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馬道人說得其實沒錯,如果只是等,永遠都等不到答案。如果他說的一切是真的,這個八極印在胡宗仁的身上只是一個代表時間所剩多少的意思,按理說要不要消除,似乎看上去沒什麼要緊的,我們無非就是等到八月十五的時候,去一趟成都,見見那個姚老前輩罷了。但如果消除了,我們將不再受制於軒轅會,甚至是有機會反攻。
胡宗仁說,這八極印好像一道傷疤一樣刻在我身上,就憑你幾句話,說消除就消除嗎?馬道人說,那到不是,但是他能夠給胡宗仁畫一道符,燒了化水喝下,只需連續三天早晚念誦他教給胡宗仁的一段咒文口訣,就能夠變淡隨之消失。馬道人笑著說,一下子消除掉,恐怕是整形醫生也做不到吧,所以我又何必要吹牛呢?
胡宗仁眼睛看著我,意思是問我覺得可不可行。實話說要是換我自己的話,我肯定是不答應,因為我這一年多時間以來,實在是被人接二連三的下陰招整怕了,如果不是因為胡宗仁和司徒的關係的話,我恐怕對任何道家人都不存好感了。但是這次是胡宗仁自己的事,我們雖然是兄弟好哥們兒,但我也不能代替他來做任何決定。於是我對胡宗仁說,你自己選擇吧,不管你選了什麼,不管是凶是吉,哥們兒我都會無條件跟著你一塊沖的。
胡宗仁又低頭思考了片刻,然後站起身來,手放在褲兜裡,對馬道人說,好,這次我再相信你一次。三天時間,如果不見好轉,就算是我還能活一天,這一天我也要讓你陪我一塊死。胡宗仁這句話說得有點狠毒,但是我和馬道人相信都明白,胡宗仁這種渾人是完全有可能這麼做的。馬道人站起身來,臉上很嚴肅,對著胡宗仁又行了一個道禮。然後對胡宗仁說,謝謝你的信任,但是在此之前,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能夠替我完成。
我一下子站起身來對著馬道人罵道,你有完沒完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我們今天沒對你動粗都算是對得起你了,都已經幫你把你嫂子給送走了你還想怎麼樣啊,得寸進尺啊你!也許是受傷的緣故,我發現我脾氣有點不大好。馬道人對我說,請二位稍後。然後就轉身出了房間,但是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藍色的布袋子,就是平常去商場買東西的那種布袋子。
之前我看見這個袋子是被馬道人其中一個師侄提著的,看來他剛才出門就是去找他師侄去了。他把布袋子放到我的病床上,然後對胡宗仁說,二位既然幫我送走了謝冬梅,還請二位幫人幫到底,用你們的方式,幫我把這個也捎給她吧。
胡宗仁一邊問這是什麼玩意啊,一邊伸手去打開布袋子。倒在床上以後,發現那是一雙高跟涼鞋。我問馬道人,這是謝冬梅生前的鞋子嗎?馬道人低頭看著那雙鞋,眼神裡又泛起了那種哀傷的神色。胡宗仁那這鞋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這不是,這是雙新鞋,標都還沒剪呢。我問馬道人,這是什麼意思啊,一般給死人東西,大多都是紙糊的,這種燒了去,除了能污染環境還能怎樣?
馬道人黯然的說,在謝冬梅死之前的一個禮拜,她就說自己之前的那雙高跟涼鞋壞掉了,後跟斷了,想去補一下。馬道人說,壞了就別用了,買雙新的就是了,但是謝冬梅卻告訴他,這雙鞋她捨不得,是馬道人的師兄生前給她買的,她常常穿,髒了舊了也捨不得扔,但是鞋跟斷了,就穿不了了。馬道人告訴我們說,他和謝冬梅一樣非常懷念自己的師兄,但是生死有別,謝冬梅一直不肯釋懷的話,對身心是非常不好的,於是他擅自決定,去給她買一雙新鞋子。
我問馬道人,所以這雙鞋,就是在朝天門那個陳老闆店裡買的是嗎?馬道人點點頭說是的。我說你可真是小氣,送自己喜歡的女人一雙鞋,不送個好點的牌子,去買朝天門的批發貨算什麼意思?馬道人說,所謂送禮不在乎價值多少,而是在於心意的輕重。我有條件給她買很貴重的禮物,但她從來都不是貪圖富貴的人。加上我和她的關係,算是她的內弟,又怎麼能讓她覺得虧欠了我呢?我頓時覺得自己失言了,於是對馬道人說不好意思,我口無遮攔你別見怪。然後我問他,該不會謝冬梅到死都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意吧?
