是這些小年輕的,他們火氣沖,性子急。尤其葉凝這女孩兒,她要摻合進來,就把事兒全給弄壞了。這個非常重要,你一定得明白。」「所以,今兒我豁出臉了,代太極門求你個事,幫我穩住葉凝這孩子。還有,南京駱家那邊兒,也捎來信了。駱小樓也是一樣,你得給穩住。」「這個活兒不好幹,但孩子,小的跟老的,這中間有代溝,有些話,很多東西,我們沒法說。所以孩子,就麻煩你了。拜託了。」我聽了不無感動。忙對榮老太太說:「榮老師父,您千萬別這麼說。做這些,我們應該的,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盯好,跟好,守著葉凝,駱小樓,不讓他們出亂子。」榮老太太:「好好,這就好,這就好。」老太太沒把我當外人,話說的都很實在。今天領我們來,也是先讓我們看清楚誰受的傷,過程是怎麼回事兒。瞭解大概後,省得葉凝,駱小樓等人聽別人說閒話胡亂去猜。就這樣,我答應了後,在老太太陪同下又去看了關師叔。這會兒,他已經醒了。朝我咧嘴笑了笑,沒說別的。我他朝他笑笑,說了好好養傷之類的話,就拉著葉凝出來了。當晚,我和葉凝沒回家,而是去了她喝茶的地方。我守著她,看她喝了一晚上的茶。她用很小的那種牛眼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著,然後跟我說,她學拳的經歷,包括怎麼認識關師叔。還說,關師叔這人有多憨厚老實,不顯山露水的,是個大好人。我聽了**。天亮,我開葉凝車,載著她,先回我那兒,我換了一身衣服。過後,又給駱小樓打的電話。我跟說,我要見他。他說了一個地點。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就在海澱的一個飯店門口見了。駱小樓見了葉凝,他習慣性笑了笑。葉凝也笑了笑,兩人沒什麼衝突。隨後,我們在飯店了吃頓便飯,這就去七爺家了。到了七爺家。那個家政服務人員,說七爺在待客,還指了一下黃師父的屋子。我沒多說話,而是讓駱小樓和葉凝進去屋裡等。葉凝說她有點睏了,就自顧去一個偏屋兒休息,小樓獨自一人在茶室那兒坐著擺弄他的珠子。我站在院裡,看桌子上擺的一排葫蘆。這應該是剛摘下來的,瞧著一個個圓圓潤潤的特別好看。正看著,七爺突然就從黃師父那屋出來了。他見我說:「來了啊。「我心中一動,忙走過去小聲問:「七爺,關師叔讓人打了,是八極干的。我想知道,這事兒是不是……「七爺笑了下,轉頭看眼四周,同樣小聲回說:「仁子你放心!我知道你想問誰,那人姓馬,綽號馬彪子對不對。這麼跟你說吧……」七爺湊近:「這事兒不是馬彪子干的!」我一怔忙問:「馬彪子在哪兒?」七爺示意我別緊張,同時他說:「太極門很厲害,事發第三天,就知道是誰動的手了。這人說出來是沒什麼名兒的一個人。但是,這裡面牽涉的事兒多。除外,馬彪子……」七爺剛說了馬彪子三個字。突然,黃師父住的那個廂房的門兒就開了。接著一人邊走邊說:「我去搞些白切雞來吃啦,不知道黃師父能不能吃那個東西啦。」我一聽這聲音,眼圈瞬間就是一熱。隨即。我看到了一個人。而他,就是我的馬步恩師!阮師父!
第一百零三章馬彪子的近況
若嚴格論起來,阮師父真的是我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師父。因為,他傳了我一套完整的馬步體系。這麼多年下來,我深有感觸的就是。假如沒有阮師父傳我的馬步功。後面的一切。可能都跟我無緣了。可能我在初見周師父的時候,就得讓鐵蛋叔一腿給踢飛。又或許在夾皮溝的礦山,我根本提不起跟那些**地痞們打的勇氣。總之,我成就的基礎,就是這套馬步功。沒有它,可以說就沒有現在的關仁!今天,我又重看到了阮師父,眼圈瞬間就紅了。這麼多年過去。阮師父沒怎麼變。還是那個外表豪邁,內心細膩的嶺南漢子。估畝巨才。他推門從屋裡走出來,見到我一下子就愣住。「你是?」他有點不太敢認我了。我控制不住叫了一聲:「阮師父,是我呀,阿仁!」「阿仁。哦……阿仁,哎呀,阿仁吶!」阮師父非常激動。一連叫了好幾聲,又緊走兩步跑到近處,上下認真打量我。「阿仁,真是阿仁,長這麼大了,都要認不出你了。」我看著阮師父急急跑來的樣子。我淚了。真的是淚了。我一下子就想起當年,我那麼個不懂事的小孩兒。跟著阮師父,馬彪子身後到處的跑。又讓他們試拳驚到,害兩位師父替我擔心不說,阮師父還把他走遍全中國才學全的馬步功夫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我。那種感情,從心底深處一下子就全湧出來了。我抹了淚對阮師父說:「師父,這麼多年,你過的好嗎?」阮師父眼圈也有泛紅:「好,好,好哇,好!來阿仁,我好好看看你。這,這長的真好。」七爺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他笑呵呵地說:「哈哈!真好哇,真好!行啦,我這老頭兒,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在這兒說會兒,我進屋跟那小子嘮嘮去。」說了話,七爺笑著轉身就回屋了。我和阮師父走到放葫蘆的桌案邊,我拿個椅子讓阮師父坐。阮師父推卻。我硬讓他坐。坐下後,我看阮師父,打量著他。真的是沒變,但好像瘦一點了,眉宇間也多了幾分滄桑的味道。我說:「阮師父,這麼些年,你過的怎麼樣啊?」阮師父笑了:「我好哇,好,阿仁啊,你呢,你怎麼樣?我聽老七說,京城出了個青年高手,不會是你吧。」我笑了。於是,我把這些年的經歷,跟阮師父講了一遍。末了我說:「師父,阿仁沒給你丟臉,這些年,你的馬步功我學的很好。那是寶貴的基本功,可以說沒您的馬步功,就沒有阿仁的今天。」阮師父是心細的人。他情感很多,聽了我的話,他拿手擦了擦眼角,可淚還是出來了。我急忙掏紙巾遞給了他。阮師父接過,擦了擦淚說:「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阿仁你後來能遇到這樣的明師,又能學到這樣一身厲害的本領。我高興,太高興,太高興了。」稍許。等我們兩個情感細膩的人情緒都平穩了。阮師父跟我說了他的一些背景,外加這些年都幹了什麼。原來,阮師父在廣東那邊是包荔枝果園的果農。前幾年,賺了些錢後,他又跟人合作去馬來西亞往內地引進水果。再後來,又投資了一個橡膠園,做了一段時間橡膠生意後,他又跟人合夥投資了一條船跑國際海運。總之,生意做的很大,同時拳也沒有耽擱。另外,阮師父經常北上到京城來。七爺這兒是他的一個點兒。因為,他跟七爺,還有南方的一些老兄弟都是生死之交,當年曾經一起幹過不少的事兒。七爺這人好就好在不說閒話。很多事他都知道,但七爺會選時機說。比如我吧,他早猜出來,阮師父可能教過我,並且,他也不止一次聽阮師父提起過馬彪子這人。但七爺從不對外說,包括對我也不說。其實很多時候我特佩服七爺。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因為他知道的比誰都多,可他從不說閒話,不背後議論人,不擺弄是非。但同樣,生意一樣沒落下,七爺的錢,聽說是海海的,很多,很多。不過他自已花的少,好像捐的挺多,這個是聽說的了,沒見過不敢確認。我和阮師父互相講了一下大概。我又問阮師父上京城來幹什麼,他說這次來是要跟人合夥投資做一個水果連鎖賣場的生意。然後,順便到七爺這裡來看看黃師父。我聽到這兒,心中一動,便對阮師父說:「黃師父徒弟……」阮師父突然一愣,隨之他好像想起什麼般:「阿仁,那件事是你做的。」我點了下頭。阮師父搖頭,末了一聲長歎。「阿仁,我其實不太想你這樣。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學做正當生意,那樣更好。你要是想做的話,我來教你。比方我現在這個水果賣場,我掏錢租鋪子,你來幹,進貨你不用拿錢,你賣就行,賺到錢了,我們再分帳。」我聽了感動之餘,我對阮師父說:「生意是要做的,不過現在,我有幾件急事必須馬上做。還有,阮師父這幾年你見過馬彪子嗎?」阮師父一聽,他笑了下說:「那個瘋子啊,見過,見過,我還幫過他呢。」接下來阮師父跟我講,前幾年馬彪子去廣東找他了。跟他借了五十萬後,跑到尼泊爾那邊,通過尼泊爾進入印度,倒賣印度境內檀香紫檀,再運回福建仙遊來賣。一個月功夫,他還了阮師父的五十萬。後來聽說他自已幹了一年多,好像差點混成一個『木霸』。總之,很厲害。但最後,阮師父說馬彪子在緬甸賭上玉了,然後在一塊料子上折了大觔斗,好像是幾百萬嗖的一下就沒了。那會兒阮師父還見過馬彪子,說是他賭玉剛輸了錢,要去福建把幾筆紅木料子的款收一收,拿到錢就找個地方養老去。但那次後,過了一個多月,馬彪子用一個公用電話打給阮師父,說他跟一個老道去雲南和緬甸交界的一個地方守山去了。他說這輩子就不回來了。至於他走的時候,有沒有錢,那就不知道了。後來馬彪子曾經寄給阮師父一個大關公,是用檀香紫檀雕的,料子很純,很正,非常的漂亮。阮師父最後一次跟馬彪子通電話的時候,距今算起來,將近有一年了。也就是說,馬彪子有一年音訊皆無。現在他究竟是在雲南跟人一起守山,還是在幹別的什麼事情,這個阮師父就不知道了。我聽了阮師父講這些。又把太極,八極現在遇到的事兒,給他講了一下。阮師父說,他在北方武道上朋友不多,算起來真正夠得上朋友二字的也就七爺這麼一個。對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他多少也有些瞭解。但關正偉被打,他的說法跟七爺一樣,絕不是馬彪子干的。因為他太熟悉馬彪子了。馬彪子是什麼人?他那人雖說有點邪,但也是一身正氣。別的還好說,武道上馬彪子非常重規矩,講究一個禮法。他是絕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不然,他自個那關,他都過不去。說實話,在遇到七爺和阮師父前,我心裡的確犯嘀咕。但只是犯嘀咕,卻沒有那種就是他,一定是他的感應。現在,聽阮師父這麼一說,那點嘀咕雖說是消散了。但我隱隱中有預感,這麼一系列的事件絕非偶然,肯定還是跟馬彪子有關係。沒準,這些人的目標就是馬彪子。不知怎麼,我一想到這個,心裡突然就咯登了一下。剛好在咯登這個節骨眼,我聽屋裡吵上了。「八極!八極厲害嗎?我告訴你駱小樓,你別在這犯橫,京城還真不容你這樣兒的!」「我是南京來的,怎麼的!你地頭蛇嗎?看我不順眼嗎?」「老娘我還真就看你不順眼了,一個男的,你說你滿手的珠子,你說話還陰陽怪氣兒的,你瞅你那樣兒,跟個病癆鬼似的,你是不是活不起了,活不起,你死,沒錢買棺材,我給你出!」「姓葉的,你說話不要這麼嘴黑。」「喲喲,我說話,嘴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怎麼地吧,你能怎麼地,你打,你打得過我嗎?」「都不要說啦!你們兩個年輕人,能不能懂點禮貌,互相讓著點!」這是七爺動靜。我聽七爺發火了,我給阮師父陪了個笑臉。然後轉身就奔屋裡去了。到屋一看,大馬刀和駱小樓兩人,各站屋子一角,已經掐上了。並且,一個個橫眉冷對的,互相都瞅著不順眼。我見狀忙說:「行了,行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葉凝一瞥我:「關仁,你一邊呆著去,這事兒不歸你管。這我們太極門跟他們八極的事。來,不說要打嗎?來呀。」我一怔……心說你個葉凝,你真是嘴黑。這時,駱小樓:「好,但這裡是這位老先生的家,我不在這裡打。」本文最快無錯到--葉凝:「走,到院裡去,院裡我跟你打!」「打就打!「:駱小樓咬了下牙,慢慢將手上的珠子一件件的摘下來,放到茶案上。然後恨恨瞪了葉凝一眼,這就先出屋了。我看著這架勢,我知道今天這場拳,他倆是躲不了了。話說到了這份上,必須得打一場。關鍵,怎麼打,他們能不能打壞了,這個……我深吸口氣,感覺壓力山大。
第一百零四章一力降兩個二貨
練武人,藏功夫是一生要面對的重要課題。因為有了功夫後,那顆想打的心,到了節骨眼真的是按都按不住。事實也是這樣。先都不說我了。當年阮師父能走好幾千里路到東北來找馬彪子打一架。可想而知,打對練武人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但今天不一樣啊。這兩人心裡都揣著火呢。葉凝對關正偉的感情很深,駱小樓更不用說了,那是他大爺爺。這股火在兩人身上都壓的很厲害。眼麼前,冷不丁一下子爆發,能不能收拾得住,這就是關鍵了。榮老太太的囑托仍舊在我腦子裡迴響。所以說。今天無論如何我得把好這個關。別讓兩人打過火了。於公是如此。於私,其實我想看看大馬刀的身手。這個女人的功夫究竟有多厲害呢?答案,一會兒就能揭曉了。葉凝一臉冷意從屋子裡出來了。後面跟的是七爺。七爺板臉,亦是不說話。阮師父一頭霧水,看的有些不太明白。我走出屋子。先到阮師父身邊,然後我低低說了一聲:「阮師父,這兩人要試拳。」阮師父一聽。眼睛放光了。「好好,好機會,好機會啊,來來,咱們幫忙把這裡弄一下,這些東西礙事。」阮師父是不明真相呀。我不好說什麼,就跟他一起,把桌子什麼的都挪了,將院子騰出來了好大一塊地方。葉凝把外邊風衣脫了,露出裡邊雪白襯衣,又找了根皮套,將長髮束成了一個馬尾,端端正正在院子的一側就站好了。駱小樓檢查一番四周,恍然間好像又感覺不對,這才急忙將脖子上拴的一塊老蜜蠟的大平安扣解下來。我快走兩步,把這東西接過替他保管好。駱小樓這才放心鬆了鬆肩膀,深吸兩口氣後,他朝葉凝說:「你是京城得了太極真傳的人,你雖然是個女人,但現在,我不把你當女人看。」葉凝冷然之餘,說話更狠。「駱小樓,你是南派得了剛猛八極真傳的人,你是個男人,但我沒把你當男人看。」駱小樓嘴角抽動一下。七爺皺眉,瞪了眼大馬刀。阮師父悄悄碰了下我說:「阿仁啊,這倆個人不對路啊,他們這是……」我小聲說:「阮師父你先不用管,我看著呢,你放心吧。」阮師父點了點頭。駱小樓又咬下腮幫子,恨恨說:「是不是男人,拳腳上看,我……哈!」就這一聲喝。轟的一下。他猛地一跺腳,地上的磚喀嚓一聲就碎了兩塊兒。隨即這駱小樓呼的一下就奔葉凝衝去了。他這氣勢,竟比跟我試拳時,還要猛上三分有餘。葉凝見駱小樓衝來,她冷然一笑,身體忽地一柔,待其到了近前,她突然伸手朝駱小樓豎起的肘上一搭的同時,兩腳倏然間就離開地面,整個人好像一根稻草,就讓駱小樓這一衝,給沖的蕩起來了。厲害呀。這可真是厲害。駱小樓一衝落空,他哼了一聲後,原地又一跺足,叭!大胳膊跟一條鞭子似的奔空抽去了。葉凝則向後一仰,腳落地的同時,整個人反弓背過來,愣是讓開了駱小樓抽來的鞭勁。一鞭落空,絡小樓還要再衝。葉凝卻喝了一聲,打!呼!她仰過去的身子猛地一挺,那對拳頭,分上下,直奔駱小樓撞來。我看的真切。這拳裡真有力量,絕不是虛的。駱小樓不閃不避,用了一個猛虎硬爬山的狠架,起手成爪,向前一扒,硬要去扒開葉凝的拳架子。這招兒,是八極幾個有名功夫中的一個。名叫猛虎硬爬山,實質有一套連貫的招式。但招兒是死的,人是活的,猛虎硬爬山歸根結底,求的還是身上那股子,遇強更強的硬抗硬的狠勁和氣勢。有了那個勢,才能把這招給打好,打的漂亮,打出諸多不同的變化出來。馬彪子當年跟我講過八極的幾個絕活。其中就有這個,不過他沒演練,他說了,這東西是氣勢,對方把這氣勢一放,練家子立馬就能認出來。今天,駱小樓把這氣勢真的是打足了。呼那麼一下子,硬挑硬上,去扒拉葉凝的拳。這一下非常快。我先是聽到,砰的一記悶響。轉爾就見葉凝和駱小樓兩人的手臂就架一塊兒去了。武學上,把這個叫較力。較力是武學大忌,意思是說,兩人動手要盡一切可能避免較力,而是放開了打。可這兩人既不是想把對方打死,打傷。也不是想要一證高下,更不是什麼試拳切磋。他們是互相拿對方來撒氣,來洩心裡壓的那股火呢。這一下較上。我見葉凝腳步一掰,先是塌腰,微微蹲了那麼一下,緊跟著她兩個肩膀猛地一聳,再一震,嘴裡喝了一聲,開!駱小樓那邊也是不含糊,一擰身,也叫了一聲開。這一下過後,我聽到什麼東西碎了,喀嚓一聲,放眼看去兩人腳下踏的磚碎了不說,兩人的鞋都陷到地面去了。哼!駱小樓哼了一聲,把那個勢收了一下,就小退了一步。葉凝則不依不饒,一擰身子邊向前衝,邊說:「有本事,拿暗勁出來。」駱小樓:「好!」我一聽這話,心說你個大馬刀,你真是不怕事不大呀。明勁打,打來打去,充其量是個筋骨傷。估畝系亡。你拿暗勁打,稍有一個閃失,那就是人命啊。我心裡把這念頭一過的同時,場中葉凝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一顫,悄無聲息地就奔駱小樓衝去了。駱小樓也一樣,他是側身,豎的肘,很凝重,吃力地用貼山靠的功夫朝葉凝沖。這一下要衝實了,兩人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我眼見到了關鍵時候,我不能看熱鬧了,當即一咬牙,拿出掄大錘練出來的功夫,我呼的一下就衝出去,先是用了崩拳的步,到了近處,又拿出鱉拳勁,搭上駱小樓的肩和葉凝的手臂後。我深吸口氣,再調了劈拳勁,悶悶地哼了一聲,往下一壓。「給我定!」轟……這一瞬間,我們三個人好像從兩三層樓上跳下來一般。震的地面,轟,一聲悶響。響聲過後。這兩人瞬間真的就定住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勁力全收。我又深吸口氣,感覺心跳什麼的沒有太過快,我沉聲說:「練武人最忌諱的是用武字上的功夫來撒火,發洩。有什麼話,先好好商量,商量妥了再說!商量不妥!打也行!咱好好的打,可別當著這些前輩的面,丟了咱們小輩們的臉!」「好!」「好好!」我這番話一出口。七爺,阮師父帶頭叫起了好。葉凝和駱小樓這才意識到還有阮師父在場,隨之又品味了一番我的話,末了葉凝臉紅了。駱小樓也是一臉的尷尬。我見控制住了局面,這才把手從兩人身上拿下來。這一拿不要緊,我立馬感覺手掌,小臂一切鑽心的疼。葉凝看在眼裡,一下子慌了神兒般跑過來:「仁子,仁子,你說你哎喲,這傷沒傷經脈呀。」我聽到這樣的話,一剎那,我仿似又回到打喬雄的時候,我第一眼見到的,那個主動衝上來給我揉臂的太極美女葉凝。現在,她跟那時一樣,拿起我的手臂探了兩指在上面用心全神灌注的揉著,揉著。那一道道的小暗勁,吞吐流轉。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將我手臂僵住的氣血給松活開了。轉眼,我就不疼了。「仁子,你還疼嗎?你好點沒有,你疼嗎?「葉凝關切地看著我。我發現,她眼角有淚花了。彼時,駱小樓也上前。「仁哥,你怎樣,沒事吧,我……我也不會什麼推拿,我……噢,想起來了,我有藥,有我大爺給我制的藥,我拿來給你用。「我剛要說不用。駱小樓已經衝進屋裡。不大一會兒,他拿了一個小玻璃瓶出來。葉凝看到,一把奪來說:「有好藥不快點拿,哼!「說了話,將瓶口的軟木塞拔了,湊到端一聞說:「喲,還真是好東西呢。「接著,葉凝把手指伸進去,挑了一大塊出來,將藥膏塗抹到我的手臂上。兩個手臂,包括手掌,指頭,都細心塗好後,又輕輕的幫我揉搓……就這麼,葉凝的太極推拿功夫,加上駱小樓家傳的靈藥。我手臂上的那點小傷,轉眼就好利索了。七爺和阮師父看在眼裡,哈哈一笑。末了七爺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就是火氣大,有什麼話好好商量,別動不動就要打。真要打,試拳腳,也不能這麼試。今兒,你們得多謝謝仁子啊。仁子這才是有功夫,有胸懷,今兒這怎麼說來著,是一力降二………」七爺說到二,二不下去了。葉凝哼一聲說:「七爺你就直說吧,是一力降兩個二貨!」一句話出口。眾人哈哈大笑。就這麼一場戰火,轉眼就煙消雲散了。七爺這時站在院子裡說:「都進屋,進屋來,我給你們說說,你們吶,得動腦。太極門把你們聚到一塊,不是沒有目地的!」
第一百零五章七爺給我們指的路
葉凝聽七爺話,她怔了一下,好像想到什麼但又不確定的樣子。駱小樓仍舊一副找不到真兇,就活不下去的果決神情。而我大概能猜出七爺想說什麼了。可我沒說話。而是領大夥一起重回七爺茶室。迎過阮師父時。阮師父拍了拍我肩膀。我扭頭,發現他神情凝重之餘又有一絲驚訝。「阿仁吶,真的沒有想到,你功夫竟這麼好。看來之前我說的話,有些偏激了。這樣的功夫,不到那個大大江湖走上一回,不試一試以武入道,不打破虛空。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真白在世上走一回了。」估邊廣巴。我見狀忙對阮師父說:「師父言重了。我現在還差的很遠,真的差很遠。」阮師父鄭重:「差的遠不怕,我們追就行,關鍵你年輕啊。年輕真的比什麼都好,年輕最好了。」阮師父一連說了數個年輕。說到最後,他神情為之一黯然,末了對空幽幽歎了口氣。我知道阮師父為何歎氣。他雖一直沒離開武道。但卻不再是江湖中人了。他現在是生意場上的精英,是江湖邊緣的守望者。我從他的眼睛裡能讀出來,他非常渴望再進入這個大大的江湖,到裡面去搏殺一番,證出個功名,證出一個修為。只是,他已不再年輕……他有了生意,有數以千百計的員工跟他一起謀生吃飯,有家庭,老婆,孩子。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所以,他沒辦法放下一切,投身到那個江湖中去。這時,阮師父握了我的手,緊緊握了一下,然後他抬頭看我低聲說:「阿仁,好好做。需要什麼,跟我說。一定幫你,盡全力幫你。」我握緊了阮師父手,知道這是一種期望和托付。是阮師父把那個重歸江湖的夢,托付到我身上了。我回說:「一定,一定,請師父放心,我一定不負重托!」轉過身,我和阮師父一起去了七爺茶室。七爺又把那僅有幾兩的好茶拿出來。葉凝自張主張,做了主位給我們泡茶。七爺在一邊,又將那個老式的留聲機打開,放了古琴曲子來聽。「七爺啊,你怎麼老聽這曲兒?還有,你用膠片放,這音質太不純了吧。等回頭我找彈古琴的,給你錄幾個高碼率的數碼音源,然後再在弄套德國的音響,那聽起來多帶勁。」葉凝沏茶同時,不忘指點七爺聽琴。七爺沒說話,而小心將唱碟放好後,弄出聲音了,他心滿意足地看了看留聲機。又轉身對葉凝說:「小凝啊,你這就是不懂了。數碼,數碼那是電子的東西,怎麼能原滋原味反應出真的物理事物?」「咦……」葉凝稍驚。七爺說:「這個唱碟是把聲音信號,在膠片上通過大小不同的凹凸顆粒表現出來的東西。這是純粹的,物理的東西,它能夠真實還原,當時錄製場景的一些據體事物,氣場,等等這些我們肉眼看不到的存在。」「它讀取的是膠片溝痕兩側寫入的音原信號,這個是通過唱針來讀取。」「音原信號,則是以凹凸顆粒的形式來表現。」「最早的時候,這個唱片的錄製是通過紋刀,刻寫在膠片上完成的。而驅動紋刀的就是藝術家們製造的聲音。」「所以,別小看這一張唱片,裡面保留的信息,多著呢,是要通過腦子,靈性的東西來悟的。」七爺說完,又看了眼我們說:「太極門把你們召在了一起,其實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們綁成一塊兒,幹點你們能幹的事兒。」葉凝和駱小樓一聽,眼睛立馬就亮了。葉凝說:「我要去雲南,查那個人!」七爺搖頭:「太年輕,太嫩了不是。你這麼去雲南,我敢說你什麼收穫都沒有。」「我知道你們的心,但你們真不能壞了前輩的事兒。我呢,原本不想多說話。但今天看你們這些小輩的心是真急呀,念在你們也是一片善心,我就提點你們一句。」「行兇那人,叫什麼,姓什麼,我不能跟你們說。小凝,我這是跟你師父做出的承諾。我能講的就是,那人有個朋友,他姓武,名叫武進學。武進學在河北邯鄲。他有一個私人的拳館,名叫進學搏擊俱樂部。」「此人學的很雜,功夫有多高,我不太清楚。但據說,他學過的就有戳腳,地躺,心意這幾門功夫。」「他今年……應該是快四十了。以前還當兵,辦的這個搏擊俱樂部,生意一直不錯。此外,他自已也有一些買賣來做。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了。」「太極沒有去盯武進學這條線,他們派人直接去的雲南,具體怎麼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小凝,你們要是想動,可以順著武進學來摸。但我這個人呢,能講的就是這些了。你再問我什麼,我是沒辦法說嘍。」葉凝一聽這話,她說:「七爺,我再給你弄幾斤好茶。要不,我幫你收幾塊和田的籽玉。「七爺搖頭:「小凝別拿這個**我,七爺我能穩當當地在這兒坐著喝茶,聽曲。憑的不是身上功夫,而是這張嘴的牢靠程度。「「江湖上,多說一句,說錯一句,輕的身敗名裂,重的就是丟性命的事兒啊。那事兒,我不幹。小凝你也別逼七爺干,好不好?」葉凝不說話了。七爺喝口茶接著說:「這是其一,其二小凝,還有這位駱兄弟。你倆的性子,一個外表張揚,火爆,遇事過腦子少,又特別愛衝動。另一個,表面上看好像很清靜個人,其實一直是在壓著性子,這麼壓著,很容易就壓不住。壓不住出手,就是大禍。」「七爺我是過來人,江湖上的人,習武的也好,修道,參佛的也罷,還有那些搞奇門的,什麼茅山,降頭,巫術的。七爺我都見過,都打過交道。」「你倆這樣的人,如果沒個穩當人帶,你倆辦不成事兒。你別不服氣,小凝,你說七爺我說的對不對?」葉凝低頭不說話,稍許,她回說:「七爺幹嘛呀,老是說人家缺點。」七爺釋然一笑,又去看駱小樓。小樓擺弄著珠子說:「七爺你說的對,我就是因為這,我才弄了這麼多文玩的行當放在身上。因為這些東西貴,我怕動手一下打碎了。所以,它們在身上捆著我,提醒我時時注意收著脾氣。」七爺哈哈一笑說:「小駱啊你這法子好啊,你看看,這綠松大珠子,一百零八個,這要是一磕打弄碎了,成色這麼好的東西,還是一套的,配的這麼明白。這損失,可就是上了萬嘍。」小樓低頭嘿嘿笑。七爺給眾人倒茶說:「你倆呢,本身單個在一塊,想進江湖辦成個什麼事兒,就挺麻煩的了。今兒你們又湊一塊兒了,你說這事兒怎麼辦?但好歹,老天爺有眼,把仁子兄弟給你們送來了。你們就感恩道謝吧。」這話一說完。駱小樓和葉凝瞬間就把關注目光投我身上了。七爺也是望著我,微笑不語。阮師父更是一臉喜歡地看著我。我身上,兩個肩膀卻感覺很沉,很沉。太極真高哇,一下子就把葉凝這個大雷扔給我抗了。我收了人家的好處,我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啊,人家都把壓箱子底的東西傳我了,我再說什麼,那不就是不識好歹了嘛。可這活兒……「仁子哥……」葉凝忽然語氣柔軟。我打了個激靈。「葉……葉凝,你可別,你都比我大呢。這聲哥我可擔不起。」「仁子…哥……」葉凝撒嬌。我炸毛了。真的,妥妥的炸毛了。這玩意兒這太讓人受不了了。「仁哥,我聽你的。」駱小樓抬頭看我,一臉堅定。我長舒口氣,這個還能接受。舒氣同時,我喝了口茶,把葉凝驚起的毛,往下壓一壓。然後我說:「行啊!葉凝,小樓,你倆要是真能聽我的,咱就這麼辦。先把手頭事辦利索了。然後,葉凝你說你的打算呢。」葉凝:「去邯鄲,給武進學找出來,他要不出來。」駱小樓接了一句:「砸館,砸出來,我要他告訴我,是什麼人壞八極的名聲。」我服了。「好好好,那個去了邯鄲再議。那什麼,葉凝你是不是要跟家裡打個招呼啊。」葉凝經我提醒,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哎呀,可不是嘛,我得跟我媽說呀,哎,這說什麼好呢。昨晚都沒回家,她沒給我來電話,這肯定又是生氣了,哎,這……」「仁子,這樣吧,你等下跟我一起去見我媽。」葉凝想了下,果斷說了這話。我一個激靈:「幹嘛呀,充當男朋友嗎?」葉凝:「不是,我是讓你冒充外地的投資客戶,然後咱們一起去外地考察市場摸底。我公司的人全都太嫩,經不起我媽嚇唬,他們演不了這場戲。仁子,求你了。幫幫我,要不我媽這關過不去,我出不了京,我得活生生憋死,真的,我得憋死。」葉凝說到這兒,眼角一滴淚就出來了。我想了想說:「好吧,我陪你去。」這話剛出口。邊上駱小樓來了一句:「仁哥,我跟你一起去!」
第一百零六章練武的怎麼都沒好脾氣
葉凝非常不滿駱小樓的跟行請求。但駱小樓說了,他北上見到我後,心這才踏實下來,感覺跟了我才能解開心中困惑並給他大爺一個交待。所以他必須寸步不離。葉凝辯不過。只好退一步答應下來。這樣。在七爺家一起喝過茶,阮師父又張羅要請我們吃飯。他是客,七爺怎麼能讓他掏錢。還是七爺打電話,從外面叫了一桌子吃火鍋用的東西。又把家裡藏的諸如羊肚菌,松茸之類上好的食材拿出來。大家就在這裡吃了一頓美味火鍋。席間,葉凝給母親去電話,說公司忙,她加了班所以沒有回家。說完。又急忙給公司助理打電話。一通的安排為的就是圓了昨晚沒有回家的謊。火鍋很好吃。阮師父席間又說了嶺南把火鍋叫『邊爐』,習慣在十一二月份,沿街擺上這個東西,吃一種叫東山羊的火鍋,那邊人把這個叫打邊爐。也是延續了很久的飲食習慣。吃飯間隙,我們又去看了黃師父,然後葉凝親自端一碗松茸湯給黃師父餵了下去。我看到這一幕。心裡感慨,這葉凝,她這性子要是好一些,德性多一些,這女人該有多好哇。吃完了飯,阮師父跟我們就告別了。我跟他交換了手機號碼,阮師父說有空到廣東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無論廣東省什麼地方,只要打電話,他都能安排人開車去接我。我說了謝謝。這就跟阮師父道別。送別阮師父,又跟七爺道了別,我們三人開葉凝車先去了她公司。下午三點多到的。下車,進到大廈,我看到了一個現代化的辦公環境。一切都是現代化,觸目皆是穿著筆挺肅穆的辦公室男女。葉凝給我和小樓領到她的辦公室坐下後,她就去張羅開會了。估計是安排走之前的一些工作。會開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後我,小樓,葉凝三人離開大廈。「仁子,你穿這身,這身不像是個搞金融的。」我噢了一聲問:「那我像幹什麼的?」葉凝撇下嘴:「黑車司機。」我無語……這姐姐眼真毒,竟能看出我幹過黑車司機。「還有,那姓駱的某人,你這身一看就是賣文玩兒的,你這……」駱小樓:「我摘珠子,可能就會打架。」葉凝:「好好,服你了,服你了!行了,總之仁子一會兒我給你弄套衣服去。姓駱的,我就不管你了。咦,對了,你那人呢,還有你開的車呢?」駱小樓:「我讓他們開回南京去了。」葉凝:「這看來是打算孤家寡人跟我們京城靠到底了,行啦,靠吧。走,先去買衣服。」我不知道葉凝是怎麼想的。反正,從見到我那天起,她就有一顆想要打扮我的心。我長的也就那樣兒,走不了偶像路線,但有型有味爺們兒路線,還是絕對沒問題的。不過,老給我買,我不好意思。於是就推辭,葉凝不幹了。她說,必須買。這是在幫她,如果我不要,就是不幫她。呃……好吧,那就買吧。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領我去的是hugoboss。這是又名雨果博斯的男裝牌子,在認識葉凝之前,這東西跟我就是兩個世界的玩意兒。可今天,我把它穿身上了。說實話挺不自在的,但沒辦法了,為了演戲嘛。接下來,我們直奔葉凝母親而去。我以為葉凝母親會是一個很傳統的中國中年女人,傳說中熱心,敏感,操持家庭,關愛女兒生活的中國大媽式人物。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葉凝母親她竟然經營一家很正規的意大利餐廳。並且,更讓我想不到的是,葉凝母親她是個混血兒了。葉凝姥爺是中國人,母親是正統意大利姑娘。天知道,她姥爺是怎麼把那個意大利女人娶到家的,反正葉凝母親很漂亮,長的跟葉凝有些相似。皮膚極白,眼睛很大,燙了一頭微捲曲的黑色長髮。葉凝母親姓喬。她有個半中不中的名字叫喬茉莉。當然,這一切都是葉凝告訴我的,我們一行數人找到餐廳,走進去見到她母親,她母親的臉色很冷冰,且語氣極犀利。「凝凝,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我給你師父打電話,她說你之前跟她在一起,但後來你就走了。你走的時候是幾點鐘?距離現在這麼長時間,你幹什麼去了?對了,我給你公司人打過電話,他們說沒有見到你。」喬茉莉站在我們坐的西餐桌旁,抱了臂,一臉冷意地盯著葉凝問。葉凝深吸口氣:「媽我跟你說,公司那幫人,你聽他們的?他們一天累的要命,哪有功夫顧上我。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公司,不信你打電話問我助理。」喬茉莉冷然:「電話我就不打了,他們是什麼人?我曾經跟你說過,女孩子結交朋友非常重要。我絕不允許你結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然後染上一些不該染的壞毛病。」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葉凝嘴黑的根兒,原來在這兒!我瞥了眼駱小樓。這位兄弟,正瞇眼,用手去玩他心愛的大蜜蠟,身上儘是一副渾然忘我的神態。好,他是說不了話了。那就我來吧。也就一秒多鍾吧,我起身,用流利的英語對葉凝母親問好,大意思,您老人家好,今天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老人家,我姓關,是葉凝的生意合作夥伴,我剛從國外回來……這套我跟黑人兄弟學來的地道英國倫敦腔往外一放。喬茉莉立馬就笑了,笑的陽光燦爛。然後她用英語問我做什麼的,在哪家大學讀書,云云。黑人兄弟就在英國讀書,他跟我練拳的時候,成天到晚沒完到了的講他在英國學校的那點破事兒。所以,我對這個倍熟兒。一番言談下,我很快取得了喬茉莉的信任。她張羅著請我吃最正宗的意大利菜,又誇女兒,找到了一個這麼棒的合夥人。葉凝完全呆住的樣子。不僅是她,駱小樓也呆了,大蜜臘也不搓,愣愣地瞅著我不說話。接下來很順利了。喬茉莉張羅了一桌子菜請我們吃。大家吃的盡興,席間我要跟葉凝去做一個投資的項目,可能要離京出差一個月左右。喬茉莉說沒問題,只要葉凝經常給她打電話報平安就好。但就在這個時候,可能氣氛太輕鬆,結果小樓一句話說走嘴了。「仁哥,你知道戳腳嗎?」喬茉莉聽了一驚問:「什麼,什麼戳腳?」我無語了。不知怎麼答。這會兒葉凝說話了:「金融術語呀,就是探對方的底,拿資金什麼的,試一試了。看對方動不動,怎麼動,動的幅度有多大,反正就是金融上的術語。「喬茉莉釋然。我長舒口氣,暗說這隨機應變的能力,果然還是女人厲害呀。小插曲過去一切又都正常。吃過飯後,葉凝跟母親道別。我們出來飯店,兩人先是刨根問底一番,問我怎麼知道那麼多。我就把認識一個黑人兄弟的事兒講出來了。兩人釋然之餘,葉凝意思是馬上開車去邯鄲。我計劃是先休息一晚,因為昨晚葉凝沒睡。葉凝想了下,也同意我的建議。就這樣,小樓回他住的酒店,葉凝回家,我則獨自回我住的小屋兒。我先送的小樓,送回了又送葉凝。葉凝到家後,她讓我把車開回我住的地方。我說你放心嗎?葉凝回答則讓我無語。我開著她的車,我就不會亂跑了,就能帶著她一起去查這件事的真相了。我答應下來,開車同時跟她約好了時間,明早六點出發去邯鄲。回到家中,匆忙洗過一番。**睡覺前,我給二炳打了個電話。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二炳這貨他竟然關機了。我琢磨了一下,想了想後又給那個宗鶴拳的傳人蘇小哥去了個電話。誰料,提示是不在服務區。咦這倆人,怪呀。我暗道了古怪之餘,坐在**上,把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兒大概過了下腦子。末了我感覺,所有的東西,好像都要往馬彪子身上系。馬彪子!你究竟在雲南幹什麼呢?你在不在雲南呢?你跟老道守山……老道又是什麼人呢?疑問反覆在心裡浮現,我卻摸不清頭緒,理不清線索。行了,別多想,睡吧。第二天,我貪睡了一會兒,五點多起的**。起來後,收拾了幾件隨身穿的衣服。拿了包,到外面把車子發動,一邊給葉凝,駱小樓打電話,一邊往京城裡走。很順利接到倆人,又開車吃了頓包子。這就朝邯鄲去了。出京城速度很快,一路沒怎麼堵,差不多走了六個多小時,這就到了邯鄲。進市區裡,先是吃了個飯。後又打聽武進學的地址。葉凝她認識邯鄲武術協會的一個老阿姨。她給那阿姨打電話,對方又問了別人,這才把武進學那個俱樂部的地址告訴了我們。找到地方是下午三點多了。這是位於一座大廈地下室裡的俱樂部。裝修很上檔次,我們去的時候,能看到裡面有很多光了膀子的爺們兒,在發了狠,砰砰的踢那個大沙袋。我們三在門口一立,裡面就晃出來一個小青年。這人二十出頭,身上就穿了一個大褲衩子,光腳抻頭問了一嘴。估邊住劃。「你們找誰呀?」葉凝搶說:「找你們武老闆。」對方:「武老闆不在!」葉凝:「去哪兒了?」對方:「公安局啊,查戶口啊!說不在就不在,我上哪兒知道他去哪兒了。」我一聽怕葉凝發火,就問:「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你們武總電話嗎?」「你誰呀,憑啥跟你講。走,走走!」小青年一揮手,就把門關了。葉凝一咬牙。駱小樓此刻,已經開始解珠子了。
第一百零七章好漢請過英雄堂
這是要打的節奏,可我不能讓他們打。真打就全亂套了。我見狀馬上轉身對駱小樓和葉凝說:「二位呀,多餘話我不說,我試一次。我試過了不行。你們再開打。好不好。」兩人一愣。隨即葉凝說:「好,你試,你試吧。」駱小樓慢慢又把珠子纏回去了。我長舒口氣,轉身向外走。到外面,正好看到大廈不遠處有一個水果店。我進去,買了兩坨香蕉,還有一袋子蘋果。臨走看到有水果店有賣煙的。我咬咬牙,買了一條芙蓉王。拎上買的東西。我重新回到地下室這個俱樂部。門口葉凝看到我她一愣:「你幹嘛,你……」我擺手說:「你別管,先別管。」說了話,我拎東西,又把那白鋼玻璃門推開了。還是上次那小伙。他正整理散在場子邊上的腳靶呢,抬頭看到我,他放下東西走過來了。「幹啥?」他瞅我問。我笑了下:「這位師兄。我是你們師父的朋友。遠道過來,想看看他。這不,耽誤你們訓練,一點意思啊。」說了話,我把東西放下。這小子瞅了瞅:「嗯,那這樣,你找我師父幹啥。」我笑說:「沒別的意思,就是外地的朋友,很多年不見,所以想見一見。」「那你在這兒找不到他,他現在不在邯鄲。」我說:「他去哪兒了?」對方:「他去城邊兒蘇家莊了。那有我們的一個師爺過生日,他去給慶生了。你晚點吧,你再等個兩三天,你再來就能找著他了。他手機號我知道,但他說了,不能隨便告訴人。所以不好意思,我這個沒法講。」我說:「好好,還是謝謝,謝謝了。」我把東西放下,朝對方一笑,轉身就走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求人辦事,先要禮上三分。這是與人相處的基本規矩,這東西周師父不止一次提點過我,今天試一下,果然好用。我從俱樂部裡出來,葉凝和駱小樓迎上前。「怎麼樣?武進學在哪兒?」我壓低聲音說:「蘇家莊!」葉凝:「好,我們馬上去。」我說:「先別急,先回車上,到車上,我有事跟你們說。」從七爺說到邯鄲找武進學開始,我隱隱就有預感要跟扣腳蘇家三兄弟有個會面了。七爺以前也不止一次跟我提過。人在江湖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遇見自已打過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見打自已的人。到時候發生什麼,全看這人,他是怎麼做的人。蘇家莊。我記得沒錯,當初,一起往回走的時候,扣腳老大說過,他就住邯鄲邊兒上的蘇家莊。現在我要見人家去了。到時候,會不會打,會不會有人一哄而上,這可全都不知道啊。轉眼這就回到了車上。我對葉凝和駱小樓說:「咱們要去的這個蘇家莊,應該是以蘇姓人為主,另外,他們很多都有戳腳的功夫。這裡面,我打過兩個人。並且這還是兩個輩分不一般的人。等會兒進去了,要是發生什麼,我一個人抗,你們知道了嗎?」葉凝果斷:「你一人抗不行,堅決不行。」駱小樓更是冷森:「大不了踢莊!」我服了!這二位煞星啊,我真是服你們了。行了,多餘話不說,走一步看一步吧。車上有導航,我打開導航,鎖定了蘇家莊的位置,發現離市區真不是很遠,也就七十公里樣子。於是就按導航提示,奔蘇家莊去了。走的不算慢,也就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下午五點多鐘,我到了蘇家莊。這一路上,葉凝和駱小樓終於找到話題了。兩人嘮的是怎麼踢莊。且兩人好像很有經驗一樣,說先找功夫最高的那個上。一下子放倒了後,其餘人就不敢往前衝了。我聽了沒說別的,只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有這樣的事發生。蘇家莊是一個不大的小鎮子。莊裡只有一條街,街的兩側有商家,有飯店,也有一些住戶。我們把車拐進去後,我選擇在一個小超市門口停了車。下車進到超市裡頭,我掏錢給三人一人買了一瓶水。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他拿水的時候,我問了一嘴:「老闆,你這兒有一個蘇家是兄弟三個的嗎?」老闆扭頭,上下打量我說:「我姓蘇,我們家,兄弟三個,怎麼了?」我怔了怔,復又說:「那個,他們是練功夫的,歲數挺大……「「噢,你想拜師學戳腳吧。「我回:「是啊,是啊,怎麼你認識?」老闆:「認得,認得,那個他就在……順這條街,往前走,有一個變壓器,那變壓器旁邊有個胡同,你進去,左手邊,第二家就是他們家。」我聽了忙說:「謝謝,謝謝啦。那個……我買點水果,咦,你這有什麼好酒嗎?」在小賣店,我一共花了三百多。但這次我沒掏錢,而是葉凝和駱小樓同時拍出了錢。我怕兩人爭再打起來,只好先用葉凝的錢了。臨走的時候,我讓老闆幫忙看個車,老闆說絕對沒問題,他保證這車方圓五米進不來人。我道了聲謝,剛要往外走。老闆在身後說了:「咦,你好像來的時間不對,那家兩兄弟,在外讓人打了,好像挺慘的。」我黑臉說:「噢,知道了。」葉凝憋不住樂,走到外邊伸手打了我一下說:「真有你這樣的,給人打那麼慘,你還敢上人家看人家去,你這……哎喲,我都沒法說你了。」我黑臉說:「去了那家,一切聽我的啊,可千萬不要說別的。」葉凝說行,絕對沒問題。我笑了下,一扭頭,忽然發現小樓在解珠子。「戴上,戴上,挺好看的,咦,這紫檀成色不錯呀,喲,這就是金星嗎?」駱小樓怔了怔,復說:「嗯,是,是……」就這麼,一路討論著他手上的珠子,我們一路找到了老蘇家。到了人家門口,往院裡一瞅。喲,人挺。扣腳老二,老三,正躺在輪椅上守牆根兒那兒曬夕陽呢。扣腳老大則穿的煥然一新,把一隻腳搭在窗台上,使勁地擦那個皮鞋。我站在門口,沒說話。扣腳老大先發現的我,他一扭頭,然後就呆住了。接著,老二,老三,同時轉了身,看到是我後,他們也一呆了。我們彼此愣了三四秒。過後,老二說了一句話:「我次奧,這小子膽兒怎麼這麼大。」我彎腰一笑說:「三位前輩,好久不見,這次專程上門來探望了。」老二,老三咬了下牙,哼一聲,別過了頭去。老大呆了呆:「你幹啥來了?」我笑說:「看望一下幾位前輩,另外……」老大左右看看,然後朝我一招手說:「你來,你來。」我先回頭看了眼葉凝和駱小樓,示意他們不要隨便衝動。接著,我這才拎了東西跟老大過去。老大給我領到房山頭那兒,他回頭看了眼曬夕陽的老二,老三小聲說:「你來幹啥?」我說:「蘇前輩,我是有事求你們吶。」扣腳老大:「有啥事,過後再說吧。他倆讓你打了,這事戳腳門知道了後,我們師父挺生氣的。為啥生氣,因為他倆沒說是幫唐劍幹活兒,只說是出去遇見你,然後斗生死拳,讓你給打壞了。」「門裡邊,現在正找你呢。」我一聽,壓低聲音回:「找我,幹什麼?」扣腳老大:「討個公道呀,不能輸了功夫。要跟你打的。」我:「啊……?」扣腳老大掏了根煙,點上抽一口說:「唐劍死了,這事兒就當是個夢吧,老二,老三也是受了個教訓。另外他們也算有福之人,因為回來路上,他們遇見了一個高人……」我一驚:「高人,什麼人?」扣腳老大又抽了口煙說:「那人姓程,是個瞎子。有個半傻不傻,但力氣奇大的人領著他。那人好像叫……對,叫曲二。」「他們是在甘肅遇見的,那個瞎子給他倆的傷醫了,這不正敷著藥呢嘛。說是天天得曬太陽,下雨天除外,其餘時間,都得在外曬太陽,然後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他們的腿和腰就能好了。」講到這兒,扣腳老大又說:「蘇家莊是戳腳的一個支派,莊上老太爺就是我們的師父。這次事兒鬧的挺大,老太爺非常不高興。正四處托人打聽你呢。你說,你怎麼來了。」「還有啊,你要是真見了老太爺,他要是問起,那個……」扣腳老大想了想說:「他要問起我們前些日子去哪兒了,你就說去做羊毛生意去了,你可千萬別提我們跟唐劍幹活去了,知道嗎?千萬別提。」「還有,今天是老太爺的八十二大壽,你說你來……」蘇老大剛說到這兒。突然,外邊響起打電話的動靜。「老叔嗎?是我,那啥,給我打壞那人他來了。嗯,就在咱們莊上,在我家呢。」蘇老大一聽,立馬衝了出去。「老三你什麼意思?」蘇老大沖拿電話的老三一通喊,喊完他又說:「咱們三個的事兒,那叫小嗎?外邊有警察盯著我們呢,這兄弟,他要是說了……」蘇老三一聽這話,他在輪椅歪個脖子,拿手機想了想:「哎呀,哎呀,我光想著,讓人替我出氣來著,我,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蘇老大:「你呀你,你這腦子,你……」說實話,這會兒蘇家兄弟三個人的說話我並沒有太往心裡去。什麼找人跟我打,什麼出氣,都無所謂,我只想知道,程瞎子他怎麼樣了,還有曲二,他怎麼樣了。我第一次換勁,如果沒有程瞎子,我的經脈好不了。同樣,如果不是見到曲二,我永遠不知道,國術最終的目地是要通那個神。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甘肅,他們是怎麼遇見的?程瞎子後來又去了哪裡?我一想到這兒,馬上走過去對蘇家三兄弟說:「三位前輩,你們的傷,確實是我打的。這個我認,另外,我知道你們現在的難處。可能我要說了全部,你們在這個莊就沒辦法呆下去了。這裡邊,其餘的事,公安能不能抓到你們,我不跟著摻合。我向三位保證,不透露你們跟唐劍去可可西裡的事。但這裡,我想求三位幫兩個忙。」老二抻了抻脖子說:「關仁,當初你給我們身上留了一手,放心,這一手我們能還回去。待會老叔來了,我看看說點好話。還有,我們都這樣了,你求我們什麼?」我說:「求幾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程瞎子和那個曲二,他們在哪裡?你們怎麼遇見的?「老二:「這不,骨頭碎了嘛,我們先去的蘭州,在那兒找人打聽大夫。後來,一個跟我熟悉的,練紅拳的哥們兒說他知道有個瞎子是從東北來的,說是那人很厲害。就給我們領去,將這個傷給醫了。「我忙問:「那瞎子還在蘭州嗎?「老二:「不在了,聽說要去雲南。「我心突然就是咯登一下。程瞎子也要去雲南,雲南究竟有什麼,竟然吸引了這麼多人?我剛想到這兒。突然身後傳來紛雜腳步音。扭頭,就見一個七十來歲,長的極壯實的老頭,領了一波差不多十多個青壯年,呼啦一下堵在門口了。「那小子在哪裡?是誰?」我轉身,先拍下葉凝肩膀,又按住了駱小樓解珠子的手,這才移步過去對老人說:「就是我。」老頭兒一愣。顯然,他沒想到,我這個把人打了的人,竟然還敢到他們莊上來。彼時,他身後幾個青壯年就要往前衝。老頭兒一揮手:「好個後生啊,有膽量,真的有膽量。行!那個……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在這裡守著。沒有我的話,你們不要動手。還有,其他人跟我們回去見老太爺!」人這就分了兩撥,呼啦一下散了。我立在院門口,看著外面一個個按奈不住,想進來打我的人,我心竟然格外的平靜。與此同時,老二,老三個勁跟我使眼色。老大也是擠眉弄眼。我笑了下,走到老大身邊說:「那個,還有個事兒。武進學,你們知道嗎?」豈料不提則罷,一提這人,老大咬牙說:「那個沒良心的,賺兩個錢,***,跟他借個錢,比拉屎都費力。死扣,死扣的一個人。對了,他還把老婆踢了,娶了個比他小二十歲的狐狸精。咦……兄弟,你打聽他幹啥。」我說:「他現在在莊上嗎?」老大:「在,昨個到的,跟人一起打麻將呢。」我說:「噢,瞭解了。」知道武進學在莊上,我這就放心。先一步步來吧,看看老太爺給我安排的是一出什麼戲。我在蘇家三兄弟的院子裡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吧。一直等到天黑下來。那個三兄弟叫老叔的人,這才領人走了過來。分開眾人,他進院兒後,打量我一番說:「今天老太爺壽宴,見不得血。就先不跟你打了。但你呢,別高興太早,打雖是不打,但你得過英雄堂!」「過了英雄堂,敬我們老太爺一碗酒,這事情就先到這裡。過不了,你們今天誰也甭想走了!」聽這話葉凝,駱小樓又要急。我給了他們一個眼色。隨之我問:「這位前輩,我不太清楚英雄堂是怎麼一回事兒,勞煩告知。」老叔正色:「英雄堂就是一個堂子,我們莊上,有練腿的,刀的,還有槍的。這三樣兒,在你面前走一遍。他們練的可能精,也可能不精。精的話傷不到你,不精的話,噗一槍可就把你給捅了。」「但甭管怎樣,你得走過這個堂子。這就是英雄堂,明白了嗎?」「仁子,別聽他胡說,這分明是想害你。」葉凝在一旁喊。「仁哥,不走他們堂子,我們走,看這裡哪個能攔你。」這又是小樓動靜。我朝他倆擺了下手,復又對老叔一抱拳:「有禮了,請帶路!」老叔乾脆:「好!走!」當下,從三兄弟這離開,蘇老大跟著,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六七分鐘,這就來到了一個大院兒。院子很大,裡面燈火通明。我到了門口一看。好傢伙,兩邊站的全是人吶,男女老少,至少四五十號人。我看到這些人,我心中不知怎麼就騰起了一股子血氣,當下朝眾人一抱拳,揚聲說:「京城晚輩關仁,來給老太爺賀壽來了。」話音一落,彼時有人就把一小碗滿滿的酒端來了。我雙手捧了這碗酒喊:「來的匆忙,沒備什麼大禮,容我敬酒一碗,祝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話音一落,我挪步就往裡走。剛走了兩步。呼的一下,打從斜刺裡就衝過來一個漢子。這人連翻了兩個空翻,末了一聲喝!對準我一個加速跑,到了近前,哼!悶哼過後,唰的抬腿就踢。我面不改色,腔子裡裝了滿滿的血氣,一步步往前走。這人踢來的一腳,距離我咽喉腦門,只有不到五公分。我沒停步,就是往前走。對方,唰的一下收腿,閃到一旁,抱拳說了聲:「承讓!」我沒說話,仍舊往前走。又走了三步,突然一道藍影,嗖的一閃,緊跟著就是兩道刀光。我仔細一瞅,這竟然是個使雙刀的女孩子。這女孩兒,雙刀耍的那叫一個漂亮,唰唰唰,挽了三個刀花後,一擰身,看了一聲:「看刀!」我沒停步,仍舊是走。任憑刀鋒貼著我的頭皮掠了過去。女孩兒兩刀削過,一提刀,立我身側,俏生生喊了一句:「承讓!」最後撲愣愣的一聲顫響。一桿子大槍就刺到我面前了。這槍,又快,又疾,冷不丁的一下子直奔我的眼珠子。我沒眨眼,邁步,繼續走。那槍還在往前送。我咬了咬牙,繼續走!終於,槍尖在我眼珠子前邊頓了一下後,嗖的又收回去了。就這一剎那,我都能感覺到槍尖上的鋒銳殺意了。雖然沒刺中,但眼睛,還是有一點隱隱的疼。我沒眨眼,挪步繼續走。旁邊那個使槍的高瘦漢子這時收槍站在旁邊說了一句:「承讓了!」轉眼功夫,我就到了這堂子的盡頭。面前是個穿了唐裝,留著白鬍子的壯實老人。估邊記技。他瞇眼看著我不說話。我雙手端了碗對老頭說:「敬老太爺了!」末了,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喝乾了酒,我一抹嘴的功夫,老太爺猛地一下起身說:「好!英雄!少年英雄!走!甭管怎麼著,咱屋裡把話嘮開了,再提別的東西!」
