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我問胡宗仁,你剛才偷聽他們說話,你是不是聽到一個被他們稱為「楊師伯」的人?胡宗仁說是啊,我也聽見了。我說這好像不大對勁啊,司徒說的,這些白蓮教徒是各地聚集而來的,也就是說各有師從不同,既然師傅互相說不定都不會認輸,這群人口中的楊師伯,又會是誰,難道這四個人是一個師門的嗎?胡宗仁說這個就不清楚了,但是起碼咱們可以肯定一點,這個所謂的楊師伯,就是指示這幾個人大晚上夜探佛圖關的其中一個主使者,也就意味著這個楊師伯是知道這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之一。胡宗仁笑了笑說,記住這個名字吧,咱們說不定以後還得打個照面呢。
我也笑了笑,但沒說話。由於不知道防空洞距離我們這裡到底有多遠,畢竟沒親自去過,所以我和胡宗仁還是打算趁著現在沒巡邏的保安,那幾個白蓮教的人也沒回過頭來,先翻牆。如果所幸被我們在裡頭找到了,不用打這一架,也算是破了白蓮教的好事了。
第二百二十章.【案二十三】高牆之內 加更謝謝@愛在塞班島的皇冠
翻牆這種是早已不是頭一回干了,甚至連這種有玻璃碎渣的牆也是。前段日子,還跟胡宗仁一塊兒在湖廣會館附近翻了這麼一個牆,儘管那時候並沒有真的翻進去。大冬天的,衣服厚實,於是我和胡宗仁花了十幾秒鐘猜剪刀石頭布,由於我輸了,於是我罵罵咧咧的脫下我的外套,然後讓胡宗仁把我扛起來,我把外套蓋在了那些玻璃碎渣上邊。這是為了待會在把玻璃敲碎的時候,不至於渣子到處亂濺,也會因為厚衣服的關係,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音。
接著胡宗仁把我放下來,我在周圍找了半塊磚,然後胡宗仁再次把我扛了起來,人開始一邊用手小心的摸著,一邊敲碎了那些玻璃碎渣。衣服能夠覆蓋的面積畢竟有限,所以我在敲完了這一撥之後,還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再敲了一陣,以保證敲掉的區域能夠滿足我和胡宗仁順利通過。
即便是敲碎了玻璃,但是也不敢徒手撐上去,那些銳利的邊緣一定會劃傷我稚嫩的小手的。於是我丟掉那半塊磚頭,雙手撐著牆壁,然後低頭對胡宗仁說,你站穩一點,我要先踩著你的肩膀。於是胡宗仁微微蹲下,呈現一個扎馬步的動作,其實他也是雙手扶著牆。我雖然個子小,但是重量卻沒比胡宗仁差多少。於是等到我站穩在胡宗仁的肩膀上的時候,胡宗仁才開始緩緩的起身,直到我用我的衣服擋住了碎渣,然後爬上了牆頭。
而這個時候胡宗仁就留在下面了,於是我反過身子,讓牆壁的頂上貼齊我的肚子,我用肚子借力撐住,於是把上半身稍微垂下,對胡宗仁伸手。這樣一來的話,即便是胡宗仁無法一下子抓到圍牆的上邊,也能夠抓到我的手,只要他不放手,咱們倆就好像一塊橡皮膏一樣掛在牆上,稍微支撐一會兒,胡宗仁就能夠騰出另一隻手來,抓住牆壁的頂端。
都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所以那天晚上我這個想當然的動作,還的確讓我徹底的骨感了一把。胡宗仁在起跳的時候,竟然用兩隻手抓住了我,於是我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勁來用我另一隻手也抓住他,拚命往上拉,這麼一來我的肚子成了我們兩個人體重總和的唯一受力點。還好我那時候還擁有一整塊巨大的腹肌,但是我能夠明顯感覺到我們倆加一塊差不多300斤的重量下,原本雖然被我敲掉了明顯玻璃渣的牆壁上,還有一些細微的小稜角其實是我無法處理掉的,扎得我一陣疼。為了不造成開腸破肚的重傷,我發狠一下子把胡宗仁給拉了上來,直到他鬆開我的手雙手撐在牆壁上的時候,我實在是沒力氣了,一下子掙脫,從大約三米高的牆上跳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摔了下來,因為我錯誤的估計了當時的地形,一下子踩到了不平整的地面上,屁股著地,好在地面上雖然有些石塊和我剛才敲下來的玻璃渣子,但總體來說,總比摔在水泥地上強。胡宗仁從牆上跳下來以後,我們倆蹲在一起喘氣休息了十幾秒鐘,胡宗仁才站起身來說,走吧,咱們往裡找找去。於是我們倆開始在齊腰深的草堆裡摸索著前進,雖然不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周圍的情況,但是大致上的輪廓是能夠分得清的。