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節

  「我知道了!」我猛吸了口煙。
  下午,凌曉雅回來了。
  「怎麼樣?」我趕緊問。
  「挺好的,大夫說一切正常。」凌曉雅看看我,「你喝酒了?」
  「嗯,喝了點……」我臉一紅,「你放心,為了咱兒子,從明天開始煙酒我都不沾了!」
  凌曉雅一笑,「不用這樣,沒必要的。」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兒子。」
  思思看看我,「凌姐姐肚子裡……」
  凌曉雅趕緊衝她一使眼色,思思一笑,拿著東西轉身上樓了。
  「怎麼了?什麼事呀還瞞著我?」我問。
  凌曉雅拉著我的手坐下,「曾傑,過幾天我想去湖北,那裡有我一個師叔,我準備在那裡靜養一段日子。」
  「你師叔?男的女的?」
  她笑了,「女的,她是個坤道,與我媽媽是同門師姐妹。在俗家時她們是堂姐妹。如今我只有她一個嫡親長輩了,這個事情我沒什麼經驗,去她那裡比較穩妥……」
  「你什麼意思?去那兒生孩子?」我一愣。
  她點點頭。
  「行,那咱們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去!」
  「我的意思是,一個人去。」她頓了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為我分心,我還會回來的。」
  「這可不行!」我急了,「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再說這是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我必須陪你……」
  「你聽我說,果果就快回來了,她才是你的正妻,你要好好對她。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她淡淡一笑,「不要激動好不好?我早就說過,不想重複祖師們的人生。我知道,你心裡最愛,最想娶的是果果。她將是個好妻子,好媳婦,這點我不如她。我是凌家傳人,本該獨居方外,游離紅塵,可你我夙願如此,小雅如今只有感恩。我別無他求,只希望將來果果能善待我的孩子,將孩子過到她的名下,可以麼?」
  我心裡一酸,「小雅,你這是何必……」
  「從日本回來後我想了很多,曾傑,你我皆是道門弟子,無論如何入世都不該忘了本源。」她凝視著我,「小雅不會離開你,也不會離開孩子。好好對果果,她是個善良的女孩,也是上天賜予你的金玉良緣,只有她才是你最合適的妻子。也只有她,能真心把我們的孩子愛如珍寶,視若己出……」
  我沉默良久,輕輕抱住了她。
  窗外朦朧的星空下,上弦月依舊明亮,夜色不再孤冷,多了一份寧靜,一份安詳……

