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黑爺沒有給虎哥一絲喘息的機會,順步上前,手刀亂飛,只聽辟里啪啦一通亂響,我能看到雨幕中飛濺起無數血花,撲通一聲,虎哥直接仰面倒地。
周圍的嘍嘍被黑爺嚇壞了,卻無一人逃跑,反而提著傢伙叫囂著衝了上來,想要從黑爺手底下將自家老大救走。
突然泥地裡傳出一聲暴喝,眾嘍嘍全部停下了腳步,因為那聲音是虎哥發出來的,虎哥單手撐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能看到他渾身全是血痕,最可怖的是腰肋的傷口,竟然能看見森森白骨,我操,黑爺下手太狠了,看得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面對敵人黑爺只會用給予最凶狠的打擊,虎哥還沒站穩,黑爺便使了一招爬山手鎖扣摔,單手將虎哥提了起來,重重摜在奔馳車的前蓋上。
一聲巨響,奔馳車前窗直接給震碎了,那司機被潑了一身玻璃渣子,慘叫著爬出了車外,虎哥仰躺在車前蓋的深坑裡,奔馳車的防撞報警系統刺耳的尖叫起來。
一眾嘍嘍被黑爺狂暴的姿態給震住了,但令我驚奇的是他們卻沒有四散而逃,雖然驚懼莫名卻依然瑟瑟發抖地站在雨中,將黑爺團團圍困住。
但是小雜兵豈能圍困住大惡魔,只見夜幕中爆發出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黑爺以風捲殘雲之勢將一眾嘍嘍全部擊暈,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他們為什麼就沒人逃跑呢?
就在我準備讓黑爺上車,趕緊離開這血腥的墳地時,突然奔馳車後門打開了,從裡面下來一個纏著藏青道袍的人。
道士?
那些小嘍嘍不敢逃跑,是因為這個道士嗎?
不像一般道士的頭髮在頭頂盤個髻,這個身穿藏青道袍,高高瘦瘦的男人長髮披散著,因為被雨水淋濕的緣故,將整張臉幾乎全部遮掩住,搞得跟貞子似的,看得我心裡直髮怵。
道士佝僂著脊背,劇烈地咳嗽起來,我能看到他捂在嘴上的手全是鮮血,我靠,竟然咳出血來了,這還沒交手呢,就先把自己咳傷了。
第四十七章殘酷活僵(上)
接下來一幕卻讓我再也不敢輕視這個看起來羸弱病態的道士了,只見道士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低著頭努力咳著,那血就跟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往下流,最令我震驚的是那血水中似乎還有很多像蚯蚓一樣的蟲子在蠕動。
那些蟲子四散開來,想那些昏厥在泥地裡的小嘍嘍們爬去,速度竟然也不慢,我能清楚看到那蟲子從那些人的耳朵,鼻子,嘴巴,甚至眼睛裡鑽了進去,我渾身惡寒的不行,值得慶幸的是那些蟲子沒有向我爬來。
當那些蟲子全部鑽進嘍嘍們的身體後,道士才慢慢直起身子,用袖子將嘴巴一抹,停止了咳嗽,然後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爺,發出車胎漏氣一樣的怪笑聲,殭屍之王跟了你這個蠢材真是可惜了。
我被道士的話給震住了,他竟然認識黑爺,不等我反應過來,道士渾身抖若篩糠,嘴裡念叨了起來,我敢肯定他念的是密咒一類的東西,因為我聽老道念過。
道士唸咒肯定沒好事,我趕緊給黑爺下口令,先把這道士擊暈了再說。
但是黑爺只是對道士低聲嘶吼著,表達著憤怒,卻沒有撲上去,我一看這情況,心想完了,老道密咒的威力我可是親眼見過的,等著道士將密咒念完了,估計黑爺就不是對手了。
詭異的事情果然出現來,只見那些被鑽了蟲子的嘍嘍們一個個嘶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血紅,嘴巴裂開,我甚至能看到他們的牙齒都變的鋒利了起來,還有他們的指甲就跟刀刃一樣鋒利,我擦,變異了。
道士念完密咒,便耷拉著頭髮,直挺挺地站著,跟幽鬼一樣。那些獸化了的嘍嘍們嘶吼著向我衝了過來。
沒錯,直接避過黑爺,向我衝了過來,我直接就給嚇懵了。
說時遲那時快,黑爺如一道黑帶向我掠了過來,一個鐵山靠直接將最先撲過來的三個獸化的嘍嘍撞飛,然後左手抓著車門猛地一拽,只聽啪啦一聲,車門就被黑爺拎在了手裡。
與此同時車廂裡和副駕駛外面已經圍滿了獸化的嘍嘍,還有兩個跳上了金盃的車前蓋,掄起肌肉暴起的臂膀正要砸車前玻璃,我嚇得趕緊翻身跳車,還沒跳出去就感覺右腳背什麼東西猛地一拉,整個人直接跪在了車上,我擦,右腳竟然卡在了座椅上。
接著啪啦一聲震響,車前玻璃破裂成碎片,玻璃渣子拍打了我一身,疼的我直翻白眼,餘光中就看見那兩個裂嘴尖齒的傢伙鑽進車裡,露出凶狠的紅眼向我撲來。