這個地方的範圍比較大,如果估算沒錯的話,差不多能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崎嶇不平。想要摸黑找東西,還的確是非常困難。我和胡宗仁都算是有一定生存經驗的人,所以在這樣的地形裡,我們開始根據感覺尋找一個最低的點,這個點就非常有可能是早前茶攤老闆說的當初暗河流過的路徑。因為枯水是最近這些年的事,所以在此之前的千百年,這裡都是有水流淌的。有水流沖刷的地方,一定是比較低窪的,所謂水往低處流嘛。我和胡宗仁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因為這些草堆裡說不定有什麼可怕的蟲子,畢竟這裡沒人來,相對也算是個保護了。
很快我們摸索著走到了一個下坡的盡頭,然後再繼續朝著一個方向走的時候,就察覺是一個比較長的上坡了,所以我們覺得這裡應當就是以前的河道。再順著這個低窪的部分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走,沒多久,就看到一個人為的建築,因為四四方方的稜角,即便在夜色下也很容易和周圍的環境區分開來。這裡大概就是當時修建的一個用於攔水的小水壩,這時候,胡宗仁對我說,你快過來,這裡有東西。
我順著他的方向走過去,撥開草堆,看見胡宗仁那猥瑣的黑影蹲在地上,他對我輕聲說,看到了嗎?這裡有塊石碑。我一驚,跟著蹲在地上,伸手去摸胡宗仁手摸著的那塊石頭。剛摸上去,有點濕潤,滑滑的,仔細一感覺,才發現那上邊已經長滿了青苔,我順著摸下去,就好像一個瞎子一般,摸到了石碑的正面從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可以摸出,這的確是一塊刻了字的石碑,會不會就是茶攤老闆說的,那個用來記載姚公事跡的石碑。從手感上來說,我大致在腦子裡描繪出這塊石碑的大小和樣式,通常在一些建築的邊上都會有類似如此的石碑,要麼就是用來歌頌功德,要麼就是用來庇佑平安,由於無法得知碑刻的內容,所以我也只是看了看周圍,大致上記住了這個位置,心想如果之後還要從中獲取線索的話,再回來一次就是了。
既然找對了方向,剩下的,就是要朝著河道上遊方向走就行了,於是我和胡宗仁開始折返,朝著上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們倆都在和草叢搏鬥,時不時會聽見不遠處的草堆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夜晚這樣的聲音是很可怕的,但是估計只是田鼠之類的小動物。舉步維艱所以我們行動的速度極慢,走了好一會兒,大概才走到了中間。地勢出現了變化,不在是緩坡,而是好想階梯一樣一層一層的,丙炔每一層相隔約有十米左右。這大概就是以前還有人在這裡種地的時候,留下的田坎吧。而我抬頭一看,雖然還能夠看得到上邊景觀台的地方,但是已經看不到公園管理處了,於是我提醒胡宗仁,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點個燈了,摸黑走,好可怕啊!胡宗仁看了看說,點吧,有光線咱們也能找得快一些。於是我打開了我手機的手電筒,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在我前方大約兩三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轉角,轉角是在一個緩坡上的,按照這裡有河流的邏輯順序來推斷,那個地方應當就是暗河的源頭。我抬頭看了一下,發現我幾乎能夠看到下午的時候,我和胡宗仁喝茶的那個地方,所以這次的判斷應當是沒錯。於是我和胡宗仁打算分頭行動,他順著左邊走,我順著右邊,我們倆每人按照半圓形的軌跡尋找,這樣能保證不錯過多少東西。
胡宗仁自從換了手機以後,也開始步入了智能時代,作為一個年輕人來說,雖然有點傻,但是起碼的功能還是會用的,於是他折騰了一下自己手機的手電筒,就開始跟我分頭尋找,不過我們並沒有一直打開光源,而是一頓一頓的,照亮一陣熟悉了地形之後,就會關閉,走到新的地方後,再打開一會兒。這樣也能夠減小被發現的可能性。
