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節


好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是好像又沒有睡著。我清楚地看到老人從臥室裡出來,去洗手間上廁所,而且也聽得很清楚,廁所裡馬桶抽水的聲音,以及老人不停地說夢話的聲音。
可是我渾身就是沒有力氣,想坐起來也坐不起來。奇怪了我難道夢魘了,還是被鬼壓床了?算了,我翻個身再說,沒有想到我居然能輕鬆地翻身。
看來我確實沒有睡死,想到這裡我把身上的毛巾被拉了一下繼續睡覺。突然一道光照射了過來,我眼前一片白嘩嘩的,我用手擋著,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我靠!這是哪裡?眼前的房子和水榭上的小橋怎麼這麼熟悉。哎,錯了這裡還有香爐!難道這是一座廟或者是一座道觀。我正想著呢,就看有人說笑著從橋上走過去。
我走進石頭拱橋一看,前面的一塊牌子上寫著遇仙橋,再看看這座橋的樣子,怎麼和八仙庵的那麼像?正想著,看到有幾個人拿著一些東西在一邊打橋下的什麼,我低頭一看,原來在打小橋下面一個巨大銅錢中間的鈴鐺。這個和八仙庵的就一模一樣呀,難道我來到八仙庵了?
哎呀,進來我怎麼忘記買香了?想到這裡,我轉身準備到門口去買些香。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
她看著我甜美一笑,對我說道:「張大哥你是不是要買香?你看我都幫你買好了,給你,這是你的,這個是我的。走吧,你帶我去拜神!」說著塞給我幾束香。
我看了看手中的香,急忙拉住她說道:「丫頭,拜神的話香還是自己買的好。這個多少錢,我把錢先給你。」說著就從兜裡掏出了二十塊錢。
女孩聳了下肩膀,對我說道:「就你的規矩大,我和媽媽去拜觀音菩薩也沒有這些講究。」說著女孩嘟著嘴,接過我手中的錢,然後又找給我了兩張五塊的。
我一邊往口袋裡塞錢,一邊笑著說道:「買香是為了表示誠意的,我的不自己買,這樣不太好...」剛剛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好像不認識這個女孩。於是我看著她說道:「丫頭,你是誰呀?我怎麼不認識你?」
「張哥!」女孩有些著急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宋娟呀!你看我們才分開多長時間,你就不認識我了,我太傷心了,我...」說著蹲到地上就要哭。
啊!居然是宋娟呀!我急忙蹲在地上,對她說道:「哎呀,不是了,這不是我精神不好麼?再說了才多長時間不見面,你看看漂亮的我都不認識你了!」
宋娟站起來嘟著嘴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好,我這次就原諒你,不可以再有下次噢!」然後衝著我一笑,,說道:「那走吧,我們去拜神!」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突然想起什麼來了,於是一把拉住她說道:「等等,你真的是宋娟麼?我怎麼聽你舅舅說,你都不在人世了?你到底是誰,還不顯出原形!」說著左手劍指對著她的後腦勺。
「我死?對呀我死了!」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以為我沒有死,沒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死了!」說著哭了起來,我正要拉她轉身。就看嗖的一下,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怪事年年有,唯獨今年多。一個死了的鬼魂,居然大天白日的跑道觀裡來,簡直是不可思議。想到這裡,我轉身就要走,沒有想到後面居然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個子很高,我只達到他的胸部。我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了兩遍。這個人穿著一身的盔甲,手裡還拿著一根鋼鞭,怒目圓睜地看著我。這是要幹嘛?搭檯子唱戲呀!想到這裡,我笑著說道:「幹嘛,剛剛走了一個鬼魂,現在又來一個唱戲的。你今天要在這裡唱戲呀?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八仙庵廟會上,有唱戲這一出呀?」
可是沒有想到,他突然伸出蒲扇般的巨手,我急忙朝後躲,可是還沒有躲開呢,就被他像抓小雞一般給提了起來!我暈死,我怎麼也有兩百多斤,就這麼輕輕地一抓就把我提了起來。這個唱戲的,力量該有多大呀!
