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節

三個人中那個領頭跟我說話的沒開車,另外兩人一個開車,一個坐了副駕。這個帶頭跟我說話的大叔,同我一起坐在了後排。
車啟動,大叔也沒說別的,就是說這學校怎麼,怎麼樣。當年,那後邊,有個什麼樓還是他領人給蓋的。
然後,又是給介紹京城。
問我都去哪兒玩兒了,還介紹說,哪家的豆汁最地道,外地人怎麼才能喝慣那個口味。包括,這個豆汁怎麼來的都給我講了。期間,前排座的還插嘴說,不是他講的那樣兒,什麼慈禧太后根本不好這口。
這大叔說了,你認得慈禧那老太太還是怎麼著,你怎麼知道她不好那口?
總之,幾個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給我講京城裡的一些老典故,老故事。
一路上話題很輕鬆。
車走了一個多小時,拐進一條街,找個位置把車停下來後,我們拐進了一條胡同。
胡同七拐八拐,就到了一座位於老城區裡的小四合院門前了。
幾十年前,住在京城四合院裡的人,瘋了一樣的往樓裡去擠,為能搶到一套住房可以說是不惜血本。
幾十年後,有錢人瘋了一樣扎堆兒買京城的四合院。
現在這四合院,位於城區裡頭的,自個兒住的,那真真是一個牛x了。
當然,要是一堆人擠一塊兒住那還不行。得是自個兒一家人住在這裡頭,才叫真有錢。
到門口有人摁門鈴。
接下來,有人在裡邊把門打開了。
抬腿往裡走的同時我看清楚開門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媽子,瞧那模樣兒打扮什麼的,估計是這裡的家政服務人員。
院子不是很大,在中央一個葡萄架。架子底下有一個穿了白棉練功服的老頭正站在那兒去逗掛在架子上的鳥籠子裡的一隻小鳥兒。
我進來,一直跟我說話的那大叔就向老頭說:"七爺啊,我把人給你找來了。"
"噢!"
老頭應一聲,就轉過身來了。
我打眼一瞅,就看出來這老頭兒是個練家子。他兩眼精光內斂不說,皮膚油潤粉白,估計那歲數也不小了但看上去一點都不老。
身上唯一顯老的地方就是那一頭的白髮,如果沒那白頭髮說他五十出頭絕對不誇張。
我在這裡,老頭兒相了我幾眼說:"嗯,小伙子不錯。好架子,好底氣這身功夫看出來是花了苦力一點點磨出來的。過來,過來,坐,坐,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四兒啊,你去泡兩碗茶來。"
三個中年人中,有一人應聲兒就奔去了屋裡。
我走過去在老頭兒指點下坐好了。
不大一會兒,中年人端了兩個蓋碗出來,分別放在了我和老頭面前。
老頭一笑:"年輕人,多喝喝茶,清清心,就沒那麼大的火氣兒了。"
我笑了下端起蓋碗,見裡面泡的綠瑩瑩的幾片茶葉極是秀氣。於是端起喝了一口,很好喝,很香,有種炒豆子的味兒。
老頭兒放下蓋碗看我一眼,忖了忖說:"你前幾天打了一個人,那人的確不怎麼地!挺敗類個東西。可沒辦法,他後邊的人面子大,求到我們這兒了。所以,我不得不出面然後跟你講一下這個事情。"
"你打的那人他叫林劍,他是香港人,父母都是香港當地的富商。祖上大概是抗日時期,他們林家的人對我們國術界的幾位前輩有過資助之恩,這個呢是一層的關係。另外一層的關係呢,是林劍的師父。"
"他師父不是正宗日本人,是華人與巴西那邊混血日本人結合生出來的。巴西那個國家不知你知道嗎?那是個移民大國,人種混血混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已有哪幾個血統了。林劍師父有兩個名字,對日,國際上叫橋本一雄,香港,內地這裡叫喬雄,是去了木字旁那個喬。"
"喬雄本身是街頭打架出身,進過監獄,在裡面是打出來的。出獄後,他救了一個讓毒販糾纏上的日本空手道大師,那人名字我先不說了。單說喬雄他跟那個大師學了十多年的空手道。在巴西,南美打過不少人,算是很有名氣吧。但這人品德不好,打人下手黑,狠。因此,一直也就沒去打國際上的比賽,這個倒不是說他不行,而是人家不讓他參賽。"
"不參賽,還有條路就是找貴人。可喬雄人品太臭,沒貴人喜歡他。但好在,後來他師父死了。他就頂師父的名,開空手道館,經營起體育生意。做了四五年,一直都很不錯。"
"他收林劍做徒弟,其實不是林劍功夫多好,天賦多好。而是相中他家的家世了。"
"現在呢,你把林劍打了。"
七爺講到這兒,他喝口茶斷續說:"林劍父母托幾個老人兒來問我們是不是我們的人給打的,我安排人調查看了那個道館的監控,發現你用的是形意門功夫。我就問形意那邊要人。形意卻說沒這號人,他們又打電話,問過幾個能聯繫的師父,都說沒你這人。"
"正這節骨眼,太極那邊放話過來了。說林劍他們已經去醫院看過,並用太極門裡的針術,幫他調理了胃腸,差不多這會兒應該就能好了。太極的意思,不讓我插手。這個,他們後期可能還會單找你,這個另說了。畢竟,我跟太極那波人也不是很熟。"
"咱說咱們的,剛才說到林劍師父了,他師父喬雄幾年前是打著兩國武術交流的旗號過來跟這邊人接觸的。林劍父母中間還過問過這事兒。然後,我們也好好接待,盡足了地主之誼。"
"這回喬雄親自來電話了,他在電話裡透了這麼層意思。他給你安排了兩條路,一呢你跟林劍再打一場,然後讓他把你打的跪在地上,跟林劍磕頭求饒。並要求讓林劍的學員,包括武術界的一些前輩現場觀戰。第二條路呢,就是跟他打!一決勝負!"