十幾分鐘以後,我在我尋找的這半側,我看見一個凸出地面大約一米五左右,佔地見方大約兩平米左右的石頭狀的東西,這裡周圍雖然有不少山石瓦礫,但是這種凸出這麼高的,很明顯是人為修造的。於是我走近一看,發現它的外表佈滿了籐蔓,撥開籐蔓後,能夠看見白色的類似石灰一樣的東西,非常斑駁,從好幾處掉落的地方來看,裡頭好像是沙石混合了紅土和磚瓦修建的東西,從形狀上看像一個底部寬上面略窄的梯形柱子,而頂部卻是斷裂的,或者說是垮塌的,我繞著走了一圈也沒弄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當年這裡有人家,留下的地基嗎?我正打算叫胡宗仁過來看看,胡宗仁卻在另一頭喊我,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我是能夠清洗聽見的。他說你塊過來,我找到點東西,這裡好像是個神龕。
我一聽就來精神了,立刻朝著胡宗仁的方向走過去。走到他身邊以後,他用手機照給我看,之間在他面前的草堆當中,有一個已經被掀去了頂蓋,四四方方的一個小格子,大小和我在另一頭找到的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差不多,但是並沒有這麼高。不過不一樣的是,胡宗仁跟前的這個,是修建在一個石條鋪成的基座上的,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台階一樣的東西。而雖然是個四方形的東西,但是卻只有三堵牆,中間是空的,形成一個門字形。每一個轉角處的小柱子,都是圓弧型的,儘管周圍雜草叢生,也沒有頂蓋,但是以我和胡宗仁的經驗來判斷,這裡就是一個用於供佛的、已然廢棄的神龕。
「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門雖廣難度不善之人。」
神龕頂隨被掀起,但是還依稀能夠看出殘缺的兩個字:「夜雨」。
哼哼,折騰這麼久,可總算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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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案二十三】神秘符號 本章有福利手機黨請換電腦
胡宗仁問我,咱們這就算是找對了是吧?我說是的,我們這一路上走下來,雖然看到不少供佛的地方,但是一個個香火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足的。儘管在邊上都沒有人看守,但是我們路過的時候,也發現上邊大多都還插著沒有燒盡的香燭,儒釋道都有。而我們當下所在的這個地方,僅僅是一個神龕而已,卻留下了「夜雨」兩個字。
關於夜雨的詞組,其實有不少,但根據那兩個字的位置,夜字在右,雨字在中間,這說明這是一個三個字的詞組,所以極有可能就是「夜雨寺」。全國有很多夜雨寺,或者飛來寺等等寺,但那也只是名字的重疊而已。小小的一個佛龕,自然不可能妄自菲薄的稱其為「寺」,所以我料定,這裡在過去一定有一個小寺廟,起碼是能住人的那種。說不定剛才我在對面看到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柱子,就是當年廟宇的其中一部分。
我把我的推測告訴了胡宗仁,胡宗仁點點頭,雖然我們倆都並非佛家人,對佛家的瞭解也算不上多,但是這種邏輯性的問題,還是非常容易想通的。不過胡宗仁卻問我,但是你憑什麼這麼確定這裡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寺廟?那個供奉彌勒佛的寺廟?
我對胡宗仁說,其實大部分也來自於我的直覺,因為早前那個老闆不是說了嗎?以前這裡就有個廟子,裡頭供奉的就是彌勒佛。但是他當時並沒有提起這裡曾經有一座寺廟的事情,想必寺廟的拆毀,應當是在他出生以前的事情了,而這周圍有農田,有水壩,有歌頌姚公的碑刻,還有條暗河,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修建廟宇的寶地。我頓了頓說,況且,如果這裡以前真的有一座寺廟的話,說不定裡頭供奉的還不止是彌勒佛,也許還有觀音菩薩呢。
胡宗仁想了想說,也對,佛廟裡供彌勒佛倒很正常,但是這白蓮教的座壇如果拜了別的,可就有點不對勁了。我點點頭說,另一個方面我是從這佛龕門口兩側的這兩句話判斷出來的,這裡並不是專屬於白蓮教的,而是一座地地道道的佛家寺廟。