馬道人搖搖頭,說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喜歡愛慕一個人,並不是要霸佔擁有,更不是要成為對方的負擔,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精神上,她知不知道我喜歡她這沒關係,只要我知道就行了,我就知足了。坦白說,聽到馬道人這番話的時候,我還是挺佩服他的,如今這樣浮躁的社會,多少人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而他卻淡淡的這麼一說,彷彿是解開了他自己所有的不甘願似的。正如一句老話說的那樣,想開了,就是淨土,想不開,就是地獄,而遲疑著的,才是人生。
胡宗仁把鞋子重新裝回布袋裡,然後對馬道人說,好,我幫你完成這個心願。我媳婦的乾媽就是這邊很厲害的走陰婆,佛家人,溫和慈悲,等從醫院出去,我就讓她給做一雙這鞋子,綁在一起給謝冬梅帶去。馬道人點點頭,然後從道袍中摸出一盤沒有外殼的磁帶,就是我們小時候用的隨身聽的那種磁帶,磁帶上的專輯封面已經因為使用次數過多而殘破不堪。馬道人說,這是謝冬梅生前最喜歡的一盤磁帶,這盤磁帶也是當初師兄送給她的,是趙詠華的《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家》這盤專輯。
馬道人接著說,謝冬梅最喜歡這盤磁帶裡的一首歌,叫做《最浪漫的事》,她說就算師兄已經不在了沒辦法繼續陪著她了,她也會常常哼起這首歌,回想起她們之前的美好,也很幸福,也很知足。
馬道人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微笑,似乎他也感受得到這種幸福一般,即便他自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擁有謝冬梅的幸福,也給不了她幸福。馬道人對謝冬梅的愛,我個人是非常敬重的,雖然我還是不怎麼喜歡這個傢伙,但起碼他真誠啊,我們的骨子裡還剩下多少真誠呢?馬道人把磁帶遞給胡宗仁,笑著對胡宗仁說,至於這個,就一起捎給她吧。
胡宗仁接了過來,放到了藍色布袋子裡,點頭答應。馬道人說,那既然如此,我這就給你畫符,然後傳你那段咒文吧。說完就放下病床上專門用來給病人吃飯的那個隔板,從懷裡拿出筆墨和符紙,從起筆到收筆念了一段完整的咒,淨明派是屬於正一的,本來就以符咒見長,畫完之後,為了保險起見,胡宗仁拍了一張照片傳給司徒師傅,請他幫忙鑒別,司徒回過消息說這道符確有解除厄運災難的功效,如果配合咒文使用,應當是有可能化解八極印的。胡宗仁這才放心下來,然後讓馬道人教了他那段咒,熟記於心後,才把符咒點著,燒在碗裡,然後沖水喝掉。
馬道人站直身子說,如此我就告辭了,謝謝二位不計前嫌出手相助,我留給胡宗仁的那部電話,會給你們帶來難度更高,報酬更豐厚的生意,而我心願已了,從此當個散漫自在的道士了,江湖鬼事,馬道人再不沾身。馬道人的言下之意,就是要退出洗手的意思了。我們這行人,即便是奸惡之徒,對於這種退行的話也是不敢出爾反爾的,所以我確信馬道人這句話是真心話,他也是因此卸下了自己的包袱,從此自由自在了。
臨走之前,我和胡宗仁都對馬道人行了一個禮,因為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了,最後一面也別彼此留個糟心吧。他離開之後很久我和胡宗仁都沒有說話,可能是最近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需要時間來理解消化。短短幾天內,除了對付了個厲害的女鬼,還見識了一段人間的癡情,我和胡宗仁還都分別住了趟醫院,而本來準備好這鬼門三日亡命一把,現在看來似乎是可以休息了,任其那些遊魂野鬼這三日裡鬧得再凶,我們也不去插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沉默許久後我問胡宗仁,你為什麼還在這兒,你今天不用回家嗎?他回過神來說,哦,我再坐會就走。他從藍色布袋子裡拿出磁帶,問我說,你說現在還能找得著放這種磁帶的機器嗎?我說能啊,不過有點難找了。胡宗仁嘀咕著說,最浪漫的事,這歌名聽上去好熟啊。我說你這首歌都沒聽過啊,你有沒有童年哦!他問我怎麼唱的你哼一句我聽聽。我唱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胡宗仁立刻打斷我說我知道了,下一句是,就是和你一起賣賣電腦……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爬回床上,用被子蓋住頭,然後背對著胡宗仁,說了聲,你快給我滾回去!我要睡覺!