第一百零八章目標終於要現身了
我順手把酒碗放在老太爺身邊的桌子上。老太爺起身朝我抱了抱拳。我也對他抱了拳。這時老太爺對我身後人喊:「都散了吧,散了,散了!」可以看出老太爺在這些人心目中極具威嚴,一句散了。眾人立馬唰的一下分開。各自收拾東西,該忙活什麼,又重新忙活上了。至於領我來的人,也是站遠處,聚在一起互相低聲說話。彼時,葉凝和駱小樓跑過來。倆人看到我沒說別的,只拿敬佩目光反覆地打量。老太爺站在一邊,正眼打量我們。稍許他說:「這二位。也是你的朋友?」我回說:「是的,他們是跟我一起來的朋友,來的匆忙,沒有備下厚禮,還望老太爺不要見怪。」老人家點了下頭說:「上歲數人都講究一個忘生。也就是說,忘了自個兒多大,忘了什麼時候是生日。這樣兒才能擱這世上多活幾年。可偏我這幫徒弟不信這個,愣是要給我生日,過吧,過吧。也就是個過場。」「走!咱屋裡去,今兒這莊上可熱鬧了,來來,咱一起把前些日子的事說道,說道。」我回了個好。又給葉凝和駱小樓一個眼色,示意他倆千萬別衝動行事,這就跟老太爺進了屋。房子很大,是個建的很大氣的二層小樓。拐進樓到第二個門,老太爺領我們進去後,在一張大八仙桌四周坐了。我們進去,發現屋子裡有不少人。差不多六七個,都在跟著忙活,收拾碗筷什麼的。看到這架勢我明白,這是要準備壽宴了。老太爺進屋,跟這些人說了一句,先閃開一會兒,這人陸續就走了。房間空下來,只有我們幾個人。「小伙子,說說吧,怎麼遇到我徒弟的。」老太爺正坐,目不斜視地看著我發問。我照直說了事先編好的話:「就是遇見了,然後互相切磋,打了一場生死拳。「老太爺低頭想了想問:「你身上有傷嗎?」我說:「沒有。」老太爺又點了下頭,復又說:「你過來,我看看你。」我沒多想,走過去站在老太爺面前,對方伸手拿了我的手出來,在中指指根那裡捏了一捏。「行了,他們輸的不冤枉,他們這是遇到高人了。」老太爺說完,又說:「我問你個事,你跟我那兩不爭氣的徒弟是在哪裡遇到的。」我笑了下說:「老人家真的是不好意思,我答應過他們,不透露他們行蹤。」老太爺一聽這話,立馬說:「行了,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一聽,完了,這蘇家兄弟三個,少不了挨頓訓吶。問完了這個,老太爺又問:「你認識唐劍嗎?」我怔了下,想了想後,還是說:「認識。」估妖貞劃。老太爺:「唐劍這人怎麼樣?」我又想了下,如實說:「本來背後我不想議論人,但老人家你問到這事兒了。我只能說,這人不怎麼樣。」老太爺:「不怎麼樣就對了,他到這莊上來過,要招一些人給他幹活。手底下有些徒弟動心了,想要去,我就沒同意。還有,我再問一句,唐劍這人他現在怎麼樣了。」我不動聲色:「死了。」老太爺:「他功夫那麼高,他怎麼死的。」我淡然:「他敗在我手下,我碎了他幾根胸椎,然後他又讓對頭一槍給打死的。」老太爺倒吸口涼氣,抻了頭反覆打量我說:「厲害,厲害呀,真的是厲害。好!多了話我不說,一會兒三位在這兒吃飯。吃完了飯,想在莊上玩幾天,就在這留幾天玩兒,不想玩兒,隨時可以走。」這會兒,葉凝突然在桌子底下拿腳碰了我一下。我看著她,她朝我眨了下眼,示意身邊一個房間。我一扭頭功夫。就見這屋兒靠東房間的門沒關嚴,門縫那兒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我一瞟之下,那雙眼睛主人好像看到了,急忙嗖的一下收去了目光。今天是老太爺大壽,這裡人多,保不齊就有以前跟唐劍好的人在裡邊。看來,今兒弄不好要有一場架打呀。當下就沒再多說什麼,我們三人分別祝了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後,這就從屋裡出來了。到外面,迎頭就遇見扣腳老大。對方見了我們,表情極是尷尬地說:「你看,這個事情,讓兄弟……「說著話,他又湊近小聲對我講:「老太爺問沒問我們去哪兒了。「我如實把對話場景說了。扣腳老大哎喲一聲說:「慘嘍,慘嘍。這下慘嘍。得勒兄弟,這事兒也怪不得你,都怪我們一時起了貪心吶。「我笑了下說:「你手頭不還有一批金子嗎?「扣腳老大一聽就咬牙了:「別提那金子,媽了個x的,唐劍那小子,死都不得好死。媽的,他給我那金子,包裡就上面三塊是,剩下的全***是石頭不說,那三塊還是個黑心金。「我奇怪:「黑心金。「扣腳老大:「就是***外面薄薄的一層金箔,裡面都是黑呼呼的合金,重量跟金子差不多,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來。「我瞭解了。唐劍本來就是要跑路的人,錢對跑路人來說,再多也不多。所以,他是絕不會給扣腳老大一行真黃金的。「你說那小子,到莊裡來時,挺大發,出手很闊綽的一個人,他怎麼,怎麼盡幹些坑人的勾當呢。「扣腳老大憤憤不平。我笑了下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這老哥的肩膀。扣腳老大搖頭之餘,領我們三人找在院裡找了張支好的桌子坐下來。不一會兒,開始有人往上端菜,我想了想,跟葉凝附首過去低語了幾句。葉凝明白,立馬跟小樓說:「份子錢,份子錢。「小樓哦了一聲,掏出一個厚厚的錢夾子,打從裡面抽了十張給葉凝。這邊,我正要掏錢,葉凝卻朝我擺手,然後一轉身奔剛才去的屋兒走了。三五分鐘後,葉凝回來了。我說:「收了嗎?」葉凝:「說不要,我硬塞的,都差點動手了,好歹收下了。」我長舒口氣:「收下好,收下這頓飯咱吃的也是心安理得了。」扣腳老大這時在一邊說:「唉,你說這,我今年是不是也張羅一下呢?」我一怔忙問:「前輩貴庚?」扣腳老大:「噢,五十七,今年五十七。」五十七……這也不上個講啊,不過張羅就張羅吧。我笑說:「也好,到時候前輩辦生日宴,一定要通知到。「扣腳老大:「行,行。來,別客氣,嘗嘗我們莊上人的手藝,來,吃……」看到菜上的差不多了,我們也不客氣,拿過碗筷開始吃了起來。吃飯過程中,我惦記武進學的事,就讓扣腳老大幫我去打聽。扣腳老大一邊麻利地吃菜,一邊跟我說保證沒問題,等他把這碗飯送下去,這就給我們打聽。過十分鐘,終於等扣腳老大把飯菜吃完,抹抹嘴這就幫我們找人去了。我們幾個則坐在原位子上,各自玩著手機不說話。期間有不少人過來看我們,也都是遠遠地看一眼,沒什麼太多語言交流。等了將近有半個小時,扣腳老大這才回來。「跟你問了,說是在前莊打麻將,一會兒能回來。來,咱們喝點?」扣腳老大拿白酒問我。我擺手說不喝了,接著又問:「他手機號呢?你知道他手機號嗎?「扣腳老大搖頭說:「那小子,盡換號,還不是怕我們朝他借錢,來,喝酒,喝酒。「對方要倒酒,我笑著說真是不想喝了。然後我把我手機號留給了扣腳老大,說先回車上等。要是武進學回來了,讓他給我打電話。扣腳老大一口答應。我們這就起身。先是拐到裡屋兒,看到老太爺正跟一幫人圍了桌子吃飯。我過去說了一句話,道過禮後。老太爺也沒怎麼留,我們這就離開了院子。往外走的時候,葉凝長舒口氣說:「累死了,這人多怎麼這麼累呢。「我深有感觸,跟著點了下頭。駱小樓則說:「習武人的覺能敏感,人多氣場就雜。真要辦什麼事還好說,不辦事的話,置身這樣的氣場中,一來只能是隔絕周圍的信息,二來就是抽身離開了。「葉凝白了眼駱小樓:「看你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修為挺深的,對了你怎麼不去當和尚啊?我看你當和尚挺有天賦。」駱小樓:「快了,等到大爺的事了斷。我回南京多賺些錢留給父母,我就出家去。」葉凝笑了:「好啊,到時候,我去你廟上幫你捐點功德香火。」葉凝雖是說笑,可我看駱小樓卻是認真的。他這是當真有出家的心,還是心性上的衝動呢?對此,我不得解。就這麼拐回到車裡,大家坐好了後,葉凝又開始誇起我來了。她反覆問我,真不怕人拿刀,拿槍削到,扎到我嗎?我說了,這是老太爺生日,他安排的人肯定是練的非常的精的弟子,不然的話,真要見了紅,破了喜慶,這個責任誰也擔不了。但饒是如此,那個過場,還是真挺驚心動魄的。葉凝說,是啊,她當時手心裡全是汗,全身的毛都炸了。說到這兒,她白了眼駱小樓。駱小樓則擺弄珠子淡然說:「我知道,開始就知道,仁哥他沒事。」「切!」葉凝不屑,拿了手機自顧來玩兒。在車上干坐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手機突然就響了。拿起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我接了。裡面傳出一個聲音很嗲的女人動靜。「喂,你找武哥嗎?」ΛΛ|{替換}⌒⌒筆⌒我說:「噢是的,我找他。請問你是?」「我是他女朋友,你們現在在哪兒?」我說:「在進莊這條街,有個超市的門口。」「噢,那你們等下,我開車過去接你們,你們開車了嗎?」我回說:「開了。」對方說好的,這就掛斷了電話。約摸五分鐘後,我看到車斜前方,亮了兩個大燈,然後一輛黑色尼桑徐徐開過來了。
第一百零九章另有人找武進學
看到車來了,我們陸續下車。尼桑在距離我們十米外的地方停下,車沒熄火,直接從上面下來一個女人。這女的二十出頭。個子挺高。但妝化的極濃一看就是那種風塵味兒極厚的女孩兒。她摟了肩膀,一步三搖地走到我們面前抬頭看了看說:「你們找武哥?」我說:「是啊,我們是武哥朋友,找他有點事。」女孩兒:「武哥朋友我都記得,咋沒想起你們是哪個?」葉凝這次學會了,她上前說:「我們是武哥在京城的朋友。」女孩兒:「京城的人,到這裡來作啥?」話問到這兒,我首先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這武進學究竟是幹什麼的。怎麼警惕性這麼高呢?葉凝這時突然一笑說:「哎喲妹妹。不認識我了嗎?上次我們還一起吃飯來著。這長時間沒見,妹妹是越來越漂亮了。」女孩兒一疑。葉凝接著說:「我們和武哥是生意上朋友,你忘了嗎?這次來,有筆很急的生意要跟他談的。」女孩兒低頭想了下:「你們是跟那個姓唐的一起的人?」我一聽立馬明白些什麼了。「是啊,唐劍是我們朋友。大家都是一起的。」女孩兒釋然:「早說嘛。武哥跟朋友打牌,手氣好的不得了。聽說有人找他,就讓我過來看看。那個。你們是坐我車,還是跟車一起走?」我說:「跟車一起吧。」女孩兒說:「好,也不遠,就在前面莊。」說過話,這就分開,然後各自坐回車裡,發動車子,等尼桑調頭後,我們跟在後邊開始走了。「唐劍是誰?」駱小樓在車上問我。葉凝來勁了,把我去可可西裡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跟駱小樓講了一遍。後者聽完,說了兩個字痛快!這兩人痛快,我心卻懸起來了。武進學跟唐劍有生意上往來,可以肯定這貨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另外,唐劍幹活兒,居然沒找武進學,足以見得這武進學也是個老狐狸,知道唐劍靠不住所以就沒去可可西裡。我在心裡掂量武進學,車不知不覺就開出去十多分鐘,然後又朝路下一拐,拐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沿路走了七八分鐘後,我看到了一個大院兒。院兒很大,不像是人家,倒像是什麼工廠。大院的門口有很多車,除外還有幾個人拿了手電在附近來回的晃悠。見到我們車來,馬上有人跑到尼桑車前問話。我搖下車玻璃,聽那女孩兒說了一句武哥朋友。對方一擺手,開始指揮我們的車往旁邊停。停車後,下車我發現附近的人都用一種警惕目光打量我們。我盡量避免跟他們目光相撞,就這麼一步步在女孩兒帶領下走進了大院兒。一進院,就聽到汪汪的狗叫。抬頭就看到兩個大獒星人,分別把守院子的一角,衝我們狂叫著。狗一叫,我對面的一扇防盜門就開了。「幹啥的?」女孩兒回了一句:「武哥朋友。」對方推開門,叨了煙站在門口等我們。我掃了一眼,看到他手裡提了一把刀,差不多半米多長,背很厚,且開了刃。我沒多看,只掃過一眼,就鑽到屋裡。越過正門是一道小走廊,奔旁邊的屋一拐,推開房門,我差點沒讓那股子煙味兒嗆死。再抬頭一看。差不多四十多平米的一個屋兒吧,立了能有二十來號人。這二十多號人,圍著四張桌子,正在那兒推牌九呢。桌子上堆的,全是一摞摞厚厚的現金。估妖扔亡。看到這一幕,我終於明白這女孩兒為啥那麼緊張了。敢情這武進學是在這裡頭聚眾賭錢呢,且看那數目,賭的一點都不小!葉凝進屋,她哇哦一聲,沒說別的。女孩兒這時奔前走,到了一張桌旁,跟一個後背很寬闊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麼。對方扭了下頭,看了看我們。「幹啥的?」葉凝搶答:「你是武進學吧,我們是唐劍朋友。」「唐劍不是出事了嘛,你們來找我幹什麼?」葉凝:「問你打聽一個人。」武進學:「什麼人?」葉凝這時剛要說話。突然,傳外汪汪,汪汪……又有狗叫了。屋子裡人立馬停止了手中動作,開始看外面。過了能有六七秒,外面一點動靜沒有。那狗居然也不叫了。這時武進學沉聲說話了:「小四,你帶嫂子領人拿錢從後門出去。」有個留了光頭的壯實胖子應過一聲兒,站起來後,跑到房間後邊的一個門那兒,把堆在門口的紙箱子一踢,打開了門,與此同時眾人開始收拾桌上的錢了。他們好像不止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了。錢收拾的很快,眨眼功夫,桌一摞摞的錢就光了。轉爾,這些人沿後門,嗖嗖的一個個全跑了精光。人一消失,屋子裡的空氣頓時就好起來了。屋裡現在只剩下武進學,外加他的四個手下。這四人看樣子都是練家子,並且還都習慣性地把手伸到了裡懷。看到這個動作我知道,他們手裡有槍。偏遠小村莊,又聚眾開**,這麼大的場子,沒幾條槍怎麼能鎮住人?武進學應該是此道的老手了,換句話說,他也是這地方上的一霸,是條很毒的地頭蛇。武進學此時還是背對我們,沒有回頭。另外,他還悠修點了根煙,一邊吸著,一邊沉了聲音說:「外面的朋友,你是進來,還是讓我出去找你?」事實上從外面再次傳來狗叫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來高手了。那種氣場很大,並且壓抑。有點像我第一次遇見大雨衣的場面一樣。但同大雨衣不一樣的是,大雨衣身上的殺氣更厚一些,而這個人,他的氣勢很沉,很穩。葉凝和小樓應該也感覺到這樣的氣場了。葉凝在放平的同時,我看出來,她眼神很興奮。至於小樓則慢慢去解手上的珠子。這次,我沒攔他。一秒,兩秒,三秒……四週一下子就很靜,很靜。砰!突然的一記巨響。伴隨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嘩啦一下。這間屋正對的那個大玻璃窗就碎了。撲通,撲通!又是兩記悶響。我和葉凝等人閃開的同時,低頭一瞅,地上多了兩隻死去的獒星人。這種傳說中,十隻可以創世的牛x生物,眼麼前已經讓人把腦瓜子給打碎了。它們躺在地上,瞪著眼珠子,四個腿兒,還一抽一抽的動彈呢。伴隨著這兩隻獒星人進屋兒。房間四個武進學的手下,不約而同拔出了他懷裡的槍。但是他們找不到目標,轉爾便將槍口對準了我們。這時,武進學放話了:「不是他們,他們不是一起的。」四個手下,又一起把槍對準了外面。武進學:「進來嗎?你不進,。我可要出去了。」這話一結束。突然,武進學一矮身。他就好像要倒下去一般,身子猛地向後一仰,緊跟著,他抬腿,砰!一記倒掛金鉤。這腳法,比國足是強百倍。呼的一下子,那張實木的桌子就直奔窗子飛去了。而武進學踢飛這張大桌面後,他身體在原地一旋,人跟著桌面也奔破碎的窗子躍去。這動作,太快了。說是迅雷不及掩耳一點都不誇張。踢飛桌面,人跟著飛出去。也就一秒多點的功夫,轉眼,砰!一記爆響,那飛出去的桌面就碎了。葉凝這時說了一句。「出去!」我會意。三人幾乎跟著武進學的身後,沿正門開了門走出了房間。我們身後,那四個拿槍的人,緊緊跟著一起到了外面。外頭沒什麼人了。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那幾個拿刀的,也讓人給放趴下了。諾大個院子,冷冷清清。好在這會兒月光挺足,我們奔出來後,一眼就看到在院子中央立了一位個子很高在爺們兒。這爺們兒我沒見過。看打扮,應該不是蘇家莊上的人。他穿的是一件很修身的小衝鋒衣,褲子是那種修型的彈力褲,頭是一個小平頭。面孔看上去歲數不小了,應該能有四十七八的樣子。他站在那裡,腰桿挺的筆直,一動不動地打量武進學和他的四個手下。至於我們,他掃過一眼。我跟他對了一下目光。不過這次沒炸毛,因為他沒有任何想要跟我感應,聯繫的意識,只是下意識那麼一掃過後。就把目光落在武進學身上了。武進學看到這人,一抱拳問:「哪裡的,找我什麼事?」平頭大叔淡然:「沒什麼別的事,就是來找你拿一樣東西。」武進學:「是心意那幫人叫你來的吧。」平頭大叔冷冷:「心意眼瞎了,把真東西傳了你。你拿那個,沒幹什麼好事。我欠心意一個人情,所以過來,把你身上的功夫拿走。「武進學冷笑:「憑你嗎?「平頭大叔:「我一個人夠了。「武進學嘴角抽動一下說:「這莊子前邊,就是蘇家莊,那裡的老太爺看我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半天了。我跟他學過戳腳和地躺的功夫,拜過他做師父。現在,他不肯認我。還不止一次說廢了我的功夫。但這麼多年下來,我活的好好的,因為,沒人能動我。「〔】【筆〕平頭大叔:「我想試試。「武進學:「好!「一個好字,這貨呼的一下就衝上去了。我站的角度,比較好,所以看的很清楚。也就十分之一秒吧,他就跟平頭大叔撞上,然後,他打了三拳,抬了兩次膝蓋。最後一次,他吼了一聲趴下。砰!他一肘就給這平頭大叔震倒了。
第一百一十章『絕世神功』的可怕併發症
我是提了全部的精氣神去看,我相信絕對沒有看錯。倒的是平頭大叔。他先是撲通一屁股坐地上,然後又收不住勢向後翻了一圈這才原地坐起。武進學充其量明勁巔峰時候的修為。平頭大叔卻已經是很厲害的暗勁了。這是其一。其二,武進學又搞女人。又抽煙。濫賭……一個合格武者不應該沾的東西,他全都沾了他功夫還這麼強,這不科學。因為,據傳說只有民國時候的李書文前輩俱備明勁對抗暗勁的本事。但那也只是傳說。現在,這種事實竟然發生在了武進學這麼個人渣身上,這太不科學了,真的一點都不科學。眼前,武進學把平頭大叔震飛了。他活動下肩膀冷冷說:「傻b了吧!看這次。到底誰把誰身上的功夫給收去。「平頭大叔咬咬牙。還要繼續打。這時我說話了。「武先生你好!你的功夫很好,正好我也練過拳。我一直找不到人來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過幾招。」我說的很是禮貌。武進學笑了。「傻逼,。唐劍手下一條狗。也配跟我打?」我也笑了:「唐劍出事你知道吧。」武進學:「知道,怎麼你想到我這裡來找口飯吃?」我搖頭:「不是,唐劍是在我手底下輸的。我斷了他幾根胸椎。」「噢?」武進學一臉驚詫地看著我。與此同時,他身後四個拿槍跟班,也提了槍作勢要往前走。我估著這四人的步子,在心中默念,一,二,三……數到三,我吼了一嗓子:「動手!」砰!砰!哎喲。叭!三響一叫喚。待我再抬頭時,那四個拿槍的已經跑牆根那兒趴著了。葉凝和駱小樓則拍拍手,一臉淡然地站在那兒不說話。武進學扭頭看了一眼,可他神情絲毫不顯慌張:「來的人挺多呀,有意思,夠熱鬧。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呀。」咦,我倒吸涼氣。這人好大口氣呀,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不對勁。這時我注意觀察,發現武進學胳膊那兒好像有什麼不對。我裝作跟他說話,走近了兩步,仔細一看,當即給我小驚了一下。這貨的兩個胳膊,好像揣了好幾顆心臟似的,那肌肉竟然撲通,撲通,一下一下地跳著。這是哪門子神功啊?明勁?不對,暗勁,也不像!這玩的是什麼野路子?武進學見我打量他,他陰森一笑說:「看樣子你想先來,你來吧。」好,我來就我來。一切以禮為先。甭管怎麼著,我按規矩,先跟他一抱拳,然後說:「賜教了。」武進學:「傻逼!」呼!整個人像一團風似的衝上來了。我沒讓這武進學,他衝上來,我就全力以赴,調了暗勁功夫,叭一掌就把暗勁抽到他胳膊上了。這一搭一抽,我發勁的同時,感覺到不對勁了。這暗勁透不進去呀,他肌肉真就好像一顆顆的心臟,暗勁打上了,砰砰跳兩下,就又給化掉了。難道說,這人入了化勁?已經練出化勁功夫了?我驚詫間,武進學已經搶攻上來了。對付,打吧。這人招式其實很簡單,腿功什麼的,可能都不如莊子裡練戳腳功夫的年輕人。拳上的功夫,有點心意的味道。但卻仍舊是散打的直,炮,擺,勾這些拳為主。另外,還有一些拿法,摔法上的東西。除外,他發力也不是內家發力。就是標準的外家野蠻式發力法。可奇怪的是,他這一身肉怎麼形容呢。對,就像是滾刀肉一樣。暗勁,透不進去。他打的速度又格外的快,力極其猛。我叭叭叭,抗了他幾拳後,竟感覺胳膊有點發酸了。這人,這得多大力,他怎麼練的?不容我多想,武進學又搶步上來,抬了大肘來撞我。我一閃,沒撞著的同時,他伸了兩胳膊就要摟我。我正好一矮身,嗖一下子衝過去後,我把腿別到他的兩腿間,同時整個後背在腰胯的帶動下,一扭,一靠!「給我去!砰!這一下,我打的是正宗八極貼山靠的功夫。這力大呀,我是用上了十層的暗勁。武進學再牛x,他也受不了這個。全身一縮,一彈,砰的一聲響後,整個人竟然像個皮球似的倒退了三米,直接彈射到了這個大院的院牆上。這是水泥砌成的大牆,他再厲害也是衝不開。人撞到牆上,砰一聲後,又彈射到地上。在地上,他幾乎沒歇氣,一個鯉魚打挺,撲愣一下又跳起來了。說實話,這一出真都給我們看傻了。沒見過這樣的,這什麼神功呀。武進學跳起來後,他沒搶攻,而是站在原地,神情顯的極其古怪,隨後我看到他胸口的胸大肌,腹肌位置好像拱大包一樣,撲通,撲通,跳起來了。緊跟著,大腿的肌肉,胳膊的肌肉全都一拱,一縮的。「武進學,你練的是什麼東西,這不是心意!」平頭大叔已經站了起來,厲聲去問他。武進學表情極其古怪,是那種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並且,他臉上的五官也跟著一起抽啊抽。估妖畝血。抽著抽著,我看不對勁了,怎麼這眼珠子往外冒血呢。此外,他脖子,手腕處也有一縷縷的鮮血往外湧……「疼,疼,疼……「武進學連說了三聲疼後,撲通一聲倒地上,人彎的像一隻大蝦似的,在地上不停地扭曲,抽搐。「仁子,仁子!是你打的嗎?」葉凝跑上前來問我。我急忙擺手說:「別,別,這事兒可賴不到我身上。」剛說到這兒,突然院外停的那輛尼桑車的車門開了,然後就見領我們來的那個女孩兒,飛了一樣奔院裡跑,邊跑,邊從包裡往外掏什麼東西。等來到近處,這女孩兒說:「快,快找水來,他犯病了,得馬上給他吃啟維。」聽這話,平頭大叔驚了一聲:「啟維?他怎麼吃抗精神病的藥?」女孩兒蹲下來把藥瓶子打開後,扶了武進學腦袋說:「不知道啊,他也沒精神病,就是前段時間身上老是抽筋抽的厲害,一抽的話就疼的不行。後來去醫院,醫院給開了安定,但吃那個吃幾天就不頂用了。沒辦法,又找人開的這個啟維。」「這個還行,但一次要吃好多……」「不過,這次……估計吃了藥,他也得在醫院躺著了。」女孩兒平靜說著。本來應該是件傷心事,但我怎麼感覺,這女的好像在偷著樂呢。總之,這妹子讓我感覺很奇怪。但不管怎樣,還是救人要緊,別讓這人死了。不然的話,我們此行來的目地,就全落空了。當下,葉凝,駱小樓衝過來,一起幫忙扶了不停抽的武進學。平頭大叔又上前,掐了武進學的下巴,一陣按,接著說:「這人什麼病啊,怎麼全身肌肉都抽的這麼厲害。」念叨了一句後,他加大把勁,總算把武進學牙關弄開了。完事兒,那女孩兒直接就將藥瓶子對準他的嘴往裡灌……葉凝見狀忙說:「哎,哎,有這麼吃藥的嗎?這不得吃死人吶。」女孩兒乾淨利索回:「放心吧,沒事兒,這一瓶藥,平時是他兩頓的量。」葉凝無語……就這麼把一瓶子藥給武進學灌下去後,平頭大叔又給他撫了撫胸,讓他把藥順下去。與此同時,他掀起了武進學的衣服。這一看,給我們著實驚了一下。那肚子上,全是口子啊,都是肌肉劇烈收縮產生的口子。看過肚子,又挽起他的袖子和褲腿。然後,我們感覺此人好像要廢了。腿上的肌肉全裂開了,一個個跟嘴似的,一張一合,胳膊上也是一樣。除外,大股的鮮血從裂口處向外湧著。我們拿武進學的碎衣服按,可根本就止不住。那感覺就好像他身上到處都是動脈,完全沒有靜脈一樣。接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非常默契地守在他身邊等。不一會兒,陸續也有一些剛才跑了的人,還有讓平頭大叔打傷的人折返回來了。眾人很自覺地圍觀。看不清楚的,還掏手機,弄開了手電功能仔細地圍觀。期間,葉凝放狠話,誰要拍照,錄像的話,先砸手機,再砸腦袋。所以,這些人沒人敢拍。都只是看看,不說話,不摻合,只負責看熱鬧。等了將近十多分鐘吧,武進學不抽了。平頭大叔這時蹲下來,小心試了下武進學脖子上的動脈。然後他說:「還活著,有一口氣,咱們趕緊給他送醫院吧。」我說:「行,走!那個,都別看熱鬧了,剛才是場誤會,那個打就打了啊,現在救人要緊,你看,你們武總都這樣了。趕緊給他救活,救活了才能跟你們一起玩耍。」話音一落。人群裡有人呸了一聲說:「死了活該,他根本不是人,是個牲口。」我一愣。緊跟著,武進學那小女朋友說話了:「幾位大哥,姐姐,我求你們,別送醫院了,讓他死吧。他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他根本不拿我當人。我給他拿藥,只是不想他死的太快,他最好是慢慢死,多受點折磨,那樣才好呢。」女孩兒平靜地,咬著牙,切著齒說。我們都愕然了。說實話,一個人活在世上,如果活這份兒上,真的是快點死了好。但不管怎樣,這也是條人命。於是平頭大叔力排眾議,跟我一起把這個武進學抬上了他開來的一輛陸虎車。車停在很遠處,且沒有開車燈。搬上車後,我跟平頭大叔坐這個陸虎,帶著武進學和她的小女朋友往邯鄲市醫院趕。駱小樓,葉凝兩人則開車在後面跟。陸虎調了個頭,剛走出沒十米。武進學閉眼說胡話了。「王金貴,快,你他媽快,快找到馬彪子,快,快呀……「聲音很低,很弱,似乎夢囈。但我卻聽的一字不落,非常的清楚。
第一百一十一章咱玩,就玩他個大的
馬彪子三個字,聽到我耳中,真不亞於是打了三聲雷。武進學這麼個東西,難道馬彪子跟他有來往。有關係?剛想到這兒。武進學又說胡話了。「王金貴,你騙我,騙我,根本沒馬彪子這個人,你騙我,你騙我,好,我給你錢。我再給你五十萬。你幫我找,找……找金……金……金……」他連說了三個字『金』就再不說話了。我坐的是副駕,扭頭去看,我見武進學的女人正捧著他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我打了個激靈說:「你殺他了?」女孩兒平靜:「沒有。他只是昏過去了。每次都這樣,這段時間,他一生氣就發作。然後就會暈過去。還有,他說的胡話也是這些。什麼找馬彪子。又說根本沒有馬彪子這個人。是王金貴在騙他。」「反正,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女孩兒淡淡地說。我想了想,通過女孩兒這番話,大體能理出個頭緒。意思是說,王金貴這個人手中有什麼東西是武進學十分需要的。王金貴跟武進學說,這個東西在馬彪子手中。武進學不認識也不知道馬彪子是誰。他只告訴王金貴,盡快找到馬彪子。可王金貴還是沒線索,又或聯繫不上。所以武進學才說,你別找什麼我不知道的馬彪子了,我給你五十萬,你幫我找,金……?問題來了。金什麼?是姓金的人,還是金子,金條,亦或金魚……又或是金什麼?我想到這兒對那女孩兒說:「你叫什麼名兒?」「晶晶。」「噢,晶晶是吧。我問你武進學說的這個王金貴,馬彪子你認識嗎?」晶晶說:「王金貴我見過,馬彪子不認識也沒見過,就聽他說胡話的時候說過。」「王金貴是什麼人?」晶晶:「他好像是雲南人,來過幾次,長的挺瘦,可是很結實。個子跟開車這大哥差不多高。那人很少說話,他好像是幫武進學找什麼東西。武進學給了他不少錢,還說這錢花的絕對值。」我想了想:「毒品?」晶晶搖頭:「不是,不是,武進學很反感那個。他手下有吸毒的,他見一次打一次。給人家打的好慘。他本人也不吸,可是他說王金貴給他的這個東西,對什麼練功有用,還是能怎麼樣啊,我不知道。反正這人很牲口,根本不拿我當人對待。他死了,比什麼都好。」我歎口氣說:「那幹嘛不離開他呀。」晶晶:「我敢嗎,他不得把我打死,活生生打死啊,我可不敢……」我又問:「王金貴跟武進學認識有多久了。」晶晶:「好幾年了吧,這個王金貴挺神秘的,每次來都是神秘兮兮。」我說:「他在雲南哪裡。」晶晶:「噢,你問這個我想起來了,他說在麗江。對,他在麗江好像干酒吧的。因為,他跟我提過,讓我幫他找漂亮女孩兒過去。」「我才不管呢,誰去誰倒霉。」晶晶撇了撇嘴,一臉不屑。我搖頭一笑:「你可得看好武進學,別讓他死了啊。」晶晶:「死了更好,還有放心吧。我不會說出你們動手的事。反正,他去醫院好幾次了,那裡大夫都知道他有這個毛病。你們放心吧,跟你們沒事兒。」我無奈轉過了頭,這時正好平頭大叔問我話了:「兄弟,練八極的吧,我看你貼山靠用的非常厲害呀。」估妖丸血。我能說那是從小耳渲目染嗎?並且形意裡有很多動作跟貼山靠的發勁是一樣的。所以……我忽然靈機一動,隨口說:「噢,是啊,我是練八極的。」平頭大叔:「八極猛啊,跟心意差不多,都是走剛猛路子,對了還有形意。有人說,形意是集合了心意**拳和八極的一個拳種。這個說法,值得研究啊。」我笑了問大叔叫什麼。後者告訴我,他叫周觀海。周觀海小時候是在山東威海出生的,出生就看到大海,所以叫周觀海。由於我的形意恩師姓周,這會兒聽到大叔也姓周,心裡就倍感親切。攀談之下,知道周觀海現在是長住山西。他是個醫生,開始學的是西醫,後來拜入山西一個老中醫的門下學中醫。心意**拳,是他小學六年級時候,全家搬去山西後,他就跟那邊人學了的功夫。武進學這個敗類,一直壞心意**的名聲。他在外打了人,幹了事,跟誰都說是心意**的人。心意那邊,說不是吧,這武進學功夫還挺厲害,打的也是心意的東西。並且武進學早年的確拜過心意的師,學了兩三年的拳。後來,心意要收武進學的功夫。這兩三年,來了三四撥的人,可都讓武進學打的挺慘。周觀海是功夫學的很好的一個,他這次來,就是想替師門把這個事辦了。沒想到,最後竟收到這麼一個意外的結果。說話功夫,我們車就進邯鄲市裡了。周大叔調了導航,很快找到市醫院,我們開進去的同時,駱小樓和葉凝也到了。大家一起給武進學抬進護士拉過來的擔架車上,又一塊送到了急診。送急診的時候,急診室戴眼鏡的中年醫生看是武進學,他搖了搖頭說:「又是這人,他早晚出大事,這呀,就是瞎練武,練出大病來了。」我聽了好奇,有心要去攀談,醫生卻跟著一起忙著救治起來。於是,我也就撤下去了。到外面,正好看到那女孩兒拿了武進學錢包去交款的地方交錢。我們幾個,就守在一塊聊了會兒天。聊天時候,周大叔說武進學的情況就是練武練到邪路子上了。這樣人很多,表現出來的力量什麼的,都非常可觀可怕。可終歸是邪路,維持不了多久就會一命嗚呼,且死的極其慘烈。葉凝好奇就問周大叔幹什麼的。周大叔報了職業,葉凝就跟他聊起了中醫,太極這方面的東西。我抓了個空,走到小樓身邊,低聲問他:「知道王金貴這個人嗎?」駱小樓一愣:「王金貴,王金貴……咦這人聽著名字很熟。你等等,我打電話問問家裡那邊長輩,看八極裡有沒有這人。」小樓這就打電話去。我過去跟周大叔,葉凝聊了一會兒。正好晶晶交過錢,走過來跟我們說,讓我們快走,她已經打電話給武進學一個弟弟了。對方很快會來。我對晶晶的舉措表示感謝,臨走又把我手機號留給晶晶,讓她有什麼消息給我打電話。末了,我,周大叔,葉凝,拉上講電話的駱小樓就離開了醫院。出去後,周大叔興趣很高,說要不要找個地方坐會兒,喝點東西什麼的。我和葉凝推說身體累了,想早點休息,就婉拒了他的邀請。然後互相留電話,聯繫方式,答應有時間一起見面再好好聚一下。周大叔獨自開車走了。我們上車的時候,小樓還在打電話。最後,還是葉凝說找個地方坐會兒吧。我們就沿街找了家燒烤店,進去挑了個包間,隨便點了些東西坐下時,小樓電話這才打完。「仁哥,找到了,不知道你說的這個王金貴,是不是我瞭解到的。」我說:「你講。」小樓:「我是打聽到一個師叔,然後他給他一個練八極的朋友打電話才知道。有個江西的王金貴,早些年是採藥的,後來他又開始賣藥。因為八極練功要用到藥,所以就跟他聯繫挺密切。然後江西有一個八極拳師就收了他做徒弟教他拳,目地呢是想少花點錢用他的藥。」「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聽說王金貴沒學幾年拳就走了。後又說他跟人做保健品生意發了點財。再後來說他是去雲南麗江開酒吧了。」「大概就是這些吧。」我把裝開水的杯子一放說:「妥了,這就是咱們要找的人。」葉凝立馬興奮:「走!我們先回京城,然後訂機票馬上飛麗江。」我說:「先別急,這個王金貴應該是打傷關師叔的人。但包括王金貴在內,很多人要找的其實是馬彪子。」葉凝一怔:「那你的意思?」我喝口水想了想說:「葉凝京城裡面有沒有那種,就是咱們練武圈子裡那種……特八卦,大嘴巴式的,隨便亂說話的人。」葉凝:「有啊,劉八爺,出名的八卦大師。瀋陽人,原來唱評劇的,學過形意拳,八卦掌,太極,三皇炮……」我打了個激靈:「這麼強?」葉凝憋不住樂:「強什麼呀強,每門功夫,學了兩天半都不到,樁都沒站過,花架子都打不好的一個人。但嘴特厲害,天天跟人白話這白話那的。師父們都挺煩他的,因為他亂說話,打呢,又沒法兒打,那麼大歲數人了,反正就是有啥事都躲著他,繞著他走。」我說:「好,你想辦法聯繫上這劉八爺,你給他透個消息,就說馬彪子有個最疼愛的干侄子叫關仁。那個關仁,就是我。」葉凝一驚:「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嗎?你明知道那些人,包括那個什麼打傷關師叔的王金貴都在找馬彪子,你還說你是他干侄子,你這……」本文最快無錯到--我鄭重對葉凝說:「現在,只能走這步棋了。你跟劉八爺說,我這個干侄子去雲南麗江找馬彪子去了。」葉凝:「你……」我說:「你放出消息,咱們馬上飛麗江。到了後,你和小樓先跟我分開。但我們時時保持聯繫。我去哪兒,你們就在附近待著。然後,我看會有什麼人找上我。」「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葉凝倒吸口涼氣同時,她說:「關仁吶關仁,你膽兒真大,我服了!」我笑了下說:「膽不大,敢在江湖走嗎?這招就是千金難買一聲響,我這一聲,喊響了。可就把各路高人,妖魔鬼怪們全引來了!」葉凝聽罷一拍桌:「好,咱玩,就玩他個大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守四天,守來一群玩泰拳的
葉凝是馬上行動型的女人。當天晚上,沒等我們吃完燒烤,她就拿起手機一邊說我是蛇精病,一邊給八卦劉打去了電話。出乎我意料的是。電話返回來一個消息。已經有人出到五十萬的價格來買馬彪子的線索。請注意。是線索,而不是人!並且交易過程還挺有意思,是求線索的人在某寶放了一個物品鏈接。接下來呢,感覺有線索就可以去拍。拍下來後,把知道的線索通過網絡告訴對方,對方核實後。五十萬,到帳。葉凝開始不信,因為八卦劉這人非常八卦。什麼都愛胡說。後來。她用手機登入八卦劉說的那個店舖,點開了一看果然是這樣……「仁子,我怎麼感覺你要火呢?」葉凝放下手機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淡然:「驅動一切人間事物運轉的基本力量就是金錢和**,馬飆子知道的,掌握的東西可以滿足某些人的**。所以。他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窮極各種手段來找到他。」「葉凝你馬上安排吧,我們先回京。然後直飛麗江。」我神情果決。葉凝:「哇噢,麗江,那個啥之城啊。酒吧,那個啥高發之地喲。仁子……」葉凝聲音顫抖:「像你這麼拉轟的男人,那些女妖精要是搶你,你會怎麼辦吶。」我喝了杯水,淡定:「我不是一個解風情的人,我很冷……」葉凝看著我:「你冷嗎?我怎麼感覺不到。」我:「那是因為你,很熱,很熱。」「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倆能不能不這麼肉麻,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行嗎?」駱小樓用無辜眼神看著我們。我咧嘴一笑:「走,回京!」當晚,我們就回了京城。到京,各自回家,睡足了一覺,第二天葉凝開始繼續她的宣傳攻勢。總之就是到處散播消息說,以前跟巴西空手道高手喬雄比武的京城形意小青年關仁,他就是馬彪子最疼愛的干侄子。不僅跟京城這幫練家了說,葉凝還上網,跟外地認識的練家子講。而我這麼做,葉凝和駱小樓的觀點就是一句話,講究,夠義氣!沒錯,我把小時候經歷告訴他們了。因為,我當他們是我的真正朋友。馬彪子,周師父這兩人嚴格意義上講是我的真正恩師。馬彪子有難,我這個沒名份的徒弟一定得盡全力幫他來抗,抗不住也得抗!甭管他什麼大仙,大神!想見馬彪子,他得過我關仁這一關!消息散的很快,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七爺,包括太極門的人都沒有找我說話。隱約中,我感覺到了,他們好像很期待我這麼做。是的,對一個武者來說,出師以後,不是打敗多少人才立下什麼大名。而是要敢承擔,敢面對!不管什麼樣的事,要有這個勁,那才能是一個合格的國術拳師。我在京呆了五天。期間,小樓和葉凝經常來找我。估見上亡。這五天,發生在周師父小院的最常見畫面就是,葉凝擺著她的那一套套茶具,坐在院子裡,煮著茶,看我和小樓試拳。那情景,極帶感。我多希望時間拉長一點,永遠定在這一格呀。可現實不允許。五天後,葉凝從八卦劉那裡得到消息,已經有很n多的人在滿江湖的找我。並且,我的照片,也已經有人搞到手了。這是其一。其二是我功夫上的成就。我的錘勁成了。在跟小樓試拳的第三天時,葉凝就告訴我,其實她師父是想讓我悟出來那個錘勁。太極是錘勁,形意為槍勁,八卦掌就是刀勁。三勁全,修滿功夫,才能步入傳說中的化勁!我的錘勁成了,槍勁還需要一位明師來點一下,透出來後才能成。刀勁,就看造化,以後能不能遇到八卦掌上面的明師了。第六天,我和葉凝去她母親的店裡,又替葉凝請過一個長假。過後,葉凝拿出三張訂好的機票。我,小樓,收拾行李。三人這就一起離開京城,直飛麗江。到達麗江三義機場的時候,是京城時間下午三時二十五分。機場候機大廳內,我們拐到一處喝咖啡的地方,簡單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我們三個人,我在明,小樓在側,葉凝在暗。明負責對付一切的人,駱小樓在側負責觀察打探這人的動機,功夫等等一切的東西。葉凝在暗則調控全局,包括把握我的方位,跟蹤,盯梢,等等行動。在麗江的酒店,葉凝已經幫我訂好。我們三個人的房間佈局是,我和小樓對門,葉凝在側面。一一商量妥當後,我們又對了個交流的工具,基本就是微信,因為那東西方便。當下起身,各自單線程行動,直奔酒店去了。到酒店的時候,我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武進學的小女朋友晶晶打來的。她告訴我武進學植物了。武進學弟弟要拔他管子,但現在因為涉及一些財產繼承分割的問題,他弟弟正跟她,還有武進學前妻在商量具體的計劃。估計商量好了怎麼分錢,武進學的管子就得讓他們給拔了。另外還有個消息是,晶晶在家中整理武進學東西時,她發現了一張王金貴的名片。然後晶晶通過微信,把名片拍下來發給我了。我對此,說了感謝。晶晶說不用,她說,我這是在救她出苦海,要謝的人其實是她。我看了那張名片。上面寫了四個字。煙語部落!煙語……這不就是艷遇的諧音嗎?這王金貴,挺會做生意呀。上面有記址,還有電話什麼的。我掃了眼手機,立馬就給打過去了。結果呢,那邊顯示這是個尚沒有啟用的空號……關掉手機,我把名片發給葉凝,駱小樓,同時商議今晚九點半,煙語部落集合!二人,陸續給我回了一個,妥!接下來,三人小聚餐,聊了一會兒晚上的行動方案。又回房間休息。八點鐘的時候,我們起身,陸續打車去了那個目標地。到地方,下車後,我站在馬路牙子邊上,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我傻眼了。沒有煙語部落了。取代的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千年等待……黃了?王金貴的煙語部落黃了。我猜煙語部落是很多年前的酒吧了。然後,這些年,這裡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吧,既來之,則進之,無論怎樣,進去看看吧。我走進了酒吧。然後,要了一杯礦泉水,在躁動不安的音樂中,守著一群狂呼小叫的男女渡過了今生第一次的酒吧之夜。哦,對了,還真有妹子跟我搭訕,不過不是文藝范的艷遇,而是赤果范的交易。我沒理會,繼續等。當晚,回到酒店,三人小組開會。葉凝匯報了下,她收集到的情報。煙欲部落一年前因涉嫌非法容留他人賣銀,讓人給關了。千年等待,是後開的,但還是不是那個老闆,就不知道了。然後,我們的意見很統一,那就是繼續等。我等了四天!這四天,我沒別的,就是在酒吧找個角落,要杯礦泉水,安靜地坐著看那些男女。然後專門鎖定一個人,聽他們的談話。隨後,我練出了一個小本領。就是在很鬧的地方,鎖定單獨一個人,或一對人交談。除外我發現另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這裡的風塵小姐,很喜歡玩文藝,她們喜歡把自已包裝成很懂文藝的女青年,然後守在這裡去釣到此尋找刺激的中年大叔。我猜接下來,中年大叔收穫的是讓謊言包裝的愛情,而得到的是虛弱的身體和空空的錢包。第四天,我在酒吧的老位子,守到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終於有個不太一樣的事情降臨到我頭上了。「嗨,帥哥!」一個穿的很涼快的妹子走過來,朝我拋了記媚眼。我微笑。「帥哥,外邊有人找你。」緊跟著,妹子說出她的目地了。我笑了下:「不是你找我嗎?」妹子撇嘴:「我找你幹嘛,守了一杯白開水,你能在這裡呆四天,你這號人,我也是真服了。」我訕笑,跟了她,起身往外走。「人在哪兒?」我大聲問妹子。「出門,左拐,那個胡同裡頭。」妹子伸了下手。我說:「謝謝了。」妹子:「謝不著,人家給我錢了。拜拜!」她朝我揮手。我出門,左拐。果然發現了一個胡同。胡同也不小,是夾在兩座樓之間的那種格局,然後裡面很長,一側停了一車,另一側有垃圾桶,還有一堵大牆。一夥人,有五六個人,正吸著煙站在牆根兒底下。我奔他們走過去。到了近處,借路燈我看清楚這夥人了。都不認識,但長的挺結實,壯碩,為首一個好像比我都高,並且身上的肌肉塊也很粗野。我站定了,微笑問:「你們找誰?」一個拿芝寶打火機,穿阿迪運動套帽衫的人走過來了。他下巴上留了一縷鬍子,看樣子二十七八,他瞅著我,問了一句:「你叫關仁吧。」我說:「你怎麼認識的我?」他:「別問我怎麼認識你的,我就想知道,你叔,馬彪子他在哪兒?」我說:「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怎麼能告訴你我叔他在哪兒?」阿迪哥回話了:「關仁,別以為你練兩天就跟我們犯橫,你不就打過一個空手道瘋子嗎?就他媽那貨,這裡邊隨便叫一個出來能虐他千百遍你信不?」我笑了下問:「幾位練什麼的?」阿迪哥:「泰拳!」