他提著我朝前走了兩步,重重地把我扔到地上。我雙腿在石板地上一跪,兩個膝蓋都一陣鑽心的疼。我呲著牙,頭也沒有回,就罵道:「大爺的,你有病呀!有話不會好好地說,甩我這麼重幹嘛?」說著揉著膝蓋慢慢地站了起來。
因為摔倒的地方,正是我看到的那間房子門口。我站起來的時候一回頭,看到裡面坐著莊嚴的王靈官的神像,他手裡拿著鋼鞭,正怒目圓睜地注視者下方。
我急忙行禮,準備磕頭的時候。突然想到摔我的人,和這尊神像怎麼有些相似?於是我起身回頭一看,哎呦我的媽呀!沒有想到後面站著的那唱戲的,噢,不是唱戲的,正是和神像一模一樣的王靈官。
看到這裡我急忙哆嗦了一下,跪下來說道:「您老人家就是王靈官老爺呀!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多多冒犯,還請靈官老爺贖罪。」說著汗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偷偷地抬眼看去,只見他的眉心又出現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放出一道金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說道:「汝可聽真了,信女宋娟一心向善,陽壽未盡卻遭歹人陷害,她要爾去幫她洗冤你可聽清楚了?」
我皺了下眉頭,對他說道:「要是陽壽未盡,送她還陽就好了。沒有必要找我去洗冤,再說了我又不是警察,怎麼幫她洗冤呀!」
我的話剛剛說完,頭上就被什麼敲了一下。然後就聽道:「可惜她的肉體已被損壞,還陽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過幾天你會有機會去她家,這是你為她洗冤的最好機會。汝可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就覺得眼前一閃,我抬頭一看什麼都沒有了。王靈官不見了,八仙庵也不見了,只有光禿禿的一片。但是一個白色的人影,卻慢慢地走了過來。我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宋娟,就看她跪在我的面前說道:「張大哥,求你一定要為我洗冤呀!」說著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我應了一聲好,正準備過去扶起她,忽然感覺腳下一鬆,我大喊著睜開了雙眼....
第六百章帶血的嫁衣(20)再去張家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自己正躺在沙發和茶几之間的狹小空間裡。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猛一抬頭就看到,宋娟的舅舅和高勝文正站在我前面。
我皺了下眉頭喊道:「你看什麼西洋景呢?還不快搭把手,把我扶起來。」說著伸出了手,高勝文嘿嘿笑著把我扶起來。然後我坐到沙發上,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高勝文一邊倒水,一邊對我說道:「小張爺這是練什麼功夫呢?居然睡到地上了!你說你找個寬敞的地方也好,怎麼鑽到這麼狹小的空間了。你說說你這身體,怎麼進到裡面去的?」
我瞪了高勝文一眼,正要說他兩句。就聽宋娟的舅舅說道:「小張大師昨天晚上不好意,害你睡在這裡了。我今天就準備回去,給娟兒辦後事。唉!」
我一聽急忙站起來拉住他,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對他說道:「舅,你先回去,過幾天我再找你。我知道宋娟有冤屈,只要我能幫上手,一定會還宋娟一個公道,你放心吧!」
老人一聽,嘴動了幾下,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跪倒在我面前。我急忙扶起來,就聽他說道:「小張大師,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代表死了的小娟和她苦命的媽媽謝謝你!」說著又要跪下來。我拉起來勸了半天,老人摸著淚就要走。
我急忙把身上的錢掏出來,也不多就是幾百塊錢,塞給老人說道:「錢不多,你老拿著。有句話說的好,窮家富路,你要吃好喝好養好身體,要不怎麼看到惡人繩之於法。」老人一聽點了點頭,拿著錢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給高勝文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從老人手裡接過包,帶著老人走了。
我歎了一口氣,洗漱了一下來到了祖師神像前,給祖師上完香後,沒有站起來,念著靜心咒跪在那裡想夢中的事情。這個夢很奇怪,為什麼王靈官會出來給宋娟說話呢?
