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於是我就在心裡揣著一絲對有錢人的憤恨,坐車一路走進費家的時候,當我親眼看到費家老爺子後,我感覺這個分別心好像淡了那麼一些了。
事實上他很低調,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低調。
這老爺子看上去七十多歲,我們去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打一路太極拳。大家都從車上來。然後漢莎和艾沫跟這宅子裡的一個類似管家,雜工之類的老頭子溝通的時候,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老爺子的太極拳,然後我發現他有個毛病,就是身體蹲的時候,肩膀不由自主向前探,這一探膝蓋順著就支出去超過腳面了。
當時可能是出乎練家子的本能吧。我就走過去笑著說了一句:「老人家,你平時膝蓋是不是偶爾會疼一。」
老爺子一怔,轉了頭看我一眼,打量番後他說:「你是?」
開始他可能是出乎習慣,直接就講了一句香港話,轉頭可能是怕我聽不懂,又換了香港普通話:「你是哪一位?」
我笑著指了漢莎還是身邊呆頭呆腦的強尼對老爺子說:「我是他們請來的顧問。我叫關仁。今天晚上我跟他們一起負責你家的安保。「
老爺子一怔旋即說:「你好。你好,謝謝,謝謝你們,辛苦,辛苦,有勞諸位,有勞了。「費老爺子朝我抱了拳,語氣盡顯一派江湖風範。
這位看起來好像也是一個江湖人士啊。
我當即也一抱拳回過了禮後,我說:「你這腰沒松好,蹲不去,架子特意放低的話,膝蓋就會往前衝,這麼一衝的話時間久了,傷到韌帶,那可就麻煩了。「
費老爺子伸手摸了膝蓋說:「我就是請過一個師父到家裡來,教過我一個套路,唉,人年歲大了,這腰松是松不來嘍。哦關先生是吧,今晚真的有勞你了。那個家裡有一些小麻煩。到時候,盡量保證這院子裡的人安全吧。」
費老爺子看著我,神情顯的不是很振奮。
我打量這老頭兒,他看上去保養的不錯,人一點都不胖,顯的很瘦,只是最近可能讓什麼事給愁的,眼白全是紅紅的血絲,另外眉頭也是一直緊緊的鎖著不展。
我笑了:「沒什麼,費先生放心,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完了,我又說:「腰沒松來也不是不能打太極,但這個架子就不要放那麼低了。你看……」
我一說,費老爺子自動自覺擺了一個姿勢。
我過去扶了他的腰,往上提了提後,又說:「肩不要端著,人一般情況都喜歡端肩。但這肩越端,越容易得一些勞損的病。」
「可這松不來喲。」
老爺子搖頭。
我說:「你把頭往上一頂,你頂起來這個頭,肩相應就鬆了。」
老爺子一聽,他立馬往是一躥。
我笑了:「不是這個勁,是頂,你想著腦袋上方有個什麼東西壓著百會,然後你頂起來。」
老爺子照做。
我又說:「嗯,這次差不多了,但這巴得往回收,不收的話,人就仰面朝天了,那樣姿勢也不對。」
我給調了一架子,老爺子忽然一擰眉。轉爾抬了兩手說:「這手指怎麼漲漲的。」
我笑說:「這就對了,你一頂頭,肩鬆了,氣血就流通,你手指關節的血液微循環就好,你當然就有微脹,微麻的感覺了。」
幾個指點過後,老爺子很快就上了道,然後我跟著又一步步手把手的給他調架子。
功夫這東西真得有人在旁邊看著手把手調才行。
自個兒琢磨的話,不清不楚的很容易就走偏了。
就這樣,調了半個多小時,這老爺子跟我就從不認識,到認識跟著又熟了。
期間,艾沫等人都被安排出去在宅子外面的不同地點守著,漢莎則去這宅子的四周查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葉凝旁邊看著我教費老爺子打太極,她一個勁兒的笑。我則一邊教一邊打量四周的人,我想找路上見到的那個騎電瓶車的道士,但是我沒見到。
隨後在跟老爺子的交談中,我得知這個費遠山他是一個特別喜歡傳統文化的人。此外,這人應該很有錢,至少我感覺他比七爺的財產要多出十幾倍不止。
別的不說,單就這宅子吧。這麼大個院子,旁邊還有一泳池,另外還有一個可供開派對的大草坪。
這樣的房子香港可是沒多少人能住得起的。
說白了,就算是現在費遠山把房子給我了,我都住不起。別的不說,單是物業費,各種費,還有稅吧,就夠要我的小命的了。
費遠山如此有錢,可他沒說自已從事的是什麼行業,只說以前是跑船的。
跑船的,海盜嗎?我感知到他不像,他身上沒什麼功夫,也沒有其它亂七八遭的玩意兒。勉強說有的大概就是病了吧。
他肺不太好,另外心臟也不行。然後,聽他說是早年潛水落來的病!