第八十一章.成都之行(加更謝謝段紅塵_活人不醫花間游的皇冠)
第二天,中元節當日。美女醫生替我換藥,檢查傷口的時候說已經消炎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傷口長好即可。然後開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藥膏藥水給我,並溫柔的提醒我,10天後來拆線,於是我就滿意的離開了。
跟胡宗仁約好,剩下來的這段時間,咱們什麼事也別幹,哪兒也別去,安安靜靜的等著你身上的八極印徹底消了,咱們再制定下一步的對策。因為擔心胡宗仁這個傢伙不怎麼規矩,我還特別悄悄給付韻妮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她頭一晚我們和馬道人之間的對話內容,讓她幫忙盯著胡宗仁,別干蠢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我和司徒師傅。這才放心各自回家。
三天後,付韻妮打來電話,說馬道人的咒是有用的,胡宗仁背上的八極印已經從新鮮的疤痕開始漸漸變淡,現在已經是暗紅色了,摸上去也沒有明顯的凸出感了,可能過兩天就會漸漸消失,她說她會繼續觀察的。我也趁著這幾天的時間,好好休息了一下,每天什麼事都不幹,睡醒了就下載一部電影,削點水果,喝著啤酒看電影。持續長時間的神經緊繃,讓我特別享受那幾天閒逸的生活。彩姐偶爾還買點我愛吃的肉類回來,親自下廚犒勞我的胃。
一周後,胡宗仁帶著付韻妮來了我家,一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撩起衣服讓我看他的背,果真馬道人沒有騙我們,八極印已經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不仔細看的話還挺不容易發現的。當我告訴胡宗仁給馬道人打個電話,感謝一聲的時候,胡宗仁卻說他早已打過了,我們唯一能夠聯繫到馬道人的那個電話號碼,已經辦理了停機的服務,也就是說,我們可能再也找不著這個人了。
吃飯的時候,我問胡宗仁,接下來怎麼打算的?既然八極印已經沒了,好像咱們也沒神馬路理由再去成都跟那個糟老頭子見面了吧?胡宗仁喝了一口啤酒後告訴我,雖然八極印沒了,但是他還是會去一次,有些自己當初惹下的事,還是得當面解決才行。看樣子這些天的空白,讓這個不羈的傢伙還是好好思考了一番,知道總結自己的缺點,知道衝動只能惹禍了。於是我點點頭,說那到了中秋那天,咱們一起去吧,我也正好想見識一下這個稱呼我為巫家臭小子的姚老前輩,到底是什麼人。胡宗仁問我,你說現在軒轅會的人知不知道我身上的八極印已經解了?我說我不知道,知道了又怎麼樣?難不成還再來整你一次?恐怕這麼下作的事情他們這些長輩還是做不出來吧。胡宗仁搖搖頭嘿嘿的笑著,意思大概是在說,你想得恐怕是太簡單了點。
從那天胡宗仁和我的對話中,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已經變得有點輕鬆,但是依舊沒有卸下防備。我和他有過類似的經歷,在我和剎無道之間的矛盾因為付強的關係化解了以後,雖說我已經不需要害怕什麼,但還是會在起初的那段日子裡夜裡睡不好覺,總夢見一些可怕的東西,甚至夢見過那個穿紅衣服的女鬼,所以即便是危機暫時解除,危機感卻還是會在心裡存在很久,這是無法改變的,所以我非常理解胡宗仁此刻的心情。