胡宗仁蹲下讀著那兩句話,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門雖廣難度不善之人。這兩句話倒是非常容易理解。你是從這佛門二字判斷出並非白蓮教的座壇是吧?我說是的,這句話其實應當是出自某部佛經,反正我在許多佛家寺院裡都曾經見到過這句話的擴寫或者縮寫,大致意思都差不多,而這句話其實把佛門二字換成別的宗派,其實也是說得通的,這就是說,大道歸宗,佛家對於事情本身的理解的確比我們要深刻一些,富含了很多哲理甚至是真理的東西。胡宗仁問我,所以當你看到這兩個字,然後聯想到茶攤老闆說這裡供奉的彌勒佛,寺廟卻早已不存在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被白蓮教的人當作是自己的座壇,也是說得過去的對吧。我說對啊,除非當年在這裡藏下東西的人,並非白蓮教的人,但是若非如此的話,這麼多年後,白蓮教又怎麼會興師動眾的來尋找呢。
一時想不通,也就不糾結了。我和胡宗仁料定如果有人在這附近藏東西,那麼應該會選擇在廟宇的範圍內,並且當初藏下以後,是會料到將來的某一天,還會有人來尋找,否則為什麼要藏?直接毀了不就行了嗎。所以當初在藏的時候,就已經想過將來會來找。我頓了頓說,像這樣的地方,雖然說不上是人跡罕至,但是也必然是眾多人會慕名而來的地方了,你還記得我們一路走下來路上那些摩崖題刻嗎?胡宗仁點點頭,我接著說,正是因為這是一座古關,也正是因為它在此之前有非常深厚文化的沉澱,才引得這些人來留下題刻,否則人家有什麼理由選擇這裡。再者,我們先假設這個東西就是白蓮教自己的人藏下的,那麼藏它的時候,他會優先選擇自己門派的座壇而非正統佛教的寺院,所以他選擇在這裡,一定是在寺院拆毀以後,但是佛龕還在的時候,這個就需要咱們去瞭解一下具體的時間,哪怕是一個大致的時間範圍都行,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佛圖關最後被開放成為公園,這件事肯定是當初藏下東西的那個人沒有料到的,否則就算換了咱們倆,也不會把東西藏在一個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觀光的地方吧,難免被找到啊。所以在先前的那個時間範圍,咱們還得再延續一下,就是這個地方被當作公園之前。
胡宗仁開竅了,他對我說,所以這個時間就是寺廟拆毀後到公園開放前對吧?我說是的正是如此。
我沒有學過什麼刑偵技巧,更加不會福爾摩斯,我的優點在於我有比較敏銳的觀察,許多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其實只要猜測一半推測一般,距離真相往往也就不遠了,剩下的,只不過是需要去求證罷了。而胡宗仁的優點在於勇氣,他總是能漫不經心的化險為夷,但是自從和我認識以後,好像我們倆的合作雖然稱不上是天衣無縫,但也算是錦上添花了。對於他來說,我是他的摯友,是能夠給他一些點子的人,而他對於我而言,則是一個福將,很難說他能夠安然活到現在到底是手藝好還是運氣好,最起碼,咱們都做到了。
胡宗仁雖然認可我說的話,但是僅僅是認可是不夠的,我們需要得到一些佐證才行。於是我和他又花了一點時間開始尋找這個地方廟宇存在過的痕跡,但由於是夜晚,儘管有手機電筒,我們也沒敢靜下心來仔細尋找,畢竟我們要防止被公園管理處的人發現,還要防備著那四個白蓮教的人在山洞那邊折返回來,所以時間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緊迫的,緊迫到我們找了一會兒之後,竟然都開始漸漸有點心浮氣躁。
打電話給司徒吧,問問他,興許能有點新的進展。這是胡宗仁的提議,從醫院活死人以後,胡宗仁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提醒我給司徒打電話,而他自己卻不打。也許是司徒跟我比較熟的關係,儘管老是這樣求助於人並非好事,但是事態緊迫,我也沒辦法去顧慮很多。於是我脫下我那已經被玻璃碎渣扎得到處都是小口子的外套,蹲下身子,蒙住腦袋,開始給司徒打電話。時間很晚了,司徒也早已經入睡,但是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司徒還是第一時間起身為我解答。我把我在這裡遇到的情況無論大小鉅細,統統告訴了他,司徒在聽到我說夜雨寺的時候,突然打斷了我一下,然後跟我說,你有多大的把握確定最後那個殘缺的字是個寺字?