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黑爺笑笑,繼續道:
「不錯,正是這七星陣!要知道當時是三國時期,道門還沒有大興,後世的很多陣法都沒有成型,諸葛武侯能憑借胸中所學,創造了七星陣,已經算是逆天之舉了,而這個陣法也的確是為了逆天而生,起作用只有一個向天借命六十年!」
人的壽命其實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位於地府,另一部分則在天邊!在地府的那部分,被記載在生死簿上,鬼差們嚴格執行著。而在天邊那一部分,就是天之北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依序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在玄學界普遍認為,北斗七星是天上的七位星君。易經中有記載,根據人出生時辰的不同,人的生命被分屬於七位星君掌管,個人根據自己的出生時辰即可找到自己的本命星君。
而當年諸葛武侯就是因為跟掌管生死簿的地府溝通無果,所以才打起了天上星宿的主意,妄圖用七星陣溝通天上星君,強奪北斗七星的生命能量,強行續命。
不過這終究是逆天而行,莫說是對天上星宿的褻瀆,便是天道亦不能容,所以才有了魏延踩滅續命燈之事,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數。
「所以黑爺,你今天就是要教我布七星陣咯?」
「七星陣終究是逆天的產物,雖然理論上威能無限,但是也只有研究價值,誰要是學著去布那純粹是作死不過神佛們常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萬事萬物總會有那麼一線生機。七星陣雖然是逆天之陣,不可能成功,但是魏延進了營帳踩滅了續命燈,破了七星陣的一角,也算是搶救出了這陣法的一部分,沒有被天道當作逆天之物來排斥,這就是今天我要讓你點起來照亮這片黑暗的一盞燈!」
因為當年諸葛武侯營帳中這盞燈的滅,才有了今日在黑暗裡我能點起的一點光明,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天道循環。
不過既然這招好使,那就來吧!
黑爺先讓我把準備的術材分門別類的擺放好,其中有:折疊式供桌一個、香爐一頂、香一把、硃砂筆一根、煤油燈一盞、黃裱紙若干。
「本來引起這盞燈,需要把術材放在沒有陽光的靜室裡七天七夜,只有這樣才能祛除術材上殘存的靈力波動,更容易成功,不過現在事態緊急,講究不了這麼多了!」
黑爺說完話,我就看到我的手上又泛起了熟悉的黑光,我知道這是黑爺把他的法力傳輸到了我的身上所致。
黑光帶來的不光是黑爺的法力,還有黑爺對於這法術的記憶,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掐了個手訣,熟練的開始念起了咒來。而這咒文是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的。
很多人以為道士畫符,只要弄根硃砂筆,隨便畫畫就成了,其實不然。武當山道教修的是天人合一,成仙之道,而龍虎山則是以符菉為開山立派之本,並不比修仙的武當山遜色。由此可見,符菉之道該有多麼博大精深。
道士畫符很是繁瑣,從唸咒到下筆,前前後後要念叨上好幾十遍的咒文真言,這些真言有淨手的、淨筆的、加持神力的什麼都有,沒經過正規訓練的人根本記不住。
不過有黑爺的幫助,我用極快的速度就把唸咒這一部分都搞定了。
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著我的雙手,我拿起了硃砂筆,挑起一張又一張的黃裱紙,讓它們浮在空中,然後甸飽了硃砂筆,用極快的速度在空中畫符,七張不同的符菉一氣呵成。
而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黑爺又讓我掐了一個訣,並且念了一段很長的真言,念到最後突然手掐劍訣,朝著七張符菉指去:
「吾奉三山九侯先生敕令蕩魔真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然後就見虛空中,黑光慢慢凝結成了一道小小的印鑒,在每張符菉上點了一下,那道符菉就開始冒出紅色光芒了。
黑爺帶著些得意的對我說:
「嘿嘿,小子多學著點吧,只有打了道教神仙官方印鑒的才能算是正統道門符菉,否則只能算是野符,威力不大!這七張已經算是正統道家符菉的精品了。」
我知道他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忽悠我出馬,也不搭他的茬,按部就班的把七張符菉貼在了煤油燈上,又在燈上點了三下,煤油燈自己就亮了起來,周圍的黑暗也被照亮了許多。
黑爺歎道:
「遙想當年諸葛武侯以經天緯地之才創出七星陣,多少玄妙的心思終究敵不過天命,唯有陣法外圍被魏延踩滅的一盞燈才得以再現人間,惜哉當年這盞燈由明轉滅,又因它之滅,世間再無諸葛孔明,所以又稱滅明燈。或許只有這樣貫穿千古的厚重之燈,才能照亮所有的黑暗吧小子,聽了諸葛武侯的故事,你有何想法啊?」
「關我毛事。」我淡定地說。
...
第40章把往事說完吧
黑爺秘傳給我的滅明燈果然有效,只消掐訣唸咒,一道黑光閃過,燈就自然亮了起來。
這片把手機光芒都吞噬乾淨的黑暗,就這樣被照亮了!雖然滅明燈燈光較為昏暗,能照亮的也不過方寸之地,但是在這片融合了「執」的黑霧中,已經難能可貴了。
我藉著滅明燈的燈光,在黑霧中搜尋著少婦張和付宇鑫。好在他們兩個的心理素質都還不錯,置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的黑霧,耳邊還儘是扭曲的鬼哭神嚎,他們居然鎮定的原地坐了下來,沒有走出去多遠,這讓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少婦張剛才似乎都嚇哭了,眼角還能看得到淚痕。付宇鑫這傻小子沒心沒肺,見我提著燈來找他了,嘿嘿傻笑,問我道:
「道友,你這燈厲害啊!這片黑霧裡全是冤孽,我問了好幾位仙家他們都啥招沒有,你家仙兒能給他照亮了,牛啊!」
我苦笑一聲道:
「那是啊,這燈可不是一般的牛,為了照亮我可是聽他磨嘰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呢。」
於是,在這片無邊無涯的黑暗中,我們三個人守著一盞滅明燈,在微弱的光亮裡大眼瞪小眼兒。
付宇鑫兩手一攤,很乾脆的跟我說,他能使喚動的仙家,對這片黑霧都一點辦法也沒有,讓我來問黑爺想辦法。可是黑爺也不知是掉線了還是怎樣,任我如何叫他他就是不回應了。
我也試著提燈帶著他倆往黑霧深處去,可是繼續深入也毫無意義,這片黑霧中似乎什麼也沒有,只有耳邊鬼哭神嚎之聲越來越大。
付宇鑫摳了摳耳朵道:
「還不如再弄個大怪物來呢,好歹把它推倒了就能有寶箱開不是?像這樣把人關在這裡,簡直沒人性。」
我點了點頭,深有同感。有的時候人並不畏懼困難,哪怕是要登上珠峰,通過努力也未必達不到,真正可怕的是把你關在一個小黑屋裡,不打不罵,任時間流逝而去
我們沒招,只能一起聽鬼哭:
「奧嗚嗚,我死的好慘」
「救我,我好恨啊」
「阿巴阿巴」
這些都是尋常的鬼哭聲,聲音微弱,且喊過一次就再也聽不到了。
而我們聽著聽著,眼前一亮,因為我們在鬼哭神嚎之聲中,聽到了一個不會消失,並且不斷呼號的,熟悉的聲音。
這正是在上一層,指揮那群怪嬰互相啃咬吞噬的那個機械而又狂熱的聲音。
《東北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