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柳元宗挑了下眉毛,有些嫌惡的看著我:"你看我的裝束,就知道我是個正鬼,鬼也有分正與邪,但凡是身有官運並且正義大道的人,死後不成仙便都是正鬼,就比如屈原鍾馗包公,他們都是正鬼,正鬼的職責就是屠殺遇見的惡鬼,他怕我還來不及,怎麼會來求我,反而是你,你身體裡有個惡鬼,可是無比兇惡歹毒的很,控制的好了,你一生平安無事,但是稍有不適的話,你小命就沒了,搞不好還永世不得超生,不過話說回來,你身體裡是怎麼有這種凶煞的。"
關於我的事情,我一時間不想對柳元宗說過多,說多了他也不會幫我把我身體裡的陰魂拿出來,不然的話,他一個正鬼,早就把我肚子裡的施緣掏出來給吃了。
"你看,現在這個鬼娃都這樣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問柳元宗。
"我是正鬼,不能幫助這種怨鬼,可是這個小鬼也是死的無辜,他的怨氣不散是不能投胎的,你倒是可以幫幫他,去幫他把仇報了,給你身上的惡煞積點陰德,看看能不能消消她的煞氣,不然到以後,以她的怨氣增長,你是控制不住她的。"
柳元宗說這話真是大膽又不要臉,那個小鬼都搞定不了的鬼東西,我怎麼有可能幫他對付的了?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該怎麼幫他啊?"
柳元宗放下我,斜眼俯視我:"那你為什麼來找我?"
我頓時就明白了柳元宗這話裡的意思,問他是不是要上我的身幫我?一般那種殭屍片裡面可都是祖師爺上身什麼的,可厲害了!
"你身體裡已經附上了兩個陰魂,你個小娘們本來就是屬陰的,再加上我上身的話,你活不到三刻鐘就會死,我會教你怎麼用你們人的方法對付那個鬼娘們,到時候你也別怕,我會跟著你。"
有柳元宗這句話,我頓時就放心了,柳元宗帶著我靠近趴在地上抽搐的小鬼,我對小鬼說如果我願yi給他報仇的話,他可不可以不去害人了?
鬼娃起先是驚ya的看著我,後來竟然又飛快的向我的腳爬過來,但是這次卻不是想要咬我了,而是抱住我的腳輕輕的蹭,或許是因為我體內有陰魂的原因,我能感覺的到鬼娃蹭我的感覺。
鬼娃很明顯的溫順了下來,被撞扁的腦袋也慢慢的恢復原來的樣子,我伸手摸了摸鬼娃的脖子,只見鬼娃的脖子上有兩道無比深的勒印,這兩條血紅色的勒印,將鬼娃的脖子掐的細小無比,這樣就顯得頭特別的大。看來這女鬼還真是惡毒,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痛恨小孩子,竟然不惜對一個無緣無語的小孩下如此狠手。
根據鬼娃講,那個女人一直都在我們女生寢室一層,具體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不過自從開學後就看不見她了,學xiao也沒有被她傷害的女孩子,而鬼娃是第一個。鬼娃陪著趙玉龍來學xiao,一是因為學xiao裡的學生多,好吸食陽氣,二就是想來找找女鬼藏在什麼地方。
柳元宗也對我說如果想抓到女鬼的話,就必須要等到星期五晚上,星期五所有的學生都回家了,在這期間我們也好暗暗找出女鬼的下落,星期五晚上也不驚動學生,畢竟陰氣比較低的學生目前他只知道我和趙玉龍,趙玉龍是因為有鬼娃長期呆在他身邊,把他身上的陽氣給降低了,其餘的學生陽氣高,是看不見鬼的,但人天生就對自己未知的東西感到恐懼,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這件事情叫我犯難了,雙休不回家,梅玲一定會問會刨根問底的問我什麼原因,我怕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她會害怕,或者因為擔心我就不回去了陪我一起冒險,到時候她出了點什麼事情該怎麼辦?
柳元宗才不會管我個人的問題,對我說既然已經答應幫我這件事情,他就會一直幫到底,如果我有什麼事情找她的話,別這麼麻煩的老跑狀元洞了,心裡默唸一聲他的名zi就行,我都吃了他的骨灰,多多少少爺有點心靈感應,不然剛才我早就被這鬼娃娃給害了。
我帶鬼娃回寢室,鬼娃也不忌諱是白天,之前小小的個頭現在都和我差不多高了,但還是像個小孩子一般牽著我的手,我有些好奇的問他他們鬼為什麼在白天都能出來呢?