就這麼繼續混著日子,到了2010年9月20號那天,也就是農曆的八月十三日,距離胡宗仁和那位姚老前輩的成都之約還有2天時間,我給胡宗仁打電話,問他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去成都,他說那咱們明天就去吧,提前一天到,咱們也順道去看望下我師傅,你不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嗎?我說好,邢崖子師傅算得上是我的貴人,雖然在那之前僅僅只見過一面,但是就那麼短短時間的會面裡,卻因為邢崖子師傅的關係,我結識了藏傳佛教的尹師傅,而也是因此,我的胸口上才多了一道不動明王咒的紋身。這個紋身保佑了我很長時間,加上我本身是屬雞的,不動明王在藏傳佛教中,是我屬相的守護神,即便我本身並不是個信佛的人,卻也因此受到庇護,一切機緣,也都是邢崖子師傅帶給我的,太久沒見,也是該去探望探望了。
我問胡宗仁你這回去見人家軒轅會的長老,你都不準備點什麼防身的傢伙嗎?胡宗仁說,就是要別準備,他才不好意思欺負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朋友啊。我說這倒也是,不過你自稱小朋友還是讓我挺震驚的。第二天我們坐動車去成都,動車挺方便,又輕鬆又便宜,下車胡宗仁給邢崖子師傅打了電話,說到了,先去吃個東西就去看您。隨後就拉著我幾乎掃蕩了春熙路上所有的美食,吃得我倆一路打著嗝去了邢崖子師傅家。和上次我來的時候看到的擺設一樣,這麼長時間以來,邢崖子師傅都沒添置點什麼新東西,除了牆上多掛了幾幅丹青之外。
邢崖子師傅見到我們挺高興,笑得樂呵呵的,他沒有子嗣,所以拿胡宗仁除了當弟子之外,更多也是當他是自己的孩子。不過胡宗仁和邢崖子師傅相處的方式和我跟我師傅相處的方式多少有點雷同,尊敬是尊敬,但時不時還是要不正經一下,起碼我還不敢像他那樣稱呼自己的師傅為死老頭子。早前得知邢崖子師傅糖尿病,我還特別找了我一個在儲奇門附近做藥材批發生意的朋友給我弄來不少三根,即南瓜,苦瓜,絲瓜的根,都是脫水曬乾的,滿滿一大包分別裝好,我告訴邢崖子師傅,每天取三根各二十克,煮水熬湯引用,盡量替代白開水或是茶葉,因為那味道跟白水也沒什麼差別,不僅對糖尿病有所控制,還能預防胃炎和高血壓,要知道上了歲數的人,這些都是常見病。胡宗仁身為弟子就比較沒規矩了,他問邢崖子師傅是怎麼查出糖尿病的,邢崖子師傅說當然是大夫查出來的啊。胡宗仁哦了一聲然後說我還以為你嘗了嘗自己的尿發現是甜的呢…
胡宗仁跟邢崖子師傅說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而我們從邢崖子師傅口中得知,軒轅會的姚師傅並不算是一個心胸豁達的人,幾十年來費盡心機才爬到這個組織的頂端,自然不希望自己門下出現不待見自己的人。而邢崖子師傅的輩分地位在那兒,對方才不好意思為難他,只是胡宗仁作為晚輩,自然就成了受欺負的對象,甚至於成了姚師傅的弟子們用來比較師門強弱的標準。去年胡宗仁聲名鵲起,軒轅會想要重新勸他回來遭到拒絕,這在姚師傅看來是一件特別沒面子的事,所以百般刁難,好像就說得過去了。胡宗仁說,這次來主要目的就是跟他們劃清界限,今後誰也別惹誰,各走各的路,邢崖子師傅說,你們晚輩的事情,我就不多管了,你的性格暴躁衝動,今天給我的承諾出了門你也就忘了,你是我的徒弟,我太瞭解你了,只盼你這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謂的名望地位,等你到了我這樣的歲數,你會發現那些根本就是個屁。
晚上陪著邢崖子師傅喝了些自己釀的小酒,胡宗仁就住師傅家了。房子不大,我不願意睡沙發或是地板,更不願意跟胡宗仁擠著睡,於是就出門隨便找了家乾淨的酒店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去跟邢崖子師傅告別後,我就按照之前姚師傅的電話打了過去。姚師傅接到電話後第一句話就是,喲,你們還沒忘記今天的約定啊?我說我們已經在成都了,你說個地方吧,我們直接來找你。姚師傅讓我告訴胡宗仁,就在上次他撒野的地方。