第一百一十三章某人想把我當人質
我聽完笑了笑,沒說什麼。泰拳很厲害。初中時候,我看過一部什麼片子,那裡面的男主人公打的一手好泰拳。我問馬彪子。這個拳跟你練的八極很像啊。馬彪子是這樣回答我的。他說看著像,但完全是兩回事,八極比泰拳猛。但泰拳也有它非常厲害霸道的地方。他說他也不明白究竟,只是知道,泰拳這東西,相對泰國人來說,外國人就算練到死,也練不出個所以然。而泰國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練出明堂的。這裡面跟刻苦什麼的沒關係。而是有一個屬於泰拳的。秘不宣傳的獨門秘法。馬彪子說,一百個打泰拳的泰國人裡,能有一個人領到那獨門秘法就已經不錯了。領到了後,確實是很厲害。但是……馬彪子講到但是,他就不講了。他說。小孩子不適合聽。總之,馬彪子說,不碰獨門秘法。學泰拳都不如學學西洋拳擊來的實在。因為防身和近身格鬥,西洋拳擊是最霸道,最有效,最最實用的東西。當時我不信。多年後,我接觸黑金龍,我相信了馬彪子的話。那貨的拳擊水平,確實很贊,很贊!放眼面前。如果這幾個人是練泰拳的泰國人,我會很尊重他們,並且按中國武道上的規矩,與他們打一場正式的拳。可這幾個傢伙。我笑了笑,搖了下頭說:「我走了!打擾!」我轉身就走。阿迪哥怒了。「我次奧!」然後,我感覺到後面有風聲兒。我掐著步子。一,二,三緊跟著轉身。伴隨轉身的同時,我看到阿迪哥跑動,跳起,屈起了膝蓋,要狠狠的給我來那麼一下子。我一轉身,就撤開了。同時,抬右手,握拳。叭!一拳打中阿迪哥膝蓋上面一點,大腿肌肉的地方。他一吃疼,身體受不了。我同時屈肘,砰!一肘子撞到他下巴上,貼下巴向上擦到他的嘴唇。就是這麼快。一轉身,我收手的時候,阿迪哥捂了嘴唇滿地的滾。他嘴唇破了,流很多血,不過是小傷,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到醫院縫幾針,然後養段時間就好了。因為我沒有用暗勁,我用的是明勁正常打法兒。反擊的好,是因為我通過實戰練出了本能,還有身體敏感,以及對節奏把握的好。對應在戰鬥時,就是走位,閃避,出手!這裡面,走位,非常,非常的關鍵。站到合適的位置上,對戰鬥的輸贏有決定性的作用。放倒了阿迪哥。對方幾個人嘩的一下全散開了。這是標準群毆的架勢。接下來,我注意到人群中最高,最壯,最結實的那個,他悄沒聲兒地繞到了我身後。他們很懂嘛,陣勢布的不錯。彼時,對面有個長的不高的喊了一聲。「打他!」後面風聲,呼,兩個大胳膊就奔我摟來了。他們還是挺會的,安排個最壯的來摟。摟住了後,一哄而上,砰砰一通打,一般人都受不了這個。傳統武術裡對付摟有招兒。就是讓他摟住的時候,不要向外掙,而是向內來縮。這個叫做束!身體一下子就束起來,順了他的力,向內去動。大猛漢訓練有素,一下就給我摟了。我向內一縮,身體束的同時,胯下沉,兩腿不能離地,然後,兩腳一掰,肩膀一震的同時,整個後背由束的直態,一下子變弓了。瞬間,這大猛漢就飛了。砰的一下,就撞到了牆上。一樣用的是明勁。震的時候,發的是打人的冷脆勁,震開了,後背那一下,用的是綿長,柔和的放人勁。沒仇沒怨,咱下手不能太狠了。放飛了這大猛漢,其餘幾人慌了。因為陣勢破了唄。為首一個,衝我前邊,起了一記鞭腿打我的大腿兒。我沒擋,也沒打他腿,而是用大腿抗了一下。力很差勁,都不如鐵蛋叔。我向前又走了幾步,然後就這麼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嚇的厲害,不敢動,就這麼看我。正好這個節骨眼,嘴唇破了的阿迪王悄悄爬起來,繞到我身後了。我用眼角餘光看著,等到繞到了後,我一撤步,正好看到他舉了個磚頭兒要砸我腦袋。我朝他笑了笑。他很尷尬地把磚頭扔了。我這時不再看這些人,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停在這條街邊的一輛q7車上。車窗子開了一條縫。那縫裡邊,有一對人眼睛。在整個打鬥過程中,那對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我的身體。這眼神很犀利,裡面還有股子淡淡的滄桑味道。它不屬女人,而是一個中年的男人。沒錯,這才是我守來的,真正的那個人物。轉瞬,車窗玻璃徐徐落下了。一個穿了白衫衣的男人露出了他的側面,這人一露頭,幾個泰拳青年立馬圍了過去。那男的拿過一個錢夾,從裡面數了大概能有幾千塊吧。他把這錢交到了阿迪哥手中,阿迪哥說了句謝謝,又扭頭恨恨瞪我一眼,這就一揮手帶領眾人遁了。「你好!我姓鍾,名叫鍾國凡。」對方推開車門,下車站到了我面前。我打量著他。這人身高能有一米七八,七九的樣子,長的很魁梧,結實,皮膚黑黑的。頭髮很短,五官孔較大,額頭很寬,嘴唇厚,在下巴跟脖子交界的地方還長有一顆黑痣。模樣兒,很一般,略醜的風格。衣服穿的卻很有型。小襯衣雪白,雪白,料子看上去很上檔次。手腕有表,看不太出來牌子,估計也是高檔貨。皮鞋一塵不染,褲子筆挺。整個人站在這裡給人一種很商務的幹練感覺。他下車,走到我面前,伸出他的手。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掌很綿,很軟。我們都是正常握,沒有什麼試勁之類的東西。這人,我這麼看,也看不太出來他身上有什麼功夫,總之就是很健康的一個黑膚中年人。「不好意思了,那些人是我叫來的。」鍾國凡朝我笑了下。「因為,我必須保證,我見到的,是真正馬先生的侄子。」馬先生侄子?我微微忖了下問:「鍾先生你是什麼人?」鍾國凡:「我是馬先生的生意合作夥伴,之前我們一起從印度,走尼泊爾,往國內發紅木。」「馬先生為人豪爽,做生意也很有一套,我跟他合作非常受益。」鍾國凡講的絲毫不差。阮師父說過,馬彪子做過紅木生意,是從印度往福建那邊發紅木。鍾國凡講的也很對。估見節才。這條線,接上了嗎?我決定採取一個保留的態度。可可西裡一行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在這個大大的江湖上。任何因利益,**而起的紛爭中,在見到可以證明一切的理**物前,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說的話。理**物是擺在面前的,相對我們這個世界而言,是真實,不虛的存在。沒有見到這個,任何的說法,推測,保證,等等,都是值得懷疑的!但只是值得懷疑,真相沒揭開前,我們還不能全盤否定。所以,我對鍾先生笑了:「鍾先生,那你現在覺得我是馬先生的侄子嗎?」鍾國凡:「你是!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身手。你是關仁,絕對不假。」我坦然:「那你要跟我說什麼?」鍾國凡:「我知道馬彪子在哪裡!」我聽到這個,心裡感覺有點意思……鍾國凡說這話的目地,他是想告訴我,他知道馬彪子在哪兒!問題是,他真的知道嗎?解答一,他不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出我知道的東西。解答二,他知道,他是在幫馬彪子找我。我決定不作結論,而是順其自然。「那鍾先生你是我馬叔,派來找我的?」我試著問。鍾國凡:「這裡不是說話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吧。」我想了下說:「好。」鍾國凡:「上我車。」我說:「行!」車裡沒有別人,我坐在副駕,鍾國凡專注開車。邊開,他邊說,是通過朋友關係,知道我來了麗江,然後一個偶然,有朋友在這家酒吧見到了我。他就想試一試。還說了,他這麼做很冒昧,有些失禮了,希望我能原諒。我笑著回答說沒什麼。就這樣,車開到了一家專門經營普洱茶的古樓前停了下來。茶樓不大,但裝修的很有古韻。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好像跟鍾國凡很熟,進來後,熱情打過招呼,然後給我們開了一餅據說藏了許多年的茶葉。我喝著,跟鍾國慶講馬彪子事。鍾國凡說的意思是,馬彪子讓人困在緬甸境內回不來了。困他的不是當地動盪的武裝力量,而是一些有功夫的人。鍾國凡的態度是不能去打,打的話,不會有結果。他說他已經聯絡的一支科學考察隊,那只隊伍是到當地考察雨林自然結構和物種的。他會將我,還有他自已編入那支隊伍中。深入到裡面後,通過跟當地人溝通,設法把馬彪子救出來。鍾國凡講很誠懇。一再表示,他是馬彪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一定盡全力,幫我找到這個干叔叔。就這樣,喝過一個多小時的茶,見時間不早,我跟鍾國凡留了電話。他讓我等消息,然後隨時準備出發。〔】【筆〕離開茶樓。我回到酒店。而我到的同時,葉凝,小樓也都到了。我們三很有默契地回到房間。我把跟鍾國凡相遇的過程講了一下,葉凝說她當時正好在街對面的一個小奶茶店裡喝奶茶呢,她目睹了一切。「仁子,他是想把你當人質!絕對的,人質!」葉凝抱臂,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第一百一十四章『楊警官』提供的可怕圖片
我看著葉凝問她:「依據呢?」葉凝:「很簡單,只有這一條理由,能說明他現在做出的一切。反之,他的行為就很矛盾。解釋不清楚的那種矛盾。」「首先。聽朋友說你來麗江,這個朋友是誰?要知道,口風是我放的,接到的人全是武道上的兄弟姐妹。」「他肯定知道武道上的事。他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武道上的事。」「其次,他找人試你功夫。」「他是馬彪子生意上的朋友,不是武友。他怎麼知道你有功夫?怎麼知道你功夫多高。還有,這麗江幾個玩泰拳的,又怎麼可能知道你在京城把喬雄放倒的事兒呢?」我品了下說:「確實有道理。不過我看不大出來他身上的功夫呀。」葉凝:「藏功夫的人。手段多了去了。也高明的很,並不是說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比如這位,你瞅他那樣兒,好像活不起似的,誰知道他真實身份是個八極拳的頂尖高手呢。」駱小樓咬了咬牙。把手上的珠子盤了盤說:「你這是誇我,還是誇我,還是在誇我?」葉凝噗嗤一樂。復又對我說:「我琢磨這些人,開始只是試探性接觸。」「這是麗江,又身處內地,動手什麼的,對誰都不好。況且了,來的都是高人,什麼叫高人,高人就是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達成目地!」估溝聖扛。葉凝講到這兒,她抻了個懶腰說:「放心吧!這幾天吶,危險倒是沒有,但熱鬧會越來越多。怎麼講來著,生旦淨末丑、妖魔精鬼怪,各種人馬,各種事物,全都會在你面前出現。」「仁子哥,你說,你該怎麼辦呢?」我倚在**上,笑了下說:「太極錘法中,有一個說法叫隨勢。講究的是,心意,精氣神,隨這個錘的墜勁來走。」「這個理論掌握好了後,運用錘法中的一些路子,技巧,可以用很小的力氣,來舞動一對大錘。」「但這個方法,有個關隘。」葉凝興奮:「說,什麼關隘。」我說:「自身的體重。」「體重是一個大關隘,舞動低於自身體重的錘,運用隨勢的法子完全不是問題。可一旦超過了自身體重,關隘就會出現,就會考驗人怎麼來想辦法,把這個給打破了。」葉凝:「棒!就你這一句,師父憋了我三年多!哎……還是沒悟透。我現在吶,也只能說是勉強用暗勁玩玩三十來斤重的小錘。」我讚了一句說:「已經很霸道了。」接著我話音一轉說:「眼下的事,我就是要用錘法中的隨勢,跟著這些人走。前期肯定沒問題,因為,我的重要性很大。可一旦離開了麗江,到了緬甸那邊兒。事態本身的重要程度就會超過我,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殺機四伏的時刻。」葉凝問:「那你打算怎麼應付呢?」我笑了下:「想法有一個,看能不能實現了。」葉凝:「你說。」我說:「我先不說,我問你們跟不跟我去緬甸。」葉凝:「廢話!不去我幹嘛來了。」我說:「會很危險。」葉凝:「吃饅頭一口氣順不過來,也能活生生噎死!」駱小樓笑了:「仁子哥,你放心!我跟你去!在後邊,緊緊地跟!」我說:「好!但咱們需要一些東西,手台,衛星定位。手台要那種比較小的,功率覆蓋幾公里的那種。衛星定位一定要小的。定位要能準確的。」葉凝:「交我吧,不行我去趟昆明,保證給你弄妥妥兒的。」我再次強調:「是手台,手持無線電,不是對講機。」葉凝:「放心吧,大官人!我玩戶外的時候,你還在上學呢。「我聽這話,對葉凝只能用佩服二字來形容了。沒錯,有錢就是好。咱有錢,咱大學時候,也天天戶外去,對不對吧。眼下講到了戶外,葉凝一下子來勁了。說她來過雲南,不僅來過雲南,還走過川藏,還去過墨脫。反正小青年們,內心嚮往的純淨之地,她都有去過。她說了,去的時候,剛回來的確有種洗禮的感覺。但過個半年,六七個月後,該是啥德性,還是啥德性!於是,後來她試了一下,背上全套頂尖戶外裝備,徒步在密雲附近的山上走了幾天。回來,一樣洗禮了……我和駱小樓沒興趣聽富家女在這裡炫耀她的敗家經歷。耳聽葉凝講啊講的,我迷糊糊就睡著了。「砰!」我讓人一腳踢醒了。「懶豬,要睡回自已房間睡去,還有你,病鬼,起來,起來,這我房間!」葉凝黑臉把我和駱小樓帶推帶拉,扯出了她的房間,又迷糊著讓她給我們分別踹回自已房間,然後我倒頭**便睡了。第二天,果然!如葉凝所說,各路人馬,湧上來了。早上起來,我去酒店吃早餐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這人長的很白淨,溫文爾雅,標準知識份子模樣兒。吃早餐的時候,我要喝那個牛奶,他還主動拿杯子幫我接了一杯。我朝他笑了笑。他對我也笑了下,末了他說:「咦……看你面熟,你姓關吧。」我一怔,忙回問:「請問你是……」對方推了下眼鏡:「我姓楊,以前是王金貴的朋友。」我小驚。楊眼鏡又一笑說:「但你放心,我跟王金貴已經反目成仇很久了,他是個壞人,非常,非常壞的人。對了,你要想瞭解更多,一會兒去911號房間,我住在那裡,到了我跟你詳談。哦,先吃飯,吃飯,你先吃……」我朝楊眼鏡看了又看,完事兒拿起兩個饅頭就走了。還好,再沒別人跟我搭訕。我安靜吃過早飯,回到房間跟葉凝通了電話。葉凝說她已經聯繫了認識的一個驢友,那人在昆明,她把清單發過去了。然後,對方會用長途客車捎運的方式,把我們所需的東西發來。瞭解到這些,我又說了一下楊眼鏡。葉凝的意思是,看看唄。好,那就看看。找到911的時候,正好看到房間門開著。我站門口敲了下門。裡面傳出聲音:「請進。」我走進去,看到楊眼鏡正在整理**上的東西。「噢,把門關一下。」楊眼鏡跟我說話。我會意,轉身把門關好。楊眼鏡:「喝點什麼東西嗎?」我說:「不了,剛才喝了不少的水。」楊眼鏡笑了笑揮手說:「坐,坐,不用緊張。」我一愣,我壓根兒也沒緊張啊。不過,既然對方說了,我得緊張一下,否則那多不給面子。於是,我故作緊張,很拘束地坐到了椅子上。楊眼鏡搬了個椅子坐我對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楊,名叫楊青,我對外的身份是一種攝影愛好者,經常在緬甸和雲南兩地拍一些作品。但這只是一個用來掩藏我真實身份的幌子。」我呆了一下。說真的,你知道嗎?我聽了這個,怎麼心裡有種想笑的感覺。這……這假的有點,不靠譜吧。好,楊眼鏡,你編,你繼續編。楊青推了下眼鏡說:「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名緝毒警察。當然,你在當地公安局機關查不到任何關於我的信息。因為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省級以上的部門,才能接觸到我的檔案。」「王金貴以前是我發展的一個線人,但後期,他背叛了組織。」楊眼鏡在說到,他背叛了組織,這六個字的時候,說實話,表演的成份很大。「但王金貴這個人會武術,他是很厲害的一個人。這次,緬甸和雲南交界的地區,發生了一些事。上面對此事非常關注。並且鎖定了王金貴,馬佔先這兩個人。」「我們是最近,才知道你跟馬佔先之間的關係的。」(ps:馬佔先就是馬彪子的大名兒。)「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楊眼鏡徐徐講出了他的目地。我眨了眨眼:「那個,楊警官……」楊眼鏡揮手,很正式地語氣說:「別叫我楊警官,叫我的名字,楊青。」我說:「好好,楊先生,其實,我也沒什麼線索這樣,我……」楊眼鏡點了下頭:「知道你會這樣講,我來給你看一些圖片,但這些圖片過於血腥和暴力,請你有一個思想準備。」我想了想說:「嗯,行。」楊眼鏡:「好,你稍等。」他這就轉過身,去取一個大皮包,拉開鏈子,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他當我面,把信封上的繞繩解開。完事兒遞到我手中說:「你看一看吧。」我接過信封,看到裡面裝的全是一張張的放大照片。我就抽了一張,隨便一看。唰……我身上瞬間就炸毛了。炸過之後,我感覺有點噁心。照片上是一個人類,但這個人類的頭部跟軀體已經分離了。分離的原因,不是利器切割,而是擰……擰下來的。應該是,活生生擰下來的。手段和手法,非常的殘忍,血腥,真的不適合這麼近距離觀看。尤其,這圖片還是放大處理過的。太清晰了,讓人感覺反胃。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切就是那麼巧,那麼有趣
楊眼鏡湊近說:「血腥嗎?」我點頭:「血腥。」楊眼鏡:「現場是我拍的,用的徠卡膠片機。」我說:「難為你了。」楊眼鏡:「沒事,你看這後面還有。」我在楊眼鏡的幫助下,將這個牛皮袋裡的照片全拿出來了。真的很血腥。不止一個人的腦袋讓人擰斷了。我數了下,一共是六個人。通過對腦袋的分析,我判斷這不是馬彪子的腦袋後,我長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心裡也升起一股悲哀,這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死的這麼慘吶。「這些是什麼人啊,怎麼死的這麼慘?」楊眼鏡說:「他們是毒販。你看到這張沒有。這張上面還有槍呢。一共六把槍。他們是向中國境內押送毒品的毒販。」我不解:「押送毒品?」楊眼鏡:「對,他們本身不藏毒,但是他們拿槍逼著人往中國境內運。」「這次,他們一共六個人,全讓人弄死了。槍打的附近樹上都是彈眼。可也沒有打中人。另外,他們看押的那五個運毒的人全跑了。」「你看,還有這張。你看這張就明白了。」我接過楊眼鏡遞來的一張照片,只掃了一眼,我就驚呆了。這是一塊事發現場的大石頭,石頭上有人拿血,寫了一行字。「殺人者馬佔先!」我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不是馬彪子的字。馬彪子儘管文化不是很高,但他字寫的很正,很漂亮。這字體!說句不好聽的,蒼蠅爬都比這要好看。我想了下,抬頭問楊眼鏡:「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馬佔先寫的字?」楊眼鏡笑了:「毒販們又怎麼知道不是他寫的呢?反正吧,小關,這件事很敏感,那些毒販你也知道,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幹出來。所以吧……」我說:「楊先生,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楊眼鏡小心收起照片,然後拿手比劃一下跟我說:「這麼跟著說吧,小關,首先這是一個很大的局,局,你懂嗎?」他看著我。我木然點了點頭。楊眼鏡:「這個局,非常的大。跟我們公安機關打擊走私販賣毒品的罪行,也有很大,很大的關係!我們必須,嚴厲打擊犯罪份子的囂張氣焰,我們必須……」他一共跟我講了四個『必需』。唾沫星子,撲了我一身。最後,這個秘密警察,王牌特工,神級臥底,外加攝影大師告訴我。如果我想找到王金貴,洗脫馬彪子身上的麻煩。就讓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他,他會一步步安排我的行動,配合公安機關,做到四個必須……留就留唄。我把手機號留給了楊眼鏡。然後,我們禮貌道別了。從楊眼鏡的房間離開,我沒回房,而是離開酒店去附近轉轉。葉凝說的對。這裡是麗江,不是別的什麼地方。再加上我身上有功夫。對付我,除了槍,沒有別的法子。在內地城市裡動槍是個什麼後果?我想,對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玩意兒的後果很嚴重。所以,我也不怕。就這麼在麗江的大街上閒逛。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臉病態的小樓,那貨是一邊玩珠子,一邊跟著我走。我倆距離,始終保持在一百多米那樣兒。楊眼鏡,這貨安的是什麼心,我不知道,但在街上走了一圈後,又一個妖怪現身了。這妖怪,跟我不是一時半會兒了。我從酒店出來就感應到他了。可我沒扭頭看,一直走,他就一直跟。後來,我在一條賣民族工藝品的小街上停下來看東西的時候,他嗖的一下子跑我前頭,然後我看他手裡拿了一把扇子。這都是十一月份了。麗江不熱,大俠你拿扇子是想裝楚留香還是別的什麼人物啊?對方是個半大老頭兒。個子不是很高,長的挺結實,看樣子好像會兩下。油光滿面的,目光很深不說,下巴還有一縷小仙胡兒。模樣兒看上去挺好,可老人家你是不是胖了點。再減減肥,仙味兒或許更濃些。胖大爺身上穿了一件唐裝。手上拿扇子,樣子彷彿在說,。我是仙,我是高人,我是大師,你快來問我點什麼吧。此時,他站在我斜對過。唰,一下就把扇子打開了。我看過一眼,上面寫了一行字『奇門遁甲,帝王之術』唰!扇子又翻過來,我看到那上面寫『只測有緣人。』看完了,老頭兒拿眼神兒勾我了,有緣,有緣,咱倆有緣。我沒搭理,正常走路。就這麼,半大老頭兒跟了我一天吶!可我就是沒跟他搭話。晚上,回到酒店,吃過飯後,我在葉凝房間把今天事兒一說。葉凝笑的咯咯的。末了她說:「仁子啊,你說的太有喜感了。不過呢……要當心那個姓楊的,沒準他是賊喊捉賊。」我說:「我也有這個感覺。」「姓楊的,搞不好可能是個毒販,他知道我會兩下子,所以,我進屋的時候發現他比我緊張。」葉凝:「嗯,這樣人在有法治管理的城市,他們膽子是小的。可到了邊境荒野,就不得不防了。」我點頭稱是。在遇到這兩個妖魔鬼怪後,其餘人一概沒現身。半大老頭兒跟我一天,看我不上勾,他也不現身了。就這樣,一晃又是四天過去了。第五天時候,我接到了鍾國凡的電話。鍾國凡說,考察隊已經抵達了雲南片馬鎮的片馬口岸。他們要通過片馬口岸出境。現在,鍾國凡他們一行人正在那裡等候,他希望我馬上過去,跟他在片馬鎮見面。我回了一個好。接著開始收拾我的東西。葉凝給了我兩個比煙盒大不了多少的東西。一個是手台,另一個是gps定位。兩個東西都是戶外專用的,三防產品,很結實,待電也很久。葉凝教了我使用後,告訴我這是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了。我把這兩個東西貼身放好,又把幾件隨身衣服塞到包裡面,這就先跟葉凝告辭,獨自一人踏上前往片馬鎮的長途客車。估溝尤圾。走的時候葉凝送到酒店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眼角有淚花……這時,我想起來,方才下電梯時葉凝問我的一句話。她說,「仁子,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馬彪子這樣的危機當中,你會奮不顧身來救我嗎?」我沒猶豫,就是一個字,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救你。所以,我想,葉凝的這一滴淚,大概是因為這流的吧。我和小樓是錯開兩趟車走的。葉凝,明天再走。這樣間隔錯過,可避免目標集中,引起別人的警惕。我是上午九點多坐的車。車先是從麗江開到六庫,這段路就走了七個多小時。後又從六庫到片馬,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差不多是京城時間,七點多的時候,我才到了片馬鎮。片馬是重要口岸,它有木材重鎮之稱。緬甸的很多紅木都是通過片馬口岸通關入境。集中在這個鎮子上的人,大多也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木材商人。只是由於緬甸內部多年有戰亂。所以,這個紅木生意做的也有很大危險性。將近九個小時的行程,對我來說小菜一碟。經歷可可西裡那種折磨,這樣的折騰,真不算什麼了。我在車上睡了好幾覺,到地方下車一看,這裡下起了細雨。臨走時候,葉凝給我買了一件很讚的戶外雨衣。我看到下雨,就把雨衣翻出來披在了身上。下車第一件事,當然是給鍾國凡打電話了,我掏了手機給他打過去。結果,顯示的卻是此號碼不在服務區。這裡地處邊境,大概手機信號不太好吧。我沒多想,就拎了包,獨自一人在細雨濛濛的小街上走了一個來回,末了我感覺肚子餓,正好看到有一家正宗的米線店。小店不在這個鎮的正街,是挺偏的一個地方。我為啥去這兒呢,因為這裡有一家新開的賓館,我看這賓館樓建的挺漂亮,琢磨一會兒吃過米線,就在這裡住下來。小米線店,外表看不大,但好像生意不錯。門口停了不少的車。我過去,推開了那扇破破的店門。然後,我呆了一下。小店裡面空間很開闊,大概能放下十三四張桌子的樣子。我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面都快坐滿了。僅有靠盡頭處的一小張桌子空著。這是其一,並且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這裡面看到了這幾個人。鍾國凡,楊青,也就是楊眼鏡,還有惦記給我算命的奇門遁甲大師,以及一桌桌,雖然沒說話,但拿眼睛打量我的練家子!這麼一剎那間,我忽然就找到了大雨衣的感覺。多麼的熟悉。只不過,場景不同,那個是可可西裡,這個是雲南的邊境小鎮!鍾國凡看到了我,可是他一下子愣住,呆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我注意到,他身前身後都有不少的人。另外,更讓我好奇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洋人。三個,一共是三個洋人。〔】【筆〕除外,其餘也都不是單身,都有伴兒。但就是這麼巧。巧的太有意思了。我們,都聚在這一間米線店裡了。他們是一夥的嗎?還是分開的?我不知道,我淡定自如地向空桌子走著,走了六七步後,我不走了。因為有人把一條腿,橫在了我要走的路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把逃命當修行
這是一條穿了水磨藍牛仔褲的大粗腿。腿的主人屬於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他坐在桌子旁,把腿長長伸開,故意擋住我前進的路。目光卻又不看我。只專注他面前一碗放了很多辣椒的米線。我要是有大雨衣的脾氣。現在就伸腳過去,喀嚓一下給這貨的腿踩折。不過大雨衣說了,他那脾氣命不好,混到最後只能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所以我很客氣地對這個年輕人說:「勞煩讓一讓。」年輕人渾然不覺,仍舊小心拿勺去盛碗上浮的湯來喝。估溝醫劃。「小六啊,米線雖然好吃,可不能急了。急了吃到嘴是要燙壞自已的。咱們得晾著它,慢慢的等溫度合適了。再一口口的嚼碎了。咽到肚子裡去!」我聽這話就感覺不對勁了。抬頭一瞅,說話的是年輕人身邊的一個老頭兒。這老頭兒,長的乾枯瘦小,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力氣。但說方纔那番話的時候,他卻是咬牙切。中氣十足。老頭子說的話,含沙射影指的是誰,我心裡當然清楚了。當下。這年輕人自顧笑了笑,又把伸出來的腿,徐徐收了回去。我淡然,仍舊朝前走。到了空桌子,坐下。服務員上來,把單子遞給了我。我掃了一眼,單子上就是一個東西。雞湯米線。我這時,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氛。稍作了五六秒的思忖,我對服務員說:「只有雞湯米線嗎?」在得到肯定答覆後,我問:「雞湯是用雞熬成的嗎?」對方回答是。我說:「用了幾隻雞。」服務員:「三隻自家養的土雞。」我說:「好,我要那三隻雞。」服務員愣了。我伸手從兜裡掏了五百塊錢,放到了桌子上說:「三隻雞,不用剁,撈出來,撒一遍鹽,然後給我裝到袋子裡,我要拿走吃。」服務員:「好好,那你等啊,先等。」我說:「對了,還有,你店裡有礦泉水嗎?」服務員:「有啊。」我說:「幫我裝幾瓶,跟著一起拿走。」服務員:「好的。」最後我說:「給我來一大碗米線,那個是我現在吃的。「服務員:「好。」我之所以這麼安排,不是我想學大雨衣,讓自已當個小雨衣。而是米線店裡的氣場對我太不利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屋子裡的三四十號人全都是奔我一個人來的。他們彼此不認識。但彼此間能感應到對方是幹什麼的,因為什麼來的。所以,他們是心照不宣。可能今天下場雨,天兒涼了。也可能是這家店的米線太有名,太好吃了,他們就全陸續來到了這裡。然後,他們等到了我。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什麼事?就是他們有共同的目標,然後,因這個目標,而迅速結成一個小同盟來對付我。不然,你看鍾國凡。他在麗江的時候,還跟我稱兄道弟,現在卻瞅都不瞅我一眼。我一個人再厲害,也沒辦法對付這麼多人,並且我無法保證這些人手上有沒有槍。有槍,再加武功。妥了,我的小命呀,可能就要交待這裡了。所以……米線上來了,先吃米線再說其它。我仔細吹了吹米線上的浮油,然後,小心一點點的吃。吃的時候,我聽身側另有人說了一句:「哼,可別燙死了。」這根本不是好話。我不出聲兒,仍舊是默默地吃。二十分鐘後,一大碗滿滿的米線讓我吃空了。我又喝了一瓶礦泉水。這時,打包的東西也全送上來。我把那雞肉,用袋子層層套在了一起。壓實稱了,放到背包裝好,又將幾瓶水放進去裝好。將背包從單肩,換成了雙肩。最後,我開始等待時機。片馬口岸就是我的臨界點。我到了麗江,去隨他們的勢,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到了片馬,只要一出那個關口。妥!這些人先是搶我,搞不好又會組團把我控制了,接下來,他們會無所不用其能地施展殘酷手段對付我。這不是被害妄想,這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我到麗江後,遇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是這起事件中的朋友。鍾國凡,他只不過是這些人中,上點檔次,但同樣也是實力最強的那夥人。什麼也別說了,既然遇見,就讓這事兒炸了吧!我抬頭看了看屋子裡環境,又看了看側面,後面。我心裡有數了。眼下的氣氛很緊張。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的。想像一下,滿屋子都是互相不認識的敵人。那感覺,倍兒酸爽。我呼啦一下起身。屋子立馬,唰唰唰,幾道背影就轉過身,然後拿目光打量我。我在心裡苦笑,裝作整理包中東西,就又坐下了。這些人復又慢慢恢復原狀。馬彪子啊,馬彪子,你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兒呀,大侄我真是給你扛的好苦哇!我念叨完,心裡狠勁一起。砰!一腳就把身邊一把椅子飛向了三米外的牆壁上。椅子實木的,很沉,很重,牆壁那裡有一個變電的箱子,上面布了各種老式的刀閘。砰,叭叭叭!椅子一撞到刀閘上面,那些本就老化的線立馬斷裂,短路。屋子裡的燈,唰一下全滅的同時叭叭的電火花在牆壁上瘋了一樣的狂打。這是第一腳,第二腳。我起身,大力砰的一聲將面前桌子朝門口方向踢去了。與此同時,我聽有人喊:「堵門!這小子要跑!」「哼!」我身旁,有人橫腿來抽我。我伸了手出去,劈拳勁!叭!一掌拍中那人腿骨後,身子一矮,拿出趟泥奔的勁兒,背了大包,唰唰幾下掠到了一個側門那兒。這個側門是簡易的。門後邊是啥我不知道。剎那,移到門口,我擰身一撞,砰!連門帶人進去了,到裡邊我抬頭一瞅傻眼了。這裡面是死的,竟然是拿簡易板材搭的一個小屋子,裡面放了兩張上下鋪的**,估計是給店裡服務員做的宿舍。好,沒路,打也要打出路來。我步子幾乎沒停,衝進來,掃清楚形勢的同時,我握拳,使了崩拳勁對準那薄薄的活動板材,砰!喀嚓,板子裂了。我人借了這一崩的勢,衝出破碎的板材房子,撒丫子就奔雨幕去了。衝進雨幕的一瞬間。我深知這一刻起所有關注馬彪子的人,都會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馬彪子之前做過的,沒做過的事,都將一一落到我身上,由我來抗……我衝出來的方向是正西方偏南一點。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我奔正西方去了。那裡是高山,但山後邊就是緬甸!我使出趟泥奔的步法,速度非常的快,但即便如此,我身後還是有人加快速度緊緊追我。我擰頭瞅了一眼。讓我驚訝的是,那貨他居然是個老外!一個速度絲毫不遜於趟泥奔的老外!他應該是白人,沒說話,兩眼裡有的全是深深的狠勁,他緊緊盯我,一分一毫不放鬆地狂追。我深吸口氣,好!咱倆就試一試。我玩命地狂奔了一會兒,越過了好幾條小河。三四米寬河面,基本上全是一躍而過。就這樣,跑了足有十分鐘,我聽到後面有人用英語叫那個老外。隱約,好像是『約瑟夫』這樣的發音。約瑟夫這名兒在老外裡用的很爛,就像咱們的什麼剛,什麼強,什麼軍一樣,非常爛的一個名兒。對方聽到有人叫他就放緩速度了。我卻沒停步,繼續跑,一直跑到一座山上,找清楚方向後,在山上的密林裡繼續跑。我在跑的時候,調整下心態,把這當成了練功。因為,周師父講過,這種跑法兒,再通過調息,靜坐,站樁,一動一靜之間,身上不管是什麼勁力長的都非常快。所以,我沒感覺到累,相反我還挺放鬆,唰唰唰,頂山上坡,曲折,跳躍,運勁,挪轉騰移。我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只知道,我翻了一座山。還是小山,不是遠處那種真正的大高山,那種大高山,我想翻得花一天時間。翻過山後面是一道相對較緩的山坡,坡上有灌木,樹木,還有大塊的岩石。我快速移動著,找到了一塊石頭,在那兒藏住身形停下來後,我慢慢地把呼吸調均勻了。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我一時感慨萬千。這危險,來的太突然了。如果不是我臨時起意,強行衝出去。那麼妥了……我知道這些人手法,七爺以前跟我講過。他們一慣手法是,先挑大筋,再碎腰。大筋分三處,脖子上一處,肩胛兩處合併一處,大腿根兩處合併一處。最後再將三段腰椎打碎。把這個收拾了,一個人,也就徹底廢了。但命還是會在,能一直活下去而已……〔】【筆〕我想他們應該是廢了我身上功夫後。拿我命做人質,到裡面要脅馬彪子。好模好樣兒,有茶有酒,那是在城市社會。在那裡,他們都是人。到了荒野,或局勢動盪,社會法制不好的地方。他們比野獸還要殘暴一千倍!我等把呼吸調好,解下背包,小抿兩三口水後。我站在細雨中望著遠處瀰漫的山霧。我忽然就站起樁來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讓沉默的朋友給我帶路
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站起樁來了。不僅站,我還行樁。用劈拳架子,慢慢來打。有些日子沒這麼打拳了。在這種大體力。高速的狂奔之下。我回過神,又把拳一打。冷不丁就感覺不一樣了。身體裡邊,原本那股子重若鉛汞的東西,忽地變的輕靈。它好似跟我的意識,思維合在一起,隨了心意,在身體每一個地方遊走。重若鉛汞的時候,我提這個力是需要用心神。耗費心血之力的。現在。它輕靈了,也就意味著,我功夫又有了突破。我的暗勁已經與意,氣,相合。收發更加的自如隨心了。我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感覺週身毛孔都打開。我盡情呼吸這西南邊陲的清新空氣。全身沉浸於這龐大的山勢中。我筆直站在那裡,負手而立。許久,我感覺打喬雄前。在長城上接到的那股勢的力量,又稍微強壯了一點。那是武人的勢,是歸屬神的上東西。等到它強壯了,可以實現太極拳中描述的那種定人的功夫。就是拿眼睛,盯住人,稍微把勢放一下。對方神智在短時間,三四分鐘內就會陷入到一種恍惚的狀態。那是我追求的境界!當下,合過山勢。我坐下來,查看時間。現在是京城時間的凌晨一時。地點片馬口岸附近的大山中,所處是緬甸境內。我又拿gps對照了一下,方位無誤。確定方位後,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小口喝水,一邊分析接下來要面對的事。他們抓我是肯定的了,但我不能在片馬鎮動手,因為那是咱們自已的地盤,況且又是在鎮子上。出事,真心不好辦。七爺不止一次告訴過我。高人跟官家之間有一種協議。高人們小圈子,玩自已的,隨便玩,怎麼玩都行。但不要驚動地方百姓,干擾老百姓生活。不要擴大圈子,去宣傳,樹立什麼偶像,這都是不允許的。這樣官家睜只眼,閉只睜,許我們自已玩自已的東西。若不然,驚到了,鬧什麼事。唐劍就是下場!七爺說,唐劍死跟他生意確實是有關。但生意出現什麼事了呢?據七爺說,生意是讓人逼到份兒了才改做一些擦邊球的東西。為啥呢?因為唐劍收了不少的徒弟!徒弟有一些就不低調,喜歡去講,去宣,還有去某個著名散打隊鬧事的,據說還放倒了幾個人。這話,多了可不好說了。咱們當是七爺老糊塗亂說話,留個心就行。這個東西,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這樣。生存和發展的前提,是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估腸農巴。米線店裡,我放開了打,小店老闆得嚇壞了。那些可全是國術真練家子,動起手來,一秒就是決定生死,保不人命就出來了。所以,我得把這波人引,引到緬甸境內來。這裡地處一個內部戰亂動盪的地區,另外這裡面,毒販,小股的軍閥武裝很多。休說一兩個人死,死個幾十上百,在這裡都會像泥牛入海一樣,毫無任何的聲息。我靜了靜心後。開始打坐。坐到凌晨三點,我拿出來了手台。我開始一遍遍的呼小樓。這是事先約好的,我到了後,一旦進入緬甸境界,就要呼小樓。小樓的車是凌晨二時左右到達片馬鎮。這個時間,我呼他正合適。我一遍又一遍,半個小時後,手台終於有回應了。「收到,收到,大官人,小樓收到。「我:「我已經進入緬甸你在哪裡。「小樓:「我已到片馬,在這裡我遇到了一個八極前輩,剛剛從他房間出來,回我自已房間休息。「我說:「什麼人?」小樓:「姓祁,一直在可可西裡那邊開飯店。」我說:「他什麼計劃。」小樓:「再有兩個小時,我們過關,去緬甸。」我說:「好,但跟我聯繫時,盡量避免第三人在場。這個姓祁的……」我沒多說。小樓:「我明白。」我說:「你是中間環節,想辦法留個口訊給葉凝,讓她明白過來知道我們都進了緬甸。」小樓:「知道,還有你今晚受傷了嗎?」我說:「事傳開了?」小樓接下來告訴我,事情都傳開了,說馬彪子的侄子在米線店逃出眾人圍堵,獨自一人跑去緬甸找馬彪子去了。這些人說要替天行道,幹掉馬彪子和他的大侄子,還說我們是國術中的敗類。小樓講到最後,他說:「人心吶人心!仁哥,我能看出來,他們都有企圖,很強,很強的企圖。」我說:「多了不說,先休息,我會照顧好自已。」當下,我收線。祁老闆也來了,我沒顧得上通知他。因為,我也不確定馬彪子是否真的在緬甸。但是他來了。可見,江湖上消息傳的真快呀。他是何居心呢?是想助我?還是想吞了我和馬彪子?江湖險惡。看前路,黑洞洞,待我衝過去,殺他個乾乾淨淨!我唱了一聲。起身,背包趕路!我走走停停,每隔一個小時,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口渴,先不喝礦泉水,去喝樹林裡,一種大葉子植物上凝結的雨水。這裡剛下過雨,雨水可以喝。但地上的水不行,因為不清楚礦物質含量,喝了會誘發體內電解質紊亂導致急性腹洩的產生。這是葉凝傳授我的戶外生存之道。後面一直沒有追兵,但我知道,他們心裡有數。他們清楚怎麼來追我。所以,我也不急,而是慢慢的保存體力,讓自已融入到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就這麼,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吃了點雞肉,又補充水份,接著上了一棵很高的樹,爬到樹分枝上休息。睡了個午覺,感覺極舒服之餘,我抻懶腰正要下來。耳朵卻聽到了汪星人的叫聲兒。汪,汪,汪……我聽了心中一驚,這是什麼人?難道他們是緬甸的武裝?我打了個激靈,暗暗趴在樹上不動。不大一會兒,我見到五個身著迷彩服,披了槍,牽狗,分不清是哪只隊伍的人在樹林中慢慢走。我不動,等他們到了近處。我終於看清楚了,領頭的是楊眼鏡。楊眼鏡穿著迷彩,肩上背槍,手中牽了狗,正一步步地走。身後有人,還跟他說話。「楊隊長,你說那個關仁,他知道馬佔先的住處嗎?「楊眼鏡:「我分析他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只不過有很多人找他,他應付不過來,這才選擇逃走。」「楊隊長,我們要是找到關仁了怎麼辦?」楊眼鏡:「他是祖國的同胞,我不可能讓他在這裡受到任何的威脅。」我聽了心頭一熱,想要喊,可心裡不知怎麼,老覺得彆扭,我就沒喊。大概兩分鐘後,這夥人近了。「次奧***,我日他娘呀,這姓關的小子,死哪兒去了!」楊眼鏡罵罵咧咧地把槍拿起來,檢查了一下。身後有人說:「***這馬佔先,搶了咱們貨不說,還給燒了。媽的,弄死他十遍都便宜他了。還有那個王金貴,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厲害,槍都打不到。對了,他不是也要找馬佔先嗎?」楊眼鏡:「馬佔先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媽的,你沒看到嗎?米線店裡那都是高人。高人吶,他們大老遠的過來,一定奔著什麼來的。咱把貨給看丟了,現在只能是抓著馬佔先和他侄,去找昆哥交差,順便再看看,能不能從馬佔先身上找到點別的什麼東西。」「媽的,這趟貨走的,真是背!煙呢,給煙拿一根來吸。」楊眼鏡轉身。馬上有人,遞煙遞火……楊眼鏡抽口煙,對著他牽的狗鼻子吹了口煙霧。給狗嗆的,汪汪亂叫的同時,瞪眼珠子恨恨地看楊眼鏡。楊眼鏡哈哈笑:「這狗挺靈的哈,不枉三千多買來,這要到內地呀,怎麼不賣個一兩萬的。」他說了疾,又朝狗鼻子噴了口煙。汪星人嗆的一個勁地打噴嚏,甩鼻子。這時有人上來了說:「哥哥,別逗它了,一會兒還指望它用鼻子找那小子呢。」楊眼鏡得意,伸手又要去摸那昆明犬的尾巴,汪星人急了,一呲牙,楊眼鏡罵罵咧咧:「去去去,傻狗,要不是看到你聞了那小子的碗,就把腳印給找出來的份兒上,我早就給你燉了,哈哈哈!」楊眼鏡壞笑的同時,他說:「咦,童老頭呢?他怎麼沒跟來。」那人說:「後頭呢。」楊眼鏡:「這些練武的,真是笨,跑個山這麼費事。」耳聽這些人對話,我基本能搞清楚怎麼回事了。楊眼鏡是毒販,並且是押送人,他們的貨讓馬彪子拿下,然後給燒了。他們的幾個人,是讓王金貴給幹掉的。但王金貴也在找馬彪子。這是其一,其二,楊眼鏡認識一個姓童的,練武的人。這人知道我,同樣也是他把我的消息透給了楊眼鏡。對方才會在麗江跟我見面,才有了那麼一出拙劣的表演。現在,他們一共五個人,抱槍坐了一圈兒。目標距離我,大概有四米,我這裡距離地面是五米多高……我調整下呼吸,深深吸了兩口氣。我在樹上,徐徐站起,蹲好,一,二,三……我飛了。嗖的一下子,就正好跳到楊眼鏡的後背位置,空中抬腿,對準他的後腦。砰!一記狠踹過後,我伸手一把抓起另外兩個的腦袋,大力,用鱉拳勁,砰!狠狠的互相一磕。對面一人抬槍,我大步上前抓了槍口向上一抬。叭叭叭!響第二聲槍,我大腳已經踹到他肚子上了。隨之轉身,用放人的勁,把這人往另一人懷裡一送。叭……對方很慌,開過一槍,給他同伴徹底打死的同時,我一記劈拳到他腦門了。砰!悶響中,這人黑眼珠向上一翻,就軟在了地上。這個過程,也就是三秒。幹完,我轉身去看汪星人,朝它一笑,我伸手在包裡撕了一塊雞肉。汪星人看我,不動,目光仍舊很警惕。我比劃一下說:「他們,用煙熏你……」我比量,然後打個噴嚏。後又說:「我,對你好。」我做了個抱的姿勢。「有肉吃。」我把雞肉攤開,放到手掌心遞到了汪星人嘴邊。汪星人不動,不吃。我聳一下肩,轉身去翻這幾人的東西。槍我沒拿,我拿的是這幾人身上的水,還有黑巧克力,肉乾,壓縮餅乾。除外,我竟然找到了兩根生命吸管,一個打火機,還有一把刀。妥!這些東西,足夠了。把東西都收集了,放到包裡後,我轉身要走,突然看到汪星人蹲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我想了想,過去,把它脖子上的牽繩撿起,挽在了手中,我對它說:「好狗!你現在跟我混了,跟我走吧!」駕,駕!我喊了兩聲兒,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我搖頭,笑了笑,牽狗開始跑了起來。這應該是一條血統純正,很漂亮的昆明犬!我不知道,這個楊眼鏡,怎麼把這傢伙搞到手的,反正它訓練有素,眼神堅定而深邃。我覺得,它會是我身邊一個很好的伴兒。事實證明了我的推測。三個小時後,這條漂亮的狗,給我叨來了一隻很大個兒的兔子。它把兔子放下,轉過頭來,就這麼看著我。我想了想後。拿過那把刀,將兩條兔後腿切下來丟給了它。它低頭聞了聞,接著開始大口吃起來。我沒吃,而是將生兔肉,包好。因為,這是它的口糧……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應該怎麼走,包括去哪兒,我都不知道。但我沒多想,而是靜心,一邊跟著心裡的方向走,一邊跟這條狗溝通。我們溝通的很好。它不是普通狗,它擁有捕獵的本領,另外我發現,它抓到獵物,不是自已吃,而是拿到我面前,看我怎麼來分配。這應該是被訓練出的本事。想到這兒,我開始有意,讓這條狗帶著我在山裡跑。它好像感覺出我的意思了,就撒開腿,一個勁的飛奔。我跟著它,目標正西,偏南一點。終於,將近傍晚的時候,我讓這條狗給我帶到了一個木製的簡易小屋前。狗很歡快地叫了兩聲兒。我跟著它,一起往屋裡走,到近處,我見屋沒門鎖,我就過去打開了。裡面沒人,但能看出來生活的痕跡。這應該是一個獵人居住的房間!