七爺喝了口茶,放下蓋碗淡淡看著我。
我不動聲色。
稍許,七爺問:"你是個什麼態度?"
我喝了口茶,也輕輕放下蓋碗,然後淡淡說:"打!"
七爺:"好!我來安排!包括這段時間,你的訓練,因為我看出來,你這實戰還是差點火候!"
我一怔。
接著七爺說:"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中林劍父母是個明白人!以後,你要有那氣運,到了香港,你得跟人父母好好見一見,聊一聊!"
"行了!"
七爺一扭頭說:"四兒,你過來。咱們好好調調這小兄弟的功夫!"
我說的只是一個打字。
雖然我沒說究竟跟哪個打,但我的表情,是人都能看出來,我瞄準的就是喬雄。
其實,七爺心裡邊也早計劃好了,就是跟喬雄打。
同樣,只要是練武人。這場跟喬雄的架,就算是打的口吐鮮血,就算把自個兒身上功夫全打廢了也得打!私私叨弟。
沒第二條路走。
就是打,不打!對不住那些師父,對不住這一身的功夫!
第四百九十八章龍觀在低估他孫女了
講那個二貨前,先說說我這段時間每天練拳的那個地方。
那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公園,一度傳說要扒掉來建什麼高檔小區。後來是說這公園裡邊不太對路。有點邪性,怕是改建了房子後,這地方沒人敢來住。當然,這是坊間的一種流傳說法了。估計沒建房子還是市政規劃那邊的原因。
公園很安靜。裡面植被茂密種了很多的樹,有一些據說已經幾百年的樹齡了。
這裡的邪性就體現在一顆大樹上。
這棵樹,是棵很粗壯的大柳樹,然後它脖子歪了。
據傳聞,在幾十年的光景,有至少不下二十來號人在這棵樹上吊死過。
當然了,這是傳聞,沒經官方統計所以這數字只能拿來當參考。
但不可否認。這棵大歪脖子樹上吊死過人。
因為我親眼目睹過。
差不多在我去這個公園練拳的第二個星期三吧。那天晚上過來時,看到公園門口停了救護車和警車。
我跟著過去湊熱鬧。就見到了一個年約二十餘歲的小青年躺在擔架上掛了。
他是吊死的,就在那棵大歪脖子樹底下。
祝老師跟我講。練武的人身上陽剛之氣過烈,醫家講容易得陰虛的毛病。陰不制陽。陽就過多,就特別的愛打,想打人。這樣,打來打去,陽透的多,人也就掛的快了。
祝老師說很多武術家,本可以活到九十,百歲,但大多六七十歲就走了。
原因之一就是守不住,藏不住,打的多透的多。
想要守住,方法之一是藥補。但藥為下品。二是神補,通過靜坐功夫來回養。可靜坐更加需要師父陪著一起把關,不然幻象叢生,搞不好人會分裂,精神的。
介於高大上的神補和藥補之間的就是這個氣補了。
即採集陰邪凶煞之氣來調劑身上的陽烈之氣。
這個法子對練武之人說,不用採取什麼特別的手段。只要找個陰邪凶煞的地方練拳就行了。
因在練拳過程中,身上的陽烈之氣不知不覺就會散發,然後與陰邪之氣相互作用。
然後,人這時有個什麼感覺?
炸毛式的空靈!
這個詞是我發明的。
基本上就是晚上,在這大歪脖子樹下一站,整個人立馬就是一激靈,身上汗毛根根豎立,頭髮跟過電似的,酥酥的發麻。
找到這個感後,不要想原因是什麼,不要瞎琢磨鬼呀,神兒什麼的。以前怎麼練拳,接下來繼續怎麼練就是。
練著練著會感覺唾液分泌比以往旺盛。
這是個好東西,練武時,靜坐時分泌的這個唾液,在道家講叫金津玉液,攢滿了一口分三次徐徐嚥下去,能補氣益陰固陽。
除了這個外,我在這裡練拳,大腦是一片空靈的狀態。
有一種是又不是,不是又是,言語講不清楚,但卻又存在,說它存在,又好像不在的感覺。
反正一句話。
練完拳很舒服,且不上火。回家,沖個涼,倒頭就睡。
遇見二貨那天晚上,我九點二十五下班,十點正準時翻牆來到了這個公園的大歪脖子樹底下。
時逢盛夏。
公園一片安靜。
大歪脖子樹,遠遠看去就像修行千年的黑山老妖似的。
抻了個大脖子,勾搭意欲輕生的人上這兒來結束生命!
傻逼才去呢。
我暗自在心裡嘀咕一句。
來到了樹下。
嘩!
一陣小風吹過,眨眼功夫,我身上爆起一層的雞皮疙瘩。
炸毛了!
好,開練。
拳打臥牛之地。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