掛上電話後胡宗仁告訴我,那是他們的香堂,邊上就是一處全真龍門派非常有名的道觀,目前成都大部分軒轅會的人,都跟這座道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問胡宗仁,不會是我想的那個道觀吧?胡宗仁點頭說,就是你想的那個。然後胡宗仁告訴我,香堂就在道觀附近,那位姚師傅好像也是常年住在那兒。
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軒轅會的香堂。軒轅會畢竟是一個比較秘密的組織,並沒有好像電影裡那樣,掛上一個大牌匾,生怕誰不知道這是個幫派似的。見到姚師傅的時候,我還是楞了一下,因為但凡稱之為老前輩的,我像起碼也是和司徒師傅差不多歲數才行吧,而眼前這個人,卻看上去只有50歲上下,非常瘦,瘦得身上穿著的白色道袍顯得空蕩蕩的,黑髮黑鬚,壓根沒個老前輩的樣子,要我說的話頂多就和馬道人輩分差不多。
出於禮貌,我們還是先打了招呼,胡宗仁雖然談吐已經收起了一貫的狂妄,但語氣上依然是不卑不亢。我作為局外人,也就一言不發的聽著他們的對話。胡宗仁告訴姚師傅,八月十五之期已到,今天登門來,一是為了之前的魯莽給前輩道歉,還希望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有些過節就此作罷。起初姚師傅還是有些輕蔑,用那種陰陽怪氣的口音酸溜溜的諷刺著,但是當胡宗仁告訴他,自己身上的八極印已解,而且今天前來,什麼東西都沒帶,只想要你一句話,要麼今天就把我胡宗仁弄死在這兒,要麼就讓咱們各走各道,老死不相往來。
在聽到八極印已解的時候,姚師傅明顯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但是胡宗仁撩起衣服給他看的時候,他才相信,並且很快就算到這一切是馬道人背後幫忙的結果。香堂上除了姚師傅以外,還有七八個看上去是他的弟子的人在邊上候著,眼神裡也充滿了對我和胡宗仁的不屑,從這陣勢上來看,想要姚師傅善罷甘休,只怕是當著這一群弟子,他也不會答應了,當我正打算小聲告訴胡宗仁,咱們別浪費時間了,這傢伙不會放過咱們的時候,姚師傅突然說:
那馬唯安馬道人,是不是給了你們一部電話啊?胡宗仁一愣,問道,是啊,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姚師傅冷笑著說,他是我門下棄徒,你說我知不知道?這樣也好,這馬道人自以為是幫了你們一個大忙,我也就順著他的路子走吧。說完姚師傅對旁邊的其中一個弟子說,你知道那個電話號碼嗎?那個弟子點點頭。姚師傅看著胡宗仁說,你現在是常年定居在重慶那小地方了是嗎?胡宗仁看了看我然後說是。姚師傅笑著說,那好,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一年十二月,我就算你平均半個月辦完一件事,那叫做低估了你的實力,加上你身邊還有這個臭小子幫著你。
臭小子,那是在說我,這老混蛋,不是看在你這麼多弟子在邊上的話,我非把你的鬍子給撕下來不可。
姚師傅接著說,我給你半年的時間,你替我辦完二十四件案子,如果都能順利解決,從此軒轅會從我以下所有門生,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打擾你的生活,但是如果你辦砸了一件,你就乖乖回我軒轅會,弘我軒轅道門,案子的收入我們一分不拿,也不干預你怎麼去做,只要結果是辦妥即可。這是君子約定,不給你下咒,不給你施壓,你敢不敢?