鬼娃指了指天上的太陽,似乎還不太會說話,咿呀了兩句太陽。我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大概理解了,估計是鬼魂之類的都怕太陽,艷陽天遇見鬼的事情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不過還有些法力較弱的小鬼連人多了也是會怕的,人多陽氣重,損了他們自身的陰氣。
梅玲還在校門口動張西望,像是在找我,看見我忽然從學xiao旁邊的灌木叢裡鑽了出來,立即罵了我句死妮子怎麼鑽灌木叢去了?我看見梅玲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護住我身邊的鬼娃不讓她看見,但也是在這一個瞬間想起來像梅玲陽氣這麼高的人,怎麼可能看的見小鬼,於是大方的對梅玲走過去,對梅玲說我剛才好像聽見學xiao後面有小貓喵喵喵的叫聲,就想著是不是有母貓生崽子了,沒想到我一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說著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問梅玲她抓的那幾隻小喜鵲哪去了?
梅玲一聽我談起喜鵲,立即不耐煩的對我擺擺手,說那幾隻小喜鵲毛都快長齊了,性子又急,沒養過夜就死了。梅玲不准我談這茬事情,說飯她已經托沈春燕拿到我們寢室去了,我們上去吃就行。
"沈春燕是誰?"我問梅玲。
梅玲頓時白了我一眼,說沈春燕剛才還跟我打招呼來著,我竟然一轉身就把人家給忘記了,還說我和她是同班呢。我忽然想起來了,沈春燕就是剛才鬼娃跟著的那個聲音好聽的女孩子,在教室裡一直都關心著鬼娃會不會咬我,反而把全班同學給忽視了,原來那個女孩子叫沈春燕。
我們上二樓的時候,我和鬼娃都不約而同的打量一樓的環境,希望能找到那個殺鬼娃的女鬼蹤跡,但是很遺憾的是,我們並沒有看見一點可疑的跡象。私呆向血。
連著幾天過去了,王曉紅和我預料的一樣,果然還是不要臉的在我們班當數學老師,不過,脾氣也沒以前暴烈處處刁難我了,但是看我的眼神還充滿著一種敵對的意思,這讓我有點隱隱擔心她會在今後我不注yi的時候忽然報復我,畢竟女人受到了這樣的恥辱,等於跟被人玷污了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想報復我,我還真的想不出王曉紅留在這裡的第二個理由。
當梅玲知道王曉紅並不會走的時候,氣的牙齒癢癢,把責任都推到了李純溫身上,說李純溫一定是念舊情,沒讓王曉紅走,甚至還懷疑李純溫是不是和王曉紅有一腿?這個想法被我駁回去了,我想,那天看著李純溫那王曉紅的那種眼神,李純溫是對王曉紅沒有一絲感情的,估計是我們學xiao的老師實在是太少,學xiao是幾十年前的老學xiao,又偏僻,一般的老師都是往大城市裡跑,是不願yi來我們這種山村教書的。
眼見今天已經是星期四了,我和鬼娃在一樓找了好久,一樓的每個寢室我們都去串過寢,可是並沒有發現殺死鬼娃的那個女人的蹤跡。
今天的太陽真大,我們班有節體育課要上,我們的體育老師就是李純溫,他一個副校長都擔任好幾個班的課程,這也能說明我們學xiao的老師有多麼的稀缺了。夏日的炎熱還沒有退去,天上的太陽又很毒辣,李純溫便建議我們去狀元洞做遊戲玩兒,下課之後我們全班一起去狀元洞。
班上的女孩子我就和沈春燕玩的比較好些,我和沈春燕結伴去狀元洞,去狀元洞是要經過我們女生寢室門口的,我和沈春燕一出教室門,沈春燕立即歡呼著說她媽抱著她弟弟來看她了,現在正到我們寢室門口了,說著雀躍著向一個抱著個小男孩站在我們寢室門口的女人跑過去!
我也趕緊的跟了過去,沈春燕她媽提了一袋子的吃食給春燕,說是弟弟想她了,一直都在家裡哭,所以今天就帶著沈春燕的弟弟來看看她!
這可把沈春燕高興壞了,一把從她媽手裡抱過她那看起來只有一歲左右的小弟弟,坐在寢室的大門口,不停的逗著他玩。
我見沈春燕她弟弟長得確實可愛,肥嘟嘟的小臉明亮的小眼睛,正想著也過去抱抱,但是就在我向著沈春燕走過去時,眼睛無意看向了我們寢室大門口後面的樓梯間,忽然,只見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從昏暗的樓梯間的牆壁上凸顯出來,躲在暗沉的樓梯後面,露出半張模糊不清的臉,偷偷的盯著沈春燕懷裡的小孩子看!
我滿頭的雞皮疙瘩在這個時候瞬間發炸!