我說百分之八九十吧,要不然還能是什麼,我在那另一側都已經找到了可能是當年寺廟留下的殘垣斷壁了。司徒笑了笑說,所以我說你娃娃還嫩,寺廟從不隔河而建,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司徒這一番話,讓我突然吃了一驚,也許是沒有河流的關係,於是我根本就沒想過這件事,或者說是把它選擇性的忽略了,寺廟通常不會分別健在河道的兩岸,這樣一來相當於是隔斷了求佛之路,具體是為什麼我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大致上就有這麼個習俗吧。而最低窪的地方已經被我和胡宗仁證實那是曾經的河,這麼說來,對面的那個殘破建築,並非是寺廟。於是我問司徒,那如果不是寺廟,你覺得會是什麼。司徒說,你難道忘了,這佛圖關裡,總共有12座白骨塔,是當吃日本人打進來的時候,掩埋那些被炸死的人而修建的,大多數都已經垮掉了,據我所知好像目前就只剩下一座完整的了。我告訴司徒,我這個你這麼一說倒真有點塔的樣子,不過不是完整的。司徒說當然不是剩下的完整的那個,因為完整的那個根本就不再懸崖底部。你目前找到的那個,可能是其餘11個其中的一個。
司徒接著說,這白骨塔是戰時才修建的,如此說來,你們的時間範圍又可以縮小一點了。但是這佛圖關之後聯合旁邊的鵝嶺公園為一體一起對外開放,鵝嶺公園曾經是重慶清代時期的首富李耀庭的私家宅院,是在1958年時任重慶市長任白戈跟鄧小平提議後,才對外開放為公園的,這麼一來,我可以斷定,當初那個人藏下東西的時間,肯定是在寺廟拆毀後,到1958年之前的事了。
1958,聽上去好遙遠。我又不是尋寶人,聽這些就跟聽天書一樣。於是我問司徒,那你能查到這寺廟是什麼時候拆毀的嗎?司徒說這個我要花點時間來查,今晚肯定是不行了,不過你不需要瞭解這麼多呀,你只需要找到跟白蓮教有關的東西不就行了嗎?我說我現在就找到一個垮塌的白骨塔,找到一個廢棄的佛龕,佛龕基本上能確定是供奉彌勒佛的,別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司徒想了想說,你說的佛龕和白骨塔是分別在河道兩側的對吧?我說對啊?司徒說,那你讓小胡現在趕緊丈量一下,看看從佛龕直線走到白骨塔,折中的位置,是不是就是在河道上?
於是我轉告了胡宗仁,胡宗仁立馬就去辦了,隔了一小會兒就跑回來跟我說,司徒說得沒錯,中間的位置,恰好就在最低窪的河道上。司徒說,那個地方,好好找找,至於為什麼,等我再查點線索後有把握了再告訴你們。司徒接著說,那佛龕周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能和白蓮教有關的?我讓司徒等等於是我拿起手電圍著佛龕繞了一圈,在佛龕背後靠近懸崖石壁上,我找到了一個大約拳頭大小的符號。
符號看上去有些舊,但比起佛龕卻新很多。是一個圓形加一個月牙形,圓形是紅色,月牙形則是金色。
我一下明白了,日月,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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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案二十三】金屬箱子
我立刻把我的發現告訴了司徒,語氣當中難掩興奮。司徒卻說,這就是了,既然有這樣一個符號,那說明當初藏下東西的,就肯定是白蓮教自己的人了。我問司徒,你是怎麼知道這附近會有這類符號的?司徒說,其實他也是猜的,因為白蓮教多年來行蹤相對比較詭秘,對外也很少以白蓮教自稱,大多稱呼自己為白派。江湖傳信是歷來都有的手段,對於白蓮教來說,他們一直有這麼一個習慣,就是當有些事情做得比較隱晦,那麼就會留下一些容易被本門人認出來的是記號,倒並非都是指代特別具體的符號,也許是一段話,也許是一首詩,只要起到了提示對方的作用,那就算是達到目的了。
司徒跟我解釋說,左邊那個塗了紅色的圓圈,的確是你說的那樣,代表這太陽。金色的月牙則代表月亮。古時候的人對於現在科學的認知是非常有限的,在他們看來,太陽是火,所以是紅色的,月亮在晚上的填上,就是金色甚至是白色,而日月交替的時候,恰逢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夕陽的顏色也正好是紅色,如果說這個符號出現在別的地方,也許還有另外的說法,但是出現在你現在的地方,那就肯定是指代了明教了。