第一百一十八章這老頭,臉翻的比誰都快
我打量了眼房間,可以看出主人是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屋子裡東西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櫃子,**,鍋灶。還有吊在上面的臘肉。無一不透露出濃濃的生活氣息。這應該是汪星人主人的房間了。它的主人是個獵人,長期居住在此打獵。眼下屋子沒人,說明主人外出去了,沒準是要去尋獲什麼獵物。汪星人進到屋裡,很熟悉地靠在**畔一趴,吐著舌頭,一且呆萌地看著我。我笑了笑,心柔了一下。走過去蹲在它身邊。試著伸手去摸它。汪星人本能抗拒一下。我想了想,換了個方向,把手伸向了它的嘴邊。汪星人略顯遲疑,它呆了呆,後又試探挪了下嘴。湊到我手上聞了聞後,它探了舌頭舔舔我的手。我又向前伸了伸。汪星人微張了嘴,用牙。輕輕咬了咬我的手指。妥了!我跟這狗,建立起聯繫了。狗就是這樣,它們很機靈的,能夠感受得出人類身上的氣場。分辨出這氣場是好,還是壞。當然,也局限品種。像獒星人,尤其是內地的獒星人,它們就很狂暴了,性子上來,主人一樣啃。但藏地的不同,因為有藏地那個氣場在,所以獒星人只有在**,青海這些高原地帶,它們才是真正的好狗。離開那個地方,它們就真的只能是傻狗一條了。以上是周師父教我的,算是老人家一點經驗。我想起來這些,又想到周師父在雲南,他們是在臨滄一帶產茶的地方。那個地方,有個很美的名字叫鳳慶。在鳳慶縣,有一片很古的茶園。以前是野茶園,現在有了周師父和鐵蛋,那個茶園有人照顧了。我想著,想著,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幫馬彪子化解危機,然後去臨滄,去鳳慶,去找周師父和鐵蛋叔!起過決心,我又抽回神察看汪星人。忽地發現,它脖子,後背上都有傷口。那傷顯示是勒傷,還有棒傷。我琢磨一下,估計這汪星人是臨時起意,跑出去玩兒了,然後在附近公路,遇到拉紅木的人,對方給它綁了後,押送到片馬,又賣給了楊眼鏡。當然,只是猜測,一種可能性很強的猜測。真正原因,只有這汪星人懂。可惜,它不會說話。老獵人在山上,常年跟野獸打交道,肯定會備一些常見的外傷用藥。我起身在屋子裡一通翻找,找到了幾個康師傅方便面袋。打開袋子聞了聞,咦,果然有一袋裝的藥末應該是治外傷的。祝老師給我講過藥,並且是拿實際藥材讓我辨認的。我估摸應該沒錯,就把那藥末用水研開,然後輕輕用手指塗抹到了汪星人的傷口上。汪星人扭頭,就那麼看著我,它不說話。塗完了藥。我坐在屋子裡,眼瞅天黑了。我過去把門關上。拿過我的食物,大口吃的同時,我遞給汪星人幾塊雞肉。這次,它沒拒絕,歡快地吃起來。我和汪星人吃飽後。我盤了腿,坐在**上,打了會兒坐,看手錶是晚上九時多了。估計小樓一行的前進速度,我約摸差不多能收到手台信號。我就打開手台和gps,定過位後,我開始呼小樓。這次,呼了四十五分鐘,這才把小樓叫出來。小樓告訴我,他現在剛抽身從祁老闆的隊伍裡出來,他們發現了一群被幹掉的持槍毒販。同時問是不是我幹的。我回是。小樓讓我保持隱形狀態,現在盡量少講手台。我估計小樓是從祁老闆嘴裡聽出什麼來了,於是我把我的座標報給了他。小樓說,他看一下,如果祁老闆也朝這個點來,他就想辦法干擾。我說別暴露。另外又提了葉凝。小樓說葉凝遇到一個瞎子和一個傻子。已經跟那兩人出關到緬甸來了。我聽罷長舒口氣。瞎子應該是程瞎子無疑,傻子就是曲二。葉凝跟他們在一起,此行肯定會收穫很多。另外,我也很企盼,盼望程瞎子,馬彪子這些我兒時的高人能早點聚到一起。一想到這個,我就會莫明的激動。接下來我讓小樓抽時間,把我的座標報給葉凝。然後,我就關了手台。時間不早,我累一天了。汪星人趴在**邊,時不時看我,意思是問,您歇吧,這兒有我呢。是的,它就是這意思,我明白。我笑了笑,合衣躺在獵人的**上,蓋上那**微微泛潮的被子,就這麼睡著了。我是十點多幾分睡的。打了個激靈醒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打了個激靈。我醒來後,一抬頭,正好汪星人也抬頭。我倆對了會眼,我感覺沒聽到什麼聲音,又抬手看了下時間。清晨,五時四十分。這一覺睡的很舒服。體力什麼的,全都恢復到了巔峰狀態。我起身,搓把臉。把吃的東西拿出來,跟汪星人分吃,又一起喝過水。收拾東西,檢查裝備。我打算把它留在這裡,然後獨自一人繼續上路。臨走時候,我從口袋裡掏了一百塊錢,壓在碗櫃下邊。我拍拍汪星人頭:「你主人回來了,告訴他,有人來住過,這是過夜的錢。」我笑了笑。砰!突然,遠處就爆了一聲沉悶的槍響。緊跟著槍響結束,我聽到有人,啊………發出一記無比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就好像被人一下子用什麼殘酷手段給害死了一樣。十分的痛苦,慘烈。恰在此時,汪星人突然瘋了似的,吱唔叫著,直奔門口躥去。我心咯登一下,暗道不好。上前,打開門,汪星人嗖就躥出去了。我砰一腳將門踢合,撒丫子,跟在它身後猛追。我足足跑了半個小時。汪星人都累的吐沫子了。然後,我在一片佈滿碎石的小山溝裡,見到了一副極其慘烈的景象。一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迷彩服的老者死了。他大概五十多歲,頭髮灰白,身材瘦小,一看就是雲南這邊的山裡人。他的獵槍,是一把單筒的中國造虎頭牌獵槍。槍管子此時已經讓人扭曲成了麻花樣兒。老者仰面躺在地上,前胸,從鎖骨中央,一直到腹部,讓人給硬生生撕開了。鮮血,內臟,流的到處都是。空氣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兒。我看到這兒,咬了咬牙。然後一扭頭,我看到不遠處一棵樹的樹皮讓人扒下來,上面用這老者的血,寫著,殺人者馬佔先!去你媽的!王金貴!我罵了一句,上前用大石頭把樹上的字給磨乾淨了。這時,我看到汪星人趴在老者頭部,伸了舌頭,一下又一下去舔他的臉。然後。汪星人哭了。它真的是哭了,不是我煽情。它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一滴滴地向外湧動著。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內心深處的憤怒。我很冷靜。站在原地,我想了幾分鐘後,蹲下身,不顧刺血腥,我把背包裡一件衣服取出來,撕開後將老者敞開的肚腹包好。然後彎腰,一使勁,給他抱了起來。汪星人看著我,一動不動。最後,當我抱起老者時,它走在前,主動給我帶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又重回到之前的小木屋。在屋子後面,我找到了一把斷了把的鐵鍬。用這個鐵鍬我在屋後頭,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然後將老者埋在了裡面。做完這一切,我琢磨,還應該立個碑。但委實是沒有什麼合適的石頭,就找了塊木板,立在上面,又用他灶裡的炭,寫上了無名老獵人之墓。做完了這一切後,我也感覺很累了。我一屁股坐在老者的墓邊上,喝了口水後,我倒一點水在掌心,湊到了汪星人嘴邊。它不想喝,只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我摟過它的頭,輕輕摩挲它的腦門,下巴,肚腹那裡。它擰著頭,呆呆看著那墓。我對它說:「好狗,你要是想給他報仇,咬死傷害他的人。你就跟我一起走。你要是在這裡守墓,你就好好守著他。主意,你來拿吧,我不強求。」汪星人一動不動,就是看著那墳包。我歎口氣,摸了摸它說:「好了,我得走了!放心吧,這公道,我給你討。我不管這個王金貴是什麼妖怪,我都會給你一個交待!」說完,我拍拍狗腦袋,轉身走了。我要再去現場看一看,老獵人長年生活在這裡打獵,槍法不是一般準。他放了一槍,說明他肯定會打中王金貴身體的什麼地方。這個很關鍵,如果打中,就會出血,沿血跡,很快就能找到王金貴了。找到馬彪子是早晚的事,但這個王金貴,我必須把他給除了!甭管他多厲害,多妖魔,我得給他先除了再說其它!拿定主意,下了決心。我步子輕快,又迅疾地奔案發現場去了。只是,走了二十多分鐘,我對路有些迷糊。正吃不準哪條方向時候。汪!身後,叫了一聲。我扭頭。看汪星人正蹲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我。我揚聲:「你想跟我一起,把那個傷害你主人的傢伙找出來,除掉他,對嗎?」汪星人沒說話,但它用眼神告訴我了,它就是這麼想的。在汪星人的帶領下,我很快來到了案發現場。重新檢查,我果然發現了一點異樣。在老獵人身死地方的十米外的一塊石頭上,我找到了一點噴射的血跡。我走近,仔細查看。血不多,但卻是噴到上面的,另外,附在石頭上的,還有一點結締組織。我湊到近處,趴低了仔細看。果然……這絕對是槍打的,不是老獵人身上的東西。這會兒,汪星人還在四處聞。我過去,拍拍它腦門,試意它跟我來。汪星人緊跟我,到了近前。我指著石頭上的血跡說:「這味兒,就是殺你主人那傢伙的,聞,聞,聞出來,找到它!」汪星人湊,仔細聞了好幾遍後,它嗖的一下就躥起來,奔林子裡去了。我起身,剛要追。突然,我感覺不太對勁。我能明顯感覺到,身側有人正拿槍對著我。這是在可可西裡養成的一種直覺吧。只要有人拿槍對我,我就能有這感覺。我慢慢挪過頭。然後,我看到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很瘦的老頭,這人……咦,有點面熟。他應該就是米線店裡,拿話含沙射影說我那個人。跟他身邊的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就是把腿橫出來攔我的人,另一個也是跟他們一起吃飯的人,不過他現在戴了一頂戶外的帽子,我看不清楚五官。帽子哥拿槍,粗腿哥抱臂冷笑。老頭也是一臉的冷笑。我笑了笑說:「幾位,什麼意思啊?」老頭背了個手說:「關仁,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找你叔啊,你叔馬彪子。」我噢了一聲說:「找他幹嘛?」老頭:「幹什麼!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說:「真不知道。」老頭兒:「不知道,就不告訴你了。」我笑說:「敢問前輩貴姓?」老頭兒:「免貴姓童。」我說:「童前輩是練什麼的?」老頭:「內壯,硬氣功,鐵布衫,聽說過嗎?」我說:「知道了。那童前輩讓人拿槍指著我是什麼意思?」我這話問的是一句雙關。意思是反問他,你那麼牛逼,你見了我怎麼害怕,怎麼還拿槍指我呢?童老頭一聽這話,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末了,他咬咬牙:「指你怎麼了?媽的,這也不是什麼江湖。這地方,就是弱肉強食,誰厲害,誰……」他剛吐出一個誰字。,啊……拿槍的帽子哥一聲慘叫。與此同時,我見到剛才跑出去的汪星人,又折返回來,跳起一口咬在了那貨的手腕。「啊,啊!」帽子哥槍掉了,慘叫同時,他要伸手去打汪星人。我吼了一嗓子,往前一移,拿腳踩了槍說:「你敢動那狗,我把你那條胳膊給你廢了!」「啊……我次奧,你讓它鬆口,鬆口。啊……」帽子哥看樣子很疼。我也不知道汪星人叫什麼名,我想了下就喊:「松,鬆口,鬆口,松……」反覆喊了六七遍。汪星人這才一臉狠意地鬆了口,挪過我腳邊朝這幾人呲牙。我這時拿腳一勾,把槍踢到手中,又按秦月教我的法子,喀喀喀,一通的擺弄,將裡面子彈都退出來,散落一地,完事兒,又把槍膛裡的一顆子彈退了出來。搞定後,我把槍往草叢裡一扔。童老頭冷冷看我做這一切。「關仁,我們找你叔,可沒什麼惡意。現在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別人是什麼心思,我不知道,我找他,就是想從他手裡買東西。因為,有人說了,只有他手上有那個東西。」我抱臂問:「什麼東西。」童老頭:「金剛果。」咦……我驚了驚,聽說過金剛大菩提,沒聽說過金剛果兒呀。那是個什麼玩意兒?「金剛果是什麼東西?」我問童老頭。老頭:「金剛果磨的藥粉,兌到幾味藥裡頭,能練這個內壯,能讓人筋骨強健,配合咱們鐵布衫的功法,能練到刀槍不入的境地。日久了,還能延年益壽。多的功能不說,六七十歲,也能讓人有生育能力。」我驚了下:「這麼好?」老頭:「金剛果不是普通中藥材,是清末時候,道門中人找到的東西。那個,一般人想用,還用不到呢。」「以前,是通過一個叫王金貴的人來買,一克要700多。後來,這藥斷了。」「再後來,王金貴說,馬彪子手上有大量的。就是這,我們就來了。」「噢對了,關仁,還沒問你,地上那血是怎麼回事兒?」老頭指著血問。我想了下說:「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馬彪子在哪裡。」老頭兒眼睛一亮:「好哇,走,找馬彪子去,我們真的是想買他的藥。找到了後,我直接拿翡翠來換。」「帝王綠的,成色特別好,你出手就能賣大價錢。」童老頭眉飛色舞地說。我看了這童老頭的表現,心裡講真的是人心兩面吶。他們這一行人,功夫肯定不咋地。空有其名罷了。想想也是,真練家子,還用得著拿槍嗎?他們有槍,是一副嘴臉。沒槍了,馬上又是一副嘴臉。有槍了說找馬彪子麻煩,沒槍了說找馬彪子做生意,還什麼帝王綠大翡翠。人吶!我看了眼汪星人,深感他們真的不如這條狗。既然都虛著來,那我也虛著奉承吧。於是,說了兩句客套話後,童老頭子問:「馬彪子呢,他在哪裡?」我指了指汪星人說:「跟著它,跟它,我們就能找到了。」估腸休圾。童老頭子:「好哇,我就說沒錯,之前聽到這裡有槍響,我們就奔來了,還以為是什麼事。好,走,找馬彪子去。」說了這話,另外兩人也是假惺惺的迎合。我讓汪星人帶路。、狗在前,跑出去了。後邊一人,拿了一個對講機開始調頻。我問了一句童老頭子:「前輩這是,叫什麼人來呀。」童老頭子:「噢,這不,一起跟我想找你叔買藥的人。大家一起搭個伴,一筆交易,省得麻煩你叔。」我心在冷笑,沒說什麼。就這麼,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童老頭子走的很慢。狗在前,跑一會,又折回來,看看我。拖拖拉拉,將近半個小時後,打從側面過來兩個人了。這兩人,我面生。兩人都是三十多歲,長的很壯,黑黑的,面上有殺氣。不過,這兩人身上沒帶槍,只空了雙手。童老頭一看這兩來了。立馬一翻臉:「關仁!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都顧著自已,胡亂放槍的結果
我沒生氣,也沒動怒,雖然童老頭子的反覆無常嘴臉著實讓人反感。我站在隊伍裡,遠遠看這兩人走過來後。跟罵罵咧咧的老童頭子嘀咕幾句。後者拿手一指我,狠狠說:「他,就他,他就是馬彪子的侄子。」兩人點下頭,又朝我走來。「你就是那個關仁?」其中一人問我。我說:「是我。」另外一人點下頭說:「那啥,關仁你老老實實把我們帶到你叔那裡,帶到後,你就可以走了。」我聽這話。裝了一絲微害怕的樣子。「好。好,那你們可別……」兩人這時笑了,笑的很殘忍。「放心吧,我們到時不害你性命。」「對咧,你看這是啥。」對方中長髮頭那位。亮起他的手掌。我搖了搖頭。他哼了一聲,一回頭,喀嚓一掌給一棵胳膊粗細的樹打折了。「鐵砂掌。知道不?」我拚命點頭:「知道,知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帶路吧。」鐵砂掌亮出他的本事,另一個沒亮,但看樣子好像是大力金剛腿之類的外門功夫。這兩人加入,童老頭子得意了,開始一個勁吹噓,他如何,如何的厲害。收了多少弟子,一年賺多少錢。我聽了這些才知道,童老頭子為啥這麼急著找金剛果了。他的功夫缺這個,沒了這個,他功夫就不厲害,給人亮,就震不住人。震不住人,就沒人服,到時候,生意也沒人跟他做,徒弟也不會找他教。有了功夫能震住人,人家都佩服他,也就願意跟他做生意。至於收徒弟,他那是有價兒的。按他說,一個關門弟子,至少得五十萬起步。童老頭講他的事兒,同時還拿對講,不斷地招呼人往這個隊伍裡加入。漸漸,人來的就多了。到最後,來了將近有二十多個人。其中,一半是拿槍的。有幾個拿的明顯是我幹掉的那批毒販留下來的槍。有三個人拿槍看管我。並且,他們在一起商量,見到馬彪子後,是先挑我的腿筋,又或是我脖子上的大筋。他們要弄的慘烈一些,讓馬彪子知道痛苦。這樣才能把他們需要的東西交出來。他們要讓馬彪子親眼看到,因為他的一意孤行,我這麼個活蹦亂跳,好模好樣兒的人,最終成了殘廢。好吧,這些就是武林中人。其中有三個,還是練形意的。跟的是山東一波人學的功夫,學六七年了。就是這三學形意的,見我後頭句話是問這些人,怎麼沒把我給捆了。他們回答是,反正有槍,跑不了,捆著怪費事。然後,三個學形意的,其中一人還踢我一腳,嘴裡罵罵咧咧。七爺說過,現在國內的國術,就是分三個階層。一是什麼都不懂,但有一腔熱血,想學點真功夫的小白。二就是這波人,他們還是佔大多數人群裡的那類人。學了幾年本事,也是真東西。功夫多少有點,但心性不好。究了根本還是文化素質低,修養層次什麼的都不夠。有了一點本事,就目中無人,講話三句話不離髒字,看人也是斜眼,牛氣沖天的看。走路吃飯什麼的,儘是一派黑社會大哥的模樣兒。這類學武人,目前是國內的中堅力量,也是人數最多的一號人。七爺說是我是命好,跟了幾個第三種人,也就是真正有本事,有道,佛修為和涵養的老拳師。不然,我若跟這些中堅層次的人混。妥了。要麼我走,對國術徹底失去希望。要麼就混成跟他們一樣的德性了。這幫人的素質,我是真服了。這不,眼瞅吃飯了。他們把背的啤酒拿出來,大口喝著,瓶子到處亂扔。吸煙,把煙頭隨意地彈,吆喝,罵人,還有一夥堆一起斗地主的。我守著汪星人,堆坐在一棵樹底下,我真是無語了。看來素質教育改革的工作要加快才行,不然老是應試教育,這人,不行啊,真的不行!我感慨萬千看了眼天空。下一秒,我打了個激靈。然後我看了眼汪星人,汪星人低吼了,朝著遠處灌木叢的某個角落,呲牙,低低地吼叫著。我知道事情不好。於是,站起來喊了一句:「喂,小心,好像有什麼人來了,小心吶。」「次奧你媽,你喊啥?」一個背槍,提拎啤酒的高個人,擰頭罵我一句。罵完,他把槍調過來說:「再喊,喊一句,我打死你。」一句打死你說完,這高個子的腦袋突然在頭頂上轉了好幾圈。我沒有看錯,就是直接在上面轉了好幾圈,轉完之後,撲通掉地上了。汪星人身子一動,要向前躥。我伸了手,牢牢地摁住它,不讓它動彈。不僅沒動,我還跟汪星人一道,迅速果斷地趴在了地上。為什麼這麼做?因為這一路走來,我把眼睛看到東西,分析出了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就是……砰砰砰!槍響了。一夥伙的人,全都顧著自個兒,對著掉腦袋的高個人身後的一個黑呼呼的人類放槍。那人類是誰?他肯定不是馬彪子,他應該是王金貴。因為,走這條路的目地,就是讓汪星人帶我,領上這幫人找到王金貴!現在,終於不期而遇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王金貴,可我沒看清楚他的臉。因為他移動速度太快了,已經快到違反正常人類身體極限的境界。唰的一下!他從高個人身後閃開的時候,距離他五米多遠的另外一人的胳膊掉了。讓他,活生生給擰斷的。這還不算,掉胳膊那位的手臂剛掉,就死於同伴的亂槍之下。因為,誤傷!他們是想打王金貴,可王金貴不是死的,是活的,且還不是一般活,是比頂級練家子移動速度都要快的那種活……他們打不中,傷的只能是隊友。這一點,我早就分析到,所以趴在了地上。頭頂,子彈,嗖嗖的,打的後邊樹木一陣晃動。砰砰砰!叭叭,突突突……王金貴就像一道黑色的幽靈,在人群中衝來蕩去。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人受到重傷害,不是胳膊斷,就是腦袋掉。而這二十來號人,一邊撤退奔外跑,一邊回身放槍。掃射,點射,突突突射,打中的幾乎全是隊友。秦月跟我講過,兩個人以上帶槍執行任務的時候。執槍作戰是非常講究隊型的。這裡面有嚴格的要求,有隨時溝通的手語,有專門的開火指令,等等一系列准軍事化的東西。這類指令,追求的就是精確打擊,實現零誤傷!他們這些人沒受過訓練,實際上,只有很少人才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槍械作戰訓練。那個絕不是,會打,打的准就行的,涉及的有很多東西。包括,走位,等等,很多,很多。正因如此,就造成了今天的這種局面。差不多有六到七個人,誤死於同伴的槍下。王金貴以一人之力,又幹掉了將近十人。剩下的人中,有三個人好像當過兵,懂怎麼用槍,他們背靠背,結成三角陣隊,朝王金貴推進。他們打光了整整一個彈匣,又抽出手槍打,最後手槍空了。王金貴中彈。身上被打中了不止一次,但都不在頭部和重要的要害,因為他這個傢伙不是停止的,他隨時都處於運動中,就算是身上中彈,他還是來回地蹦跳,蹦跳……三人子彈打完了,王金貴衝上去跟這三個人搏鬥。這時,另外有一人,在外圍撿到了一把不知誰丟下的槍,接著那個傢伙摟槍對著王金貴就掃。王金貴好像又中了兩彈。其餘的子彈,把那三個人打成了重傷。王金貴的移動速度,終於慢下來了。這時,我不敢露頭,不敢出面。果然,還時不時的有人,咬牙,爬起來,摟槍對著王金貴的方向,砰砰砰砰,一通的亂掃,亂打。目睹此景,我總結了一句話。對一支沒有紀律的隊伍而言,槍支就是一場災難!每個人都顧自已,每個人都不想自已有事,然後……就是這樣。我記得秦月說過一句話。真正的戰士,不是對付戰場中的敵人,而是看好戰友的後背!五分鐘後。戰鬥停止,王金貴終於倒下了。我起身,沿外圍看了一圈,很多人都受了很重的傷。儘管我一再表明,我沒什麼惡意,可有幾個人還是拿槍對我。他們紅眼了,真的是紅眼了。好在,槍膛都沒子彈了,我把他們的槍卸下來,扔到了一邊堆起。估狂大弟。我走到場中央,看了眼那三個好像當過兵的人。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躺在那裡,一個勁地罵,罵誰這麼不長眼,到處亂開槍。我移步,又朝前走,這時終於來到了王金貴身邊。說實話,我看到這個人,著實驚了一下。因為,他的面容很不正常了。當然,這不是槍打的。他的牙向外突起,有點像猿人一樣的感覺,門牙很大,支愣著。身上毛髮很重,有明顯的返祖跡象。他身體中了不下十槍,但還沒有死透。我看了一眼,發現他身上的肌肉竟然將子彈給牢牢的纏裹住了。並且,肌肉還在像心臟一樣,劇烈地收縮,跳動。讓他停下來的,應該是打中他肚子的幾槍,有幾槍可能是近距離打的,他肚子讓子彈給撕開了。肌肉擰不到一塊,發不了力。阻止不了子彈前進,彈頭就把他的胃給打破了。胃酸流出來,滲到臟器中,對他形成了致命的傷害。我在他頭部蹲下來。「你叫王金貴嗎?」「是啊……」他好像從嗓子吹氣一樣,緩緩回答我。我說:「打傷關正偉的是你嗎?」「是啊……」「為什麼?」「金剛果……金剛果………我要讓馬彪子,交出金剛果………金剛果……他要毀了,他要毀掉………我上不去,上不去……氣死我了……我要殺,殺,殺,殺……殺……」我:「馬彪子在哪裡?」「前,瀑布,懸崖……」我這時沒說別的,我看了眼蹲一旁的汪星人。我給了它一個眼色。汪星人會意,撲上來,一口咬在王金貴的喉嚨上。他死了,讓一條狗,咬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我終於聽到他聲音了
其實,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他們不拿槍,可能不會死這麼多的人。如果……沒有如果,世間事就是這麼安排。即便我不在場。這些人聚到一起。早晚也是王金貴的菜。當然,我還有一個問題,這些人檔次如此之低。根本不是葉凝朋友,不是她消息散播的對象。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搖頭一想間,我感覺右肋火辣辣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讓子彈給擦到了。可能剛才注意力太集中,沒注意到吧。還好。只是小傷。小傷而已,已經止了血結痂了。感受沒事兒,我開始尋找活下來的人,很快,我找到了大腿中過一槍的童老爺子。老爺子的鐵布衫。還是沒能防住隊友的子彈。他膝蓋向上,差不多十公分的位置中了一彈。子彈兇猛,把他的大腿掏出一個洞來。他捂著洞,倒在草叢裡哎喲。我去的時候,他很警惕地抽出一把隨身的短刀出來。「你別過來,你過來,我捅死你!」童老爺子目露凶光。我看著他,淡淡說:「放下刀吧,我幫你看看,順便給你止一下血。」童老頭一聽這話,他黯然了,接著一丟手,把刀扔去了一邊。我走過去,蹲下,撕了他身上一條衣服,給他大腿捆好。這時童老頭說話了:「媽了個x的,姓祁的,我他媽跟你沒完,你說這條路是近路,我相信你了,媽的,這他媽是夠近的,直接死了!哎喲,絲,哎喲……」我心中一動:「姓祁的?」童老頭:「西北祁天王,神機算,說是算啥有啥。早先他是八極門的,後來聽說是吃不了苦。功夫沒學怎麼樣,但把奇門遁甲倒學的挺明白。絲,哎喲,哎喲……真疼啊。」「這不都沒藥了嘛,找不著王金貴,他給我們算,說到這兒來,又指揮我們走這條路,又讓我們都找著你,讓你帶我們走說你能幫我們找到王金貴和馬彪子……哎喲,疼啊,好疼。」我聽這話,倒吸了口涼氣。狠,太狠,太狠了。這次,如果不是我遇到汪星人,見到汪星人的主人被害。知道王金貴究竟的手段,感受到他的氣息,可能我也會中槍。咦,不對,事實上我中了。我右側肋骨那兒,剛才讓一顆子彈擦過,火辣辣的,疼的要死!不過無礙,就是破了一層皮兒,出點血,已經結痂了。祁老闆當真是神機算吶。他網羅了一批炮灰,讓炮灰跟我一起,來對付這個王金貴。因為他知道,接近馬彪子,首先得把王金貴除掉。王金貴是個大煞神!已經不是人了,除他得費很大的代價。他不幹這種會觸動老本的買賣。所以,他找了這批人,讓這批人架著我,找我,再押著我往裡走。我們肯定會遇見王金貴,遇到,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然後,王金貴死,這批人,死的死,傷的傷。祁老闆打聽馬彪子,好像也跟金剛果有關。不過,我聽說,奇門遁甲算得準,得有具體的事件,有發生的事來觸動自已的心,讓心裡生出一念,有個迫切的念頭後,推演的才能準確。祁老闆肯定是在知道關正偉被打後。他起了一遁,然後推算到了一切,不久,又聽到我散出去的口風。接著,他便開始安排,佈局……我想到這兒,打了個冷戰。這姓祁的,隱藏太深了,我竟一點都沒看出來。他當時對我是那麼的好,真像兄弟一樣。可是他……他轉手賣我,利用我的時候,他猶豫都不猶豫。我看著童老頭:「咱們習武的人,他們拿那麼多槍幹嘛?」童老頭:「祁……祁天王說了,王金貴得死於亂槍之下,還說你功夫很高,你也得重傷在我們的槍口下。正因為這樣,我們這才都帶了槍。」我摸了摸右肋。我可不受了槍傷了嘛,只是這傷,很輕,很輕……這應該是他奇門遁甲的誤差了吧。祁老闆,真是陰毒異常。從一開始,我現身,他就把我給算計進去了。過後,一直等到這次事發,他把我當成一顆對付王金貴的棋子,把這些沒腦子的人架到局中。他算,我應該是不死,也受重傷的。但我只是輕傷,那麼這個差,是什麼原因呢?我這時,扭頭看了眼汪星人。然後我懂了。當時,槍響的時候,我一直都緊張汪星人。我怕它控制不住,衝上去咬王金貴,然後讓亂槍打死。所以,我緊緊按著它,有兩次,它拱起身來,我也起身去壓它。就是其中一次,我右肋讓子彈擦了一下。不過當時注意力特別的集中,我根本沒感覺什麼。這是後來,王金貴讓汪星人咬死後,我精神鬆下來,才感覺右肋火辣辣的。這就是祁老闆的bug。他推演全局發展,計算走向變化時,他漏掉了一隻狗。我想到這兒,打了個冷戰。可怕,太可怕了。思忖至此,我突然哎喲一聲,捂了右肋。老童頭面色一喜,關切地問:「兄弟,你怎麼了。」我強擠出絲痛苦:「我中彈了,子彈好像留在裡面了,我剛才沒發覺,現在疼勁才上來。」老童頭偷扭過頭去笑了兩聲兒,末了轉身對我說:「兄弟,那你得好好的呀,可別死了,這地方缺醫少藥的,你快點,想想辦法吧。對了,你練武的,練武的身子骨結實,你快往回跑吧,跑回去,找到醫生,興許能救活你。對了,你找到醫生,別忘了我啊。」我咬牙不說話,伸手把老童頭上的衣服撕下一條,綁在了右肋。老童頭面帶喜意,一動不動地看我。我扭頭,又看到地上有枯樹枝,就撿起一根,當作枴杖,拄著,一步步地走。老童頭:「兄弟,慢點啊,慢點。」我知道這位老人家是什麼心理。就是我受傷了,你也別好過。你要是能死我前邊,我才高興呢。就是這樣。估狂乒號。人吶!我仰頭長歎口氣,看了眼跟我身後,稍顯不解的汪星人,我摸了摸它的頭。深感這些人,都不如狗。或許,這就是經歷,成長吧!祁老闆,哦不,祁天王,你算的可真是一絲不差呀。佩服,佩服!我緊了緊那個勒的布條,假裝受重傷的樣子,一步步地向前挪。王金貴知道馬彪在哪兒,他只是上不去,上不去,說明馬彪子是在一個高處。別外,他還說了瀑布。瀑布有水音,那麼就妥了,我只要支愣耳朵,聽水聲就行了。我向前走著,心裡琢磨祁老闆。同時,在替小樓深深的擔憂。小樓在他面前是藏不住的,他肯定知道小樓怎麼回事兒。但他這人,最擅長的就是隱藏真實嘴臉。小樓那人雖看出不對,但他不好意思撕破臉皮。可祁老闆好意思!他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但小樓對他來講,應該有用。是以,他短時間還不會傷害到對方。當務之急,是找到馬彪子。我相信,馬彪子清楚祁老闆,一定知道怎麼來應對。另外,還有鍾國凡的一夥人呢。他們一直潛伏不動,應該是想看我們最終會鬧個什麼結果。在祁老闆身上,我得檢討自已。那麼一個混西北的人物,能壓住盜獵的,各種的**,地痞,他能是好人嗎反觀七爺,他也是江湖中人。但人家結交的,都是做正當生意的,搞投資,搞藝術品收藏的,還有老中醫,正經的僧人,真正修行的道士……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呀。這一課,給我上的太深,太深了。我又想起七爺的話,江湖一個義字。分對什麼人講。講的對了,頂天立地,是好漢,人物。講的錯了,背負罵名不說,讓人怎麼玩兒死的都不知道。祁老闆,祁天王!我是真的認識你了,認識了。我偽裝重傷病號步行,走之前,我特意找了位死去的兄弟,用他身上的血,滴在我走過的地方,裝作我受傷很重的樣子。就這麼,走出差不多五公里,我這才撒丫子飛奔。因為,我聽到瀑布聲音了。汪星人是我的朋友了,它好像知道我有事,它要幫我。所以,它緊緊跟在我身後,一步不肯落。瀑布聲音聽在耳朵裡,一直都是隱約的。我耳力好,估計很遠,但我沒想到是那麼遠。我跑跑停停,足足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才來到這處瀑布所在的位置。這是一條山谷。大瀑布,臨地六十多米,傾洩而下。月光下,距離瀑布還有一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崖山。它位於一座大山的一腳,它跟大山連接的地方,斷出了一道寬約兩百多米,深達六七十米的溝壑。月光很足,我看的極清楚。溝壑上的巖壁,極其陡峭,往上爬的話,將非常因難,如果不爬,除非坐直升飛機,否則根本上不去。至於另外幾側,全是陡陡的大山崖,高度得上一兩百米的樣子。更是難爬。我感覺,就是那裡了,對,就是那裡。我和汪星人,補充了一下食物,水份。然後,我咬了咬牙,撒腿,又跑。看著像是一公里,實質跑,卻跑了三四公里,我才到了相對較短的那個大溝壑的裡邊。溝裡還比較平坦,挺開闊的。我走進去,很快發現了一個簡易的小帳篷。到帳篷那兒一瞅,裡面全都是一些破碎衣服,還有一把沒子彈的槍,外加一些動物的骨頭,皮毛什麼的。我站定了,往上瞅,然後喊了一句:「馬彪子!」喊過。呼!一塊大石頭下來了。砰!砸地上後,我聽到一個讓我差點流淚的聲音:「王金貴,你個瘋子,你上來呀,上來,上來跟你馬爺我打呀,你上來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金剛果』的前世今生
世上再沒第二個人能喊出這麼彪悍的聲音了。他就是馬彪子無疑。可他能認出我來嗎?我喊了一句:「馬彪子,你看我是誰,你看看我。」上面先是沒動靜。接下,呼!一塊大石頭掉下來了。砰!在我身邊砸出老大一個坑。「我管你是誰。有本事你上來跟我馬爺打。你上來呀,上來。」我聽馬彪子聲音,這貨是真急了。現在,他聽不出我動靜。我貿然往上爬,這貨一個大石頭非給我砸死不可。這可怎麼辦呢?正犯嘀咕。突然,我身邊的汪星人叫了。「汪,汪,汪!」「老郎家的狗?老郎。你是老郎什麼人?」我一聽這話。長鬆口氣。蒼天吶,大地呀。這馬彪子,沒聽出我來,倒聽出狗動靜來了。我扯嗓子喊:「馬彪子,我是關仁吶!這狗主人。讓王金貴害死了。」「關仁?你騙我!他不上大學了嗎?這會兒,正好上班了。你騙誰呢?」我聽了心中一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我在馬彪子心中。原來是這樣一個正常的大學生。上大學,畢業了,參加工作。可能他還時不時跟朋友吹吹牛,說曾經教育過一個孩子,然後在他的幫助下考上了大學。我幾乎是拖了哭腔喊:「馬彪子,我真是關仁吶。王金貴死了,我是來找你的。我是關仁,小時候,你一桿子打活了我的腰,讓我有了基礎。後來,你又讓阮師父教了我真正馬步。還有,我第一次換勁,傷了筋脈,是你讓程瞎子給我醫好的。馬彪子,我是關仁,關仁吶!」喊到最後,我憶起往前的過往,已是泣不成音。「關仁,哎呀媽呀,孩子啊,你跑這兒幹啥來了。哎喲!哎喲我的老天吶。」馬彪子在上面一番感歎後,很快,我見到上面垂下來一條長長的大繩子。然後馬彪子握緊這繩子,施展了爬牆的功夫,一佔點從上面下來了。過程很艱險,我相信也只有馬彪子才有這身手,才能爬的如此輕鬆。等他一下來,我領著汪星人就跑過去了。然後,在一米遠的地方,我見著他了。他穿了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衣服上都是劃破的口子,頭髮很長,鬍子拉茬不說,竟還有了幾根白鬍子。臉上皺紋也多了,只是眼神還是那麼的犀利深邃。我見到他,一時就淚了。馬彪子仔細看了看我後,張口就是:「刑子,你不好好上班,你跑這兒幹啥來了。你幹啥來了,看我不削你呢。」說完他上來,就給我一通打。但下的手腳,卻還是很輕,很輕。這個世上。能這麼打我,敢這麼打我的人,除了父母外,只有馬彪子和周師父。是的,只有他們這兩個人。我一聲不吭,由馬彪子踢我幾腳,擂我幾拳,末了他突然退兩步,長歎口氣後,又抹了把眼淚說:「唉,原本想著,賭把石,弄個大的,完事兒上京城找你去。我尋思你這畢業了,光上班兒,這掙那倆錢兒,好像也不夠買房兒啥的。本琢磨著,賺到了,過去給你扔幾個。也讓你知道,我馬彪子是很牛的一個人,有錢,敞亮。」「可沒想到,賠了,我次奧,賠了!」馬彪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望著馬彪子說:「你很牛,真的很牛的一個人。」馬彪子:「行了,牛啥呀,這傢伙讓那王金貴給我攆的滿林子跑哇,你別提了,別提多慘了。哎……他死了哈?真死了嗎?」我說:「死了,死了。真死了。」馬彪子長舒口氣:「老天爺呀,可算是死了。」馬彪子往地上撲通一坐,真的是如釋重負。我見狀,趕緊拿過一瓶水遞過去,給他喝。他接過,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瓶,一抹嘴對我說:「你咋找到這兒的,你畢業,你都幹啥了?」我沒敢隱瞞,把畢業後,直至到京城遇到周師父的經過,又把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兒,如實跟馬彪子說了。馬彪子聽的是目瞪口呆。稍許,他伸手重重拍我一下:「牛逼!我次奧他大爺地!牛逼!」馬彪子就是這麼直爽,想什麼,說什麼。我倆感慨一會兒後,他說:「仁子啊,真的是沒想到哇。當初,我沒太看出來你有那狠勁。你這人,心太善了。我說句不中聽的,你有時候像個老娘們兒似的!太善了,沒法擱這江湖混吶。「「所以吧,後來,你不知道,我上京城找過你。見到過你,是跟你家裡人打聽的,遠遠的看過你幾眼。我那會兒就是看你,好像沒把功夫丟了,別的也沒太看出來。」「我真是看走眼了呀,沒想到,你狠的時候,真是絲毫不遜我馬彪子。爺們兒的時候,你比我還爺們兒!行!我看走眼了,真的看走眼了。」馬彪子又重重拍我兩下。感慨過了,馬彪子喃喃說:「這下我明白,這王金貴怎麼知道金剛果在緬甸了。我次奧,太極,玩的真是一手好太極!」我一怔:「真有金剛果啊?」馬彪子:「當然有了,不過沒在這兒,還得往前走幾公里。那地方,還有個傻逼老道守著呢,你知道,那傻逼叫我來,跟他一起幹啥嗎?」我奇怪:「幹啥?」馬彪子:「刨樹,毀種兒!絕了金剛果的根兒。」我問:「為什麼呀?這自然的產物,這……」馬彪子:「啥自然產物啊,那是人種的,清末那會兒,那傻逼老道他們師祖給種下的!」接下來馬彪子把這一段非常隱秘的事,給我講了出來。清末時候,八國聯軍入侵中華大地。很多民間高人都出來,跟八國聯軍干。但那個時候,人家是槍炮,我們是肉身,打不過。怎麼辦呢?當時的八極和太極中的高人就求到了一個老道頭上。這老道姓于,專門研究練丹,草藥那點事兒。於老道領了命,就開始研究上了。他搞的是什麼呢?用現代話講,叫雜交草藥作物。他把一些草藥,還有一些水果,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在一起研究,配比。又通過八卦,定方位,羅盤找風水。總之,前後一共費了三年的光陰。最後真讓他在緬甸這塊地,培育出了第一批的金剛果。老道挺聰明,培育出來後,他沒讓人吃,自個兒也沒吃。他抓了個猴子,給它餵這個東西。餵了半個月後,那猴子把拇指粗的鋼籠給扯斷,差點沒跑了。老道手臂讓猴子給扯斷了一隻,這才算是把猴子給弄死。經過慘痛的分析,於老道認為,他培育出的這個東西,是能增強體質,把人變的很大力,很厲害。但副作用,太大了。一是需要不間斷的吃,不然,就會死掉。二是吃的同時,精神上的依賴和副作用極大,會讓人發狂,但又不是喪失理智,而是非常的嗜血,說句不好聽的,一天不殺人就渾身不自在。三是,即便不間斷的吃,壽命也極短,據他分析,成年人吃上這個,充其量只能活十年。十年還是高估。短的可能四五年就掛了。於老道打算不研究這個了,但金剛果是他心血,就手毀了吧,還於心不忍。於是,那幾年他反覆地來,還打算在這地方開宗立派什麼的。後來,他發現這個東西果然是不行,不能吃。正好這個時候,太極,八極的高人問到他了。問他這個研究的怎樣了,有沒有弄到這樣的藥啊。於老道提供了很多樣品給他們。兩家的人試了後告訴於老道,這東西害人,能讓人入魔,短壽,造殺孽。他們讓於老道把這樹種給毀了。偏那會兒,有個軍閥相中於老道了,天天纏著他,派人盯著。於老道怕軍閥知道這玩意兒,再造更大的孽,他就不敢親自去了。而是把這個金剛果的地址,告訴了太極,八極兩家人,讓他們留點心,抽時間,去那裡給毀了。偏這個時候,國內戰亂橫行,軍閥,民間武裝,到處的打架。太極,八極兩門的人,一直也沒時間跑到緬甸來把這個事兒給辦了。就這麼一直拖啊拖。直到最近幾年……馬彪子說,據他瞭解,王金貴還有上家,這個上家手裡握有金剛果。但卻都是乾果的模樣。估計是很多年前的東西,搞不好還是民國那時候的。只是保存的好,是以藥效還在。王金貴從那個上家手裡拿到這東西後,他分批給別人的同時,他自已也吃。但是後來,他吃著吃著,上家就說沒了。當然,這個沒了,只是上家這麼一說,真沒,還是假沒誰也不知道。馬彪子跟王金貴對峙的時候,聽對方說,這個上家,一直在尋找金剛果的確切位置。他當年曾經使陰手,把馬彪子的師父給害死。這是其一,其二,最近好像又把南京八極的一個老人給害死了。王金貴講這些的時候,很是炫耀,意思是說,手法巧。用的是類似江西『五百錢』的字門點穴手段。上家的意思,就是通過這個來震這兩個門的人,讓他們把金剛果的地點給透出來。而王金貴,一方面等上家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實在忍不住了。他吃了太多金剛果,他要殺人,不殺人,他不舒服了。於是,他盯上關正偉,在雲南把關正偉打了。放倒了後,他告訴關正偉他的手機號,同時讓關正偉給太極門的人捎話,讓他們把金剛果的產地告訴他。這就是對方,給太極的那句話。太極沒跟我講。因為,他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馬彪子讓於道長的後人領著,一起去滅金剛果了。太極為了減少殺戮,讓王金貴少殺人,就告訴他,金剛果在馬彪子手上,馬彪子去雲南了,是通過片馬口岸過的關。金剛果,應該就在那裡面。估狂夾巴。王金貴殺來了後就與馬彪子在林子裡,斗上法了。〔】【筆〕然後,太極門傳我錘勁。傳完把話扔出來,意思是,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但我能不去嗎?這不,我就來了嘛。至於太極的人,他們幹什麼去了?按馬彪子分析,他們應該是去找『上家』了!這個上家,就是王金貴講的那個『上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稍作調整,靜候強敵
