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徐度武跟我比劃道:「差不多一個巴掌大小,就是一張黃符,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然後掀起你的上衣,在你的脖子下方,第七節脊椎處,用刀子劃一條血口子。再把殭屍符貼在血口子上面。那殭屍符神奇的很,遇血即溶,瞬間就消融在血液裡面,就這樣種入體內!」
徐度武說得輕描淡寫,還有種說書的感覺,但是我聽得卻是遍體生寒。
這他娘的實在是太恐怖了,用殭屍符控制下面的所有人,一旦七日不服解藥,就會變成殭屍。誰願意變成殭屍呢?與其變成殭屍,還不如這樣苟且地活著,至少還能是個人樣吧!
我深深地感到恐懼,我也終於明白柳夫人所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離開這裡,這句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還有,我也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打開我的鐐銬,因為他們已經在我的體內種下殭屍符,現在根本就不害怕我會逃跑了。
夕陽的餘暉漸漸消退,我的心就像這夕陽一樣,漸漸沉入黑夜之中。
照這樣說來,我和顏蘇這輩子都不能離開義莊了嗎?
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苟且偷生,當一輩子奴隸嗎?
不!
絕不!
我還有大仇未報,我還肩負著巡江人的重任,區區一個義莊,怎麼能把我困住呢?
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如果我連義莊都走不出去,我還配做巡江人嗎?
但是,走出這裡的前提是,我必須要找到解除殭屍符的解藥,這是個艱辛的過程。
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
但不管前路多麼艱難,我都要勇敢面對,不能像徐度武一樣,年紀輕輕,卻早已失去了衝破禁錮的鬥志!
即使是一隻籠中鳥,就算折斷翅膀,我也要衝出鳥籠,振翅飛翔!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想著怎樣逃出去?」徐度武看著我的背影問。
我也沒有隱瞞,點點頭,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我一定會逃出去的!」
徐度武打了個呵欠:「剛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以後,我的這種念頭就開始慢慢被磨滅了。有時候想想,其實在這裡生活也蠻好的,有吃有住,雖然勞動是累了點,不過好歹鍛煉了身體,吃的也是自給自足的綠色食品。遠離外面世界的喧囂,沒有情仇愛恨,也沒有江湖紛爭,安安靜靜看潮起潮落,多好!而且這裡的生活很規律,我來這裡一年多,居然長胖了五六斤呢!」
我搖了搖頭:「這裡明明就是一座監牢,你卻把它當成了療養院!」
徐度武歎了口氣:「當你無法抗爭命運的時候,就要學會接受它,並且慢慢喜歡上它!這個道理我來這裡半年多時間才逐漸懂得!」
「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裡!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可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操縱!」我這番話說的豪氣干雲。
徐度武默默看著我老半天:「耿小七,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那麼漂亮的小女友了!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會愛上你!你年紀雖小,但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江湖豪氣!」
「啥?!小女友?!」我回過頭。
「那個顏蘇呀!跟你一起來的女孩子,她不是你的小女友嗎?」徐度武說。
「呵呵!呵呵!」我乾笑了兩聲,想到顏蘇,我的心又莫名地惆悵起來,也不知道顏蘇在陰間那邊過得好不好?她是否像我想她一樣在想著我呢?
年少時候的朦朧情愫,總是讓人著迷,卻又讓人捉摸不透,讓人心煩意亂。
有多少人,許多許多年以後,還能想起年少時候的那個她?
那個她還會不會出現在你的記憶深處,讓你一輩子都割捨不下呢?
雨過天晴,明天應該是個艷陽天吧!
我要好好活下去,為了顏蘇,也為了自己的使命!
第八十一章以暴制暴
一連數天過去,我再也沒有看見過顏蘇。
雖然我們都在柳氏義莊裡面,但卻彼此無法相見。
干他二大爺的,就算坐牢也還有探監呢!
我被管事的安排到伙房工作。和徐度武每天待在一起。
當然,因為我們個頭小,也不會做飯,所以我們的工作就是在伙房裡打下手。比如切菜掃地。燒火洗碗什麼的。
用徐度武的話說,這是義莊裡面最輕鬆的一份工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偶爾還能悄悄偷塊肉吃。
說起偷肉吃的時候,徐度武兩隻眼睛都在放綠光。
也許吃肉。是他活在這裡的唯一追求。
其實我並不認為伙房的工作有多麼輕鬆,我覺得這活兒又髒又累。
因為整個義莊的伙食都是伙房負責,所以我們的工作幾乎從天不亮就要開始。起床和面蒸饅頭熬稀粥,等義莊的人吃過早飯。我們還不能休息,立馬就要洗菜生火,開始準備午飯。午飯吃過,成堆的碗筷需要我們刷洗,等到累得腰酸背疼的時候,又要開始準備晚飯。
即使我有武功底子。並且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但是如此高強度的工作運轉,剛來這幾天還真是讓我有些吃不消。
相比而言,看上去瘦瘦弱弱,一副營養不良模樣的徐度武,更能承受這樣的生活。也許一年多的「牢獄」生涯已經讓他習慣了這種生活,也許不能離開的絕望早已磨滅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就像頭驢一樣的繞著石磨轉圈,一日又一日,這樣的人生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伙房裡管事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名叫曹土仔。
此人面相很凶,土肥圓的身材,搭配著一張四十二碼的長臉,臉上還有麻子,長得比胡大壯還要醜。
這人每天也不幹事,腰間總是別著一根牛皮鞭,叉著腰在伙房裡走來走去,一副巡邏官員的模樣。誰要是做事慢了一點,或者懶惰了一點,那鞭子劈頭蓋臉的就抽下來了。
而且這個混蛋下手特別狠,他才不管抽到你什麼地方。
在伙房的第三天,我親眼見到曹土仔教訓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
《借屍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