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糾結了幾天,我感覺很無奈,我也是個正常人,有自己的生活,於是找了一幫高中同學,成天喝酒唱歌,漸漸的將那些事情都忘記了。
生活似乎回歸平靜,即將博士畢業的我無所事事,反而開始有點懷念那種刺激的冒險生活。
這天我百無聊賴,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去成都東邊的龍泉湖遊玩,夏末季節的龍泉湖綠樹蔥蘢,遠山青青如美人的眉黛,微風徐徐吹來,比城市裡安靜,並且清涼。
我迎著傍晚的霞光站在湖邊的雜草裡,看著湖對岸幾個老人在那裡悠然的垂釣,一切是那麼和諧。
深吸一口氣,我準備轉身離開,但是在我轉過身子的那一刻,忽然瞥見了水裡的倒影,發現背後不遠處的斜坡上有三個穿黑衣服的人似乎正在從背後看著我。
我有些吃驚,急忙轉過身子,往斜坡上望去,而那三個人卻已經不見了。
那斜坡上就是我來時的公路,那三個人一定退回了路上,應該沒有走遠。
我滿腹狐疑,加快了腳步往斜坡上走去,當來到馬路上時,發現並沒有行人,只有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我扶起停在路邊的山地自行車,然後騎了上去,往越野車相反的方向行去。
然而不出所料,我沒走多遠那輛車也發動了,而且速度非常的慢,竟然是死死的跟著我。
我從來沒被人跟蹤過,心裡有些緊張,以至於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因為我想起新聞剛報道過最近有器官販子綁架年輕力壯的大學生,拉到黑房裡取腎的新聞。
不過我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心裡還是比較冷靜的,於是我故意反覆的調整自行車的變速器,以至於很快山地車的鏈條就脫落了,我好趁此機會下來修車。
我心裡想的是如果那輛車不想讓我發現他們在跟蹤我的話,必然不會很明顯的在我背後再停下來。
果然,那輛越野車見我停下來並沒有停車,而是從我旁邊緩慢的開了過來,我故意拿出電話給一個做警察的朋友打了過去,心說如果那些人要下來綁架我,我可以立即呼救。
那輛車上的人果然吃我這套,緩慢的從我旁邊開過去,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從後座車窗裡一直看著我,卻始終沒有停下來。
車超過了我,向遠處開去,我在電話裡和朋友瞎扯著,直到那輛車轉過了一道彎,消失在了一座小山後面,我才急忙的騎上車,往著相反的方向極速的騎行而去。
這一路我騎得很快,到家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了,急忙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二嬸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
我並沒有告訴兩位長輩今天經歷的事情,然而奇怪的是,今天他們一家三口在吃飯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每隔一會兒就用一種猶豫不決的眼神看著我。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二叔是不是有什麼事,是不是找到爺爺的遺體了。
二叔有些猶豫,和二嬸交換了一下眼神,才說道:「大侄子,不是你爺爺的事情,而是你,你老實告訴二叔,是不是最近惹到什麼人了?」
第44章監視
我有些莫名其妙,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沒有啊,怎麼這樣問?」二叔看了看堂妹聶綺蘭,示意她把東西給我看。
聶綺蘭從桌下拿出一個裝鳥的小籠子,籠子裡關著一隻手指粗細的青蛇,正嘶嘶吐著信子。
我本以為這只是一隻普通的青竹標,但是仔細一看就愕然了,這隻小青蛇的眼睛是紅色的,而在它的腦門兒上居然還有一隻眼睛,真是太奇異了。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堂妹,問道:「這是……」堂妹微微一笑,將籠子門打開,讓那只青蛇爬了出來,纏繞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二嬸微微一笑,說道:「這是青蛇見,是我們苗家的控妖蠱術之一,它頭頂上的眼睛其實不是眼睛,是雲南深山裡的一種磁石,把它種在懷孕的母蛇頭頂,等它產下卵了,把蛇卵放在裝滿水的瓦缸裡,控蛇者就能看見母蛇看見的東西。」