馬彪子講完這裡面的曲折,又跟我分析了眼下形勢。他說,我和他這是身負了太極,八極兩門的重任。而這任務就是把金剛果給毀掉。又提到了金剛果。我就納悶地問馬彪子:「這金剛果。到底長什麼樣子啊。它怎麼,這麼厲害?」估狂邊技。馬彪子不以為然地在身上一摸,掏出來一個核桃大小,黑紫黑紫的果子說:「喏,看好了,就這麼個玩意兒,這就是金剛果。」我好奇,伸手一接。好傢伙。這果子沉沉的。竟有明顯的墜手感。馬彪子看到,他撇嘴說:「挺沉吧,實心的,石頭都砸不爛,咬一口能把牙給崩壞了。這個是磨粉兌水來喝的。前邊那傻逼老道說了,這東西的原理跟興奮劑其實差不多。只不過,它比興奮劑更霸道的是。它能提前透支人的生命。」「比方說,這人本來能活六十歲,吃了這個,二三十歲,就得死了。」「人嘛,你想想,多活那幾十年,那幾十年的生命力得有多強,多壯,把這個提前透支了。那傻逼老道祖師爺,也真是個大天才了。」我拿著這金剛果,對著月亮看半天,我說:「咦,你別說,這東西挺油潤,色兒也好看,打磨一下,做個什麼金剛果菩提給人盤著玩兒,好像也不錯呢。」馬彪子一怔,末了接過來一看說:「喲,我怎麼沒想到,你別說,這東西,好像真挺有盤頭兒。」「哎,要不咱弄一批回去試試?」馬彪子看我。我想了下搖搖頭說:「還是別的了,這萬一誰要一不留神磨粉兌水喝了,這麻煩可就大嘍。」馬彪子哈哈一笑,末了又掏了三四枚,塞到我手中說:「傻逼老道跟防賊似的,防我,不讓我摘這個東西,這三四個果兒給你。回頭你找人,用科學手段研究一下,看有沒有對人有益的成份。有的話,就再研究,沒有,毀了它得了。那片林子,是保不住了,回頭咱就給它毀了去。」這馬彪子,當真是惦記我。甭管什麼東西,但凡我能用,或是可以用到,都塞到我手中。另外,他也是真信任我,多年不見了,見面就把這種能在江湖揭起腥風血雨的東西,玩兒一樣送給我。這情誼,信任。說實在的,我已經當馬彪子是我的家人了。真的,就是家人感覺。多少年沒見了,見面有激動,激動過後,又念叨我倆共同需要面對的事兒。念叨完了,心裡泛起的是對兒時那種情景的回憶。這種又是師父,又是親人的感受,難以用語言描述。它在心底,徐徐的浮現,迴盪著……馬彪子不時打量我,一會兒扭頭笑,一會兒感慨,一會兒又好似擔憂。末了他說:「仁子啊,真沒想到,你學了這麼一身厲害的功夫。對了,周師父他在哪兒?我得好好看看,跟這老人家喝兩頓。」我說了周師父也在雲南,在鳳慶那邊兒看茶園。馬彪子回說,這件事了結,他一定得去鳳慶好好看一看周師父。看看,是什麼人給我教出了這麼強的本事。這一番敘過了舊,憶過了師生間的情誼,我倆還有許多要解決的事兒。當下,我把祁老闆提了出來。馬彪子一聽就罵,說那人是個鬼子六,心眼子比誰都多。當年他師父暴亡,他懷疑就是這個姓祁的暗中給搞的鬼。但姓祁的人很鬼,在師門網羅了很多人對付馬彪子。馬彪子一氣之下,這才背離師門去全國各地闖蕩。我聽了深有感觸。馬彪子是直性人。祁老闆是個彎彎腸子很多的人,他想擠兌馬彪子,簡直是太容易了。「馬叔啊,接下來咱怎麼辦?」馬彪子琢磨一下說:「既然姓祁的推斷你受傷了,你就假裝受傷,然後利用這個想辦法,給南京駱家的人救出來。駱家老爺子我知道。他是個一身正氣的好武師。」我說:「行,但關健在哪兒?」馬彪子說:「姓祁的會奇門遁甲,假地方騙不了他,走!我帶你去傻逼老道那兒,讓你看看,真正金剛果長在什麼地方吧!」我說了好,這就跟馬彪子起身。一起走的時候,馬彪子特意摸了摸汪星人腦門。他說,他認得這大狗。他是山上一個姓郎的老獵戶養的狗,這狗仁義,特通人氣兒。可惜,它主人死了。我是間接幫它報了仇,它這是感恩,一定要跟著我的。路上,馬彪子說這段時間累夠嗆,他說得天天盯著那瘋子。然後,他還不時的扔下去一個果,逗王金貴,騙他,金剛果的產地,就在那懸崖上頭。只有這樣,才能纏住對方,讓對方不往深裡去,不去禍害他說的傻逼老道。所以,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怎麼睡過。要不是傻逼老道給他配了一些調神的藥,外加他有自個兒師門的功法,他是真頂不住了。除外,他還時不時下去,跟這個王金貴交交手。當然,他是打不過那瘋子。他說了,人家是在釋放幾十年的生命跟咱拼,咱能拼過嘛。所以,他就跑,往毒販子那兒引。他說,王金貴滅了不止一夥的毒販子。前者滅,他在後邊,去找到毒品,然後給燒了。反正兩人就是這麼僵持。直到今兒,我來了。馬彪子說:「仁子啊,多虧你呀,不然,你馬叔我一把骨頭,可真要扔這兒嘍!」我說:「放心吧馬叔,甭管怎樣!曾經的小仁子長大了,能扛事兒了!這接下來,就算來的是獅虎豹,我也該殺,殺,該降伏,就給他降伏了!」馬彪子聽這話,又是一陣激動,那眼淚,在眼圈裡都止不住了。我知道,他這是高興,真真的是高興。因為,他看到我出息了,能像個爺們兒似的,把大事兒給扛起來了!我倆走了一會兒。我見馬彪子是真累了,就提出背他,馬彪子死活不肯。我硬是求著他,給他背到了背上。我吃住勁,挪了兩腿,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咬緊牙關奔著他指的方向遁去。跑跑停停,走了一個多小時。到地方了。這還是一座立在山頂的大石砬子。但高度,明顯不高,也就十幾米的樣子。上面,密密麻麻,長了許多茂密的樹木。我背馬彪子到了下邊,他翻身從我身上躍下,對著上面就打了個口哨。布谷,布谷!明顯有人偽裝的鳥叫響起來了。馬彪子:「傻逼老道,出來吧!」「哎,哎,馬爺,爺我來了。還有馬爺,你怎麼不看那王金貴兒呀,他要找到這地方,他就瘋大發了,我們可制不住他。」馬彪子:「次奧,王金貴死了!」「啊……真的假的,死了,死了好哇,死了好,等我,我這就下,這就下。」不大一會兒,打從上邊順下來一段繩子。然後我就看到一個胖呼呼的身影,笨笨的,小心抓著繩子,一點點的往下墜,慢慢的,眼瞅快到了,他一下子沒抓住,撲通,跌個大屁股蹲兒。「哎喲,絲,我這尾閭,尾閭呀。這下可別壞了,壞了,行不了功了。」馬彪子上踢了這貨一腳:「快起來,你瞅你那笨樣兒。」胖子起來,一看我:「哎呀,王金貴!」擰身,撒丫子就要跑。馬彪子一把給他脖領子拉住:「王金貴你大爺,這是我大侄兒!過來,叫侄兒爺。」這會兒,對方才走來。我一看,這還真是個老道。胖胖的,穿的是一身破爛的運動服,看樣子,好像是耐克。但那個勾,不太對勁。此外,他頭髮很長,且在腦門上挽了一個朝天撅的疙瘩,上面還插了一根黑呼呼的髮簪。老道看了我,哈腰過來,一邊揉屁股根兒,一邊說:「侄兒爺,侄兒爺好。」我哭笑不得。這老道看歲數也不小了,但模樣兒,呆頭呆腦,像誰呢,挺像那個,叫什麼偉的,胖呼呼的喜劇演員,反正長的挺有喜感的那麼一個人。我忙回禮:「不敢當,叫我關仁吧,敢問道長怎麼稱呼。」「哦,福生無量天尊,我俗家名字姓孫,單名一個山字。後來隨了我師修行,道號是聽松。他們有認得我的,都叫我聽松子。不過,松子是個詞,是一種食物。所以聽松子這有些不太合邏輯。因故,道友叫我聽松,聽松吧。」我笑了下說:「不如就叫孫道長吧。」對方:「還是聽松吧。聽松道長,好像比較氣派一點。」「去你個粑粑。」馬彪子踢了他屁股一腳說:「你個聽松啊,你可給我害慘了,你說這裡邊有什麼好木料,天殺的,到這兒來讓我跟你一起守山砍樹,哎,我服了,真的是服了。」聽松道長:「馬爺,不好意思。真要不騙,你還不來呢。」接下來,馬彪子說了他跟這聽松見面的經過。他們是在片馬見的。當時,馬彪子是想重操舊業,去弄點木頭回來。聽松說他知道緬甸這裡邊,有塊好林子,並且那木頭成色,特別的好。他想和馬彪子合夥開採。馬彪子說,這個得跟當地人打招呼。聽松說他有關係。就這麼,給馬彪子騙來,聽松攤牌了。馬彪子雖說怪聽松騙他,可也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他多少也知道,師門有這麼個隱秘。眼下,也是想把這個事擔下來,將這一片林子除了,替世人解決一個後患。當下,聊過這些,我和馬彪子又借那繩子上到上面去了。後又給聽松和汪星人拉了上去。到了崖頂,我才看清楚,這裡果然好大一片的密林。而在林子裡橫生了無數的粗大荊棘籐蔓。那籐蔓上結的,正是這種金剛果。匆匆打量一番後,我們一頭鑽到裡面,來到一處破舊的木頭屋子裡。馬彪子說他累慘了,要好好睡一覺,說完,喝了些水,就倒上面的木頭**上睡去了。我也怪累的了,也找個地方,倒下睡了。聽松道長則繼續刨籐條根子。因為,馬彪子是想一把火把這裡燒了,但聽松道長堅決不肯,他說了,別的樹,也是生命,燒了不行!他堅持手動,把這裡的根給絕了。我睡前看了下時間,是京城時間,晚十時四十五分。這一覺我睡的很香。醒來時,看手錶是清晨的五時。我醒來,馬彪子也醒了。然後,聽松道長過來,給我們取來乾糧和清水,讓我們吃喝。聽松道長說這乾糧是他自製的糧食。用的材料是細嫩的松針,加上麵粉,還有松子仁兒,上述幾樣和在一起後,蒸熟風乾透了。放在身邊可以保存很久,並且隨時掰來吃就行。我掰過一塊吃了。果然味道很好,很濃香的松仁味兒。吃了一塊兒,我想起包裡還有肉乾,就取來遞給聽松道長用,道長說他吃全素的,什麼葷腥都沾不得。好吧,我和馬彪子,還有汪星人沒全素。我們吃這個。填飽肚子後,馬彪子說他還得睡會兒。臨睡前,聽松道長又給他喝了一碗能回神兒的藥。我聽了好奇,就向聽松又討了一碗來喝。喝過,感覺身上果然挺舒服的。但僅是舒服而已,沒有什麼猛藥那麼誇張。這會兒,天還黑著。我就到外面,跟聽松一起去挖金剛果籐蔓的根兒。出去後,我看到,這小木屋後邊有個灶台,給馬彪子熬的藥,就是這灶台上做好的。除外,還有一些鍬,鎬之類的工具。我見聽松道長吃完了飯,沒睡覺,拿了鍬又去幹活,就問他怎麼不睡。道長說了,他自行虎調和,每天按一定的時辰,打會兒坐就行了,他不需要睡覺。咦,這個高深了。多餘話不說,我扛了把鍬,跟道長一起試挖了一個根兒。這活兒不好幹,金剛果的根扎的很深不說,它的籐枝還非常的硬、。除外,我注意到,這地方的泥土竟然是深紫色的。我問道長,這是什麼土。道長說了,這是紫陽泥,是一種很少有的土壤。我撇了下嘴,感覺這聽松道長講的東西,挺像玄幻小說兒。我正要繼續來挖,這會兒我突然看到汪星人的耳朵支起來了,同時它目光露了一絲的警惕。我感覺這個變化,就扔了鍬去傾聽。果然。遠處,依稀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和劈落草木時的嚓嚓聲。來的是什麼人?是祁老闆,還是鍾國凡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心機百轉,針鋒相對
現在是京城時間六時多了。但這裡仍舊是一片漆黑。遠處人聲兒聽不真切,估計一來說話聲音小,二來距離遠。我又仔細聽了下,辨清具體方位。這時聽松道長小心挪過來了。「小兄弟。這是又有人來了吧。」我小聲說:「是啊。「聽松道長:「小兄弟。你可要頂住啊,莫讓這些人接近這片林子,不然,這金剛果要是流出去,那可是大害呀。「我說:「道長放心,我拼了全力,也不會讓他們接近這片林子。另外,等下我馬叔醒了。你就說我迎敵去了便可。」聽松道長:「要不我現在叫醒他?」我擺手示意不用。當下。在聽松道長安排下,我順了根繩子從崖上溜下來。待兩腳在地面踩實,我緊了緊勒在腰間的布條,為弄的逼真,我特意在上面塗抹了些別人的鮮血。就這麼。我先是鳥雀不驚地,小奔了一會兒,躥出去差不多有五六百米遠的距離。耳聽到對方那聲音愈來愈大。估計就在幾十米前,我就找了處地方,倚在地上,閉眼裝死。說是閉眼,也微微睜開兩道小縫,目地是借清冷月光,看清來的究竟是什麼人。不大一會兒。果然,打從我來的方向,閃出四個人來。我稍一打量,立馬就從中認出一個熟人來。這人就是那個拿扇子,想一個勁給我指點迷津的那位大師。大師身邊伴了個大高個子,後邊是兩個是一對長的很黑,身材矮小的陌生中年男子。這四人中,兩個矮子手中拿了那種尼泊爾的彎刀,劈草開路。大師和高個子,閒雲野鶴一般,在後面慢慢的跟。眼瞅到近處了。高個子突然叫了一聲:「德方大師,快看,前邊有一個人。」大師一驚:「快,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高個子閃身,掠過幾步,到了我附近蹲下來,掏了一個手電對著我臉一陣的晃。「大師,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對方:「哦,我看看,這人究竟怎麼樣了。」這兩人對話,語氣之中飽含關切。聽上去好像我的朋友,親人一般。但不知怎麼,那氣場就是有些不太對勁。怎麼講呢,就不像真正發心對關心別人的來的那麼自然。轉眼大師駕到。他到我面前,接過手電在我臉上一晃說:「哎呀兄弟呀,這果然是應了我斷的那一卦呀。那天你在麗江,我見你眉頭上血光浮現,料定有此一劫。有意點化,偏偏你就是不開悟呀。兄弟呀兄弟!」大師說話同時,伸手去碰我綁的那個假傷口。並且,他是背了我的眼去碰的。這動作和用意就非常明顯了。因為,他伸手,我沒看見。心裡沒防備,他一碰之下,我要是真受傷,肯定會喊疼。要是沒受傷,我感覺到他碰,再喊疼,反應出來的時間,火候,就又完全不同了。老江湖,老江湖,心機百轉,就體現在這裡呢。為讓戲更加逼真。我讓自已的手按在了一塊突起的石稜上,心裡聽著大師的勁。他手一碰到我身上,我這隻手使勁一按。這是真疼啊。啊……「別,疼!」疼是真疼,不是裝的,但卻不是那個地方。大師明眼,一觀之下,眸子露出一絲的喜色。可他還是不露,仍假作關心說:「兄弟,這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唉……」長歎口氣後,他轉身對高個子點了下頭。末了大師說:「這樣吧兄弟,兄弟,能聽清說話嗎?」我故意收了神,虛弱無力地回答:「多謝,多謝關心,我還勉強,勉強,能聽到說話……」大師:「兄弟若是相信我,就跟我往回走,我帶你找個地方,好好把這個傷治一治,你看怎麼樣?」我裝了無力回:「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吶。」大師:「我是救苦之人,那天在麗江,掐算到此地有一場凶災。故捨身領了弟子們前來。我一人之力有限,也只好是見一個救一個了。唉……」念叨過了,最後一聲,歎的真是無限哀愁。我說:「那謝謝大師了,只是我現在走不了路,我……」大師看了眼高個子:「那就勞煩,我的徒弟背你走吧。」我說:「多謝大哥,多謝了。」高個子這裡過來,彎腰。大師在後扶了我,把我給弄上背後,一行人就調了頭,奔回走了。這夥人是誰的人?我在心裡反覆琢磨,覺得他們應該是祁老闆的人。什麼樣的老闆,什麼樣的員工。驢找驢,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也就祁老闆那樣心機深沉的人,才能找到,籠絡得住大師這樣心機百轉的江湖老手。這大師是探路的小妖。他不表明身份,這樣的話,遇到馬彪子,或別的什麼人了。他可以說自已是什麼大師,可以保持中立。但實際上呢,他還是歸祁老闆一波。這夥人就是這樣,對外,都說是分支,自已是幹什麼,幹什麼的。實際,全歸一個人管。只是,他們不能個露了,露了就招仇家了。就好像現實中有那樣的人,他明明跟張三好,可他偏說,他跟誰都不好。有實心眼的,就跟他說張三壞話。然後,他轉過身,又跟張三講了一遍。這樣,就把那實心眼的人給賣的乾乾淨淨了。江湖道上,亦是如此,只不過,前者無非引發朋友誤會。而後者,卻能把人給活活玩死。大師這是回去邀功了。他找到我了,還探了我身上有傷。他等著去祁老闆那領賞去嘍!高個子一身力氣真不是虛的,肯定也是練過什麼東西的人。他背起我來,很是輕鬆,一路快行。就這麼,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之前馬彪子跟王金貴互相對峙的那個大陡崖處。這裡已經安營紮寨了。我看到一片大概有七八個帳篷紮在這裡。前邊還架起了一堆的篝火,有一人正坐在火堆邊,對著一個本子寫寫畫畫。他就是綽號祁天王的祁老闆。在祁老闆身後,立了三個陀槍的猛人。這三人,正押著我的好兄弟,駱小樓。小樓讓人給拷了,反手背拷,坐在地上,一臉的無奈和恨意。三個陀槍猛人一看就是那種訓練很有素的狠角色,他們絕非之前,我在遇到的那幫烏合之眾。而除了這幾人外,還有幾個明顯練家子貨色的人。並且,我在其中還看到了熟人。他們是楊大娃,老煙鬼……這兩人,他們應該是祁老闆的人,當初在那個度假村,祁老闆是先把他們叫去說話了。隨後,我去的時候,這兩人就撤了。估計是祁老闆告訴他們,唐劍想玩陰的,讓這兩人別跟著摻合。所以他們就假說有病,不跟我去了。這回,祁老闆幹活,他們也一起跟來了。祁老闆看到我,他目光先是一緊。我裝了昏昏沉沉的樣子不說話,隨後大師對祁老闆說:「祁爺,人找著了。跟你算的一樣,身上有傷,看上去傷的好像不輕。」對方壓低聲音說著。祁老闆沒說話,只是一揮手,讓這人閃到後頭去。緊跟著,高個子給我撲通一聲扔地上了。祁老闆罵了一句:「不長眼的東西,有你這麼待人的嗎?」高個子沒說什麼,只摸摸腦袋,轉身去了。我倚著旁邊的一塊石頭,慢慢抬了頭。祁老闆走過來:「仁子啊,仁子,是我,是我啊。」我徐徐睜眼。祁老闆穿了一身很有型的獵裝,小袖挽起來,露出雪白襯衣的袖口,他微笑看著我,又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說:「祁老闆,你,你怎麼來了。」祁老闆:「仁子,你不講究啊,知道馬彪子的消息,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心裡一琢磨,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崖頂,我不無虛弱地回:「沒見,我沒見到馬彪子,沒有見過他。」「哦……」祁老闆扭頭,也看了看崖頂,末了他忖了忖。然後,他好像給了看押小樓那人一眼色。對方會意,提了槍過來,一抬手就把槍管子對在我腦門上了。翻臉,就是這麼快。閃電一樣。祁老闆:「仁子,明人不說暗話。我祁老闆,也算是跟你相識一場。今兒,你告訴我,馬彪子是不是跟金剛果在一起,你要說實話,你說實話,我饒你一條命。你要是不說實話,我讓他一槍崩了你。」我裝了很驚訝樣子對祁老闆說:「祁總,你……你這是幹什麼?」估吉布弟。祁老闆陰森:「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你只要告訴我實話,馬彪子是不是跟金剛果在一起就行!」我心裡閃電般回過他這個問題。祁老闆他為什麼這麼問呢?我要是講實話,會是怎麼樣?不講又會怎麼樣呢?ΛΛ|{替換}⌒⌒筆⌒念及至此,我突然就想到了七爺跟我講過江湖奇門測事的一個說法兒。七爺講的是,奇門是准。但只針對一件事准。如果是連環相套的事,那麼,上一個盤的結果,直接就影響了一下個盤的結果。意思是說,上一個盤如果有什麼紕漏,斷錯了,那麼與其緊密相關的下一個盤也會差的厲害。祁老闆在我這兒斷錯了一盤,他斷准我是受重傷。那麼,他眼下起的這一遁。我想到這兒,果斷說:「是的,馬彪子是跟金剛果在一起。」祁老闆冷笑,隨即轉身:「大娃,你領他們兩個上崖!」
第一百二十四章心中一念雷霆巨變
我聽祁老闆這麼講,我知道機會來了。但只有短短的時間。因為,他派人上崖,如果沒找到馬彪子。那麼我慘了。並且。可能還不是我慘,而是小樓慘!他這種類型的人就是這樣,一旦錯了,心裡的怒火會不可抑制地爆發,會做為極其殘忍的事出來。楊大娃收到吩咐,應過一聲領上一個槍手,外加老煙鬼。三個跟著幾人去取繩子,攀巖的工具。就奔那個大陡崖去了。我微仰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附近。目前來講,最有威脅力的就是這三個槍手。他們可不是一般貨色,拿槍姿勢,動作,眼神都相當到位。且充滿了警惕。這三人,是真正的大殺器。如果動手,要除。也是先除這三個人。眼下,他們其中一個背槍攀巖去了。另一個看我,還有一個人看小樓。其餘眾人,分了三撥,一波在陡崖下邊幫著理繩子,遞工具,還有一波湊在火堆那兒烤火,吃東西,最後一撥是在不遠處帳篷那兒。那兒也有一個火堆,他們守在那兒吃東西。我掃了眼帳篷,末了暗暗叫苦。殺氣!帳篷那個位置,隱了幾團很明顯的殺氣。說不出來,是那種察覺到高手,但又一下子看不到的感覺。心裡邊略沒底!但可以確定,那種殺氣不是槍!周師父早先就跟我講過,想以武證道,想最後見到那個真神。這輩子,最好不要碰槍。碰了槍,依賴上那個東西,這一身的功夫也就是扔了。正因如此吧,現在高手越來越少,越來越難見了。那麼,眼下可以肯定的是,帳篷那兒,至少有兩個以上的高手。除外,還有這三個槍手。祁老闆準備充份吶,這隊伍,確實是可以讓他放心了。這會兒,幾個人已經開始爬了。下邊的人,仰脖子,指揮。祁老闆沒搭理我,轉了身,過去火堆那兒喝東西去了。看我的陀槍大哥很是生猛,他站在三米外的位置,槍口若即若離地對著我的身體,人也是微瞇著眼,慢悠悠地打量我。真是很可怕的對手。這個槍手,他不僅有眼睛上的素質。他還有那種敏銳的感覺,這感覺就是,只要我對他產生一丁點的想法兒!他立馬就能察覺,然後做出反應,給我一槍。為什麼?因為剛才我與他眼神對撞的時候,我炸毛了。很輕微,過電一樣。這三個人,祁老闆應該是花不少錢請來的呀。職業,絕對的職業,他盯我,我對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現在是沒有!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我看到了小樓,小樓在距離我六米外的地上坐著,他看著我,神情漠然地把腳伸了一下。腳尖處,正好搭在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上。那石頭浮著,很鬆,並且圓潤,飛起來會有很好的準頭。只是可惜的是,由於角度問題,它對小樓面前的人,不構成任何的威脅。可是……我忽然就笑了,我在心裡笑的。下一秒,我也在身邊找到了一塊類似的石頭。我微曲了腿,伸出來。小樓朝我眨眼。一,二,三!我一動。嗖!腳尖上蘊的暗勁,將那塊石頭嗖的一下就裹滿了剛性的力量,彈射出去了。但是,它沒有打我面前的人。我打的是,看押小樓那個槍手的後腦勺。與此同時,小樓踢的石塊,也飛起來了。同樣,他打的也不是他面前的人,而我身邊這位厲害槍手後腦殼。這倆槍手的意識是,不能讓目標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動作。他腦子始終領的是這個判斷。在這個狀態下,他感知到我的全部動作後,他會分析,如果是對他不利,他會果斷的開槍。但我踢飛的這個石頭,對的目標不是他。他判斷,這個石頭飛起來後,角度和力量都對他構不成威脅。當然了,這只是零點幾秒內的第一判斷,過了一秒後,他二次判斷就知道是什麼結果了。但……那樣為時已晚了。砰!砰!兩塊石頭,剛好命中了彼此目標的後腦勺。發生的一切只是剎那間。兩個槍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後腦已經被注滿了暗勁的石塊擊中。時間就是閃了那麼一下。很多人可能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什麼這兩個槍手就已經歸西了。他們走的很快,一點痛苦都沒有。撲通,撲通兩聲響後。兩人已經倒下了。我抓了這個機會,嗖的一下翻身躍起,同時手中抓了兩塊石頭一擰身嗖嗖。分了前後,直奔崖上那個槍手去了。崖上的槍手是最後一個威脅。尤其他在懸崖,他居高臨下,一把槍,完全可以輕鬆控制住局面。兩塊石頭,距離三十多米。我用了暗勁,且是全部的力量。叭!第一塊打中了他的頭,但沒中實稱,是擦邊過的。饒是如此,他腦袋好像中彈了似的,猛地向前一傾,身體就開始抽了。叭!第二塊,打中了他的脖子。我眼睜睜看到他脖子一歪一拱,好像骨頭支出來了。然後,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鬆手,就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掉下來了。「咦!」底下人驚呼。我抓起身邊上掉落的槍,使了趟泥奔的勁,嗖嗖嗖,三步並作一步。距離崖下,十五米,也就一轉眼功夫,我奔到了後,正好有個人要彎腰撿那把槍,我直接空中一個大擰身,借了奔跑的勁,一抽身,叭!一大槍把子就抽那貨腦門上了。那傢伙身體騰空轉了好幾個轉這才落地。我上前一腳就踩中了那把槍。眾人圍觀。我拿起手裡的槍,握了槍管和槍把,一咬牙,用膝蓋一頂,哼!砸下來後,槍管子彎了,槍把處的一些繃簧什麼的,也陸續蹦出來了。如法炮製,我一勾腳將另一隻長槍撿起,也使這麼個法子給它弄廢了。動起手來速度就是這麼的快。眨眼功夫吧。三個槍手,兩條槍,已經全廢了。很多人這時候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包括頭頂上,楊大娃和他的老搭擋,煙鬼同學還在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呢。等個過程,充其量三到五秒。與此同時,我擰頭,見小樓已經背朝後,坐在了那個倒下的槍手身邊,然後他好像從對方身上摸什麼,摸呀摸……摸到了。那是手銬鑰匙,很快,大概六七秒吧,小樓用那東西把自已的兩手給解放了。轉爾,他拿了槍剛從地上站起來。祁老闆回過神兒來了。祁老闆他之前不清楚怎麼回事兒,他還沉浸於他的計劃中,對著手裡的本子寫寫畫畫去推算,這個盤會走哪裡。他不知道,他推測的基礎是錯誤的。所以,這劇變一下子發生他有些回不過神兒來。眼下,過了這十多秒,他終於明白了。「師叔!山狗!」他扯嗓子對帳篷那頭喊了一聲兒。彼時,小樓拿了槍剛站起來。帳篷突然就飛了。我眼睜睜看著一頂帳篷,連根拔起,呼的一下就朝小樓衝去。小樓本能舉了槍橫在胸前一擋。砰!一記巨響。那只結實的長槍,看型號,應該是五六半自動。它一下子就從中央碎成了兩斷,破裂的步槍碎件,在空中激射,撒落了一地。小樓,蹬,蹬,蹬,向後連退了四步,這才重又提了一口氣穩住架勢。嘶啦!帳篷沒落地前,就讓人在空中給撕落了。然後,我就看到一個頭髮半白,眼神凶狠的半大老頭,正瞪著小樓發狠勁。這老頭什麼來歷,怎麼身上功夫這麼霸道?我正在疑惑。突然,打從帳篷那兒,又拐出一個老頭。這個老傢伙長的極瘦,黑黑的,剃了個鐵青的光頭,一臉陰沉地盯著我和小樓不說話。祁老闆一見這老頭拐出來,他神情極是恭敬地說:「師叔,師叔!「末了,又朝跟小樓對打那人說:「山狗叔好,山狗叔好。「這兩人都不應聲兒,而是一個凶悍,另一個拿陰沉眼神盯我。大人物,真正厲害的角色終於現身了。這二位,應該就是我感知到的那兩個高手了。估吉役血。眼麼前一現身,不得不說,這兩人的氣場真大,真是強啊。那個叫山狗的,他不是山狗,而像一隻餓極了的猛虎,站在那裡,悍悍地盯著小樓。至於叫師叔的這位。我看不透他,真的是看不透他。他就好像是一片海,讓人根本沒辦法看透。場面很冷,也很靜。人們都不動,而是彼此拿目光和眼神揣測對方的動作。也沒有人說話,就是這麼,互相冷冷,且不失小心地盯著。祁老闆這時一邊看著我,一邊悄悄地往火堆那兒走。另外,他好像還在向一個人使眼色,那人正慢慢把手放一個包裡放。「祁大明!「突然,一記爆喝在祁老闆身後響起。轉瞬間我就看一道身影跟火車似的,轟轟轟地奔來。與此同時,那名叫山狗的人,眼中一興奮,撒丫子就奔來人去了。太快了。山狗好像一隻箭,嗖,就釘過去。砰,叭叭,。哼!〔】【筆〕我離的遠,看不清楚怎麼交的手,就見山狗捂肩膀向側轉了個身,然後一屁股坐下去了。而那道影子來勢不減,到了祁老闆身前,玩兒一樣,就給祁老闆給飛了。祁老闆飛起同時,我朝火堆掠去。叭一抽手,一記鞭手抽在拿包那小子的胳膊上。他包掉了,我撿起來一看,裡面赫然有一把大口徑的手槍。我把槍拿起來,將子彈退了。同時抬頭,看到來人正是馬彪子,他橫身在小樓和那位叫師叔的老者之間。然後,老者說話了:「馬彪子,你還是這德性?見了師叔,你不跪嗎?」
第一百二十五章把局面炸開,事兒往身上扛
馬彪子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後,他單膝落地對那老者說:「八極門人馬佔先拜見單師叔!」單老頭哼了一聲沒說話。馬彪子恨恨起身。這時,那個叫山狗的白頭漢子。手捂肩膀。一拐一拐地回來了。單老頭瞪了眼山狗:「沒出息!幾十年前,你打不過他,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這麼沒出息。」山狗一咬牙,好似無處洩憤般,一扭頭,看到一塊長形的條石,他衝上去。哼!抬起一腳狠狠地一跺。喀嚓。那石頭從中就碎開了。單老頭復又盯著馬彪子。隨之。又把目光落在了祁老闆身上。祁老闆讓馬彪子給弄了一下,馬彪子手太快了。我沒看清怎麼弄的,但這貨已經趴地上起不來了。他微仰個頭,使勁爬著,邊爬。邊說:「師叔,你給我做主啊。馬彪子越來越不是人了。他連我都打,師叔。師叔……」單老頭這時把目光又落馬彪子身上了。「彪子啊!今天,我大老遠,跟大明一起過來。我就是想問你句話,為啥說,我師兄他死那天晚上,你一聲不吭,你就走了呢?為啥?」「你說清楚,我師兄!是不是你動手害死的?不是你動的手,你幹嘛第一個跑了,你說啊?」馬彪子聽了這話,他一個勁地喘粗氣,胸膛跟著身體一起一伏。他喘了半天。突然,一伸手,撕拉,給衣服領子全扯開了。撲通!他面朝東北方向跪下了。「蒼天為證!我馬佔先發誓!絕無半點加害恩師之意。那晚離去!是我親口答應恩師請求做的決斷!此舉,是為了保我八極一脈今後的薪火相傳,個中委屈,我答應過恩師,不可吐露半字!」「單師叔!你若疑我,我就將這顆心,掏出與你看看!」「你看嗎?」馬彪子轉身,露了胸膛,伸手就要對胸口插去。我明白馬彪子為什麼走了,同樣也明白,他為何上東北,獨自一人走了那麼多年。他背了師門的一件事。當然,那件事可能與金剛果有關。但只是表面,或許還有很多更深層的東西。但我不是八極門人,馬彪子也對他師父許過諾,他不能說出來。正因如此,馬彪子就讓這些人誤會。一直誤會,誤會了這麼多年。單老頭這時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他似乎吃不準主意。祁老闆則在地上哎喲的同時說:「馬彪子,你是好漢,你掏出來,掏出來給師叔看。」馬彪子怒目圓瞪:「祁大明!沒有你說話的份!師叔!你看嗎?」說話間,他五指已經深深掐到胸口肋骨上了。我知道,只要馬彪子一發勁,他的手指頭就要探進胸膛裡了。現在我該怎麼辦?這是八極門內部的事,按理說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可馬彪子,他是我帶路恩師啊。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他太重義氣,感情,太重,太重這個了。這幫人,要是真的拿話激一激他,馬彪子絕對會把心掏出來的。好!別的不說了,我就多管閒事了。這八極門的事兒,我管了,這個壞人,我當了!念及至此。我一聲吼:「祁大明!」?「啊……」祁老闆探了個頭。我嗖的一步上去,抓了他的頭說:「吃過你的,我還你!」我在身上掏了一把錢,往他身邊一落,同時面無表情對他說:「今天,你得死!」:話音落時,喀嚓!祁老闆脖子斷了!我是直接向後折,給他折斷的。得手,我把祁老闆往地上一擲。站起了身。殺了,就是殺了,沒那麼多廢話,這人不死,接下來沒好事兒!我站直身體時候,發現在場人全傻了。我知道,在他們眼中,祁老闆,祁大明神仙一樣的人物,能掐會算,運籌幄。他們面對祁大明都會打三分的悚。可是我給殺了。我殺祁大明一是這種人不能留,二,同樣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把單老頭的注意力往自已身上引。第三,祁老闆不死,他從中挑撥,馬彪子跟單師叔沒個好。我看出了這個關鍵,所以我把他給殺了。「你……你把大明給殺了,你……你給他殺了?」單師叔伸手,指了我,手在微微地抖。我淡然:「殺了就是殺了!那是我跟他個人恩怨,跟前輩你沒關係。「單師叔氣的哆嗦:「那是我徒弟,我閉門弟子你知道嗎?」馬彪子這時奇怪了,他一擰頭:「師叔,大明他什麼時候又投你門下了?這世上,一人只有一個師父,他跟我是師兄弟,怎麼拜到你門下學拳了呢?」單師叔眼珠子一轉:「這……這……這不用你管!」單師叔不說,我也清楚,祁老闆給他錢了唄。說實話,這事兒挺無奈,因為現在很多練武的,因為只會打拳,不會幹別的,所以他們都窮,沒錢。祁老闆也是看中這點,所以重金過去,單師叔心就動了。現在,我把祁老闆殺了。拿這事兒一衝。馬彪子按胸口的五指就鬆開了。但五個血印子,還清晰在目。單師叔讓這事一衝,他感覺不太好,他眼珠子轉了兩轉,突然說:「山狗,大明讓人殺了。」「我來了!」名叫山狗的那個老者,吼了一嗓子就奔我衝來。可沒衝到半路,就讓小樓給截去了。我背對他們,沒看。但聽後面砰砰,交了幾下手後,那個山狗跌撞著,就倒在了一邊。馬彪子瞥了眼地上山狗說:「山狗,叫你一聲哥,你這人最重義。但……你跟錯人了。」單師叔:「馬彪子,你說什麼呢?你說他跟錯誰了?」馬彪子冷然……「單師叔,這些年大明在西北,身上至少背了十五條的命案。早年,他把他媳婦打壞,肚子裡的孩子打早產死了。這事兒師父要追,是你給捂的吧,是不是?」單師叔不說話,只是臉漲的通紅。馬彪子又說:「師門裡頭幾個,只有小六,六師弟祁大明腦子最活,最會做生意。他當時賺的錢,孝敬您老人家的,至少一多半吧。」「這些,我都不願意提,也不想提!」「西北,他坐鎮西北,叫祁天王。他身上那點本事,他能震住誰呀?不是你單師叔在背後給他撐腰,遇到硬事你往上衝,他小六子他能有今天嗎?」單老頭臉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馬彪子繼續:「尊你一聲師叔,是我敬你。你和小六子在西北,你們殺人,你們搶過人。你們還強迫過婦女賣銀!甚至,還包庇過人販子。」「這些事兒,我看在眼,只因你是我師叔,我沒法兒動你,你明白嗎?」單師叔吼了一嗓子:「強迫婦女,人販子的事兒,那是小六子干的。我因為這,我還說過他呢。」馬彪子:「屁用啊!你說有個屁用啊!你拿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單老頭臉上肌肉劇烈抽動,情緒起伏也非常的厲害。我明白,他這是讓馬彪子把丑底給掀了。掀了丑底了,他沒法面對馬彪子,所以,他氣呀,真是氣呀。單老頭:「馬彪子,怎麼著,聽你的意思。你還想欺師滅祖?我可跟你是一個門出來的,你不幫我倒也就罷了。我是你長輩,你怎麼還敢跟我頂撞?馬彪子,傳出去,你不怕人罵你呀。」馬彪子聽這話,也是一怔。畢竟,姓單的,雖不是他授業恩師。但輩份在那兒呢,他這麼數落長輩兒。確實是不太好。不過剛才他也是性子上收不住了,所以索性一口氣把什麼都說了。不然,這些話,我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眼下見單老頭拿輩份來壓馬彪子,我知道,我得出面了。當下,我朝前走了兩步。「單前輩!」我對了他一抱拳。單老頭:「你哪根蔥?」他斜愣眼瞅我……我笑了下:「嗆死你那根兒。」單老頭:「馬彪子,有人欺你師叔了,你不管嗎?」這人吶,就是操蛋!真的太操蛋了。他又來壓馬彪子了,馬彪子怎麼辦?這個台階,我怎麼給他安呢?正犯難呢。突然,我身後響起一聲音。「馬彪子,你別動。你動一下,我一槍打死你?」我一扭頭,正好看到小樓,拿衣服蓋了手,對著馬彪子比劃上了。小樓好兄弟!看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這個台階,他安的太是時候了。馬彪子也是聰明人,他瞥眼小樓,就把兩手舉起來了。單老頭一見這架勢,他立馬明白了。他也不喊馬彪子,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估吉歡號。「你就是那關仁吧。」我說:「對,是我。」ΛΛ|{替換}⌒⌒筆⌒「看走眼了!真看走眼了。該殺,就殺,出手不猶豫,殺的又那麼準,那麼狠!真行!你這號人,入江湖算是入對了。不過……」單老頭誇我完又說:「你這功夫,歲數這麼小,我猜你也就悟了個暗勁吧。」我笑了笑:「不會什麼暗勁,這個勁,那個勁。」單老頭:「那你會什麼勁?」我繼續笑:「就是兩個勁,一個是殺人的,一個是不殺人的。」單老頭噗嗤笑了:「真他媽能扯淡,還殺人的,不殺人的。這麼說吧!今兒我算看明白了,你是這場子的主兒。你立,他們就立,你倒,這幫人全倒。」「好!今兒,就讓我把你給放倒了再說!」
第一百二十六章泰拳鮮為人知的隱秘
單老頭話音落時,人已經動了。他沒奔我來,而是奔一塊石頭去的。「問路三仙石,能擋過這個。再跟我試拳吧!」單老頭一聲吼。砰一腳。呼!一塊七八十斤重的大石頭就飛起來。奔我撞上來了。「來的好!「我一提氣,暗勁布了全身,拿了崩拳的架子,朝前一衝,抬手,崩!開!砰!一塊石頭就碎了。呼,又衝上來一塊兒。「開!」叭!這塊長條狀的石頭直接就從中裂成兩半。再衝!砰!又是一塊石!「鐵膝千斤墜,給我躺!」呼一傢伙。單老頭到我頭上了。三仙石。飛出來,是挫我銳氣。然後,他人直接就躍到我頭頂,大膝蓋忽的一下就砸下來了。「好!」我身子一矮,抬手先是劈拳。叭一掌印在他膝蓋上方。但該說不說,這老頭真悍呢,那膝蓋真有如鐵鑄的一般。雷打不動。但我劈拳用的並非是全力,這只是一個定勁,目地是緩一下他的勢,接下來是炮拳,我要炸開他的勁。這一念起來,我肩膀在後背上一聳,腳往地裡一扎。脊柱一拱。給我轟!砰!一記悶響。單老頭喊了一聲好!人在下墜的過程中,一隻腳就踢來了。這一腳太快,太疾了。我感覺出來,已經快到胸口了。眼見胳膊和手都夠不上,我一咬牙把身上那股子輕靈的勁力都凝聚在胸口,深吸口氣的同時,我一吐氣。身體直接迎了他,硬打硬進。砰!他一腳踹中我胸口,我往前橫進一步,硬生把他打來的勁兒給頂回去了。單老頭一個趔趄,身子閃了閃,向後,蹬,蹬,蹬……一共退了八步,最後又一沉腰,哈!用了哼哈的功夫,把勁給打到腳底下,讓腳踝都扎土裡去了,這才把這股子勁給化開。我深呼吸了幾口氣。週身氣機通暢,血液徐徐平緩的流動,心臟均勻有力的地跳著。一切都沒問題。我恍然。原來,這個就是硬打硬進無遮攔吶。周師父教我的時候,沒太講打法兒。很多打法是後期跟黑金一起練拳時,那個郝老頭子他教我的。我一直奇怪,形意的著名心法,硬打硬進無遮攔是個什麼意思。不遮擋,硬進,那不讓敵人給打趴下了嗎?今天,單老頭子這一腳太快,太詭,太猛了。我根本沒辦法防,是硬生生讓他把我給逼到這份兒上的。沒想到,這一逼,就把硬打硬進的功夫給逼出來了。硬打硬進說白了,就是把一身或重若鉛汞,或輕靈疾猛的暗勁,遍佈在身體皮膚之下。這個怎麼操作的?它不是像有些人講的那樣,什麼走這個經,走那個經啊。就是一個心意領著,那個勁,那個意念給逼到那份上,通了後,心裡一想,唰!這暗勁就聚集了。當然,前提是,功夫得到那個境界,本身有那個力。要是換我之前,沒通錘勁的時候,再怎麼逼我,我也悟不出這個東西。但現在,我通了。「我哈!」單老頭定住身形,拔出腳後,原地一動,通身貫了一股子大力,呼,又衝上來了。給我崩!我仍舊是崩拳的架子。往前一衝,一迎,叭!胳膊相撞的瞬間朝下一壓。單老頭身體不側,不退,另一隻大肘子跟著往前一撞。我沒理會,由它砰的一下撞了我的肩。我仍舊朝前動了一分。兩隻手就搭在單老頭的胳膊上了。同時,身體又朝前崩了半步。單老也不退,也往前迎了半步。我拿著他的兩臂,他繃著勁,吼了一嗓子:「十字勁,給我炸!」我也吼了一嗓子:「給我炸!」兩人往起一起身,左右胳膊一分。丹田發力。喀嚓一聲。單老頭後邊,幾根胸椎,應該連帶著一截腰椎就碎了。就這麼一轉眼吶。這老頭兒身子一軟,全身勁力散去,就趴我懷裡了。我抱著他……「老人家啊,對不住了。今天本不該這樣,但沒辦法。你也知道祁大明他是什麼樣的人。你跟他這麼久,收了他的錢,你應該清楚。」我喃喃說著。估醫頁巴。單老頭下巴搭我肩膀上淡淡說著:「小伙子啊,我是從收他第一筆錢開始,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兒。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路走了,就得硬頭皮走下去。你算心慈的,留了我半條命。」「這若換了旁人,我得死上幾回了。」彼時,馬彪子對小樓說:「把那手指頭收了吧,胳膊舉那麼久,怪累的了。」小樓笑了下,收手了。馬彪子這時挪過來對單老頭說:「師叔,知道師父讓我走前,給了我一個什麼話兒嗎?」單老頭抬眼皮:「你說?」馬彪子:「師父說了,這世道是一天兒不如一天兒了。不是說難活,人不難活,都能吃飽喝足。是心難活!心不乾淨了。門裡的那些師叔,師兄弟,師父說了,有些得遭大難,有些得干昧良心的事兒。」「師父他是跟道門的人有些恩怨,但他不想讓我們扯進去,所以他一個人扛了。他得死,並告訴我,不能報仇。同時他說了,他是這麼說的……「「彪子啊,這些個師兄弟裡,就你能把這是非看的最清楚。我呢,就給你個活兒。你往後,咱們門裡,甭管他什麼輩兒的,只要是干了喪良心的事兒。你該殺就殺,該收他功夫,就收他功夫。」馬彪子講到這兒,他眼裡突然湧出兩滴淚了。「師父是這樣說,可我忍嗎?師叔啊,你說我忍心嗎?大明也好,你也好,這些人也罷。這都是打小跟我一起練功夫的師兄弟啊!我忍嗎?不忍吶,真不忍吶……」「唉……」馬彪子重重歎口氣。「所以,那些年,我就沒在師門附近呆。我走了,去東北,內蒙,福建,廣東,雲南,還去過印度,尼泊爾!」「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些噁心我的事兒,不想看到自已師門裡的師兄弟幹出那些噁心人的事兒!」馬彪子講到這兒,他的淚已經流成了兩行。單老頭也是淚眼婆娑。我長歎口氣,沒說話。而是把單老頭交到了馬彪子懷裡。轉了身,我走到山狗身邊。他捂了胳膊,坐地上,看著我,表情不知是恨,還是別的什麼。我搖了搖頭,又來到死去的祁大明,也就是祁老闆面前。我在他面前,把他眼睛給蒙上了。又抬頭看了一眼遠遠圍在四周,一臉驚愕的人群,我淡淡說:「甭管怎麼著,這祁老闆在西北也是個梟雄。他死了,好歹得入土。你們找把鍬,挖個坑,挖的深一點,墳頭堆的大一些,給他就地埋了吧。」人群看了看我,沒動……我冷冷:「怎麼個意思啊,都是怎麼個意思?」人群害怕了,這才開始去找東西。不大一會兒,果然找來了鍬,陸續圍在了祁老闆身邊,開始挖上坑了。我看這些人挖了一會兒後,又挪到了單老頭身邊兒。單老頭看了眼我說:「小伙子,你叫仁子吧。」我點頭:「對,我叫仁子。」單老頭:「你得立住,你立住了,國術界,還有希望!」我說:「不敢,但求問心無愧!」單老頭:「好個問心無愧,血性!俠義!」我朝老頭一抱拳,沒說別的。馬彪子則說:「師叔啊,回頭我找瞎子,咱們師父那朋友,讓他把你身上斷的骨頭接一接,往後這武你是動不了。但你放心,我馬彪子養你的老。」單老頭搖了搖頭說:「彪子啊,你心我領了。我算好這一步了,真的算好了。養老的錢我有,但是……」「咱能不能活著回去,不好說啊。」馬彪子一怔:「師叔你說什麼?」單老頭:「有個鐘國凡,你知道嗎?」馬彪子:「鍾國凡?沒聽過這名兒,他什麼人,長什麼樣兒?」單老頭這就把鍾國凡長相,大概描述了一下。我跟著也補充了一遍。我們兩個把對方一描述,馬彪子突然打了個激靈:「我的老天吶,不會是他吧。」我說:「誰呀?」馬彪子:「他不是中國人,但他對中國人很熟悉。他是泰國人。並且還是領了真正泰拳不傳之秘的泰國人!」我一怔說:「泰國人?」馬彪子:「我去過幾次泰國,目地是想探一探這個泰拳。」「後來我探到了,發現這泰拳也分三種。一種是對外公開擂台賽的,比如什麼k1,ufc這些,走的是打比賽的路子,練法也是那個。還有一種是地下賽,那個相對殘忍一些。人一過三十,基本活不了幾年了。」「最後一種才是真正泰拳的東西。同樣,也是很少人才有資格接觸到的東西。」我問:「是什麼,是跟內家拳一樣嗎?」馬彪子笑了笑,同時搖了搖頭說:「說出來,你們可能誰都不會相信。真正的泰拳就是一種咱們口頭上講的,神打功夫!「我聽了吃驚說:「神打?不會吧。」馬彪子:「說了你不信嘛。泰拳每場比賽前的儀式非常重要。但只有很少人知道,並能做到,把那個所謂的什麼神,給請到身上。」「這個,他們還有信仰,信念的東西。還講究一個血統。因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把那個神請來的。」「血統,信仰,加上儀式,還有供奉,這些配合了泰拳艱苦,剛猛的基礎訓練後,它就成為了一整套完備的神打功夫!」講到這兒,馬彪子笑著說:「世人只知道它訓練刻苦,近乎摧殘,可永遠不相信,也看不到,背後那些精神層面的東西。而正是那些東西,才是泰拳的根兒!」
第一百二十七章馬彪子給我的醍醐灌頂
