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那天七爺給我講好多,好多。從下午一直到吃晚飯,然後又講到了晚九時。
九時一過,七爺讓人給我燒了水,弄了些艾草放到裡面。完事兒我跳進大木桶裡,泡了一個澡。
臨睡前七爺說,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來會有很多事呢。
床很舒服,我躺在上面聞著隔壁茶室傳來的淡淡的沉香味兒,我想了一番七爺給我講的江湖,還有各種各樣的規矩禁忌,以及當下江湖人物的心狠手辣,規矩全無的行事方法。
我回味著這些,漸漸就睡著了。
早上特意多睡了一會兒。
然後,六點多鐘這才起床。
起來後,七爺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套衣服。
我接過一看,純棉布加絲製成的一套灰質唐裝,一雙千層底的黑布鞋,一雙純白的棉布襪子。
我在心裡道了一聲謝過。
起身就將這一身衣服換上了。
出來到外面,我不僅看到了七爺,韓叔,竟還看到了程叔和祝老師。
我見到程叔,喊了一聲:"程叔!"
"哈哈,。仁子!精神!這身打扮真精神吶!這傢伙來來來,叔教你,這個,這個袖兒你得挽上去一點,衣服領子,這裡別扣這麼太緊,勒得慌,你鬆開一個扣這沒事兒。不犯什麼說道。還有這兒,這褲子稍微提的有點往上了"
程叔幫我一通收拾,又拉遠了瞅了瞅,接著他說:"喲!你這手裡還缺個物件兒!這怎麼講來著,對文玩兒!文玩兒這東西,不僅是個點綴,更重要,用手指頭動彈它,十指連心,它可以活腦子。這喲,想起來了,你等著啊。"
程叔急忙就抽身,跑到門外,好像是奔車裡拿什麼了。
轉過身來,又跑進院兒,伸手就給遞給我一串珠子。
"檀香紫檀的,用的是真正印度那邊拆廟的一根料,我一鐵哥們兒,做這個的,他過去收的。來來,這東西,你別瞅著不起眼,它關鍵是個幫你活手指頭血的物件。"
說了話,程叔把一串珠子放我手上了。
我試著一掂量,挺沉的,又湊到鼻子上聞了聞,一股子清香,好像巧克力,又好像是檀香的味兒。反正怪好聞的。
就這麼,渾身上下,收拾利索了,程叔說:"走吧!密雲那挺老遠,咱京城這道兒堵的邪乎,咱要是晚點,那不得把巴西那位爺給急死啊,哈哈。"
大夥兒一陣笑。
陸續出了這個小院,到外面,分坐了兩台車,奔密雲去了。
我坐了程叔的車,車上有祝老師,七爺。
車行不多時,開車的程叔趁著一個紅燈,停了,他扭頭跟我說:"仁子啊,昨兒我讓高人起了一遁,說這一戰有個變數!你得提防著點。"
我一怔:"變數?"
七爺搭話:"你放心,不是暗器,銷器兒什麼的,就算那喬雄吃了豹子膽,他也不敢擱京城地界玩什麼髒手兒。"
祝老師這時頭微微搖了搖說:"髒手倒是不太可能,不過那姓喬的,這幾個月聽說一直在東洋鬼子那裡受訓。鬼子在武道上,頗有些邪愣古怪的手段。仁子啊,你提防的是這個。"
七爺:"所以,你得收著點打,不到真正時候,別露太多的實力。另外你放心,這是咱們場子,人都向著你這頭兒。你借個地利人合的勢,差不到哪兒去。"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車行多時,終於在上午十點半的時候來到了位於密雲境內的一個小度假山莊。
山莊名字叫xxxx。
在車裡往外瞅,建的挺氣派的,建築物的風格,古今合壁很是堂皇。
我們到了門口,赫然看到門口擺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停業整修』四個大字。
程叔不理會,直接降了車窗一抻頭。
門口一個穿了西服好像經理模樣兒的人見了後,急忙一揮手,那邊門崗裡頭就將伸縮門給打開了。
進去,下車。
放眼四周,停了二三十輛牌子很雜的私家車。
牌子雜,意思是什麼樣的都有。便宜的速疼到貴的賓利,這裡邊全都有。
掃了一眼車後,我們這一夥人,越過了一個正廳,穿到後院。
抬頭一看,只見後院一塊草坪四周,已經圍了幾十號人了。
與此同時,七爺給我一眼色說:"喏!那位,穿了白練功服的,他就是喬雄!"