堂妹接著說道:「這種青蛇很有靈性,經過訓練以後,可以神不知鬼不的監視某人,在獲取必要的信息後,這種青蛇會趁人不備鑽進人嘴巴裡,將宿主毒死。」
二嬸點頭說道:「不過這種青蛇見是格蚩爺老(蚩尤)那年代厲害的蠱師才能用的,傳到現在已經廢掉十之七八,早就沒了窺視的能力,只能用它的卵放在皮鼓裡,以聽見別人的聲音而已。」
我聽完以後連連點頭,對於二嬸的話我是很聽的,因為二嬸的故事我們家都知道,其中極富傳奇色彩。
我二叔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成天游手好閒,有一次糾結一幫朋友去雲南賭玉,因為山裡下大雨迷了路,鬼使神差的穿過一片原始森林,來到了一座苗族古村。
對苗族比較瞭解的人應該知道,苗族分為熟苗和生苗,熟苗漢化比較嚴重,基本都說漢語,有些甚至不穿民族服裝,而生苗則是指那些隱居山林的苗人,他們保留著非常古老的傳統習俗,基本不和別的民族接觸,如果有人闖進他們的村寨,那麼多半會被處以極刑。
我二叔當年來到的就是怒江邊上的一座生苗古村,這座苗族古村一直認為自己是蚩尤的後代,恥於和炎黃子孫為伍,只要漢族人進入村子,就要被抓起來熔煉血蠱。
所謂血蠱就是把人手臂上的血放出來,在血水裡加入蠱毒,然後將整個人皮扒下來,用有毒的血水抹滿整個軀體,這時候人會刺癢而死,承受極大的痛苦和折磨。
死後將屍體曬乾,磨成粉末可以成為最厲害的血蠱,用於詛咒別人。
跟二叔一起去的人都慘死在血蠱之下,只有二叔自己被一個苗族姑娘給救了。
其中的曲折磨難極多,最後苗族姑娘和二叔一起逃出了寨子,並且結婚生子。
當然,那個苗族姑娘就是二嬸了,她曾是寨子裡的巫女,對於蠱毒之術瞭如指掌。
記得小時候幾個小痞子欺負堂妹,回來被二嬸知道了,在家裡為他們施了蠱,結果那幾個小痞子拉了一個星期的肚子,怎麼治都治不好,一個個都虛脫得不成人形了,最後那幾個人的父母到二叔家跪地懇求,二嬸才說只有吃自己的糞才能治好,結果……可想而知,但是那幾個人之後果然就好了。
從此之後二嬸就被左鄰右舍稱為神仙,說來也怪,自從神仙嫁給二叔,二叔就真的像是神靈保佑,幾年就發家致富,在商場上戰無不勝。
有神仙撐腰,小時候我和堂妹橫行霸道的,誰也不敢惹了。
二嬸年輕的時候是極美的,她人比較清瘦,但頭髮烏黑濃密,眼睛很有神,皮膚很白,平時喜歡穿素雅的民族服裝,出塵脫俗很是不凡,現在雖然上了點年紀,但上街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小伙子偷著瞄。
此刻她正看著我,不知道我的思緒已經穿越時空兜了一大圈了,對我說道:「這條青蛇見是在你床下發現的,雖然這不是什麼非常狠毒的蠱術,但也致命,你想想是不是在黑竹溝遺跡的時候惹上什麼人了,特別是少數民族的人。」
我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沒有少數民族的人,而是那一次進去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根本就不瞭解那些人的底細,我哪裡知道誰是少數民族的人?
要說得罪的話,其實我也沒得罪什麼人,我想唯一會害我的人就是那個國際盜賊的頭領老黃,也不知那個人到底死了沒有。
二嬸見我回想不起來,就歎了口氣,說道:「我深知苗疆蠱術的厲害,這次我收了這只青蛇見,以後不知道還有什麼,雖然二嬸絕對不會讓你這娃兒出什麼事情,但是敵在暗,難免有個閃失。」
說完她從桌下拿出一個圓形的瓷罐,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胎色是百鳥嬉戲,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二嬸揭開瓷罐的蓋子,從裡面拿出一隻全身長毛的蜘蛛,讓我把手伸出來。
我一看那只蜘蛛全身長著褐色的長毛,八隻眼睛猶如黑寶石,一動不動的站在二嬸手心,不由得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哪裡還敢把手伸出來。
我吞吞吐吐的問:「這……這是要幹什麼?現場製作蜘蛛俠?」
《長冥燭》