我聽了馬彪子話,心中略有一絲不理解。事實上,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畢竟,我上學。從小到大是從基礎應用物理學開始一點點學到高深難證的理論物理。我對怪力亂神這些東西一向是排斥的。我學拳。但堅定的是,一分功,一分力。功到力到的這樣一個基本思想。但是今天,我的帶路人卻講出了一個讓我感覺極盡玄虛的神打。說實話,我的確不怎麼信。這也就是馬彪子,若換了旁人,我會把他視作神棍來對待。馬彪子好像看出我不太信他的說法兒。他輕描淡寫地瞥了我一眼說::「仁子,我問你。你吃飯是個什麼過程?」我一怔。脫口說:「肚子餓了,身體沒勁兒,就吃飯,休息唄。」馬彪子又說:「為什麼會感覺肚子餓?」我一怔:「是器官,比如胃排空了。消化空了,沒東西吃了,它就餓了唄。」馬彪子:「你怎麼知道胃排空了呢?」我說:「神經啊。它空了,然後消化液分泌什麼的,它用不到地方,它就通過神經傳遞給大腦,我就知道,我餓了。」馬彪子又笑說:「胃怎知,它空了呢?」我又是一愣。馬彪子接著說:「臟器,本身就是極精微複雜的人體組織。道家更是把臟器,稱作五臟之神。它維繫的是人一身氣機流轉,主持的是運化五穀精微,代謝新陳,讓人的身體能夠自如運轉。」「說我們的身體是精密機器,一點不過份。只是這機器,並非金屬所製,它是一個飽含了世間億萬精微的這麼一個工具。」「道家裡面,把人身的不同需求,稱作推動世間事物發展的基本力量。這些需求,無非,衣,食,住,行。所有一切,皆歸於身,而身又是由神統領。所以,這一身的神,才是我們修行的根本。」「仁子,你若能讓自已的心神意識,把胃給控制了,像控制拳頭一樣,控制你暗勁一樣,讓它工作,又或不工作。你再把膽,肝,脾,等等這些全都控制了。」「讓你的肝,隨時隨地可以排毒,可以主疏洩之功。讓你的胃,胰,膽汁,脾等等在沒有食物時候,讓它們不工作,不分泌消化液。控制你的新陳代謝,讓它們先停止一段時間。接下來,再讓它們運行……」「等等這一切,你若能安然做到,你便成就一小步了。往後,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馬彪子抬頭看著我,淡淡地說著。我震驚了。馬彪子他這麼一個粗人,哪裡來的這些理論。而這些東西,我瞭解一點,有些確實是得到過證實的……馬彪子說:「練拳的過程,就是跟老天搶這副身體控制權的過程。」「有人說了,這身體不是我的嘛,我跟誰搶呀。其實,這身體是我們的嗎?病了,我能說讓它好,它馬上就好嗎?我能說隨時瞭解身體臟器,每個細微的情況嗎?我能說大限到來,我讓自已保留一份精華,留著慢慢活,再擱世上多呆幾年嗎?」講到這兒,馬彪子重重歎口氣說:「武之一道!太遠,太遠,絕非打人那麼簡單吶。一步步的,慢慢來吧。」馬彪子這時望了遠處群山,喃喃說:「這世上還有許多的高人,太多,太多了。他們不入世,是因為,他們已經走到跟老天爺奪自身的路上了。」「換句話說,好不容易把自個兒因緣了斷的差不多了。然後,剛剛證到胃那塊兒,能把胃控制了。你讓他抽身出來,到這世間去掙金錢,功名?」馬彪子笑了:「你給他十個億,他都不會現身。」話音一轉,馬彪子對我說:「仁子,神打是有的。八國聯軍鬧京城的時候,有至少三四個人,的確是領了神打心法,把這個神打練上身的。」「當時,據老一輩兒人講,確實是看到過,子彈到身上,就給彈飛了。「「可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但這幾個人沒幹好事啊……「馬彪子歎口氣說:「沒他們倒也好了,因為,看不到,不覺得是真的,遇到槍炮了,自然會躲。可偏偏眼睜睜看到了,覺得是這麼回事兒。接下來,又有妖人擺弄什麼假神打。弄的人人以為自已有神打功夫了。「「結果呢,讓神棍忽悠了,衝上去,砰一槍讓洋人打死。「「這個就是人的通病了,什麼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不肯花腦子去分析想過程。」「所以,就說哦這個假的。騙人的,世上沒神打。功夫也是一樣,你就說咱們打的吧仁子,咱要是打擂台賽,到擂台,頭三秒就得讓人給攆下去。為啥,一是戴不了拳套,因為,拿,掐,抓,雲手,指法等等的功夫施展不出來,分指手套那東西也不行,限制了很多。二咱們打的全是犯規動作,你學拳知道,咱們好多招兒比如你這個攢拳,劈拳吶,等等都是直接奔咽喉,心臟,後腦打的,這上擂台沒個弄。擂台一是講究個ko放倒,二就是靠打有效部位得分獲勝。那又是另一套專門的訓練手段了,跟咱們不一樣。」「還有,咱們打的不好看,瞧著跟野驢似的……」馬彪子瞥下嘴,頗有自嘲之意。我跟著嘿嘿一笑。馬彪子伸手擂我一下說:「神打有,那東西類似精神上的催眠,我把它總結成精神興奮劑,別小看這個。很猛的,當年我曾經親眼目睹一人,嗑冰的,精神興奮大發了,讓公安照身上打了六七槍,就那樣還嗷嗷衝著,跑了三十多米,這才一頭倒地上死了。」講到這兒時,單老頭咳了一聲說:「彪子,不止神打,那個什麼鍾國凡倒還好說。他那隊裡,還有幾個洋人。」「那幾個洋人,我看著,好像也是練過什麼的!」誰知馬彪子一揮手說:「洋人會功夫不稀奇,有很大一撥是咱們教出來的。還有一撥是他們從什麼土耳其,波斯,埃及,希臘文化裡發掘整理出來的煉體術。」「也都是抄咱們的東西,是絲綢之路,差不多那個年代,傳過去的,一路抄,抄咱們的。」「你別小看洋人,咱中國人不拿八卦掌,形意,這些古老拳種當回事兒。人家洋人可當寶貝,對了,阮師父你知道吧。」馬彪子扭頭問我。我說:「知道啊。」馬彪子說:「他有個師叔在美國,專門搞培訓,教那些打什麼ufc,什麼這個搏擊,那個搏擊的人,一個課時就500美金,完了你還得預約才行。」我倒吸口涼氣:「他教什麼呀。」馬彪子:「發力,教正確發力,教怎麼打整勁。」「白人,黑人,身體素質先天就好,骨架粗野,大,肌肉爆發力什麼的也好。這個底子好,加上師父一調整,一指點,基本上,花個三四個月,都能學會怎麼打整勁。「「整勁會了,再通過訓練,自已就能摸到明勁的門,然後進了門,明勁再持之以恆了,那牛大發了。除外,老外還有個勁兒,就是認真。這個中國人比不了。他們一認真,再一吃苦「馬彪子撇嘴:「沒準兒下撥八國聯軍就全用咱們形意,八卦,內家拳的功夫打進來呢。」我覺得馬彪子說的不是玩笑。不重視,真不行了。明朝時候,如果不是國家內耗,私黨分爭,搞的大明上下全都人心渙散。明的發展,該會有多好。清一樣,如果清不把明的火器封了,而是加以精心研究。八國聯軍也攻不進京城。歸了根本,就是人心中的一個『私』字。這個東西,沒法兒再論了,再論,又扯別的上面去了。馬彪子幾句話,讓我開眼了。我沒想到,他是這麼博學的一個人。他雖說沒上過幾天學,沒什麼文化,但他習過武,習武習正了,就能開智,智慧,頭腦都要比一般人強。學習知識,也能一眼抓中要害,直問根源。周師父說的對。一個好武師,真正的拳師,是擁有很多學識的人。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但確實是比很多上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知禮,懂禮,知文,懂文!脾氣不好言談粗野的習武人,肯定是練岔了。沒錯,周師父就是這麼跟我說的。還有周師父講過。現今,中國人,真正拳師,講真正的拳師,三分之二都在國外!道理很簡單,他們也窮,也想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瞭解過這些。我跟小樓議了一下。估醫土號。大概的觀點是,甭管他什麼人,甭管他什麼神,想摘走這個金剛果,沒門兒!講到金剛果,單老頭說,祁大明他是跟人做的買賣,他負責搞到這個金剛果。那人負責給他錢。他收了人家訂金,大概是七十多萬的現金。那人是誰,單老頭講他也不知道。他問過祁大明,當時祁大明神情很慌,他說他不敢說,他要是說了,恐怕會死的很難看,很悲慘。我估計祁大明講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王金貴上家。這一點,我感覺馬彪子跟我的觀點一致。但從對方一揮手就能給祁大明劃過去七十多萬這點上看,這人絕對不一般,他應該握有雄厚的資金。而這樣的人,國內是很少,很少的。筆畢竟,國內有錢人還停留在珠寶,古董,女人,好車,房子,派對,奢侈品名牌的境界上。當下,我們邊聊。邊和小樓安排祁大明的手下散去了。他們是跟祁大明混飯吃的。老闆死了,群龍無首,他們自然也就散了。分手時候,我跟楊大娃和老煙鬼這對革命兄弟握了一下手,同時互相說了永不相見這樣的話。就這麼,把人打發走了。清理完戰場,我們分發一些補給,下一步開始具體安排,怎麼對付鍾國凡一行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他們是想把人給清除了
在定計劃之前,我跟小樓聊了下葉凝情況。小樓說他就是跟葉凝用手台聯絡時,讓祁大明盯上的,然後手台被砸。他讓三個槍手給盯上。根本沒辦法動彈。當時情況是,三個槍手,一個遠距離瞄,一個中距離,一個近。他被看死死的,跑都跑不掉。葉凝說她情況很好,只是她得照顧那個瞎子,瞎子走的很慢不說。還得採藥。所以。前進速度非常慢。馬彪子聽到這兒,他說葉凝有福了。程瞎子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動的人物,除了八極,再就是太極門的頂頭人物能請動他。現在,程瞎子來了。擺明是磨葉凝性子,然後慢慢切入進來。他讓我不用擔心葉凝,因為有程瞎子在身邊。葉凝絕對出不了事。這話我相信。別看程瞎子沒長眼,可事實上他比許多長眼的高人,還要厲害十倍不止。更何況,還有一個曲二。這麼多年過去,曲二在他身邊,都學會了什麼東西呢?可能只有見面才會知道。儘管說是沒事,可心裡還是惦記。於是,我取手台出來,反覆的呼葉凝。對方仍舊沒回音。我估計可能是不在信號區內,我就把手台關了,跟馬彪子研究,接下來怎麼辦。單老頭傷的不輕,胸椎,腰椎都壞了,路都走不了嘍。馬彪子打算先給他背到金剛果那兒,讓聽松道長守著單老頭,先給單老頭胸,腰的骨頭固定上,別到時候拖久了,把神經壓壞,那可就全身都不能動了。山狗身上沒什麼大傷,就是讓馬彪子和小樓打的氣血臨時閉了一下。單老頭意思,讓山狗跟我和小樓一道,在這附近狙擊鍾國凡的人。但山狗性子倔不肯合作,他悶聲說,他喜歡單干,不喜歡跟人合夥。單老頭勸不過,就說了讓山狗小心。然後由馬彪子背了他,一路慢慢地奔回走了。我和小樓清理戰場。小樓著急忙慌地在幾個死去的槍手身上一通摸。我問他找啥。他說這幾個槍手沒德,把他珠子給搶了。找了幾分鐘,小樓終於找了珠子,小心納入袋中,貼身藏好。這才跟我吃喝一通,補充了體力。末了,我倆觀察地形之走勢,分析敵人進退之路線。小樓佇立一塊石上,眺目遠觀之際他說:「這來的人,要想摘取千年靈物金剛果,此溝是必經路線吶。」我說:「得了吧,還千年靈物呢。咱倆別在這兒晃悠了,我估摸這夥人肯定不像祁大明似的,大搖大擺的進,咱們還是別在明處,找個地方藏吧。」小樓點頭同意後我倆看了看,覺得那道獨崖正對面的山坡,是個好地方。估醫畝血。那裡向下,正好可以俯衝看到這兒。同時,山坡向上就是密林。這地方,可守,可攻,便於觀察。當下,這就爬山,嗖嗖嗖,幾下上去。找了幾塊大石頭放在手邊,另外小樓還推來了一根倒下的大枯木。這回全了,滾木,擂石全都有了。就等賊人前來喊殺,叫陣嘍!可我倆等了半個小時,人影都沒見到一個。小樓說他有點睏了,因為這些日子一直都沒睡好。我就守著他,讓他睡了一會兒。他又睡了一個小時的覺,精氣神重又恢復了後,我倆閒著沒事兒,嚼著肉乾,我正想問他,這金剛果要是做大珠子盤,能不能盤出成色來的時候。突然,那條前往金剛果產地的必經之路,傳來兩道慌亂的腳步音。我心中一動,抻了脖子一瞅。這剛把頭探出去,就聽有人喊:「官人,大官人救命啊,京城大官人,快救我們吶。」我仔細一看,這不是剛才說了永不相見的楊大娃,老煙鬼二人嗎?這兩人步子踉蹌,老煙鬼肩膀上好像還插進去一根棍,這怎麼了這是。小樓這時低低說了一句:「這兩人還好,路上,時不時偷偷給過我一點救濟。沒讓我餓著。」我說:「行,沖這,咱們也得下去看看。」我和小樓起身,沿來時路,嗖嗖下去。兩人還喊呢,關仁,大官人,一個勁地叫。我從一塊石頭後邊衝出來。「喊什麼喊,怎麼了?」楊大娃一見我,長舒口氣說:「關仁兄弟,真是要命了,這條路回不去了,他們全死了。」我一驚:「怎麼全死了?」說話間,這兩人神情害怕地跟了我和小樓一道拐回到了石頭後邊藏起來。到了近處,我一打量,發現老煙鬼肩上插的是一根箭,這箭射的好狠吶,直接沒到了根兒,後背支出一截長長的箭頭。但還好,估計是射心臟,沒打中,直接從肩膀頭貫穿了。「這誰幹的?」我問老煙鬼。老傢伙單手撮了個莫合煙,點著抽口說:「別提了,都不知道是誰……」老煙鬼告訴我,他和楊大娃,包括那個大師等一干人等,十多號人,撒丫子奔回走。邊走。邊感慨祁老闆就這麼死了,金剛果也沒了,錢也沒拿到手,這趟白來了。大師當時唾沫星子橫飛,說他早算到……剛說算到兩字兒。大師撲通一頭就倒了。老煙鬼說,大師腦門上就有了一個洞,有個什麼東西,貫穿了整個腦袋,但是那東西勁太大,穿透了後,沒影兒了。人群嘩一下就炸了。鳥獸般四散跑。可還是沒跑出死神的爪子。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地上了,有的是腦袋透了,有的是心臟透了。楊大娃和老煙鬼身手在這些人當中算是挺不錯的,他們反應過來就撒丫子調頭奔回跑。就這一調頭功夫,老煙鬼轉身就中箭了。其實,還多虧他轉身,他要不轉身,就死了。楊大娃心有餘悸:「這是啥子人喲,殺神一般,影兒見不到一個,招呼不打一聲,十多條人命啊,就全都沒咧,這什麼仇,什麼怨吶。」我沉思不說話。小樓去查看老煙鬼的箭傷,仔細看過後他說:「仁子哥,是復合弓射出來的箭。這箭身是很優質的鋁合金材質,箭頭是碳鋼做成的,非常的鋒利,堅硬,並且你看,這還有倒鉤,射到人體,不能拔,一拔的話,容易把肌肉組織全帶出來。」「還有,這箭桿雖輕,但特別的硬,不容易折斷。另外這裡你看……」小樓指著老煙鬼肩窩處說:「這箭桿尾翼角度,大小都是經過嚴密計算做出來的。用以確保箭矢具備高速飛行的能力。」「復合弓威力很大,尤其是經過特殊工藝改造製作的,三十到五十米內,它射出的箭,速度絲毫不遜於子彈。」我聽小樓講解的如此清楚,便對他說:「你接觸過這東西?」小樓:「我南京家裡有三把,平時我們經常玩兒,不過,我們的箭都便宜的很,也沒什麼殺傷力,就是弓友在一起交流著玩兒。這個不同,它所有一切,都是准軍事化,專門做出用來殺人的東西。」我聽罷感覺鍾國凡領來的人才是真正的大禍害。祁大明再怎麼壞,也是跟那麼幾個能對他產生威脅的人壞。可這個呢。他們就是屠殺!把這片區域的一切人類,殺掉。然後,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剛才那十幾個人,跟鍾國凡有什麼仇?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在暗處隨意把人射殺了,這人……說句不好聽的,這才是真正以殺為樂的牲口。接下來,我又問了下楊大娃和老煙鬼事發現場的位置,以及具體的情況。隨之,我和小樓匯總掌握的情況,得到的結論就是現場有兩個以上的弓手,他們在暗處,持續不斷地放箭,直到把這些人全射殺為止。那個地方,距離這裡應該有五公里多一些。按速度分析,他們這會兒,可能快要到了。這肯定是鍾國凡下的令,他沒想別的,就是兩個字『清除』。我想到這兒,長歎口氣。我們還是太心軟了,剛才商量的時候,馬彪子還說,跟這個鐘國凡好好談一談。因為,大家都是習武的人,把話談開了就好了。還說,跟他講明白這金剛果的壞處……現在看來,我們心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他們這是談嗎?這分明是在屠殺!我想了想後對楊大娃和老煙鬼說:「兩位老哥,你們之前是給人做事。現在牽頭那人死了,咱們之間,也沒什麼恩怨。如今呢,我們是在國外,咱們的人,讓人給殺了。這事兒,你怎麼想的?」楊大娃咬了咬牙:「幹他娘的!弄死他!」我說:「好,這樣,一會兒你跟我還有這個兄弟,我們搜人,煙鬼大哥你呢,你什麼打算?老煙鬼:「我找單師叔,他去哪裡了,我找他去。」我猶豫一下,末了還是對他說:「你奔這兒,往前一直走,快跑,跑一個多小時,見到山頂上有一個隆起的大石崖,他們就在那兒呢。」神醫郡王妃地址:老煙鬼:「好,兄弟!就此別過了,我先走了啦。」老煙鬼說完這話,他起身,緊張看了眼四周,撒丫子就跑了。我盯著他跑的背影,我突然感覺好像不對,我就喊了一聲:「趴下!」可已經晚了。我就聽到空中,嗖……很疾,很快的一聲響後,我見到老煙鬼的腦門正前方噴出了一股子血箭。可他人,仍舊保持了奔跑的姿勢,跑了六七步,這才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獵殺與反獵殺
太快了,幾乎一睜眼,一閉眼。一個生命就沒了。殺人與被殺者之間,無怨無仇。殺。在動手者眼中。或許只是一種樂趣了。我非常生氣,憤怒融入我的血液,在身體內流淌。但同時,我也很冷靜。眼下天剛剛破曉。東方浮了魚肚白。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是對方視力好,而是他們配有專門的紅外成像裝置。剛才殺其餘人時,我沒在場。楊大娃說了。一箭一個。非常的迅猛。而那個時候,天還是黑黑的……由此我得出判斷,這是至少兩個擁有現代化高科技設備,並且心狠手辣的人。他們在哪裡?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因為,現在看來。射箭的人應該在我們十一點鐘方向,也就是說,我們稍斜對面的一個地方。剛才我喊了一嗓子。暴露出我的位置了。對方極有可能會秘密潛入過來。然後把我們一行人幹掉。此外,他不是一個人。而按照正常邏輯分析,現在他們應該有一個人,專門盯我們。只要我們一動,盯的這個人就會放箭。然後,還會有另外一個,或兩個人,悄悄地潛入到最佳的射殺點。馬彪子去金剛果產地,他安頓完單老頭後,勢必要調轉頭回來。他那人大大咧咧的,不會藏著走路,他只要一露面。肯定會成為對方的射殺目標。我該怎麼辦?我掃了眼其它人。楊大娃恨的咬牙切齒,但卻毫無辦法。小樓也是緊鎖了兩眉,蹲在地上,痛苦地想對策。我知道楊大娃不行,小樓他原本行,但現在不行。為什麼?因為他玩過這個弓,知道它有多麼厲害。本能就會心生一種敬畏心理。他有這個心障。所以,讓他打頭陣,肯定是不行了。眼麼前,只有我了。可我該如何應對呢?人怕急,只要一急,方法對了,就會激出一些潛能來。我惦記馬彪子,惦記身邊的兩個活人。這麼一急,就給我通兩關後,激出來的那個力量,一下子喚醒了。我有些日子沒體會到那種感覺了。甚至,剛到緬甸境內的那個晚上,我在這裡站樁,都沒有再體會到那種感覺。當初,通了兩關後,有一段時間確實很感覺很靈敏。但隨時間推移,這一切,慢慢又消失了。相對來說,我能感知的只是比以前多一點點,遠沒有剛通兩關時那麼強烈,那麼多。現在,它又回來了。但奇怪的是,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邊事物,還有人。而是瀰漫在不遠處的幾股子沖天的怨氣。那怨氣很大,恨恨的,好像一團靈物,卻視我為至仇。它盯著我,瞪著我發狠,但卻又無可奈何。我稍微驚訝了一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它看不見,摸不到,但又真實存在於那裡。它是……我忽然就想起來了,那是被我幹掉的祁老闆,外加兩個槍手。而就在我想到這幾個死去人的同時,我忽然感覺那怨氣竟又旺了幾分,好像要向我撲來一般。感受此景。我忽地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在克什米爾那處伏藏內接受過的心靈試煉。面對感受到的這個說不清的東西。我直接就把當初內心深處,對自已說的那一番話,又念叨了一遍,轉爾我瞇了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怨氣的方向。呼!我感覺到身上好像騰起了一熱浪,炙烈無比的熱浪,就好像我初見馬彪子時,他給我魂嚇壞的那股子熱浪一般。陽剛,炙烈,如輪輪升起的太陽,能蕩滌一切的黑暗。這東西在我身上一顯。唰的一下,怨氣,陰霾頓時一掃而空。伴隨了那幾股子怨氣消散的無影無蹤。我耳中聽到了風聲兒,轉瞬在風聲中,又感知到了一股子濃郁的殺氣。它就在十一點鐘的方向,盯著我,一動不動。與此同時……我又靜心感受一下。有人在動,一個?不對,是兩個。一個氣息很沉,很穩,悄悄地移動。另一個略顯盲目,且氣息中有一股子恨意。他是……對山狗叔!我從山狗叔的氣息上分析,他應該是從我們身後,往對面走。這樣一來,他與那個潛入過來的弓手相遇的可能性就非常大。我把山狗叔和潛入者的氣息稍加分析,斷出他們將在三分鐘後相遇。我只有三分鐘。當下,我扭頭看了眼身後。距離我六米遠就是一片密林,樹木粗大,並且生長的極密。我如果能遁到林子裡,那就絕對安全了。可是這短短六米,我要跟擁有子彈速度的箭矢拼,我的勝算可不那麼大呀。我需要一個干擾,哪怕01秒,對我來說也足夠。想到這兒,我扭頭對小樓說:「我需要你干擾一下對面的弓手。」小樓:「那人受過訓的,很冷靜,可能01秒,他就能回過神來。」我說:「要的就是這零點一,等下,我做好準備,然後朝你這邊丟一塊石頭,你對著石頭喊一嗓子,喊什麼都行。但聲音一定要響,要有力,要有震的那個意思。」小樓:「明白,但你……一定要小心。六米遠吶,他回過神來,可就……」我說:「心意一定,就不能想太多!做就是做,並且一定做成!沒有半個敗字可言,你明白嗎?」小樓點了點頭:「明白。」我挪了個身,把潛入者的位置,又感知了一下。然後,我深吸口氣,拿出猴蹲的功夫,對著我要去的方向,我撿了塊石頭,默念,一,二,三……走你!我把石頭一扔。小樓:「哈!」這一嗓子,真是足啊。震的山谷裡回音蕩蕩。而幾乎在他喊出的聲音,那個哈字的第一個開音出來時,我已經遁出去了。我盡了全力,把暗勁都打到腳底下,嗖………我腳下一空,人在半空中蜷起身來,就地一滾。、噗!一枝箭,擦著我後背,就釘到一棵大樹上了。力真大呀,直接沒了三分之二的箭身。我掃了一眼,就拿出蹲著跑的功夫,貓了腰,嗖嗖嗖,奔著潛入者方向疾行。嗖,嗖,嗖……我跑的過程中,明顯感知到有三道箭,一次,又一次地從我後背掠過去。我是盡全力跑的,哪怕稍微慢那麼一點,就一點點,我也得讓這箭給我透了。一,二,。三……我數著步數,計算著距離,快了,快了,快了!我:「啊哈!」一聲吼的同時,身形暴起。一個戴著戶外迷彩帽,手拿大弓,脖子上掛了望遠鏡等一系列設備的高大白人老外就映到我眼中了。他臉上塗了迷彩油,全身都是戰備打扮。眼見我冷不丁出現,他嚇了一跳,本能舉弓要搭箭。我跳起時,已經運上了炮拳的大力,他把弓一橫,我炮拳直接衝上去了。開!砰!叭!那個堅固的復合弓瞬間就散架子了,弓弦,滑輪之類的零件飛的漫天都是。一招碎了他的殺人凶器。我第二拳直奔他太陽穴去了。這白人反應過來,立馬一抬肘。砰!他的胳膊再猛也抗不住這大錘勁的力量。只一下子,他腦袋一晃,就要倒。剛好這時,我兩腳已經落地,另一隻空出的右手握了拳,用上崩拳的勁一下就撞到了他左胸心臟的部位。崩!這身高近一米九的白人大漢全身為之一震。轉瞬,兩眼一翻白,身體好像過電似的,劇烈抽動了三四秒後,他撲通就倒在了地上。他是站在我面前倒的,他倒的同時,我也順著他,趴到了地面上。身體一挨地,我立馬喊:「山狗叔!對面有弓手。」山狗聽到我說的,立馬回了一句:「什麼?」我說:「有人放箭,大箭。」「次奧他個慫娃,放箭,我弄死他!」我聽這話,真是在心裡暗暗叫苦哇。這山狗,真是個山狗!他怎麼這麼托大呢?不能這麼打呀!想到這兒,我一抬頭正好看到山狗呼呼的從高處往下跑,眼瞅越來越近了。我不顧一切。咬了牙,一提全身勁力。呼!我躥起來了。幾乎是貼著地面,身體好像一根棍子,直直朝前躥了將近五米,然後我一把將山狗叔的兩腿給摟住又用力一擰。撲通。山狗叔倒了。幾乎在他倒下的同時,噗……一枝箭,正好就釘中了他頭頂上方的一棵大樹上。山狗讓我撲倒,他還不高興呢,抬腳要踹我:「你個慫娃,我弄倒我作啥。」我一指他頭頂說:「你看看吧,剛才,你差點死了!」山狗抬頭一瞅,唰……身上這冷汗就下來了。「這啥箭吶,咋連個破空音都抓不到呢。」山狗趴地上嘀咕了一句。唉……我歎了口氣。傳統老一輩人,確實是要需要多接觸一下現代社會了。這箭,不是普通箭,每一根都是高科技的結晶。它充份利用了空氣動力學原理,所以在高速旋轉前進的同時,它本身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這樣的箭,跟我們古時的箭可是完全不同的。破空音,這破空音上哪裡去抓呀。我搖了搖頭,末了又感知下對面情況。那個弓手,好像有一點慌了,他應該是正在利用手中的什麼東西在觀察這邊的變化。我藏身的地方,到處是高聳的大樹,地面還有灌木,只要我不站起身,他應該沒那麼容易看到我。想到這兒,我小心抬了一下頭。看了看周圍後,我對山狗說:「叔,你在這裡不要動,你對付這個東西沒經驗。」、山狗一聽又來脾氣了:「啥沒經驗,我練拳時,你還吃奶呢。我怕個啥!」說了話,他又要起身。我一把給他按住:「山狗!你能行不?這是復合弓,射速跟子彈一樣,還沒有聲音,你起來,就是送死,你知道嗎?」山狗聽罷,他恨恨地哼了一聲,咬了咬牙說:「真不痛快,真憋!」出來跟敵人鬥,敵人不是傻子。不會站在那裡,跟我們一拳一腳,由著我們來打。這兩個是受過訓的白人,搞不好還是傳說中的僱傭兵。他們的戰鬥經驗,可是比誰都要強的。對付這樣人,得用腦子才行。果然,就在我訓完山狗叔的同時,我感覺對面好像要改變戰術了。當下,我緊緊趴在地上,不敢動。不多時,果然。我聽到。突突突突……一時候,周圍的樹木好像開鍋了一樣,讓子彈打的,木屑橫飛,斷枝亂落。這一通子彈,並不是要殺我。而是要清一下場,把我給驚出來後,進一步確定我們的位置。然後採用大威力的復合弓或是槍枝來射殺。對方打了整整一個彈匣。耳聽到槍聲消失。我抬頭朝下一看。正好,這山下邊有一堆的碎石,那些石塊的體積都挺大,藏我絕對沒問題。「在這裡等我!」我拍了下山狗叔肩膀,就跳下去了。對方的彈匣打空,他換子彈需要一定的時間,我抓的這兩三秒的空檔,、嗖,人躍起來,直接往下跳。剛跳到一半,槍就響了。與此同時,我也落到了地面上,就地我一滾。身後,辟里啪啦全是一片的落彈音。現在,我終於臨時性的安全了。對面那貨,再厲害,他的子彈也沒辦法把這厚達兩三米的大石頭給鑽開。我躲在石頭後面,深吸口氣,同時感知著對方的位置。他就在距離我四十米遠的山坡灌木後面。我感覺到後,稍一抬頭,又看了下。估爪肝血。突突突突……抬過頭,我就收回來。同時,一串子彈也打過來了,打的身邊到處是碎石頭。我定了定神,又探了一下頭。咦,這次沒有子彈。他這是……我收回來頭的同時,我又去感知對方。這次,我發現,他好像要移動了。這人真鬼呀。打完了槍的同時,他也暴露了他的位置,然後他果斷改變位置,重新換一個方位後,他再用復合弓來抽冷子射殺。絕對的准軍事化手段。夠狠!我做出上述判斷的同時,我唰的一下,挪了兩腿就奔對面跑去了。在跑之前,我問自已。感知的準確嗎?畢竟不是雙眼看到的事物,這種感知可靠嗎?會不會是錯誤的東西,然後跑出去,我就會讓人一箭射殺了。念頭在我腦中一閃。就讓我給掐死了。沒那麼多猶豫!武者,要的就是這正確一念,立住了,行就是!唰唰唰!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六七秒我就到了對面山根底下,然後抓了附近的灌木樹枝,一較力,人嗖嗖就上去了。上去的同時,我本能一彎腰,就地朝前一滾。噗,一枝箭,正好插在我身邊的泥地裡。這貨真猛呀。我已經是盡全力了,用最快的速度來做這個動作了。也只有這樣,我才撿回條命,要不然,這一箭就得給我釘在地面上。眼瞅箭矢落地,我掃了眼方位,果斷倚在了身邊的一棵大樹後頭。與此同時,我身上剛貼上大樹。噗,一枝箭就釘到樹幹裡了。我緊貼樹,不動。轉眼,我聽到樹後面,大概七米遠的地方,傳來喀喀,拉動槍栓的聲音。他這應該是掏了手槍了。是的了,這麼近的距離,弓就不好用了,手槍才是最好用的武器。我側了耳,仔細聆聽……我聽到了腳步踩樹葉的輕微聲音,聽到了人的喘息音。我知道,他在接近我,然後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他猛一擰身就會直接開槍。這個距離會是多少?我側眼打量了下大樹。樹幹的直徑將近有一米多,他想要擰身之間,看清楚藏在這一側的我,他至少得在距離樹幹,一米八,到一米九的距離。這樣的距離,他才能保證,擰身之間我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同時,還能準確的擊中我。因為,再遠的話,就有大叢的灌木和樹幹做掩護了,他沒辦法保證一下子打中。一米九的距離。他擰身,這一轉間,我怎麼把他給幹掉呢?我看了眼大樹,我心裡漸漸就有了主意了。當下,我跟著對方的節奏,伸了兩手,以鷹捉功夫,狠狠扣住樹皮的間隙內。接著,我聽,我感知……一秒,兩秒,三秒。動!我聽到對方身形一下子加速。與此同時,我也跟著兩手一較勁,兩腿一蹬。唰的一下。我整個人,就繞著這棵大樹,蕩起來了。砰砰砰砰!一共四槍,打在了我方才藏身的地方。而這四槍響過,我蕩起的大腳丫子,也狠狠掃中了這貨的側面。砰!一下子給對方打了個趔趄。但這貨太猛了,身高竟有將近兩米之巨,他只是一個趔趄,但還沒倒。我兩腿橫在半空,我只有一秒的時間。就是這一秒,我一提丹田,把兩腿一縮,同時鬆開兩手,身體在半空中以腰為軸把重心就給改了。這一秒我直接就成一隻蹲在半空的猴。就是這麼個姿勢,然後身體借了慣性,前近了一米後,我一炸丹田,抬了手,劈!叭!這一掌,結結實實就劈在了對方的腦門上。恰在此時,他手中的槍,貼著我的身體,打響了。砰!我左肋的衣服都讓子彈給絞碎了。然後,左肋處的皮膚,火辣辣的疼。萬幸,只有一槍。他只有開一槍的力量了,一槍過後,這個高大的中年滄桑白人的眼睛,鼻孔,耳朵全都流出了血。我這一掌的勁太猛了,把他七竅都給打出血來了。〔】【筆〕他身子一軟,徐徐就倒向我懷裡。我向後一撤的時候感覺手上帶下來一個什麼東西。拿在手中,我一看,這是個金屬的銘牌。上面是一串英文。寫的是獵獅傭兵團的意思。然後,底下是這人的名字。他叫卡特,是個上校!
第一百三十章就這麼相遇了
卡特上校應該是以獵殺為生的職業人員。當然,他們不是職業殺手。他們是比職業殺更職業的僱傭兵。他們沒有理想,沒有抱負,他們為錢而戰。誰出的價錢好。他們就替誰打仗。然後。直至戰死那一刻降臨。我覺得他們很悲哀。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另外,他們稱不上真正戰士,真正戰士是為自已國家的老人,孩子還有女人而戰。他們……我搖了搖頭,伸手抹上了卡特上校的眼皮。卡特上校應該清楚他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他沒有怨氣,他死的時候很快樂。很解脫。甚至我看到他嘴角還露了一絲的笑意。我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有良知的話,他一定特反感他的工作。但是沒辦法。正如唐劍,還有單老爺子,等等許多人講的那樣。開弓沒有回頭箭,路選擇了。走上了,再想回頭就難上加難了。我給卡特上校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他保持平躺姿勢。面朝上彷彿睡著一般,躺在地面上。我又拿了干樹葉,幫他擦去眼角,耳朵還有鼻孔流出的鮮血。我讓他看上去盡可能地自然,放鬆,兩手相疊放在胸前,同時把他的槍,復合弓放在了他的手邊。卡特上校的銘牌讓我收起來了。我覺得這是一個紀念。一位優秀的傭兵上校,身手強健,且受過戰火洗禮。他在全副武裝的前提下去獵殺一名中國的拳師。可沒想到的,這名中國拳師空了兩手,成功實現了反獵殺。他死了。希望他來生有個好運氣!我默默注視死去的上校,三秒後我轉身離開了這裡。從山下下來,我遇見了小樓。他站在那裡,神情驚訝,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我。我聳聳肩,把卡特上校的銘牌朝他亮了亮。對方走近,看清楚後,他愈發震驚。「你做到了?」他問。我長舒口氣的同時,撲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做到了,但很累,這可能是我接觸國術以來,遇到過的最強大的敵人。」小樓喃喃:「沒錯兒,你對付的是現代准軍事化的東西,這是傳統武師的痛處。也是他們不敢面對的。」「大爺活著的時候,就再三跟我講過,遇到拿槍的人,一定要躲遠遠的,因為。你打不過他。」我笑了下說:「確實是打不過!但我們可以躲,可以提前揣摸出他的意圖,知道他怎麼開槍,知道他的規律,節奏。然後再尋找可以遮擋的東西,一點點的接近,最後,運用全身的力量,實則一擊必殺。」小樓遞過來一瓶水問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看到你方纔的反應和判斷都非常準確,要知道,這種事,如果有一絲的失誤,付出的就是生命代價。」我喝口水說:「心,放大你心裡的感知,當你可以感知到更多的時候,你便成了。」小樓忖了忖問:「你通幾關了?「我說:「兩關。「小樓:「強,我剛剛通過了尾閭,下一關,不知何時才能通開。「我說:「努力,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我知道這一戰給小樓的感觸非常多,同時,也讓他看到了國術的希望。確定了,接下來自已要達成的目標。而對於來說,我的感觸更多。首先,我當初通兩關後,那奇且強大的感知能力,它是怎麼消失的?現在又是怎麼突然一下子在這種很急的情況下,出現的呢?我想要保持住這種狀態,我該怎麼做,如何來做呢?眼下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相信,會有人指導我,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去做。喝光了一瓶水後,當我緊繃的神經漸漸鬆下來,體力又開始恢復的時候,馬彪子回來了。他首先發現的是在附近拎了個大棍子,東一頭,西一頭偵察的楊大娃。喊了一嗓子後,這才看到我,小樓和山狗叔。馬彪子不是獨自一人,他領了一隻狗,那只強大的汪星人,它邁著鬆快的步子,緊緊跟在馬彪子身後,跑過來時,它看著我,不說話,只是遠遠地觀望一下,末了又開始警惕觀察四周動向。而就是這麼短短的目光相觸,我從汪星人眼中,讀到了一條堅韌,忠誠和勇敢的靈魂。我說不出來那感覺,沒有玄幻小說和科幻電影裡描述的那種,眼前浮現諸多畫面,我看出別的什麼東西,又或是顯示一串的數字等等。這些都沒有,就好像我感知到祁大明和那幾個槍手的怨氣一樣,它就是一個很自然的客觀的存在,它在那裡,我能像感知陽光的溫度和腳下踩著的堅硬石子一樣清晰感受到。就是這麼簡單……然後,我又去感知了下身邊人。我發現小樓是典型的雙重性格,他一方面很詩人,多情。另一方面,渴望成為強大的拳師。山狗叔是個憤怒的人,他的怒氣,莫明而來,莫明而去。馬彪子看我的時候,眼裡既有父親的慈愛和關心,又有兄弟一般的熱血……楊大娃他現在心裡想的最多的是,怎麼離開這裡。但他還惦記一件事,就是看能不能混到最後,混幾個金剛果或別的什麼東西。因為,他不想白跑一趟。我不知道,這是否算得上什麼讀心術。但我就是感覺到了。我沒用上,美劇橋段裡的什麼面部微表情解讀,沒用上細節觀察等等一切。我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我就知道這些東西了。馬彪子走過來,我收了心然後微笑著匯報了一下戰況。隨後,馬彪子又在山狗叔帶領下,去四周查看了一番現場。再回來時,他拍我肩膀,說出兩個非常中肯的字:「牛逼!」好了,誇我完,馬彪子剛要跟我們商量怎麼來對付傳說中的神打高人的時候,汪星人,汪了一聲兒。它站在離我們五十多米外的一塊石頭上。汪!汪汪!我一個激靈,隨後在吹來的山風中,我感知到了一大波人的氣息。「來了!」我說出這兩個字。馬彪子一愣,他緊跑兩步,站在一塊石頭上遠遠觀望一番後,他跳下來說:「次奧,這幫傢伙,這是要搬山吶,來了這麼些人!」我聽了這話,跟小樓,山狗叔一起,朝前跑了三十多米,跳上一塊大石,抻了脖子一看。果然。遠處,一隊的人。我凝聚目力,仔細一看,一眼就見到了鍾國凡。他穿了一身迷彩服,身上沒拿武器,只拿了一根枴杖。身畔跟的是三個洋人。這三人是兩男一女,而在這幾個洋人身後,是五六個又黑又瘦的,長的很像泰國男人的人。估爪歡才。往後往,是一隊同樣黑瘦的中年男子。不過,他們顯然只是普通的山民。這個從臉上氣質就能看出來,除外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一個大大的背筐,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物件兒。山民大概有十七個,算是很大的一隊人馬了。其餘那幾個才是真正鍾國凡領來的人。鍾國凡手裡沒武器,那兩男一女,三個白人手裡也沒武器。其餘人,拿的最厲害的東西就是兩把尼泊爾的彎刀了,不過那刀,好像也不是砍人的,而是用來開山劈樹枝用的。我站在石頭頂上,遠遠盯著鍾國凡。五分鐘後,當這夥人近了,鍾國凡看到我時,他驚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我讀出了全部。鍾國凡狠就狠在,他不殺人,他在明處,身上沒武器。但是他花高價僱傭兩個非常厲害的職業傭兵在暗處殺人。他的指令同樣也很簡單,即一切稱之為人類的,都是目標。於是,兩個傭兵大開殺戒。此外,鍾國凡對這兩個傭兵的信任度極高。他相信,憑這兩人,可以把包括我在內的一干人等全部清除掉。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在緊要關頭,把自已身上那個勁給逼出來。可能,我和馬彪子等人已經死了。我看清楚上述的東西,僅在一轉眼。下一秒,當鍾國凡距離我近的時候,我發現我忽然又感覺不出來了。他全身像包裹了一層硬硬的冰殼。微笑著一步步朝我走來,我感知不出關於他的任何東西……我想了想,然後跳下了石頭。「阿蓬,你個泰國佬,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馬彪子揚聲對鍾國凡吼了一嗓子。鍾國凡一揮手。身後隊伍全停了。〔】【筆〕我們相距有十二米。他看著馬彪子,拿過一水壺,喝了口水說:「馬先生,我現在要跟你做一筆生意。那個金剛果,我過去把現有樹上果實採下來,然後你再讓我移走一棵樹。馱上一些當地的土壤回去。接下來,你喜歡做什麼,那是你的事,你出錢請我來管,我都不會來。「馬彪子哼了哼:「真沒想到,你也摻合到這件事裡來了。「小樓這時問一句:「馬叔,他什麼人吶?「馬彪子:「真正的泰拳界的高人級別人物。我做紅木的時候,因為幾筆生意,托朋友找到他,跟他一起吃過飯,喝過茶。算起來,也是個老相識了。「說到這兒。鍾國凡揚聲講了一句:「馬先生既然是老相識,這筆買賣我看,我們就做了吧。我這裡呢,帶了五萬美金,你別嫌少,我只有這麼多,你們拿了這筆錢,走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有古時武士的氣質,我想和你打
馬彪子打量鍾國凡:「阿蓬啊,咱們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覺得我馬佔先是那種人嗎?」鍾國凡想了想,他在臉上擠出一絲笑。然後說:「馬先生的意思。你是不答應我的請求了,對嗎?」馬彪子:「就是這個意思,還有我問你。那些手無寸鐵的中國武師,你把他們殺了這是什麼意思?」鍾國凡聽到這兒,他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馬先生。我只能說對不起,因為,我請的是傭兵。我說了清除的指令。他們只會按照我的指令行動。然後清掃這個區域內一切活著的目標。」「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清掃大街一樣,只是一個工作。」講到這兒,鍾國凡打量了我們一眼,接著用疑惑的語氣問:「但現在我非常好奇的是。你們當中究竟誰殺掉了他們倆個人。這兩個人,每個人的價錢在國際市場上都是二十萬美金起步。他們從沒失過手。」「他們曾經在動盪的車臣將一整車的黃金安全送抵英國。」「他們還秘蜜潛入過阿富汗,然後幫人撈出一批的古董。同時安全送達印度。」「他們曾經在敘利亞,每個人狙殺過近百名以上的政府軍,他們在剛果,在索馬裡……」「我無法想像這兩個素質如此之高的職業軍人,且在全副武裝的前提下,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馬彪子聽這話,他好像感覺到什麼,當下一拍胸脯說:「是我!我幹的,怎麼地吧!」鍾國凡搖了搖頭,用深沉的目光盯著馬彪子說:「不是你!我瞭解你,你身上的每個氣息,你每一道氣息我都清清楚楚,這絕不是你。」馬彪子撇下嘴:「來了,又來神兒啊。不過啊,你小子算命算的挺準,哈哈,你算準我會輸一把,窮的叮噹亂響,哈哈。」鍾國凡笑了:「那不是我給你算的,不是我。」馬彪子嘿嘿一笑:「不管怎麼說,你們老泰弄的這些玩意兒,挺邪性,邪性。」鍾國凡:「還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呢。」剛好這時,我湊上前去了。「是我!我幹的。」鍾國凡看著我,一動不動,目光深的好像一口井,根本讓人看不透。此外,他在用同樣的方式看我。我有種感覺,就好像站在這裡,讓某個人用目光來回打量一樣。但這個『某個人』還不是鍾國凡本人。「我就知道是你,年輕人。」鍾國凡這時徐徐摘下脖子系的一個什麼東西,放到鼻子那裡,深深吸上一口後,他對我說:「你很出色,你擁有了一個強大武士具備的一切素質,而這些素質,在現代人身上是很難發現的。」「一個強大的武士,他不僅是真正的勇者,還是擁有龐大靈性力量的人。他能感知到週身幾百米,甚至幾公里,每一個人的心理變化。他知道這些,全都能感知到的同時,他還知道,自已接下來該怎麼做。」「但那是屬於古人的力量,那個時候的人們沒有這些現代化的工具,沒有手機,電腦,ipad,互聯網,更加沒有汽車,飛機。他們最直觀接觸的不是這些器物。而是我們生存的天和地。」「他們感知著天和地,日月星辰,從中學習到了你們中國人稱之為天道的東西。同時,他們又把這些東西灌輸到日常的生活中,定制了禮法和規矩用以約束自身。」「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發現自身的力量並非出生時母體給予的那麼簡單。」「通過訓練,艱苦的訓練和內心靈性的開啟,他們尋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直達某個神秘的終點……」鍾國凡講到這兒,他盯著我:「你已經走在這樣的路上了。」我微微一怔,感覺這個鐘國凡還真的是不容輕視的一個傢伙。我以為神打是類似跳大神一樣,嗷嗷一通叫喚,喊一聲什麼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之類的東西,然後就來神兒了。事實,完全不是那個樣子。沒有什麼誇張的表演,什麼都沒有。鍾國凡:「現代人正在朝一條寄居者的路去走,他們寄居於強大的武器來保證安全,寄居便利的設備,工具,器物來讓自已生活的更加方便。」「這種惰性會寫入基因,人類因此也會慢慢退化。一些功能,力量也將日益減少。」「人類不知道,上天已經給了我們最偉大的工具,那就是我們的身體!」「學會正確利用它,就能找到那條通往神聖之源的道路。」「金剛果對我來講,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我採摘它是要給泰國的那些小拳手們用。他們要靠身體打比賽,讓血腥刺激的比賽促使人掏錢。從而賺取一些養家餬口的費用。」「現在,你把我的這個計劃阻斷了。」我這時說:「金剛果有很大的副作用,人吃了它,用不了幾年,就會死掉的。」鍾國凡:「本來那些可憐拳手的壽命也極短,他們已經透支了生命,能活過三十歲,已然是高壽了。」鍾國凡笑了下,看了看我,又看著馬彪子。接著他講:「你們的實力很強,我帶來的幾個人……這幾個白人是我的一個老客戶借給我的。我不能讓他們受傷害。另外,那些是在泰國的拳手,他們也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原本寄托希望於那些傭兵,他們本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但是……關仁,你的表現讓我驚訝,完全不像在麗江看到的那個你。」鍾國凡忖了忖說:「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講,我已經失敗了。我不可能拿到金剛果。」「這個計劃,宣告結束。」我一怔。我萬萬沒想到,鍾國凡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這人,真的是理性的可怕呀。因為,對相當一部份人來講,他們可能意識不到這個東西,他們可能會魚死網破拼上一把,可是他……這人厲害,真的是厲害。與此同時,鍾國凡轉身,對身邊的幾個白人一陣嘀咕。他講的是英語。我聽的很清楚,意思明確,就是計劃結束,後續款項,回到泰國,會打入你們每個人的帳戶。白人們對此沒什麼意見。只是問問,這是為什麼。鍾國凡的回答是,他不想造成更多的無謂傷亡了。因為,計劃已經破產。白人們不再問了。講過了這些,鍾國凡轉身對我說:「計劃已經破產,但關先生,我的祖先告訴我,他非常想和你打一場拳。」「因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古時武士的力量。那是一種現代人不具備的東西。」「你有!」「同樣對一個武者來說,遇到一個合適的對手,是多麼的不容易。所以,我希望關先生你能同意這個請求。」馬彪子這時移過來,小聲跟我說:「小心泰國佬使花樣,用各個擊破的手段對付我們。」我一愣。彼時,鍾國凡說:「馬先生,你多慮了。我的手段非常單純。我沒有你們中國人講的那些個詭計。我就是簡單的,殺!停止!」「另外,我可以用先祖血脈的榮譽來保證我所說的全都是實話,絕無任何虛假欺騙的意思。」馬彪子怔了怔,後又小聲說:「他這個狠,他這個,他就靠老祖宗活著呢,他要說的是假的,老祖宗就不罩他了。」我噢了一聲,明白了。我們可以這樣來理解鍾國凡。他是個精神病,即精神病醫學中講的那種精神分裂類型的精神病。他有兩種性格,一種是他自已,即鍾國凡也是馬彪子嘴裡的阿蓬。另一個性格是老祖宗,那個跟我講什麼天道,什麼這個那個的老祖宗。平時呢,鍾國凡的人格,性格多一些。打的時候,老祖宗的性格,人格多一些。現在呢,就是這個老祖宗的人格完全爆發的時候。多的,玄虛的,我不太懂。我明白的,就是這個。「好,我同意了,跟你打一場。」我看著鍾國凡,答應他的請求。鍾國凡:「好的,這樣,一路走來,都累了,我們先休息,然後再打好嗎?」我看了眼馬彪子。馬彪子無所謂的樣子。那就休息吧。於是眾人散開,各自拉了兩個陣地。接下來,鍾國凡開始換衣服,他把身上衣服都脫了,鞋子也脫了,就穿了一個大褲頭兒。露出一身彈性十足的大肌肉塊兒。然後,開始讓身邊人取出行頭來給他穿戴。什麼纏手的破布之類的玩意兒……那布條,我遠遠打量了一眼,發現已經很舊,很舊,都發黑了,且上面好像還有血跡。馬彪子坐我身邊,一邊給我揉肩膀一邊說:「看著沒有,那纏手布,應該是他老祖宗用過的,還有……你看他頭上戴那玩意兒,好像也是個上年頭的東西。」鍾國凡把這一般的穿戴都弄好了後。另外有人過來,把香案什麼的,都準備出來了。接下來,焚香。焚過了香,他又跪在地上,朝四周叩拜。一一完事兒。他打發個人過來,意思是說,他準備好了,我們有沒有準備好。我回話,我也準備好了。妥,開打!鍾國凡是跳著舞走入戰圈的。到了我近前後,他面對我,大彎腰九十度,朝我鄭重行了一個禮。我呢,也按照咱們的規矩,朝他施了一個抱拳禮。兩邊都做過了禮數。鍾國凡一正身,一抬頭,唰的一下!這股子氣勢一放。我立馬就感覺到了一頭大象!先說一下,這鍾國凡的祖宗是人,肯定不是大象。但他練的這個東西,身上的氣勢,太像一頭大象了。就在我面前這麼一立,精氣神透出來的,就是一頭活生生的猛象。氣勢一放,鍾國凡就衝上來了。他不是像八極那樣,呼的一下衝過來,而是步子沉穩,彷彿大象走路一般,一步步到了近前,他屈肘,擰身,直接就把肘尖打了過來。我沉腰,墜馬,哼了一聲,用橫拳運上暗勁來架。兩下一接觸。我的拳,碰到他的肘後,我立馬感覺這不是人的力量了。真不是人力。太雄厚,深沉,猛烈了。硬打硬進無遮攔,管你是人還是仙!我沉住一口氣,騰起體內那輕靈至極的暗勁,散佈在全身,咬牙跟他硬磕上了。砰!砰!每一拳都打的腳底一沉,幾塊石頭,都讓我透到腳底的勁給震飛出去。塵霧,蕩起。拳,剛猛,勁透。招式,古樸,簡單!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簡單。肘,攔,迎,磕,架,擋。我的拳,劈,攢,崩,炮,橫!每一個招式,都按照最簡單,古樸的路子來打。但勁力,都做到了十足剛猛。砰!我肩上挨了一肘,那力,竟好似要把我掀飛一般,我腰胯一沉,一墜,腳下的石頭碎了幾塊,鞋也踩透堅硬的泥地,陷到了腳踝處。借了勁,我一抽手,擰步就是一記炮拳。砰!正好擂中了鍾國凡擰身時露出的肋骨。但那肋骨就好像一塊大面板似的,繃的緊緊的,要把我的勁往外拱。我一咬牙,改了崩拳的力。崩!砰!一記悶響。我另一肩膀,又中了一肘。挺住身,硬打硬進。我又向前衝了一步,然後橫胯用上貼山靠的功夫,來靠打。鍾國凡,則屈膝來抗!這一戰,打的是艱苦異常。但不得不說,它痛快,非常的痛快。把暗勁,全都打出去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感知都活了。而我和鍾國凡的動作,也由開始的慢,沉,古樸。變的快,疾,輕靈,且有了許多靈動的變化。同時,在變化中,勁力不太沒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強。我驚訝於自已的表現。我能跟上他的節奏了!太快了……最快的一時候,我一秒出了五拳,他出了三拳,兩次膝蓋。並且,我們兩個人,變換了三次位置。這都是一秒內做的事兒。「痛快!」我一股戰意衝起。估歡反號。抓了個機會。轟!炮錘裹起我全身的力量。砰!正好打在鍾國凡架起的兩臂上。這勁太大了。我們兩個人呼的一下,向後退去的同時,地面留下兩道厚達數公分的溝壑。再抬頭時。我忽然看到鍾國凡不打了。他高舉了兩拳,做了一個姿勢後,又向後彎腰,施禮。我怔了怔,同樣,抱拳回禮。同時我說了一聲:「承讓。」說完,這話,一副我想像不到的畫面出現了。鍾國凡猛地跪在地上,然後一臉的愧疚,好似自言自語般,大聲地說著我聽不懂的泰國話。〔】【筆〕同時,他臉上還有淚。接下來,他又拚命磕頭,一遍,又一遍地磕著。我完全驚呆了。不由自主念叨一句:「這人怎麼了?」「小仁子,他這是違背了先祖跟他簽訂的契約,他違背了那個精神。得罪了人家,人家不想跟他混了,要走了。人家一走,他輕的話會重傷,重的話,可能就要一命嗚呼嘍。」咦,這聲音!我一扭頭,剛好看到,程瞎子不知何時,領了一臉企盼的葉凝和一個強壯如熊的漢子站在不遠處朝我微笑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程瞎子帶來的消息