高大魁梧,眼神冰冷有如嗜血的狼。
這是喬雄給我的第一眼印象。
他身高比我還要高半頭,大概將將一米九吧。肩很寬,皮膚黝黑,兩臂很長,大腿粗壯有力,脖子上一根根大筋虯結隆起。臉上五官刀削一樣,極其冷峻。
此人目測四十出頭,正當壯年,是體力的一個巔峰時刻。
他坐在一張從房間搬出來的太師椅上,旁邊有一個小案,案上有茶。在他身前身後都坐有不同年齡層次的男女。
有漂亮的女孩兒,也有雍容的貴婦,還有幾個模樣兒一瞧就是東洋人的鬼子。
我打量喬雄的同時,他亦看到我了。
他抬起頭,把眼神中的狠意抹去,帶了一份漫不經心在我身上輕輕掃了一掃。
復又笑了兩下,然後伸手端起茶碗用熟練的手勢品了口茶。
我朝他禮貌地笑了笑。便在程叔等人的簇擁下,走到了對面一張太師椅處。
我這邊也有很多人,大概掃了一眼,男女都有,好看的醜的,亦都齊全。
但我全都不認識。
就坐!
祝老師親手端來一碗茶,待放到我手中時,他特意開了蓋碗對著裡邊瞟了瞟,又細細地聞了一下。
老江湖!
這一手,就是看有沒有內鬼,裡應外合,在水裡面做什麼手腳。
確定沒事兒,祝老師這才把茶放到我的桌案旁。
就這麼,人來齊了。
七爺站出來,跟幾個人一起到對面。
然後,好像是有翻譯,七爺一邊商量,一邊跟翻譯說話。翻譯那邊兒跟一個小鬼子,邊說,邊聽,然後又跟七爺說話。
溝通好了後,七爺扭身對我說:"仁子!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我說:"七爺,準備好了。"
七爺笑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啊。"
我明白,客套話。
當下,微微一笑。這就起身,到了場中央。
第四百八十六章心火焚木,破術,證一關
交待那件事之前,先得講下我跟二驢之間的反目成仇,以及一件跟我身體變化有關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那是小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我們馬上要畢業了。我的小女神吳雪,不知怎麼竟讓老師調成了二驢的同桌。
當然,那個時候。我跟二驢還是很好的。雖然,課餘沒時間了,但上課休息間隙,我們還是能很好地在一起玩耍。
眼看小學要畢業了,我反覆思忖了數個晚上,然後我決定跟吳雪表白。
我傾盡自已小學六年的所學,寫了一首很有韻味的現代詩。然後,在詩末尾寫上我自認為非常漂亮的幾個字。
『吳雪。我愛你。』
這是情書!這絕對是一封貨真價實的情書!
初戀的情書!懂嗎?很高大上,很純真無邪有沒有。
寫完,我想了很久。終歸還是沒勇氣,親手交到吳雪手中。於是。我找到二驢,我讓他幫我干了人生最蠢的一件事。
我讓二驢把情書交給吳雪。
二驢同意了。
當時,我沒太細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得出,他很傷心。
但做為兄弟,他還是幫我轉交了。
我心那個跳呀,辟里啪啦的蹦達了一個下午。
放學時候,我站在校門口,我等我的小女神。
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小女神一臉害羞地跟二驢,肩碰肩,手碰手,旁若無人地在我面前掠過。
那一刻。
我凌亂了。
晚上,我在於老頭的家裡,寫毛筆字時,我抬頭看到於老頭的一幅字畫,我看到了,字畫上的落款,我才他大爺地幡然醒悟。
我居然沒寫名字,他大爺地,我寫情書,我沒署名!
所以情書這種東西,要麼不寫,寫了一定要署名,並且親自交到對方手裡才行。
我恨二驢。
恨他做為兄弟,搶我的女人。
這不科學,真的,一點都不科學!
但畢竟多年的友誼擺在那裡,所以我們沒有動手展開一場決鬥。
很快,小學畢業了。而那個假期,我陷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事件中。
晚上,我做夢,經常會夢到一個大老虎。
這老虎很大,體形跟傳說中的東北虎一個模樣兒。只是,它太老了,毛都快掉光了。它趴在一塊大青石上,眺望遠處的大森林。我在夢裡,就站在它背後。
它忽然轉過頭,看我,眼神憂鬱而滄桑。
那不是動物的眼神,那是人!
可它為什麼,又會在老虎的身上呢?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