「阿仁吶,你在內地是教拳的吧。「費遠山慢慢打著,然後沉聲問我。
我說:「不教,就是學過,然後,一直堅持來著。」
費遠山:「好啊,好啊,這個年輕人現在很少人有耐性學了。太極拳是好東西哦,這個打起來,很長壽,賽過大補湯的。」
我笑了笑。
費遠山又說:「阿仁在內地有沒有認識的道門師父啊。」
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一句帶過,但我卻注意他好像很緊張這個。
當我淡淡回了一句:「沒有,沒有認識道門的人。」
費遠山:「是啊,內地人多,道門的東西不好往外說,說多了,流通的多了,就給一些宵小抓住機會,然後各種各樣的騙子,神棍就全都出來了。」
我附和:「也是,也是啊。」
剛聊到這個節骨眼,突然這宅子裡那個好像管家模樣兒,叫阿漢的老頭子拿了過來跟費遠山嘀咕了幾句話,費遠山聽完急忙收了勢,然後一臉緊張地奔門口去了。
這時葉凝過來笑著對我說:「收徒弟收上癮了?」
我說:「哪兒的話呀,這不正好看到他打,就過去順手調了個架子。對了,我那見習弟子呢?」
葉凝:「出去了,都在外面忙活。哎對了,你說這香港,法治這麼嚴的地方,他費遠山怕什麼呀。」
我搖頭一笑:「不好說,等著吧!」
說話間,大門吱嘎一響,跟著又有一輛車進來了。
這是一個黑麵包,車進來後,費遠山就主動過去迎接,跟著麵包上就來三個人。
三人一現身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壯實男子就引起我的注意了,這人功夫不低呀,看上去比那個什麼大光頭至少強兩三倍。
當然了,他還遠沒到化髓的這個境界,我說的這個功夫強,是他對勁的掌握還有練的東西,那些比一般的高手要強很多。
費遠山對這個壯實男子很是尊敬,迎過來後就不再搭理我們了,而是陪著這個男子一起給他送到大宅子裡去休息。
男子身邊有兩個人,這兩人三十多歲,看著是中年模樣兒。同樣,這兩人也不容輕視,他們身上的功夫,也都突破了暗勁到了化皮肉的層次了。
果然,我們只是費先生請來的安保炮灰。
這三位才是真正的人物之一……
費遠山把這三位高人請到屋子裡後,不多時,阿漢又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進去找費遠山。老爺子奔出來後,這次竟然接了三位道長進來。
香港這地方有很多的道觀,這三位道長不知是哪個觀裡的。到了門口,見到費遠山後,一個個牛子朝天,霸氣千秋的各自拎了不少的東西,這就進來了。
費遠山極為恭敬地迎接著,一路就給接到了宅子裡。
迎過了三位道長,我和葉凝還有漢莎坐在院子裡一個角落一邊曬太陽,一邊喝東西。
剛好這會兒,院外又來人了。
這次,來的是四個身上戴兵刃的練家子,這四個人好像都到了化皮肉的境界,並且每人手上都拎了一個長長的皮箱子。
目前為止,這宅子已經來了這麼幾伙人了。
冷瘦高人三人組,道門三人組,還有四個兵器四人組。
這十個人了,單拿任何一個出來,那都是能攪動江湖的人物啊。我真想不到,香港這麼個彈丸大的小地方,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多的高手。
葉凝眼看著這一隊隊的人進到屋子裡,她倒吸了口涼氣說:「這是要幹什麼啊,那郭……什麼,他有那麼難對付嗎。」
我說:「靜觀其變吧,一會再說。」
目前為止,還有一個電瓶車老道沒有現身,除外,剛才來時路上遇見的那群老外也不知是什麼來路。
我喝了一口味道濃郁的普洱茶,剛想跟葉凝就幾個人的功夫小聲討論一番,門鈴又響了。
阿漢這時過去開門,然後門口就出現了一個長的很陰的年青人。
這年青人身材一米七多一點,然後非常的瘦,瘦的好像營養**一樣,此外他身上看上去陰氣極其的濃郁,站在那裡不動彈,就給人冷意嗖嗖的感覺。
這人一現身後,阿漢看了他一眼,跟著用普通話說:「不是說不用你過來了嗎?」
年青人回了一口標準普通話:「我就是來看看,看看到時候能幫上忙的話,就幫一。」
阿漢:「這樣的話,只能供你的飯,不能給你工錢的。」
年青人:「不要錢,真的不要錢,我就是過來看看。」
「嗯,那你進來吧。」阿漢一擰頭。
年青人跟著就了進來。
我注意觀察,發現這年青人身上的功夫非常奇特。說他是化勁吧,好像還是,說不是吧,還有化皮肉的影子。這是其一,其二他眉宇間神情看似病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但我卻知道他修的肯定跟小樓修的功夫有相同之處。
只是,他這一身的陰氣……
這個不太好說呀。
因為他只是陰氣重,但還談不上陰邪的地步。叉丸亞血。
咦,這小子真古怪!
當,他到了院子裡後,抬頭四打量一番,轉爾忽地一把目光落我身上了。
我微瞇著眼喝了口茶,跟他的目光一撞。他咧嘴朝我一笑,又看了眼葉凝,跟著他說:「美女呀,真是美女!」
葉凝一咬牙。
我朝葉凝笑了笑示意她不要一般見識。
剛好這會兒,年青人就走過來了,他到了近處後,很不拿自個兒當外人地搬過一把椅子在我們坐的桌子旁邊坐。
這時,我注意,他背了一個包,包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
他把包放後,伸手拿了公道杯,給自已倒了一杯茶,一仰頭喝了後,他微笑對我說:「你是高手,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顧惜情,珍惜的惜,感情的情。顧頭不顧尾的顧。」
我笑了說:「我叫關仁!」
顧惜情一怔:「關仁……原來你就是關仁吶。」
我說:「我有那麼出名嗎?」
顧惜情:「那必須得,那個,你不是死了嗎?」
我黑臉……
顧惜情咧嘴一笑:「謠言,肯定是謠言。我在京城住過半年,聽說過你的名號,你很強,真的很強!」
他朝我豎了大拇指後,跟著看了眼漢莎說:「這洋妞兒是誰呀?」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