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就感覺右腳好像被車碾過一樣直接疼到麻木,等我冒著冷汗恢復視力的時候,已經被黑爺夾在臂彎裡,而那兩個獸化的嘍嘍已經被黑爺用車門拍了一灘稀爛的肉泥。
黑爺縱身跳上金盃車頂,一手夾著我,一手抓著凹凸不平的車門,而車廂裡和車外面圍滿了獸化的嘍嘍,他們摩拳擦掌,對著我們此起彼伏的嘶吼。
這些傢伙不是黑爺的對手,我更擔心那個道士,我努力仰起腦袋,見那道士好像死了一樣,佝僂著脊背,低垂著腦袋,站在暴雨泥地裡。
這些獸化的嘍嘍似乎比那些土僵要弱一些,但是卻更加兇惡,面對不可戰勝的黑爺卻還無懼色,只見車前蓋上趴著的兩個傢伙按耐不住,首先向我撲了過來,沒錯他們的目標一直是我。
我知道是那個道士想殺了我,但是雷雷和普桑的那個司機說的卻是抓我回去,這個道士可以違背四爺的命令,足見他的身份在關中五虎堂裡也不低,黑爺將我護在身後,然後用車門輕易將那兩個撲過來的嘍嘍拍飛,準確說應該拍的稀爛,黑爺情緒似乎很暴躁,下手特別重,車門已經被撕裂了,黑爺將車門丟了下去。
同伴的慘死並沒有震懾住這群凶獸,一時之間更多的嘍嘍叫囂著撲了上來,而黑爺雖然夾著我,卻不影響他擺出螳螂拳的起手式。
就算是在電影裡,我也沒有見過誰能將螳螂拳使的這般出神入化,迅捷剛猛,就見黑爺腳下打油,腰轉如軸,雙肩如鐵板,手肘如亂刀,那些嘍嘍根本就無法近身,直接被黑爺擊落下去,而且一擊斃命,絕不拖泥帶水,五六十個嘍嘍就這樣全部被擊殺,散落在金盃周圍的泥地裡。
那道士突然歪著腦袋笑了起來,笑的有氣無力,卻直砭入骨髓,令我已經冰冷的身體再次戰慄。
殭屍之王就是殭屍之王,如此之短的時間就已經將螳螂拳的囫圇勁練了出來,不錯不錯,那道士一邊笑著一邊說著,還一邊從袖子裡掏著啥。
我正警惕地看著他掏東西,就聽耳邊一聲炸響,黑爺突然變得異常暴躁起來,對著道士一聲嘶吼,然後臂膀將我一圈,嗖的一聲就飛在了天空。
黑爺的速度很快,我感覺雨水將我臉頰拍打的生疼,我以為就這樣逃出升天了,但是凡事總有意外,就連黑爺也有失足的時候,只聽噗通一聲,我和黑爺直接從高空跌落下來,然後一聲巨響,金盃被黑爺強壯的身體這個砸的塌陷下去,而我幸虧被黑爺抱在懷裡,才不至於被摔成肉泥,但是就這樣也被震盪的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黑爺竟然墜落了!
我感覺我才好了沒多久的左腿好像有骨折了,我掙扎著從黑爺身上坐起來,頭暈的要命,腦門也不知道磕哪兒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了滿臉,我用襯衫袖子抹了抹臉,這才差不多能看清些東西。
我看見黑爺身上纏著白布帶,從胸口一直纏到腳踝,而且將雙臂也纏在裡面,就好像一具木乃伊,白布帶的一頭從黑爺腳踝拉出被道士牽在手裡。
我這才搞明白了,原來黑爺是被這白布帶硬生生扯下來的,我怎麼就不相信呢,以黑爺的力量別說這白布帶,就算是一捆白布帶也輕易給撕裂了,而且就算撕不裂也絕對牽著道士滿天飛。
你最好不要碰,不然引火燒身可沒得救了。我看見道士脖頸發出卡卡的脆響,腦袋竟然慢慢轉了過來。
但事實擺在面前,我卻不得不信,我聽見黑爺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我一下急了忙摸著黑爺的臉,一個勁安慰黑爺。
那道士有噁心地笑了起來,我聽見他在我身後說,蠢貨,你可知道這條裹僵布是誰的嗎?
我轉過頭,怒目瞪著他。
這條裹僵布可是當年煉化項羽的那條啊,道士將手裡白布帶抖了抖,怪笑著說,你這個蠢材真不會以為殭屍之王是無敵的吧。
這鬼道士張口閉口叫我蠢材,蠢你嗎比,當然我雖然怒極,但也只是心裡罵罵,黑爺都成這了,我可不敢單獨招惹他。
黑爺似乎聽見鬼道士的話了,渾身劇烈抖動起來,就像一條大鹹魚,將車蓋抽打的劈啪作響,嘴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黑爺在表達憤怒。
黑爺這是要掙脫身上的束縛,我雖然球都不頂,但卻不會袖手旁觀,我用手扯著,用嘴咬著,我就不信一條爛布帶還搞不斷,想我小時候每次跟別的小孩打架,無論輸贏,對方的衣服都會被我撕咬成條條子,所以當年街坊小巷的孩子們送我外號,瘋狗王。
真是蠢材啊,這可是火浣布啊,你以為憑你兩顆狗牙就能咬斷了,笑話!
我沒有理會道士,心想著等我將黑爺解救出來,直接把你屎打出來,讓你給我在這裝逼。
《我的房客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