王靈官可是道教的護法鎮山神將,嫉惡如仇,勘察天地間的一切善惡之事。所以也有人稱他為「天上的檢查官」。對他的傳說是很多的,但是都離不開一位真人,那就是位列道教四大天師之一的薩真人!傳說王靈官就是薩真人的弟子,不僅習得火法還是雷部正神之一。
可是就這樣一位道教重神,居然出頭給宋娟說話。難道宋娟真的有冤屈?哎,我怎麼攤上這麼個事情,我又不是警察,怎麼去查這個事情?而且自己和張家人的關係也很一般的。
過了一會,高勝文回來了。我沒有給他說夢裡的事情,只是把宋娟舅舅的話說了一遍,沒有想到高勝文聽完後對我說道:「這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所以搭乘頭班飛機就回來了。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宋娟的遺體前天就火化了。」
其實這個我夢中就知道了,但是我還是裝著很驚訝地說道:「不會吧?這麼快就火化了。不管怎麼說,也要舉行個簡單的儀式吧!這麼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隱瞞人的?」
高勝文抽了一口煙,對我說道:「哪來那麼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第一宋娟就是自殺的,這個警察也證實了;第二當地的規矩,怕自殺的人怨氣衝撞了活人。宋娟的舅舅沒有孩子,把宋娟當自己的閨女看待,所以老人家疑神疑鬼的,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笑了一下,對高勝文說道:「這樣吧,我給宋娟的孩子準備一個小禮物,然後咱倆上去看看,你看怎麼樣?」高勝文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本來想從龍虎山帶下的東西裡面,給孩子找件小東西。但是一想,這些東西就是拿去了,張家的人也不可能讓孩子戴的。於是去銀器店,買了一副銀鎖包好裝到了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開著車朝榆林出發了。經過數個小時的行駛,終於在中午的時候到達了榆林。我和高勝文在路邊吃了點飯,然後高勝文就給張玉軍打電話說我們要過去看看。
沒有想到張玉軍立刻同意了,我和高勝文於是開著車朝張家走去。當我們敲門進去後,張玉軍一看到我就緊緊地抱住了,然後大聲哭著說道:「張大師,是我對不起小娟,是我對不起小!我知道她死得冤屈,你一定要幫幫她。」
張玉軍的反常舉動,不僅嚇壞了我,就連高勝文和迎出門的張平安夫妻,也嚇得驚呆了。我用了好大的勁,才把張玉軍分開。然後對他說道:「宋娟不在了,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吧!就是有冤屈你也該找警察,找我沒有用的。」
張平安過來拉走自己的兒子。她的母親上前來對我說道:「小張大師你怎麼才來?你看我們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說是不是因為上次擺風水造成的?」
我這個還沒有進門,就開始有人發難了。我笑著說道:「如果僅僅是風水上的問題,為什麼其餘的人都沒有事情?孩子也有了,就宋娟出事了?」
張玉軍的母親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道:「對呀,對呀!你看我都老糊塗了。快,小張大師快請進。那天我們家老頭子還說這個話,我當時就反駁,要是風水沒有擺好的話,為什麼第一次自殺的時候沒有帶著孩子一起走。」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朝魚缸位置看去。這個魚缸早已換成別的樣子了,肯定不是我當初要買的那個。我慢慢地走了過去,蹲下來在魚缸底下摸了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看來我給的梅花錢被扔了。
想到這裡我站起來,對張玉軍的母親問道:「上次我給了宋娟一枚梅花錢,要她放在魚缸下面,這樣可以保她母子平安的。怎麼魚缸也換了,梅花錢也不見了?」
《我當算命先生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