胡宗仁看了看我,我拚命對他搖頭叫他別答應。胡宗仁突然揚起嘴角一臉怪笑,我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混蛋的傲氣又上頭了。果然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站得端正,而雙手插在褲兜裡,歪著腦袋仰著下巴看著姚師傅,跟個痞子似的對他說,行啊,那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了。
我翻了翻白眼,這傢伙果然跟他師傅說的那樣,出門就忘了。
姚師傅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對他身邊的弟子說,好,徒弟們,今天我們做東,替我好好款待這兩位小兄弟,等他們回到重慶開始,二十四樁案子,咱們走著瞧。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香堂。
那之後,姚師傅的其中幾個女徒弟款待我們吃了午飯,雖說這些道姑長得還真是挺好看,成都姑娘本來就漂亮,但我卻沒什麼心情了。一直到吃完飯我們去了火車站,我都沒跟胡宗仁說過一句話,只是在回重慶的路上,我知道這件事已經再度因為胡宗仁的衝動變得沒有後路了,我才對胡宗仁說,那你回去可得隨時保證馬道人的電話不會斷電不會欠費啊。
胡宗仁沒看我,只是伸手咬著自己的手指甲,輕輕的點點頭。
上架通知
又到了這個時候了,說點什麼呢?
差不多兩年前,我同樣在這個時候困擾過,主要還是怕被人說「看個破書還收費」之類的話吧。其實沒有關係,因為我既然選擇了在磨鐵發書連載,就算再多人罵,我也一樣會遵守遊戲規則的。在寫這個通知之前我去看了小佛@南無袈裟理科佛的上架通知,本來想照抄他的,但是想想好像不大合適,因為我也不曉得為什麼這種原本天經地義的事情,到我手裡就變得這麼為難了。
不說那麼多啦,還是得感謝一下吧,謝謝這兩年來,一隻陪著我的夥伴們,不管你是不是因為十四年獵鬼人而認識了我,也可能我們平時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只要默默鼓勵過我,我就知足了。還有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看著眼熟的朋友們,謝謝你們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可以覺得我是個裝正經講故事的人,也可以覺得我是個一身匪氣的瘋子,你眼裡的那個我,依然還是我。謝謝你們的肯定和鞭策,沒有各位,我走不到這裡。
以下這段,摘抄自兩年前十四年獵鬼人上架的時候,編輯發給我的一段話。
(今天接到編輯通知,明天需要上架了,千字三分錢,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我,有閒錢的充值訂閱一下。至於充值方式,我說下過程。首先,需要在磨鐵註冊一個賬號。然後,網頁右上角會出現「充值」的選項,點進去就可以充值了。充值方式可以用網銀、支付寶、財付通、神州行和聯通手機充值卡、以及遊戲點卡、短信支付等方式。其中網銀、支付寶、財付通一塊錢可以兌換100磨鐵幣(建議用這三種充值方式,最划算),神州行和聯通手機充值卡一塊錢=85磨鐵幣,遊戲點卡一元=75磨鐵幣,短信支付一元=40磨鐵幣。千字三分錢,一萬字三毛錢,十萬字三塊錢,還是希望能夠訂閱支持下我,多謝!最後附上客服聯繫方式,大家不懂怎麼充值的話可以咨詢下客服:客服QQ:2448613277,2393499792,客服電話:010-82069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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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