「仁子哥!厲害!神仙都讓你打散了,你太強啦!」葉凝一看到我,就大聲喊了出來。沒想到,程瞎子緊跟著就把葉凝給挫了。「小凝子。別亂說話。泰國那位前輩。他是古代真正的武士。他的實力,能同時把三個仁子打趴下。這次,前輩是在給仁子喂招兒。因為,他從小仁子身上見到了古代武士的那種精神。那種硬打硬進,視死如歸的精神,外加小仁子身上一抹獨有的靈氣兒。」「這東西在現代人身上,已經很難發現了。這是其一,其二這個鐘國仁。他敗壞了家族的聲譽。有違契約精神。所以,前輩不再繼續給他提供幫助了。」「他要回到供奉牌位的寺廟中,然後在家族重新再找一人來繼承這種武士的意志。」葉凝啊了一聲。「瞎子啊,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不是那個泰國佬敗了嗎?那個泰國佬是什麼神……是什麼這個那個……」葉凝一臉驚訝。程瞎子先是幽歎一聲,末了搖頭不語。我見狀。心裡明白程瞎子的意思了。說白了,剛才跟我說話的,其實是一道靈……我知道這個東西。一般人都很反感,或無法接受。其實,這個國內是不多。但在泰國而言太普遍了。因為,那可是傳說中的『鬼國』!還有,程瞎子說的是真的,剛才我跟對方打。對方的力量,始終是在誘導我,而沒有發出來。我知道,如果它發了。我早就躺下了。鍾國凡這個泰國人,他是有使命的人。他的使命是繼承先祖的意志,靈魂。然後宣傳,推廣真正的武士精神。可是他用到了別的地方。今天這件事,就是一個導火索。從今往後,他身上請來的這個『神』,將不再眷顧他了。思索間隙,跪在地上的鍾國凡已經開始大聲哭起來了,他哭的很悲傷,似乎想挽留這位先祖。我看了一眼,沒多說話。而是朝程瞎子走去了。葉凝見到我份外的開心,她伸手拍了我一下說:「真有你的,剛才我來,你打的專心,都沒有發現我。我聽你馬叔說了,這次你打的好厲害。唉……」葉凝末了又歎過口氣,看眼程瞎子說:「都怪這瞎子,一路攔著我,不讓我沖。」這話一結束。程瞎子淡淡:「小凝子,到了這一步,我該給你交實底了。今天,緬甸這一趟,是你今生當中的一大關隘。你若不來的話,你留在京城,你得死。你來的話,你若動手,衝在前,你一樣得死。」葉凝一愣:「瞎子你胡說什麼?」程瞎子:「你聽我講,前幾天,在片馬我們出關前。我剛跟京城通了電話。你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了嗎?」「在京城通往機場的高速上,發生一起小車禍。有一輛車給另一輛車尾燈撞壞了。然後,又有三輛車停下來。下來了不少人,他們過了一次手。」「只有六秒,你們太極門,還有八極的幾個高人,傷了五個,對方重傷一個。」「差不多士均力敵。然後將暗中佈局,先後花十幾年功夫,害死八極兩位高人的一個太極敗類打去了美國。」葉凝:「啊,瞎子,你別騙我。我師父她……」程瞎子:「放心,你師父的身手,還夠不上往前湊的資格。至於你,去了更是送死。包括小仁子在內。去了動起手來,能站住一秒,他都是大造化了。」葉凝瞪大眼珠子,好像不相信一般。程瞎子繼續:「當初事出時候,料到你,還有小樓子。你們兩個小輩兒的,在京城不依不饒。如果你們摻合進去,捲到那些人的鬥爭裡頭,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剛好,彪子在雲南有信兒了。」「小仁子又正好擱京城,就這麼,把你們打發雲南這兒來了。目地,是想讓你們躲這一劫。」「另外,來的時候,他們問我,要不要派兩個高人過來掠陣。我說不用了。」估歡匠才。「一來,我相信小仁子,這麼些年,我一直打聽著他的事,知道他成長的挺不錯。二來,再不濟,我這些年還教出了一個曲二。」葉凝聽這,她瞥眼壯如黑熊的曲二說:「這曲大哥?他……」曲二這時朝葉凝嘿嘿一笑。然後,他摟了下大肚子,吸了兩口氣。這一吸氣可不要緊。我聽到曲二肚子裡跟打雷似的,呼轟轟,響了一陣。「虎豹雷音?」我驚了一聲。程瞎子淡淡:「小仁子果然見多識廣了,沒錯,虎豹雷音的功夫,筋膜長到一定的境界才有。到不了境界,憋出屎來,也發不出這個雷音。還有,你聽聽,這不是嗓子眼出來的,這是肚子裡來的,嗓子眼出來的那叫打呼嚕。」「曲二這樣的人,到了那波人面前,也是能站住腳。剩下,也得看運氣,運氣好了,能伸出一手。運氣再好了,人家能跟他過一招。然後,他要是命大,就不死。命不大,就死了。」「講這些,就是告訴你們小輩的,不是老一輩的怕事兒。而是,你們現在那兩下子,根本到不了近前兒。」「學功夫,學了這麼十多年,怪不容易的。一下子就死了,沒名,沒份兒,多可惜的事啊。」程瞎子說的話,不好聽,但的確是實話。因為七爺講過。我現在接觸的人,全是武林江湖的人。而不是那個傳說中,真正的高術江湖!高術江湖的人,他知道的也不多,也是那麼一星半點而已。七爺說他見過幾次那樣的人動手。就是一個字,快!快到看不清,快到很多人倒下,都不知道因為什麼倒的。還有……我隱約感覺周師父,以前曾經是那個江湖的人,要不然,他們怎麼能這樣尊敬他呢?多思無益。說實話,今天這一架打的我感觸很多,很多。放倒兩個傭兵,我認為自已可能很厲害了。可是……估且不提『鍾國凡』當然,這是他的中國假名兒,他泰國真名兒,我就不知道了。都不提他身上的什麼『神』。單說曲二吧,若是現在他跟我動起手來,我都打不過他。虎豹雷音是暗勁巔峰時候的表現。修出來那個,全身的勁力就會綿綿不斷,跟呼吸一樣,你呼吸一口氣,勁力就會進來一分。修到了這個,下一步,才能去往化勁上琢磨。同樣,修出這個虎豹雷音了,隨便喊一嗓子,都能把人給嚇破膽了。當然,這個不是專門奔著雷音修的。而是站樁,練拳,感悟,還有其它的一些什麼心法。利用這些,讓臟腑之間的器官系膜,也就是我們看到,豬馬牛羊肚子裡,再不濟小雞肚子裡那些臟器外表的一層膜長壯,長結實。到了一定程度後,自然而然,隨心就能發出這個虎豹雷音了。講白了,這是功夫到了一定境界後身體的自然表現,而不是最終追求的目地。其實不用程瞎子說,我也知道。我的功夫差遠了,我也就是運氣好一點,遇見了跟我士均力敵,或僅比我強一點點的對手。真要遇到高人。世上就沒有我關仁這個人存在了。證神,這條路就是這樣,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話也同樣是真理。程瞎子把京城的事兒跟葉凝一說。後者黯然了……程瞎子又說:「老輩人們不講這個,是怕打擊你們的信心,因為你們修來這功夫不容易。怕你們灰心了,再不肯前進。但說老實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吶。莫不要以為自已多高,要時時低一分,矮一分,這樣才能學的更多,會的更多,才能有更多的力和能耐。」葉凝點了點頭。我看著葉凝,這時我發現她穩重了。真的穩重了。是的,她的豪氣仍在,雄心仍在,只是比以前更加穩重了。這會兒,程瞎子講完,然後他突然移步奔我走來了。我擰頭向後一看,這才發現。馬彪子和小樓都過來蹲在了鍾國凡的身邊。我轉過身去。彼時,程瞎子也過來,跟著一起蹲下,他伸手,把了把這個鐘國凡的脈,又摸了摸身上的骨頭什麼的,末了他歎口氣說:「命許是能保住,但這身功夫,是徹底沒了。往後,看造化了,好的話,能坐輪椅,不好的話,就得躺到死了。」馬彪子抬頭問:「瞎子,這怎麼請來神,一走,人怎麼就這樣兒了呢?「程瞎子:「這道理很簡單,精氣神閃了唄。人在戰場,古時候,有腦瓜子掉了還往前衝的呢,有胳膊斷了,打完了架才知道斷了。還有身上挨了好幾刀,根本試不出來疼,打完了後,一看才知道受傷了。「「究其根本,就是這一口精氣神給罩著,所以才會沒事兒。眼下,這泰國人的精氣神,不是他自已的,是外來,另外的。人家撤了,走了,他自個兒當然受不了。」馬彪子:「要是不走呢?」程瞎子:「不走也沒事兒,因為精氣神一直罩著他,他慢慢的身體有個很好的自恢復機制,有了傷害,也會不顯,不發,而隨時間推移,漸漸痊癒。」說到這兒,程瞎子忽然對我一笑,接著他說:「小仁子,我來了,還有你曲二叔也來了。這事兒,已經了嘍,你好好放鬆一下吧。」我一聽這話,先是週身一鬆。轉瞬,兩眼一抹黑,昏了。說明一下,我不是讓人打暈的,而是今兒連番的幾場惡戰,打光了身子骨裡的精氣神,我累暈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所不知道的真相
我覺得程瞎子是個『不祥』之人。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幫凱出頭,打了那幾個要挑腳筋的人之後,傷了經脈。然後,馬彪子把他從省城請來的。也是那次。我見到了曲二的瘋勁。知道了,武道上有證神這麼一說。今天,我見了他,先是受了一番打擊,知道自已現在距離真高手還有多大的差距。接著,他一句話,讓我暈了。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個兒躺在野生金剛果園裡的那個小屋裡頭。身上插滿了針不說。肚子上還安了好幾個散發奇異香氣的灸柱。我開始是閉著眼。後陸續聽到外面,好像程瞎子在和馬彪子說話。兩人說的是,什麼幾個去了日本的八極高人回來了,還帶來了一批日本弟子。還有什麼這次在墨爾本隱居的幾個太極高人也過來了。還有什麼,放下吧。這事兒。你管不了。牽涉太多,太大。涉及的還有道門……多像上一次呀。上次,記得還是小時候。他們也是聊這些,不過那會兒,他們聊的是紅拳,這個拳,那個拳的。聽了一會兒他倆聊的,我睜開眼,然後看到好像電視裡的場景。屋裡點了個小油燈,葉凝搬了個小椅子坐我**前,正用胳膊拄著**,手托下巴在那兒打瞌睡。小樓坐在門口處,左手紫檀,右手蜜臘,正用力地盤啊盤。我看的時候,他好像又想起什麼般,把蜜臘收了,拿出一串星月,又偷摸翻出一個搓澡巾,賊一般,在那兒唰唰地擼……我看了小樓模樣兒,忍不住,噗嗤一笑。小樓一個激靈,閃電般拿走了搓澡巾,裝模做樣兒,正式地盤弄手串。葉凝:「哎呀……」一個哆嗦,下巴差點沒磕**沿上。「哎呀我的官人,你醒了啊。」葉凝是故意的,絕對故意,把關仁,說成官人。我笑對葉凝說:「醒了啊,對了,我睡多久了。」葉凝抻個懶腰:「都兩天一晚上了。我們在外邊搭的帳篷,你睡這屋裡,然後,我們天天的輪番守著你。」「程前輩說了,你這是暗勁用的太多,有點傷到了。並且還是隱傷,不治的好,後面功夫想精進就難了。」「所以,得拿這個他費的藥柱天天給你灸,另外還得配合針術。除外,還得給你餵水,餵藥。」我笑了笑:「辛苦你了。」葉凝撇下嘴:「打架上不去,照顧病人我還是可以往前衝的。哎……程前輩騙我好深,原來他那個包裡有衛星電話,原來我所做的事,師父全都知道。」我說:「你跟你師父通電話了嗎?那邊情況怎麼樣?」葉凝說:「師父說了,這次出來的,都是一些不露面的高人。她只是在中間,幫著安排接待什麼的。還有這次事情,她一開始就是計劃讓你帶我到雲南,找你馬叔。因為一來這裡需要你。二來這裡可以化解掉我的一難。」「因為。我要是在京城的話,肯定會摻合進去這件事。」「你一去雲南,把消息散播了。你知道嗎?不僅咱們,京城裡很多太極,八極的小輩全來了。不過他們都聚在片馬那兒。那邊還有人,穩著他們,不讓他們過境。」「這樣一來,你吸引了小輩,把他們騙到雲南又有人給他們穩住。老一輩在京城掩護著那些高人辦事,這才把那個壞傢伙給攆去了美國。」我一怔:「就這樣,才給攆走?沒把他給收拾了?」葉凝撇嘴:「師父說了,這還是那些高人們中間的恩怨,有人想這個人死,有人不想他死。反正,這人後來還是跑了。坐飛機,去的美國。還有,他本身就是美籍華人。」「不過你的功勞很大,如果沒有你的話。那些小輩摻合進來,又會有不少的人白白受傷,甚至可能丟了性命。你把這件事這麼一引,全都聚到了雲南。也是大大的功勞一件。」估歡夾血。話音一轉,葉凝淡淡說:「不過,師父她們還是替你捏了把汗,因為雲南這邊的情況太複雜了,雖然敵人不是那種真高人。但情況複雜,怕你應付不來。還好……還好,你一一都應對了。」我聽了這番詳細的講述。我一時感慨萬千。馬彪子講的真對,太極真是打的一手好太極。他們是怕,小輩們亂,然後,祁大明,鍾國凡的力量滲透到京城。那樣的話,在京城動這麼大的事兒。驚動了官家,最後誰都沒也果子吃。(ps:此事是駱小樓大爺身死,內外的高人就已經運作了。怕大家看不明白,特意說一下。王金貴是個突發,這個突發,正好將高人們擔心的這些個小輩兒,有了個地方引。這才引出來我去雲南找馬彪子的事兒。)而我吸引了敵我雙方的次一級力量,到了緬甸,在這裡大動干戈。影響面,各方面都會小很多。而京城那邊,如程瞎子所說,只有六秒。並且,還有個引子。車撞了一下。就算有人查,也會說,我們撞車了,有口角,動了下手。這樣,無論如何,官面不會去究,民也不會去舉。民不舉,官不究,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法。如此一來,我真正明白。王金貴的上家,就是這個逃去美國的神秘高人。祁大明的上家,肯定也是這人。並且,鍾國凡的上家,也是這個美國的太極高人。這高人,把金剛果的事兒,引的這麼大……我心裡突然靈機一動,抬頭對葉凝說:「那個逃回美國的太極高人,他真正目地,不是什麼金剛果,對不對?」葉凝一怔,旋即她說:「仁子,你真厲害!一下就分析到了。師父說了,金剛果什麼的,只是個引子。也有一定的目地,但不是全部,至於說全部……」葉凝悠歎:「等咱們功夫,到了那個境界,獲得了那些我沒有見過的前輩們的認可,可能就知道了。」「喲,仁子醒啦!」這會兒,門突然開了,過後程瞎子探過來了頭。我心中暗說這瞎子厲害,真的是厲害……然後說:「嗯醒了,多謝程前輩。「程瞎子笑了下說:「不用謝的,過來,跟你說會兒話。這事兒,你肯定有許多不解吧。「我說:「嗯,確實……「程瞎子說:「這樣,我給你講講吧。「程瞎子坐過來,在我身邊坐好了,看了著我說:「這麼些年,其實,你做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你跟那個假日本鬼子打,你上可可西裡,滅了一個叫唐劍的人。所有一切,我全知道……」我怔了怔:「可是,我……」程瞎子笑了:「不僅我,還有很多人也都知道。只不過,你沒發現而已。當然,如果你修到那個境地,你或許就能發現了。」「這是其一,其二……」「十多年前,就有人害死了馬彪子的師父,試徒挑起,太極和八極兩門之間的矛盾。當年,那件事鬧的很厲害,馬彪子最後背了個逆上的罪名,獨自一人離開八極了。」「因為,他不想,八極和太極起矛盾。」「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但小輩們不知。明眼的人又不能講的太清楚。因為,怕小輩們摻合進來,白白丟了性命。」「行兇的人,他不在國內,他是在美國。但他是個華人,另外他也不是孤身一個人奮戰。他有一群人,這人叫什麼,我現在沒法兒跟你說。」「那件事,出來了後。臨時就壓住了。一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八極的一個老爺子,小樓他大爺又出事了。」「同樣,也是那人暗中安排人,做的手腳。用的是字門的功夫。」「太極和八極的人,就打算收拾對方,然後把他引回京城來做個了斷。」「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雲南殺出來個王金貴,他把關正偉給打傷了。之後,這些小輩人就傳開了,說什麼,是馬彪子干的,還有什麼,王金貴和馬彪子一起幹的。」「你不是八極,太極的人,你不知道。當時,小輩們都火了,太極那邊,當著老輩的面兒,把桌子都拍碎了!就說要跟八極打。」「眼瞅這些小輩一個個都壓不住火,都要撒,沒辦法,只好用這個招兒,讓你來引這些小輩的人了。」「有個七爺,他是放話筒,他點了你,讓你領了這班人到雲南來,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到雲南,這些人還沒等你散消息呢,其實,滿天都已經傳飛了,說你到了雲南來了。」「與此同時,祁大明的人,還有這個什麼鍾國凡的人,也陸續到了。「「金剛果只是對方要拿的其中一件東西,他真正目地,我知道一點,但不好跟你說。「~~筆~~~^~「總之,京城那邊,動手了,重挫了對方的銳氣。「「然後,這人跑了,回美國了,一時半會兒,應該興不起什麼風浪。「「小仁子啊,你立了大功。放心吧,回京城,太極忘不了你。「我看著程瞎子,不動聲色說:「前輩,這樣一來,我能明白。但我現在,不想太多。只想還馬叔一個名份,讓他能明明白白的回八極。」程瞎子感慨,長歎口氣說:「他那波,現在能攏到一塊兒的,也就外面他單師叔那麼一個人了。」「國內現在人才調零啊,你要有心吶,仁子,你在京城給你馬叔立個拳館吧。」我想了想說:「行,這個沒問題!一定,一定立!「
第一百三十四章贈至寶,起身遠行
程瞎子把此事個中曲折跟我這麼一講,我瞭解之餘,程瞎子給了馬彪子一個眼色。後者會意,領小樓。葉凝兩人。就走出了這小屋兒。臨走,馬彪子又將門給關上了。我知道程瞎子是有要事跟我說,當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程瞎子摸出一塊紫黑,紫黑的平安扣樣式玉石,在手裡把玩的同時,他跟我說:「小仁子,這次南下,我很早就到雲南了。可我並沒有過去。我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鳳慶。」我一聽鳳慶這兩個字,馬上一激動說:「周師父,你知道我師父,你去他……」程瞎子揮手示意我別激動。「小周父子倆人很好,他去雲南。我不知他怎麼跟你說的。其實,這是幾個老哥們,一起湊錢給他倆包的一片古茶園。」我一聽就愣了。轉念一想。確實如此,跟周師父這麼多年,他那幾個親戚,我都知道,心裡邊也都有數。沒聽說誰在雲南包茶山。當下,我對程瞎子說:「師父是沒跟我說過實話,他只說是親戚請他們過去,幫忙看茶園。」程瞎子聽罷:「是了,他是不想讓你知道有我們這些人存在。畢竟,你現在初通了武上的功夫,能打暗勁,小有成就。但跟那幫人比起來,你還是不行。那幫人中,有好有壞,遇到好的倒也罷了,遇到壞的,你吃了大虧,小周他本就有殘疾,也沒辦法替你出頭,你不得讓他替你活活急死呀。」我聽了一想,確實如此。其實,周師父一直拒絕我打聽他太多,同樣也一直反對我進入這個江湖裡來。他更多希望我是一個擁有正常社會生活的人。程瞎子:「小周父子倆,都是庚金命的人,命裡土又厚,風水上的九年上中下三元運,這又落到了西南之地。」「西南,有金,有火。庚金倒是不怕火。但他們命中雖有水,但少木。正好,這茶樹是乙木之象。到了西南境地,合上一個乙庚正好對上這兩人這些年走的大運。」「正因如此,這些老哥們兒才將他二人安排到這裡。」「小仁子啊,我見到你師父的時候,他提起你了,你知他怎樣說的嗎?」我問:「周師父怎麼說我。」「他說是教了一個大學生,物理學的特別好。他說,你畢業了應該是給人家當老師的人。是教物理,化學這些現代學科的老師。他還笑著說,可沒人知道,這個老師學到的是最最牛x的形意功夫。他還說,是求著京城老七,讓他安排人,幫你通了兩關。將暗勁,找了。他說,那是他送你的最後一份大禮。並且,他覺得你應該會在老師這個行業,有很好的發展。」「他不知道後邊的事兒,不知道你去了可可西裡,更加不知道,你已經來了雲南。」我一聽,冷不丁就明白什麼了。程瞎子說:「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全都清楚。你想早點見到你師父,跟他們父子倆見見。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再是當初那個,師出無名,讓人看不入眼的小仁子了。你現在擱江湖,你是大官人!」「你只要一出去,回到雲南,立馬得落入很多人的眼中。這是其一,其二,你去了,以小周的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兒。」「你說,你這樣,是不是給你師父心裡添堵?」我冷靜想了想,確實是這樣。雲南這事兒,我鬧的這麼大,去了保不就暴露周師父和鐵蛋叔的位置。要是有人知道了,過去山上找他們。那不是給兩人平靜的生活添麻煩嗎?還有,周師父若看出我殺過人,沾染了這些恩怨……我有些不太敢想。程瞎子這時說:「仁子啊,你師父不是一般人,他腿好的時候,在京城,像七爺,還有他身邊那些人,見到你師父,是不敢主動說話的。」「但現在不同了,因為小周的腿沒了。」「仁子,你是他徒弟,你能把他丟的面子,給掙回來嗎?」程瞎子話說的慢條斯理,很淡,很淡,可一扔出來,卻不亞於一個大雷,一下就給我驚醒了。估廳吐巴。師父的面子,師父當年在江湖的地位丟了。我這個當徒弟的,得給師父掙回來,贏回來。可現在的我,怎麼掙,怎麼贏……程瞎子這時伸手搭在了我手上,用中指輕輕點了兩下說:「有心,有念,能立志,行事。這是好。但千里行,要始於足。再大的事兒,也是一點一滴做起來的。現在,好好養身子骨。把這一身的經脈養好了。明兒個,彪子可能跟駱家那個小樓,領著他們那兒的山狗,老單一起回八極。這兩天他們說來著,先是去西安,把彪子師門的人,找一找,攏一攏。」「單老頭,把事兒說一說。讓大家知道當年的恩怨,誤會。過後,可能還得去次南京,跟駱家那撥人見見。」程瞎子繼續:「你呢,我和那個傻乎乎的老道商量了,給你安排了一些課。葉家的丫頭,要是願意跟著湊個熱鬧,就一起跟著看看。」我心中一動:「程前輩,你要傳我什麼?」程瞎子微微一笑:「談不上傳,可卻是一些簡單至極,外人又不知的訓練法門。你暗勁通雖通了,力也可以。但是……還是缺了一個靈,一個快。你先養病吧,慢慢你就知道嘍。」講過了這些,程瞎子伸手把那塊紫黑的玉遞到我手裡說:「這玩意兒,你先在手上拿著玩兒,回頭兒玩膩了,再還我就是。」我噢了一聲接過,腦子裡想的卻全是周師父。我是要見周師父,但絕不是現在。我是要等到給師父掙足了面子,自已的能耐在江湖,社會上都穩定,強壯起來後。能讓周師父在知道我進入高術世界的前提下,也一樣對我放心,不擔心的時候才行。一個江湖,即憑自已本事,立住,站住,雷打不動!一個社會,不說坐擁多少錢吧,起碼房,車,餘錢,餬口的穩定營生,這些東西得有。而這些東西,才是我送給周師父的大禮,一分沉甸甸,讓他足以放心的大禮!為師者,最想看到的是弟子的成就。最不願看到的,是弟子在社會上生活沒個穩定著落,江湖上能耐不高不低,且還惹了大大小小的麻煩。那樣的話,得把師父給愁死了。我可不能因一已之私,去見了周師父,到時我是開心了,到頭來卻把老人家給愁壞嘍。念及至此,我心釋然了。一方面期待程瞎子和聽松道長會給我按排些什麼課程。一方面也是關心這金剛果樹究竟弄的怎麼樣了。就這麼,我在**上一連躺了三天,這三天都是葉凝伺候我,給我擦臉,喂粥,幫著做藥灸。此時葉凝全然沒了剛出京城的那股子嬌蠻專橫的橫樣兒。她像極了一個小女人,一個找到可以倚靠男人的小女人。然後,在這三天中,第二天的時候,馬彪子跟我告辭,他要和小樓,領上山狗叔,單老頭子一起走了。計劃如程瞎子所說,先去西安,到那兒把他們那一脈的幾個人找出來。大家吃頓飯,由單老頭子主持,將當年的事兒,講一講,還馬彪子一個清白。接下來,馬彪子還得跟小樓去一趟南京。這趟南京是馬彪子想跟駱家那幫人找一找祖,尋一尋八極的源頭。臨走馬彪子跟我說,盯緊傻逼老道聽松,因為他答應給我和馬彪子一份厚禮做答謝。並且,這厚禮還是能換成錢財的大厚禮。我聽了一笑,沒太往心裡去。送走了馬彪子一行,正好第四天,我在外見到了曲二和聽松來滅金剛樹。我能說,我見到真正猛人了嗎?曲二是直接上去,拿手對著長滿的刺的金剛樹籐蔓一擼,然後那些硬刺就全都沒了。接下來,他一口氣拿了四五根足有鵝蛋粗細的籐蔓,輕輕鬆鬆一提,瞬間就連根而起,且那些根,每一個都連帶著幾十斤重的泥土。我和葉凝觀著這一切。稍許,程瞎子在聽松道長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過來了。「小仁子啊,是不是驚訝。」我說:「是啊,程前輩,曲二叔他……他這是怎麼練的呀。」程瞎子笑了:「天下再無第二個人能有曲二這造化。他那年,因心性直,讓外因刺激,以致神不守元,元氣大洩,沖了經脈,卻又沒傷。」「這就給他打了一個,週身氣血暢通的底子。然後他這人半傻不傻,心性耿直,只容黑白,所以我把一些東西跟他一講,他不存二心,就是悶頭來練,吃飯,喝水,睡覺,走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不想別的東西,就練這個。」「期間,我又用針術,灸法,幫他過了練功時遇到的關隘。是以,這曲二也是個奇才了,沒幾年的時間,就讓他練出了虎豹雷音的功夫。」我看了曲二的動作,內心真的是驚駭不已。這時,程瞎子又拿手碰了下我說:「給你的那塊玉呢?」我恍然:「噢,你給我,我就壓在枕頭下了。」程瞎子搖頭:「快,快拿來。」葉凝:「仁子,我給你取去。」說了話,她擰身回到小屋兒,將我壓在枕頭下的那塊黑玉取出來了。當天,程瞎子給我的時候,我接過順手就壓那兒了,這麼些天也是一直沒看。今天,葉凝拿來給我時,她先是愣了一下:「咦,這玉好像聞著挺香呢。」眼下,我一身勁力恢復,又聽葉凝這麼一說,急忙伸了手來,接過放在鼻端一聞。咦,當真是幽幽沁香,說不出什麼香,似蜜,又好像芝蘭,花果的氣味。總之,非常的好聞,衝到腦子裡,讓人的精氣神,立馬就是一醒。我對程瞎子說:「前輩,這是什麼玉呀,怎麼這麼香?」程瞎子笑了:「香?說它香,若是你光顧著聞味兒,真有些浪費它了。咦,今兒這天兒,應該是太陽挺足吧。」聽松在旁搭話:「老人家所說極是,今天的天氣,很好,很好。」程瞎子:「小仁子,你把這玉,湊到太陽光底下,你對著太陽,你照一下,看看裡面。」我拿過玉,按程瞎子說的,湊到太陽底下這麼一照,一看。瞬間,我就驚呆了。放眼看去,這玉裡面,竟然蘊了一道又一道如煙似霧,絲絲飄動的紫紅,紫紅的東西。那紅,似血,但又不像血,因它太艷,太濃。艷到反射出太陽的光澤,濃到化不開,卻又似在輕輕地游動,旋轉,好像要衝出這玉石的束縛一般。我驚了一下問:「前輩,這是什麼呀?」程瞎子笑了:「血玉,沁了血的玉。」我一聽:「這,這東西,不是古墓裡的嗎?」程瞎子搖頭:「墓裡的是什麼東西?俗話講,人走陽,鬼走陰,八字不硬繞道行。生明器,死陰物,來路不明莫伸手!那墓裡東西就算是白給,倒找咱們錢,咱也不能拿呀。」「這個,是道門裡血玉,是道門中的高人,用養玉的法子,一輩輩養出來的。」我聽了還是不解:「這裡面難道是人血嗎?」程瞎子:「道門中人的精血貴著呢,讓他們用人血來養,他們傻呀。放心吧,這東西沒怨氣,是有個願意捨的物,用它的精血,獻出來,養的這個玉。」「你戴著吧,這東西,能助你這段日子把功夫給提上去。助過後,你還得還我。因為,人不能對外物過於依賴,外物只是一個借用,用過,過了這一階段,還得將外物放下。畢竟,咱們自個身子骨,才是最最實在的東西。」「來,仁子,正好,我這兒有根紅繩,我幫著你把它繫上。「葉凝伸過手,拿了玉,也不問我別的,只專心找出一根紅繩,幫我繫牢後,又親手給我繫在了脖子上。程瞎子沒見到,可他好像知道,所以,立在一邊,側頭暗暗竊笑。我紅了個臉,略顯害羞地低頭。程瞎子道明玉的來歷後,又領我在這附近山上轉了半天。到傍晚時分,曲二告訴他,已搜過這附近的山了,再無半點金剛果痕跡。現有的果樹,果實,都已經堆放到事先安排好的大坑裡了。程瞎子淡然,說了兩個字:「放火!「曲二領命,不大一會兒,一道熊熊火光,就在這崖上的一個地方,沖天燃起了。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明後,曲二和聽松道長又檢查堆滿了灰燼的大火坑,再三確認,沒有什麼金剛果,且已經絕了根兒後。程瞎子,這才一揮手,示意我們整理帳篷,馬上走人。一一整理完畢。葉凝問程瞎子:「程前輩,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呀?」程瞎子望了天邊淡淡浮雲說:「世人都講,讀萬卷書,走萬里路,才能有所得。今兒,我就領你們,走一走這萬里路!當然了,也沒萬里那麼長,我們就是奔著緬甸北邊走,然後翻越高黎貢山,那山上,有一處所在,是某個前輩過關隘時修建的。」「到了那裡,我們且住上些時日,然後小仁子,我給你安排一些功課。葉丫頭,你呢,若有心學,就好好學,若無心,就好好溫習你太極門的東西。畢竟,那地方,佔了一個靈氣兒呢,對提升功夫,極是有好處。」講過這些,程瞎子又一扭頭對聽松道長說:「聽松啊,這些日子,我等飲食,要你多費心了。」聽松道長:「放心,前輩請放心。」程瞎子一一安排完,微微一笑,小走兩步,伸了兩臂。曲二會意,過去把後背讓給程瞎子。程瞎子就這麼趴在曲二背上,讓他馱著,扭頭朝我笑了一下說:「此地非久留所在,我等,快些走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赤手玩炭,分心極用
一行人這就奔行起來。路上,我教了葉凝趟泥奔的法子,她學的很起勁,轉眼基本已經能跟我把速度持平了。(ps:不是全力跑。是正常跑。持平。)聽松道長。看著很笨,跑起來也是,跌跌撞撞,其實卻很快,一直也沒有在我們身後落太遠。就這樣,走走停停。期間,那條汪星人,時不時出現在附過。過來跟我們打個招呼。然後程瞎子又把那天我昏迷後發生的事兒。大概講了一遍。估廳肝扛。基本就是,我暈了後,那些人就將鍾國凡抬回去了。幾個白人對我很有興趣,且留了在美國的地址,希望我有時間能過去找他們。程瞎子問我要不要這地址。我搖頭說。再說吧!就這麼一直走,將要回到來時那個郎獵戶的木屋時,我發現汪星人不在了。當下。我和葉凝一起跟程瞎子告了個假,這就走到了那個木屋的後邊。在郎獵戶的墳前,我見到了汪星人。它看著我,沒說話。我知道,它是要一直守在這裡,於是過去,摸了摸它的頭,就這麼揮手告別了。走的時候,葉凝問我,幹嘛不把這條狗帶走。我說這不是城裡養的**物狗,它是獵狗,它在這片森林完全可以活下來。它留在這裡,是要陪著主人一起,直至身死那一刻。告別汪星人,我們加快速度。先是抵達到了緬甸的其培,後又沿緬甸境內的恩梅開江一路向北挺進,最後又租了一條小船過江。然後,在密林中行進數日,末了穿越國境,來到了高黎貢山的山域。這一路,程瞎子,聽松道長,教了我無數識藥,觀藥,採藥的法門。我所行,收穫的極多,極多。末了,翻越國境後,一行人速度慢下來。沿高黎貢山,穿行了數日,最終在大山深腹,就找到了一處幽閉的吊腳小樓。樓門上了鎖,程瞎子讓曲二拿過鑰匙打開。進到屋裡,先是聞到絲絲潮氣,然後程瞎子吩咐曲二打掃房間。又找出用膠袋和防潮炭包封裝的棉被,衣服,還有保存完好的大米,糧食等物品後。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了。入住當晚,程瞎子取來幾截黑呼呼拇指粗細的香柱,讓曲二拿小碟裝好,點燃,分放到屋子裡的各個角落。不一會兒,香燃起。我聞到香氣就問程瞎子這是什麼東西。程瞎子告訴我,這是他自製的香,材料是,小葉降真,老山檀,緬甸的沉香,幾樣按比例混合後,又加入了一點用冷淬法淬取的檀香紫檀油脂。這樣做的香,有保固,醒神,驅除邪物陰氣的功效。香很是耐燒,燃了十幾分鐘,香柱沒見怎麼少,程瞎子就讓曲二把香滅了,然後我們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早起。聽松道長給我們熬了一鍋粥,吃過後,他說要出去給我們找些食物。然後程瞎子讓曲二在院裡掘了一個大坑。接著,他又讓葉凝翻出這裡保存的舊衣物,找了一個大大的吊腿褲子讓我穿上。說實話,我對程瞎子教我,沒什麼太大期盼,因為我感覺我的境界已經可以了。但當課程開始時,我發現,我錯了。程瞎子是讓曲二弄了個火炕,又找些乾柴,放到裡面燒後,再弄來了一塊塊大小不同的山石放到火裡燒。燒到一定程度,他讓我把上衣脫了,赤著上身,走到火坑邊。然後程瞎子對曲二說:「扔石!」呼的一下,一塊燒熱的石頭就飛來了。與此同時,程瞎子對我說:「接住,在手裡掂,掂冷了,再放下。」我能說,我一接到石頭就手忙腳亂,就根本掂不了,然後,它撲通掉地上了嗎?程瞎子聽到石頭落地,他笑了。「仁子啊!天下武學,唯快不破!你想立足,想給師父掙回面子,你身上這功夫,不快怎麼能行呢?」「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人的動作,可以快到無止境之地。但這個,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而是要借個外物來激發!」「石頭是熱的,人身體在感受到,極熱,極尖銳,等物件刺激後,身體本能就會產生一個往回縮,收的力量。」「這股子勁兒,可是很快,很快的。你想想,平時,你要是讓什麼東西燙了,嗖的一下,你收手,收的可是比誰都快。」「練功夫也是如此,這個小法子,就是通過這招兒。讓石頭跟你手相撞的那一剎那,把收,縮的勁,變成暗勁,再用激出的暗勁,把石頭蕩起來,然後,它再落下,再蕩。」「眼麼前,這還只是燒的微燙而已。等到後面,石頭通紅了,這才叫見真功夫呢。這裡面,求的就是勁力在幾十,幾百分之一秒內的一個收發控制!」我聽了程瞎子的講解,心中恍然大悟。我暗勁成了,但只能打一次。如果,兩兩相撞的時候,我在十分之一秒內,打了二十幾次的暗勁過去,那樣的力量會是什麼樣?不僅如此,在接到熱石的時候,我手本能是向回縮的,現在我要改了這股勁,讓手來把石頭往起蕩,用暗勁來蕩。而這個時間,當然是越短越好,超過一秒,我手可能就燙傷了。程瞎子大概是感覺到我在思忖這裡邊的原理,他當下微微一笑對曲二說:「曲二,你在那火堆找找,找塊燒的通紅的小石頭,你用棍子夾起,丟過來。」曲二回了個好。低頭,找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那石子已經燒的發黑髮紅了。曲二拿棍子一夾,木棍上立馬騰起一股青煙。他夾起石頭,對準程瞎子一扔。程瞎子突然閃電般伸了手,用二指一夾的同時,我就見那石頭好像是有靈氣兒的活物般,在程瞎子手指,掌心,手背,回來輕快無比的跳動,翻滾。而程瞎子的手上,那一根根細小的肌肉,皮膚都在高速地做著拱跳,彈起的運動。程瞎子演了一會兒,微微一笑,扣掌,一丟。啪!這塊石頭就深深嵌入十多米外,院門旁的一根大粗門柱上了。程瞎子丟了手,又把手抬起,讓我來看。我瞟了一眼。他手上皮膚光潔細白,連一絲兒的紅暈都沒給燙出來。這一刻,我服了,服的是心服口服!同時,我也明白,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悶頭,練吧!我接過了曲二扔來的一塊石頭,開始掂上了。一開始不敢求太燙,稍微小燙就行,主要是找好那股勁,讓手,胳膊,肩膀,胸口,後背,等等這些地方騰起的暗勁能把石頭震的蕩起來。這裡面就需要一個拿捏了,分寸,火候,角度……等等的東西。我試著練了一個來小時,我感覺滿頭的大汗。程瞎子過來,伸手掐了我的脈,然後他對我說:「你這樣不行,心率一分鐘都快到九十下了。這樣是耗。以武入道,想要有成就,得把這個心率控制好,控制心率,心要閒,要松。不能緊張,身體要輕,要靈,再重,再累,再艱難,也要領著輕靈,閑雅的意。」「呼吸要自然,隨和,要講究一個忘息,即忘了呼吸,但它還存在。」「領過這幾個念想,把心率保持在一分鐘六十下,一定記住,要六十下。」「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也要保持這個,一定要讓它穩步在六十下。這樣,你的身體才會越來越健康,元氣,才能越來越充沛。」我一下子感覺,真的是很難,很難!不過,這還不是最難的。到了中午,聽松道長搞了許多食材回來,葉凝跟著忙活,做了一頓全素的午飯後。稍作休息,程瞎子就安排了另一個功課。是什麼?就是,守著一個木頭樁子,我站在這兒,聽松道長站在另一頭,然後,曲二兩手來打我一隻手,我另一隻手在幹嘛。它不在打,它在跟聽松道長下快棋。快棋,也就是不加思索,快走,一步不停,一步不想,全憑眼睛掃過棋盤時,腦子裡一剎那間得出的結果來走步。要說軍棋倒也好了。偏偏,我下的是圍棋。要是大圍棋,也行,偏那是棋子只有火柴頭大小的袖珍工藝圍棋。這麼小的棋子,用手指捏起來都費勁,我還要下快棋。此外,曲二是個半傻的人,不會藏力,程瞎子說了讓他打我,這貨就實打實的掄拳頭打上了。這曲二現在壯的跟個大黑熊似的,又通了虎豹雷音。一拳下來,我差點沒暈了,一個趔趄,撲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程瞎子聽到異樣,急急過來給我扶起,說了曲二兩句,讓他收點力打。我這才重新站回到原地,然後擺了架子,一邊接曲二的拳,一邊跟聽松道長走快棋。左手走完,走右手,然後換了左手再打。就這樣,兩邊倒。一直打過傍晚天黑,我是棋輸了不知多少盤,胳膊讓曲二打的疼的已經忘了那是胳膊了。葉凝在邊上看的是一個勁地歎息,並且還責備程瞎子,說他這根本就是在禍害人,她從來也沒聽說過這種練法兒。程瞎子微笑不語,側過頭跟聽松道長講了幾句後,取過一個大碗來。將裡面用現采的草藥,做成的藥糊,敷貼到了我胳膊,還有身上的幾個痛點。完事兒,又拿針來,在我身上插了不下三十根針。最終,程瞎子說,晚上,打坐回先天元氣提到元氣,程瞎子特意拿手指沾水,在桌上寫了元氣和元氣。他說,元氣是後天五穀精微產物,人吃飽了有精氣神,那是元氣的力量。元氣是先天五行化生之產物,是決定人這一輩子,能活多久的東西。元氣打坐怎麼來回?是大小周天嗎?程瞎子講,那些丹道之類的東西,是另外一門的說法了。咱們以武入道的,身體已經有了那個基礎,所以,打坐時,不用意守這個,那個。就是領一個念!這個念就是,散掉全身,回送天地!(ps:這裡著重講一下,這個念,只是專門以武入道的人來領的,尋常人,不能拿這個來打坐,不然真容易出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魔鬼訓練,雷音大成