第二百四十一章新聞報道
十年前,我媽患上一場大病,這病很稀奇。據說在懷我的時候受了驚導致的,怕光懼狗叫喚,常年身軟如泥,又說胡話。家裡的人怕染上晦氣,單獨的把我媽移住在後院的偏房裡,並且還在後院的門上吊了一把閃著光亮的大銅鎖。除了奶奶每天進去送飯倒水,一般都不讓家人進去的,一年到頭,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隨著我爸去給我媽拜個年,隔著床上烏黑的棉帳子,我連我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偶爾的時候,只能看見我媽露出帳子外的一隻蒼白枯瘦的手,五節手指骨頭突兀。被一層皮緊繃著,像極了長了五個指頭的大鷹爪。
我媽病久了。漸漸的,鎮子上上了點年紀的老人就在傳我媽是中了邪氣,需要找高人看看,說六七十年前,我太爺爺在我家後院的井裡吊死過一個年輕的尼姑,那個尼姑死後,竟然在一夜間把我太爺爺三個最喜愛的姨太都害死了,厲害的很,這件事情,當時在我們白柳鎮裡傳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
他們說的那口井我是知道的,就在我媽房門西南前一點的位置,黑乎乎的井沿常年長滿青苔。
家裡人是不理會鎮上這些謠言的,但是我卻把這些話聽在耳裡記在了心裡,它就像是長了百腳的蜈蚣,時不時的在我心上纏來攪去,老想著是不是真的有個尼姑死在了我家後院的井裡?很怕,又非常去後院探究探究。
六月天,女娃娃的臉,天氣說變就變,原來還好好掛在鎮西邊古樟樹上的太陽,刮了幾陣大風後忽然不見了蹤影,大概是要下雨,現在正是農忙季節,陰了天,家裡的大人急匆匆的去將屋外暴曬的稻子收回來,就把我留在了家裡看家。
這正是個好機會。
我家的房子還是太爺爺那代流下來的,典型的江南三進式宅院,前設有前院,中間過了橫向偏房,就是天井,隨後是大廳正房,與書房再後是後院。後院與我們前房用圍牆隔開了,牆上安了一扇估約三尺來寬的小門供人出入的,但是的的的的但開門的鑰匙在奶奶這。
我搬了個凳子墊腳,卻也只比圍牆高了半個多點腦袋,雙手扳在圍牆上,使不上力氣,只能探著雙眼睛,看見後院瘋長到有我人頭來高的青青雜草,把那口井給遮蓋住了大半。我媽的房門就算是在白天也是關住的,幾條已經閉合了花朵的喇叭花籐在悶熱空氣的烘烤下,萎靡的吊掛在我媽房間黑乎乎的窗戶上。
我又掙扎的往牆上蹭了蹭,還是上不去,卻又不敢問奶奶鑰匙,空氣異常悶熱,連院裡平日慼慼切切叫個不停的蟋蟀都失了聲音,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眼睛流在我的臉上,很不舒服,抬手擦,可是就這麼一個抬手,眼角無意瞟到離我媽房門不遠的那口井的位置,猛然發現一個光頭白臉的女人正坐在破爛的井沿上盯著我看,目光歹毒!
從沒見過這麼歹毒的眼神!心尖驚得猛然一顫,嚇得十根手指緊緊的扣在了圍牆上的碎瓦上不敢動彈一絲,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坐在井沿上的光頭女人看!
那女人沒穿一件衣服,腰細胸圓,渾身雪白,長得還倒是好看,小嘴柳眉,可是光滑的腦袋上一絲頭髮也沒有。
她她,她是不是就是那個!我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幻覺。
"良善!----你把大門關了幹嘛呢?"
屋裡傳來秀雲姐開門進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所思所想,心裡一慌,秀雲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可就是秀雲姐的這麼一聲喊後,井沿上忽然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光頭女人。私呆引血。
慌忙想從凳子上爬下來,但秀雲姐從屋裡已經瞅見了我踩在凳子上的樣子,兩道漂亮的柳葉眉兒皺起來:"良善,你怎麼攀起圍牆來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是被奶奶看見的話,可又要罰你不准吃飯?!"
秀雲姐很生氣,將我從凳子上拉下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看著秀雲姐氣紅了的臉蛋兒,有些不敢告訴她我在院子裡看見一個光頭女人的事情。秀雲姐她是我堂哥未過門的媳婦,她和堂哥都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已經訂了娃娃親,從小都是在我家長大,今年剛滿二十歲,桃腮杏眼,天生的一個美人胚子,不過平時性子羞澀膽小,遇人害羞,見了蛇鼠都害怕。
《鎖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