九星紀事卷一 西域鬼城

第一章 十令符
  接下來,聊聊九星會。
  九星會的創始人叫李永真,清末道士,江蘇淮安人。他出身官宦世家,十九歲的時候皈依道門,拜在全真龍門派第十七代傳人塗教明道長門下。隨師八年之後,他離開江蘇,獨自一人去終南山樓觀台訪道。
  五年後,學業圓滿的李永真離開了樓觀台,與一個道友一起進入終南山尋訪隱士。兩人結伴同行,在終南山中尋訪了三月有餘,清修之士也遇上了幾個,但多是有名無實之輩。道友失望之下,辭別李永真自己先走了。李永真考慮再三,覺得茫茫終南山之中必然會有世外高人,他決定再堅持半年。
  然天有不測風雲,遭遇了一場秋雨之後,李永真生了一場怪病,不發冷,也不發熱,神識不清,渾身骨頭有如蟲噬。他深通醫道,卻看不出這病的由頭。堅持了幾天之後,在穿過一條山溪的時候他一頭栽倒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個山洞裡,身邊是一位頭髮幾乎掉光了的老人。老人告訴他,他這不是普通的病,是修煉到了關鍵期時沒有把握住火候,造成了武火沖經。
  李永真當即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給老人磕了九個頭,跟著老人一學就是十年。十年後的一天,老人將他喊到身邊,取出一個木箱,在裡面拿出九塊令牌交給他。老人對他說,「永真,你雖然一心向道,但你的機緣不在這裡。這是中天令牌和九星令牌,上面融著一個陣法叫九星通天陣。集中九個陰陽高手,同時激活這九塊令牌,你就可以見到天界……」
  老人叮囑完這些,又從衣服裡掏出另一塊比較大的令牌,「這是中天令牌,拿著它可以號令九星。這十塊令牌統稱十符令,是我教中秘傳三千餘年的寶物,你要保管好。據教中秘典記載,十符令每九百九十九年出世一次,算來五年之後就是它們第三次出世之期了。為師即將奉聖登真,你帶上十符令即刻離開這裡,終生不得再入秦地一步,切記切記!」
  李永真目瞪口呆,終究未敢多問,給老人磕了九個響頭之後,帶上十符令連夜離開了老人修行的山洞。
  五年後,九星會在北京成立了,創會星主一共九位,六個中國人,三個日本人。九位星主共推九星共主掌管中天令牌,而作為最主要的創建者,李永真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第一任九星共主。
  九星會成立至今已經一百多年,之前一共出現了八位共主。兩年前的龍門大會上,不到三十歲的曾傑,成為了這個神秘組織的第九位共主……
  我呆呆的看著電腦上的文字,默默的按著回刪鍵,這些事情是不允許外傳的,寫下來也就是自己看看,看完就得刪了。刪完之後我一陣無奈的苦笑,沒想到當年的小七爺,如今竟然無聊到要在書房裡寫回憶錄來打發時間了。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兩年前,懷孕的凌曉雅去了湖北,她走之後不久果果就回來了。隋明雖然成了廢人,但終究是保住了命。於是隋家不再反對我和果果的婚事,年底雙方家長見了個面,我們就訂婚了。
  雖然訂婚了,但我們都不想那麼早結婚。她之前為我投資的一些生意,包括一個酒吧,一個餐廳和一個投資公司如今生意都上了正軌。那些生意,加上法國公司那邊的分紅和老家那邊夏紅打理的咖啡廳,一年下來能賺兩三千萬。用她的話說,就是我以後再也不給別人看風水,這份家業也足夠我們錦衣玉食一輩子了。
  去年九月份,兩個年輕的小道姑來到北京,給我們送來一對兒女。她們都是凌曉雅的師妹,說她一切都好,但需要靜養一兩年才能回來,因此把孩子先送回來了。
  她連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兒子叫曾麒,女兒叫曾琳。
  果如凌曉雅所說,果果對兩個孩子十分疼愛,比親生的還要寵。孩子回來之後,我提議先送回老家交給我爸媽帶,她堅決不同意,說孩子太小,交給老人帶她不放心。她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她把徐揚請來幫她打理生意,自己則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兩個小傢伙身上。我那未來的岳母祁娜阿姨也被果果拉到了我們家,她是醫生出身,懂得非常多。母女兩個每天就伺候兩個孩子,愣是連保姆都不請。
  隨著兩個孩子回來的還有一張照片,是他們滿月的時候凌曉雅抱著他們照的合影。每次看見兩個小傢伙,我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凌曉雅,一個人把自己關到書房裡,默默的看著那張照片沉思。
  曾麒的性格比較像我小時候,特別活潑,當然也愛哭。曾琳則完全不同,她總是一副沉靜如水的樣子,很少哭,也很少淘氣,總是用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安靜的打量著周圍的人和事。或許小時候的凌曉雅也是這樣子吧!
  正式升級為奶爸之後,我的生活徹底亂套了。開始是所有高深的陣法和咒語我都不敢用了,因為這些容易誤傷靈體,我擔心這樣會影響孩子們的福報。後來發展到連書房裡的物件我都必須封存起來,因為我和思思每次在書房煉養物件,敏感的曾琳都會發燒。於是果果給我定了個規矩,除非她帶孩子回娘家住,否則平時不許我再碰那些。
  於是乎,我真的成了一個普通人,過起了普通的生活。
  現在覺得自己特別犯賤,以前哭著喊著想要普通的生活,可真的過上了我才發現我根本適應不了。即使不是去給人辦事,我最大的愛好也是研究術數和練功,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日復一日,我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枯萎,越來越迷茫。
  好在果果賢惠,很快發現了我的苦惱,於是她在公司裡為我專門設了一個特大的辦公區,那裡有全套的安保設施。
  「大隱隱於市,你放不下術數,就在這裡做研究,我保證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你。這可不是我要趕你出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女兒我心疼,你,我一樣心疼……」果果如是說。
  於是我就成了曾總,思思也裝模作樣的成了我的秘書。每天吃完早飯,我倆就趕到公司,把門一關就是一天。弄得全公司的員工都認為我和思思是關門做愛做的事,私下裡傳的極熱。這是一家投資公司,如果身為老闆卻整天研究術數,勢必會對業績造成影響。果然,我上了兩個月的班,公司的業績就下滑了兩個月。果果雖然不在意,我卻心裡非常不安,最終搬出了公司,另找去處。
《秘術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