程瞎子告訴我,人在胎胞的時候,生長發育所需的一切物質,都來自於我們生存的天地。吃的。喝的。甭管多貴的食材,多不健康的食物。甭管是奶粉,母乳,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都是這個天地的東西,進入身體後,經過一系列的化學反應,產生出來五穀精微,供給人體吸收轉換來用。人從一出生。就欠這個天地的。因為。我們的身體往根兒上論一是父母養育,二就是這個天地給的。父母我們可以報恩,我們投之以報,父母喜歡之餘,會更加的恩愛我們。天地呢?如何來報?沒有實際行動。有心也行。所以,就要領這顆真心,誠心。發自內心的要把自身全部的精氣神回送天地。但這個,還得是練武的人做才行。因為,習武之人,身上陽烈的煞氣重,邪物不敢,也不能近身。但普通人,尤其八字過弱,陰氣過重的人。如果他們這麼做了,容易給一些邪物可乘之機。到頭來,元氣(這個字,與氣,同音。)沒有補到不說。搞不好,還容易沾染**因緣,最終落個精神病出來。除外,打坐的時間也有要求。要求是亥時來坐。子時來收。過程呢,心念也不一樣,亥時先要靜,全身靜冥。不生雜念,到了子時,天地一陽動的時候,才生出來這個回送天地的念,然後到了子時中,那麼一剎那,一陽大盛的時候。還要領一道,將散歸,不散歸的念。就是我這身體,散回天地,又不散回天地。這樣一來,方能拿到那一縷寶貴的先天元氣。當晚,先是按程瞎子指導的,做了這麼一遍。說實話,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不過,至少知道怎麼回事,知道怎麼做了。子時過後,要睡。然後睡到寅時就起。寅時起來要做什麼?程瞎子告訴我,要打坐,閉著眼睛,用意識來打拳。地支十二經流注歌裡講的是,經脈寅時從肺起,卯時入大腸,辰時是胃,巳時是脾,午時是心,末時小腸,申時膀胱,酉時歸腎,戌時走包絡,亥時歸三焦。子時入膽,丑時歸肝然後到了寅時,又是一個循環了。寅時要打坐,用意識打拳,因為寅時歸肺,所以要打五行拳中的劈拳。怎麼用意識打呢,就是我正常打劈拳,暗勁打法,勁流在身體怎麼生成,激盪,回收的。我打坐的時候,用意識把這個勁流體會一遍。打的過程中,打一會兒,收一收神,靜心,什麼都不要想。然後再打一會兒。一直到了辰時,胃氣動了。吃飯前,要用意識來體會,橫拳的勁了。因為,辰時,歸脾胃,是土,五行中橫拳又歸土了。以此類推,白天,但凡有一點空閒,看相對應的時辰,用意識打相對應的拳。並且,這個時辰,還不是京城時間,而是我們所處地理位置的真太陽時。這樣一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我無時無刻不在按天道的運行方式習拳。天道,什麼是天道?程瞎子講了,天道就是太陽每天會在不同的時間升起,又在不同的時間落下。這個過程中,產生的不同力量,就是天道的一種!而漫天星辰的運行軌跡,所含力量。便是天道的全部……我第一次發現,我真的看輕程瞎子了。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會點內家功夫的中醫大夫,可事實遠遠不是這樣。程瞎子,眼睛雖瞎,但他的心,比任何一個東西都要明亮。他腦子裡的知識,簡直就像一個永遠掏不盡的寶庫。他的功夫……我知道,他真正的功夫,已經到了嚇人的境地。這第一晚,只不過是熟悉,瞭解其中的心法。其中包括打座時,可能產生的幻相,以及應對之術,都一一詳細講解。應對之術很簡單,拿拳勁一衝便可。只一動,引得天地間的真陽在體內獵獵而生,任他陰邪千萬,也會在瞬間消失於無形。此外,程瞎子還跟我講了以武入道的幾個層次。分別是,人,獸,人,真人,或魔,或鬼。第一步是先做人,回返先天,第二步做獸,擁有獸的力量,體能和人的理性,情感,智慧。程瞎子跟我打個最簡單比喻,貓這種動物,人不要瞧不起,貓的動作,貓躍起的力量,貓的速度,尤其,貓身上打呼嚕時那種自然的虎豹雷音。這些人都不具備。還有貓躍起的高度,長度,等等這些,按比例換算到人身上。人要是能做到,才能算是過了獸這一關。但練家子,很多在這一關上,練差了。身體是達到那個要求了,但心也**為獸。嗜血,好殺,好勇,鬥狠……這樣的人,一樣不得道,一樣會迅速消亡。只有心懷正念的人,擁有智慧和冷靜頭腦的人,才能安然過了這一關。到了獸後,再做人。就到了練家子描述的化勁階段了。那時,又是另一番的天地。而重新做過了人後,再突破,才能是悟道,行道,立道的真人。但也有走了邪路,上了一條大奸大惡,魔路的人。走上魔路,短時間內不會滅,因為一樣,也是成了氣候。但終歸是邪路,到最後,還是要消亡。最後一條是修來修去,把肉身不要了的。接著受過專門秘法,修成了一個鬼靈。這就像是鍾國凡身上的那個老祖宗一樣。只是一道靈,除了附在身上,能擱人世間顯露之外。再就是,扮個野鬼,去嚇唬嚇唬人了。此類鬼靈,說來也是可憐之物。可很多人,就是不明就理,以為修的是正法,到頭來,成了鬼靈後,真的是後悔萬分。程瞎子講了,形意十二形,講的就是十二種動物。描述的也是這十二種力量。把這十二種動物練上身,練明白了,練出神韻,靈氣兒出來。那才叫,真正的形意拳。我現在,還差的很遠,一些基本的東西,都還沒有過關。程瞎子講到這裡,他問我,願意守在這兒,住上幾個月,跟他一起把這些東西悟一悟沖一衝嗎?我堅定,願意!程瞎子又問我,可能會很苦,可能會苦到讓人無法忍受,甚至有些手段,會讓人發指。問我,願意嗎?我果斷點了點頭。程瞎子說,好!「小仁子,我沒看錯你!打小,我見你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兒了!明兒起,咱們開練了。先睡吧!」當晚睡下,第二天,一切照舊。然後,葉凝是第四天走的。她沒辦法繼續呆了,因為公司需要她,她離家這麼久,母親也是很惦記她。她實在是不能陪我了。我沒說什麼,然後跟她言定,回京城後一定通電話。就這樣,由聽松道長和曲二護送她,離開了這個小吊腳樓。走的時候,葉凝說不用護送。但程瞎子說了,得送,因為這裡,路途極其的艱難不說,其中還有很多能讓人迷路的天然關隘。一行人中,只有聽松道長對這裡的路熟,所以,還是得送。就這樣,葉凝被送走,我的魔鬼訓練開始了。頭一個月,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真的是……用生不如死來形容,應該差不多。十二月底的時候,我用程瞎子的衛星電話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我說被公司派到緬甸了。在這裡參加一個為期半年多的拓展培訓。信號不太好,只能用衛星電話打。父母說,不用我惦記他們,又問我過年回家不。我說,可能回不了。他們說,他們過年也不在家過。他們已經在海南買了房子,在那兒住了,然後過年,接兩個老同事過去,一起過個年。過完年,辦了簽證,還要去歐洲玩兒。我聽這話,心中釋然了。我父母就是這樣人,他們活的很瀟灑,同時他們明確告訴我,我要是在京城,他們可沒錢給我買房子。要是回家呢,那裡還有一套空房,不大,六七十平,能夠我結婚住的。就是這樣……我說了祝他們玩的開心,然後就掛斷電話。彼時,我正在被週身的疼痛和腦袋疼,眼睛疼,折磨著。我現在,全身上下,能數出來的水泡,就有三十多處。全是燙出來的。然後,臉被打腫了,腦袋嗡嗡的響,眼睛是疼的,看東西都看不清楚……就是這樣兒,一樣得打坐,採集所謂的元氣,這東西我是不知道,但程瞎子說我採到了,身上已經有了。管他呢,練就是。然後保持一個神思清明,在心裡頭打拳。又是一個月。這已經新年的第一個月了。眼瞅快過年了。我還好,已經不會挨打了,已經單手可以跟曲二打個平手了。並且,下棋,也能贏聽松道長幾盤棋嘍。身上的水泡,也明顯減少了很多。另外,不得不提程瞎子的好藥。這個水泡,在不挑破的前提下,敷貼上他的藥,保證不會落疤。當然,這期間,我的難度也是在調整的。我玩的石頭已經是每塊重達十公斤,且是熱度可把紙給點燃的熱石。我同棋盤的距離,增加到了三米多,然後我手裡多了一根聽松道長從距離這幾十公里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找來的大鐵桿子。我要用這根重達二十多公斤的鑄鐵桿子尖,輕輕地挑起一小粒棋子,然後再輕快地放到棋盤上。我握上這桿子的第三天,程瞎子摸了摸我的腰,肩,手臂,他就說我的槍勁,已經成了。之所以成的這麼快,我是得到周師父親傳**大槍。那個功,可不是白下的。第三個月,難度加大了,我需要同時拿一隻手跟程瞎子和聽松道長,下象棋和圍棋。程瞎子眼神不好,我還得報象棋的步數。像棋譜似的,喊出來後,再拿綁了十公斤大石頭的鐵桿子來把小到火柴頭那麼大的棋子穩穩當當放到棋盤上的一個小點上。且這個過程,得快,心還要閒。另外,我還得空一隻手出來對付腦瓜子明顯靈活,懂得招式變化的曲二了。第四個月,熱石的重量增加到了二十五公斤。同樣,我下棋的距離已經拉到了五米。鑄鐵桿子沒有那麼長的,聽松道長就找了一截樹枝,用繩子跟鑄鐵綁在一塊兒,讓我這麼玩兒。曲二手裡……多了一把開山刀,不過,刀沒有刃,刃給磨光了。但就算這樣兒,砍身上也是一道清晰的紫印子。這種訓練是沒有人性的……還好,聽松道長總是能找來各種各樣,我不知道的藥材熬粥給我喝。另外,我有早期的訓練做基礎,時不時的再回味,重溫一下心經。然後程瞎子跟我講講道經,易經,八字推命,相學,等等的東西。再加上,我是成年人,心智成熟了,所以我沒有心理扭曲。對付刀,要用指關節打刀身。指關節把暗勁發出去,打上刀身的話。開始是盪開。後來,這個勁越來越熟。然後,開山刀不夠用了。斷了十多把。當然頭幾次,我勁沒運好,指骨差點骨裂了。好在程瞎子藥功獨到,又專門拿了這個指法的東西,比如準頭,等等來教我。我想說的是,如果不跟你和聽松道長下棋,這我沒問題。但……誰讓這是魔鬼訓練來著。第五個月。曲二換短刀了……開刃的。受過二十幾次傷,聽松道長給我縫傷口的時候,我跟程瞎子說,這要是落疤了,我跟他沒完。程瞎子嘿嘿笑,說他的藥肯定會靈。而這個時候,那個玩熱石的技能,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了。三十公斤重,可以把木棍引燃的石頭,上了我的身,就好像活了一般,上下跳動,靈氣十足。程瞎子的那個技能,我也會了。很輕鬆自如的應用……第六個月,換玩法兒了。還是熱石頭,但不是在身上砸了,而是鋪在地上,讓我光了腳上去,在幾塊相距有六到七米的石塊間,來回的跳動。領的是虎撲的意,要求是,九米,一念即到。此外,還豎了幾根高達十多米的大樹桿子。我要先跳到一米多的那個,然後再跳到兩米多的,最後,跳到最高的桿子頂上。再接下來,我要在錯亂,無序的桿子之間,來回的跳動,要學會,空中利用腰勁,給自已續力。要學會龍身在空中三折的表現。這個,練的是龍形!隨後,我練了一周,桿子能玩的挺明白了。第二周,桿子上澆油了……還有就是,我們這附近有一群猴子,我時不時的就讓聽松道長和曲二領我去,跟猴子們一起在樹上,來回的跳動。再牽著樹枝,從一棵樹蕩到另一棵樹。這個是猴形。接下來練跑,練出跑動時好像烈馬奔騰的氣勢出來。然後,短跑,八到九米的突然加速。閃避,等等……這個是馬形。鼉形練的是人的兩排肋,我是在一堆碎石堆裡練的。人跟個那啥似的,趴裡頭,來回的扒拉。雞形也是上樹桿子,在上面單腿**,然後,曲二拿我下棋用的那個東西,在下邊狠狠捅我,我要用一條腿,在眾多桿子間,學會閃轉,騰挪。鷂形是這麼練的,我在外面,爬到一棵樹上。聽松扔出去一個東西。我得在空中,飛躍的同時,把這個重物接住。然後,再安然落到地面。這十二形中,每一形都要有發力的關鍵穴位,比如這個鷂形,它發力的關鍵就是膻中。接下來還有燕形,燕形是在一堆灌木上,搭上木板,然後我跳上木板的同時,我不能把灌木踩塌了,接下來,還要跳到另一堆灌木上。這個,練的是週身輕盈之意。蛇形,聽松和曲二抓了一堆蛇,讓我跟著領會精氣神,練習動作。鳥台形練的時候,聽松道長給我拿兩捆大樹枝子,做了個兩個假翅膀。這東西,每個都有十多公斤重,我天天跟個傻x似的,帶著這東西,在院子裡做飛翔狀。鷹形,就是鷹捉的鷹爪功,配合雞形的雞步來練了。熊形,我主要用兩個肩膀來顛熱石頭,一個肩,玩三十公斤的大石,兩肩一起來,體會熊的偉岸之姿和剛猛之勢。就這樣,屈指數來,我在這裡呆了七個月。第七個月的某一天,聽松道長領我去附近一座高山登高。那山海拔四千多米。我們道長上到了峰頂。估廳討扛。站在高處,我舉目遠眺。心胸倍感舒暢之餘,我發現胸腹之間,好像有股子力量要動。我想喊,道長給我攔住了。「兄弟,別,別喊,現在喊,就全廢了。」我朝聽松點下頭,沒喊。一嫁大叔桃花開下山,途中也是巧了。突然遇到一隻大黑熊正在地上爬行。見到我們了,熊要衝。我張口。嗷……那一嗓音喊過,山林中,迴盪起了一股子兇猛強悍的虎豹之勢。熊嚇蔫了,掉頭,轉身就跑了。等餘音退去,聽松道長熱淚盈眶地拍著我肩說:「兄弟,你成了,終於暗勁大成,成了虎豹雷音了。哎呀,福生無量天尊吶,這半年多,可把我累慘嘍。」
第一百三十七章惜別,回城,找回人味兒
我看著聽松道長,我一下子也哭了。這是堆積半年多情感的釋放,是一種感動,一種喜悅。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我知道。其實要不是程瞎子打算教給我更多,我有四個月的時間,就能把虎豹雷音給衝出來了。但程瞎子,他要教給我真東西。這些可能是周師父準備傳我,但因為時間,或其它原因沒能傳我的東西,現在讓程瞎子傳我了。這裡面不僅有強悍的用到實戰的東西,還有醫與武結合的理論。入道的一些基礎。等等。太多,太多了。沒人教,我自已一輩子,兩輩子也悟不出來這個。這段時間我能看出來,程瞎子在著急。在擔心,聽松道長也一樣在擔心。因為他們怕我受不了這個苦。這苦確實不是人受的。想像一下,扛著滿身大水泡。忍著鑽心,火辣辣的疼,還要坐在那裡,用心識來行拳勁,還要做到氣定神閒。第二還要挨打,挨刀子,挨……我忽然不敢回憶,有些怕自已受不了,怕自已會嚎啕大哭。但在跟聽松道長往回走的路上,我又讓自已回憶了。因為,不敢回憶,也是心魔。我要面對這種痛苦的訓練經歷,明白自已追求的是什麼樣的意志,精神。只有這樣,我才能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拳師。但真正讓我堅持下來的,不是自已內心深處那種渴望強大的心。而是想讓這一切快點結束的心。太累,太苦了。不僅僅是我累,我能看出來,程瞎子,聽松道長,包括曲二叔,每個人都很累,很累,真的是透盡了心血,耗盡了精氣神。程瞎子說的對,功夫這東西,不是白長身上的,想要有過人的功夫,就得受過人的罪。老話在理,人前顯多大貴,背後遭多大罪。估在住劃。同樣,不得不說,程瞎子是明師。他一再告訴我,並非嗜痛苦,嗜疼痛為等閒就是一種修行。那是苦修,一樣不適合人來做。他這麼做的地是刺激,刺激我一身的神,來養成這個意識後,避免今後再受這個苦,這個疼。此外,不得不說,程瞎子給我那塊血玉確實是很有明堂。很多時候,我感覺撐不住了。想要放棄時,那血玉深處,都會橫生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讓我重新拾起信心。還有聽松道長的道家飲食。等等,太多,太多了。讓我終於把全部訓練拿下,有了一點,我也說不清多厲害的成就。回到吊腳樓時。程瞎子激動地問了一句:「剛才那一嗓子誰喊的?」我說:「是我,前輩!」程瞎子一拍手:「成啦!終於成啦!」我快步上前,給程瞎子來了一個大擁抱。這些日子,真苦了我這位好老師了,見天兒的晚上,我睡下時,他沒睡。有好幾次,我知道他摸到我**邊,伸手給我把脈,聽我的息。掌控我身體的情況,然後發現一點異樣,馬上針灸,外加藥功來調。我累,他付出的更是心血和精氣神吶。當然,還有曲二。不過,曲二這半年多也成熟許多了。並且,程瞎子說他好像可以重拾智能,然後,將智力恢復到正常人水平,當然這個時間,會長,大概還需要六到七年吧。當晚,我們爺們幾個,以茶代酒。聽松道長做了一頓素食大餐。幾人,飽吃一頓後,就商議要回去了。衛星電話,四個多月前就沒電了。所以,也不知道城裡人現在都怎麼樣了。程瞎子說,現今都六七月份了,夏天了,他出來快有一年嘍。他得回長春老家看看了。聽松道長呢,他要去寶雞那裡,去會一個道觀的朋友。我嘛,當然是直接回京城了。聽松道長臨走讓我留個地址,他說要寄東西給我。我說,不用了。道長一再堅持,我就對他說,等到外面,大家用手機都聯繫上了,再留地址吧。道長想想也是,這就答應了。爺們兒幾個,這就收拾行囊,又花了兩天時間,給這屋前屋後,從裡到外收拾了個乾乾淨淨。最終,這才鎖上門,結伴踏上回家的路。路上,程瞎子又指導我這一身功夫,怎麼養,怎麼來藏。同時他還說了,回去後,第一件事是要立身。有在社會上的立身之能。他提醒我說,我已經懂了很多道門醫家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實用性極強的玩意兒。這一身醫家東西,再加我功夫。我走保健的路子,先求個立身,一點都不難。立身,有業。再求,武道深遠,再入高術江湖!這才是,我當下要一步步做的事。除了這些指導,程瞎子又告訴我要把天道合到身上。只有這樣,才能最終實現,以武入道。而這個,天道合身,是個什麼樣的過程?答案很簡單,就是用心神,按照每個時辰,所屬臟腑經脈運行的次序。來打形意的五行拳。他說五行拳不僅是形意的根本。同樣也是拳術的根本,通過這個,把天道合到身上。體內拳勁的運行與天道的運行規律一致,那就是合上道了。這個過程,將會很漫長,但要求我,只要一有空閒,就做這個東西。就這麼,走到有人的地方,坐下來歇腳。然後一步步的,先是聽松道長跟我們分開。後來又是程瞎子跟我分開。跟程瞎子分開時,他特意把我交給他的血玉拿給我看,再三告訴我,收走這東西是為了我好。程瞎子這麼做,是因為這裡邊有個梗兒。血玉是他一個多月前要走的。那會兒,我仍舊是累的要死。然後,他把血玉要走了。我挺不理解。現在,我理解了。血玉,只是提供的短時間幫助,我不能依賴這個,依賴上,我人就廢了。臨分開,程瞎子又再三叮囑我,切不可提及我在他這兒學東西的經過。另外,也要切記,不可,對外人宣說這一切。我領過命,就這麼跟程瞎子,揮手淚別了。最終,我穿了一身在雲南地攤掏來的拖鞋,背心,大褲衩子,就這麼回到了京城。到京城,我先回自已住的小屋兒。把各種東西收拾一番,又去交了水電費。然後,重新換上正常衣服。期間,開手機,又充話費。然後,我首先聯繫馬彪子。接通馬彪子電話。馬彪子直接問我這半年去哪兒了。我說閉關來著。馬彪子說,他知道這個,當年他也閉過關。不過,最長也就三個月。嘮過了這個,馬彪子說他跟小樓合夥在南京倒賣各種文玩物件呢。這段時間,小賺了一筆,同時,他強烈要求我去南京。我說先不去了,先擱京城回回神兒,收收心。馬彪子說也是,說他過些日子,會來京城找我。給馬彪子打完,又給周師父打。周師父那邊一切都好,茶園的生意也不錯,另外問我這半年去哪兒了,怎麼沒個信兒呢。我說了,去國外參加培訓去了。周師父又叮囑我,洋知識學學就行,別學太深,深了還得是咱們老祖宗的東西。周師父問候完了,又給家裡父母打。然後也是一通噓寒問暖。這些親人,師父們都一一通知到了。我想起來二炳,就給他打。可沒想到,還是一個關機的狀態。我沒多想,又給葉凝打去了。可葉凝手機,竟然也關機了。咦……我稍微忖了忖,感覺這兩人應該沒什麼大事兒。於是,先不打電話了。我要先按程瞎子交待我的,我先坐京城的地鐵,接人氣,回人味兒。因為,剛從山上下來,到村子裡,見第一波人的時候。我發現,那些人看到我,全都用小心,害怕的眼神,偷偷打量,並且不敢接近。我當時的穿戴很整齊,頭髮這段時間,一直由聽松道長給我打理,也不是不修邊幅的模樣兒。他們怎麼這麼看我呢?後來我問程瞎子,他告訴我說,我練的是那種,按古時候講,是可以降伏虎的功夫。功夫成了,剛出來時,我身上的精氣神,特別的扎人,刺人。我就好像一桿槍,一柄重錘似的,看人一眼,就能讓人心神不寧。所以,我得學會接人氣兒,藏功夫。對了,另外說一下。現在我心跳,平時能保持在每分鐘六十次。劇烈,大劇烈運動是六十六到七十之間。再說這個藏功夫。地鐵上氣場雜,亂,多。我感應的這些,把這些氣往身上領,用來蓋住我身上的精氣神。這個過程,就好像偽裝一樣。我需要利用從氣場中學到的東西來隱藏自已。這不,到了地鐵上,我往裡一站,立馬感覺現在跟以往不同了。以前我上地鐵,要特意去隔絕那個信息什麼的。現在不用了。撲面而來的紛雜氣場,信息中,我可以輕鬆自如,游刃有餘的想面對就面對,想鎖定就鎖定,不想面對,鎖定,就乾脆封了自個兒,專心按時辰,用心識來走拳勁。坐了一周的地鐵。又讀了報紙,看新聞,上網。這人味兒,總算是回來了。人味兒回來了,把功夫給蓋住,我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毫無差別。除非遇到事兒,心念一動,把蓋在身上的這些偽裝氣場抖落開,我就現原形兒了。回過人味兒。我開始琢磨,程瞎子跟我說的立業賺錢養身之本。
第一百三十八章賺錢雖易,但不可長久
程瞎子跟我說,我功夫練到這地步,把虎之術引上了身。賺錢對我來說,根本不是難事。另外。賺錢這塊跟功夫又不同。功夫要藏。藏的越深,越露不出來,後邊的成就就越大。賺錢呢,則要亮,亮的越明白,越響,越紅火,這錢才賺的越多。功夫是雷。現的時候要悄無聲息。喀嚓一下,在空中閃過,再想尋,就尋不到這人,尋不到這功夫了。賺錢是大江。大河,奔騰洶湧,滔滔不絕。這錢才會越賺越多。程瞎子說,這些是前輩們,幾千年積累總結下來的經驗,話雖短,對人來說卻格外適用。他要我好好的品一品。我在家中,現在,品茶,品話。茶是之前從可可西裡回來後,周師父寄到我健身會所,老闆給我簽收的。在家中,放了很長一段時間,已經轉的濃香怡人了。現在是七月初,已經是中夏。天很熱,我在家中,休息了三天。養神,銳志的同時,把外邊那層殼打的更厚一些,讓自已看起來,更俗,普通一些。三天後,我想到了一個點子。這就上街,花好價錢,印製了一批名片。然後又去京城裡那些極上檔次的高檔推拿會所將我的名片分發了。上面印的很簡單,道家推拿,鬆骨。半小時,三千元。效果不明顯,可退全款。我去的時候,穿了一件買來的半袖唐裝,抖了一點身上的靈氣出來。老闆見了我,倒也是客氣。但僅僅是客氣而已,聊過幾句話,遞了名片,不用他說,我自行告辭走人。我走了四天,去了三十多個上檔次的場子。這些場子,不是那種經營擦邊生意,搞什麼非法勾當的地方。基本全都是正規的高檔保健場子。但一樣,沒人相信我。名片,發了就是發了。估在夾圾。可我心裡並不急,再說簡單點,就是什麼都不想,發名片就是了。發完,回家做飯,吃飯,吃完了飯,行功,存神,打坐,休息。我在家守了四天。第五天的晚上九點多,我手機響了。「喂,請問關師傅嗎?」聲音港腔兒很濃。我說:「是我。」「那個,你對腰脫這個,有經驗嗎?」我說:「脫多久了?」「剛脫,剛剛。」我說:「沒問題,在哪裡?」「噢,關師傅,我這裡金鼎泰式推拿會所……我的地址是……」我說:「你等我,我馬上到。」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了這間位於某大廈十六,十七兩層的高檔會所。剛到門口,我就見前台那兒的幾個人好像神情很緊張地說著什麼。見我來了,一個妹子跟我打招呼,問我是幾位。我說了,你們老闆叫我來的。馬上有一個妹子拿對講,給一個滿頭大汗的白淨中年人喊來了。「你是關師傅?」來人問我。我說:「是我。」「啊啊,我叫陳興寶。是這裡的老闆啦。」說了話,這個陳興寶給我領到前廳休息區的一張沙發那裡,坐下,他擦把汗小聲跟我說:「你有沒有把握啊,這個麻煩大啦。「我說:「怎麼了?「陳興寶這時才跟我講,這裡新來的一個泰國的推拿師父,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給一個三十來歲的客人踩背的時候,一下子打滑,把對方腰踩脫了。就是一股寸勁,一下就脫了。但客人現在還沒什麼太大感覺,因為他趴著呢。據說,還開了幾天的車,累的渾身疲乏,剛踩的時候,他只是腰疼了一下,然後說,手法輕點兒。按摩的人存個心,因為打滑了嘛,就仔細瞅了瞅,然後感覺不對了,就悄悄跟陳興寶說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客人只要一翻身,一動。馬上就會感覺腰不對勁了。這給踩壞了,他得賠人家多少錢吶。陳興寶說,他們場子裡,原來在外面真有這種處理危機的師傅。不過,他們聯繫的那個,聽說讓一個台灣商人給請到澳大利亞去了。他們沒人了。沒辦法,收到我名片,出了這檔子事兒後,他問我行不行。陳興寶話說的很乾脆。要是行,立馬上,恢復好了。他不會虧待我。要是不行,這責任,得算我頭上。我得替他們會所來背這個大黑鍋。我起身說:「走吧,帶我去看看。「陳興寶:「好好,那我們先,先換過衣服。「他領我到後邊,員工休息區,找了個空屋兒,把一件純麻的按摩工穿的衣服給我找來了。由於我個子大,他們找了好久,這才找到我能穿的。就這樣,穿上衣服,我讓人帶去了那間包房。進去後,看到裡邊點了熏香,不過那品質……真的很一般。房間佈局很上檔次。有個身材很壯的中年男人,正趴在**上打呼嚕。他上身光著,披了一件大毛巾。陳興寶領了幾個人帶我來了後,他守在門口,緊緊盯著我。我走到屋裡,站在按摩**邊,伸手把毛巾掀起來,又拿手指,仔細聽了聽他的腰。聽,是用指尖皮膚來感覺。手指尖傳來的感覺告訴我,這的確有塊腰椎活動了,但脫的不厲害,只是輕微……估計這人以前也有腰脫的毛病,這次是按摩師腳底打滑,又把病根給勾起來了。當下,我伸出手,在腰椎兩側的肌肉上徐徐地動。同時,用暗勁來感觸,皮膚深處,腰椎,骨肉,韌帶,包括神經之間的關係。聽了兩三分鐘的勁。感覺差不多了,兩手向前一搓。一發勁。吧嗒一聲脆響。我收手,蓋毛巾,閃身走人。到門口,我對陳興寶說:「一會兒,讓給他做的按摩師,用一些輕微的手法,活一活血,你這兒有什麼促進局部循環的療法,你送人家一個。「陳興寶驚訝:「真的有用嗎?他沒有事了嗎?「我淡然:「沒事了。」「來來,關師傅這邊請,先喝點東西,這邊請。」陳興寶沒讓我換衣服,沒讓我走。很簡單,這是怕我忽悠他,萬一這個時候,把我放走了,人又沒好,這黑鍋誰來給背呀。這就拐到裡邊的一個小茶室。陳興寶給我沏了杯綠茶,讓我在這兒等,他出去跟著忙活了。我坐在這裡,繼續按地支時辰的時間來行『心拳』。一個小時後。陳興寶一臉高興地推門進屋兒了。「關師傅,謝謝,謝謝。這裡三千塊,三千塊……」我看了一眼,拿眼神冷冷地盯他。陳興寶:「噢,五千……」我繼續盯著他。陳興寶:「好啦,好啦,六千塊,好不好哇。「我冷然:「一萬,少一個數不行。不為別的,你們這裡得加強培訓了。不然,你們會覺得這事兒不算個事兒,那樣吃虧的是客人。「陳興寶:「關師傅,做人不要這樣子吧,你看,你……「我淡然:「一萬塊,少一個數,我不走了。「陳興寶:「好啦,好啦,一萬,就一萬啦。「事實證明,這一萬我要對了。就像程瞎子說的那樣,第一次亮相,就亮的很高,很亮,很透!高是,我的手段高。亮是,周圍再找不到我這樣的人。透是,我要的是高價錢,明碼實價,少一分不行。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身上有功夫,行醫道的話,保健行,千萬不要給人看病。給人看病,死的是自已!陳興寶其實他不覺得我黑他。反之,如果我不要錢,或要錢少了,他會看不起我,會覺得我這人低賤!三天後,陳興寶請我吃飯。然後,他在會所掛了一個牌,上面寫的是,真道家師父,保健鬆骨,半小時,五千元。陳興寶幫我宣傳,我的名一個星期起來後,別家會所也翻出我的名片,讓我去給做這個按摩。差不多,從七月中旬,一直到八月底,我都非常忙。一天最多,要走六個場子。每次,會所從中抽兩千的分紅。剩下的錢歸我。我要保證,讓客人對掏出的這五千塊錢滿意。這對我來說,很輕鬆。另一方面,我也通過給他們推拿,搞清楚了聽勁的玄機。聽勁是暗勁邁入化勁的鑰匙,只有聽勁,聽明白了,後面化勁才會玩的得心應手。五千塊,半小時,會有人來嗎?我只能說,京城有錢人真多!太多,太多了。因為我說了,手法不到位,沒印象,我退錢。所以很多人,都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的,我按的,基本就是腰,背。也就幾下,小暗勁一透進去,稍微鬆一鬆,按他們話說,那就是一種舒服的,簡直不想起**的感覺。八月中旬。庚申日。我聽勁大成!那天,我給幾個會所老闆打了電話,說我要出國了。眾人惋惜,求微信,求聯繫,求郵箱,各種求。我一一婉拒。我用功夫來賺錢,其實已經是小下品了。這條路,不能走太久,久了,會出事。會有人,包裝我,讓我出名。會有更多的錢過來,會有人借我的力來炒作我。我會出大名,最終,死的很難,很難看。同行是冤家。驚鴻一現可以,名氣大了,久了,搶走別人活路,鬧到官家那裡,找人做局,再一收拾,我根本沒翻身之路。所以,小撈一筆,即可。由於都是當天一次一結算。我點了一下,這一個月,我共收入了二十九萬。二十九萬,能做什麼?在京城,做生意,二十九萬的話……呵呵,別開玩笑了,二十九萬在京城做生意?澆一桶冰水醒醒吧。這點錢,可能只夠一年的租金。還得是一百平米以下,小鋪子,不是旺街。別外,就算我能租到便宜房子,可關鍵,我幹什麼呀?正犯愁呢,聽松道長給我寄的東西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了營生,該去找一個人了
更確切講,聽松道長的東西,是跟馬彪子一起到的。給人按摩這一個月,我除了跟馬彪子聯繫多外。再就是跟唐燕通了幾次電話。唐燕考上研究生了。現在導師帶他們幾個人正一起搞什麼課題研究,反正挺忙的,晚上都要熬夜。我叮囑她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沒再說別的了。葉凝,二炳,包括宗鶴派的那個蘇小哥,我都沒聯繫上。當時,有心去葉凝公司看看。正好那會兒。有會所給我接了單,我得趕緊過去,就錯過了這個時間。七爺家我去了一次。他沒在家,他兒子從加拿大回來了。然後,說是領黃師父一起上承德避暑。洗溫泉去了。得中秋才能回來。我就也沒多說什麼,這就轉身走了。秦月好像把我忘了似的,一直沒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給她打。然後,馬彪子三天兩頭跟我通電話,他很興奮,說找到了什麼新興的行業。找到了歸宿。我提出,讓他開八極拳館,因為我多少有點錢了。馬彪子說不行,他這脾氣,帶不了徒弟,回頭要是小樓北上了,讓他過來開還行。他不行,他的性子太烈,太爆,沒等兩天半,就得把人給打跑了。我想想也是,八極的東西,練起來很殘酷。現在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肉,去學那個,學皮毛,不頂用,都不如拳擊,散打實用。學深了,又下不了那種豁出去一切的苦。所以啊,這傳承,還真得看因緣,機遇才行。馬彪子來京城之前,就給我通了電話,告訴我飛機航班,讓我過去給他接機。那天正好,我收拾利索了。正要出門去機場接咱們的馬大人呢。突然,手機來電話了,是物流公司打來的,說是有一個從陝西發來的大件兒。讓我自個去提。我這才想起來,聽松道長把東西給寄來了。當初跟道長分開時,我就告訴了他我的手機號。道長去寶雞,落實了手機後,就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一次是問我要收貨地址,第二次是告訴我,他把東西發了,讓我留心收一下。眼下物流公司來電話。我就說了,你們怎麼不送啊。人家回我,他們不是快遞,是物流,物流不上門送貨,人家要自提。好吧,我自提。一問地址,還好離的不是很遠。我打車過去,完事兒又在物流貨場,花五十塊錢,租了一輛破麵包,這才把一個一米多長的沉木頭箱子給拉家來了。到院裡,卸了貨,我也沒打開。直接就鎖門,閃人,去了機場。還好,到機場挺及時。剛到接機口站穩當了,馬彪子的航班就落地嘍。我見到馬彪子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已看錯了,我以為這是大叔版的駱小樓。半袖的唐裝,大綢褲子,一雙小黑布鞋,穿的是雪白的襪子。然後,兩個胳膊。那傢伙……老遠就看到蜜臘,松石,紫檀,各種各樣的珠子,除了兩手外,這馬彪子脖子上還掛了一大串的蜜臘……「哈哈,仁子!」馬彪子上前就捅我肩膀一下。然後他上下打量我說:「我去!這瞎子,真,把真東西全傳你了!」馬彪子就是這樣。就算是我有一天,修成了傳說中的大羅金仙,我騰雲駕霧到了他面前,我在他眼裡還是那個死求他教我功夫的小屁孩兒!而這,才是我真正的馬叔!「行啊仁子,挺不錯,這龍虎之術都上來了,強啊!」馬彪子贊完我後,一伸手對我說:「看著沒有,這半年,全部家當,都在身上呢。」我看這模樣兒,我快哭了。好你個馬叔,跟我說賺大錢了,敢情你這賺了一身的珠子回來。我是真服了,虧我還琢磨跟他一起合夥做什麼買賣呢。行了,啥話不說,先給咱馬叔接風吧。馬彪子卻興致很高,說現在全國上下都在玩珠子,手上不套幾個珠子,出去吃飯都不好意思伸筷子。還說人家藏族人就這麼幹,賺到錢了,都換成珠子,各種各樣的,串一起套身上,搬家走起來,也方便不是。我聽著他的珠子經,就領他去了全聚德。席間,我跟馬彪子講了我這一個月的經歷,馬彪子聽後說:「你個仁子!你多虧不幹了。咱這功夫,是讓那些有錢人舒坦的嗎?這是打人,殺人,降龍伏虎的玩意兒。行了,行了,下不為例哦。下次,你再這麼賺錢,看我不削你呢。」我趕緊的,捲了一塊春餅,放上鴨肉,小面醬給馬彪子遞過去堵他的嘴。吃喝結束,往家裡走的路上,馬彪子跟我說,他到京城來,是想跟我一起合夥做珠子生意。我說這東西靠譜嗎?馬彪子說,貨源絕對沒問題。現在最流行的檀香紫檀,也叫小葉紫檀,他以前就是倒騰這原木的。他現在打一個電話,最好的料,一出尼泊爾,就得改道兒,不去仙遊然後給他發來。我聽馬彪子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傢伙以前是『木霸』來著。妥了!不管怎麼樣,好歹,這是個正經營生了。我和馬彪子,吃飯的問題能解決了。但關鍵,現在還有個問題,就是資金。我手上就二十多萬。馬彪子……一身的大珠子。我看他那模樣兒,好像哪個也不捨得賣。租店面,進原料,上機器,請木工師傅。,等等都需要錢。這筆錢,怎麼弄呢?愁啊!馬彪子卻覺得我這二十多萬夠用了。大不了,他再跑一趟尼泊爾,印度,把以前那些關係,再打一打,打瓷實了,不花錢,先賒帳進原料。我一聽,還是算了吧。就這麼,心裡揣著事,我領他回家了。到家進院兒。馬彪子看了一眼,感慨萬千之餘,他突然看到院裡那個大箱子。「這什麼玩意兒?」馬彪子踢了一腳。「噢,聽松道長發來的。」「啊,傻逼老道的,快,打開!」這傢伙,也不用什麼工具,馬彪子直接上手,喀喀幾下將木頭箱子碎了。我湊近一看,箱子裡浮一層破報紙。把報紙挪開,是一堆的鋸沫子。馬彪子把手伸進去,一拿,就拿出來一根直徑二十多公分,一米多長的灰灰的樹幹。馬彪子盯著這東西,瞅了兩眼,後來又伸手,再一撈。又是一根,一模一樣大的木頭。我一看,心說慘了,敢情聽松道長就發了兩大根木頭,虧他電話裡說,發的東西能改變我和馬彪子的物質生活,這道長,騙人吶。「有刀嗎?仁子。」我說了有,回屋,拿了一把菜刀。馬彪子,揮刀,唰一刀,將木頭外邊一層小灰皮削去了,露出裡頭紫黑,紫黑的內料。與此同時,一股子香氣就散開了。馬彪子湊近一聞:「仁子,咱發了!」我猛地一激靈,把我身上那層『殼』捏碎一點,然後探頭一聞,我感覺這滿院子都是一股香味兒。什麼香味兒?海南黃花梨的香味兒!當天給聽松道長打電話,我才知道,這兩根根底的老料是他祖師父,就是研發金剛果的那位道長從一位軍閥手裡得到的。估在叼劃。由於保存得當,料子沒幹,沒裂,油性很大。開出來後,不管做什麼,都是高價兒的東西。就算不開料,直接這麼賣,也很好出手。因為,有很多人,找這麼大,成色這麼好的老料,都快找瘋了。這東西的特性就是耐保存,明清時候做的傢俱,現在也一樣能用,並且還是天價。所以,我們發了。我沒有什麼發的感覺,我是長鬆口氣,因為總算可以讓馬彪子穩當下來,好好的享一享清福了。周師父他們,眼下在雲南養著。等我再有些錢,擱江湖混的名氣大一些的,我再過去,給他們好好安排一下。馬彪子用了兩天時間,就把兩根料中的其中一根給賣了個相當好的價錢。我們拿這筆錢,在一個聚集了很多文玩店舖的地方,盤下了一間上下兩層,樓上能住人,加工,樓下銷售的鋪子。租金交滿了一年,然後,馬彪子把第二根料,找了個好櫃子封起來,擺在店裡,做鎮店之用。我的二十多萬,我留了幾萬在手頭零花,剩下的扔店裡,放帳面上流動了。馬彪子找到他喜歡的事業,開始忙上了。並且,他還不喜歡我插手,意思是我直管拿錢就行了。我樂得這樣,就看著他聯繫人,進料,又打電話,把人福建的一個老木工師傅給請來了。半個多月後。我們的新店開張,第一件產品,不是別的,而是我從緬甸弄來的幾個金剛果。馬彪子也私藏了幾個,湊在一起,然後就做了一個20的手串,給我拿著玩兒。馬彪子說,這東西,只有我現在能壓住,換個人戴,都不行!我不求大富大貴。雖說現在,還沒有屬於我的房,我的車,但至少,我和馬彪子有了一個正當的營生,可以合法地賺一些吃飯錢了。這就比什麼都強。我的心也穩了。然後,我決定,去找葉凝。我必須找她,因為,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必須這麼做!
第一百四十章嚇他一身汗,算是輕的
金剛果做的手串子,很是漂亮。紫中透紅,放到陽光底下一照,竟有琉璃水晶一樣的質感。且還很沉。標準20的串子。竟然有100多克。剩下的余料,馬彪子和我沒留,直接擱店門口,放把火給燒了。燒的時候,奇香淡淡,引許多人側目。對麵店一東北大姐問,幹啥呀,這燒呀這麼香?馬彪子說。咋地吧。有錢,燒的奇楠沉香。對面人大驚。然後,當天馬彪子就賣出來六個紫檀的串子,外加兩串蜜蠟。可謂是開張大吉了。開業我跟著忙活了**天的樣子。基本就是跟馬彪子把貨都清點了,然後。教了馬彪子怎麼用電腦,怎麼來做這個帳,管理出入貨。馬彪子人挺靈。一指點,基本就都會了。最後,又雇了一個服務員,在店裡幫我們賣貨。樓上是一個師傅帶一個學徒工,開料,做珠子。晚上,馬彪子就跟這兩人在樓上住一塊兒。也是辛苦,但他樂在其中。我是九月初的一天,坐了地鐵,又打車來到葉凝公司的。到前台那兒,小妹問我找誰。我告訴她找葉總,葉凝。小妹一聽忙對我說,葉總已經在半年前辭職了,去了哪裡,她不知道。我離開葉凝公司,下樓又倒地鐵,打車,一通的尋找,最終找到了譚醫生的醫館。到了裡邊,我說要找譚醫生。裡邊的一個坐診的阿姨告訴我,譚醫生領人出診去了,得還有幾個月才能回來。領人出診去了,領誰去的?我再問,人家就不願意跟我說話了。京城很大,再加上交通不便,一天也就能辦一件事。從譚醫生醫館出來,天兒快黑了。我就直接倒地鐵,又坐公交,回到了店裡。晚上,我在樓下對付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換了身衣服,然後去的七爺家。到了七爺家,還是只見了七爺兒子在那兒涮一個堆了不少土的瓷瓶子。問七爺,說是還沒回來,得再等幾天。於是,我轉身又走了。這回,該去哪兒呢?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地方。葉凝以前跟我提過一次,說她們太極這幫人,私底下經常聚的一個場子叫青松茶社。那地方很大,是位於京郊的一個老四合院改建的。就是在原有基礎上,好像又起了一層小二樓。裡面,放了一些圈裡人從各地淘來的古董,字畫。然後,還有人把茶葉放到那兒存著。這樣,大家過去,有個喝茶,賞玩古董的地方。青松茶社,只知道名兒,不知道地方。我就掏手機,用地圖什麼的一找。你別說,裡面真收錄了。說的是私人高檔會所,最低消費是388。原來這地方,還對外營業。妥了,就去那兒打聽吧。我找到青松茶社,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天兒,陰著,下了一絲絲的小雨。茶社很大,建的極氣派,門口是兩尊大石獅子,門上挑了兩個大紅燈籠。外面停了大概六輛車,車的檔次都很高。我到門口。立馬有個穿了唐裝的小伙子攔下我了。「先生,請問您找誰?」這大概是看出來,我沒有開車,是打車過來在這兒下的車。所以,他這樣問,倒也無可厚非。我笑了下:「找一個姓葉的,還有一個姓榮的。」小伙子一愣:「哦,你等,等下。」他轉身,推開門,就進去了。三分鐘後,厚重的朱紅大門吱嘎一聲開了。打從裡邊出來一位瘦高個,年齡大概二十七八,剃了個鐵青頭,穿著黑色唐裝的年輕人。他看到我,冷冷瞟了一眼說:「進來吧。」我說:「好!」進到門裡邊,先是佈置很好的茶堂。穿過茶堂,還有一道門,門口守了個年輕人,見我們走過來,那年輕人把門兒打開。瘦高個領我就穿過這門,來到大院兒。這是個很大的四合院。院四周,圈了一圈的走廊,另外,樓上也是欄杆,迴廊的建築。院裡,種了許多的花,還有樹。站在樓上,可以賞這個景。瘦高個,給我領到院裡,在距離我將近六米的地方,他停了腳步。我見狀,也停了。他轉過身,冷冷看著我說:「你叫什麼名兒?」我說:「關仁。」瘦高個一怔,旋即眼中淡出一絲狠色。我跟這人,不認不識,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狠色。所以,我沒把那層『殼』碎了。而是微微一笑說:「這位師兄,怎麼稱呼?」瘦高個沒搭理我的問話,而是冷冷問:「聽說你功夫不錯,葉師妹,好像對你感覺很好,對嗎?」我立馬聞到一絲的醋意了。很濃,很嗆。我笑了笑說:「還行,還行。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你知道葉凝她現在哪裡嗎?」瘦高個:「走吧!別找葉凝了,聽著沒有,別找她了。」我:「這位師兄,請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從外地回來,答應過她,回京要給她一個口訊,現在她電話聯繫不到。我……」沒容我說完。瘦高個:「你他媽算老幾呀!讓你走,你快走!」我笑了下:「師兄脾氣看來還挺大,好,既然這樣,我先不找葉凝了。請問榮師父,她在這裡嗎?」瘦高個:「我他媽讓你滾,你聽到沒有。」我還是微笑……「既然如此,師兄,在下這就告辭了。」剛要轉身走。瘦高個:「你慢著,你等下。」我回頭:「師兄還有什麼事嗎?」瘦高個冷然:「聽說你功夫不錯,我呢,有幸在太極這裡,學了十二年的拳。蒙師父們照顧,通了尾閭,夾脊兩關。」「這是我的功夫。另外呢,我很早聽說你了,好像很厲害一個人。但路子不純,不正。不是正經師門裡出來的。」我微笑看著他……瘦高個:「所以呢,我想跟你試試拳。怎麼樣?行嗎?」他鬆了下肩膀,我看到,唐裝下,他身上的肌肉好像蟒蛇一般,在徐徐地蠕動。這是真錘勁練上身的表現。我笑了下說:「好啊。」瘦高個深吸口氣,握了兩拳,擺了下架子,如臨大敵地看著我。我笑了下……唰!我動了!一閃之際,我抬手,兩根並起的劍指,就抵在了他的咽喉處!瘦高個的拳頭,剛剛抬起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已經從六米外,到了他身前,然後用劍指,抵住了他的要害。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看著一頭冷汗的瘦高個,把身上的『殼』一碎。冷冷說:「試拳,叫你的師父出來吧!你還沒那個資格!」我盯著他,看到他眼中閃現了一抹恐懼,他在害怕,在微微的顫抖……彼時。樓上忽然傳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丁才,跟你說多少次了。你師父現在都不是關仁的對手。你還不信……閃了吧!這沒你事兒了。」名叫丁才的瘦高個,好像虛脫一般,渾身冷汗淋漓,擰身,轉頭,一步步木然地奔外走去了。我收了劍指,又將身上的『殼』一封。抬頭,一抱拳:「見過榮老師父。」估在歲弟。榮老太太穿了一件黑絨的唐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另外,脖子上還吊了一塊帝王綠的翡翠墜子。她站在二樓,看著我,一笑……「上來吧,來,跟我喝茶。」我笑了下說:「好啊。」轉身,看到旁邊有直達二樓的扶梯,我就一步步走了上去。到樓上。見到榮老太太,我又抱了下拳說:「老師父,剛才在你的地方動手,真是不好意思了。」榮師父淡然一筆:「沒什麼,小才子犯了大規矩,開口就說人家師門不行。你這已經是輕的了。我以為你要斷他一條胳膊呢。」我一笑:「不會,不會。」榮師父:「行了,甭說這個了,進屋喝茶吧。」我跟榮師父一起進到屋子裡。只見一間很雅的茶室,四周擺了許多古書,當中有一八仙桌。桌上有茶案,案上有一中年男人正在那裡沏茶。我別的沒理會,一聞到茶香,心中忽然就是一動。那不正是葉凝最愛的單樅茶嗎?現在,我有點想她了。「關仁,這位是方雷,方師父。」我抬頭,朝那個身材結實的中年男人抱拳一笑。對方微笑,抱拳給我回禮。當下,榮師父領我坐了。方師父幫我沏茶。我接過茶,說了謝謝後,我對榮師父說:「關師父怎麼樣了?」榮師父:「還好,基本沒什麼事兒了,這不跟著老七他們一塊兒在承德泡泉子呢,這會兒,沒有幾天,應該就能回來了。」話音一轉榮師父看我說:「關仁,我以為你能早點來呢。」我心裡一動:「榮師父這話……」榮師父:「你去接小凝吧,只有你,能把她接出來。」我說:「她怎麼了?」榮師父:「多的話,我沒法跟你說。因為,這涉及門裡頭,一些人不同的意見。我想說的是,有些人雖然是做師父的,但性子急,走的偏了,一樣帶不出好弟子。」我聽到這兒,看榮師父表情很為難。末了,她喝口茶說:「我這個做師妹的,真是沒法兒說話。」「她那性子,只有一個高人鎮住她了,才能行。」:「可眼麼前,去年年底那把事鬧的,幾個肯出面的高人,身上都有大小的傷了。還有不少,人家不願意管這閒事兒,不想出面。沒辦法,關仁,你去吧,去把葉凝接出來。」榮師父的話,得花心思來聽。不過,我一聽就懂了。「榮師父,葉凝在你師姐手中對嗎?」對方點頭。我又說:「她在小五台對嗎?」榮師父:「對,去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國際太極把本地太極給佔了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