司徒還說,至於你們說要找的東西在哪裡,由於我無法親臨現場,所以我也沒辦法幫你找到。但是我稍微分析了一下,如果佛龕的位置和白骨塔之間的距離,恰逢中間點就是河道的話,那麼你們可以開始搜尋一下河道的中央。如果這個符號的方向和佛龕裡佛像的朝向是一致的話,那麼你就應該順著佛像方向找,但是那個東西一定在能夠看見佛像和這個符號的地方範圍之內。
我告訴司徒,裡頭沒有佛像,但是從開口的方向來看的話,恰好是對準了河道的,也就是白骨塔的方向,那個符號也是如此。司徒說,那就基本不會錯了,你們現在就到河道中間找找去。我說那該怎麼找啊,現在又沒有河流,全是碎石和雜草,這麼多年前的東西,藏在石堆中,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司徒哼了一聲說,誰告訴你一定藏在石堆中的?我說那不然還能藏哪兒,這周圍都是空曠的。司徒想了想說,你身上帶了羅盤了嗎?我說當然帶了這東西我從不離身的。司徒說那就行,羅盤能夠找到周圍磁場不一樣的東西,你試試找找吧,除非當初那人藏下的石碑或是書卷,否則你們應該能夠找到才對。
跟司徒道謝以後我就掛了電話,雖然用衣服罩著腦袋,但還是有點透不過氣。我等電話的屏幕燈光熄滅以後就一下子鑽了出來。我把司徒說的內容告訴了胡宗仁,胡宗仁一直都很崇拜司徒這我是知道的,原本早前我還曾經希望借由我的關係,讓胡宗仁稱司徒為一聲先生,敬一杯茶,沒準還能跟著司徒學點手藝呢。但是胡宗仁拒絕了,他認為如果一旦和司徒過分的靠近後,原本的那種敬意就會慢慢變淡,與其如此,他還是更願意當一個司徒的仰慕者。況且自己的手藝雖然算不上是一流,但是在行裡也算是夠用了,年輕一輩當中,都算得上是後起之秀了。所以當胡宗仁聽到之後,大讚道司徒實在太牛了。
於是我站到佛龕邊上,眼睛看著殘破白骨塔的方向,然後反過身子,開始後退,果然和司徒預料的一樣,當我的腳步剛好走到河道中央的時候,再繼續朝前走的話,我就會看不到那個神秘符號了。於是我站定腳步,找準位置,開始沿著河道左右移動,發現有大約十多米的距離是可以同事看到佛龕的口子和那個符號的,此外的距離就會有所遮擋。按照司徒的說法,這麼一來,範圍立刻又縮小了很多,變成這短短的十多米了。
可是這十多米的距離,全是碎石瓦礫,以及雜草,除非是傻子,才會把東西藏在這裡。於是我開始猜測是不是被埋在了底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東西一定要抵抗住多年來的雨水腐蝕,還要確保不被人發現才行。於是我掏出羅盤,開始貼著地面,沿著這十多米的距離,一寸一寸的尋找著。在走到差不多5米左右的位置的時候,羅盤上開始出現了一陣不規律的跳動。而我看向地面,除了雜草碎石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埋在底下,又能夠對羅盤產生磁場影響,想必底下是一個金屬的東西。
羅盤的指針本身是磁性的,就跟指南針差不多,而且它原本就非常敏銳,加之我當初出師的時候,師傅給了我這副羅盤,並授予我一段開盤咒,我的羅盤的靈敏程度,可能較之許多別的尋常羅盤來說,要敏銳很對,不僅如此,我多年來甚至可以根據羅盤指針旋轉速度的快慢,指針彈動幅度的大小,以及結合原本方位和指針之間的夾角,漸漸都可以準確的憑借羅盤辦到許多測靈方面的事。佛圖關是一處古跡,這樣的地方即便是有一些現代建築,但起碼我當下所在的這個位置是沒有的,這裡一片荒涼,想必是已經封閉了許多年,所以在這個地方若非鬧鬼的話,是不應該有什麼磁場反應才對,如今羅盤開始轉動,說明這底下埋著的東西必然是金屬無疑。
金屬本身有磁場,所以羅盤可以輕易的感覺到。我告訴胡宗仁,這地方底下埋了東西,不過由於我們隨身都沒有帶什麼可以挖掘的工具,於是胡宗仁只能到河道的其他位置找來一些稍微尖銳一點的石塊,我和胡宗仁就開始趴在地上,非常吃力的挖著。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這途中我一度非常擔心那四個白蓮教的傢伙會撞破我們的事情。不過漸漸我也就放心了,因為我猜想那個防空洞想來也很大,那幾個人找東西多半也會和我們一樣,費時很久。不過我們比他們幸運,我們能夠找到,而他們今天卻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怪道胡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