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那個拖住我的人又把我往裡拖了兩三米,才放了手。
雖然外面又傳來了幾聲撞擊的聲音,但是明顯能夠感覺到已經離我很遠了。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冷汗,心說真是太險了。
「你想死嗎?那東西一看到光就會暴躁!」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
不過我聽到這個人罵我,卻比給我做「馬殺雞」還舒服,我差點淚水就奪眶而出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原來這裡還有活人啊!……
那人罵完我,就沉默了下來,似乎是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窸窸窣窣的摸索著什麼東西。
我本來想問他是誰,但是剛一開口,外面就是光噹一聲巨響,震得人耳膜發痛。
第15章面具人
那怪物力氣極大,連撞了三四下,每一下都撞得頭頂刷刷往下掉石頭渣子。
我聽得心驚肉跳,心想要是被它撞在身上,肯定是粉身碎骨。
那怪物在外面又撞了兩下,終於發出了一聲長嘯,放棄了撞擊。
然後我就聽見「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遠了,終於才鬆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
這時候我前面幽幽的燃起了火焰的光芒,我看到一張冰冷的臉在火光中亮了起來。
我差點被嚇得叫了出來,但是那個人卻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你還想把那玩意引過來嗎?」
借助他手裡火把的光芒,我看清楚了那張冰冷的臉原來是一張面具,看那造型居然也是外面白毛殭屍的那種款式,雙眼緊閉,嘴角上翹,詭異之極。
我立即就問了出來:「你是誰?幹嘛帶著面具……」
那人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往後看看。」
我怔了一下,心說他怎麼莫名其妙的叫我往後看?
雖然我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扭過頭去。
這時候我就看見我的背後居然有一面銅鏡,雖然沒有外面的銅鏡大,但是也不小,能夠把我的全身照得清清楚楚。
而令我最驚訝的是,我看到自己的臉上居然也帶著一個和他一摸一樣的面具。
我忽然額頭見汗,心說這面具戴在我臉上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真是詭異極了。
我心裡有些害怕,想伸手摘掉面具,而那人卻說道:「如果你想死就摘吧,如果不是這面具,你早就死了。」
我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了回去,急忙問道:「什麼意思?」
沒想到那人沒有回答我,而是舉著火把轉過身子,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喂!等等!」我有些心慌的跟了上去,嘴裡不依不饒的問著各種問題,比如說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有沒有見到其他生還者等等。
但是那人最多也就是「嗯」一聲,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到了最後他終於不賴煩了,扭頭對我說道:「到了地方你就會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他這句話的語氣,倒是想到了客棧老闆阿卓,但是這個人的聲音顯然和阿卓有很大的差別,阿卓說話總是帶著一股子川味,這個人說話卻是用的帶有沿海口音的普通話,和我一個福建的同學口音很像。
沿海地區的人到這鳥不拉屎的黑竹溝來幹什麼?我有些困惑,但是也不好問。於是就我們所走的是一條狹窄的甬道,只有大概兩米寬,三米高,裡面非常潮濕,到處都是突兀的岩石,而且岔路很多。
這些甬道和通往白毛粽子那條通道很像,但是稍微寬敞一些,我心想不知道這陵墓裡還有多少像這樣的密道,當初修建陵墓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如果讓我自己在這些密道裡鑽,可能很快就會迷路。
我們走了沒一會兒,前面那個人就停了下來,指著前面說到:「這兩個死鬼,你有興趣嗎?」
「死鬼?」我愣了一下,繞道他前面去看,結果就發現了前面是一處轉彎,而彎道考牆的地上倚著兩具屍體。
那是兩具爛的只剩下骨頭的屍體,被包裹在厚厚的皮大衣中,嘴巴長得老大,看來死前一定很痛苦。
我又看到了兩具穿著皮衣的死屍,看樣子已經死了幾十年了,也不知道怎麼死在這裡了,想到在外面遇見的那具屍體,又摸了摸懷裡夾著的筆記本,默默念道:「同志,找到你的同伴了。」
我想起剛才那人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我沒事幹嘛對死鬼有興趣?
那人見我木然的站在那裡,就說到:「沒興趣就把他們的衣服穿上,前面很冷。」
「前面很冷?」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說這三伏天的,就算這地底洞穴稍微涼快一點,但是依舊悶熱得很,前面再冷也不需要穿這些皮大衣啊。
那人沒有管我的反應,就自顧自的脫掉了一具骸骨的衣服,自己披上了。
我沒有辦法,心說他都這麼做了,那我也沒有理由不照辦,待會如果真的遇見六月飄雪,受凍的還是自己。
往前走了一會兒,我發現鼻子裡居然有白氣呼了出來。
同時我也感卻前面吹來了陣陣的冷風,不由得把皮衣裹了一下。
我們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的距離,我的嘴唇就開始發烏,牙關也有些打顫,周圍的溫度居然瞬間就降了十幾度。
這時候前面那個人也停了下來,對我說道:「到地方了……」
神秘人對我說道:「我們到地方了。」
我愣了一下,只見前面一面石壁擋住了去路,這裡儼然是一條死胡同,但是他卻說到地方了。
這時候忽然前面光線一暗,只見他身子一矮,忽然消失了。
我吃了一驚,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前面石壁之下,有一個不大的地洞,直徑剛好能容一人進入。
那地洞裡正冒出絲絲寒氣,也不知道連接著什麼地方。
一根繩索被鐵鉤牢牢固定在地洞旁的石壁上,直伸進地洞深處。
《長冥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